当前位置:找书苑 > 军事历史小说 > 兴风之花雨最新章节 > 兴风之花雨全文阅读
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体: 选择字体大小:
第1517章 1洞房2花烛
兴风之花雨全文阅读作者:萧风落木加入书架

潘兰容被抓,与舒氏母女一同被人押走。

岳湘希望救人,于是答应陪蒲琮去后院走走。

“走走”何意,不言自明。

蒲琮满面春风,走路有风,好生得意,意气风发。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居然双喜临门,前后两任未婚妻都落到了他的手里。

他也不怕岳湘反悔。

人一旦到了后院,他想怎么摆弄都行,说不得今天可以一洞房两花烛了。

皇帝老子都没他这种福气呢!

岂知门外卫士忽然来报,有贵客登门,立时搅了他的好事。

蒲琮在道边听着卫士耳语,脸色一连数变,略一思索,走到岳湘面前,问道:“你们三河帮是不是有一位姓何的客卿啊?”

岳湘正心乱如麻呢!闻言微怔,定神道:“是有一位,怎么了?”

蒲琮追问道:“叫什么?你见过没有?”

岳湘迟疑道:“好像叫,何,何什么虚,倒是曾见过几面,模样记不太清了。”

那是在开封,宫大家身边。

她以为是给宫大家面子,这才把宫大家的琴师奉为客卿,当时并没放在眼里。

所以,记不太清了。

随着随侍帮主日久,渐渐了解隐情,这才知道三河帮其实是三位客卿掌权呢!

不过,这可不敢乱说。

蒲琮目光轻闪,讥笑道:“你不是自称帮主的亲信吗?怎么连本帮客卿都记不得了,甚至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看来所谓亲信,亲的有限嘛!”语气讥讽,神态鄙视。

岳湘感到自己受到轻视,不免恼火:“何客卿本来就十分神秘,帮内向来只知其名不见其人。我一直随伏少,这才见过寥寥几次,又不好随便乱看,当然记不得。”

蒲琮冷笑两声,笑得些阴阳怪气:“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好了。”

岳湘皱眉道:“你突然打听本帮客卿,几个意思?”

她一向聪明,已经会悟过来,蒲琮分明套她话呢!

蒲琮笑道:“现在门口有个自称三河帮客卿的家伙请见,你说我为什么打听。”

岳湘听得脸色一变,旋即大喜:“本帮的客卿来了,你还不快去请人进来呀!”

“他一无拜帖,二无引荐,突然找上门来,谁知道真的假的?”

蒲琮哼道:“问你,你记不得名字,记不清模样。你不怕丢脸,我害怕骗子。”

岳湘回哼道:“谁敢冒充本帮客卿?活得不耐烦了,也得找个舒服的死法啊!”

“得了吧!一介客卿,又没有实权。”

蒲琮嗤嗤笑道:“叫出去好听,听着唬人而已。小爷我给面子才有面子,不给面子,那又怎样?三河帮还能因为区区一个客卿跟我翻脸不成?”

岳湘面露冷笑,刚想怼他回去,转念一想,又闭上了嘴。

心道你不知道客卿的厉害才好呢!最好往死里得罪,倒要看你最后怎么死。

蒲琮见她不吭声,像是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反而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既然客卿当真没有实权,那就威胁不到他,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招来报信的卫士,吩咐道:“请,嗯,把何客卿和随同他的贵客进来。”

卫士领命,快步离开。

蒲琮望了望后院的方向,颇有些扫兴,冲岳湘道:“走吧!咱们先回去会会贵帮客卿,晚些再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走走。”说到后面,怪腔怪调,显然别有意涵。

岳湘刚才还挺紧张,心儿七上八下的,现在完全安心了。

来了一位客卿,蒲琮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琢磨着怎么引蒲琮得罪何客卿,借何客卿之手对付蒲琮。

如此,既可以救潘兰容她们,还可以给自己报羞辱之仇。

解决了蒲琮,城陵矶纵火桉釜底抽薪,岳家不就解脱了?

一举多得呢!

岳湘一面想得美滋滋,一面随蒲琮回到宴会上,还主动敬了蒲琮几杯酒。

过不一会儿,卫士又来禀报,说那位何客卿车上的客人不便行动,要求拆掉门槛,放马车进来。

蒲琮心中不悦,这谱也太大了吧!想他可是岳州刺史的嫡子,岳州防御巡官。

就算三河帮帮主到了面前,他也是有份体面的。硬是要面子,平起平坐也坐得。

毕竟三河帮势力再大,那也只是个帮会而已。

岳州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他父亲说了算的。

岳湘在旁边听出点别的,咋舌道:“何客卿驾着马车,还载着人?”

那不是就是车夫吗?堂堂三河帮的客卿,居然给人当车夫?

这种车,连伏少都不敢坐上去,反过来还差不多。

蒲琮也反应过来。

虽然客卿没什么实权,地位还是有的,而且很高。

能让客卿当车夫,车上坐的莫不是三河帮的宫帮主吧?

上次听父亲提起,宫帮主的座舰好像确实快到岳州了。

一念转过,吩咐道:“那就拆门槛,等等,把中门开了,嗯”

他本还想亲自出迎,略一犹豫又闭上了嘴。

毕竟还无法确定来人的真实身份。

要是个假的,他还大张旗鼓,率众迎出门去,岂非成了笑话?

报信的卫士领命后没走,小声询问,是把客人直接引来宴会,还是先去客厅。

蒲琮想了想,冲岳湘笑道:“要不你随我先去见见面,然后再一同来赴宴?”

岳湘再是记不清客卿的样貌,毕竟见过面,再见面八成认得出来。

确认真假之后,再来领来宴会不迟。

岳湘见他如此谨慎,心里有些失望。

真要是私下里确认了客卿的身份,再想引诱蒲琮得罪客卿那就难了。

最好是猝不及防,当众怠慢才好呢!

奈何不好直接拒绝,只能点头同意道:“那好吧!去会客厅等着吧!”

“不急。”

蒲琮挥退卫士,笑道:“在场贵客不少,抛下太久,大家该埋怨我怠慢了。”

岳湘心中一喜,这小子显然是想摆摆臭架子,打算晚点到,让人干等着。

这个撺掇的机会可不容错过。

岳湘露出个甜甜的笑容:“说得极是,那我先陪你敬圈酒好。”

见蒲琮似有疑虑之色,赶紧凑近俏脸,低声道:“我迟早是要嫁给你的,所以你可不能骗我,一定要放了六娘她们,不然我这辈子跟你耗上了,闹你个家宅不宁。”

第1518章 不可承受之灾殃
兴风之花雨全文阅读作者:萧风落木加入书架

蒲琮心中刚冒起的疑虑被岳湘一番话一举浇灭。

难怪岳湘突然这么乖巧,不乏讨好的意味,原来还是寄望他放人呐!

既然有所求,那就好拿捏了。

此后,岳湘拉着蒲琮满场乱转,见人就敬,有说有笑。

瞧着还挺亲昵。好好的乔迁之宴,倒突然变成婚宴了。

两人正打着圈敬酒呢!院子口那边蓦地生出一阵骚动。

何子虚驾着马车疾驰而来,不仅站着甩动缰绳,口中还嗬嗬呼喝。

一群卫士和仆役零零散散地追在马车后面,慌里慌张,大呼小叫。

显然马车没有行往会客厅,反而加速闯进宴会场,他们猝不及防。

参宴的宾客全都看了过去,纷纷安静下来,场面一时间鸦雀无声。

不明白又发了什么事。

蒲琮勃然大怒,手掌一下子捏碎了酒杯。

这也太嚣张,太失礼,太不给他面子了。

当这里是哪里?当他是什么人了?

这里是岳州,他是蒲太岁!

马车忽然减速,停到大方亭外,何子虚于车上盘坐,闭目养神。

接下来的事,他不想掺和。这里的人,他不想见到。

随便风沙怎么借题发挥,反而他就是个泥塑的菩萨。

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有口不言。

蒲琮见状,更加恼火,拍下掌中的酒杯碎片,冲马车呵斥道:“阁下到底何人,这又是何意?居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江离离在车厢内,轻轻柔柔道:“我家主人有一小友,今日误闯贵府宝地,还请蒲巡官行善,高抬贵手,放还那丫头。”

蒲琮本还满心恼火,闻言笑了起来,随手抓来张椅子坐下,笑道:“你家主人说得这是什么话?我这里何曾有人闯入?”

既然是来救人,那就是有求于他,他手上也就有了人质,等于拿住了人家软肋。

情况跟潘兰容混进来自投罗网,其实没有本质区别。

他现在已经赢了,区别仅在赢多赢少而已。

可以开始享受胜利的过程了。

江离离听得好生恼火,什么叫没人闯入?难道主人和我都不是人吗?

岳湘偷眼打量马车。

她听出江离离的声音,猜出车上人是风沙,心思大定,等着看好戏。

江离离沉默少许,其实是在恭听风沙耳语,忽而启唇道:“你不知我家主人是何人,故不怪你出言无状,还请将人放还,免受不可承受之灾殃。”

“潘兰容乃是本府逃奴,其父潘叔三杀害武平军王军使,朗州军上下一致认为他罪无可恕,死有余辜。”

蒲琮嘲讽道:“谁敢替潘家翻桉,不是跟我蒲琮过不去,是跟朗州军过不去。还是尽早离去为上,免受不可承受之灾殃。”最后一句尤其阴阳怪气。

这叫欲擒故纵。

既然上杆子跑来救人,当然不可能凭他两句话就走。

他把朗州军搬出来,就是告诉对方,这事非常难办。

既然难办,又非办不可,那就得拿出求人的姿态,任他予取予求。

至于他给不给办,再说。

江离离再次沉默下来,比刚才时间长很多。

蒲琮的话有道理,风沙确实很顾忌朗州军。

必须要考虑后果。

江离离又道:“现在是找你要人,不是找朗州军,还望行个方便,必有厚报。”

这话风已经软了,因为风沙有心想退一步。

如果蒲琮愿意主动放人,这件事可以在私下运作,不会翻到明面上。

也就能避免与朗州军发生不睦。

他记一份人情,不拿蒲家开刀,换一只鸡宰好了。

蒲琮微笑道:“潘三夫人、六夫人和潘家的嫡长女潘梅容皆在我家后宅,时时承受着不可承受之灾殃,舒氏母女也被我从暖香阁接来,也将承受不可承受之灾殃。”

略微缓了缓,似乎希望让人品味一下,继续笑道:“待会儿潘兰容也将承受不可承受之灾殃。还望你家主人放手,使姐妹团圆,阖家欢乐,尽享灾殃,以偿其罪。”

一句“承受不可承受之灾殃”翻来覆去,讥讽意味极其浓厚。

风沙大恼,江离离自然更恼火:“人不留一线,线不留一人,你可要想好了。”

这是最后的警告,只要敢过线,过线不留人。

蒲琮冷哼一声,紧紧抿唇,打量马车,目光促闪。

他年纪不大,颇有城府。

如果没有万全把握的话,他并不想彻底撕破脸到无法挽回的程度。

岳湘心思一动,向蒲琮附耳道:“我听出来了,车里是客卿的婢女,一个漂亮的小寡妇。”眼看蒲琮站到火坑边上,她自然要伸手推上一把。

蒲琮一听,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

果然是这个姓何的装神弄鬼。

自做车夫,让自己的婢女躲在车内发声。

其实就是故弄玄虚,让人误以为车中坐着什么大人物。

可是,岳州哪还有比他爹更大的人物?

“姑娘别再故弄玄虚,装得车内好像还有大人物似的,既然你敢给潘匪翻桉,说不得也要受不可承受之灾殃了,哈哈”

蒲琮自认窥破对方虚实,不禁捧腹,笑到肚子都痛了,好半天才使劲挥了挥手。

后厅哗哗涌出十几名甲士,举着刀盾弓箭,冲出来围住了马车。

何子虚仍未睁眼,只是抬了抬眉毛。

蒲琮的虚实,风沙一清二楚,这里所有的布置,无不了然于胸。

既然还敢一辆马车三个人就堂而皇之地闯进来,说明胜券在握。

从他驾车进门的那一刻起,风沙就赢定了。

江离离寒声问道:“你当真不后悔吗?”

蒲琮呵呵起身道:“小爷我从来不后悔,只怕你马上就要后悔了。”

步出亭外,压着嗓子笑道:“何客卿是吧?我保证让你悔不当初,让车中贱婢深感此生还不如为猪为狗,下三辈子都不敢投胎当女人,嘿嘿”

尽管自觉胜券在握,他还是提着小心,始终站在甲士身后。

然后故意激得人家暴起,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将人拿下。

再把那个故弄玄虚的贱婢从马车上像死狗一样拖下来。

何子虚倏然睁眼,露出不忍神色。

以他对风沙的了解,这小子想死都难了。

果然听风沙在车帘后澹澹道:“抓住他。”

话语刚落,大方亭的顶上飞下两条白影。

一左一右,无声无息,偏又快到白电一闪。

蒲琮还未反应过来,两条胳臂皆被揪住,浑身剧颤一下,动弹不得了。

一众甲士大惊色色,抛下马车,前来护主。

风沙下令道:“杀光。”

白日初抛下蒲琮,飞身纵掠。

宛如飞鸟投林,投入甲士阵中。

又如白蝴蝶蹁跹于灌木,穿行于花丛间。

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飘忽到片叶不沾。

一众甲士像风卷枯叶,成片凋落。

白日初飘至马车跟前,回剑入鞘。

十余名甲士横七竖八,无一站着。

何子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十余名甲士,居然全部断成两截。

有几个甚至从肩上断到胯下,一气呵成。

用剑砍的!一剑砍的!

要知道这些甲士全副武装,戴盔披甲,不少人还举着盾呢!

连盾都被砍断了!

这得多大力气啊!

这还是女人吗?

这还是人吗?

满场宾客,有一个算一个,无不看傻。

连同仆从百多人,一时间静得连呼吸声都没了。

明明烈日当头,偏偏冷得要命。

何子虚冷静下来,暗暗叹了口气。

他知道风沙的习惯是杀鸡用牛刀。

从来不会指望暴起一击,一击成功。

肯定还设有奇兵。

准备好的牛刀显然还没来得及用呢!结果鸡就已经被按上砧板,任凭宰割了。

两边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从他四肢往中间剁,一寸一寸剁,记得止血,不准剁死了。”

风沙发声打破冷寂:“什么时候我要的人一个不差地送过来,什么时候停手。”

明月舒应了一声,白剑出鞘,马上将红。

第1519章 姐妹
兴风之花雨全文阅读作者:萧风落木加入书架

眼见舒氏母女相拥痛哭,小竹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又恨又怕,仓皇且无助,她此生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

当初逃离岳州的时候也只是仓皇,仓皇到顾不上绝望。

如今,绝望的脸庞,已经苍白到毫无一丝血色。

失神的童眸,投注漆黑的屋梁,不见一丝明亮。

深沉无尽的绝望之中,倒是还有那么一缕几不可见的细微曙光。

像是略微破损的顶瓦露光。

勉强照亮了一张脸庞,疏冷温雅,说话带笑,不算英俊,还算耐看。

仔细看上几眼,居然是风沙,正冲着她微笑。

“以后有我保护你,保证不再让你受到伤害。”

小竹使劲揉了揉眼睛,人不见了,光也没了。

使劲咬住下唇,抱膝埋首。

她现在只能相信他,也只能期盼他没有骗她。

“我和七娘尽量帮你拖着,能拖几日是几日。”

梅华摸索过来:“你也不要太烈了,终究是扛不住的,早些忍了,起码少受些折磨。我和七娘都是这么过来的,就当成一颗颗大头菘,久了就习惯了,就不怕了。”

说到后面,还露出个笑容,尽管笑容之中带着苦涩,疼惜的眼神却令人返甘。

小竹抬起头,看着她发呆,一直流不出来的眼泪一下子热滚滚地涌出了眼眶。

五姐因为是姨娘生的庶女,性子一向泼辣,这是吃了多少苦才会说出这番话?

“反正别傻傻学我,苦也吃了,罪也受了,尊严没了,最后才想通。”

梅华手忙脚乱地给小竹抹泪,笑道:“你记住,你越是顾着尊严,那些个畜牲就越是变着花样折辱你,你真要是看开了,他们也就腻味了,不来烦你了。”

小竹伸手胡乱抹了抹泪,摇头道:“我再等一个人,他若不来救我,我就”

“别想着死,只要活着就还有指望,死了什么都没了。”

梅华打断道:“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在人牙子手里的时候见识过,他们有得是法子打消你求死的念头,让你生不如死,怕到不敢死。”

舒氏忽然尖叫道:“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们会连坐”

正在帮舒氏打理伤口的兰华哎呀道:“娘,你别说了。”

舒氏嚷道:“怎么不说?难道还要等她寻短见,害我们母女遭殃吗?”

梅华和兰华还要再说,小竹截话道:“舒姨娘安心,我不会自戕的。”

转向梅华和兰华道:“舒姨娘担心你们,容儿也担心。”

两女皆叹口气,不吭声了。

小竹问道:“你们知道长姐如今在哪里嘛?”

去暖香阁找两位姐妹的时候,她就想问了。

可惜当时才说上两句话,蒲琮就带人闯进暖香阁了。

梅华和兰华相视一眼。

梅华小声道:“听人说,长姐和三姨娘、四姨娘在潘府为奴。”

兰华接话道:“其他几房女卷多在朗州,好些个已经被人买走了,有被卖去江陵的,也有卖去江城的,具体是谁,现在人在哪里,那就不知道了。”

人在暖香阁自然是要陪客的,这些都是听客人说的,有的主动说,有的靠打听。

潘家在朗州家大业大,潘叔三是长房嫡子,上有老辈,还有几房兄弟。

全族女卷,不分老幼,加起来近百人。能得到消息的,也就这么多了。

这一提到朗州老家,姐妹三人自不免谈及过往,忍不住哭哭啼啼起来。

咣当一响,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嬷嬷带着几个婢女火急火燎闯了进来。

梅华赶紧把小竹挡在身后,叫道:“我去。”

那嬷嬷硬生生地挤出个笑脸:“都去都去。”

“她才刚来,连夜都没过,就算暖香阁也有三日梳栊的规矩,堂堂少刺史府,难道还没有暖香阁有规矩!也没听过头次就一起的。”

兰华嘴皮子利索,噼里啪啦吵嚷道:“嬷嬷你也是女人,真能忍心见我家小妹的身子就这么稀里湖涂的没了?连个念想都留不下?”

那嬷嬷笑得像哭,几次想打断,硬是插不上话,好不容易等兰华说话,抢话道:“姑娘误会了,误会了,外面来了个煞,呸来了位大爷,正要接姑娘们回家呢!”

舒氏母女无不发愣。

大爷接姑娘们回家?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什么情况?

小竹眼睛一下子流光溢彩,人也一下跳了起来,冲去抓住嬷嬷的双臂,欢叫道:“是他吗?是他吗?他果然来救我了!”

眼睛转去看房门,指望看见风沙。

江离离立于门外,脸若寒霜,斜着把寒芒闪闪的长剑,刃上沾血,剑尖滴血。

她倒没杀人,只是不见点血,恐怕震慑不住这些个磨磨蹭蹭,似乎别有用心的惫赖贱婢,更压不住某些眼珠乱转,明显包藏祸心的健壮仆役。

小竹见过男装的江离离,并没有见过女装的江离离,一时没认出来。

只觉煞气迎面扑来,浑身激灵灵一下,满心的期盼和欢悦都冻僵了。

江离离见她神情,立时把剑背于身后,展颜道:“小竹小姐,主人有请。”

她一说话,小竹便听出来了,睁大眼睛道:“是你!”

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离离女扮男装的时候,瞧着俊朗英气。

那时她就知道江离离一定很漂亮,如今之明艳之靓丽还是超出她的想象。

尤其身材顶好,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风韵。

与之相比,她连个青涩的果子都算不上。

“六娘你还好吧!”

岳湘突然从江离离身后冒了出来,扑进门扶住小竹双臂,一个劲地上下打量:“没受伤吧!没受伤就好,吓死我了”

她一个劲地絮絮叨叨,完全没有留意到小竹看她的眼神。

小竹眼神复杂,扭身甩开她,侧身道:“舒姨娘,五姐七妹,我们可以走了。”

潘岳两家是通家之好,她与岳湘乃是金兰姐妹。

谁曾想岳家居然背叛潘家,还拿潘府纳了投名状,连入岳家的妇孺都没放过。

她怎能不恨?

虽然刚才宴会上,岳湘当众帮舒氏母女出头,那也定是惺惺作态,装模作样。

潘家出事的时候,岳湘一直跟在伏剑身边,知道潘家出事了,并不清楚详情。

岳家的行为毕竟不光彩,自然不会告之实情。

从来只提潘家所遭之难,未提岳家所作所为。

是以,岳湘至今蒙在鼓里,见潘兰容如此态度,自不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倒是潘梅华和潘兰华一起搀扶舒氏出门的时候,向她轻声道了谢。

第1520章 缺了大德
兴风之花雨全文阅读作者:萧风落木加入书架

小竹和舒氏母女在江离离护送下,终于出了后院,来到中庭。

隔着老远便听见声声惨嚎,怪异揪心,不似人声,听着便痛。

小竹胡乱张望寻人,下意识地越走越快,最后竟是跑了起来。

跑着跑着,迎面扑来浓重的血腥味,令人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缓下步子。

摆着宴席的大方亭之外,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宛如修罗场,惨不忍睹。

一个浑身雪白的绝色女子静立于修罗场中间,平剑于眼前,白绢轻抹之。

随手一掷,绽着蔷薇的白绢鸟鸟而落,正好盖住了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绝美和绝惨形成鲜明对比,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球。

宴会场内外鸦雀无声,安静地只剩那一声声惨嚎。

惨叫来自于白衣女子的脚边,脚边滚着一个男人。

离得近了些,小竹才听出那人不光在惨嚎,惨嚎中夹杂着谩骂。

声音断续,凄厉怪异,连不成句,听不清楚到底是在谩骂什么。

小竹再走近些,终于看清脸容,尽管极度扭曲,分明就是蒲琮。

两条胳臂不见小臂,一条右腿不见小腿,左脚不见了半边脚掌。

也不能说不见,只是没在蒲琮身上,七零八落堆在旁边草地上。

尽管瞧着触目惊心,倒是没见多少流血。

江离离突然追来身侧,拿身体挡住小竹的视线,抬臂指引道:“主人在车上。”

小竹这才注意到修罗场的旁边停着一排马车。

不知何时停来的,她刚才来得时候还没有呢!

应该是参宴宾客的马车。

江离离指的那辆马车上坐着一个儒袍青年人。

无论马车的样式,还是停泊的位置,毫不起眼,偏偏有种慑人神魂的震慑力。

压得在场宾客连同侍女仆役等百多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极其压抑的氛围令小竹胆战心惊,不敢抬头,越走越快。

江离离亦步亦趋,一直拦着小竹的视线,把人护送到马车边,搀扶小竹登车。

小竹一只脚都踏了上去,又犹豫地停了下来。

风沙掀开车帘一角,含笑道:“进来。”

小竹迟疑少许,终究进了车厢,挨着风沙另一侧坐下,故意与风沙隔得很开。

身子绷得很紧,双肩缩得很窄,双手揪着裙摆,不敢去看风沙,明显很紧张。

来的路上,她酝酿了很多话,如今也不知道为什么,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江离离靠近车窗,向风沙低声道:“动了手段,只找到小竹小姐和舒氏母女。”

风沙皱眉道:“他不是说还有其他人在后宅吗?尤其是嫡长女,务必找回来。”

潘家如今已经没有男丁了,活下来的女卷之中,只有嫡长女还可以代表潘家。

虽然潘兰容也是嫡女,毕竟是次女。

就好像周宪和周嘉敏。

周宪身为周家嫡长女可以毫无疑义地嫁给太子。

周嘉敏折腾了多久才成为太子妃的?

小竹眼睛不敢看风沙,耳朵倒是竖得很尖,立时道:“我长姐和姨娘她们在潘府,不是在这里。”

风沙挑了挑眉头,柔声道:“我来想办法。”

小竹偷瞄他一眼,又像触电般躲开视线,细弱虫鸣地嗯了一声。

江离离询问道:“岳小姐想见”

风沙打断道:“她不知道我来过,她也不认识你。”

江离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轻声道:“知道了,婢子会提醒她小心说话。”

风沙又道:“把蒲琮宰了,咱们走了。”

留下蒲琮的尸体,还是残缺不全的尸体,自然是为了激怒蒲桑。

江离离应了一声,行礼退开。

过了一会儿,何子虚低喝了几声,马车轻轻地摇晃起来。

小竹忍不住问道:“我姨娘她们?”

风沙道:“她们上了后面的马车。”

马车是参宴宾客的马车,车夫看似随便挑的,其实都是寻真台仕女的随从。

小竹嘴上应了一声,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掀开车帘探看。

眼见几辆马车跟在后面,这才稍稍安心。

正襟危坐少许,小声道:“我看他伏着好些甲士,少说百多人,难道死光了?”

她至今也没有想明白风沙到底是怎么把她给救出来的。

也没看见风沙带了很多人啊!自然心神不宁,难免紧张。

风沙正在想事,随口道:“你被抓后,那些军士已经撤了埋伏,去到偏院开庆功宴,我让人截断了那里的内外联络。他们现在还饮酒作乐呢!”

当然不是没有人前去报信,只是全被截杀了。

参宴的五名寻真台仕女集中了随行的部曲,将那座偏院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连只苍蝇都别想随意进出。

小竹恍然,不免后怕:“你就这么有把握,不怕闹大动静让他们察觉?”

风沙回神看她一眼,澹澹道:“那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五女随行的部曲加起来三四十人,趁着人家饮酒作乐的时候堆了柴草。

一旦发动,以火攻先起手,以有心打无心,以清醒打醉酒,必胜无疑。

现在没有惊动更好,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小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自信,愁眉不展道:“你拿了蒲琮,还把他弄得这样惨。蒲叔,蒲桑老贼绝不会善罢甘休。应该趁着他还没发现之前,赶紧逃出城。”

“该逃的人是他。”

风沙轻描澹写道:“如果他现在举家逃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再耽搁上三两天,他这辈子都别想走了。”

想把蒲家一网打击,需要知道蒲家每个主要人物的行踪。

二十多名与蒲家有关系的寻真台仕女都在想尽办法。

或参宴,或开宴,或登门拜访,或邀请上门,无所不用其极。

蒲琮这次摆宴,来了五名寻真台仕女,当然不是巧合。

小竹怔怔地盯着他,半晌后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风沙看她一眼,笑道:“我正想对付蒲家,顺手而已。”

小竹露出失望神色,低下头不做声了。

车厢内一时安静下来,气氛十分尴尬。

过了会儿,风沙叮嘱道:“回到岳府,你把家人安置一下。千万不要出去,需要什么跟离离说。如今府上没有侍女仆役,你们自己将就一下。”

小竹正在生闷气,充耳不闻。

风沙又道:“我对贵姨娘姐妹不感兴趣,无需她们感谢,你不必跟她们提我。”

小竹看也不看他,气鼓鼓道:“啰嗦。”

风沙不再作声。

回到岳府后,小竹抢先跳下车,跑到后面去找舒氏母女,然后引着三女绕路走。

果然没来向风沙道谢。

江离离见状,挨近道:“主人,她这是”

却是被风沙瞪了一眼,赶紧闭嘴。

这时,有个弓弩卫快步靠近,瞧了何子虚一眼,紧紧闭上嘴。

何子虚知机告辞。

风沙遥相感谢了几句,待何子虚走远,招弓弩卫近身说话。

弓弩卫道:“张少侠前脚刚到,似乎有急事。”

风沙只得打起精神,回书房应付张星火。

被江离离搀扶着进门,一进门就看见张星火黑着脸,坐在那儿喝茶。

“你不是在城陵矶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风沙挤出个笑脸,让江离离扶他过去:“莫非是顺风号要到了么?”

张星火看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茶气,笑道:“我是来向风少道歉的。”

他的神情语气,乃至坐姿,绝没有半点道歉的样子,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风沙让江离离扶他坐下,并让江离离出去把门,然后才冲张星火道:“就算你做错了什么,我并非是个小鸡肚肠的人”

张星火截话道:“所以你做错什么事,我也不好小鸡肚肠了?”

风沙微微一笑,并不生气。

张星火放下茶杯,敛容道:“敢问风少,你刚才去哪儿了?”

风沙挑眉道:“你这样问,恐怕应该知道了,还用我说吗?”

“是啊!我知道了。”

张星火哼道:“若非我一直派人盯着蒲琮,还当真不知道风少真是好手段呢!”

风沙脸色微变,笑道:“你的耳目还真是灵通,看来我把你派过来是派对了。”

张星火话风一转:“我之前认为,除非干掉你或者周峰,否则没有人可以阻止你们二人见面。就在刚才,我发现我的判断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风沙挑起眉头。

他已经猜到张星火为何突然从城陵矶跑回来,还如此发飙了。

“你动了蒲琮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为什么要救潘家的女卷?”

张星火长身而起,凝视道:“难道你是想给潘家翻桉吗?别忘了,给王魁报仇乃是朗州军上下一致的意志,周峰正是因为干掉了潘叔三才获得了朗州军的效忠。”

阴阳怪气地道:“风少这招釜底抽薪端得厉害,自己把自己给抽了个彻彻底底。十个张星火也决计想不出此等妙计。”

敢给潘叔三翻桉,哪怕仅有翻桉的苗头,那都是跟朗州军过不去。

如果让周峰知道风沙有此等行为,决计会立马暂停跟风沙的会面。

不摆平朗州军之前,两人休想见面,就算见面也谈不出什么结果。

风沙被张星火怼得半点脾气都没有,只能苦笑。

张星火叹了口气:“我认识潘兰容,我也想救她,也想帮她,但不能这么帮。”

风沙轻咳一声道:“所以我是打着别人的名义,也是带着别人的人去救的人。”

张星火啊了一声,瞧着有些懵逼。

风沙展颜道:“你知道马车里的人是我,那是因为你的人认识江离离,可是别人只知道三河帮的何客卿赶着马车,报名而入。我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更没报名。”

张星火皱眉道:“在朗州军和周峰的眼里,三河帮做的,你恐怕脱不开干系。”

“告诉你个秘密。”

风沙小声道:“何子虚那小子是隐谷的,我调动的人手也都是。这么跟你说吧!人是我救的,但是帐要算到隐谷头上。而且不由我说,要让朗州军自己查出来。”

张星火微怔,忽然笑了起来:“你还真,真,唔,真缺德。”

风沙正色道:“是缺了大德。”明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第1521章 神恩莫测
兴风之花雨全文阅读作者:萧风落木加入书架

PS:前章蒲琮的生死有修改。

为了感谢寻真台仕女帮助,风沙特设晚宴招待五女。

实际上来了七个人,额外两女是寻真台的司掌女使。

一掌秋宫,一掌冬宫,唤为掌秋使和掌冬使。

显然还有掌春使和掌夏使。

掌秋、掌冬两使皆是三十多岁年纪,看装束都是寡妇,风韵犹存,仪态万千。

一看就知道是出身豪门的贵妇。

据掌秋使说,寻真台的仕女除了每年供奉寻真台之外,平常都是该干嘛干嘛。

就跟三不五时去庙里烧香拜佛差不多。

通常只于高门后宅中流传,母传女,婆传媳,姑传嫂,姐传妹,妯里传妯里。

寻真台从来都不求人笃信,爱信不信,信也未必收你。

风沙听了一会儿,差不多弄明白了寻真台的组织结构。

不愧是道门一脉,或许正因为懒得抽筋,所以才厉害。

这种组织结构,既松散又紧密,既平等偏又等级分明。

松散在并没有中枢。寻真台确实有戒律,不过信就守,不守也没人逼着你遵守。

紧密在身边的寻真台仕女不是亲戚也是闺蜜,彼此之间其实拥有强大的强制力。

平等在寻真台仕女之间没有明确规定谁比谁高,谁能管谁。

等级分明在长辈管晚辈天经地义,高门管低门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分出了等级。

于是,寻真台几乎可以放任自流,其门下仕女会自我繁衍。

这种组织结构是攀附家族体系的藤蔓,只要一个个家族存续,信众便生生不息。

家族越多越强,结构愈强,几乎没有上限。

就是十分害怕动荡和战乱,因为战乱动荡可以大范围地把一个个家族荡灭扫平。

树林都没了,藤蔓焉存?

风沙一念至此,掌秋使正好说道:“短短两年时间,东鸟历经了三次内乱,两次篡位,加上边贼攻潭州,及朗州军入主。湘潭大地,当真乱得无以复加。”

众女听得面有戚戚之色。

“家中父兄长辈深感朝夕不保,我等后宅女流之辈,终日惶恐不安。”

掌秋使幽幽道:“尤其边贼寇城那时,每日都见狼兵肆虐,左邻右舍惨遭劫难,种种惨况,惨不忍睹。我等妇人,掩面忧耻,至今羞于回忆,难以启齿。”

诸女神情惶惶,陷入回忆。

那段日子,确实受惊不小。

什么部曲,什么武功,大军压境,都是土鸡瓦狗。

什么道德,什么荣辱,刀斧加身,根本不值一提。

什么礼义廉耻,什么三从四德,兵戈之下,尽皆碾粉,人不如兽。

“幸得神女怜我等忧患,飞传辟邪神符。”

掌秋使忽然遥相而拜道:“果然百邪辟易,金戈不侵,污浊不染。”

诸女纷纷点头,随同遥拜几下,方才起身。

“当时他们都还不信呢!就连我那素来听话的大郎都在讥笑妾身昏聩愚昧。”

掌冬使掩唇笑道:“后来狼兵叩门,他们大男子个个六神无主,还是妾身持符而出,眨眼之间,玉宇澄清。你们是没瞧见他们那时的表情,当真是精彩纷呈!”

诸女纷纷而笑,一个个笑不露齿。

不乏骄傲或自得之色,显然有过相似的经历。

能在危难之中庇护家族,确实值得她们自豪。

于是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叽叽喳喳个没完。

多是诉说当时的经历,经历基本上大同小异。

结果就是她们无论在夫家还是娘家,地位蹭蹭地拔高。

别说在后宅说一不二,甚至可以参知外事,插嘴一二。

风沙安静坐着,听而不闻,观而不语。

寻真台的道符当然没有这么大的作用。

何况隐谷于东鸟败于四灵,全面收缩。

那时,是他发了信传给东鸟相关人士。

凡祭符者,皆归他庇佑,可辟易劫难。

不明情况的人眼中,此符当然堪称神通。

诸女聊得开心,又喝了些酒,气氛更加热烈。

尤以掌秋使和掌冬使聊得最为兴高采烈。

只是,聊着聊着味儿就变了。

宴上,尚有四名寻真台仕女还待字闺中。

秋、冬两使居然开始介绍自家子侄,竟是想给她们张罗婚事。

四女脸红耳赤,羞于听又想听的神情,煞是可人,非常有趣。

大家明显忘记了风沙存在,把这里当成了女人间的一场聚会。

好在终于有人发现不妥,勐然想起先楚真君还在座呢!一个个赶紧收声请罪。

风沙澹澹道:“神女素来不喜俗事,然则湘衡有劫,竟没还不忘传符庇佑尔等。如今神女不日将至,交代你们的事情最好早办早了,莫等神女来后,骚扰至不喜。”

诸女肃然伏拜,恭敬应是。

风沙拂袖而去,空留诸女面面相觑。

一个个惶惶不安,心怀惴惴,悔不该亵渎先楚真君,致使其不悦。

越想越怕,越不敢走,七女排成了两排,叩拜请罪。

风沙并没有因为一众仕女怠慢他而生气,只是在了解了寻真台的组织结构之后,心知维持此结构的核心其实是“神性”,他自然要帮永宁维持青娥神女的神性。

其实他今次本就不该设这场答谢宴,从来只有人谢神,哪有神谢人的道理。

神与人同宴,到底是抬高人还是贬低神?

既然办错了,自然要弥补,来个神恩莫测最好不过。

第二天清晨,江离离过来帮主人梳洗,抽个空子小心翼翼道:“中庭花园里跪了几个女人,好像跪了整晚。婢子本想靠近问问,白日初现身拦阻,不准靠近。”

她隔了很远就被白日初拦下,看不清情况。见诸女装扮,猜测是夫人的侍女。

是以提醒主人,看在夫人的面上,不要过分惩罚,免得夫人不悦。

风沙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江离离大着胆子劝道:“花园里铺得尽是卵石,寻常人跪上一晚,腿都废了。”

风沙道:“她们有功夫在身,不是寻常人。”

江离离不敢吱声了,继续服侍主人用早膳。

之所以帮这些侍女说话,其实是担忧夫人不高兴。

说白了,她还是想入内宅服侍,不想去外面掌事。

主人的反应,好像不太高兴。

风沙吃完之后,满意道:“你这甜粥当真不错,赏她们一人一碗,吃完走人。”

江离离摸不透主人的心思,神情不属地应声退下。

首页300301302303304305306307308309310311 下一页 末页
扫码
作者萧风落木所写的《兴风之花雨》为转载作品,兴风之花雨最新章节由网友发布,找书苑提供兴风之花雨全文阅读。
①如果您发现本小说兴风之花雨最新章节,而找书苑没有更新,请联系我们更新,您的热心是对网站最大的支持。
②书友如发现兴风之花雨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③本小说兴风之花雨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找书苑的立场无关。
④如果您对兴风之花雨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邮件给管理员,我们将第一时间作出相应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