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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平凡的奢望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集团员工早已形成龙镔是一个不拘一格唯才是举的统帅的共识,但他们左思右想却不能肯定为什么龙镔会把那个大学同学铁哥们石伟石副主管降职到休闲中心旗下餐馆当一个副经理,更难肯定的就是为什么龙镔要把那个据说是他未婚妻的黄秋雅小姐从生物工程公司办公室副主任的职位上贬谪到餐馆里去当一个服务员!想来想去大家觉得只有这样一个解释合理,那就是黄小姐那天实在不应该降低自己的身份去做一个礼仪小姐,堂堂的主席总裁大学恋人怎么能去伺候别人了?那还了得!而石伟就是那个教唆犯,龙主席这是在教训他们!不过,龙主席也真的是做得出来,根本就不管他那个结拜兄弟那个大学恋人的感受,听说他们的感情是最好的。

    “嗨,你还别说,难道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伴君如伴虎吗?”“就是,就是,龙主席这么年轻就能做出这番成绩,那没有点超人的能力怎么可能?大家都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事,别撞到枪口上,要知道,惹火了他的没一个好下场!这份工作难得啊,薪水这么高,条件这么好,听说又要加薪水了。”

    “业绩好当然要加薪水啦,你不知道,我们这点钱算个屁,那些主管的薪水才叫高呢,年收入上百万都不是稀奇事,几十万的遍地都是!”“你懂什么,我们集团里薪水最高的就是投资公司那帮人,相信不?上千万的都有!”“我的老天,这么高啊!要是我有机会去投资公司上班那我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哎,不知龙主席有没有给自己发薪水?听财务部的人讲,龙主席也发,不过很少,据传当时定薪水的时候龙主席说他用不了,拿着也没用,也就是意思一下子。”“你不知道就别瞎捣蛋,我听可靠消息人士讲,那些集团副总裁、下属企业总裁看到龙主席给自己定这么少都不敢接受给他们订的薪水了,后来龙主席没办法,就只好把自己的薪水定得比他们高一点。”“切!你们都是在瞎猜,钱老先生把集团都交给他了,定多定少还不都是他自己的?”

    ······

    这类的流言蜚语在集团里很是流行,龙镔多次接到这样的情况汇报了,林洋站在他面前,鼓起勇气对他说道:“龙主席,您看这事情是不是由办公室出面制止一下?”

    林洋在利衡机械重工锻炼了四个月后又被龙镔调了回来,重新安排她做了自己的秘书,月薪加升到一万五,林洋再也不敢小看龙镔,对龙镔是真正服气了,不过这种服气倒令她变得谨小慎微起来,生恐自己有哪点考虑不周全。不过龙镔却再也没有挑过她的毛病,而是非常大气非常信任地交给她很大的权力,越这样林洋越是害怕自己做得不好。这不,为了员工私底下议论龙镔的这类事情她又出于顾全和维护龙镔的声誉形象而再次向他建议。

    龙镔低头披阅着林洋送来的文件,时不时圈点修改,或是打着大大的疑问号,这些疑问是该文件负责拟订者必须尽快准确解释清楚的,不能超过两天,这是龙镔规定的办事效率,谁出了纰漏谁负责。龙镔合上文件夹,抬起头,对着林洋微微一笑着说道:“有句话叫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是言论渠道,可以从中得知重要的基层信息,不能堵,只能疏导,而且疏导还必须得法,不得法就会变成反作用,是不是,林秘书?”

    林洋突地联想起那句“坚持正确地新闻舆论导向”就似乎恍然大悟过来,看着龙镔充满魅力洋溢着霸气的脸,不由自主的点着头接了一句:“原来这就叫做坚持正确地舆论导向。”

    龙镔站起身子,舒展几下手臂,走到窗前,看看天上变幻不定的流云,深深出了一口气,低沉的嗓音回答道:“员工们嘛,都有一张嘴,有嘴就要说话,说的话都是和身边的事情有关,这些话就叫做舆论,舆论就是从事实中衍生出来的,大家对事实怎么想就怎么说,舆论不需要导向,舆论也没有什么正确不正确的,只有事实才有正确不正确的说法。林秘书,这就是国家政治管理和企业管理的区别所在。好了,你给我说说餐馆的情况,听说餐馆生意很不好,处于亏本运营,投资几百万搞个餐馆,怎么会这样?说说看,怎么回事?”

    林洋很怕说这件事,她暗暗吐了一下舌头,定定心神说道:“是这样的,员工们下班之后去休闲中心看电影、打球、看书、搞健身,大家休闲之后经常三三两两结伴去餐馆撮一顿,因为餐馆按照您的要求严格执行卫生廉价服务,比外面的要卫生,价格也优惠些,本来生意很不错的,不过,不过自从大家知道石副主管,不,石副经理,还有,还有黄······秋雅小姐,在餐馆上班之后,就有了一些风言风语,石副经理对这些风言风语受不了,就掏出本子把那些笑话他的人的名字都给记了下来,说是以后会逐个逐个来秋后算帐,还天天到了吃饭时候就搬个凳子坐在门口,拿个照相机对每一个准备消费的高级职员照相,说是大家有缘留个纪念。还背着一个包,包里面装满了他所拍照员工的照片,要对他说几句好话装几根好烟,他才会把照片还给他们,所以现在谁都不敢去了,除了那些低级职员,但是低级职员的消费很少,所以,所以就亏本了。”

    这不成心就是在对自己挑衅吗?龙镔突然间觉得这空调令自己很燥热,这燥热又令他激动起来:“中心王经理呢?餐馆刘经理呢?怎么不对我反映这件事情?安?”

    林洋非常害怕龙镔突然凌厉的眼神,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诺诺答道:“大家,大家都知道您和石副经理的关系,都以为,以为您只不过是要把石副经理整治一下子,而石副经理迟早会进入集团高层的,加上大家也认为石副经理是在和他们闹着玩,就······”

    “就不敢对我说了?就宁可任他胡来、宁可集团受损失也不敢得罪他?连他都不敢得罪,还做什么经理?”龙镔越说越气,嘭地一下,打在桌面上,手掌刚巧打在烟灰缸上,陶瓷烟灰缸被打得粉碎,碎瓷片当即就将他的手掌割破,鲜血流了出来,龙镔犹自没有察觉,依旧还是震怒喝道:“害群之马!害群之马!”

    龙镔砰的拉开门就向薛冰莹的办公室走去,他要开除这个中心的经理、餐馆的经理,他要找一个敢管石伟的人出来担任经理,石伟不是想擦桌子想洗盘子吗?那就让他去洗盘子擦桌子当个店小二!薛冰莹是兼任办公室主任的,人事上的琐碎事情归她管辖。

    进入薛冰莹的办公室,就一定要穿过总部的办公室,也就是一定会从正在为编辑集团内部杂志而伏案工作的静儿面前走过,但龙镔看都没看静儿,却在手臂的挥动之间飞落一滴鲜血打在静儿面前的纸张上,殷红殷红。

    ***************

    薛冰莹觉得该处分的是石伟,而不是这两位无辜的经理,她还想劝阻龙镔慎重点做那对两位经理的处分,被龙镔恶狠狠的反问一句“我亲自做的人事决定你多什么嘴?”之后,就闭口不言了,暗地里却在道:行,知道这是你的天下!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闻讯赶来的焦思溦知道自己最适合的做法就是纵容和沉默,龙镔眼见这两位副总裁都不对自己的做法说几句支持的话,表情越发冷酷下来,转身就向休闲中心餐馆走去。静儿看着龙镔发怒的雄狮背影,看着他手上不断滴落的鲜血,知道龙镔的反常一定只可能是因为石伟对从天而降的处分所做的对抗而引起的,这些日子来她劝说了在她面前吹嘘作战能耐的石伟几次,劝说石伟不要用这种行为来刺激龙镔,可石伟居然厚颜无耻的宣称等着龙镔自动向他认错,劝不听是没办法的,谁叫石伟外号就是石疯子石瘪三,要是没有这么一点疯子瘪三行径那才叫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静儿不敢疏忽,跟着也去了休闲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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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有人电话通知了休闲中心的王经理和餐馆的刘经理,他们两个人围坐在正翘起二郎腿坐在凳子上的石伟旁边,好言好语的劝说请求石伟无论如何看在同事兄弟的份上千万不要和龙镔对着干,石伟高傲而又得意的说着:“奶奶的,当老子是软不拉几的柿子,好欺负啊,哈哈,想当年,我和他吃同一碗饭穿同一条裤子的时候······”

    龙镔目露凶光的走了进来,两位经理吓得赶紧站起来,弯着腰必恭必敬的道:“龙主席,龙主席。”

    石伟闭一只眼睁一只眼歪着个嘴巴斜斜看着龙镔,他觉得龙镔这副**样很搞笑,居然还用这种**眼神来吓唬他,当我石伟是吓大的?什么玩意!我还不知道你?球!

    龙镔冷冰冰地对那两个经理说道:“休闲中心是你们个人的产业还是集团的产业?”两位经理不知龙镔这话用意何在,只得根据事实回答道:“是集团的产业。”

    龙镔又问:“这个餐馆是不是休闲中心的下属企业?”他们又老老实实的答道:“是。”

    龙镔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就像是一具冰雕,散发出令人生畏的寒气:“一个企业负责人应该如何管理属下员工?”王经理壮着胆子答道:“按照企业规章制度来管理。”

    龙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个是怎么管的?”两位经理意识到自己在管理石伟上的确是犯了严重错误,不敢吱声了。

    龙镔突然听到静儿在身后轻咳一声,接着又看到静儿从自己眼前走过,走到那正趴在桌子上哭泣的秋雅身旁,将手抚摸着秋雅不断**的背,并用清澈的眼神暗示自己冷静。龙镔本已经决意要开除这两个畏惧员工背景而不严格执行管理规范的经理,他骤然冷静分析了一下,他如今最好的做法还是只能对这两个经理稍加惩罚,借这件事情来警告全部管理阶层人员在企业管理上决不能存在私情。

    他的话变得冠冕堂皇而且极有目的:“我告诉你们,身为集团的管理者,你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正确行使我这个总裁授予你们的权力,你们对我负责,对集团的经济实体负责,我对董事局对全体股民负责!任何人任何背景都不能影响集团管理的规范进行,在利衡集团决不能允许有畏惧背景权势,拉帮结派,组织自己的势力圈子的行为存在!集团的所有员工必须记住一件事情,自己的工作要对得起自己的薪水!”

    龙镔的口气无比坚决:“王经理,刘经理,你们心里有私情,违背了自己的职业操守,你们的操守不能保证你们可以称职的在这个岗位上工作,看在你们负责休闲中心正式运营只有四十天的份上,你们就做降职处分吧,担任副职。”

    看到把龙镔气得那副****样子,石伟虽然大大的心里快慰了一把,却没想到自己的行为被龙镔这么一上纲上线就牵连了那对自己礼敬有加的两位经理,包龙图斩国舅要斩也是斩自己啊,怎么会先找自己的上司开刀呢?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强词夺理?怪哉,我石伟怎么没想到他龙镔会搞株连政策?这不就是封建社会白色恐怖的阶级残余意识吗?

    石伟向天哈哈大笑三声,接着就唱起了黄梅戏里《花木兰》的经典绝句:“刘大哥······你讲的······理太偏······”

    这下龙镔真是开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他出着粗气,狞笑着盯着石伟道:“是吗?你还给我来戏词讽喻了?不错,不错,这才像是你!”

    石伟脖子一拧,小眼睛也努力用凶狠的光芒回盯龙镔,却发现这种盯法让眼皮子很吃力,就改为转悠着眼珠子,有些得意的道:“要降职就降我的职,我反正已经从月薪九千的副主管降到了月薪三千的副经理,你大主席不妨就把我再降到月薪一千八的职位,要是觉得还不够的话干脆就降为扫地洗碗擦桌子的店小二,俺石伟这辈子还没做过店小二,正想尝尝店小二的滋味,哈哈,来啰,客官上茶啰,两斤牛肉,一壶老白干啰!哈哈!”

    静儿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龙镔看看石伟看看静儿,感到一切都空洞得很。石伟心里一万分的解恨,这些日子来为了这个老六而受的**气终于在这一刻出了,大大的爽,他故意将眼睛看向静儿和秋雅,挥动着夸张的手势,振振有辞的说道:“大主席,别怪罪王经理刘经理有私情,人活在世上谁没有私情?谁像你?”他转又对着那些人说道,“你们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你们怕我自然是理所当然,因为这集团本就是他在作主,他龙主席也本就是铁面无情的光辉形象嘛!谁不怕惹毛了我我向他进谗言被炒鱿鱼?那样就太不划算了,是不是?大主席,我告诉你,这点私情算不了什么,天理国法人情是不矛盾的,可你就是要把这一一分个清楚明白,真是奶奶的搞笑!荒唐!哈哈!”

    石伟本想站起来说,这样就可以增加自己的气势,刚把屁股抬起来就发现自己的形象和龙镔相比有一定距离,龙镔比他高些壮些,还不如稳坐凳子上更能显示自己的身份和智慧,他索性把憋了一年的一肚子话全部倒出来:“不是说别的,也不是吹牛皮,我和你是换脑袋替生死的兄弟,可你这一年来对我们非但不闻不问,还莫名其妙的整我,你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有本事就把我开除,反正我得罪了你,干脆就得罪到底!不过你再也不要到我面前谈什么私情公义,对私情公义你还没资格谈!”

    私情?公义?龙镔很迷茫,对自己而言还能有私情还敢有私情吗?心都没了,连情是什么玩意都不知道了,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生怕有人在他们的租屋里安装窃听器,泄漏不利于自己的消息秘密,就常常派黎大山去做检查,也记得每次下属汇报他们都在安心工作的时候自己就会舒一口长气,更记得每次他们外出购物游玩的时候都两个专门负责秘密保护他们安全的人跟在他们身后,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出于私情呢?如果是私情的话如果自己和他们之间还存在私情的话那为什么自己仅仅因为秋雅的爱恋表示就迁怒于石伟,就将他们两个弄到餐馆去上班,难道自己这么做不是在羞辱他们吗?不是在意图逼走他们吗?

    这是私情还是公义?诅咒?对了,就是诅咒在做怪,自己的这些做法全部都是在围绕诅咒而做,其实他们的才干完全可以更加重用,而且他们决不会做出背叛自己背叛集团的事情,可自己害怕诅咒会将伤害降临到他们头上,所以就是要远离他们,甚至在寻找机会想逼他们对自己死心,这是私情又还是公义?这明明就是私情,何来公义?

    薛冰莹本就对石伟不怎么有好感,见石伟一个下属居然用如此猖狂的口气斥责集团元首自己心目中的老公龙镔,不禁厉声喝道:“石伟!你被开除了!从现在起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石伟对薛冰莹也根本没有多少好感,觉得薛冰莹虽然仗着自己是股东当上了集团董事局副主席,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就她这种素质还当集团副总裁还坐在总部办公室主任的座位上那就简直是对现代企业管理智慧的**,他没有龙镔的那种高度,能巧妙将薛冰莹作为权力高层的制约平衡杠杆,他就是从心底里轻视薛冰莹,于是他嬉皮笑脸的道:“薛副主席,薛副总裁,薛主任,在利衡集团里只有一个人有权力开除我,你?”他将尾指竖起来,用大拇指掐住尾指末端,道,“嘿嘿,还差那么一点。”

    杜慈也在这时闻讯心急火燎的赶来了,看到石伟居然如此不顾忌脑袋有毛病的龙镔的感受,信口胡说八道,登时大怒,冲到石伟跟前就骂道:“你吃错药了?胡说八道些什么?!”说罢伸手就准备揪住石伟的耳朵以示惩罚。

    今天石伟可是充满阳刚之气,绝没有象往日一样见到杜慈下手就变成蔫茄子,反而腾地打开杜慈的手,吼道:“你个娘们懂个屁!我怎么胡说八道了?我操!我这叫‘不平则鸣’!我是在替两位经理说公道话,摆出个道理!”本来说完这句话就是恰到好处的,偏生他还要画蛇添足,“古往今来多少历史人物对那些昏君暴君进献忠言,我这就是诤谏,怕什么?要是谁把我这样一片侠肝义胆舍生取义的忠臣开除了,那他就是昏君,老······龙主席多么英明,

    怎么会······”

    就在大家为石伟的处境后果而担忧紧张地注视他和龙镔的时候,龙镔一言不发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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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也许是刺激过头了,又或许是石伟的话对随时都会发生意识对立搏斗的龙镔产生了意想不到的说服效果,龙镔破例没有在大脑里进行决战,他只是觉得全身的怒气和情绪全都变成冰冻自己的寒霜。其实这还是依旧有很高热度的十一月,可这样的十一月就和肉食厂的冻库一样冰寒,天堂地狱人间无处不是飞扬的雪花,眼前一切的景色物体乃至人物都在缥缈的视觉中凝固了,就连空气就连空气居住着的岁月时间都变得茫然之极的陌生,从那些留赠给意识的剩余里仅仅只可判断得出原来这是多么阴郁悲惨的无聊。

    记得在长汉大学读书打工时曾在肉食厂冻库拖过货物,那冻库里层叠着小山一样的肉食,好像里面到处都是猪肉牛肉鸡肉,都是它们最后剩余的尸体,是留赠给人类作为延续生命满足所需的食物的。这些东西在商人看来就是货物,可以转手赚取利润的货物,这货物就和自己一样没有心也没有意识,更没有情感的感觉,它们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冻库里一动不动地玩耍着,完全彻底的忽略了它们那每深入一个肌体细胞中被伟大的人类制造出来并光明正大加诸于它们身上的冰冷,人类把这种冷酷当成是当然的正义,可它们丝毫不在意人类正义的冷酷,而是甜甜的睡着,这种睡很温暖。是的,有情感的人类认为这种睡很温暖。

    可我现在没有情感了,那么我也认为这种睡很温暖吗?

    龙镔不知道如何解答这个答案,他觉得那一动不动玩耍着的肉食象极了现在的自己,自己就是在这个以天地做就的冻库里堆放着的一块不知所以然的肉食,而集团也就是这个冻库里的一角,自己这块肉食有幸在统御管理着冻库一角上的其他肉食,这是当然着的。不过自从有了诅咒,自己就从不知所以然的肉食变成了莫名其妙对抗着的肉食,是肉食就就注定只能去完成报恩和承诺。

    再走几步,就觉得自己连一堆肉食都不如,肉食用不着象自己一样想问题,更用不着去打比喻搞这些联想。肉食在醒着的时候就像猪一样在简单的呼吸玩耍着,小时候就经常见到猪在山上田里猪圈里快乐的吃着东西,快乐的哼叫着,那种简单相信是很快乐的,远比现在一动不动玩耍着要好,不过也差不多。对于猪来说,从简单的玩耍到一动不动的玩耍只需要在被拴住了蹄子之后屠夫最后的那一刀!

    那一刀象不像是诅咒呢?嗯,真像!对于猪而言,它的诅咒就是屠夫认为时机到了动手的那一刀,这个时机就像是自己只能活上那个期限,自己的诅咒就是上苍这个屠夫认为时机到了之后向自己下手那一刀!呵呵,原来自己是上苍喂养的猪,看来,以前自己费劲做的演讲、使用的手段不过就是猪猪们争食时打闹时的哼哼罢了。

    上苍也真不长眼睛,居然把自己当成是喂养的猪!不过上苍有眼睛吗?如果有眼睛为什么不能从它的目光里看出有慈祥的怜悯?难道上苍的眼睛就只有决裂的无情?就是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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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证明私情必须服从于集团公义以维护集团军心的稳定,更为了安抚被石伟羞辱的薛冰莹以保证高层的均衡,就是再多其他多给石伟一次机会以观后效的理由也是白搭,龙镔只能开除石伟,连带开除的还有那个在餐馆一直以不做任何事情来抗议的秋雅。

    石伟很潇洒的走了,秋雅经过静儿的劝解后也明白了龙镔开除自己是不得已,杜慈有些迁怒于龙镔和薛冰莹,便也辞职了,不过随即他们几个人提出来要将员工休闲中心的那间超市承包下来,龙镔考虑之后就批示这个承包必须公开竞标。

    龙镔派人送给石伟一百万,说这是以前答应过给他的,现在来兑现诺言,石伟他还是在自己如此诤谏之后龙镔还如此不知悔改而气愤,越想越气愤之下就当仁不让的接受了这一百万,反正不拿白不拿。

    由于集团工业园区内已经实行比较严格的封闭式管理,所以超市就成了一块众人争夺的肥肉,竞标异常激烈,最终还是石伟以每年上交六十万的代价把它承包下来,杜慈秋雅石伟三个人一起承包管理着这个超市。

    石伟也不知出于什么意图,就给自己印了相当精美精致的名片,冠上头衔“利衡集团超级市场承包总经理”,他逢人就发,而且他只要一有空就会跑到那间餐馆里去和大家喝几杯,他和利衡的员工不论职位级别高低关系都特别好,谁都知道他有痛骂龙主席、鄙视薛副主席的辉煌历史和丈夫气度,每个人都佩服他的胆量,也更羡慕他和龙镔的渊源关系。其实也有一些人清楚,石伟这么喜欢和他们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听龙镔的点滴琐碎事情。

    他们告诉石伟,龙镔很少笑了,不再象以前那样对员工满脸微笑,而变得很沉默,谁都不敢去亲近他,呆在香港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投资公司业绩越来越好,和对手谈判时更加富有技巧变化,另外就是据说他几乎可以不要睡觉,精力旺盛得让人难以置信,当然也就更加令人敬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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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石伟还计划要静儿也辞职大家一起来经营超市的,但静儿觉得一来自己决不能去刺伤龙镔,必须要让龙镔知道自己还是这样守候在他的身边,这样会对他的病情和精神有利,二来就是既然焦思溦已经要自己去做她的秘书,那么就可以通过对焦思溦的近距离观察来了解把握焦思溦的心态。她总是觉得焦思溦不可能这么豁达,居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助龙镔的事业,焦思溦的目的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有很恶毒的阴谋,她偷偷的给龙镔将来几年的运程卜过一卦,卦象显示龙镔虽然事业顺利,但是有小人加害,而且有神不安位、桃花劫动的迹象

    这是2005年1月了,在一股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下,广东的气温也下降到了零上五六度,骤变的气温导致感冒在总部员工之中迅速流行开来,静儿也感冒了。

    这天,户外下起了阴阴小雨,龙镔感到自己因为做过手术而导致的创伤性关节炎出现了令整只右脚胀痒麻木的异样,这种感觉很是难受。正在他按捶右脚的时候,已做焦思溦秘书有一个月的静儿敲门走了进来。

    看到静儿进来了,龙镔端正自己的坐姿,很平静的问道:“苏秘书,什么事?”

    静儿看着龙镔也很平静的说道:“想和你谈谈,可以给我半个小时时间吗?”说完这句话却又禁不住咳了一声。龙镔看到静儿脸腮潮红,又听到她咳嗽,知道她病了,患上了流感,便点点头,摁了对讲键说道:“林秘书,半个小时内不要打扰。”又对静儿说道,“好了,你说吧。”

    静儿又道:“可以坐下来说吗?”龙镔又点点头,走到沙发处,示意静儿坐下,他就坐在静儿对面。

    静儿没有直视龙镔的脸,而是把目光放在龙镔的伤脚上,柔声问道:“下雨变天了,脚还好吗?”龙镔不置可否的抽起了烟。静儿又说道:“时间真快,一下子就是2005年。”龙镔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在抽烟。

    静儿感受到了龙镔情绪的波动,抬起眼睛看着龙镔的眼睛,柔声说道:“我满21了,你也快满20了,秋雅满23了,是不是?”

    龙镔没有回避静儿的眼神,等待着静儿将话题深入。静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听我说说石伟秋雅他们的近况好吗?”静儿伸出白素的手稍稍将披肩的秀发拢在耳后,“超市的生意很好,他们管理得也很好,利润也还可以,杜慈怀孕了,他们两个准备情人节结婚,到时候海涛大哥庆芬大姐还有一些同学都会来。”

    龙镔的眼睛没有离开静儿,静儿继续说道:“秋雅的身体不太好,前一阵子天天晚上做恶梦,现在好了点,但是瘦得很厉害,不吃东西。她白天起床了就过来帮忙打理超市,晚上就听音乐看小说看影碟,从来不敢一个人呆在家里,总得要人陪着,她妈妈来过两次了,要她回去,她不回去,她也不准她妈妈来找你,她自己也忍着不来找你,说是你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知道她会怎么做。”

    龙镔点点头,看着静儿有点闪光的眼睛。静儿微微笑着说道:“她总是把我当成了你,晚上非得我抱着她她才睡得着,弄得石伟杜慈老是说我们是同性恋,说我们两个想一起嫁给你,秋雅真是个孩子性格,还对我说就算将来你和她结婚了,她也要逼着你再娶我,你说她是不是像个孩子?”

    龙镔浑然不觉烟头在沙发的靠枕上燃烧,空气中充溢着焦苦的味道,他还是没有说话,静儿用手掩着自己的嘴,轻咳两下,又说道:“她不像石伟那样,石伟可以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很专注,可一旦有了别的事情做他就会马上把那一件事情放下来,那什么忧愁烦恼对他来说就是一下子的事情,他很能自我解脱,真让人羡慕。当然他和海涛大哥一样,有幸福的爱情做伴,可以很好的在友情和爱情还有亲情之间找到一个适度的平衡,不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其实在这方面做得最好的就是海涛大哥,他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很大气,很豪爽,石伟却有点自作聪明小心眼,你说是不是?”

    龙镔点点头,应了一声“是”,静儿甜甜的对他笑了一下,表示鼓励,转又柔柔的说道:“秋雅做事也很倔强,有点认死理,对亲情友情爱情却总是混为一谈,就像现在一样,她为了等待她的爱人恩赐给她爱情,她不惜将父母家庭的亲情抛在脑后,又为了报答感谢我的那点少得可怜的友情又将友情的互惠性和爱情的独占性混淆在一起,你说是不是?”

    龙镔眯上了眼睛,声调很低的说道:“嗯。”

    静儿轻声唉叹一声,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看着龙镔的伤腿说道:“秋雅以前是个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可现在也变成不敢说不敢想只敢等待的性格了,秋雅不会调节自己,我不知道秋雅这个样子下去还能挺多久,可我越来越担心她了,我担心再过一段时间我也帮助不了她了。你知道吗?”

    龙镔情不自禁的使劲咬着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静儿带着泪光继续说道:“秋雅真的很痴很傻,我劝解了她这么久,现在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谁都没办法说服她,除非她认为她的目的达到,你对她说也是一样的,因为你一定会对她说‘任何人和你结婚都是代表很快到来的死亡,而且还有牵连的伤害,所以你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甚至你不会允许任何人和你过于接近’,这些话只会起到反作用。秋雅现在满脑子都是你,为了你她什么都不要了,没有你她就宁可去死,你说你能说服她吗?”

    龙镔全身的血液都抽空了,打了一个寒颤,低沉的回答道:“的确不能。”

    静儿惨然一笑,潮红的双腮也失去了血色,她的声音异常凄怨起来:“你不要再这样去做了,你以为你是在为她好,其实你这种好对她就是一种更厉害的折磨,你把别人的生命看得比你重要,可别人同样把你看得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你对她承诺过的你就要做到,你不去做的话你会带给她死亡。这承诺不是商业意义上的合同协议,商业的合同协议毁约违约的话还可以用物质利益来作为补偿,撕毁了合同协议大不了大家别合作,可这个承诺却不是物质性的条件所能改变的,对于某些人来说,就算是千辛万苦她也会等待承诺的兑现,就算是沧海桑田她也会将她的等待执着。你想改,可你改得了吗?你想逃,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龙镔意识深处所有的东西都被调动出来了,他的嘴唇颤抖起来,静儿看着龙镔的表情开始僵硬,立刻就尽量将声音缓和下来,道:“等等,等等,你听我说,别急,别急。”

    可龙镔的嘴唇越发颤抖得厉害,静儿连忙蹲到他面前,用手抚摸着他的脸他的嘴唇,轻柔的说道:“听我说,听我说,我教你怎么做好吗?来,深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来,对,对,就这样······”

    龙镔不由自主的按照静儿的话去做,平缓了自己的呼吸,稳定了情绪,这才低沉的对静儿说道:“我有病,我的大脑有病,我有点精神分裂,不能想这件事情,也不能被你们刺激,否则就会犯病。”

    静儿抓着龙镔粗糙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好一阵子才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有点不对,只是没想到有这么严重,我想了很久,觉得有法子可以解决所有的难题,你听我说完,不要激动,好吗?”

    龙镔本能的将摸着静儿的脸的手缓缓抽出来,身子向沙发上靠去,任凭静儿蹲在他面前,听着静儿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诅咒是没可能这么邪恶的,爷爷说过,它最多就是可以催化或者加速一个人的命运运程而已,就像你一样,才两年多时间就达到了这么高的成就,那些和你交往比较密切的人也在你的影响下稍稍加快了运程的演化,所以你也不要再去逃避了,我知道你的病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刻意的逃避而引起的,道家最讲究顺其自然,你何不顺其自然呢?如果老天爷注定别人有劫难那么你就算逃避别人,别人也是会遭遇劫难的,坐飞机坐车有可能出事故,就连走路都有可能受到生命危险,你不要把别人的生命看得太重了,你得实实在在的站在别人的立场角度出发,而不要想当然做那些你认为是对别人好的事情,这样弄不好会弄巧成拙的。”

    龙镔睁开眼睛看了一下静儿复又将眼睛闭上,静儿过了好一会儿才似乎鼓起全部勇气和毅力说道:“如果秋雅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会更加自责的,她是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了的,所以我想你允许秋雅可以陪着你,这样就可以帮助秋雅恢复原来的样子,你不和她结婚不和她家里人见面不就没有伤害了吗?”

    龙镔没有做声,静儿将头在他腿上枕了一下子之后就站起来坐回原来的地方,很温柔的说道:“龙镔,这是秋雅支撑她活着的希望,我知道你能帮助她实现的。”

    活着,还要有希望支撑吗?如果说一个人活着需要某种希望来支撑的话,那就表明这种希望一定是远远高于生命的东西,人类真他妈的古怪,动物就不会这么想,对于动物而言,活着就是活着,那还用得着什么希望来支撑?这一切又是什么东西在对人类作怪呢?

    “对,情感,就是情感,象亲情友情爱情这类的情感,不是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吗?秋雅的做法就是这句话的证明啊!”“笑话,这都是什么时代的废话了啊?现在这个社会这个时代还有人把爱情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吗?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来告诉你,爱情是懦弱者的必须物,是孤独者的丢弃物,是痴呆者的盲目,是寂寞者的追求,对于我来说,这东西有必要吗?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手里掌握着多少人的命运,我需要这个东西吗?”

    “那你干吗要躲他们?要千方百计逃避他们,要逼他们离开自己?”“那都是你!都是你的要求,我只是在按照你的要求办事!”“是我吗?是我吗?”“就是你把感情看得比天还要重,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就是你这个傻逼,傻不拉几的看那些狗屁书,被那些狗屁作家骗得认为感情比什么都重要,都跟你说了人一辈子就是简单的活得像头猪才是最理想的最快乐的,想玩就玩,想吃就吃,还管他人死活干什么!像豹子多舒服,大把母狗让它泡,大把骨头让他啃,天底下没有几条狗敢和它作对,多气派!”

    “豹子是狗,我是人!我有思想有感情,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作!”“狗屁,狗屁!豹子难道就没有思想就没有感情?你说什么它都知道,你去哪里它跟你去那里,这不是思想不是感情是什么?蠢货!学学豹子,日子过得多舒服!你再回忆回忆,上次焦思溦带我们去吃的那顿极品酒宴,七八个小姐为你服务,你当时不是也说这很舒服吗?黄秋雅要上班就让她上吧,她过她的,你做你的不就得了?”

    “那是**啊,沉溺下去很危险的!”“现在事情都做得很好了,这叫适度的放松神经,什么**什么沉溺,生活就是得一松一驰,感情这玩意你最好是就此住手,累,辛苦,搞得自己畏手畏脚,左也担心伤害右也担心内疚,何必呢?”“可我一直把感情当成我最珍藏的财富,”“财富?哈哈,你的财富这辈子你用的完吗?”

    “我有最珍贵的友情爱情······”“你真是个蠢货!这个世界不相信友情不相信爱情,只有手中的财富才是真实的,有了财富什么都有!再有,就你这个懦弱性格,看到有诅咒在自己身上,就吓得连静儿都不敢爱了,自己以前夸口说要娶秋雅,可现在呢?所以啊,你不要再说什么感情,你没有半点资格,有了诅咒你就没有资格谈,你在做完事情之后就只剩下享受了!哈哈!”

    “是啊,舅舅在美国,我不敢去找他,兄弟们对我这么真挚我反而恶行相报,这还情有可原,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家庭生活,可我连摆在自己面前的爱情都不敢面对了,面对爱情可是一个人活在世界上一个最平凡的奢望,我连这个奢望都没有,我还有什么用?”“我操,要制服你还真是有点难度,现在你明白了吗,情感、生命、诅咒、承诺,在这一切的面前我永远就只有就只剩下隐蔽自己、埋葬自己的乌龟壳!”

    “乌龟壳?什么意思?”“乌龟壳就是你再也不准出声,一切都听我的,就不会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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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儿看着龙镔不说话,面容也很冷静,便认为龙镔可以保持意识的清楚,她终于对龙镔说道:“龙镔,秋雅不能再拖了,我从你和秋雅中间退出来······”

    龙镔看着近在眼前的静儿却觉得静儿的面容越来越模糊,感到静儿的声音也越来越远,他有些木愣的点着头。

    静儿心里苦极了,她多么希望龙镔可以出言阻止她,但是言行没有出现异常症状的龙镔神色坦然,也许是龙镔被自己说服了,也想通了,知道必须解开秋雅的心结,看来自己只有再多给秋雅和龙镔一些单独的时间,可是,秋雅和龙镔就会这样在一起了,就会······

    焦思溦发现静儿去找龙镔之后就也来龙镔这里,却被林洋以半个小时未到为由挡了驾,等到她被获准进入房间的时候,静儿和龙镔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焦思溦一眼就看出静儿刚刚才哭过。

    还有,还有就是桌子上正好摆着那把她梦寐以求的小刀,只要有这把小刀就可以把箱子打开,要知道那个箱子也实在古怪,没有这把刀子似乎无论如何打不开箱子,路易丝试了几次,最终还是只能放弃。焦思溦清清楚楚的听见龙镔对静儿说道:“这个东西已经没用了,就送给你,从此就归你所有。黄小姐的工作你去找人事主管说一下,就到办公室里上班,以后那样的事情你不要再对我说了,我不喜欢听,也不愿意听。”
第22章 灵魂裂解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为了让濒临崩溃的秋雅得到接近龙镔的机会从而解脱相思的苦痛,静儿痛苦的去为龙镔做下一个决定,她单纯的期冀龙镔可以正常的去处理情感中的两难,可以清醒的面对诡秘难解的诅咒,她将自己暂时定位作为龙镔的心灵之友,她并没有错,因为她是根据她所处的环境所对环境的理解认识来做,这种行为需要勇气,虽然这种勇气不一定理智。

    秋雅随后很欣喜的就到总部办公室来上班了。然而说人类情感中有一种对情感对象加诸于自己身上的不良刺激存在古怪的报复因素,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龙镔分裂的意识更是有这种成分。他索性就将静儿的交代贯彻到底,他指示办公室给秋雅安排的工作很简单,甚至最符合秋雅的要求,每天就是帮助秘书林洋处理上传下达外联。只要龙镔在总部她就可以经常看到龙镔,她给龙镔端茶倒水,给龙镔准备饮食,龙镔也对她很平和的关照,甚至秋雅可以在龙镔没有来客到访的时候安静的坐在旁边看着他,而每每这个时候龙镔也总是很宽容很理解的对她笑笑,和她说上几句话。

    秋雅的心境迅速开朗起来,身子也胖了起来,在这个可以和龙镔经常见面的愿望满足之后她又好想龙镔可以现在就对她提出来结婚,但是静儿再三告诫她目前还不到时候,绝对不能说出这件让龙镔为难的事;她更好想龙镔可以象静儿那样夜夜把她抱在怀里,但是她不敢对龙镔做这些暗示,因为她感到龙镔还没有恢复正常,还是偶尔有发呆出神的症状,而且自从她来了以后她就感觉薛冰莹和那个焦思溦对龙镔也不再象以前那样友好那样服从,据静儿说焦思溦肯定对龙镔有据为己有的图谋,那个薛冰莹更加是对龙镔没有了一句好话,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秋雅还感觉出来集团里所有女孩子都对自己充满敌意。也真是的,集团总部越来越出现阴盛阳衰的迹象,或许真是因为董事局有四位美丽的女副主席缘故,又或许是如石伟所说龙镔是个武林独步天下第一的大色狼想把集团建立成为他的三宫六院王国,还或许是如静儿所说龙镔对天性就具有挑战他权力的野心的男性过于戒备,总之一句话就是集团总部包括下属企业女性担任经理主管的比例越来越高,这可不是好现象,看那些人对龙镔的神态,自己可得十万分警惕才行。不过她为龙镔在那些各具特色风韵的女下属面前的表现很是感到自豪,龙镔从来就是把她们当成服从的下属,绝对没有把她们当成是具有诱惑杀伤力的温柔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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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形是一个只有高层才知道的秘密。为了这当初在集团企业总裁会议上还发生了一次辩论。

    最先就是段平春,这个石伟的铁杆哥们在那次会议上开玩笑的说不知不觉集团里的美女越来越多,现在已经名声在外了。李修柏也顺势就问为什么集团会在人事上对女性如此倾斜。薛冰莹当即回驳道李修柏是不是想说女性优柔寡断缺乏决断力是做主管经理的大忌,女性心胸狭窄好记恨妒忌是做管理的大忌,钱毓慧也跟上就质问道是不是认为女性感情脆弱经不起大风大浪一遇特殊事故就会惊惶失措,出于这三大忌讳就不能任命女性作为集团主管?

    对这,其实是焦思溦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理由而向龙镔反复建议并也成功说服了他的,龙镔联想自己的经历也结合对诸多资料的研究,接受了她的这个建议,并也对钱毓慧薛冰莹商量过了。于是龙镔就对他们说道一来女性比男性敏感而且警觉性高对集团的微小变化可以起到防微杜渐的作用,二来女性脸皮薄自尊心强责任感强自然谨小慎微唯恐被别人指责瞧不起,三来虽然普通女性在独当一面执掌经营管理大权的能力相对弱些,但是优秀女性绝对不会亚于男性,而且她们能更细致更投入更专注地贯彻集团高层的意志,便于高层进行管理。

    当时龙镔在说完这些话后故意把话停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慢条斯理的拿出一根烟点上火,在把段平春他们的胃口吊足之后才用阴谋的语气的说道最关键的就是女性远比男性忠诚度要高,容易对集团产生归属感,能很好的珍惜自己的工作机会,对薪水和待遇的条件不会过于苛刻,不会象男性那样追逐环境的不断改变、追求改变地位和收入不断提升,更不会象男人那么有野心那么容易挑起内部争斗结成势力团体,可以使集团保持和拥有自己稳定和忠诚的人力资源资本,可以相应的节约集团为了挽留优秀人才而支出的投入。

    龙镔对在钱老那时集团发生的内部分裂非常忌讳,他认定男人天性就是争权夺势拉帮结派,野心就是他们之所以这样的祸根,从古往今来的政治到他所了解到的直接经验事实和间接书本知识,都证明一点:男性太容易对现状产生不满足感,喜欢不断的挑战不断的刺激,太容易为了自己的**和目的而背叛当前的工作环境,猎头公司的人才狩猎事实证明男人是不可能轻易被老总的小恩小惠所感动的,他们都是**和胆大妄为的动物,最禁不起更好条件更好发展空间的诱惑。将来的利衡最需要的就是稳定最需要的就是忠诚,这件事情一定要在自己死前形成规模形成定式的理念。

    其实龙镔还对段平春隐瞒了一点,那就是女性作为经理主管非常有利于集团的业务拓展,在社交和谈判中,女性天生就对男性具备心理上的优势。

    李修柏很奇怪为什么龙镔没有结婚却能对女性了解这么透彻,龙镔笑着回答说这是分析人分析事分析管理这和结婚没有任何关系,他接着解释说女性天性对钱财谨慎只要家庭结构正常私生活没有问题就不会在财务上出纰漏。

    就这样,自打这成为高层秘而不宣的决定后,集团的美丽女性和智慧女性越来越多,随着集团的壮大,竟然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大批腰缠万贯却有感利衡是个美女窝一定要去见识一下的狂蜂浪蝶以及那些对龙镔善于高瞻远瞩经营眼光独到的神秘才华有心存疑惑的商界人士自然慕名而来。

    虽然利衡的发展越来越顺利越来越稳定,能站在深刻层面上透析复杂的人性人心的龙镔却未能清楚认识到自己是什么。

    只要静下心来想想就会意识到,这个世界这个我们周围的环境是不容怀疑地变化着的,就连我们身边的人们他们的思想心态行为言语都是无时不刻不在改变着的,自然我们也就充满了变化,这种变化必定会影响到决定着我们一切言行举止思维的灵魂。当龙镔周围的一切不断变化着的时候,他并没有深深意识到在诅咒下在那种变化下他的灵魂已经裂解开来,裂解的灵魂令他在牵涉到人类情感以及**的处理上变得无比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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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思溦和路易丝发现静儿总是把那把小刀放在她随身的提包里,于是路易丝将宝盒秘密带到办公室并抓住支开静儿时机从而成功的把宝盒打开,取出了龙家传承了六十四代的族谱。族谱的图影资料立即就被传送到了古德里他们以做进一步研究分析。

    千年的历史记载是用龙家历代祖先血泪写就的,这不会是虚无的杜撰,古德里他们虽然是世界知名的心理学专家,对这样的历史事实也很是疑惑,已经不能用纯粹偶然的概率或者严格的科学推理来对此事做个说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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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5月,龙镔20岁生日前一个月,美国纽约时间晚上八点半,正当龙镔和焦思溦他们在美国召开集团高级经理人会议磋商集团在美国股市上市的问题的时候,那个负责主理在老家山城督导公路建设、协助政府处理水库移民安置、组织乡民加入高科农业开发合作组织等事务的负责人高智勇突然对龙镔打来紧急电话报称龙家祖坟被人在一夜之间盗掘三具坟墓,有两具尸骨散落四周,报案的就是清早起来劳作的大风村村民,案发时间就是当夜十二点到早上五点。

    已经连续侃侃而谈了几个小时还丝毫不觉疲倦犹自表情平和目光自信的龙镔骤然脸色变得铁灰,继而又由铁灰变得惨白,再由惨白变得血红,腾地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全身发抖,死死的咬着牙,鼻息轻重无律,眼神变得狰狞阴狠却又空洞无比,盯着前方,嘴唇喃喃的蠕动着,发出咻咻的燥烈的难以分辨的声音:谁?谁!挖我的祖坟?挖我的祖坟!!

    龙镔整个身躯似乎就要爆炸一般,他痛苦之极有如受到重创的野兽那样惨嚎一声,凄厉愤怒,脸部肌肉完全扭曲,抬起双手用尽全身力气对准桌面砸去,手机被砸得飞到对面的墙上,他又抓起眼前的资料文件撕成粉碎,止不住的悲哀泪水向下奔流!

    过于强迫自己的龙镔在惊闻这个消息之下失去了克制的能力,他龙镔竟然用双手拳头死力的捶打自己的大脑,继而在他们的众目睽睽之下冲到墙壁前将自己的脑袋全力向墙上撞击——咚!咚!咚!

    剧猛的撞击令他栽倒在地,鲜血流满他的脸,所有人被龙镔恐怖的举止吓得大惊失色,他们根本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使集团的灵魂领袖如此伤害自己,看到龙镔恐怖的自残行为他们能做的就是立刻阻止他,稳定他的情绪,并尽快把他送往医院救治,搞清楚事情的起由。

    龙镔在恍恍忽忽的精神状态下如是想到:仇人,一定是仇人,只有仇人才不让我的祖先在地下安生,只有仇人才敢在山城挖我的祖坟!焦思溦?郑学?廖业?常成?胡子德的父亲胡副书记?······

    **************

    龙镔昏迷过去了,打听清楚了事情起因的高层人士立刻要求康定庄火速乘坐直升飞机赶往山城,要求山城警力立即将现场和县城所有进出路口全面封锁,对所有有可能的嫌疑人士堵住盘查。龙镔特殊的身份和特殊的影响立刻产生了效应,市公安局也派遣了专案人员赶赴现场。

    清醒之后的龙镔包扎着头部,任凭两个脑科专家对他如何劝说他的脑部有轻微脑震荡、脑部胼胝体出现异常而且还存在未消散的淤血阴影必须立即手术住院治疗,他都充耳不闻,反而要求医院一定要保守他的病情秘密,并对围在一旁的集团人员申明谁敢对他人对外界泄漏当天的事情那么一切后果自负。

    天亮之后龙镔中止手头所有事务坐上飞回国内的航班,对此事同样觉得纳闷的焦思溦猜测龙镔一定会怀疑到她,便也坚持要和龙镔一起回去,她反复向龙镔解释这件事情绝不是她所为,她决不会作出这样卑鄙下流天理不容的事情。

    一到香港立刻就有集团的直升飞机来接他们,这直升飞机是在焦思溦的说服下买的,一共有三架,有了直升飞机的确对出行便捷了很多。从香港到山城坐直升飞机只需两三个小时,赶到山城之后龙镔听取了山城公安局专案组的汇报。

    警察根据现场残留痕迹分析认为这是一起恶性的盗墓案件,现场脚印被闻讯围观的村民不同程度的破坏,但估计案犯有四人以上,而且挖掘动作很小心,否则也不可能在没有惊动大风村村民的情况下仅用不多于五个小时的时间就将三具坟墓盗开,从散落的尸骨来看,盗墓贼就是为了攫取陪葬的珠宝,因为龙家的墓群是有年代的古墓群,里面无疑是有古董的。现场留下了几个烟头,是白沙烟牌子,烟头上残留有指纹牙印和唇印,估计就是盗墓贼留下来的。现在警方正在以天雷乡为中心重点排查周边几个乡镇的可疑人士,并将山城的一些有过盗墓罪行的人锁定。

    龙镔无视所有前来向他表示慰问的乡民,径直来到山坡坟地,围观的村民被警察隔离开来,龙镔跪在祖先的坟墓前,分辨着被盗掘的坟墓墓碑,他辨认出了一个是明代万历年间的祖奶奶,一个是清康熙年间的祖爷爷,另外一个是坟茔早已塌陷墓碑也只剩下一点点残余的不知年代的祖爷爷或者祖奶奶。

    散落的尸骨早已不是白色,而是焦黑枯暗,有一些衣物的残片零乱的置于其间,那头颅上的头发并没有腐烂风化,反而可以清楚的看出它昔日的长度。龙镔没有任何表情,跪趴在地上将尸骨一一拾起放进已经腐烂不堪的棺木之中,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有一块小小的玉石还在棺木里,而且还有十多个铜钱分布在泥土之中,甚至还腐朽的木头缝隙中发现有一个看样子像是金器的亮晶晶的东西。

    难道真是意图发财的盗墓贼?山城谁不知道我的势力,谁不知道那些当官的那些警察在我眼里就像狗一样,谁敢谁会冒着被查办的危险去做这样的事情?谁不知道我会竭尽全力去追查到底?

    焦思溦是第一个怀疑的重要嫌犯,但是看她现在就站在自己身旁为眼前情景悲伤落泪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故意演戏给自己看,龙镔开始了冷静的分析:

    “一直以来焦思溦都是在全心全意为集团为自己做事,拉来了这么巨额的资金充实投资公司的实力,她和自己有明确的协议,自己也在按照她的协议要求去做,况且她还对自己有那种隐约的男女情愫,似乎做这样的事情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而且如果她要指示别人来报复自己何不直接挖自己父母的坟墓?挖齐爷爷的坟墓?这样的话自己会更加悲痛,她也会更加解恨,而且她何不直接安置炸药把所有的坟墓全部炸掉,将所有先祖尸骨暴殄天野?”

    “第二个怀疑的就是郑学,可是郑学还在狱中,听说还要到2006年5月才能出狱,他一无人手二无资金,没有可能。”

    “第三就是常成和廖业,据静儿转告石伟从同学处得到的消息说常成和廖业早在去年就闹了矛盾,常成的叔叔把廖业赶走了,廖业现在就在北京工作,听说找了一个有点钱的女朋友。常成生活花天酒地女友络绎不绝,他的家族集团企业发展也不错,因为和自己树敌只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他没理由将不会去报复他的自己重新变成危险的敌人,没理由。”

    “胡副书记?他一个卑鄙无耻的胆小鬼,倚势凌弱的败类,靠吹牛拍马拉帮结派登上山城的政治舞台,听说几年前为了当副县长他不惜以每张选票六百元的价格去私底下对那些人大代表行贿,为了当这个副书记他又全力巴结市领导,就连省里的一个小处长都被他当作是父母祖宗一样的膜拜,听说现在他正全力以赴向县长进军。自从知道自己在商界在国内政界有一定的能量和关系之后,知道自己只要稍稍施加点影响他就没法圆那个县长大爷的梦甚至有可能抓住他的小辫子撤掉他的副书记,因此就主动向自己做过几次赔礼道歉,为他曾经伤害自己而悔恨不已,他这种人把政治地位和政治前途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照推理他也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情。”

    “吴喜中?狗仗人势、贪婪的杂碎,自从被一心想出气的村民和识时务的天雷乡领导罢掉他村支书职务之后就一直在县城和周边乡镇游手好闲坑蒙拐骗,整天都和那些二流子混在一起,有道是饥寒起盗心,没钱他就会去偷抢骗,现在市场古董行情看涨,越来越多人喜欢收藏购买文物,那他们在金钱的驱使下冒险盗墓也就不稀奇了。”

    ······

    龙镔拿来锄头和耙子,不准任何人来插手,他一个人就在众人的喧闹的围观下将被盗墓贼挖出的土全部盖回去,并一下一下夯实,最后再用手掌抓起泥土填补着缝隙。

    很多村民特别是那些看着龙镔长大的妇女们见此情形禁不住哭泣起来,不停的咒骂那些盗墓贼是杀千刀砍脑壳的,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也带着哭腔冲着龙镔叫喊道:“镔伢子,这是哪个绝子绝孙的混帐王八蛋干的事啊?······你是我们大风村我们天雷乡我们山城出来的最有出息的人啊!······他这不是成心要破坏你龙家的风水龙脉吗?······他怎么就这么没有一点良心啊······你给我们做了多少好事······他这不是成心和我们大风村的人过不去·····我要是晓得是哪个王八蛋龟孙子干的······我一锄头就挖死他······帮你出气!”

    绝子绝孙?是的,您老人家说对了,我们龙家就要绝子绝孙了!风水龙脉?我们这还是风水龙脉吗?龙镔摇了摇头,然后亲手给每一个坟墓上香,烧纸钱。

    他一直这样坐在先祖的坟墓前不饮不食直到深夜,又从深夜到第二天黎明,他冰冷的野性让所有人都不敢来劝解他,焦思溦也和其他员工一样在山上陪了他一夜。

    当天放亮的时候,龙镔起身走到焦思溦面前,对焦思溦说了一句“我相信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之后就下山了。

    到了上午八点半的时候,公安局长亲自打来电话说,在汽车站抓获了吴喜中和一个叫做二狗仔的年轻人,从他们的口袋里发现有墓葬物品玉手镯和金器,现在正在紧急审讯。

    龙镔立刻就乘坐停在天雷乡中学操坪上的直升飞机赶往山城公安局,龙镔漠视公安局的条例规定,直接闯到预审室里见到了戴着手铐的吴喜中,没有人敢拦他,他站在吴喜中面前,指着放在警察桌前的证物说道:“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吴喜中看着龙镔畏畏缩缩的答道:“我前天在路上捡的。”龙镔继续说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或许是龙镔寒气逼人的语声吓的,吴喜中发抖的答道:“是······古董······是死人戴的东西······昨天我拿给那个搞古董生意的章老五看······他告诉我说······这是古董是刚刚出土的死人戴的东西······他出五千块买我的······我没卖······二狗仔说他有朋友在长沙认识做古董生意的有钱人······肯定出价高些······我就和他准备拿到长沙去卖······我没骗你真是捡的······”

    龙镔格格笑了一句:“捡的?路上捡到金元宝?捡的好,捡的好。”说罢转身就出去了。

    四个小时之后吴喜中衣服上的泥土化验结果出来了,证实和坟墓上的泥土成分一致,烟头上的指纹也证实其中有一个烟头就是吴喜中留下的,文物专家对那些墓葬文物得出的年代结论正好和被盗掘的先祖安息的年代一致,而且墓葬文物上就只留有吴喜中、章老五、二狗仔还有另外两个声称看过摸过这个东西的已经找到下落的人的指纹。

    龙镔看着鉴定结果,冷酷的说了一句“该死!”。这句话决定了吴喜中和二狗仔还有那个章老五的命运,章老五还算幸运,那个晚上他一直在和别人搓麻将到凌晨四点,有人给他做死证,而吴喜中和二狗仔却是在一间房子里睡觉,而且在他们所租住的房子里发现了和坟山成分一致的泥土,虽然他们极力辩解自己绝对没有去盗墓,但是铁证如山,他们又没有证明自己不在现场的值得法官相信的人证,他们被拘押进了看守所,两个月后判入狱四年,进监狱不到两个月就先后神秘死去。胡副书记也在不久之后就被省市反贪部门联合查办,他的县长美梦破碎了,在他的同党辛苦的活动下,他享受了撤销党内外职务的处分。

    龙镔在一年多前就放弃了对古董宝盒的追查,但是这件事情又让他将宝盒和盗墓两件事情联系起来,他认为这二者之间一定是有密切联系的。蒙远黎大山也有这种想法,但是吴喜中不论如何都不承认,后来在警察的默许下秘密动用了测慌仪和催眠术,得出的结论却发现吴喜中没有说谎,龙镔不置可否,他相信这个宝盒迟早会浮出水面。这是后话。

    ***************

    大风村的村民很是内疚,感到没有尽到照料好龙镔祖坟坟山的责任,自发的开始组织神汉巫婆道士准备给这些受到打扰的亡灵做三天三夜水陆道场。

    龙镔拒绝了,他不相信道场对死去的先人有什么含义,他虽然不能让地底下的先祖象静儿爷爷一样将一切躯壳重新还给世界自然,但是他决不能再让任何人来骚扰自己的先祖。他已经立志终结诅咒让自己这个千年艰难传承的家族绝后,这已经是对不起先祖违背先祖的遗愿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坚固的水泥石头将这片土地彻底严严实实的封闭起来,这样就算将来自己死后无能为力照管祖坟也可以确保先祖永远安息。

    他亲自画出施工图样,计划围绕这片区域打下四米深一米宽的壕沟,用条石水泥砂浆倒铸,然后再用晶莹雪白的汉白玉筑起一米半高的围墙,然后再到坟墓表面倒上一米厚的混泥土砂石,再到上面铺上汉白玉,并在周围用小手臂粗的铁杆做成密密的围栏以防止他人在坟墓上爬越嬉玩,亵渎先祖。

    龙镔本还想把所有先祖的名字刻在上面的,但是他想了又想觉得反正将来没后代来祭奠了这样的刻字已经没有半点意义,于是他就用毛笔写下一副银钩铁划的对联,上联是:但归地府;下联是:且安泉台,中间就是一个字“奠”,落款:不孝镔儿泣立。

    ************

    从山城返回长安之后没几天,秋雅就向龙镔汇报一个消息说廖业在十天前就死了,这是一个同学打电话石伟说的,据说死得很离奇。秋雅看着龙镔的神态以为龙镔很想知道其中的细节,她也想借口让石伟来向龙镔详细述说细节这个机会来让他们两个和好,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对沉默不语的龙镔说道:“龙镔,我让石伟来亲自和你说说,好不好?”

    虽然居然竟然龙镔在他石伟结婚的那天去了新加坡,但是至少整个利衡集团的高级员工都很给面子,只要知道这件事情的都来参加了自己的婚宴,还送了厚厚的红包,他石伟看在红包的份上是不会计较那个死脑筋老六的。在得知龙镔祖坟被挖消息后的石伟一直渴盼和龙镔倾述,他觉得一个人被挖祖坟是最痛苦的事情,既然龙镔痛苦那么他这个铁杆兄弟就有这个责任来安慰他,这样才能证明兄弟间光辉的情意。石伟在接到秋雅的电话通知之后就洋洋得意出现在了总部,和每一个遇见的员工打着招呼,然后以一副很真诚的面孔站到了龙镔的面前。

    他一见龙镔脑袋上被巧妙细心包扎的伤口,立刻就断定这一定是龙镔伤心发疯之下自己折磨自己撞的墙,他好想笑龙镔傻却又不敢笑,最后使劲抽着烟加以掩盖,并努力用平和的腔调对龙镔说道:“那个伍明见是北京的,这你知道,他昨天下午打电话给我,说廖业和他女朋友还有另外一男一女四个人在十天前开车子去河南游玩,结果在乡村公路边翻车了,车子翻进水塘里,一个四脚朝天,你说这也真邪乎,那水塘据说只能刚好把车子淹灭,那四个车轮子都还露出水面,可四个人就这样淹死了,一个也没有救出来,哈哈,这个坏种坏事作绝了,死了活该。”

    龙镔没有说话,却掏出烟抽了起来,石伟眼尖,发现龙镔不抽白沙烟牌子了,嘻嘻笑着问道:“龙主席,怎么你的烟改成万宝路了?你平时不是只抽白沙烟吗?要不要到我这里来一根?”说罢石伟准备把烟递给龙镔。

    石伟不知道龙镔自从听到盗墓现场留下的烟头是白沙牌子以后就再也没有抽过白沙烟,他换成了呛味更重的万宝路,见到石伟递烟过来,龙镔摆摆手,淡淡的说道:“我不抽那烟了。”

    石伟装作不知道龙镔的冷淡,就哈哈笑道:“老······龙主席,万宝路好哇,以后我也不抽白沙了,向你学习抽万宝路,呵呵。”

    龙镔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秋雅,今天要不是为了不让秋雅难过他是不会见石伟的,他现在就希望石伟赶快知趣的离去。石伟是必须得抓好这个机会去和龙镔重归于好的,毕竟他当时指责龙镔的话极大的损伤了龙镔在下属员工前的面子,他有些谄媚的对龙镔说道:“哈哈,真想知道当时那个乌龟王八蛋尿液在车子里是怎么挣扎的,妈的,不知道他是被水淹死的还是闷死的,也不知道他在临死前是不是对他的卑鄙行为有所悔恨,在断气前那个尿液脑子里会想些什么!哈哈!”

    龙镔摸摸自己额头的伤口,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橐橐来回踱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刻板僵硬,就像是没有生命的石块,他在石伟和秋雅的注视下踱了良久,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人死债了,死者为大,何必说这些伤害死者的话?廖业死了就死了,你何必高兴?你是不是觉得死亡很好玩?”

    石伟被龙镔语气中地狱般的冰寒吓了一跳,他感到龙镔身上突然散射出坟墓的气息,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暗想到:他不会是在熊山被他先祖的阴魂鬼上身了吧?怎么他看上去这么恐怖?这个念头是不应该有的,他赶紧在心里连说“呸呸呸!大吉大利!孤魂野鬼赶快走开!”,脸上却不自然起来,口吻也有些讪讪不安的解释道:“龙······主席,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嘿嘿,我是一时说快了,嘿嘿,廖业虽然对不起我们,但是想来想去,我和他毕竟还是同学,以前还是一个寝室的,说起来也还结拜过,嘿嘿,说快了,说快了,嘿嘿。”他对着秋雅吐了一下舌头。

    龙镔没有接石伟的话头,却把林洋叫了进来吩咐她马上去把静儿叫来,静儿进来就用很恭敬的下属的口气对龙镔说道:“龙主席,您找我?”

    龙镔瞥了静儿一眼,静儿穿着工作制服,还是那样很美很静,他用手朝沙发上一指,道:“你坐下来,我和你们说几句话。”

    静儿看到石伟那副尴尬的样子,又看到龙镔今天居然可以如此平心静气和他们在一起居然还要谈话,她就意识到这决非好事,她定下心神,默念爷爷传给她的符咒秘语,然后再凝神屏气向龙镔看去,骤然龙镔给她一个非常强烈的感觉:离魂!

    龙镔旁若无人的讲了起来:“今天我向你们说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我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我要壮大集团,我要将集团的钱用到最有意义的地方,我还要对乡亲们报恩,所以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无关企业发展的事情。······石伟,杜慈再有一段时间就要生孩子了,你就多在你承包的超市上多下点功夫,多照顾好她,不要再象花脚猫一样到处乱串······苏静儿,我听康部长说,钱老生前要你给他写本自传的,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再作焦副主席的秘书了,全心全意把自传写好,集团杂志你也暂时不要去管······黄秋雅,你也不要一天到晚呆在我的办公室,把你的时间花费在对办公室业务的熟悉上,这样你才对得起你的薪水才不会被其他同事说闲话······”

    石伟看到龙镔说话时的那副**样,这时才意识到廖业死去的消息对于此刻的龙镔来说非但不是解恨的好消息反而会是导致龙镔更进一步认定自己的诅咒会对敌人反噬对朋友伤害,他万分后悔自己的严重失误。他们三个人本来很想借这次机会询问龙镔额头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很想对龙镔说他们知道他的内心苦楚,他们都很想告诉龙镔他们不怕死不怕诅咒,只要求能和他在一起去经历人生的风风雨雨,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不敢开口,生恐自己的开口会更加刺激龙镔,他们只得黯然离去,由得龙镔一个人在房间里猛烈的抽烟。

    *****************

    龙镔派人给廖业父母送去两万块钱,他吩咐那人不得向廖业父母告知自己的姓名,只能说就是廖业的一个同学。

    石伟威逼利诱使尽终于从段平春嘴里掏出龙镔在美国发生的真相也得知了龙镔的病情,于是静儿他们伙同海涛经过协商做出决定,坚决再也不能刺激龙镔,一切保持原样,等着所有事情都平息了再找时机开解龙镔,他们一定要用生命的代价去陪伴这个万分痛苦的朋友兄弟爱人,他们甚至还秘密的恳求龙镔的随身保镖黎大山一定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好龙镔,决不能让他再受伤。

    静儿遵照龙镔的指示为钱老撰写着传记,她尽量搜集资料,并在专人护送下到香港去采访那些利衡的老员工,钱毓慧也很配合静儿。秋雅在被静儿劝说之后很听话,除非龙镔找她,她决不无故骚扰龙镔。石伟也安分守己了,老老实实的经营那间他担任承包总经理的超级市场,伺候着老婆大人和肚子里的小石伟,当然,他偶尔还是要喝喝酒聊聊天带着豹子去勾搭勾搭母狗的,龙镔要做光棍和尚那是他龙镔的私事,对于流氓大亨豹子来说泡妞就是它必须的,有道是再穷不能没有肉骨头,再苦也不能母狗作三陪。

    焦思溦在得知廖业死了之后也觉得有些蹊跷,她是绝对不会去做杀人的勾当的,路易丝当时也只是吓唬吓唬廖业而已,她原本还担心廖业会出于担心自己对他的暗杀去狡猾的留下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语,十多天之后没发现龙镔有什么动静,路易丝也宽慰她说根据以前几次对廖业的检查试探都没有发现廖业有这样的行为,她才放下心来。可廖业作为一个得罪了龙镔并且伤害了龙镔的人如今也神秘的死了,联想起龙镔的诅咒她也有些毛骨悚然,她觉得龙家的诅咒真是超出了现实的想象力,简直就是童话故事中的魔咒,难道真有这样的神秘事物存在?可如果不存在的话,那么龙家千多年来的历史记载又怎么解释?眼前的这个男孩身上发生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古德里适时的告诉她:根据对她送呈过来的龙镔毛发的基因对比研究表明,他的基因和正常人相比,在Y染色体的一个基因片段上有一个反常的基因序列,这是因为基因变异而被遗传下来的,有研究显示这就是短寿基因,这种基因产生的主要恶果就是基因主人最容易患上强迫性幻想症,这种强迫性幻想症在严重发作的时候会产生幻视幻听,从而导致精神分裂,正好和龙镔在美国的表现相同。短寿基因的人的寿命都比正常人短,而治疗这种病症延续生命存在时间的唯一办法就是静养休心。

    焦思溦觉得古德里说得有理,龙镔工作太卖力了,自己又过分压抑情感,这个傻男孩居然连送上门的秋雅都不吃,连那个静儿都不沾惹,而且自己和他出外经历了几次超级豪华享受,他都成功的抵挡了诱惑,也没有对自己下手,本来过分单调的克制**和过分辛劳的工作连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这样一个有基因缺陷的人呢?

    焦思溦恨龙镔,但是她现在这种恨越来越有些矛盾,龙镔那悲痛自残的情形象烙铁一样在她心里打下烙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陪着他在坟山上等一夜,那个夜色下悲痛哀楚茕茕孤凄的身影令她几乎想忘记他对自己做下的杀父之仇。特别是那天黎明他对自己说了那句“我相信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之后,她被感动得泪水簌然滚落,她知道龙镔为了这句话想了一个晚上,就在这一刻她就发誓如果龙镔真的可以抵挡为期三年的**诱惑,那她一定要将那段仇恨烟消云散,她也绝对不再去试图诱骗龙镔把那些资产留给她了,她会向龙镔告知他的诅咒都是没有科学根据的迷信,真正的原因就是基因缺陷。

    接下来的日子就又是繁忙而平静了,龙镔还是那样经营管理着集团,企业总裁们也是兢兢业业的干着工作拿着薪水享受着福利,龙镔又兼并更多的有潜力的中小型企业,企业网点逐渐遍布世界七大洲,集团对资源的协调整合也日臻完美,集团的发展越来越按照最初的构想进行,在美国的成功上市为它募集了五亿美金,利衡投资基金也以骄人的业绩成长为普遍被人关注的优秀基金。

    龙镔也还是那样按照焦思溦的安排见识了几次奢华之极的宴会,见识了什么才叫挥金如土,但他吃就吃,玩就玩,一点都没有入迷上瘾的迹象,路易丝有些泄气的评价龙镔不是人是木头。
第23章 欲望温度(上)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一夜无眠。

    龙镔一直在思索,到底叶子亨、莫桂山、何永济他们委托他人向自己表示希望集团可以把那已经被他们弄去的利衡服饰、利衡鞋业、利衡化工、利衡经贸这四家企业收购回去有什么不良企图呢?想当初他们为了夺去这些企业可是用尽了心机,现在为什么反而这么友好的要把这些企业还给集团?他们有什么理由自贬身价反而去奉承自己管理能力远远超过他们?有什么理由去认为通过股权交换的形式让集团得到这些企业的部分股权会给他们带来更多收益会给这些企业带来更大发展?

    叶子亨,这个钱老的大女婿,曾经为了得到集团的继承权,不惜向竞争对手、自己的妻弟、钱老的大儿子钱同华下手,在集团结成连钱老都忌惮三分的势力网络,被钱老剥夺继承权后又伙同莫桂山他们利用集团的危难时机瓜分集团江山,后来又窜缀钱老家人拉拢集团老员工结成联盟企图逼迫自己拱手让出经营大权,被自己粉碎阴谋之后又恼羞成怒指使老婆钱素雪退出集团,并教唆钱素雪以及钱老那两个媳妇跟钱毓慧闹僵,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和廖业同等类型的人物,只不过廖业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而他是一个上流社会的有自己的商业网络交际关系的所谓上流人士罢了!

    莫桂山,何永济,这两个曾经支援帮助过钱老的上流人士,相信以前和钱老有过一段真诚的交往,但是随着经营手法的分歧和各种利益分配上的矛盾,不可避免的出现裂痕,等到得知集团有可怕的外敌入侵的时候,非但不施以援手反而趁火打劫,等到被焦嵘森狙击却又厚着脸皮求助,钱老不计前嫌,也为了达到麻痹焦嵘森的目的就伸手救了他们一把,可到后来自己主管集团身临暂时困境的时候却又不见他们有善言相护有善行襄助,到了今天看到集团蒸蒸日上了又对自己献媚!

    这些人个个都是常人眼里的令人尊敬的有地位有身份有钱有势的上流人士,可是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只有**,他们的一切言行都只可能是虚伪,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真诚。可笑竟然还要对别人说当时他们离开集团是遵照钱老指示分兵自保,现在到了该把那些企业归还给集团的时候。他们肯定知道自己有一个愿望就是一定要将利衡丢失的东西完璧归赵,这是自己在对集团所做的发展规划构想中的必然软肋,他们就是抓住这一点,将来好提高谈判条件!实在他妈的可恶!

    这几个人看似精明其实是蠢,搞企业有必要对员工那么抠门吗?将所有的权力死死抓在手中,生怕员工会背叛他们,对企业发展鼠目寸光,做事唯利是图,不是与人为善而是与人为奸,他们怎么就这么不明白管理企业的本质就是管理人呢?如果他们能象自己一样,选好合适的人才,在集团规模架构搭建好了之后就将权力充分下放,并利用人与人之间的制约达到控制操纵的平衡,这样何愁企业不发展?又何必再费尽心思对自己来玩这些不入流的把戏?

    等等,他们也有可能是害怕自己对他们进攻,因此这才主动示好,看来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迟早要对他们展开兼并计划了的,这个消息又是谁泄漏的?记得自己只在董事局和那四个副主席轻描淡写的说过,有可能是她们将这个秘密泄漏出去了。没所谓,泄漏就泄漏吧。

    ······

    豹子哼哼唧唧的跑了过来,这条野狗自从自己解除对它的行动禁令以来就整天在外面疯,在集团的知名度完全不低于自己,看它拼命抓挠脖子的样子就知道它身上一定有跳蚤了,改天得给它杀虫才行,别搞得自己身上也有跳蚤,那样就闹笑话了。

    ······

    结识了这么多高官显爵商场大亨上流人士,对自己留下的唯一观感就是这些人的言语、行为、思想、**基本上都是分裂的,没有必然的因果联系,内心真正的**是深深掩藏的,头脑中的思想是万千复杂的,言语行为都是围绕着他的目的进行,这些目的的根源就是利益,这利益有长期的短期的,利益的种类也不胜枚举,虚假的言行实在令自己厌倦。可是没办法,为了集团只得应付下去。不过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在他们中间游刃有余,想必自己和他们是同一类人吧,要不然怎么可能和他们关系处理得如此融洽?他们也正是在和自己的交往应酬中分析自己就是他们的同类,所以才会对自己在面子上充满友好的友谊。

    对,一定是这样的,自己和他们一样,想的、做的、说的、求的都是分离的,脸上都是受人尊敬的面具,挂着虚伪的笑容,说着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充满真诚和喜悦的话,可惜谁要是相信谁要是被感动了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只会让我等对其鄙视的傻瓜。

    利益决定一切,所有交往的表象不过就是利益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发生联系,站立在那里行走在那里活动在那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过是利益的代表**的化身,你来我往窃窃私语交头接耳鼠窃狗盗张牙舞爪锦绣前程厚貌深情尽态极妍妙手空空色色俱全,说什么身为清尘浊水光明正大隐恶扬善表里如一忧国奉公的仁人志士,其实说到底个个都是饱食暖衣笑里藏刀利欲熏心人面兽心心安理得的饕餮之徒,在气味相投的场所里相投着气味,这种亿万人无比钦羡的上流社会将他们相投气味的方式美其名曰“社交”。

    ······

    **********

    一宿未睡的龙镔今天不知怎地没有了以前那种旺盛的精力,反而有点疲惫了,上午十一点他坐在沙发上就在听取下属汇报的时候迷迷糊糊合上了眼睛,两个下属不知所措,以为是龙镔厌恶自己,坐在那里不敢出声面面相嘘,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刚巧此时焦思溦来了,就挥手要她们出来,并低声对她们说道:“龙主席这段时间很辛苦,估计昨晚又是一个通宵,你们去接待室等等吧,等他醒了之后你们再接着汇报。”她自己却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偏头昏睡的龙镔,看了十多分钟后,她又出去要林洋取一床薄薄的毛毯来,然后她亲自把毛毯小心的盖在他身上。

    此时已经是2005年12月了,广东也进入了冬天,窗外云霾层层叠叠堆积着,昏昏暗暗,眼前的景致并非象晴日风光那般清澈清楚,迷离的阴郁将一切遥远模糊,这种模糊的存在总是令人失去凝望远方世界的耐心。

    龙镔正在做梦,梦里他正带着豹子拿着猎枪在熊山的灌木丛中寻找着惊飞的野鸡和斑鸠,他斜斜向上端着上好火药和铁丸的猎枪,将扳机也拨到了随时可以击发的位置,豹子就在前面十几步距离的灌木丛中嗅闻着飞禽的气味,豹子总是能很快的找到它们藏身的场所,而且会用尾巴的摇摆告诉自己猎物就在前方,而自己只要等豹子飞速跑过去把它们惊飞起来,就立即象奥运会射击飞碟比赛一样,顺着飞禽飞翔的轨迹,提前相当于它们一个身子的距离,就扣下扳机!

    砰——!

    那飞禽就会很奇异的斜飞一段距离之后就坠落,然后豹子就会立即扑上去将飞禽叼回来。豹子以前总是喜欢把猎物咬死再叼回来,它又有点怪脾气,如果猎物胆敢反抗那它一定会把猎物撕得支离破碎,记得有一次有一只野鸡啄破了它的鼻子,它硬是把这只野鸡的头咬断,把翅膀咬断,把整只野鸡撕得不成鸡样,最后没法子卖钱,只好和齐爷爷一起吃了。那次之后自己把它教训了一顿,并示范给它看要如何去抓受伤的野鸡野兔,它这才有所好转,不过还是有一点喜欢玩弄猎物的习性,就像那次下雪天抓的那只野兔一样,它玩一会把野兔放掉,等野兔一跑它又上去把它抓回来,用爪子玩了玩,兔子也聪明就装死,它可不会上当,故意又松开,兔子一跑它又上去抓回来,自己都被它弄得有些烦了,干脆把兔子的两只前腿折断,这样兔子就没法跑了,就可以安全的丢进腰间挎着的竹篓子,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豹子开始摇尾巴了,前面有猎物了,赶快屏声静气做好准备,豹子扭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自己轻轻嘘了一声,豹子得到指令立刻电光一般袭击过去!

    轰——!

    哇,居然飞起来五六只!这都是些什么鸟啊?这么漂亮,每一只身上都是那么美丽的羽毛,飞翔的姿势那么优雅,就连叫声都清脆动人,想必它们的肉一定鲜嫩无比!管他!先干掉它们再说!把它们打下来之后再来细细分辨吧!这些鸟的样子可是在熊山从来没有见到过,一定要干掉它们。

    把扳机一扣,一声巨响,枪口蹦出看不见火光的浓烟,数不清的铁丸向这些美丽的鸟儿射去!

    噢!噢!没想到这一枪竟然把这些鸟儿全部打了下来!这可真是奇迹!

    高兴的冲到跟前一看,没想到久经沙场的豹子没有象以前那样用爪子把那些鸟儿压住以便自己好一只一只的捡进竹篓子里,反而在口中连连发出悲呜,畏惧焦急而且痛苦的围着这些鸟儿直转圈子,这怎么回事?

    真是个没用的蠢狗!不是野鸡野鸭斑鸠你就不敢去咬去抓了?骂骂咧咧的弯下腰,准备把这些还在地上扑腾的鸟儿折断它们的翅膀让它们无法飞走然后再放进竹篓子里。

    天啦!这是什么怪鸟?怎么它们的头不是禽类的头而是一个人头?对,就是人头,而且都是女人头!连头发都是女人的头发!有女人的眼睛女人的鼻子女人的眉毛女人的嘴唇!再仔细一看!

    这,这,这不是,不是静儿,不是秋雅,不是雯丽,不是薛冰莹,不是焦思溦,不是······吗?

    她们都在哭,不,错了,是这些有她们那样面容的鸟儿在哭,不,也不是,就是这些鸟儿在哭,是鸟还是人在哭?不是,不是,什么都不是,自己刚才根本就没有开枪打它们,是它们自己跌下来的,不关我的事,不是,自己刚才明明开了枪,就是自己打的,就是自己把它们打下来的!

    天啦,难道自己真的把它们从天上打了下来?那不是它们从此就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在野花野草之中恬静悠闲的觅食在蓝天白云之间美丽优雅的飞翔了吗?

    这可怎么办?这么美丽的鸟儿,这么美丽的有那些自己熟悉的女人面容的鸟儿被自己无情的枪口伤害了,自己为什么要把它们打下来啊?!为什么为了要吃它们的肉就把它们打下来?让它们自由自在的过着它们的生活日子,让自己可以站在熊山之上看着它们自由自在的过着它们的生活日子不是更加好些吗?

    突然,天崩地裂,大地激烈地摇晃起来!熊山就在大地激烈地摇晃之中轰然坍塌了,整座山遮天蔽日,就像急骤地满天黑云以无法阻挡无可逃避的态势向自己压了过来!几十亿万吨重的山体猛然就把自己压在下面,自己就象孙悟空被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压住一样,再也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快,快!用尽全身力气把这座山推开!千万不能让它把自己压住!

    豹子,你这死狗不来帮忙你还咬我的脚干什么!给我滚开!

    龙镔情不自禁的将脚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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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思溦将毛毯盖在龙镔身上之后就弯腰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他。

    看着他在昏睡中时而怀疑时而喜悦时而惊诧时而恐怖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愤怒不已地变化着面部表情,那表情如此丰富令她看得如痴如醉,当她看到龙镔在梦中居然还挥手蹬脚的时候她就断定龙镔一定是在做梦,而且还是在做恶梦。他睡着的样子真象一个孩子,有谁敢想象这个睡觉会做恶梦会做表情的孩子就是那个狡黠多智气宇轩昂统帅风度并掌管几百亿资金资产的龙镔呢?

    龙镔就在这一蹬之下惊醒了,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这原来是个梦,事实上,那压在自己身上的熊山根本就不存在,而是一床毛毯,那些被自己伤害的有着女人面容的鸟儿也根本就只是幻觉,映在眼里的倒是那个美丽动人的几年以来一直支持自己工作的集团副主席集团副总裁焦嵘森的女儿焦思溦。

    焦思溦见到龙镔醒来并用迷茫的眼睛盯看着她的脸,她慌忙站起身子,用手拢着头发,又转身坐到沙发上,表情很不自然的说道:“龙主席,你醒了?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你在睡,我就让***、***去接待室了,你休息好了吗?要不,我去把她们叫过来?”

    龙镔用双手在脸上在眼睛上挤压挤压,重重的出了一口气,说道:“等等吧,焦副主席,我和你商量商量叶子亨董事长、莫氏企业和何氏企业的事情,他们几次托人转告这个意思了,我们不能没有一点表示,你说是不是?”

    **************

    龙镔决定和他们进行接触,在随后的日子里他和他们三家展开尔虞我诈斤斤计较善善恶恶来来往往的谈判,以旗下企业的部分股权和他们分别交换,双方总算达到了各自想要的目的。龙镔知道自己没有精力也没有必要和他们掺和过深,他只是让集团得到了那些企业25%的股权,他觉得这也算是完成了钱老那个没有说出口的遗愿。而莫桂山他们也让自己的资产实现了与声名鹊起的利衡集团进行资产重组,让外界认为他们将得到利衡投资基金的全力支持,使股价立刻上升,而且也和利衡集团言归于好,无疑就已经消除了那个日渐逼近的威胁。

    这件事情付出心血最多的就是钱毓慧,她和莫桂山他们有那种世交关系,运用她的特殊身份在龙镔和那些人之间努力斡旋,她的努力也让龙镔认为钱毓慧是实实在在的围绕集团未来发展在做事,而且钱毓慧的老公马健清在香港国际总部的工作成绩也很不错,他们两口子没有刻意去拉拢下属集结势力团体的迹象。

    谈判结束之后焦思溦又邀请龙镔去台湾参加一次豪奢的婚礼,她带着龙镔去见识主人家中一间摆满黄金制品就连家具都贴满金箔就连马桶都是18K金做成的金碧辉煌的名字就叫“黄金屋”的房间,并告诉龙镔这个主人的资产仅仅只有四十亿台币,折算成港币将近十亿左右,仅为龙镔身价的几十分之一,可他的生活却比龙镔舒服一万倍,甚至比古代的皇帝还舒服,据说在那个黄金浴缸里泡澡的时候有两个全身**仅披透明纱衣的美女在旁边伺候,并随时随地满足他任何需求。

    龙镔边看边听边点头,那眼神中没有羡慕也没有不屑,只是顺着焦思溦的指点看了一下,他甚至都没有用手去触碰这些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物品。他在离开之后和黎大山蒙远三个人去大街上的路边档吃了一碗牛肉面,还喝了两杯啤酒。

    路易丝完全泄气了,建议焦思溦从此放弃对龙镔进行**的诱惑,改为直接报复。焦思溦也迷糊了,怀疑龙镔就是一个修练到了无欲无求神仙境界的和尚,她们向古德里询问究竟。

    古德里没有在网络上马上回答,等到一个小时之后就给她们发过来一段话:**是个体赖以存在的根本,是生活的基础和源泉,占有更多物质得到更多精神愉悦的享受是人类的天性,人类的感官生来就是向往更舒适的刺激,任何人没有经历心智的洗涤是很难从常人口中的**里超脱出来的。这个人占据了如此多的物质却不将它用作光明的慈善之中,还如此强迫自己克制对**的追求,事实上他已经处于理念崩溃的边缘,他的堕落将比其他人更可怕,你们不要忘记他魔鬼的报复行径,也不要怀疑你们所做的正义,记住一点——“**本来就是温度的沸腾”。

    焦思溦猛然想起那个盗掘龙镔祖坟的吴喜中两人在监狱里早已神秘死亡,她清楚记得当时龙镔说过“该死!”这两个字,而且龙镔前些日子还对自己开玩笑似的说过那个胡副书记是个贪污犯真不配作山城的父母官,毫无疑问那个胡副书记就是龙镔利用影响力撤职的。这些日子来听到过一些秘密传闻说龙镔为了报复那个逼得他逃亡的郑学,甚至利用钱老将身为高官的郑学父亲和舅舅送进监狱后来又神秘自杀,现在想起来不但吴喜中是龙镔指使他人弄死的,就连廖业都有可能是被龙镔干的,这个人心狠手辣之极,就像古德里他们所说是扭曲的人格、变态的恶魔,这个恶魔杀死了自己最爱的父亲。

    ************

    2005年12月,这一天真是怪异得很。

    熊山上为了修建水库方便装卸车工具车辆运送砂石而开辟的那条公路已经修好了近五分之四的土路胚形,沿路都有重型压路机在反复滚压路面,民工也有条不紊的在路面上铺上防滑的碎石,从天雷乡到江坪镇的公路也在忙碌的搞着路面拓宽和整修,只待完毕之后就会在上面铺上厚厚的柏油。

    现在高智勇正在熊山水库工地现场和几个包工头一起督查那些民工炸山采石开路。

    一个包工头殷勤备至的给高智勇递上一根芙蓉王烟,待高智勇拿在手里之后立刻就打燃打火机,拢起双手,让鲜红亮闪的火苗在手掌拢握的狭窄空间里不至于被半山腰中无处不在的凛冽的寒风吹灭,高智勇微微低下头吸燃了烟,又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包工头,这个包工头叫做刘二喜,他的眼神里笑容中到处弥散着对自己的巴结奉承谄媚,他的儿子和龙主席做过同学,现在在部队当兵,他是天雷乡全乡最富有的老板,他在山城开有一间建设公司,承包过很多公路建设,有建筑资质,而且他的两个亲戚还是山城县城的县局领导,当时为了水库修建区域的移民安置出了不少力,考虑到他的特殊背景可以为工作开展带来便利,自己在和指挥中心的人研究之后就将一些工程承包给了他。

    刘二喜并不知道高智勇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他随后也给站在旁边的几个包工头递了一根芙蓉王。一个人对高智勇用带着浓重山城口音的普通话讨好的说道:“高总,您就放心吧,照这个进度下去,这条路再有十天就可以修好,我们绝对不敢耽搁您的计划的,你看,他们干得多卖力?”

    高智勇知道这个人是天雷乡古寨村的村支部书记,他表哥是天雷乡的党委副书记,那个党委副书记就和江坪镇的一个基建老板合股,分包一些土石方工程,就安排他来招收民工做工,龙镔对承包工程的包工头有个特别要求,那就是尽量从当地几个乡镇招收乡民,这里倒是有点肥水不落外人田的想法。

    刘二喜看到高智勇点着头,生怕好听的话被别人说去了,就忙用更讨好的口气说道:“高总,龙主席为了照顾乡民们可以通过做工来增加收入,我们这些包头自然一定是按照龙主席的要求来做的,您看,这些人除了爆破员和几个搞技术的,差不多全部都是这个地方的农民,嘿嘿,这是来不得半点假的。”

    高智勇将脚在碎石上踢了踢,看了看半山腰的风景,隆冬的熊山苍茫而萧瑟,田野间稀稀落落的种上了一些油菜萝卜,难看得紧,他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嗯,嗯,我可告诉你们,龙主席对你们是不错的,他说过决不拖欠任何工程款,但是也严令绝对不准任何包工头拖欠扣减民工工资,他为民工们准备了防护劳保用品,制定了最低工资标准,并且承诺如果万一发生不测的民工受伤安全事故他一定会负责到底,他为做工的乡民考虑如此周到,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是这是造福乡民的慈善事业,既然是慈善是为了帮助乡亲们,那就绝对不准你们从民工身上赚取黑心钱!你们是承包商,是工头,让你们赚的钱他一分都不会少,但是要是被他知道你们敢违背他的要求,那你们就再也别想承包到项目!我可是经常找民工走访调查的。”

    在乡民的眼里在他们这些有几个小钱的人的眼里龙镔的慷慨是无法想象的,而且龙镔更是他们这些包工头们百年难得一见保证绝不拖欠工程款的老板,要知道他们历来都是得费尽千辛万苦千方百计才能承包到一点工程项目,而且还要对那些人讨一万万个好,陪一万万个小心,特别是在承包到政府部门工程的时候还要送钱送礼才能把工程款给要回来,哪里会碰上这样不会伸手要他们的回扣只要求他们工作卖力的主顾大老板呢?

    刘二喜闻得高智勇这么一说,赶紧连连摆手并连连保证道:“高总,高总,您就请放一万个心,我们这些包头只要从您手里一领到钱就立刻把工资发放给他们,从不敢在手上过夜!您看他们工作卖力的样子就知道,他们都把龙主席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当作熊山的山神!他们是在帮助自己过上好日子工作,在为熊山的神干活,龙主席的规定要求这些民工全部知道,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敢违反他们眼里的神的规定要求,那他们不把我们吃了才怪!”

    “就是,就是,”其他几人忙不迭的加重对这种说法肯定程度,还连连点头。

    “你们知道就好,”高智勇露出笑脸,“我虽然是个外乡人,可我有耳朵听,有眼睛看,有嘴巴问,是不是?”

    高智勇看着这些包头对自己那无比尊敬和讨好的神情,禁不住就想到昨天晚上爱人段玲玲说的话“智勇,乡民虽然的确是把龙主席龙镔当成了神,但是包工头他们把你当做了他们的神啊,你啊,你这个神是财神,你那龙主席太遥远了,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理这几千万的工程,他的心都在那几个亿几十亿的企业上,所以啊,你才是和他们直接发生联系的财神爷,你说他们不怕你不讨好你,那才怪呢!”

    是啊,玲玲总是那么聪明伶俐,说话又贴心,又充满女性温柔,记得自己接受龙镔聘任之后初次来到山城天雷乡,正是这个担任天雷乡办公室主任的她接待自己,自己一见到漂亮的玲玲一眼就喜欢上她了。也难怪,自己四十三了,和感情性格不合的妻子也离婚三年了,离婚两年之后为了不让儿子心里受到父母离婚的阴影影响,也为了让儿子接受到最好的教育就拿出全部积蓄把儿子送到了法国留学,这么一来自己心里更加孤独。按道理自己也应该找一个合适的女人再组建家庭,可就是没有遇上合适的。

    玲玲当时二十四岁,大学毕业二年,她父亲就是以前天雷乡的党委书记,现任山城人大副主席,就把她安排到了天雷乡工作。天雷乡又穷又苦,可她父亲坚决要求她去那里锻炼。她平日里见到的都是些没有半点素质的乡干部和乡民,所以见到自己这个大学教授来了之后也对自己很有好感,她一和自己见面就说她在龙镔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还在他手里买过野兔和鱼。两人一下子就有话题了,面对如此聪慧可人的女孩,自己也立刻就动了心。

    这事说起来还得感谢刘二喜。刘二喜知道自己对天雷乡那个漂亮的副乡长段玲玲有点意思,就千方百计给自己制造和段玲玲在一起的机会。玲玲呢也不嫌弃自己是个年纪大又结过婚还有孩子的人,同意和自己交往,龙镔得知了这件事后还对自己说他还记得段玲玲,并对自己表示了祝贺,本来玲玲父亲是坚决不同意的玲玲和自己在一起的,但是玲玲的爱情让自己感泪盈眶,就在四个月前她就毅然为自己怀上孩子,见到木已成舟,老丈人也只好同意,这不自己和玲玲正式公证结婚都已经有三个月了,玲玲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天一天大了起来,昨天还会在玲玲的肚子踢她了呢!

    高智勇一想到他又要有孩子了心里就格外激动。不知玲玲将来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女孩的话那自己就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了,希望玲玲生的是个女儿,要长得象玲玲那么漂亮那么聪明;要是男孩的话,那自己就有两个儿子了,这个儿子可千万不能象他哥哥那样。别提这个前妻生的在法国留学的十七岁的儿子了,一提他,心里就烦躁,这个孩子就和他母亲一样,贪慕虚荣享受,在法国读书学习一点都没有象其他孩子一样刻苦,而且花钱如流水,要不是有龙镔的这份高薪水工作就凭大学里的那点工资奖金和兼课费用还真是养不起这个家伙,负担不了他在国外的开支。

    想到钱就想起那些包工头为了可以承包这些工程,几万几十万的给自己塞钱,其实要说看到那厚厚的钞票不心动那是假话,只是左想右想这钱是绝对不能要的。记得去年,也就是2004年上半年的时候,利衡集团在建的员工休闲中心大楼发生倒塌造成七人受伤一人死亡的严重事故,龙镔就查出那个工程主管收受包工头贿赂,结果把他送进了监狱,整个集团的人都知道龙镔会给你高薪水,但是你绝对不能收受贿赂做出有损集团的事情。

    这个龙镔虽然是自己的学生,但是他远比自己这个老师有出息。记得自己以前在长汉大学教书的时候就对他很有印象,他很朴实也很聪明,专业课成绩非常好,在向自己请教专业课程疑难点的时候自己也很用心的帮他释疑解惑。实在没有想到,几年之后那个朴实聪明的龙镔已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大集团主席,他敢作敢为却又慈悲心肠。原本以为自己就是一辈子在学校教授水利工程帮助地方政府搞搞水利施工建设了的,没想到龙镔把自己请出山,给自己每个月两万五的月薪一辆专车,全面负责他在家乡所做的慈善事业,给自己组建指挥中心班子的权力,他只是派来了分别负责管理建设资金的出纳和会计,还有一个他从广东聘请的承担一定监督职能的职员。

    他给了自己这么高薪水,并且还说这里建设完工之后还给自己五十万的奖励,当然这都是后话,不过自己有生之年可以做这件有意义的事情也算是不枉此生。在这个天雷乡关于他家族和他小时候的传说真的是太多了,说来好笑,自己甚至还收藏有他以前小时候写的对联。

    所以那些包工头为了可以承包工程项目而向自己行的贿赂是绝对不能要的,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就是一切为了顺利完成项目建设,以包工头的合格建设资质为要求,并充分考虑各方面的关系,公开招标发包工程。

    唉,那些人怎么就这么唯利是图无孔不入一心钻在钱眼里,想尽一切办法从这笔几千万的慈善工程款里捞取好处。虽然说这是龙镔自主的慈善建设,并不需要政府拨发专款,而且也实在是在为乡民谋求福利,可是为了得到上级有关部门的批文,为了顺利说服那些因为扩建公路、新修建公路以及征用水库区域里必定将来会被水库把部分农田土地淹灭的户主村民用合理的价格出让土地,为了协调并解决和当地乡镇政府、当地村支部村委会以及各个权力有关部门等等等等方方面面的关系矛盾,这一年多来自己可真是累得够呛,幸亏有可人的玲玲陪伴安慰自己,照顾自己的身体生活,而且龙镔很理解自己的难处,给自己的薪水调高到了三万。

    有道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山城的官商关系盘根错节,有时想起来就气愤,山城里有一些当地领导反复向自己推荐和他有某种关联的包工头,言下之意就是高老板这工程又不是你的,你要是照顾了我的面子,我肯定不会亏待你。自己审查过几个他们推荐的包工头资质,并不满意。不过龙镔真是古灵精怪,他事先就提醒了自己,在适当照顾重要关系的前提下公开向社会招标发包,严格监督检查施工进展。就这样在顺利改建天雷乡集市市场和中小学之后,又顺利搞好了移民的安置和土地征用的赔偿,并且与之同步进行了水塔修建、公路建设和修建水库的前期工程建设,再有就是组织发动农民加入高科农业开发合作。

    包工头的钱是不能要的,再怎么也不能要,他们总是想叫自己去打牌,然后他们再通过输给自己钱来达到变相行贿的目的,自己是不会上当的。玲玲不但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也不是贪财的人,她对自己说了只要自己对她好就是吃糠都愿意,玲玲,我的亲爱,玲玲······

    ······

    正在高智勇一边在路上走一边胡思乱想的当儿,前面正在炸山的地方传来了刺耳的笛声,那是表示炸药已经安放进了岩石之中,所有立即退出安全警戒线外。高智勇抬眼望去,看到做工的民工也纷纷走开了,警告的笛声和高音喇叭里传出“放炮了,放炮了,赶快走开”的呼喝声持续响了几分钟,站在山头的旗帜也在左右挥动,表示可以正常引爆。

    炸岩石都是用的民用炸药,引爆的是电雷管,先用风钻机在岩石上钻洞,再将炸药放进洞中,将电雷管插入炸药里,连上细小的电线,将各个爆破点都连接上,再用长电线拉至安全的距离,在确信没有人员牲畜滞留之后就可合上电源,电雷管只要有电流通过就会立即引爆炸药。那响声惊天动地,炸起的岩石可以飞溅几十米远,箩筐大的石头都可以掀起老高,碎小的石头就更是有如高速的子弹,也像手榴弹爆炸的碎片,如果打在人身上轻则受伤流血,重则会致命。虽然那种通过点燃导火索引爆普通雷管和炸药的爆炸方式会出现很多哑炮,但是这种电雷管引爆其实也同样会出现哑炮,不过安全程度高了很多,而且事故发生率降低了很多。就算如此,龙镔也反复告诫高智勇,他希望在这全部的工程项目建设中不要出现一个工伤事故。

    轰——!几乎就在同时发生的几声巨响就岩石的碎片冲到了半空之中,复又纷纷扬扬落下,爆炸产生的粉尘顿时弥漫开来。

    *************

    高智勇从包工头手里拿过对讲机,要求放炮员去确认没有哑炮之后才能发出允许进入的指令,那两个放炮员几分钟后汇报说是电线断了,有两个哑炮,高智勇当即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入爆炸危险区域,刘二喜和其他几个包工头对望一眼,颇有些好笑,这个高总做事情总是这么负责,几个哑炮有什么大不了的,断了电源把电雷管取下来之后鬼事都没有,没有雷管引爆,这些民用炸药是不会自己爆炸的,就是你用锤子砸都砸不响。

    这是冬天,本该是飞霜下雪的季节,可是由于越来越严重的暖冬现象缘故,熊山已经越来越稀罕见到满天飞扬的雪花了。按道理这漫天漠漠正悬在熊山上空的暗青灰乌的云是会把洁白晶莹的雪花撒满熊山的,谁料,正在放炮员准备重新连接电线排除哑炮的时候,突然一阵平地卷起的怪风呼啸着从熊山之巅扑压过来,吹得人几乎无法站立!

    这股风一起,立刻整个天雷乡就陷入了诡异的世界。呜——!呼——!尖细却又粗暴,疯狂而又凌厉,有若地狱鬼怪的嘶嚎,更有若山神暴怒的呼啸,刚烈劲猛的风声似乎正预示将有摧残天地间一切的恐怖到来,紧接着房屋被揭掉瓦片,树木被吹折了枝桠,那两个放炮员甚至被这股怪风吹得摔倒在地,在地上连打几个滚,更可怕的是天空迅速黑暗下来,而且简直就是变成黑夜,整个天雷乡整个熊山都被笼罩在恐怖的黑暗之中,凄厉的怪风以无可形容的气势尽情的扫荡着一切高出地面的物体,甚至将腰身粗的树木连根拔起,又或者是将树木生生扭断,将地面一切可被移动的轻质量物体毫不留情的卷扬到了空中,天地间黯淡无光,似乎天就塌了下来,又似乎这就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夹杂着一些冰雹恶狠狠的对着天雷乡对着熊山砸了下来,啪啪啪,密密麻麻响成一片,紧接着又是闪彻天地的闪电震动天地的炸雷接二连三出现,那一切为之恐惧的生灵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唯一能作的就是在叫喊声中骂娘声中用双手抱着脑袋并蜷缩身子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保护自己不要受到伤害。

    它狂笑着,擂打着它的战鼓,倾泻着它的唾沫,放射着它的寒光,此刻的天地间唯独只有它在猖獗地咆哮着它的愤怒!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它魔手随心所欲蹂躏的对象,没有任何生灵不敢对它不臣服!

    轰啊——!

    一道贯彻天宇划破所有黑暗可以清楚看出它的轨迹的闪电有若一条蜿蜒游动的金龙一头就扎在那个发现哑炮的位置,这强烈无匹的电流立刻引爆那还未来得及取出的电雷管,电雷管立即引爆炸药,黑暗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爆炸发出的火光!

    不得了!出事故了!

    高智勇第一个念头就是哑炮被雷电引爆,一定出事故了!那两个放炮员还在那个危险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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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出事了,并且还是大事。

    半个小时后,一切异象一切魔鬼精灵诡异全部消失,天空居然放晴。可放晴之后天雷乡一片狼藉,几乎90%的房子上的盖瓦都被吹得七零八落,不少土砖做的牛栏屋猪栏屋都被吹垮,电线杆被吹倒,电线被吹断,数不清的树木被吹断,很多架设在屋顶的接收电视信号的锅状物都被吹得飞出去好几十米远,天雷乡遭受了严重的财物损失,并且导致全乡停电。

    两个放炮员有一个摔折了手臂,另外一个被引爆炸药飞起的岩石砸破了头,定下心神之后高智勇当即命人立即封锁哑炮现场,并派人将受伤的放炮员送往天雷乡卫生院,再宣布今天暂时停工,民工自行回家检查家中财务损失。

    这下刘二喜他们不敢再说高智勇对哑炮神经过敏了,而是跟在执意要去亲自检查哑炮爆炸现场的高智勇身后用巴结的语气解释说道:“高总,高总,我们这个鬼地方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怪事,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哎,哎,高总,您说是不是我们乡叫这个天雷乡的名字叫得不好,居然好端端的一下子天黑了,还打这样怪雷刮这样的怪风,居然还打个闪电就把哑炮点燃了!真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高智勇心情轻松不起来,心里想的就是这件事情需不需要向龙镔汇报,就信口答道:“怎么叫得不好?你们天雷乡不就是叫做天雷乡吗?就是有天雷才叫天雷乡嘛!”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刘二喜当即就想起那个关于天雷乡名字由来的传说,他突然语声哆嗦起来说道:“是啊······我们天雷乡之所以叫做天雷乡······听老辈人讲······就是在两百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在一个大雨天······天降十八个炸雷一直追击一个骑马狂奔的年轻人······直到把他烧成焦碳·····这件事你们听说过吗?”

    那个古寨村的村支书当即就接口道:“听说过,听说过,我听说这个人就是龙主席的祖宗老子,祖宗老子。所以我们这里就叫天雷凹,民国时候就叫天雷乡了。”

    天雷乡?——龙镔祖宗?——龙镔?——龙镔修水库?——哑炮?——怪风?——天雷?——哑炮爆炸?——受伤?——诅咒?高智勇在天雷乡的这段日子里听不少人说过龙家的诅咒神话传说,不过现在谁都没有把它当成一回事,可现在他将这些信息一串连登时全身毛孔奇异的隆起,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穿的这么厚实居然还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是崇尚科学的,要是为这些毫无根据的迷信荒诞事情去疑惑那简直就成了堂堂大学教授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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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智勇是工程行家,参与过多项水利工程施工,见识过很多爆破场面,他知道只要没有物体撞击电雷管并超过电雷管的受压爆炸极限,只要没有电流通过电雷管,那么电雷管还是不会自行引爆炸药的,他小心翼翼的盯着地面,以防踩在还未被引爆的埋藏有炸药雷管的哑炮上,他记得刚才只听见了一声炸响,那就是说有可能还有两个哑炮存在,这个必须要立刻排除,首先就是立即将电雷管从炸药里取出来,以防不测。

    刘二喜根本舅不觉得哑炮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他在炸药里插上雷管又在雷管上插上不足半寸的导火线然后再捆上石头把导火线一点燃就丢进资江河炸鱼,那样的事情他都没有害怕过,又怎么会害怕一个哑炮?就算再有天雷打下来他也不怕!算命的都说了自己将来家产千万,现在看来要想有千万家产就必须得巴结好高总这颗大树,因为高总的身后就是龙镔那个百亿富翁!他为了充分表示他与高智勇的友好,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敢,就毅然跟了上来,其他几个包工头本也想跟来的,但是想想还是害怕刚才的恐怖,就和几个围观看热闹的民工隔了五六丈远远的观察着。

    民工远远的指点高智勇那些炮眼的位置,高智勇在他们的指点下果然就发现有一个哑炮,他万分小心的把电雷管从炸药中取出来,将一面红色的小旗子用石头架好以做警示,他又开始找另一个哑炮。

    刘二喜也在用心的寻找,他很想把另一个哑炮找到并也如此解决好让高总感动感动自己对他的风险患难情意,他走到在爆炸现场弯腰寻找着,突然他发现了在那爆破成碎裂的岩石中有一点奇怪的东西。

    他情不自禁伸手过去触摸着这个奇异的亮色,并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啊?居然还有这样的石头?倒是蛮好看的。”

    高智勇在山城天雷乡呆了一年多,对山城的土话也能大致听懂了,他以为刘二喜找到了哑炮,就忙小心的走过来问道:“找到了吗?在哪里?”

    刘二喜赶忙露出笑容,解释说道:“哦,高总,没有,还没有,我是在看这块石头,怪怪的,没见过,您来看看。”并用手指点高智勇看这个被爆裂开后略呈灰色的石头上的亮点!

    熟知地质地球物理的并能准确的辨认各种矿石,这是对一个水利工程专家最起码的要求。高智勇由于急于寻找哑炮,并未能注意那已经炸裂的岩石,他以为这就是常见的花岗岩或者石灰岩云母之类的,等他走近之后顺着刘二喜的手指看去,立刻就把他吓了一跳:我的老天,这是一块何等奇异的石头!外层是厚厚的包裹着含有石英的花岗岩和石灰岩,而把周遭的碎石子一扒开,就看见里面是隐隐有极细微的金黄色亮点的灰色岩石,这是极高品位的俗称“碳导脉”的金矿石!这样极高品位的矿石又是出现在地面岩石表层,这绝对不是孤立单独存在的!

    天啦!熊山里面有金矿带脉!这座山这么大,大得这么恐怖,金矿的品位如此罕见,下面会有多少黄金,这些黄金又是多少财富啊!几百两?几千两?几万两?几十万两?甚至几百万两?

    这不是铜铁!这是黄金!这是每一克就要价值上百元人民币的黄金!一两黄金就算五千块,十两就是五万,百两就是五十万,千两就是五百万,万两就是五千万,十万两就是五个亿,百万两就是五十亿!一吨?一吨是多少?一吨是多少?一吨是多少?

    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正站在一座金山之上,禁不住舌头打起了结,用极度惊恐的眼睛看着刘二喜颤抖着问道:“二······二······喜!一······一······吨是······是多·····少?”

    刘二喜觉得高智勇真是好笑,一个大教授居然还问自己这个简单的问题,他刘二喜虽然只读到初中一年级,但是对这类最基本的常识那是肯定必须懂的,他再看高智勇的神色万分古怪,就忙掏出芙蓉王烟递给他一根,并殷勤的打燃打火机准备给他点上火。

    高智勇手指发抖,将烟对着打火机火苗,但是发抖的手指根本不听使唤,对了几次才终于对着火苗,他急速的抽吸一口,却被突然袭击的烟呛住喉管,剧烈的咳嗽起来。远远的那几个包工头见状一边焦急的说道“没什么事吧?高总?”还准备也过来看看。

    高智勇有些惊恐的对他们拼命挥手:“你······你们就站在那里······就站在那里,我和二喜说说说事情!”待确信他们听从吩咐原地不动之后这才低声追问刘二喜道,“快说,快告诉我,一吨是多少?快!”

    刘二喜看见那些包工头无比妒忌的看着高总居然要和自己单独秘密的说事情,心里一边是万分得意觉得他和高总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比他们附近几个乡镇的基建包头有档次有面子得多,并在心里想到:看来高总一定会把更多的工程发包给自己了。他十万分讨好的回答道:“高总,一吨就是一千公斤,就是两千斤,算作两的话就是二万两,算克的话,等等,我算一下,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哦,是一百万克,呵呵,高总,是一百万克,应该没算错。”

    高智勇的声音开始恢复正常了,他继续问道:“一百乘以一百万十是多少?”

    刘二喜心里实在纳闷的很:今天高总怎么啦?怎么象自己的数学老师一样,要自己做这些加减乘除的数学运算?他当然是不敢也不会将心底的疑问对着财神爷高总说出来的,他在心里心算,并在嘴上说道:“一百万的十倍就是一千万,百倍就是一亿,没错,没错,高总,是一亿,是一亿。”

    这座山这么大,大得这么离奇,而这么高品位的黄金矿石竟然就出现在地表岩石浅层,算算仅仅进入山体不到三四米的深处,如果这条碳导脉一直贯穿下去,又或者它紧紧只是熊山内部成千上万条金脉中的一条,那么它的储量会有多大呢?几吨?几十吨?几百吨?还是几千顿?一吨就是一个亿,十吨就是十亿,一百吨就是一百亿,一千吨就是一千亿!一个亿就是亿万富翁,十亿就是十亿富翁,百亿就是百亿富翁,千亿就是千亿富翁!

    千亿富翁,千亿富翁,千亿富翁!

    等等,等等,黄金再多,埋在地下如果不挖出来就不是黄金,依旧是无人知晓的财富,永远被大山被石头压住,只有挖出来了才能变成可在现实通行的财富,才能变成亿万富翁!

    等等,再等等,刘二喜!刘二喜虽然不认识这是金矿石,但他说不定会将这块石头的古怪说给别人听,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会被有心人来查看究竟的,只要查看了就会发现这个金山的秘密,这个秘密就不再是自己独享,成千上万人知道之后只会给自己的金山之梦会带来灾难的!对,对,一定会,一定会!

    所以,一定要稳住刘二喜!对,稳住刘二喜最好的法子就是拉他入伙,让他和自己有同样的利害关系,他才会全力保密,并且会竭尽全力去采挖金矿,提炼黄金!

    可是,这可怕数量的黄金要怎么样才能挖出来呢?刘二喜,合伙人刘二喜有点背景,嗯,有点背景,可以利用他的背景关系充作是保护伞,对,保护伞,有了保护伞就可以顺利秘密的开挖黄金了!

    咦?为什么一定要找刘二喜合伙呢?龙镔不是更大的保护伞吗?不,他只不过是聘请自己为他工作然后他就谋求慈善名誉的老板而已!自己这些日子来累得半死不活,他倒好只不过拿出九牛一毛就在乡民心里谋取了菩萨和山神的至高无上的地位,他算什么!他龙镔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学生而已,大学都没有毕业,仅仅靠幸运就成为百亿富翁,小气得只肯拿出几千万来搞家乡建设,给自己的薪水更是少得可怜的三万块!如果自己再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以他那心狠手辣残暴成性的个性一定会利用他的影响和关系花费极少的代价把整座熊山买下来,再一个人独吞这些财富!他最多不过就是奖励给自己几十万罢了!就算奖励再多也最多几百万!

    几百万?几百万算什么?只要顺着这条碳导脉秘密开采下去,几千万几亿几十亿都不是问题!为什么要为了几百万去给他锦上添花?为什么不自己变成亿万富翁?我那里还用得着给这个龙镔打工,仰他鼻息?玲玲肚子里有孩子了,自己两个孩子,一定要把他们培养成为人上人,一定要让不嫌弃自己年老的玲玲过上最好的日子,过上亿万富翁的日子,要让她觉得嫁给自己是她最明智的选择,要让那个狠心和自己离婚去改嫁给百万富翁的前妻后悔莫及!

    秘密,金山的秘密,这个秘密泄漏了这座山对于自己而言也就绝对不是金山了!

    高智勇他越来越镇定,他一定要让自己越来越镇定,这个秘密一定要保守,一定!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熊山就是金山!知道了就完了,历史上的淘金灾难他是非常清楚的。

    慢,目前最关键就是必须稳住刘二喜,绝对禁止其他任何人接近这个已经露出地表的金矿石,老天爷,真感谢你让这里出现哑炮,如果当时全部爆炸,那么金矿的秘密也就不是秘密,这么高品位的金矿石,猪都会知道这里有黄金!也万分感谢你突如其来的风暴炸雷和那道从天而降的闪电,没有你的闪电引爆哑炮,我就不可能第一个发现金矿石,这个引爆的哑炮是多么奇特啊,刚好就是碳导脉伸出地表的源头!那道闪电,那道闪电不就是象极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金龙吗?它就是在告诉自己这里有黄金这里是金山这里是数不尽的财富啊!

    ************

    高智勇满脸含笑对着还站立在那里的包工头和民工们说道:“你们大家先回去吧,我和二喜再说点事情,先回去吧,去代我看看那受伤的民工,我过两天向龙主席申请给大家发放一点低温防寒补助,去吧,去吧!”

    听到高智勇要给自己的工程队发放低温防寒补助,这些人顿时心里乐开花了,高老板真是好人,真是财神爷!

    高智勇看着他们走了几步又叫住他们说道:“等一下,你们回去说一下,这里有哑炮,暂时不能有人接近,出了安全事故的话,我是不好向龙主席交差的!水库的基建工地暂时休息两天,等放炮员伤好了以后再看情况动工。”这些人忙不迭的应声离去,还对刘二喜丢下满怀嫉妒的眼神。

    高智勇再三环顾四周,确信在方圆五十米之内完全没有人,才用最严肃的语气对刘二喜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那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龙主席派我来你们天雷乡修水库修公路都是个障眼法,他的真正目的是要我来勘探寻找熊山下面的金矿储量!”

    刘二喜本还在媚笑着的嘴巴立即就张开了,好久才结结巴巴的道:“金······金······金矿?不······不不不是开开玩笑吧?”

    高智勇正经威色的神情,斩钉截铁的说道:“你看我象骗你的人吗?”刘二喜到底是条老山猪,见状赶紧缓过神来连连点头说道:“不像,不像,您怎么会骗我呢?”

    高智勇拉着刘二喜走到那块岩石前,指着上面隐隐发黄的亮点说道:“这就是龙主席吩咐我寻找的金矿石,看到了吗?这上面发黄的就是品位含量极高的矿金颗粒。”

    刘二喜顿时脸上呈现出极度贪婪的模样,他甚至准备伸手去抠那些斑点。高智勇立刻抓住他的手臂,低声喝道:“你干什么?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刘二喜犹豫着住了手,眼睛去死死盯着那块石头。

    高智勇知道他心里在怎么想,对着他的肩头猛拍一掌低声喝道:“你是个猪啊!我跟你说了这件事情就一定有你的份,你着什么急?”刘二喜猛地一惊,吓了一大跳,赶忙讪讪的,却又亿万分尊敬的看着高智勇,等候他的进一步训话。

    高智勇知道要想成功降服刘二喜以及他身后那个山城政法委书记和山城矿管局局长从而可以大家联手致富而又不被他们甩掉,那就一定必须借助龙镔的这张大虎皮。龙镔他那嚣张的劳斯莱斯坐架,那得意的翱翔山城上空的直升飞机,那两三百亿的身价,那遍布世界的商业网络,那旗下几万名员工,还有那些据说是有掌劈砖石力弯铁棍百步穿杨飞刀绝技的保镖,不能不令山城所有人肃然起敬,万万不敢作出任何冒犯他的举动。还有据说龙镔轻易的就使盗掘他祖坟的吴喜中二狗仔在狱中神秘死亡,又轻易的使因此而受牵连的又有旧仇的胡副书记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他的邪恶能量早已使山城官场有些胆战心惊,在办理那些山城事务的时候从来不敢向自己提出要什么金钱贿赂,只敢委婉的请求自己看在面子上让他可以插手一些工程项目。

    高智勇心有成竹,口气却无比严厉的说道:“龙主席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在好的时候比谁都好,可在无情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无情,没有半点情面!谁要是敢做他不喜欢的事情那他一定会报复到底的!是不是?”

    刘二喜额头上不禁冒出密密冷汗,暗自为自己刚才那个绝不应该有的念头懊悔,急急点头称是。高智勇语气和缓了一点,看着刘二喜的紧张害怕样子,突又灵机一动,说道:“二喜,你知道为什么龙家祖先在这里居住了一千多年吗?为的就是守住这座金山,他们世代口碑相传这熊山下有富可敌国的金矿,他们一直嘱咐后代如果没有保护金山不被别人抢挖的能力就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熊山就是一座金山!现在龙主席有能力保护了,这才决定把这座金山挖出来!”

    刘二喜听得神魂颠倒,本来龙家就充满了神秘,要知道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在短短几年之内就成为一个百亿富豪那不是神是什么?自己感谢改革开放也感谢那两个当官的亲戚,辛辛苦苦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积攒了这六七十万的家产,几百亿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啊!原来龙主席说什么修公路修水库都是做给人看的,真正的原因是为了秘密的挖出金矿!高明!实在是高明!怪不得会给这个高智勇三万块一个月的工资,再仔细想想高智勇一个大学教授如果不是为了挖金山又怎么会来这个穷山沟受苦受累呢?说是为了修建水库公路才把那些土地征用,原来真实的目的是为了名正言顺霸占这座宝山金山!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是啊,龙家现在的确可以保护这座金山了,谁敢说个不字呢?他捏死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我的金矿我的金山啊!我为什么以前不拿炸药炸一下看看呢?这样我不就早发财了吗?

    高智勇拍拍他的肩膀,很和蔼的说了起来:“你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有功劳的,你让我确切的金脉的源头,大家还能说什么呢?天雷乡的起名就是因为龙家先祖的缘故,现在天上又打下来了天雷,这个天雷就让你和我为龙主席立下了大功!这样吧,你等一下,我向龙主席作个汇报。”

    说罢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走到一边自顾自的说道:“龙主席吗?我是高老师,······哦,是这样的,龙主席,我向你汇报一下,我和你那同学的父亲,就是承包我们工程的刘二喜,······对,对,他有亲戚是政法委书记和矿管局局长的,我和他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和规划,顺利的找到了金矿矿脉的地表源头!·····哦,您是说要我负责和他还有他的亲戚联手合作开采,是吗?······给他们40%的股份?······当然那是一定要他们出一部分资金和选择好最能保守秘密的工人的·····哦那么那开采设备什么时候运到?·····好的,好的,我会进一步组织人手勘查储量的·····我初步估计这里面一定有至少超过两亿人民币以上的储量······好的好的,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办事,不过还是请你尽快派来保卫,要确保矿石安全啊!······”

    他边说边用眼睛盯看着越发诚惶诚恐的刘二喜,感觉差不多了就把电话挂掉,然后他对刘二喜说道:“二喜,龙主席说,他现在正在美国进行一笔价值四亿美金的商业谈判,没空回来处理这样的事情,他授权我和你以及你的两位亲戚合作开发,并给予你们40%的股份。他说这是对我们这些有功之臣奖励一个发财致富的好机会。”

    将两亿人民币迅速除以40%并立刻得出8000万答案的刘二喜脸上顿时露出无比惊讶又无比兴奋的喜悦和恐惧夹杂的神情,高智勇又正色说道:“你别笑的太早!我可警告你,这件事情必须绝对保密,还必须把现场巧妙掩盖,我们今天就带着一块石头去见你亲戚,和他们一起商量如何才能防止乡民对金矿矿石发生哄抢盗挖,如何才能秘密的把黄金开采提炼出来。龙主席的意思你也知道了,到时候你对你的亲戚作解释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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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是一种亮黄色的金属,它在空气和水中都不易氧化,一般的酸也无法将它溶解,只有含硒酸的氰化钾水溶液或者王水才能将它溶解。它是电和热的优良导体,极具延展性,可以作出厚度仅为万分之一毫米的金箔,马克思说过黄金天然就是货币,它是**的金属,财富的金属,不过最确切的说它是疯狂的金属。

    到目前为止,人类从地球挖掘出来的黄金总量为八到九万吨,目前已探明可供开采的蕴藏量仅有已出土的一半,也就是四万吨左右,以现在每年开采一千吨的开采量来计算,再过四十年地球上的黄金就可能被开采殆尽。九万吨黄金是什么概念呢?就是只需两个长一百米、宽二十五米、深一米的游泳池就可以全部装进去,可供开采的地球黄金总量最多不过就是大约三个这样大小的游泳池体积。

    世界上有个真正的黄金国,这个地方就是在南非约翰内斯堡西南面一个宽阔的绵延480千米的弧形地带,世人称它叫“金新月”,目前已经出产了三万五千吨黄金,谁也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如何巨大的宝藏。1986年在巴西的荒山野岭之中发现了金矿,每天约有五万多人在这里劳作,他们就在巨大的坑底挖掘,或者是背着重约五十公斤的矿石通过恐怖的阶梯小路向陡峭的崖壁攀爬,惨剧随处可见,没有人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最终获得了多少黄金。

    黄金总是带给人以梦想,带给人以贪婪,围绕着梦想和贪婪,就会衍生万千的**与智慧,所以说它身上沾满血腥,却又在血腥中折射人性人心,贯穿着人类的文明演化这丝毫就不为过,因为它从来都是集**和智慧、集温情与野蛮、集辛勤与奢侈、集血腥与辉煌、集权力与荣耀、集痛苦和惊喜、集生存与死亡于一身······

    其实它从来都不疯狂,它自一产生出现开始,就是恬静舒适的在那里张望着人类,由得人类为了它而上演各种各样的故事,也由得人类如何的摆布它存在的方式,因为它自始自终都知道:疯狂的不是它这个不知道何去何从的金属,疯狂的是那为了它的何去何从而沸腾着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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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智勇和刘二喜生恐别人注意到他们行为的古怪,就装作指点江山看风景的模样来来回回的在金矿源头走着,时不时无比亲热的交谈着,力图让外人觉得他们是在商量如何修建公路和水库。等到天黑了以后,刘二喜就用锤子敲下一块石头,又用黄泥巴涂在那块石头上有可能暴露矿石秘密的表面,这才放心而又担心的和高智勇驱车来到县城。

    在政法委书记家中,高智勇当着政法委书记和那个并不懂矿产知识的矿产局局长还有刘二喜的面,将那块石头用锤子捶碎,再小心的淘洗着,并使用了一块羊皮作为附着黄金微粒的器物。看着眼前的细小的金粒,高智勇给他们计算储量,那政法委书记和矿管局局长觉得这件事情就凭他们两个人是吃不下这碗肉的,一定必须得把一把手县委书记拉进来,等到了情况有变化以后再把县长和市里主要领导拉进来,这样才能确保安全。

    高智勇表示一定向龙镔反映大家对半开分股份的建议,这些县领导也觉得这不是贪污受贿,这是大家合股开公司,如果万一被上级查处最多也就是对门面上的开采者罚点款再把山洞封掉而已,到时候就组建合资企业去弄张开采证,光明正大的开采,现在就是得抓住时机瞒住所有乡民尽快顺着矿脉打进去,把已经发现的黄金弄到手才是最紧要的。于是他们秘密协定高智勇为代表的利衡集团占股50%,县委书记15%,政法委书记10%,,矿管局局长10%,刘二喜10%,剩下的5%用作活动开支。

    这种协议都是口头的,领导们不可能去留下自己的手迹,他们这事情在山城其他地方也是做过的,这就叫做“入干股”。
第24章 欲望温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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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这些领导的协议密商完毕之后,几个人开始虚情假意的聊起了天,甚至大家喝起了酒。

    这时县委书记走到阳台上去接了一个电话,高智勇是无法听到书记在说什么的。只是十分钟之后书记回来高智勇发现书记对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友好和蔼,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妙的地方,但是还沉浸在狂喜之中的头脑无法说出那不妙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只是有一点点不安的情绪开始在心底里流淌。

    再有二十分钟之后,有一个人走进了这间房间,那些领导纷纷起身称呼他作“汪主席”,并向高智勇介绍说这是担任某某职务的很有影响力的名流。

    汪主席走到他跟前,主动伸出手,高智勇虽然心底里非常纳闷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牵涉到无数财富的秘密场合,却也只得镇静心神对这位汪主席进行礼貌的问候。

    汪主席的手厚实柔和而且非常温暖加上他那充满智慧的眼神,令得本还有些紧张的高智勇顿时浑身舒坦下来,颇有些如沐春风的感觉。

    大家说着场面话,汪主席也非常慈祥的问起了高智勇的个人情况,也满有兴致的一阵之后,汪主席吩咐刘二喜和那两位领导出去,然后那双眼睛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毫不留情面的盯着高智勇的眼睛,猛然威严的说道:“玩火?高先生,你还想玩多久?你以为你能玩多久?嗯?!火,是你玩的吗?你凭什么来玩?”

    高智勇本能的被汪主席吓了一跳!顿然眼神慌乱起来,脑子里更是糊里糊涂的想到:玩火?什么意思?他干吗对我说这个话?这是他在对我说吗?他是名流更是领导,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个亿万富翁说?

    正当他在思忖如何答话的时候,汪主席的语气更加严厉了:“你想欺上瞒下左欺右骗你有这个能力吗?你纯粹就是一个被可怕的**迷住了双眼的蠢东西!”

    高智勇全身一颤,骤然感到一种冰寒的恐惧袭上心头,侵入了所有的血管,汪主席的厉声斥责一字一句都象炸弹在他脑袋里炸开:

    “龙镔,你的龙主席,聘请你来主持他在山城的慈善事业,他根本就不是要你来寻找金矿,更不是要你来假借修水库来挖采金矿的!从来就没有授权你去和他们合作开采这座金矿!你根本就是在欺骗所有的人!你假装是龙镔委派的欺瞒刘二喜和县领导们,并利用龙镔的权势影响力来威慑他们,使他们对你的后台背景顾忌,不至于把你甩开,这样你就可以顺利又安全的占有所有黄金的50%股份,你摆出龙镔狐假虎威,企图对所有人瞒天过海,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你又能瞒多久?你根本就是一个利欲熏心的败类!”

    这听在高智勇的耳里有若晴天霹雳!他实在不敢想象这个汪主席竟然会知道他的所有秘密心思!顿时他的脸变得死灰!完全没有一丝血色,嘴唇蠕动着,完全不知如何来反驳这个汪主席!

    汪主席看了县委书记一眼,书记对他很尊敬的看着,接着他用富有磁性的奇特的语气放慢语速对高智勇说道:“高智勇,高智勇······”高智勇情不自禁在喉管里应了一声,似乎无意识中抬了一下头······

    高智勇看到了那房间里的灯光正从汪主席幽深的瞳孔里反射出几个晶亮晶亮的光点,象极了那金矿石上的金粒,渐渐的,这金粒就变成了漫天的繁星,正挂在黑深幽冥的夜空,无比的深邃,无比的遥远,他感到那深邃正像海水一样的包裹着自己,自己就浮在这水面上,不,是就在这无边无际的海水之中,他看到正有一个婴儿般的自己在这海水之中无拘无束欢笑着,在游戏,在歌唱,在挥动手臂一下一下的戏耍着这令他全身无比舒坦的浪涛······重归母亲的怀抱里了······多么安全多么宁静多么欢欣······一切都不存在了······存在的就只有这无限宽容的怀抱······

    隐隐约约有一个天籁传来的声音在向他垂询:“你有证据······支持熊山有······高品位的金矿吗?你修那条从天雷乡到大风村的公路以及修这条围筑水库堤坝的路的时候也是爆破了不少岩石,为什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这种异样呢?”

    这个声音多么悠扬又多么具有穿透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听到了这彻底放松一切紧张的声音,这就是神奇的天籁,这就是妈妈慈爱的问题······高智勇要让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喜悦的回答:“是的······自己先前在熊山为了修筑堤坝的需要······也做了基本的地质构造勘查······查找了当地的地质资料······熊山地处新华夏构造体系第三隆起带东缘······从整个山城的地质构造地层构造来看,相当复杂······自上古界板溪群到第四系都有出露······震旦系寒武系奥陶系泥盆系石炭系二迭系······砂质板岩、硅质板岩、石英砂岩、灰黑色炭质板岩、粉沙岩、板状页岩、岩浆岩······呈弧形构造、字型构造、旋钮构造和东西向构造······山城共发现有32种可以开发的矿物,其中有色金属矿藏有锑矿、铜矿、钨矿、锡矿、砷矿、铅锌矿和金矿·····不过金矿只在山城南部和西部的永华镇、船水乡、山溪等六七个乡震旦系含金石英脉中发现原生金矿和砂金······历来的地质勘探从没有在熊山发现有金矿的存在······所以常识性的地质构造和岩石勘探资料并没有证据支持熊山这里会有极高品位的金矿石存在······虽然它完全没有普通金矿的地质特点但是我怀疑当时的勘探并不准确······因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无法琢磨无法了解的,神奇的宝藏总是有些违背常规地质结构常识······但是光从这块仅在地表三四米深处被其他岩石巧妙的包裹起来的原矿石上就可以看出这山体之中一定蕴藏多条矿脉······从刚才掏出的金沙来看这个含量高得恐怖,山体之中一定有特大天然狗头金存在,这是一处奇特无比的金山!是神奇怪异的宝库·······”

    这个声音又垂询道:“你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

    高智勇恍恍惚惚的答道:“是奇怪······就和白天那场怪异的风暴一样······我当时只是做了表层的勘探,没有从岩石中发现什么异样·······不过这种含金量极高的碳导脉是极难捉摸的······这叫作可遇而不可求······”

    这个声音又道:“那你认为这种碳导脉在熊山的储量有多少?”

    高智勇迷糊的答道:“碳导脉就像是一棵大树······它会分支发芽······贯穿整个熊山各个山峰······又像是一条金龙······可以游飘在整个大山之中······任何人只要运气好就有可能熊山的几十米几米深的地方找到这种金脉······就会迅速变成百万富翁千万富翁······我强烈感觉这大山里有不可想象的储量······一定不能被别人发现······黄金就是财富,就是最快实现发家致富的梦想······金矿的秘密一旦被外界知晓那必定就会招引来大批淘金者的疯狂,局面就会彻底失去控制······那就完了就完了······”

    声音又道:“那你准备怎么做?”本作品1 6k小说网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www.16 !

    高智勇本能的立刻答道:“停建水库!不准任何人接近!我们秘密开采!要想持续秘密开采黄金必须将水库停建,并且不准任何人在山体上挖采岩石!只有这样才能防止他人干扰,防止他们在其他地方找到矿脉,防止他们发现这个秘密!”

    声音继续道:“龙镔不是亿万富翁不是很有影响力吗?你和他合作不是比你和这些领导合作更好吗?你为什么不把这个秘密告诉龙镔?”

    高智勇不知不觉犹豫的说道:“是啊,我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为什么还要瞒着他?······不不不!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为什么要告诉他?他已经是亿万富翁了我不是!我也要做亿万富翁!这是一座金山,一座可以令我马上变成亿万富翁的金山!我可以立刻告别被人雇用的命运,从此自己主宰自己,给玲玲给两个孩子过那人上之人的生活,一辈子再也不用为金钱发愁!······天雷乡都是神汉巫婆的世界,每个人说什么风水宝地,都说龙镔之所以有出息就是因为熊山的风水好,龙镔就非常迷信,提炼黄金会有大量氰化钾废液······那都是剧毒的会严重破坏环境带来生态灾难的······如果我告诉他这个秘密,那他一定不会在自己家乡这样做,他那么有钱人又聪明,随便一下子就可以赚到几个亿几十个亿,他又怎么会为了这山里的黄金去做破坏家乡宁静破坏家乡风水的事情呢······更何况我如果为他锦上添花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又不会让我变成亿万富翁!他一门心思就是想让自己在穷困的家乡乡民心中留下个个感恩载德的名声,如果个个有钱了,谁会对他敬若神灵一样的诚惶诚恐?他一定会命令我保密!”

    声音又道:“你要秘密开采黄金就必须停建水库,停建水库是大事情,你怎么对指挥中心的人说?”

    高智勇答道:“我就说哑炮存在危险隐患和爆破员受伤,水库就会自然停建······”

    声音当即驳问道:“既然你也知道这个秘密不能被乡民知道,也不能被指挥中心的人知道,更不能被龙镔知道,那我告诉你,停修水库工程必定会惊动指挥中心那两个龙镔委派的财务人员以及那个承担一定监督职能的副主任,你的借口最多将水库停建几天,几天之后就必定会受到他们的质疑,而且你的开采设备你的隐蔽开采设施你又如何隐瞒下去?······如果自己无法再找到新的借口来说服他们的话,那他们必定会报告给龙镔知晓!到时你如何向龙镔交代?······你又要如何才能防止其他人不对你的停建水库和秘密开采黄金起疑心呢?又如何在开采期间保守这个秘密不被他们发现呢?······”

    高智勇稀里糊涂的答道:“这,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要瞒住······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一定不能······这是我唯一成为亿万富翁的机会······那些事情以后再说······以后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必有路······”

    声音立刻就变成惊天的炸雷就像是那个打在水库上空的天雷一样,怒吼着咆哮着打压过来:“蠢货!帮助家乡搞慈善事业是龙镔他最为在乎的事情,水库基地停建这是天大的事情,一旦水库被停工,又或者秘密被乡民知晓因此引来大量挖金者造成严重恶果,必定会有人向龙镔告知这一切,那么他一定要追查缘由!······假如他知道这件事情是你一手导演的,并还虚称他的名义把他作为你用来吓人的老虎的话,那他必然会对你切齿痛恨,那他必定要惩罚你报复你对他的背叛!以他的权势以他的个性以他的手段,你说他会如何处置你?”

    高智勇登时魂不附体起来:“不不不······这不会出现的······不会出现的······”

    声音继续厉声叱责:“不会?只怕连你的老婆孩子还有你的岳丈大人都性命难保了吧!”

    高智勇全身骨头发软,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恐惧,猛然嗵地跪在地上:“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原谅我······不不······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您救我您救我您救我!······”

    汪主席慈善的将手抚摸着他的头,来回抚摸着,来回抚摸着,就像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

    郁郁葱葱的林木遮蔽了抬头望天上风景的视野,躺在草地上,豹子也趴在旁边,顽皮的抓骚着脚前的青翠草皮,清晰而又清脆的鸟鸣就在林叶枝间传出,回响这这暮色苍茫的熊山之中,一股轻灵的山泉潺缓地流过手臂前,叮叮咚咚的,总是那样流闪着清澈的光芒,每每溅在碎石上的水珠总有一些会飞洒在自己的脸上身上眼睛里,甚至会有细小的,极细小的,飞在嘴唇上,飞在舌头尖,清甜清甜。

    这水是从熊山的胸腹之中流淌出来的,也或许是从这地层深处奔涌出来的,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奔流着,从不疲惫,从不间歇,见证着熊山千万年来的沧桑,见证着熊山那些花花草草那些春叶秋枝那些飞禽走兽那些蚂蚁昆虫千万年来的生老荣枯那些无尽的变迁,这水,又好苦好苦。

    知道不,泉水会说话,有时它象猫头鹰那般嘶哑,有时又像山雀那样唧喳,有时就唱和着春的絮语,有时还协奏着秋的悲歌。总是有种感觉,它的声音就是传说中的天籁,从来都会经久的在天地之间诵响,只是如果你不留心你就不会听到;更总是觉得,它是熊山真诚而又恬静的呼唤,呼唤自己回去,回去,回到它的怀抱。

    漫天漫地漫遍宇宙都是它的味道它的声音,它从熊山中来,它从熊山中毫不吝惜的走来,将它的一切奉献做着奉献,轻轻的卷走落在它包容之中落叶和浮尘,轻轻的携带走大山情愿舍弃的些许土壤,又轻轻的流泻而下。

    它就在包容和携带的轻轻流泻中轻轻的告诉自己说:一切腐朽就会被带离这片圣土,一切不坚固的都将远别这座灵山,这些只能居住在平地之上的只能重返它们的平地,在这灵魂的高度上,它们没有理由而且也不会保持停留。

    泉水不知还要经过几弯几转几多时间才能完成它神圣的使命,它不会告诉自己它一点一滴的流泻历程,可它正用它那渐渐远去的、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在熊山写出这样的文字:衰颓的日益暴露,纯洁的逐渐污染,清澈的正在模糊,失去的从此不归。

    熊山的泉水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是在默默中将熊山的灵魂做着精彩的诠释,熊山山顶有先祖的墓,现在那墓就像是古老的祭坛,泉水在叮咚之中说着祭师也听不懂的话。

    这话真好听,可惜这都发生在自己不知道或者没有发觉的时刻,可惜了,当自己发觉和知道了以后,自己却已经是一个无可奈何的游子,步履艰难的在走着那剩余的陡峭,注定了今生只能向往幽冥下唯一的漂泊。

    这水真甜,不过有时也苦,夏天是冰的,冰得刺骨,冬天是热的,热得暖身,用双手捧起来,喝一口,解解渴吧。

    ······

    龙镔猛地醒了,睁开眼睛,觉得口里真的很渴,就起身拿过茶杯喝了几口水,豹子哼哼唧唧走了过来,对着他直摇尾巴,还用讨好的眼睛看着他。

    唉,怎么最近老是在做熊山上那些泉水的梦?想必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吧!总是觉得什么水都没有熊山的山泉好喝,什么矿泉水、纯净水全都寡然无味,真想回去再痛痛快快喝上一肚子,然后美美的在树荫下的草地上睡一觉,那样才是最舒服的享受,远比焦思溦带自己去的那些地方舒服得多。

    龙镔弯下腰,拍拍豹子的头,豹子微微眯上眼睛,想等待龙镔进一步爱抚它的头皮和颈毛,龙镔竟然被它感动了,想起自己这么些年来实在没有好好的给豹子梳理毛发了,特别是这些日子来,都是石伟和秋雅他们在帮它清洁梳理,豹子到底还是和自己亲些的,虽然每天都和石伟疯,可是到了晚上一定会回家,除非自己不在家。

    龙镔忍不住蹲下身子,双手抱住豹子的脑袋,轻柔的抚摸着它的头皮,低声说道:“豹子,想回去吗?想回去看看吗?想回去喝那山泉水吗?可是咱们回去没有房子住了,咱们的房子倒了,没有家了,你的祖爷爷祖奶奶睡着的家也被别人破坏了,咱们还回去干什么?豹子,咱们没有家了,没家了,没家了······”

    *****************

    2006年1月3日,当龙镔正在香港参加王氏集团四十周年酒会的时候,高智勇给他打来电话,在电话里高智勇的语气很是欣喜:“龙主席,龙主席,没想到没想到,我前一个星期取了几份水样拿到省里检测,结果发现有两份水样富含多种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的最好质量的矿泉水!我已经派人给您送来了水样检测报告并且还给您带来了两瓶经过消毒包装的家乡山泉,同时我还想向您建议,在熊山我们可以建起一个大型的天然矿泉水厂,只要是熊山或者天雷乡的乡民,我们都赠送水厂的一定股份,这样我们不但可以招收不少当地乡民做工,而且我们还可以保证乡民每年从水厂得到股份上的收益,最关键的是我们可以。龙主席,如果这个计划得到了落实的话,那么和水库修建、公路修建、高科农业开发就完成了一个大四喜了!详细的可行性研究报告我也给您送来了,现在已经到了总部。”

    熊山山泉?又甜又美的熊山山泉?矿泉水厂?赠送股份?做工?收益?从根本上解决全乡乡民饮用水水质不均衡的问题?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事情?光知道给大风村的村民解决水塔问题,却不知道还有全乡的乡民!修建水库就是为了造福乡里,矿泉水厂不是一样的吗!?嗨!真是笨蛋!

    高老师真是一个好老师!不但为家乡尽心尽力做事,不辞奔波劳苦,解决最难处理的移民安置,将学校市场等等全部督促建好,而且现在所有道路建设和水库建设已经全面动工,就连高科农业开发也搞得有声有色,最难得是财务帐目和个人品格一清二白,这么多包工头建筑公司老板向他送礼他都清廉如水,对清廉得就像是熊山的山泉,不打牌不赌博不沾吃喝玩乐,甚至还在熊山成了家,安营扎寨,这些都是有据可查有人为证的啊!

    更让自己为之感动的是他比自己还想得深远,高老师给自己的感觉简直就是熊山上那最清冽最清甜的山泉啊!高老师的人格高老师的品行完全就是外公德老的翻版,高老师就像海涛石伟秋雅静儿她们一样,也就象刘老中医刘老师和王校长一样,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完全没有那些上流人士那些利欲之徒的熏心,想来自己真是有些惭愧,不但派去一个监督的人,还几次派人去秘密调查他的所作所为!

    这一两年来,高老师这么辛苦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做这件有意义的事情?彻底摆脱天雷乡地脊民贫的穷苦落后局面!

    龙镔有些动情的说道:“高老师,我明天就回去审核那份报告,尽快给您答复!”

    ······

    喝着来自家乡熊山的那熟悉的甘美的山泉,看完这些报告,龙镔两眼放光,是啊,虽然建造这个高品质的矿泉水厂所有厂房设备的投入需要几百万,而且也无法在两年之内保证产生出盈利,但是它所带来的后续动力以及社会效益却是持久的更有意义的,熊山的水那么甘美一定可以在山城打开销售局面,在全省打开销售局面!

    龙镔随即批复到:你所请为了顺利勘探含水岩层准确位置和测估优质水储量以及水系来源构造而要求暂定水库修建之事照允,创办矿泉水厂之事烦请立即着手进行,所需资金请设立专项项目从工程款项里调拨,有关人事招聘设备添置土地征用等事宜全权交与你处理,指挥中心副主任陈保华参与协助,如还有所需请及时告知,又如事务太忙无法抽身办理此事我将加派专人协助。龙镔

    2006年1月4日。

    龙镔亲自将批复的报告交到那个高智勇派来的人手中,和善的说道:“你转告高主任,要他注意休息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抽点时间多和爱人在一起,别光为了工作就把新婚的妻子丢到一边。不管是需要人还是需要钱对我打电话或者发传真就行了,不用再派专人来送报告,你还转告高主任,这水很好喝,谢谢他了,不过他邀请去熊山看看的事,我现在实在没有时间,等矿泉水厂正是建成投产那天我一定到!”

    高智勇在随后的日子每十天汇报一次进度,龙镔也根据自己查找的资料和他稍稍做点探讨,龙镔和他聊了两次之后就发现自己的现炒热卖在他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就嘱咐高老师不用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和他的探讨汇报之上。龙镔有个习性,就是对权力既有制约,又会充分下放权力,因为一个人精力有限时间有限知识有限,对于一个主管几百亿资产的统帅来说,最关键的并不是亲自上阵杀敌,指挥将士具体作战每一个战役,而是指挥和管理手下的那些将才,这是兵法的要义。

    ***************

    石伟除了抱抱儿子、和豹子玩耍、管理管理他承包的超级市场、监督老婆杜慈喂奶之外就没有了其他事务,他偶尔也会关心一下龙镔在老家搞的慈善事业,自从二月二十六日他听秋雅讲熊山正在建设矿泉水厂之后,他就动了去实地查看了解到底熊山的矿泉水厂是什么样子的念头,可是卑鄙的小石伟小石瘪三整个一个怪物,晚上不睡白天睡,白天不吃奶晚上吃奶,搞得杜慈天昏地暗,搞得自己地暗天昏,保姆岳母还有他老母为了纠改这个家伙昼夜不分黑白颠倒的毛病,想尽一切办法求医问药,均属白搭,最后不得不沦落到求神拜佛的地步,还是无济于事,想来想去只有出绝招,这个绝招就是在超级市场门口张贴十七八张上书“天黄黄地黄黄,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君子念一念,一脚睡到大天光”的符纸。

    虽然这么一来必定会被各位来超级市场买东西的兄弟朋友姐妹们笑话,但是自己实在已经被他逼到了绝处,也就管不得什么笑话不笑话了,要想可以让自己自由把自己从这个被迫进行三班倒的臭蛋的束缚中解救出来,可以顺利找机会前往天雷乡,那就只能出此绝招。

    呀呀拉个呸的,这个家伙准是美国鬼子投的胎,过的还是美国鬼子的生活,所以自然就还是美国西海岸的生物钟,还没有适应太平洋东岸的社会主义中国的生活。

    俺石伟英明一世英雄一世爱国一世潇洒一世,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东东怪物?奶奶的,作个老豆都这么累,真他娘的悔不该当初!俺才25岁啊,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年华还没有尽情享受,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

    4月1日。正在美国进行商务谈判的龙镔被蒙远告知石伟有一个据称是天大的紧急电话要他接。

    石伟,嗯,很听话的,除了过年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就没骚扰过自己了,听听他到底说些什么吧。

    龙镔接过电话,喂了一声之后就听见石伟对他说道:“龙主席,我这不是要来烦你,这是刘老中医要我问你的,看你为什么要瞒着大家在熊山挖金矿?你有那么多钱了,为什么还要来熊山挖金子?为什么要瞒着大家?现在乡民都发疯了,为了抢金子,挖山洞,这三天就接连打了三场大架,伤了六七个人!他要你想想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没了,就这事,哦,对了,我现在就去熊山,周擎和我一起去。”

    龙镔大异!这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事?自己曾几何时瞒着大家在熊山挖金矿?熊山怎么会冒出个金矿?为什么全盘负责熊山所有事宜的高智勇高老师没有对自己汇报?为什么那负责监督项目实施的陈保华没有对自己汇报?乡民发疯了,抢金子,挖山洞,还接连打架伤人!?

    他立刻向刘老中医打电话,刘老中医很是气愤,竟然对龙镔的询问不做回答,丢下一句“你自己回来看你做的好事!”就挂电话了。

    从来就没有想到刘老中医会用这么严厉这么责备的口气对自己,这就表明金矿的事情一定是真的,刘老中医也一定对自己误会了,但是刘老中医为什么会有这个误会呢?龙镔立即又对高智勇打了电话询问,高智勇有些含糊的报称矿泉水厂自2006年1月正式动工以来进展都比较顺利,厂房的修建等等什么都没有问题,可就是万万没想到在前五六天的时候,在做精确地质勘探的时候钻山取样的过程中,竟然被员工从取出的岩样中发现熊山岩层中有一条金矿脉带,当时自己正在市里,而员工也没有对自己报告这件事情,反而把消息传扬开来,等到自己在四天前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天雷乡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就连那些做工的乡民都不做工了,纷纷在拉人合股准备打洞挖金,目前他正在协调政府部门处理这事,因为考虑到龙镔正在美国进行重要商业会谈就没有报告给他知晓,他请龙镔放心在美国忙完事务再回来,政府部门一定会管好这件事情的。

    这倒奇怪了,自己不修水库不修建矿泉水厂就没有人知道这里有金矿,一修水库一修建矿泉水厂就发现了金矿,结果乡民们为了黄金就发疯了!龙镔真是哭笑不得,但是为什么刘老中医要说自己在瞒着大家挖金矿呢?高智勇解释说有些乡民以为修建矿泉水厂修建水库只是龙镔他的借口,实际就是为了山里面的黄金。陈保华也是这么说,那两个负责财务的人也是这么说。

    虽然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必须回去看看,亲自了解情况,私采私挖金矿不但违背国家法律条例,而且对金矿石的提炼剧毒物氰化钾的排放必定会造成熊山生态灾难的!

    但是这次商业会谈又太重要了,关系到数亿美元的合同,有几个竞争对手在拼抢这个合同,那可是上亿美元的利润收入,这是关系到集团年报集团股价的重要公事,谈判桌上风云变幻,必须随时根据变化调整决策,否则就有可能被对手夺走,实在离不开自己。熊山的事情再怎么说也是私事,总不能自己带头因私废公吧!

    非正己则不能正人,否则将来还怎么能保持自己对员工的威信?不能抽身,不能去,龙镔只得压制住了立刻回去的**。

    然而他越想越不对劲:自己这么信任高老师,他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内把这件事情通知自己,这是什么原因?那几个人又为什么如此异口同声?自己信任他让他担任负责人,掌管着上千万资金,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呢?又或者是他也想甚至也在参与乡民采金?因此才对自己试图隐瞒实情反而劝阻自己不用急着回来?修建水库是刘老中医认为造福乡民的事情,也是他老人家最为关注的事情,如果事情不严重的话他老人家一定不会打电话催自己回去!更不会对自己是如此愤怒的语气?对,这里面说不定就有问题!这可是大事,必须回去看看。

    不,不行,不行,家乡的投入仅仅一两千万人民币,可这却是上亿美元利润啊!一比几十的关系,可不能闹出因小失大的笑话!家乡的事情可以拖一拖,可这······

    **************

    最先的几天龙镔还能理智的认为不能因为熊山的事情影响这次谈判,清楚知道自己不能派人去了解事情,他也忍住不向石伟不向刘老中医继续打听,甚至可以不打电话给高智勇,也不接任何有关熊山来自熊山的电话。然而随着竞争多方的竞争日趋白热化,谈判难度越来越高,龙镔的面容也就越发冷峻下来。

    终于他在4月8日这天拨通了刘老中医的电话,刘老中医劈头就是“人不要忘本,就是天大的事情你也要回来看看!就算真的象石伟说的与你无关你也要出面管管!现在只有你能管起这件事情!”

    龙镔再也坐不住了,把谈判底线告知其他人并交代大家随时保持联络之后,就坐上飞回香港的深圳的航班。接着又坐上集团的直升飞机直飞天雷乡。

    本来坐在飞行高度保持在1500米的直升飞机上看地面的景色是很惬意的感觉,可以清晰的看见脚底大地上点缀的房子白线般的马路似乎静止的车辆,可以恬静的品味高翔于苍天之上所带给你那种一览众山众生灵众事物的感觉,甚至你会觉得那机翼急速旋转发出的轰鸣声都成了协奏的音乐。

    脚底下所有的风景都均速逝去,眼前的流云逐渐逐渐拉近,在这逝去和拉近的变化中总是会令人产生错觉,到底是自己在运动着还是飞机在运动着,又或者是大地上的一切天空里的流云在运动着,总会在一阵恍惚之间丧失物理学概念上的参照物标。

    什么才是正确地参照?如今已经没有空闲来思考这类问题,头痛欲裂,只想把一切忽略,可就是现在这一切本可以去忽略的却猝然成了唯一让自己感到难受的。
第25章 欲望温度(下)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刘金富老婆的贤惠在大风村是人所皆知的,任何人只要进了家门那是必定会先立刻端上一盘用盐水煮过再晒干的花生,然后就是用熊山的山泉水做擂茶,一碗热腾腾白乎乎的擂茶进肚,全身上下都无一处不舒坦,接着就会温点自酿的水酒,主客就可以畅所欲言了,据说这都是这个女人所受的家教有方,刘金富的岳丈大人反复告诫女儿一句话,那就是“客来主不顾,应恐是痴人”,意思就是如果有客人到家你这个作主人的不好好招待客人的那你就是一个不懂事一个没有家教的蠢人。她做得很好,来过刘金富家里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好女人,远比其他女人强多了。

    现在她正在忙着作擂茶,忙着温水酒,因为今天在家的都是自己的至亲,这些至亲正在家里召开最为重要的家庭会议。男人刘金富是大风村的村党支部书记又是家中的老大,不但去过香港见识过大世面,还是备受大人物龙镔信任的人,所以这次重要会议由他主持,他那个将近七十岁的老父亲自然就没有了家长的资格,只能作为列席代表,主要参与者就是他的弟弟刘金贵和他的姐夫吴旺财、妹夫姚志宝。她这个女人是没有决策权的,只有发言的建议权,到底怎么做那都是男人们的事情。

    刘金富的老爷子扛着竹烟竿,吭哧吭哧抽吸着气味呛人的老旱烟,刘金富他们这些身为一家之主的男人们卷吸着喇叭烟,他们一边抽烟一边表情严肃的喝着水酒喝着擂茶,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次重要的家庭决策,决定着整个大家庭的全部资金走向,其成功和失败也就决定了整个家庭今后的命运。自然大门就得紧锁,刘老妈妈领着孙子孙女们远远的坐在大门口,防止有外人听到这个决策过程,这是绝对有必要的,因为这段日子来,全村全乡都不太平,完全不太平了。

    刘金富看了看沉声不响的家庭成员,不禁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家里有劳动力这是冒错的,只不过搞个场子光买设备就起码得三四万,还要搞关系才能买到炸药,最关键的就是哪个都不晓得打洞子到底能不能够打出金子来?万一打不出来那怎么办?还有就是我们冒得技术,天老爷才晓得哪个地方有金子,是不是?所以,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吴旺财对刘金富身为村支书还这么胆小甚是不满,当即就说道:“大哥,炸药我是有办法的,那个要和我们一起搞的***、***他们有法子搞到,这方面根本不用我们操心,打山洞要么子技术?再说了,那个***就是个石匠,他就有技术!你们讲,是不是?”

    姚志宝将手中快抽尽的纸卷喇叭烟狠狠的再抽两口,向地上一掼,愤然道:“怕条卵!娘**的!做么子事情冒得风险?这个世界做田都要看天老子的脸色,都有风险,大前年七八个月冒落雨,我那一亩三分田颗粒无收,娘娘崽崽饿得该死,过年新衣服都冒买一件,我差点子就去打抢作贼去了!你们讲这又是不是风险?”

    刘金贵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尽,对着刘金富老婆说道:“嫂嫂,还帮我搞点,”待刘金富老婆给他倒上后,他将嘴巴一擦,粗着嗓子说了起来,“大哥,我一直以来最尊敬你,但这次我要讲你太怕事了!你们都晓得我在城里打工,这么多的老板有哪个不是靠胆子大敢冒险才发起的财?邹百万邹老板以前是搞古董搞走私生意的,后来又开赌场,再后来又和县里领导搞关系包工程,又开煤矿,哪件事情不是冒风险搞违法?就是讲我们山城那些国家工作人员,么子税务局的公安局的工商局的城管队的,个个都象打抢一样,娘**的,哪个不是为了自己,哪个嘴巴上不是说饿死胆小的胀死胆大的?大哥,该冒的风险就得冒,不冒就发不起财!”

    吴旺财也接上口说道:“大哥,你是大风村的支书,你也和龙镔龙老板关系这样好,个个要给你面子,个个晓得要想到我们大风村的地界上挖洞子采金要经过你的同意村委的同意,这次谭老板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拉我们全家入伙一起搞场子打洞子,这是发财的最好机会,只要挖出了金子,我们就世世代代可以不受穷不呷苦了,每个人五千块钱入股,怕么子!五千块钱的入股钱个个都是拿得出的,还怕挖不出金子?万一这个地方挖不出,我们就再换一个地方,一定要把它挖出来!”

    刘金贵看着大哥刘金富不说话,心里急了,焦躁的说道:“老大,你赶快拿个主意出来,到底我们要如何搞?现在已经有四个场子在动工了,个个晓得山底下有金子,个个都在昼日昼夜冒要命的挖,听说记老五那个场子刚刚才挖六七米今天早上就挖到金砂,刘二喜刘老板马上就出二十万把那个场子买下来了,记老五三天功夫就赚了十多万,现在又在其他地方动工了,这件事情你是晓得的,我们要是还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就是啊,大哥,你是大风村的支书,你们村里面也是昨天做了决定,哪个在大风村的地界里挖洞子都要交四千块钱给村里,”姚志宝也万分紧张的说道,“我是晓得已经有七八伙人都要要来挖了,要是都被他们把地方买下来了,我们想挖都完了!我敢保证我那几块田土底下一定有金子,万一被别人从洞子底下给挖走了,那怎么办?”

    本还在喝酒的刘金贵闻声重重的将杯子向桌子上一砸,厉声道:“我是不会出那个傻气的!现在哪个不是在说吴老四是个傻瓜?明明晓得自己的土底下有宝,还被记老五用两千块钱买去了,结果记老五赚十多万,记老五赚了这么多钱,一分钱的红都不给他吃,他自己就只晓得在屋里哭,老婆也骂他是个傻麻皮!我可对你们讲,我们全家任何人都不准把自己田土卖给别人去挖金子发财!我们自己挖!哪个敢卖我就冒当他是我们屋里的人!”

    刘老爷子将旱烟竿在鞋底敲了敲,将那些附着在烟锅里的黑色的烟灰敲落在地,又从厚塑料包里取了一点烟丝装上,并用漆黑的大拇指把那烟丝压紧,大女婿吴旺财将打火机放到老爷子铜烟嘴前,咔嚓一声打亮火,老爷子吱吧吱吧抽了几口,待烟锅里的烟丝耀闪着红亮的火光之后也说话了:“金富,你是老大,我和你娘都老了,也没有见过世面,不过呢,我只晓得一点,是山就有宝,哪个有命哪个就可以得到!你想啊,我们熊山,我们这个弯子里肯定山底下有宝贝,这个是肯定的啊!龙镔龙伢子为什么世世代代在这里,为什么龙伢子可以发那么大财喜,才二十岁的人就有车子有飞机,万千的钱,出息这么大,这个里面有名堂的啊!”

    他咳咳几声,喉管深处涌上一口浓痰,他将痰就唾在脚下,他没留意脚下已经积攒了好几口这样的浓痰了,他又说道,“我还记得前几年龙伢子的那个刘老师带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和一个仙女般的小女孩在这座山上转了一天,我还听说那个老头用了风水罗盘,还用舌子尝土,这一定就是龙伢子派来给他龙家看龙脉的啊!这个龙脉是什么?我看就是金子!······龙伢子聪明,所以他就有出息,你看他表面上是在搞什么矿泉水厂,还骗大家说这水可以卖钱,卖了钱以后就分给大家,结果他自己指使那个高老师他们挖洞子下的黄金,你说他们偷偷摸摸的挖金子挖了几个月,谁知道他们挖了多少?······当时我就觉得龙伢子说水可以卖钱这个说法奇怪,我活到这么大还从没听说过水可以卖钱!这就是龙伢子的聪明龙伢子的狡猾的地方,所以他就发财了,······咳咳······我在**手上就当过村干部,那个时候大家都没有饭吃,现在不一样了,你自己出力自己聪明才有得吃,死做田是没有出息了,龙伢子说的什么高科技农业我也不懂,我知道有钱才有好日子,我只知道家有黄金三两可保灾荒三年,金富,怎么做你们就商量着拿个主意,该给自己图的就得给自己图,这个世界我看了七十年了,也就一句真话,那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些家庭成员的话都句句说在刘金富心上,苦日子过久了,真是不想再过了,有钱多好啊,再也不要一分钱瓣做两分钱使,可以帮细伢子多买点书买几身新衣服,将来他们长大了成家立业也就好操办得多,想想人也真的是不公平,在广东在深圳在香港看到的那些有钱人也真的是太有钱了,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开着小车,住着高楼大厦,穿着笔挺的衣服,唉。刘金富出神了一会儿,才警觉的看看窗外,压低嗓子说道:“告诉你们吧,是有不少人想在大风村地界上开矿,现在都在找我们想减免点钱。但这四千块钱是前几天村里得知山下有金子之后就几天研究做的决定,这是要给村里作开支的,当时就说了谁都不能作主少收和免收,就是乡长书记来了也一样,谭老板说希望村里可以少要点钱,这我就不好作主了,你们对谭老板说,这是没法子的,我可得一碗水端平。”

    他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古寨村那边动手快些,已经决定后天就开村民大会,集体讨论成立村里挖矿队,我们大风村估计几天之后也要召开村民大会,也要成立挖矿队,每个有户口的村民都占一股,”他想了想,又抬头看看贤惠的堂客,这才四十岁不到的年纪脸上就已经布满了皱纹,哪像那个龙镔集团里的那个钱毓慧钱副主席?人家也是快四十的年纪,可人家就像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长得那个水灵漂亮啊,人家从来都不用烧火做饭,从来都不用喂猪割草种田,想当年堂客还不是一样的就像龙镔集团里的那些女孩那样漂亮?自打跟了自己以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龙镔多有钱啊,想当年是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孩子,可现在有了钱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那么有钱为什么又不多给自己一点?在香港时也就是打发了三千块作为路费!还是得自己有钱,自己有钱才能过好日子,才能让堂客儿女过得开心!

    自己和所有人相比,有个最有利的条件,那就是自己和龙镔关系那么好,谁都给三分面子,就连那黄**、孙**那两个老板都说只要自己利用自己的影响,去保证村民不来捣蛋村委不找麻烦就给自己5%的干股,黄老板他们是外人,这可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大家讲的都有道理,兄弟是做一世的,不能被兄弟们瞧不起。咬咬牙,拿出五千块钱干吧,况且都不用自己进洞子去挖,干得好处!万一挖不出来也是还有其他路子进钱的,不过怎么可能挖不出黄金呢?听别人讲,龙镔的那些手下有次挖出一块巴掌大的纯金!

    刘金富想了想,就从怀里掏出一包舍不得抽的精品白沙烟,这是一个要挖金矿的老板给他的,他打开烟盒,给每个成员递上一根,老爷子连忙摆手说道:“金富,金富,这好烟几毛钱一根啊,你们自己抽,自己抽,我就抽这旱烟!”

    刘金贵将烟接在手上,放在鼻子下嗅嗅,裂开嘴道:“这烟是真的,是真的,”他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道,“爹,你就抽吧!这辈子你也该抽几口好烟了!唉,在城里的时候有时实在不好意思抽这喇叭烟,怕别人笑话,可是没办法,打工就那么一点钱,总得多给家里留点吧,现在崽伢子的学费越来越高了,我只好抽这喇叭烟。后来到了公路上干活,工资高了点,偶尔我也买包两块钱的过滤嘴抽抽。哈哈,要是将来挖出黄金了,我娘**的我就天天抽这好烟,喝瓶子酒!”

    刘老爷子仔细的盯看着这烟,也学着儿子那样闻闻烟味,这才爱惜的点上火,吸进肺里,努力让烟在肺里多停留一段时间,这才悠悠吐出已经极为清淡的烟气。五个烟头红亮照人,蒸腾出缕缕青烟,烟的香味和着水酒的香,合着擂茶的香,飘荡在刘金富的屋里,格外的温馨格外的甜浓。

    刘金富清清嗓子,非常郑重其事的说道:“那我们就定下来吧,每个人出资五千,和谭老板他们合作,村里有我,高老总他们也不敢得罪我的,但是我就不能和你们一起去挖洞子了,不过你们也记着,千万不要去和高老总他们发生什么矛盾,我知道他们有些人是很有功夫的,出了大事那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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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伟其实早就来天雷乡很多天了,目前他正坐在河边沉陷于一种深深的自责之中,随后赶来的周擎正在一边安慰着他。

    他带着些哭腔对着资江河水骂骂咧咧的喊道:“我他妈的这张嘴啊!为什么要对别人大喊大叫这是金子这是金矿石?我又为什么要进高智勇的办公室?为什么要进那个矿泉水厂?我有为什么要来这个狗**天雷乡狗**熊山?我他妈的自己的儿子都不管,跑到这里来我是不是有病啊?!”

    周擎是被石伟几个紧急电话从广州叫过来的,那是石伟在三月二十七日紧急电话催他立刻赶到天雷乡去说是有万分惊喜一定要见识的情况逼着他向学校请假。没想等他两天之后来到天雷乡,天雷乡就已经动起了干戈。那些得知山下有金矿的乡民组织了几个队伍争抢挖金矿的地盘,并且还和高智勇领导下建设的矿泉水厂员工打了起来,当时还伤了人。高智勇说这些土地都已经被龙镔修建水库征用,但是乡亲们坚决说这种名义上为修建水库搞矿泉水厂实际上则是在挖金矿的征用是欺骗,完全无效,他们也有权力挖采金矿。双方相持不下,最后为了怕县里知道把整座山都封存弄得大家都没戏,就达成协议,因为这些被怀疑有金矿的土地都是属于熊山上几个村子的集体土地,所以任何人只要得到乡里和村里的同意并交纳一定开采费用就可以挖采,这个挖采期限就是直到县里来了工作队阻止为准,而刘二喜只要有人挖到了金脉就会出资十万以上买下这个洞子。大家觉得这很公平,毕竟只有刘二喜有设备可以很好的提炼出黄金。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挖出了天然的金块!这下全体乡民更加疯狂起来,到了四月四日熊山上就已经到处都是炸开岩石的**声,那些疯狂的乡民为了防止县里来人阻拦,甚至将那条唯一进出天雷乡的公路用巨大的石头封住,而且挖矿队之间、挖矿队与当地乡民当地村委会之间矛盾越发激烈,昨天也就是四月八日,那个大风村党支部书记刘金富的弟弟刘金贵被另一伙人一刀就把右手指头削去两根,屁股上还被打了一火枪,现在正在天雷乡医院躺着。

    想想这个高智勇也太他妈的坏了,借着龙主席的名义自己私挖金矿,要是龙主席知道一定会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只是龙主席还在美国,石伟在四月一日的时候已经电告了龙镔,可是龙镔没有回来,他在向康定庄康部长和薛冰莹薛副主席汇报之后这两位领导对自己交代到坚决不准直接向龙主席汇报,现在正是谈判关键时候,这样的事情政府会管的,万万不能让龙主席分心,导致谈判出现纰漏。

    周擎和石伟都清楚知道,还在美国的受到高智勇蒙骗的龙镔一定不会知道现在情况越演越烈,马上就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石伟一直在对着资江河骂娘,豹子跑了过来将头伸进河里喝水,石伟气急了,抡起一块卵石就砸在豹子喝水的地方,将水花都溅在豹子的身上,豹子无所谓,将身子抖了抖甩干,偏着头看看石伟,又看看河面,突然就吼一声,向着河里扑去,转悠了一圈之后又上岸了。

    石伟越发气急,指手画脚对着豹子厉声骂道:“就是你这死狗!要不是为了把你带到老家来看看,我就不会来这个鬼地方,更不会发现那个高教授的秘密!我操他妈的,什么高教授,简直就是一个人面畜生!我看老六要怎么收拾他!”他又凄声对着长天喊道,“狗**老六!你他妈的还不来的话你们老家就要死人了!我看你怎么得了!看你怎么收拾你用人不善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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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水库是跟据熊山山脉在天雷乡的山形来修建的,正好是一个底部略尖而两翼敞开的凹字型,修水库要做的就是将凹字型用钢筋水泥砂石牢牢连接起来,并修建与之配套的灌溉网络。

    龙镔要求直升飞机在熊山这片水库工地上空盘旋,透过舷舱,龙镔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凹字型底部那片闪光的白色石块正是自己给先祖修筑的保护设施,从空中往下一看这竟然成为了一个标志物。

    再向下看,围绕在凹字型的区域里简直就是热闹非凡,人群簇拥着就像看热闹或者抢食吃的蚂蚁,偶尔传出的轰轰炮声震天动地,坐在飞机上都可清楚听见。看来已经的确这里发现了金矿,而且这些人正在发现金矿带的地方钻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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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雷乡的任何人只要一见到直升飞机就知道一定是天雷乡的骄子龙镔回来了,而飞机的安全降落场地就是那个天雷乡中学的操坪。于是,石伟和周擎一看到飞机在空中出现,就立即从山上向天雷乡中学的操坪上冲去。

    龙镔却依旧指挥飞机在空中盘旋,他要从高空详细了解挖采情形,蒙远打开摄像机拍摄着。

    在山上忙碌的人们有一些人饶有兴致的看着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无比羡慕的聆听着那飞机旋叶发出的巨大轰响,有些人看看之后又更加卖力的冲进山洞挖掘岩石,还有不少人麻木的看了一眼就在嘴里骂道:“臭婊子养的,你到我们面前抖什么派头?老子挖到金子了照样买一架!”

    飞机在上空盘旋了十多分钟之后,正准备转弯飞向操坪降落。突然正在这时,一个位处凹字型尖端的矿洞前突然涌上来七八个手持棍棒刀枪的人物,对准三四个正在挑运岩石的乡民就是一阵暴殴,山洞里也冲出一帮人和他们对打起来,一些没份参与挖金只得围观的闲人立即就向打架现场奔去,从飞机上无法听见那些叫骂声叫痛声,但是龙镔完全可以清楚看到顿时数十人混战棍棒挥舞极端混乱不堪的场面!

    混战,数十人数百人混战,这样的场面龙镔在天雷乡时就听说过,那是小时候天雷乡一个姓刘的和一个姓吴的在清明节祭祖时发生了点言语上的冲突,结果动手打了起来,那个姓吴的被姓刘的失手打伤,姓吴的家人一怒之下在这个姓刘的祖坟上泼洒大粪和女人的月经,这下可出了大事!刘姓和吴姓同是天雷乡的大姓,事件就演变成了家族之间的对立,一百多人在坟山上端起鸟铳砍刀锄头扁担混战,当场就被打死一个,重伤三个,轻伤十多人,当地派出所根本不能阻止局势的恶化,最后还是县里派来几十个公安才控制下来,将那几个主犯抓捕坐牢,安恤受害者家属,经过了好几年时间刘姓和吴姓的关系才缓和下来。

    现在可千万不能出现那样的情况!龙镔感到胸腔燥烈起来,厉声对驾驶员下令道:“给我降下去!快!找个地方停下来!快!”

    驾驶员其实一直都是在努力的操纵着飞机,有几分担忧的答道:“龙主席,没办法降落,现在风太大,又找不到安全的起降点,这里气流变化难以捉摸,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龙镔此刻已经看到有三个人被打倒在地了,他满腹满胸都是情不自禁的肝火和焦急,闻声就将手中的望远镜向座椅上一丢,厉声斥道:“立刻给我降下去!”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蒙远也已经考取了直升飞机的驾驶证,他跟据飞机上下的颠簸就知道熊山上的气流变化实在很怪异,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去允许身系集团数百亿资产的龙镔冒如此大的风险去降落到事件现场,他赶紧扭回头对着龙镔说道:“龙主席,我们马上去中学操坪,降落后再来这里,现在实在太危险了!”说罢,他也不管龙镔乐意不乐意,当即就指示驾驶员马上飞离熊山。

    龙镔全身的血液登时沸腾起来,爆裂的喝骂道:“干什么?!安!?给我降落!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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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升机降落时巨大的风力将操坪上所有的浮土碎纸一下子卷扬得遮天蔽日满天飞舞,龙镔急匆匆的下来,就见石伟周擎还有几个学校老师和乡亲朝他围了上来,学校里几乎所有的学生见到飞机下来了,根本就不管是不是还在上课,全部都冲到教室外对着龙镔和直升飞机指指点点。

    龙镔果然没有看到高智勇以及那几个他专门委派的指挥部工作人员在操坪上,他表情冷得就像冰一样,没有和大家握手,冲着周擎就道:“跟我立刻去山上,石伟,你马上去乡政府、派出所报告山上正在打群架,要他们立即就来!”

    他大步就向前走去,石伟急急忙忙的跟在身后叫道:“山上路不好,路不好,小车上不了,只有摩托车可以上去,周擎,你快去发动摩托,蒙远,黎大山你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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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下过雨,路上有点滑,泥坑很多,周擎开得很小心,蒙远他们也都租了摩托前后保护着。

    很快就到了一个建有很高围墙的马路边,这围墙还开有可容一辆车子进出的门,门边站着几个人,门旁墙上挂着一块牌子,上写着“天雷乡矿泉水厂工地——利衡集团董事局主席总裁龙镔捐建”,墙上还刷着白字“工地重地闲人禁入”。

    石伟指着这大喊道:“龙······主席,这就是矿泉水厂,要不要进去看看?里面好玩呢!”龙镔感到那些字就像是一个个正在狞笑的骷髅,又感到这就是高智勇他们那些人卑鄙背叛的得意大笑的脸!周擎正想停车的,想告诉龙镔这里就是一起的祸源,正在极力控制中的龙镔一见周擎车速漫了下来历史就喝道:“快去前面!”

    周擎吓了一大跳,赶紧刹车低声答道:“龙主席,前面的路都被封住了,只能走过去,车子过不去了。”

    龙镔张眼看去,的确,虽然这是一条在建马路,预计是要修筑可允许三辆卡车并行的,但是这矿泉水厂的围墙完全占据了马路,只留下一点仅供单人行走的路面。

    龙镔走下车子,石伟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唧唧歪歪的说这条路之所以被搞成这样就是高教授为了限制大家的出入,为了控制那金矿石流出,他自己在矿泉水厂的院墙里面日夜不停的采挖矿石,那矿石的含金量如此之高以至于在上面都可以看到黄橙橙的原生金粒!

    龙镔根本不答话,撒开腿就向山上奔去,却没料到那还带有暗伤的右腿踩在一块石头上,一个踉跄就向前摔去!石伟根本来不及反应,走在石伟身后的蒙远见状将石伟一推,伸手一捞,没有抓住,龙镔啪的一下跌倒在地上,右手打在一个泥坑里,全身到处溅满泥水,裤子上被刷得泥浊不堪!就连脸上都溅得污秽难看。

    石伟以及他们几个保镖大惊失色,正欲搀起龙镔,龙镔打开他们的手,自顾自的爬起来,石伟紧张万分的要脱下衣服给他换上,还没等他开始脱,蒙远已经把自己的西装脱了下来,并低声对着龙镔说道:“对不起,龙主席,是我们的工作失误,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让您受伤了!您把衣服换下来,找个地方洗把脸······”

    龙镔脱下自己弄脏了的衣服在脸上手上一擦就把衣服向地上一掼,根本无视蒙远递过来要他换上的衣服,反恶声恶气的道:“换他妈的逼!都要死人了!”他反而越发加快了步伐,但是从他越来越颠簸的步子可以明显看出,他肯定是摔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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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泞的山间小路是极难行走的,可龙镔拖着受伤的腿几乎就是在奔跑一样的走着路,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听到了自己踏在水坑里的脚步声,那时不时炸响的阵阵炮声,那继续在嘈杂的人声,这炮声就像催命鼓一样撕掳着龙镔的肝肺,这隐隐传来的人声就像钢锯一样锯割着龙镔的大脑,就连那一个个泥坑那一个个人影也都像一块块巨石叠压在他的胸膛。

    龙镔终于再一次滑倒,好在这次滑倒被身后的蒙远保护住了,蒙远顺势就把龙镔架在肩上,左手抱住他的腰,朝向三四百米开外的打架现场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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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一群急匆匆赶来的人,但是大家随后就又将注意力投放到了自己的采挖和对刚才打架的关注之上。

    龙镔对熊山是至为熟悉的,他被蒙远架着一颠一跛的走着,指点着最快到达事故现场的小路。

    一个伤者被人背着,跟在其后的还有两三个拿着刀棍的,伤者痛苦的哀叫着“我的妈哟,我的妈哟!”他们正好在小路上碰上龙镔他们,龙镔急忙上前想看个究竟。

    伤者满脸血污,看样子是被打破了头,正背着他的那个人气喘吁吁的骂道:“快让开!快让开!”那后面几个人也叫嚷道:“快给我滚开,你们几个!”

    伤者的血流到了那个背他的人身上,这个人也全身上下都是鲜血,龙镔知道他必须立刻送到医院,就忙向路边让开,石伟急切的问道:“伤在哪里?是哪伙人干的?”

    一个额头上青肿一块的人可能是见过石伟,立刻愤恨不平的说道:“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娘**的袁书记的弟弟!仗着自己是书记的弟弟,仗着自己是个烂仔,要到我们场子里入干股,我们不答应他就动手打人!我操他祖宗老子十八代!”

    另一个人咬牙切齿的说道:“讲有个麻皮用!么子话都莫讲了,我今天晚上就用炸药炸死他全家!”

    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水坑里就会飘逸出缕缕血丝,落在泥地上就会鲜红一块,落在龙镔的眼里就会变成一把刀子一颗子弹;那凄厉痛苦的哀喊声,那怨气冲天的报仇声,无从逃避的直接钻入龙镔的耳朵里,就变成一声声炸雷。将满身泥泞满脸泥水跛脚走路的龙镔刺痛得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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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直升飞机上看到人群只是有种蚂蚁的感觉,只有到了现场才发现什么叫做黄金的疯狂,工地上早已站满了人,个个都在大呼小叫,粗粗一算有好几百甚至一千多人,几十台风钻机远远近近的分布着,正在发动最大马力钻掘山体岩石,山体上不少地方已经被打出了黑色的山洞,就像一只只黑色的眼睛,眼睛里时不时有挑着担子进出的人,个个灰尘满面,根本就没有疲倦的神色,反倒充满着兴奋和渴望。

    龙镔他们艰难的赶到现场,事件早已平歇,虽然还有一些人群远远的围观,但是其他人早就在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就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

    那些围观的人中已经有人看到了满脸满身泥污的龙镔,于是在私底下耻笑起了这个人的狼狈,有人在耻笑的同时却又辨认出这就是龙镔,继而又立刻想起龙镔盗挖金矿瞒天过海的卑鄙,转又窃窃私语起来,并用充满妒忌的眼神羡慕而又鄙视的看着他。

    那个刚刚还在打架的山洞前不远站立着四五个人,手上抓着砍刀、鸟铳和铁棍,估计这正是那伙打了胜仗的一方。龙镔漠然无视那些人群对他的指点话语,甩开蒙远的手,迈步就从人群中穿过去,准备走近山洞亲自查看究竟,龙镔一眼就看到不但山洞外有人,就连山洞里都还有人。

    两个彪形大汉当即站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指着龙镔的脸并厉声喝道:“你是谁?走开!滚远点!没你的事!”

    正紧紧贴身保护他的蒙远黎大山一个箭步挡在龙镔面前,龙镔又用手分开蒙远黎大山,从中间穿过去,对那两人冷冰冰的说道:“你们刚才不是打架吗?我来看看你们打伤了多少人,打死了人没有。”

    “哟嘿!你是不是吴拐子请来的帮手?你想打架吗?”一个大汉极度警惕的盯着龙镔和蒙远他们说道,“我告诉你,吴拐子已经被我们打怕了!这个场子从今天起就归我们看,你莫想来再搞事!想帮忙你也要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

    另一个大汉厉声呵斥道:“看把戏的给我滚开!滚远点!别妨碍我们发财!我袁老二发起火来冒得你们好看!”

    正在这时龙镔看到一个人挑着一担石头从山洞里面出来,他立意要亲自看看这金矿石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无视大汉的存在直冲那个人走去。

    没想这两个大汉反背着的手一翻,登时露出一把砍刀,对这龙镔喝道:“站住,再走我砍了你!”

    话音未落他们两人就被蒙远黎大山一个空手入白刃,再一个标准的格斗擒拿就制服在地。周擎石伟也立刻跟了上来!

    被制服的大汉登时杀猪般的嚎叫起来,这嚎叫立即惊动了山洞里的人和另外几个正站在洞口向你张望的人,五六个手拿火枪扁担砍刀的人迅速跑出来,张牙舞爪的纷纷怒喝:“怎么?怎么?出什么事?呀喝,打架?敢打老求?!来来,搞死他!”

    将锄头扁担砍刀对准龙镔和蒙远他们打过来!有一个人甚至正准备将鸟铳的扳机挂上!

    周擎见状不妙立即将龙镔向身后一拖并用身子护住,他和黎大山立即从大汉身上一跃而起,蒙远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动作,手一挥,一道寒光窜出,正巧打在这个拿枪的人的手腕上,这个人的鸟铳随即掉在地上,并砰的发出一声炸响!铁丸从枪管里射出,围观的人群中当即就有几人发出被打中的惨嚎!龙镔惊得一跳扭回头一看,有两个人正捂着脸当场栽倒在地!

    蒙远就在鸟铳坠地的瞬间本能反应似的一个转身就扑在周擎和龙镔身上,将他们两个扑翻在地,黎大山怒吼一声,从一个人手里夺过一根扁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动扁担几下就把冲在前面的三个人全部打翻在地,并厉声喝道:“谁敢动!谁敢动!”

    其他两三个人被他的虎威镇住了,在惊恐之中急速的后退着,那个正捂着手腕躺在地上的人哀声叫喊道:“快,快打电话给我哥哥,要他派人来,快!”

    登时不远处围观的人群哄地大声叫喊:“打架了!又打架了!”

    “哪个这么大胆子?敢打袁老二?”“我的老天爷!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功夫这么厉害!两下把他们全部打倒!”

    “我的崽,他哥哥袁书记刚刚都在林老板那个场子玩,还有好多乡干部在那里,他要是晓得他弟弟被人打了那就有好戏看了,绝对比刚才还要精彩!”

    “袁书记为何不出来管啊?”“他才不管这些事呢!刚才打张富贵,打得张富贵他们要死他都装作不晓得······”

    “你们晓得个屁!那个人是哪个你晓得吗?他就是龙镔!你们冤枉一世,连他都不认识!我告诉你们,那三四个人是他的保镖!袁书记在那里又怎么?打了白打!”

    “你们少多嘴,我看刚刚那枪肯定打伤了看把戏的人!不晓得伤成么子样子?”

    ······

    龙镔忍受着这跑进耳朵里来的碎碎话语,忍受着这两个看热闹的无辜受伤者的哀叫,铁青着脸察看那被掉地的鸟铳发射出的铁丸击中脸部的两个人,糟糕,一个人脸部中了两颗铁丸,可另一个人却肯定被打中了右眼!

    鲜血在他们的哭爹喊妈声中流满了他们的脸,这些血和着龙镔路上见到的那些血,奇异的在龙镔眼里结成血色天空血样流云,那血样的巨大的流云从天而降,将眼前的熊山也染成模糊视线模糊思想模糊神经的血红色,血红色······

    ······

    本来袁书记李乡长一看到龙镔出现在天上就去找高智勇了,可高智勇反倒要他们暂时躲起来,让龙镔主动去找他们,理由就是这是为他们着想,可以抬高他们这些父母官的身价。他们一想也对,龙镔现在不是慈善家了,只不过是个盗挖黄金的老板而已,当然自己得在在他面前摆点谱,要让他知道天雷乡里他们说了算,怎么着也得暗示龙镔给点好处,这样的大老板一给好处可就不是几万块钱的,一出手就是几十万,那么自己只要再捞上几把就可以退休了,只要搞到了钱这样的乡干部不当也罢!

    可他们万没想到就在他们躲藏的这当儿,龙镔居然会去自己弟弟刚刚获得干股的那个场子里并且弟弟一伙人打了大架!

    袁书记面色苍白,极为紧张的跑到龙镔面前,口中连连说道:“误会,误会,大家都是熟人,误会,误会!”袁书记看着自己的弟弟还在地上嚎叫,心里极为心痛,却又只能对着他厉声骂道:“你是个猪?!这是龙老板,你都不认识了?娘**的,你双眼睛瞎了?”

    李乡长讪讪的伸出手,计划和龙镔握握,龙镔森寒的对着他说道:“李乡长,你们倒是来的及时,派出所的人呢?这里都是闹事的嫌犯,那个人就是打伤这两个伤者的凶手,······”他指着正朝山下走去的石伟、周擎以及其他几个护着伤者走向医院的人,道,“伤者就在前面,走吧,去看看······”

    **************

    天雷乡卫生院初步诊治判断伤者右眼已经瞎了,他们无法救治眼睛受到重创的伤者,龙镔当即命令直升飞机立即起飞,尽快将这位伤者送往市人民医院,一切费用由他负担。

    他面色有如黑铁的坐在那设立在乡政府旁边的指挥中心,蒙远和黎大山堵在门口,任得那乡长书记派出所所长门口如何向他解释他们不知道现场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解释说这些日子来他们为了调处乡民之间为了采挖金矿的矛盾是如何的操劳费神以至于工作上产生了疏忽,他都一言不发,他在等待着他尊敬的信任的高老师高教授还有他那些委派的员工到来,他眼下根本不想听这些党员败类的口水废话,他只需要听这几个人的话。

    石伟已经告诉他了,这些政府官员都参与了挖金矿,也告诉了他高智勇在整件事情中的表现,他推测高智勇有可能是在勘探地下矿泉水资源时发现了金矿,因此才决定私自开采,也有可能是早就发现了金矿却故意骗自己说要修建矿泉水厂,所以才将水库工程停建,以避免别人发现金矿秘密。对于这两种可能,他情愿相信前者。

    但是他完全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前者,因为要想可以做到保密挖掘,水库就一定要停工,围墙就是在今年初建起来的,有了围墙就一切都可以秘密进行了动员的挖掘,那正是高智勇建议自己建设矿泉水厂的时候,记得自己当时还为高智勇非常感动!还有就是那个提炼黄金的地方是个很秘密的场所,任何人不得进入,石伟和周擎几次想进去都被人发觉了,对方甚至还警告说再来捣蛋就把他们两个做掉!这是一个很有系统的规模网络,高智勇一个人做不了!

    ************

    其实自打龙镔的直升飞机一在熊山上空出现,高智勇就吓破了胆,好不容易才回复心神,他接到一个电话之后才能镇定自如。到了晚上七点钟他终于和指挥中心其他几人满脸含笑的出现在了龙镔面前。

    看到龙镔那副神态他就直想笑:有必要这么伤心吗?真的都被汪主席说中了,这就是一个孩子!他淡淡的对这龙镔说道:“龙主席,你好。”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份辞呈,其他三个人也掏了出来,放在龙镔的桌前,他指着辞呈说道,“龙主席,这份报告我们很多天了,一直想亲自交给你,现在是时候了!”

    龙镔根本没去看这些人,他只是将目光投射在那辞呈上,他认得这辞呈上的字都是汉字,这些汉字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写了的,只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些汉字会在他眼前组合成这样的语句,更没想到这些汉字在这种情况下会有如此的含义,就像一只只游戏在泥坑里的黑色蝌蚪,又像是一滴滴溅落在泥泞上的黑色血块,渐渐的浮游到了眼眶下的空间,来来回回的游着,在游着的时候竟然又变幻成每一个熟悉的面孔,对着他暧昧的笑着,也对着他抛洒着眉眼,那眼神中有巴结有畏惧有讨好还有尊敬,不过当高智勇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这眼神腾地变成讥刺嘲讽鄙视,紧接着,眼神变成熊熊大火,他就被这些大火毫不留情的煎烤着!

    他全身的血液骤然沸腾起来!!

    高智勇很是平静的看着面部肌肉开始扭曲的龙镔,他用极漂浮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辞职?想问我们大家为什么要辞职?那我告诉你,我们发财了。我们为什么能发财?因为我们挖到了黄金。你还是不是想问我们挖到了多少黄金?以至于大家要放弃你给的薪水?嘿嘿,我可以偷偷的告诉你,有了这些黄金,我们从此都不必再受你这个窃据高位的无能鼠辈操纵。”

    高智勇盯着龙镔,龙镔还是在将目光投放在辞呈上,高智勇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发现金矿石的?我告诉你,是去年,去年年底。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为什么要建议你修建矿泉水厂?告诉你,不建矿泉水厂就没有理由让你下达停建水库命令,而水库不停建就会被别人知道山下有金矿。你是不是又想问既然金矿消息已经泄漏,为什么乡政府和县政府不出面制止?这矿产都是归国家管理的,任何人不准私自开采,他们难道不知道吗?我悄悄告诉你,这山下是富矿,而且是难得的富矿,可是政府认定这不过就是小型的金矿,根本不具备规模开采的价值,矿管局收了钱根本就不会来管事,因为这里本就没有历史地质资料支持这里有金矿存在,现在不但天雷乡政府领导干部、天雷乡众多的村干部在那里挖采,就连江坪镇其他几个周边乡镇的乡干部都来这里想分一杯羹,而且县里市里很多领导都在里面入了股,你说它不是小型金矿又能是什么?”

    高智勇的声音越发飘浮起来:“你是不是看着我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心里就很难受,恨不得撕碎我们?你是不是认定我们一定贪污挪用了你的所谓慈善工程款,你就想从这里找到攻击我们的突破口,把我们送上法庭?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帐目一分一毫都清楚无比,绝对没有半点贪污挪用的证据,就连那个矿泉水厂的围墙都是我们自己建设的,你对那个厂子的一砖一瓦都没有所有权,就连你想要进去参观我的挖掘现场,如果没有得到我的同意你就是犯法,你想进去都没有权利你是不是很难受?是不是很想不开?”

    高智勇从包里拿出两个红绸布包摆在龙镔眼前,将布包打开,包里的东西立即就展现出来了,血色的红绸布上分别摆着一小块可以明显看出夹杂有灿灿生辉的斑斑金粒的岩石和一块鸡蛋大小的不规则的天然金块,一黄一红对比强烈,映在龙镔眼里,竟然有生痛的感觉!

    “看到没有?这就是金矿石和天然的狗头金!你知不知道哥伦布为什么航海?他就是和当时所有的西欧人一样梦想这在那一望无际的水平线彼端,有一个遍地黄金的国度!你又还记不记得历史上为了黄金而发生的战争?你又还记不记得哥伦比亚首都是怎么建立起来的?你难道能不记得旧金山的来历吗?你想不想构思一下5年之内25万人在旧金山淘金的壮观场面?”

    高智勇的表情似哭似笑:“你是不是看到大家为了挖采金矿石不顾一切甚至大打出手你就很伤心?你是不是还很想告诉大家说非法开采非标准提炼黄金会造成生态灾难?那剧毒的氰化钾会让你的熊山从此没了飞鸟没有走兽,田地里没法种田,江河里没法捕鱼,所有的生灵都会因为黄金而死去?告诉你,有一个场子一天就挖出七百克黄金,有几个场子一转手他们就赚二十万,你说他们会听你的吗?你的父老乡亲全部都认定你假借矿泉水厂的名义假借修建水库的名义在挖采黄金,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你如此迫切的想在乡亲们眼里留下慈善家留下知恩图报的名声,你万万没有想到乡亲们会把你认作是个骗子吧?你是不是还认为你可以在乡亲们面前分辩?很抱歉,全乡人都知道你在报告上签字,都知道这个矿泉水厂是你在建设的,你分辨你分辨得了吗?”

    “告诉你,龙镔,这座山体的金矿脉是含金量极高的矿层,这矿层甚至就分布在浅浅的地表岩石之内,最多只有几米或者几十米的岩石覆盖住。只不过这条矿脉很难找到,现在又有几十个场子买好了地方准备开工了,他们全部都是由当地穷苦的乡民组成的,下定决心不挖到黄金绝不收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阻拦他们都要去拼杀!”高智勇的声音直到这时才真正有如是从地狱里传出来,“把身家财产都压上来了,他们是要玩命的,你以为如果你出面就能控制局面?你说你能控制得了吗?”

    ***************

    有一双手伸进胸腔之内,就像你拧干洗脸毛巾一样,抓住胃就生生的拧转起来,一直把胃壁细胞里所有的胃液全部拧出来,将拧出来的胃液又从嘴巴里灌进去,在灌进去之后又开始拧转着,胃部登时将剧烈的痛楚弥漫开来,唯有用手使劲挤压胃部才能略微减缓这种如影附体般的痛楚。

    然而随着时间的延续,痛楚越发难以抵制,这痛楚在无法抵制之下迅速形成飞速窜动的电流,狠狠的电击每一个器官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肺部立刻就作出电击之后的反应,激烈的抽颤起来,收缩和舒张再无稳定的规律,那双手随即就开始把玩揉搓起了肺叶,被迫流动的气流冲击着喉部,梗阻而又压抑的咳嗽当即迸射出来,那双手又将胃液和肺部混揉在一起,就像做面食的大师傅在一下一下的和面。

    为了添加别致的调料,这双手将胆汁一点一点的洒在面食上,又将肝用一把看不见的刀子细细密密的剁成肝沫,还将脾脏切成方方整整的长条,精心的按照一定间距摆在面食上。

    看来这双手认为在封闭的胸腔里操作未免太过黑暗,它索性就将胸腔全部扒拉开来,让新鲜的空气和明亮的光线全部进来,并抡起一只拳头在那早就没有了心脏的心房上打起了鼙鼓,咚——!咚——!声音低沉浑闷,却象极了在天地间储存的雷鸣,正缓慢的缓慢的按照拳头敲击的节奏徐徐释放。

    过一阵子,它也许觉得拳头敲打不过瘾,干脆就将两条腿给拆卸下来,并轻而易举的用指甲剔光黏附在骨头上的皮肉,双手抡着两根洁白的大腿骨,放肆的在胸腔在全身敲打起来。起先节奏还很缓慢,也还有点规则的音律,可它敲打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变成疯狂的敲击,就像是医药公司流水线上药粒,噼里啪啦没命的直往药瓶子里灌装,又像是电子公司那自动操作的机械手臂,密密麻麻的点打在电路板上,也像是鞋业和服饰公司的机针正以肉眼难以看清楚的速度飞快的穿刺着,并从身体上带出一根根有些发黑的血管,它还故意放在自己眼睛上,似乎想告诉自己:看到没有?这就是你身上的线。

    龙镔眼睁睁看着身上变得支离破碎,看着身上流淌出来的血象河水一样的淌出,他觉得这血很红,不过随着空气中氧气存在的缘故,血渐渐渐渐深黑起来。

    耳朵还是在接收着高智勇的声音,这些声音像是熊山上的路,清晰无比的印刻大脑里,记得以前自己每天都要走两趟这样的路,路边有花有草有稻禾还有菜,红红的,黄黄的,绿绿的,白白的,翠翠的,煞是好看,那路边这一株那一株的树木上面总是有些小鸟儿在游戏的。

    毒液从天而降,所有的花草全部枯萎死去,那双巨手也将株株大树连根拔起,并用奇特的魔力将它们装扮成生长着鲜艳的毒蘑菇的朽木。声音一浪一浪传来,那巨手又抡起了一把斧头在一下一下的砍劈着朽木,朽木里面有很多虫蚁,每一下劈砍都会振荡出尚还活着虫蚁,它们痛苦地为了被损毁的家园哭泣并且不断的飞舞着。

    ······

    高智勇走了,那三个委派的人也走了,那些隔着关闭的门企图探听聊天实况的领导干部和一些村民也走了。蒙远、黎大山、周擎还有石伟万分焦急的看着面如死灰的龙镔。

    安静,非常安静,龙镔不用聆听就知道现在非常安静;安全,非常安全,龙镔不用睁眼就知道自己非常安全;安宁,极度安宁,龙镔不用去感知就知道现在是何等的安宁!

    一种缓缓虚弱在这安静、安全、安宁的恐怖中将疲倦的睡意缓缓降临。

    ******************

    康定庄他们在得知龙镔已经到了天雷乡并且遭遇了一点惊险之后就又带了几个人乘坐飞机赶了过来,他们赶到的时候刚好龙镔已经睡去。

    康定庄立刻派人跟踪高智勇他们,没想高智勇反倒主动找到他,将所有帐目交给了他后就扬长而去。康定庄知道龙镔一定要清核帐目的,就要求财务部连夜派专家过来。

    第二天早上,龙镔终于昏昏沉沉的起来了,这一夜他做了无数的梦,这些梦似乎又都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只不过是在睡眠之中用极快的速度过了一遍,很多关键的场景就放演了重要和具体的细节。但是醒来之后却又什么都不记得,又好像根本就没有做过梦一样。

    龙镔换上了康定庄带来的衣物,洗洗脸就出去了,几个人慌忙跟上。刚走出门口龙镔又停住了,转过身又走回房内,坐在凳子上呆了一会儿才对他们说道:“去,你们去给我调查清楚有多少老师、多少乡干部、多少村干部、多少村民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大风村,大风村,不了,你们再给我去调查一下县市领导中又有多少参与进来了······”

    其实很多情况周擎和石伟都已经心里有底,但是既然龙镔又交代了要调查清楚他们也只得再四处转悠,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们就将情况汇总之后向龙镔汇报。情况显示有很多老师都说他们也准备去组织或者参加入股去挖金,全乡百分之九十的村干部和全体乡干部已经加入了或者是正准备加入,而且现在乡政府里没有一个人,全部都上山了,据他们自己说他们身为政府工作人员必须到采矿现场去维持现场秩序防止盗挖矿石顺带保护国家资源。

    下午时分山城几个县领导对指挥中心打电话来了,用殷勤而又歉疚的语气慰问龙镔辛苦了,龙镔当即就将自己亲眼目睹的情况向这些领导说了,表示自己认为必须坚决杜绝这种无序开采的行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纠纷矛盾和生态灾难,也向这些领导表示自己对此事完全不知情,诚挚希望政府出面管管。领导解释说目前正在和县市矿管局的领导们研究如何才能有效的维持秩序保护国家资源制止当前混乱局面,现在只等县市决议下来以便形成具体红头文件下来就会将这个小型金矿也纳入政府规划具体管理。

    到了下午五点多钟以后,有十多个人聚集到了指挥中心门前,还不时笑着交谈,蒙远几个人凑了进去,听见有几个乡村干部模样在那里大谈什么黄金作为贵重金属天然就是货币就是财富的象征有了黄金就可以脱贫致富,什么哪个哪个的场子今天出了矿石卖给刘二喜刘老板才五六天功夫就赚了二十三万,还有什么哪个的场子挖了二三十米了还没有挖到矿石,并没有灰心丧气继续在挖,还有什么哪个场子今天又和谁谁发生争执,什么哪个场子已经从县城请了杀手来护场等等之类的话。

    起先蒙远他们还没有在意,没想人员越来越多,不到半个小时时间就围上了五六十人,语声也开始粗鄙起来,有一些甚至指着指挥中心开始叫骂“莫以为你是有钱老板,这座山就是你的了,你挖得我们也挖得!”“娘**的,你有钱你算我条卵?老子一没有打抢作贼,二没有放火杀人,挖山里面土底下的东西关你**毛事?”“你他妈的逼!你有钱修条路有什么了不起?你修没有修路老子照样是这么活!你要是嫉妒我们抢了你偷偷摸摸挖的金子,你做的出来的话你就再把你的路挖掉啊!”

    康定庄蒙远他们已经意识到这是当地那些挖金的乡民受到别人的哄动在向龙镔发泄内心的积怨和不满了,他们受过这方面的应急训练,知道如果不能有效控制开始激动的群情的话,那么就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极有可能将酿成一起围攻事件!因为,从这些村民的话中可以看出,他们已经把龙镔当成了阻挡他们发财的最大障碍,龙镔已经变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然而正当他们在门外向那些乡民辩解龙镔完全与此事无关的时候,已经听得满脸铁青的龙镔对着身边的黎大山厉声喝道:“把他们叫进来!让他们说!”

    黎大山一时无法理解龙镔在同一句话中有两个定义不准确的“他们”,这两个“他们”到底是指康定庄他们还是指乡民们,又或者是哪个“他们”是指康定庄他们,哪个“他们”是指乡民们,他完全把握不准。他知道龙镔受了不少委屈,也知道龙镔有两天一夜没有进食一粒米,就轻声劝说道:“龙主席,康部长去劝劝他们,您就安心的在这里休息,不用去听外面那些人的话,乡民们的误解都是因为他们愚昧无知······”

    龙镔再次在眼前出现昨天同样的幻觉,他清楚的看到有一个自己出现在面前,他更清晰地看到那个自己全身**,这个自己是飘浮在空中的,**的全身好像冰那样的透明,透明的躯壳上那个胸腔已经全部打开,没了心没了肝没了肺没了胃,整个胸腔内糊糊的一团在恶心的蠕动着,双脚双手也已经没有了,那泛黑的血液正在惨白的头颅上嘴巴里眼睛里耳朵里鼻孔里滴滴答答地滴落下来,滴落在地上竟然似乎响起一种音韵,仔细一感觉似乎这就是魔鬼的音乐,正在感觉的时候突然之间那双手抓着大腿股骨轻飘飘飞荡过来,这双手上下挥舞着,似乎很做作的在做着这曲黑色魔鬼音乐的指挥。

    一般的音乐都有过鸣,有序曲,都会在渐渐深入下去的层次中达到**,可今天这魔鬼音乐完全不同,它根本就不必要什么节拍鼓点,也不必要多种乐器协奏,它只需指挥棒如金蛇狂舞,只需再来一点外力,这个外力就是人类的声音!

    ······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指挥中心亮起了室外的照明灯,屋外的人已经聚集了将近三四百人,个个群情激愤,叫骂着龙镔的名字,骂喊龙镔是狗娘养的骗子,假装修水库搞矿泉水厂实际上是自己要偷那属于全体天雷乡老百姓的宝藏,骂喊龙镔是负心狼,自己挖足了金子就要政府来制止他们了,真是冤枉小时候对他的同情与关照了,······刘金富还有一帮子大风村古寨村的人叫嚷着要进来!

    龙镔完全肉眼都可以看到有一种东西从那些人身上奔涌出来并正穿越房门穿越墙壁穿越一切障碍直接对着自己,不,是对着两个自己袭击过来,甚至龙镔可以非常奇怪的听到摸到看到感觉到它们打在两个自己身上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是极细微的吱吱声响,摸上去却冰凉冰寒寒得刺骨,看上去却象亿万条浑身长着毛刺的爬虫,感觉到它们已经无处不在,感觉到它们已经在噬咬着两个自己,啃吃着血肉骨头,就连毛发牙齿都不放过,它们急速的吃着又急速的排泄着,排泄出黄黄白白红红绿绿黑黑的粘状物,湿湿的一点一点,一坨一坨。

    龙镔模糊昏沉着,任随爬虫吞噬着自己,任随声音灌输,更任随冰冷将自己包裹。

    龙镔不知道刘金富是怎么进来的,大风村和古寨村的那些叔叔伯伯爷爷们又是怎么进来的,他只是隐隐约约的想到:没有自己的允许,康定庄他们是不会允许他们进来的,是的。

    刘金富带着哀求甚至满脸是泪的低三下四的对他说道:“龙······龙主席!您已经有那么多钱了,您赚点钱一抬手的事,何必在乎这点小钱呢?就别再和我们争食了,我们求求您了,”

    又一人说道:“龙主席,我是看着您长大的!您小时候日子过得苦,您也知道苦日子难熬,我三个崽读书,不挖点金子活不下去啊!您说您现在就要政府封我们的洞子,您这不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吗?您要真是这样做了,我们全家也就只能跳资江河,喝农药了!”

    再一人说道:“龙主席,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提炼金子,也没有那个技术,我们只想找到金子就把洞子卖给您,金子照样还是您的,我们只要一点辛苦费,您无论如何要体谅一下我们的苦日子我们的难处啊!”

    石伟哭笑不得的在一旁说道:“我都和你们说了一千万遍了,这个金子不是龙主席来挖的,是那个高智勇借着龙主席名义使的阴谋诡计,龙主席是为了你们好,帮你们修公路修学校建水库发展高科技农业,你们不要只看到眼前那点金子,提炼金子是有很多有毒物质的,到将来你们这里田也不能做鱼也不能养连喝的水都没有,那个时候就会后悔莫及的啊!”

    一个人哭丧着脸说:“算命先生讲我要想发财就在今年,刚好今年发现山底下有金子,这就是我发财的好机会,我拿出四千块钱和别人合股,洞子已经挖了七八米了,只要再挖几米就可以找到金子,我就可以发财,龙主席,我们晓得你黑白两道吃得开,算我这个叔叔求你了,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啊!”

    再一人喊道:“龙主席,如果你坚决不准我们挖也可以,你能不能够给我们每个人三万块钱?天雷乡一万七千人,你是不是敢拿出五亿分给我们?如果你舍不得拿出来,那你就没有权力来管我们,我们挖金子是自己出钱自己干活亏了赚了都是我们自己的!整个熊山天雷乡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要你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

    刘金富对着一脸茫然两眼空洞双耳已经开始失聪的龙镔弯腰做稽说道:“龙主席,龙主席,你要修水库,要搞农业我们根本不拦你,我们只求你等我们把山底下的金子挖完你再来修,我们这个要求不过分啊!而且我们也不怪你请来的那个高教授,也相信你确实没有派他来挖金子······”

    龙镔继续茫然呆坐,此刻的他正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在虚无飘渺的看着那两个自己正在疯狂的打着架,又抓又咬又啃,一会儿的功夫就互相折腾得七零八碎,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在地上蠕动着。

    谁也不知道龙镔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刘金富最害怕龙镔这种神色,因为那次龙镔在龙家祖坟盗掘事件发生后跪在祖坟前的他就是这个神色,过不了多久那个吴喜中在狱中就死了,早有传言就是龙镔指使他那些无所不能的保镖下的手。刘金富越想越怕,骨头不禁一软,腾地就跪在龙镔面前,放声哀求道:“龙主席,您一定要帮我们说句话啊,千万不能让政府把我们的洞子封了,否则一定会死人的啊!那个乡亲不要发财啊?哪个乡亲想亏本啊?”

    嗵嗵又有几个人跪在了龙镔面前,龙镔隐隐约约知道,这些人都是他的长辈,每一个人的辈分都比他大,有一个人蹭地打开手上抓着的一个纸筒,在龙镔的脚底展开,对这龙镔悲伤的说道:“龙主席,这是你九岁写的对联,这是你十岁写的对联,这是你十一岁写的对联,这是你十二岁写的对联,这是你十三岁写的对联,这又是你十四岁考上大学时写的对联,我每年都收藏起了一副,我有时给你一块钱,有时给你两块钱,因为我知道,你一个细伢子既要读书又要照顾爷爷还要负担起两个人的生活,我可怜你同情你的生活困境,可我也穷,也只能这样帮你,现在你富有了,可我还是那样穷,现在我有机会发财富裕了,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以前,也来同情同情可怜可怜我们现在的日子呢?”

    *************

    过去好些年了,对联上那鲜艳的底色早已褪去,只是那漆黑的字迹,那很是稚嫩的字迹依旧在无声无息的彰显着那段岁月,那段艰难,又或者表白着那段情感。

    不过此刻的对联是放在那些血肉的碎片上的,难免就沾上点不清不白的血污,说这是血污也不对,因为这五颜六色的糊糊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龙镔突然间全神贯注的看起对联来,这样的对联写得真是有趣,什么“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之类的,不过也对,天增了岁月那人肯定就得增寿啊,是不是?不错了,每年都要死这么多人,天增了岁月不一定人就会增寿,有时候天增了岁月,人就会没命的!就像自己一样,不过就剩下寥寥几年罢了!

    这副对联也好玩,什么“四面来财,八方进宝”,是啊,每个人都想要钱都想发财,恨不得全天下的财富都是自己的,滑稽,真的加入四面八方都有钱涌来的话,那他家哪里还装得下?

    钱?钱是什么?寿?寿又是什么?是钱为寿而生,还是寿为钱而作?无钱有寿会怎么样?无寿有钱又会是怎么样?

    钱,自己掌管着数百亿港币资产,可这钱不是自己的;寿,自己今年二十一,按照70年计算,自己还能活四十九年,可实际上自己最多还剩下九年。记得这些修水库的钱都是钱老,干爷爷钱老奖励给自己,还有现在在集团的薪水,不过自己到底实际上有多少钱根本没有印象,就算有印象又有含义吗?摸摸口袋绝对找不出一文钱,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以正常健康人来看,将来的日子的确很长,生活也必定可以想象中那么美好。可是自己其实已经知道这么些年来不间断的透支自己的体力脑力,再加上旧伤旧创,没有很好调养,其实自己早已百病缠身,只是没有发作而已,最无奈的是,其实另外四十年早已被老天爷收去,老天爷早就给自己下了那么一个无耻的诅咒。

    ······

    蒙远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显出极其为难的神色,悄悄的跟康定庄说了,康定庄大惊失色,赶忙附在龙镔耳边说道:“龙主席,美国方面又变更了谈判条件,谈判团想请您回去主持工作······”

    终于一切空虚对一切虚无开始了最后领地的占据。

    龙镔受不了全身上下彻头彻尾的冰寒,这种冰寒是一种极端难以忍受的恐惧!这恐惧是虚无的血液在空虚的温度中无限矛盾的沸腾,是颤抖的虚无在空虚中极度扭曲的挣扎,更是狰狞的虚无企图逃出危险的空虚那无处不在的掌握,是执着的虚无终于决定在放纵的空虚下无奈屈从!

    他变态的,卑劣的,狂妄的,阴险的,却又极端得意的纵声大笑,那笑声有若天雷乡传说中的十八个惊雷,更有若疯癫的毫无目的的闪电,在天雷乡在熊山上空睥睨一切的肆虐猖狂!又在纵声大笑中猛地站起来,抡起屁股下的凳子对着那些声音那些五颜六色的血肉一顿狂砸!

    吓得刘金富他们连连后退,惊慌的退到门外!

    ***********

    第二天一大早,大风村又有人打来电话报告说龙家那洁白的祖坟上已经被泼洒了很多大粪很多女人的月经。龙镔记得在飞机上看祖坟就像是熊山上纯洁的坐标,可如今坐标污秽不堪了!

    龙镔闻讯之后,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一言不发就向大风村走去,康定庄他们想用车子送他,被他冷冰冰的盯了一眼之后就禁口不语,只得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

    龙镔一口气就走到那块儿时经常玩耍的沙滩上,看着沙滩看着河,这河里,哥哥龙泉就是在河里淹死的,对,就是在这河里淹死的,我要喝掉它,我要喝光这条被诅咒的河!

    他伏下身子象动物那样在河里狂吞着河水!

    突然他听到耳边响起一个似乎无限慈祥无限宽容无限温和无限博爱的声音:“孩子,你难道不累吗?”

    正在大发野性的龙镔骤地全身痉挛起来,痉挛而又迟疑的问道:“你?你是谁?是我的齐爷爷?我的外公?我的钱爷爷?我的苏爷爷吗?”

    这个声音依旧这样似乎无限慈祥无限宽容无限温和无限博爱:“我是汪主席,我是一个老人,我什么都见过了,什么都知道了,孩子,你累吗?你难道就不累吗?”

    ······

    在痉挛中的龙镔渐渐迟缓起来,慢慢舒张了,他定定的看着这个声音的主人的眼睛,定定的答道:“我累,我很累,很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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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三瘦马所写的《被上苍诅咒的天才》为转载作品,被上苍诅咒的天才最新章节由网友发布,找书苑提供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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