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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神经切割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石伟本想把龙镔灌醉好让他和秋雅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的,没想自己倒先醉倒了;秋雅满心期望龙镔不要走就留在别墅陪她,龙镔借口要回去处理公务还是断然离开了;焦思溦暗自庆幸自己来得及时,否则难保这个男人可以顶得住秋雅柔情的诱惑。

    龙镔对这新招聘的三个保卫比较满意,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不会象康定庄一样干涉自己,他们甚至在心里都不会对龙镔在干什么要干什么去多想一下,就是简单的执行保护任务。

    两天后,正当龙镔和几个下属在办公室研究合作项目资料确定谈判条件的时候,新上任的总裁秘书林洋报告说有两个利衡电子的员工带着一个中年人在接待室要求接见,这中年人自称是龙镔老师,名叫刘德贤。

    刘德贤是自己小时候的班主任,又是刘老中医的儿子,龙镔想了想来到接待室,他一眼就认出刘德贤,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用尊敬的语气说道:“刘老师,真没想您来了!”

    刘德贤确认眼前这个大公司集团主席总裁就是自己的得意门生龙镔,顿时语不成声的道:“是你,是你,龙镔,乡亲们都说你当上了大公司的老总,我和你刘爷爷刘奶奶都不敢相信,这下见了你,这是真的,这是真的了!”

    龙镔微笑着请刘德贤做下来说话,刘德贤眼里闪烁着兴奋莫名的泪光,紧紧的盯着龙镔说道:“龙镔啊,先前那几个就在你们公司打工的伢子说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他们是在骗我们,后来刘初(他指着其中一个电子员工),刘初是你天雷乡中学的校友,见过你的,带回来你们公司的杂志,就是这本(他拿出一本用塑料纸包裹的利衡内部刊物,又翻开其中登有龙镔照片的那页),我们看了照片就知道这一定是你了!(他的笑容非常激动)我还怕出错,就对你那同学张海涛和石伟打了电话,可当时他们说的奇怪极了,说这是你又不是你,我纳闷就又找那个吴雯丽,就是你高中和大学的同学,她说你是当上了这里的老总,我们这才确定下来,可打过两次电话到这里,你没有回话,我们又担心搞错了,闹出笑话来,这次刘初回家订亲,这不我就干脆请假来看看,呵呵,还是眼见为实的好啊!”

    龙镔讪讪的笑了一下,道:“刘老师,实在对不起您,这段时间工作实在太忙了,可能秘书忘记了通知我,我还本想等忙完这些日子后就回老家看看的。”

    刘德贤根本没有察觉龙镔是在说谎,他依旧沉浸在内心的喜悦里,忙不迭的说道:“你千事万事,你的事情比我们紧要的多,我当时打电话也不是别的什么,就是你刘爷爷刘奶奶想你,想见见你,还有就是你家老屋的事情。”

    接待室人多口杂,龙镔将刘德贤他们三人请到自己办公室里,刘德贤有些急切的说了起来:“龙镔,我听石伟说,你准备给乡亲们修个水库是不是?”

    龙镔点点头。

    刘德贤赶紧说道:“修水库要很多钱啊,你有这么多钱吗?”

    龙镔露出了笑容:“刘老师,我知道。”

    “唉,这次我们山城遭受了百年不遇的旱灾啊,乡亲们种的地都干得裂开巴掌大的缝,很多人家颗粒无收,资江河也干得见了底……”

    “这怎么回事?”

    “唉,从六月份到现在有五个多月了,就是前几天下了两场毛毛细雨,连路都没有打湿。”

    “新闻里面只说湖南有旱灾,怎么山城这么厉害啊?”

    “也怪,山城其他地方倒还好,可就我们天雷乡我们熊山附近这周遭几个乡镇特别厉害,又没有水库,很多地方就连喝水都成了大问题。”

    龙镔沉默无语。

    刘德贤沉默了一会又说道:“现在很多地方的村民就只好自己打水井,要不就是去很远的地方挑水喝,乡里也向政府打了饮水工程的报告,估计没有什么着落,就算拨款也拨不了多少,最终还得靠自己集资解决,所以乡亲们现在说不指望你能修水库,倒是希望你可以帮助解决这个喝水的问题。”

    龙镔摸出烟抽了起来,良久才说道:“放心吧,刘老师,我心里有数。”

    刘德贤心里宽慰了一点,就又说道:“龙镔,你老家的房子在上次刮大风的时候已经倒了,你们村子里的乡亲商量把它修整一下,要我来问问你的意见。”

    龙镔感到头很胀,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把秘书林洋叫来,就说道:“刘老师,去别墅里休息一下,我去处理一下事情,我晚上再来看您。”

    他又转对那两个员工说道,“我都不知道你们是电子的员工,这样吧,你们先回去上班,刘老师就由我来安排吧。哦,你们不要对其他同事说我们老家的事情,好好的做好自己的工作。”

    *************

    焦思溦和路易丝开始研究这个宝盒,路易丝受过专门开锁的特训,她先用一种特殊橡胶泥塞满宝盒的钥匙孔,待它加热固化之后取出来一看断定这钥匙是一把略带几处凹陷锯齿的小刀形状,再用锉子修理毛边,插进去试图打开,没想根本就打不开,她又拿出开锁的特制工具,试图通过钢片钢丝的点触打开这把千年之久的怪锁,还是不行。

    焦思溦看路易丝忙活了半天都无济于事就道:“路易丝,看来这把锁还有别的玄机。”

    路易丝纳闷的说道:“没可能啊,你们中国的金属锁是在汉代才发明的,都是为簧片结锁,最复杂的也就是文字密码“藏诗锁”、需要两把钥匙同时开启的“连环锁”还有用钥匙插入机关对锁连击三掌才开启的“三巴掌锁”,这里面最难的也就是需要几次拨转轮的文字密码“藏诗锁”,象这种箱盒暗门锁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再容易不过了的,怎么可能我打不开呢?要不我们把这盒子切割开?”

    焦思溦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些古代的玩意有时的确很神秘,我们还是别乱碰,万一碰坏了里面的机关就不好了,这样吧,我们暂时把东西收好,找机会再请专家来开。”

    宝盒弄到了手,却无法得知里面的奥秘,她这会儿鬼使神差的就走进龙镔的办公室。

    龙镔此时刚送走刘老师,正拿着这把从静儿手里要回来的小刀出神:山城是自己的故土,熊山是自己历代祖宗居住安息的地方,是应该回去看看了啊,给乡亲们做点事,报答完恩情,把埋在地里的箱子取回来,箱子里装有我龙家先祖的家谱,这小刀就是开箱子的钥匙,静儿保管了很久,不知道这上面还有没有残留静儿的气息……

    焦思溦把门敲了两下就走了进来。

    龙镔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起身打着招呼道:“焦副主席,你来了?刚好我想找你商量事情,你就来了,呵呵。”

    焦思溦一眼就看到了龙镔手上拿着的那把小刀子,登时心神剧震:这不就是和路易丝做的钥匙模型一摸一样的东西吗?难道这就是那箱子的钥匙?,对,一定是,一定是,原来钥匙就在他自己手上!要怎么样才能搞到手呢?

    焦思溦故意撅着嘴,娇憨的说道:“讨厌,你从来都是见到我就是‘焦副主席’‘焦副主席’挂在嘴边,就好像我是一个什么老太婆一样!你可不可以就叫我名字啊?”说罢故作气恼的在沙发上坐下。

    龙镔拿着刀子就过来了,淡淡一笑:“你就是焦副主席嘛,难不成你还想要我叫你焦副总裁?又或者你想做焦主席、焦总裁?”

    “你给我做我都不做,主席总裁有什么好?你看你,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好,整天愁眉苦脸,没见你开心过,累得要死,哪有我这样轻松自在?”

    “没这么夸张吧,我倒不觉得有你说的这么累,看到集团新业务进展越来越顺利,投资公司的股票也不错,我都开心得想给大家加薪了,怎么你还说我愁眉苦脸?”

    “龙镔,你瞒得了别人还瞒得了我吗?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的苦恼啊?”她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盯着龙镔手上的刀子,关心的口吻说道,“哟,你当心点,可别让刀子伤了自己的手指!”

    龙镔低头看了一下小刀,用手指头捏起刀把在手掌中敲击着,道:“没事的,这刀子不是杀人武器。”

    焦思溦伸出微微颤动的手掌娇声道:“来,给我看看,我怎么瞧它象一件古董似的,不是现代的工艺。”

    龙镔顿了一下,毫无防备的递给焦思溦,焦思溦接在手上仔细的端详起来,嘴里说道:“这真是一个古董诶,龙镔,哦,龙主席,它是什么材料做的?又不象铜又不象铁,怎么我看不出来啊?”

    “这,我也不知道。”

    “那你拿去检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没那个必要。”

    “这刀子哪里买的?式样好古朴哦,我也要去买一把来。”

    “这可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没地方买的。”

    “那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龙镔笑笑没有回答,却对焦思溦说道:“焦副主席,我,”

    焦思溦脸上立刻不高兴了,龙镔醒悟过来转又说道,“好,好,以后要是只有你在的话我就叫你焦小姐,要不焦思溦吧,焦小姐,你知道我老家来人了,集团的工作你得和其他几位老总多操点心,我过两天就会老家一趟,重要的事情你就跟我电话联系吧。”

    焦思溦知道龙镔回老家必定要去取那个已经到了她手上的那个宝盒,她突然非常想亲眼见见龙镔丢失家传古物的愤怒悲伤神情……于是她娇声说道:“不,我也要和你一起去你们老家看看,你上次就答应过有机会带我去看看你们中国内地农民百姓的生活的,我想看看到底要怎样的山水才能养育出你这样的怪物!”

    这句话可是石伟海涛以前就这样对他说过的,龙镔脑袋里又浮现出以前的场景,一时间有些黯然了。

    “你不是这样言而无信吧?你要是真这样言而无信出尔反尔,那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龙镔轻叹一口气,从焦思溦手上接过小刀,并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刺绣精美的厚布套将刀子放了进去,这个套子是静儿做的,上面还有一根红色的丝线,可以挂在脖颈上。

    焦思溦马上又抢过套子要看,这个套子就是根据小刀的形状定身做就的,她一眼就看出这是典型的苏绣风格,立刻联想到这极有可能就是秋雅或者静儿所做,秋雅那性格是不可能学会刺绣的,只有静儿才有可能有刺绣的手艺,焦思溦趁龙镔不注意时用鼻子闻了闻,上面还有隐隐幽香。

    这一定是静儿做的!静儿跟他的关系绝非一般简单!

    焦思溦将丝线打开,比划着挂在脖子上,她暗想这说不定静儿就是这样把刀子挂在脖子上,这么珍贵的东西当然只可能交给自己最爱的人保管,只是不知道这刀子又怎么重回到了他手上。

    她格格笑了起来,对这龙镔说道:“龙镔,龙大主席,我给你作个选择题目,你必须选一个答案,要不然我就跟你翻脸,嘻嘻。”

    “什么事?”

    焦思溦偏着头娇憨模样的道:“要想我不和你闹矛盾,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你把这个小刀连同这个可爱的外套送给我,要么你就带我去你们老家玩玩看看,你说你选哪一个?”

    ******************

    十一月二十五日,龙镔给自己放了三天假,把集团日常事务分别交给钱毓慧他们,随后他和诡计得逞的焦思溦、两个负责开车的保卫再连上返程回去的刘德贤以及那非跟着去不可的石伟秋雅杜慈一行八人分坐两部小车就往山城开去,当然豹子也是在其中的。

    从长安到山城有将近一千公里,开车差不多需要十三四个小时,车到山城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他们就在山城的资江宾馆住下。

    龙镔无法入眠,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带些什么礼物给家乡那些熟悉的父老,厚此薄彼可是大忌,他愈是思考这些事情就愈是觉得头痛,渐渐的觉得头都要炸开一样,连忙起身去冲个冷水澡这才感觉稍稍好受一点。

    洗澡的响声惊醒了睡在隔邻的石伟,石伟古怪的看着龙镔说道:“呀呀拉个呸的,老六你也实在太有个性了,睡觉前你不是已经洗了澡吗?怎么现在又洗了?是不是欲火焚身需要用冷水来冷静下来啊?”

    龙镔用毛巾擦着头发,过一会儿才回道:“不是,是在想买些什么礼物给那些老师乡亲,总不能空着双手回去吧?你说我都从来没有给他们买过什么礼物,这次如果还不表示一下意思的话那会被人笑话的。”

    石伟一听就来劲了,连忙坐起来拿出烟点上就得意的说道:“这样的事情干嘛不找我呢?你知道什么最实惠?人民币!你说你买什么好烟好酒他们又不舍得吃喝,而且你也不好携带,你总不至于还带着一卡车的烟酒物品回去吧?除了个别你认为很重要的、非要携带礼品不可的人以外,一概就送人民币,每个红包里面根据你的喜好多少放一点,这不就简单了事了吗?”

    “送钱?太俗了点吧?”

    石伟哈哈大笑道:“那有什么俗不俗的,谁不喜欢钱?在钱面前哪还有什么俗不俗的?现在全国上下就认得老人头,倒是你大包小包拎回去那才叫俗!这事就交给我和肚子秋雅来办,你们大风村的小孩子每个人五十,大人每个一百,怎么样?行的话你明天就把钱拿给我们,反正你这家伙有的是钱,一百多亿,妈的!”

    “村民们好办,可我总不能给那些老师也这样发吧?那岂不是对老师的人格侮辱?”

    “有了!你何不给你的学校捐几万块钱专门作为对学生对教师的奖励基金?”

    天亮后,一行人就向天雷乡赶去。

    这条路龙镔还是两年之前来过,那路面没有铺上柏油,依旧还是碎石路,维护也不到位,坑凹不平,一路飞尘扬天,龙镔留意到路边的田地的确都干裂得成独立的板块,就像乌龟的背壳。

    焦思溦微笑着问刘德贤道:“刘老师,怎么你们这里连一条像样的马路都没有呢?”

    刘德贤口吻有些无奈的说道:“没办法啊,我们这里一来没有工业,二来经济不发达,是穷山僻壤,政府也不会给你投资修公路啊!”

    焦思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开着玩笑说道:“不过还是比非洲国家强多了,你们县城看上去还是很繁华的,人也很多,就和香港一样拥挤。”

    龙镔任得焦思溦和刘德贤扯谈,他都没有说话。

    第一站是去母校山城十二中,可龙镔万没想到他从学校老师口中得知,就在前两天那个他尊敬的王校长竟因涉嫌贪污挪用新教学楼基建工程款项和收受包工头贿赂,而被教育局纪检组审查,并移送反贪局查处了。

    初踏故土,却遭逢这劈头一棒,龙镔情绪大坏,他把那些礼物分发给几个老师之后谢绝老师们的挽留,也没有按照预先计划对十二中进行捐赠,就坐车离去。

    第二站便是顺道去雯丽父母家中。

    对龙镔的这个决定石伟颇有些不理解,在石伟的眼里雯丽的父母差不多就是势利小人,龙镔虽也有这种观感,可说到底雯丽父母还是对自己有恩的,没有雯丽父母当时的资助,自己连学费都交不起。有恩必报,大丈夫生在世上就是应该如此,更何况听说雯丽的父亲已经重病缠身,要换肾才能活命。

    见到那个已经是亿万富翁的龙镔居然带着这么一大队人马来拜访自己家,雯丽父母紧张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雯丽母亲无比懊悔自己当时真是瞎了眼,如果自己当时不去迷信那个什么诅咒不因此去逼雯丽和龙镔分手的话,那说不定龙镔就是自己的女婿了。

    雯丽的父亲的确一脸病态憔悴不堪,当秋雅关心的问起他身体的时候,雯丽母亲就情不自禁就落泪了:“他要是没当上这个****副镇长,哪里会把身体搞垮?天天喝酒进馆子,现在身体垮了,要不是雯丽在深圳每个月寄回来点钱,那一点工资连吃药都不够,可单位又还没有搞医保,不换肾迟早是死路一条,……”

    龙镔把雯丽父亲的病历拿来看了看,在确信雯丽父亲是必须做肾移植手术之后就吩咐保镖蒙远从那装满人民币的密码箱里拿出二十万放到桌子上,对雯丽父母说道:“您说雯丽在深圳上班,她一个月工资最多也就几千块钱,要筹够动手术的费用遥遥无期,既然单位也不能解决这笔医疗费用,那就让我来帮您支付。”

    二十万鲜红的人民币叠摞在桌子上厚厚的,雯丽母亲的话音哆嗦起来:“这,这,这……”

    雯丽父亲吓了一跳,他这辈子就是在银行柜台上才见过这么多钱,没想龙镔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要给他们,有了这笔钱自己不但可以做完手术,而且还能有剩余!他立刻又打消那个荒唐的念头,结结巴巴的说道:“龙镔……这钱……我不能要……不能要……”

    龙镔平静的说道:“您的手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身体就垮了,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您来说却能救您的命!您就别推辞了,收下吧,哦,还有,您跟雯丽说一声,要是她在深圳不好发展就来长安找我吧。”

    龙镔不愿久呆,聊了两句之后就起身告辞,正在房子里到处转悠的豹子还没有玩够,颇有些不愿意离开,龙镔不顾雯丽父母的极力挽留三步就跨到门外,豹子万般无奈只好跟了上去,雯丽父母相送到庭院外,雯丽母亲非常紧张那二十万,转身又奔回房间,生怕有贼人来偷抢,雯丽父亲看着龙镔急匆匆的步伐,忍不住高喊一声:“龙镔,小龙,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帮我?”

    龙镔停住了脚步,停顿了一下才扭回头,目光沉重的看着病体泱泱的雯丽父亲,低沉的回答道:“您以前对我有恩,这就算是我报答您的恩情。”

    雯丽父亲看着龙镔渐渐行远,才拖着艰难的步伐嘴里不断重复着龙镔的这句话走回房间,泪水终于无法控制的流了出来。

    *****************

    龙镔回到老家的消息迅速传开,还没等龙镔回到停在路边的轿车,就已经遇上了闻讯赶来表示友好的江坪镇书记、镇长,龙镔非常反感他们那副极力巴结讨好自己嘴脸,寒暄几句就上车走了。

    可没想到这些领导马上开着车子跟着,同时派出所的警车也出动了。

    警车搞笑地在乡村路上开道,时不时还拉响警笛,龙镔的坐驾是防弹的棕色劳斯莱斯,还有石伟乘坐的奔驰600,再后面却是这几位镇领导乘坐的桑塔纳。

    龙镔没有察觉他心里已经隐约有种满足的虚荣,这神情被有心的焦思溦观察在眼里。

    坐在后面奔驰车里的石伟哈哈大笑起来:“瞧这些当官的,有钱真***是大爷!”

    没想正在开车的保镖黎大山接口说道:“石伟,你错了,有权的才是大爷,有时有钱的在官老爷面前是龟孙子。”

    **************

    龙镔一下车就见到刘老中医和刘老奶奶正站在药店前面的阶梯上等他,龙镔并没有去搭理那些围观的人群,直接走向两位老人,非常恭敬的打着招呼,进了房门之后又毕恭毕敬的递上给两位老人的礼物,这礼物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是价值两万的真正长白山野人参。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所有的人都想亲眼见见那个以前卖字画草药野味的神童现在的大富翁龙镔,江坪镇的镇长书记联合天雷乡的乡长书记都出动了,试图约请龙镔参加他们计划准备的午餐,堵在门口的石伟和蒙远只得把他们这些父母官放进来。

    龙镔应承接受这些乡镇领导的下午酒宴约请,他把这些乡镇领导打发走了以后就简单的吃了一点便饭,留下保镖黎大山看守轿车,而后一伙人一道向熊山大风村走去。

    刘德贤驱赶着跟在身后看热闹的小孩,石伟指点着四周的风景嘻嘻哈哈的对龙镔说笑着道:“老六,你看你们熊山这副丑样,到处都是黄不拉几的,哪里还有我前两次来见的美景?我还以为刘老师说百年不遇的旱灾是假的呢,现在看来是真的,原来旱灾就是这样子的。”

    龙镔走到一处还没收割的稻田边上,撸下一串稻穗试着一捏,全都是空壳瘪谷,再仔细一看稻禾,这稻禾全都是焦黄焦黄的,他又走下稻田,稻田地里硬得就和路面一样,那龟裂的缝隙可以容纳一个手掌!再看那山坡上的土地,在秋日的照射下全都泛着枯涩的光。

    他越是向山上走,心情就越是沉重: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旱灾?这个修水库的计划必须马上进行了!

    秋雅的心情非常激动,她想着自己马上见到爱人龙镔生于斯长于斯的祖居,想着马上就将以龙家后人媳妇的身份去祭拜龙镔的那些先人,她就紧张兴奋得粉脸发红。

    杜慈没有秋雅的心情,她觉得怎么这么远,走起来真累,没想到龙镔以前还天天这样上学,真是服了他!

    焦思溦既渴望又紧张的盯着龙镔的后背,她幻想着龙镔那发现遗物丢失的那时刻神情……

    重返熟悉的故土,豹子无比兴奋,它完全就没有这些无聊人类的心思,它一路上奔前跑后,不停的嗅闻着地面是否还有自己留下的尿味,更是不停的留下它光荣的尿液作为记号。

    站在资江边上,龙镔有些木愣望着这片河滩上出神,在这片河滩上他曾经留下多少儿时的记忆,可现在河已经见底了,也许鱼虾也快干死了,快没有了。

    身后就是熊山,山上就是自己那些祖先安眠长息的场所,听说那栋房子已经倒塌了,倒塌的房子会是什么模样?听说祖先坟头的茅草已经很深,那究竟会有多深?

    大家都不敢出声,由得龙镔在那里发呆,过了好一阵子之后龙镔才神情萧索不言不语的朝向大山走去。

    龙镔到熊山到大风村第一个要拜访的就是那个在四年前把村里最好的棺木转让出来的吴老爷爷,他猜想齐爷爷一定睡在里面很舒服很安心。

    围观和欢迎的人群挤满了院子,大家极度兴奋的对着龙镔和同来的人群指点着,院子里嘈杂不堪,龙镔给已经有九十三岁高龄的吴老爷爷带的礼物是一根镶金嵌玉的名贵拐杖外加一万元现金。而后他又要石伟和村文书刘金富根据村里登记人口的名单将红包发放下去,场面登时更加喧闹了!

    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大叔愤愤不平的叫嚷起来:“小龙!你不能这么做!有些败类是你的仇人,根本就不配得红包!”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猛然惊觉龙镔可是可以帮助他们撑腰的,他们立即开始对龙镔叫喊申诉起来:

    “小龙,二大叔说的对!你忘记了你祖宗灵牌是哪些狗娘养的砸的吗?”

    “镔伢子,你莫傻,莫出傻气!你就是大方发红包也绝对不能给那些没良心的狗东西!”

    “来!龙宝几,我原原本本告诉你这四年来发生的事情!你看看现在我们村里还象不像话!天底下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村干部!”

    龙镔知道他们是在说那个曾听命于胡镇长而砸了他房子的村支书吴喜中以及一些走狗,但现在他根本就不想记谁的仇恨,他感觉自己早已淡却所有的不平与仇恨,他这次回来不是为了报仇的,而是为了报恩的,当然还有清扫祖坟,取回家传古物。

    龙镔站在阶梯之上举起双手示意群情激动的村民安静下来,用沉浑有力的嗓音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去追究更觉得没必要去追究,我们龙家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大家都是我的父老乡亲,我感谢大家多年以来对我对我龙家的照顾!”

    他深深的向大家鞠了一躬,接着说道,“我得知我们熊山我们天雷乡我们山城遭受了这么严重的旱灾损失,对大家奉上这个小小的红包只是代表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乡亲们可以用这点钱去买点粮食,买点生产物资。今天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为了免除乡亲们今后挑水的辛苦,我将在山上修建几个水塔,把蓄积起来的山泉水接进家门;为了方便大家赶场和运送物资,我将给大家修建一条从熊山直到乡里的水泥公路;我还要请来农业专家帮助大家改良农作物品种,并组建公司对新品种实行包销,最后就是我尽自己全力修建熊山水库!”

    村民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继而醒悟过来后,立即全场鼓起掌来,纷纷说起来:“小龙,你要是这样那可真就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

    “是带领我们致富奔小康!比吴喜中那***王八蛋强多了!”

    “小龙,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搞啊?可别让我们等太久啊!做梦做久了可不行!哈哈!”

    “你个死酒鬼,你瞎**说些什么!滚远点,看你拿小龙给的这个红包能喝几天!”

    “小龙,干脆我跟你去广东帮你打工算了,好不好?”

    ……

    焦思溦看着满脸笑容的龙镔,感到自己的灵魂被什么触动了,可她又察觉不出到底是什么。

    紧接着村民们开始围着龙镔开起了玩笑:“小龙,有对象了没有?”

    “小龙,是这两个妹子中的那一个?”

    “啧啧,这么漂亮的妹子随便哪一个都象天仙一样,哪个都要得!”

    龙镔最怕和他们纠缠这样的事情,忙起步离开。

    *************

    龙镔看看自己那栋已经倒塌半边的祖居,回过头交代大家不要跟来,他就和蒙山两个人扛着一把锄头提着一个大包向自己的祖屋走去。

    村民虽然不知道龙镔要干什么,但是在心目中早已把龙镔当作是他们幸福生活的救世主,自然听从了龙镔的指示。

    焦思溦万分失望的看着龙镔离去,惋惜自己就这样错过一场解恨的好戏,心里面却突然微微泛起一种难受。

    在山下看不见龙镔锄土,也听不到锄土的声音,焦思溦感觉似乎过了好几个小时,这才听见龙镔在山上大声叫唤村文书刘金富立刻上来。

    焦思溦的心顿时就悬吊在了半空之中。

    焦思溦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龙镔这才铁青着脸从上面下来。

    人们纷纷围拢上去,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龙镔强颜对大家笑笑说道:“没什么事,没什么事情。”

    刘金富也畏畏缩缩瞥看着龙镔如是回答着大家。

    焦思溦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也猜测到龙镔之所以不事声张目的就是为了将来进行秘密调查。

    接下来龙镔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在大家的围观下他匆匆的给祖先坟头上几根香,连纸钱都没有烧,连坟头的杂草都没有清除,就向大家告别而去。

    焦思溦猜想龙镔一定是无颜面对祖先。

    龙镔除了刘金富以外拒绝任何村民的相送,也拒绝村民瓜子花生鸡蛋的回礼,焦思溦注意到龙镔蒙远刘金富三个人故意与大家拉开一段距离,密谈了很久。

    接下来就更反常了,龙镔主动找上天雷乡政府,声称将出资二十万将天雷乡集市市场进行改建,将出资二十万改建天雷乡中小学,将出资十万修建大风村水塔,还将出资六十万修那条水泥公路,并向乡镇领导说他将以大风村作为试点引种新型农业等等,并宣布蒙远是他在天雷乡负责该项事务的全权代表,他将随后派来相关专业人士,请求乡镇领导务必支持自己的计划,给予相应便利。

    紧接着龙镔又赶往山城县城,找到山城县长和教育局局长,询问了解王校长贪污的真相。

    证据确凿,王校长的确触犯了法律。

    山城县长和教育局局长却马上向龙镔表示,王校长的事情还在核查之中,组织上会慎之又慎处理这件事情,争取还给王校长一个清白,同时开口说希望龙镔可以大力支持山城建设和教育事业。

    龙镔点头说他将在适当时候给山城教育局捐赠十台电脑,给十二中捐资三十万用以修建学生宿舍以及建立学校图书室。

    随后龙镔和这些领导握手言别,他回到资江宾馆后躲进房间,像疯子一样拼命喝酒,任谁也劝不听,到后来谁劝他就冲谁发脾气,直到喝得酩酊大醉,怦然倒地不起。

    *************

    睁开眼睛到处模糊的一片,四周都被一层暗灰的物质圈盖得严严实实,龙镔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又觉得头脑晕沉沉的,莫名其妙的就在这个暗灰的空间里来来回回踱动着脚步……

    这里到底是哪里?

    没有灯光,这个空间里也没有其他人,空荡荡的甚至没有摆设任何物品,这个空间也诡异得很,隐隐约约在膨胀收缩着,还有似有似无的呼吸声响,就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有个什么生灵在苟延残喘。

    倏地,一阵,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丝冰寒的风象一个飞动的弹珠击打在身上,搅动了空间里的潮湿阴冷,也将轻飘和晕沉的自己震荡到了空间的空中,顿时胸腹腔内翻江倒海,喉管里涌动着呕吐的感觉。

    飘忽在半空之中四周毫无着力,感受不到大地的吸引和自身的体重,龙镔极度不舒适,手臂茫然无助的伸抓着,忍不住极力喊道:“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一个冰冷的物体紧紧贴在自己的额头,龙镔摇晃着头想把这个物体从额头上甩开,可这物体竟象生了根似的任龙镔怎么摇头它都紧紧贴住,龙镔又准备用茫然无助伸抓着的双手将这物件撕下来,可龙镔竟发现他根本就不能指挥他的双手,他的双手竟然变得有如河流中飘荡的稻草,只能随着身子的飘忽节奏一上一下舞动着。

    哗啦——!

    这是熊山顶上在春夏梅雨季节经常可以听到的溪涧飞瀑,烂银碎珠夹杂着黄土泥石奔涌直下,打在地面上就是这种声响。据说以前熊山上有很多大树,那时的飞瀑都是晶莹剔透的,那水都是清甜可口的,后来大树被砍光了,只剩下茅草以及近些年来陆续补种的那些稀落的还没有成材的松树枞树,那水就变成了这样子,不能喝了,只有那从山洞泉眼里渗透出的水才能喝。

    很渴,可是这样的水能喝吗?

    不能喝,要不然也会得上乡亲们的结石病,乡亲们有很多都得了结石病,乡亲们是不能得这个病啊!治病得花几千块,就算治好了也不能再干重体力农活,可不能干活就没有饭吃,乡亲们就得饿肚子,得想法子帮帮乡亲们才行。自己也就不能喝这个水得这个病了,要不然就不能给乡亲们想法子了。

    可是现在很渴啊,真想喝点水。

    这水声到底是不是熊山的水流声音呢?四周都是暗灰阴沉的,像是一间房子,怎么可能是熊山呢?熊山这么大,以前带着豹子打猎围着熊山转一圈就得走一天,这里看上去最多不过方圆几丈,这一定就是一间房子,对了,说不定就是宾馆的房间。

    嗯,宾馆的房间里都有洗手间,有水龙头,水龙头里有自来水,自来水一放出来打在盆里就是这种哗啦的声音,喝喝自来水是可以的。龙镔挣扎着在这个严严实实的空间里翻动身躯,极力睁大眼睛搜寻水龙头。

    突然,他感到一个温柔的温暖的物体取走了额头上冰冷的物件,并在他自己的脸上轻轻滑动,滑过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最后停留在他的脸颊,可他发现自己睁着的眼睛无法看清楚分辨出这个温柔温暖的物体到底是什么!

    不一会儿,空间里响起一阵嘈杂的声响,这个物件又离开了,随着这个物件的离开,龙镔感到自己可以在这个空间里象资江河里的鱼儿那样自由自在的游动,他迅速顺着水声游去。

    看到了,真是一个正在放水的水龙头,就在自己眼前!可以痛痛快快的喝水了!

    他高兴的笑了起来,笑着想眨一下眼睛。眨眼是有两个连贯的动作的,第一必须把眼皮闭上,然后就得把眼皮睁开。龙镔微笑着合上眼皮,又微笑着想睁开。

    合上眼皮,眼睛里的世界就是漆黑,先前的暗灰就会不见,只有睁开眼皮才能重新看得见这个暗灰的空间。

    睁不开了!天,怎么会睁不开了?

    手能动,身子能动,可就是没办法操纵自己的眼皮睁开看这个暗灰的空间!

    难道是眼睛很累想要多休息一会儿吗?这些日子来,它看了多少文件资料报告,看了多少人事简历,看了多少人的面孔眼睛表情,的确够累了,那就让它多休息一阵子吧!龙镔微笑着让眼皮休息,好一阵子后他才再次试图睁开。

    据说利衡建材正在和英国DG集团合力研制最新的胶合物质,这是一个重要项目,自己已经批准五千万研制资金,如果成功就能给合作双方带来巨额收益。莫非这新物质已经研究成功,现在正在自己眼睛上做着最后试验,把自己的眼皮粘连在一起,令得自己无法睁开?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就算自己用双手分别抓住一副眼皮用尽全身力气都没办法分开这合在一起的眼皮?

    黑乎乎的世界是绝对没有安全感的世界,是不能坦然面对的世界!龙镔暗想

    黑暗之所以恐怖,是因为没有光明;而生物天赋的本能就是趋光,就是需要光明,对于人类更是如此。人类的文明的起源就是源于人类在非自然情况下从世界中取出了火,而火带给了人类光明。睁不开眼睛,就无法看到光明,看不到光明就无法看到世界,看不到世界就是瞎子,只有瞎子的世界是永远黑暗的。

    睡着的时候进入的是梦的世界,梦里有梦里的光明,可自己根本就不是在沉睡,是清醒着的,要是自己睁不开眼皮那自己就是一个瞎子?一个瞎子!

    龙镔顿时感到一股冰寒的恐惧从眼皮合上之处弥漫开来,迅速将毛骨悚然传递到了每一个细微的毛孔,毛孔唰地张开了毛孔的口子,急剧的冰寒恐惧咝咝有若亿万根蛛丝喷射而出,立刻就把自己整个身躯包裹其中!

    哗啦——!哗啦——!

    水龙头里的水照样还是流淌着的,龙镔竭力压制着肌肤的颤抖,摸索着走近水龙头,试图用水洗洗眼睛,也许这样会让疲累的眼睛睁开的。

    水龙头摸到了,就被自己抓在手上,龙镔摸索着找到龙头出水口,水声那样清晰,很快就会有清凉的水清洗自己的眼睛。

    天啦!这怎么回事?有水龙头却没有水?有水声却没有水?那水是在哪里?在哪里?眼睛?眼睛怎么办?没有水清洗眼睛,眼睛怎么办?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办?

    龙镔急切的旋打着龙头开关,用手反复摸着龙头出水口,可突然水龙头消失了!手里空荡荡的!自己明明刚才就把水龙头抓在手上的啊!怎么会突然消失的呢?水声就在这个时刻也平空消失了,四周寂静无声,自己明明这样清晰听到的,怎么又消失了呢?

    就好像刚才那个水龙头刚才那些哗啦的水声全部都是虚像一样!黑暗的世界是恐惧的,可静寂的世界同样恐惧!

    龙镔急促的扩张胸膛呼吸,想制造出喘息的声响,可他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在呼吸,而是任由这冰寒的空气自动的在体内进出,自己无法控制这空气的进出!他又急切的想挥动手臂击打胸膛,想制造出击打的声响给这个静寂的世界带来一点声音,可击打在胸膛根本就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之上,突然间就连头身上四肢全部都变成了棉花团,似乎自己就只是一团棉花!

    龙镔万分焦急的把手伸进棉花团里,想在棉花里找到什么,可就连这种寻找都变成绝望的徒劳!手上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着力物,身子飘忽在空中,踩不着地面,睁不开的眼睛看不见物体,眼皮之下是黑界,绝对沉寂的四周没有半丝声响,耳朵成了摆设,胸膛里空荡荡的……

    不,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就只是一团空荡荡的棉花!紧接着,就连这空间都变成一团彻底绝望的棉花!

    龙镔的恐惧极度膨胀起来……

    这些年来,他经历了多少黑暗,从来就没有感到过黑暗是一种可怕;他听到过多少声音,从来没有意识到没有声音是一种恐怖;他拥有过多少东西,从没有想到过没有拥有是一种绝望;他时刻都接触着真实,却从没想过空荡的虚无是彻头彻尾的无助!

    他骤然全部躯壳炸开了!只剩下那个嘴巴那个喉管还有那个脑袋在这个棉花的空间里沉浮。

    就在沉浮间他觉得脑袋里闪出这样一句话:“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马上脑袋里又闪出一句话来反驳道:“谁说这是我想要的?”

    这个喉管居然鼓动一股气流通过嘴巴,发出了没有声音的声音:“你们有毛病啊,这个也来争!”

    脑袋马上闪出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说我们有毛病?我难道是我们吗?我警告你说话小心点!”

    喉管嘴巴继续:“你难道不是你们吗?神经病!”

    脑袋立刻闪出两句话,一句质疑“你为什么要说我是神经病?”,另一句暧昧“是吗?你说说看,看我们是怎么样的神经病。”

    喉管嘴巴嘿嘿:“好好的两个半边你们硬是要割开,你想你的,我想我的,都这样子了,还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脑袋万分惊诧:“我们明明就是一个,你干吗要说我们割开了?我看你才是神经病!”

    喉管嘴巴极其不屑:“我怎么可能是神经病?我不过就是你们的工具而已,就像你的手脚脖子鼻子眼睛耳朵大肠小肠肝肺肾还有你的**一样,不过都是你们的工具而已,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你们就别转移攻击目标了,你们自己看看,你们根本就已经分开了,强辩有什么用?”

    登时这个脑袋刺拉裂成两半,很快一种无形的斥力将这两半急速推开,在躯壳的碎屑中在棉花团中电光火速般旋转开来,一半脑袋痛楚的闪出一段文字:“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别离开我,你必须要服从我的管制!”

    另一半脑袋得意的闪出一段文字:“笑话!离开了你,我才活在真实!没了你,我才拥有天堂!”

    这一半脑袋极力想靠拢过去:“我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没了我你会死的!”另一半脑袋连翻几千个跟头:“我厌倦了你对我的压制!我告诉你,你少在我面前充当老大!这回我也获得了海阔天空的世界,万事万物都成了我随心所欲的舞台!”

    这一半脑袋凄楚申求:“你从来都是服从于我的啊,为什么你要违背对我的服从呢?”

    另一半断然指责:“你给我去死吧!我从来就没有服从过你!我从来都是在跟你作战!以前你的力量太强大了,我是对你没办法,但是现在你的力量早就快消失了,而我却越来越强大!现在我要你来服从于我!”

    这一半脑袋悲愤痛斥:“你这样做会给大家带来恶毒的后果的!”

    另一半狂妄嚣张:“你懂个屁!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鬼事情?把大家憋得苦得,今天我们赢了,你给我滚进你的臭水沟吧!”

    这一半体形渐渐变小:“你得听我的,听我的······”

    另一半体形渐渐增大:“呸!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这些日子来要不是我,你能逃避追捕吗?你能战胜对手吗?你能坐稳江山吗?就你这个简单傻气的蠢模样还会有这个造化?”

    这一半仍软弱辩解:“你不要忘记大家还得面对那个诅咒啊,我这样做是想让我们在诅咒降临之前活得有意义点······”

    另一半突地象变形虫一样伸出无数触手,抓住这一半脑袋死命的撕扯殴打起来,还不忘责骂:“蠢货!就是有这个诅咒才要这样做!我们都只能活十来年了,再不赶快过些好日子,那就完了!这辈子就完了!”

    这一半根本无力反抗这种暴力,只是竭力闪出一段文字:“我们都已经失去了那颗心,我们就不要再闹分裂了,好吗?”

    另一半触手一松,就将这一半抛进了虚无的棉花团里,又用触手在棉花团的上面写出阴森森的文字:“你想隔绝,隔绝就缠上了你,你想隐瞒,隐瞒更揪住你不放!诅咒是个谜团,你少再给我谈什么诅咒,现在这个谜团的千年记载都没有了,你就更没资格和我说了!”

    喉管和嘴巴发出高兴的没有声音的声音:“诅咒之下,全体平等!诅咒之下,全体平等!没有诅咒,老大作主!没有诅咒,老大作主!”

    另一半脑袋用万千的触手互相拍击着这一半脑袋,也拍击着喉管嘴巴还有躯壳的碎屑:“连心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自夸什么心都没有了,真是个白痴!从今天起,就让我来主管一切吧!保证大家轻松又满意,我也帮你把你的事情你的愿望给你满足,免得你整日没夜唧唧歪歪。”

    这一半脑袋想逃避开触手的拍击,另一半脑袋转牢牢用触手抓住它,书写着极其怪异的文字:“现实成了虚幻,虚幻就是现实,一切都是狗屁,狗屁就是一切,现实的矛盾是个屁,虚幻的诅咒是个屁,等到大家都死了,死也是个屁!”

    文字一出,突然这个棉花团就消失了,登时龙镔的眼睛也睁开了,他清楚的看到所有飘浮在空间的躯壳碎屑以诡异的姿形团聚拢来,慢慢的依附在那两个半边脑袋上,渐渐幻化出了自己的身形,这两个半边脑袋也消失了那种斥力,融聚在了一起,却又在融聚之中泛闪着黑白的光,这黑白的光是在旋转着的,这个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并且由一个极小的光的漩涡急速蔓延开来,两个半边脑袋的所有构成物质都参与进了这个漩涡的旋转之中,旋转成了一个割裂的却又模糊的混沌。

    这个混沌在想:难道这就是自己的脑袋?

    不,不要,这不是,这什么都不是!

    ……

    ************

    龙镔四肢剧震,猛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身边正站着那些同来的人,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人。

    他四处看看,看到了头顶悬挂的药瓶,对了,白大褂是医生穿的,自己这是在医院。

    一看龙镔醒了过来,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秋雅抓着龙镔的手臂,满眼噙泪的说道:“镔,镔,你醒了!吓死我们了,你一个劲的说谁也听不明白的胡话,吓死我们了!”

    石伟也长舒一口气道:“老六,你可真够牛逼的!别人一醉是半天一天,你这一醉可是四十八个小时啊!”

    龙镔没有搭理他们的话,发动全身神经末梢感受一下躯体,觉得没有什么不适的,试着呼吸几下,呼吸也很顺畅,攥攥拳头,拳头也有力。

    这才露出笑容对他们说道:“嗯,总算睡了一个舒服觉。”

    *************

    打完这瓶吊针,龙镔就微笑着和闻讯赶来看望自己的乡亲还有山城几个领导握手言别,并承诺将尽快派遣人手调拨资金过来完成那些项目,随后不顾大家要求他继续留院静养就率领队伍赶回广东。

    蒙远和龙镔另外聘任的两个专业人士在两天后就又来到了山城,四天后雯丽的一切行踪均被被黎大山锁定,又过三天之后龙镔在康定庄的护送下来到了雯丽的租住地——深圳市罗湖区黄贝岭。

    黎大山对雯丽的行踪以及租屋座机电话监听报告都暂时没有证据表明雯丽就是盗宝人,可龙镔猜想只有雯丽和刘德贤才有可能是怀疑对象,蒙远已经对完全没有经过专业间谍训练的刘德贤进行了三次测谎试验,基本上可以排除刘德贤的嫌疑,那么现在就只能把目标锁在对大风村民的暗访以及对雯丽的追查了。

    龙镔对雯丽打电话约出来在车子里见面,他和雯丽聊了两句之后就对雯丽微笑着说道:“雯丽,我想请你来我们集团上班,怎么样?”

    被龙镔的突然到访弄得百味交陈的雯丽摇着头喃喃答道:“谢谢你,龙镔,我在这里工作还可以,我暂时还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龙镔紧紧的盯着雯丽的眼睛,继续说道:“这次我回了一趟熊山,你知道吗?”雯丽的眼神陡然暗淡下来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谢谢你,龙镔,我爸妈跟我说了,你那些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既然怀疑对象不愿意来集团,那就只能打乱怀疑对象的阵脚,逼她自露马脚。龙镔依旧是微笑着说道:“雯丽,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在菜地里埋藏的我龙家祖传的那个东西?”

    雯丽根本不知龙镔到访以及问这话的意图,有些茫然的答道:“记得啊,怎么了?”

    龙镔拿出一张卡放到雯丽身边,非常平静的语气说道:“雯丽,我们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你有什么难处我一定会全力帮你。我已经给你父亲找了最好的手术医生,过几天你就把你父亲接到广东来动手术,这张卡里还有三十万,也给你。”

    雯丽推托说道:“龙镔,我不能要,不能要你的钱!你借给我家的钱我是一定会还给你的。”

    龙镔神色不变道:“你家有难处,这些钱是给你的,不用还,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告诉我这个东西在哪里,它对我很重要,齐爷爷交代过,是不能丢的。”

    雯丽乍闻之下没有马上理解龙镔的意思,好一会儿才想通,有些哆嗦的问道:“怎么,那东西不见了吗?”

    龙镔紧紧的盯着她,没有答话,雯丽脸色惨白下来:“是不是不见了?”

    龙镔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雯丽脸上没有半点血色:“龙······龙镔,你是怀疑我······偷走了······是吗?”

    龙镔继续微笑着答道:“雯丽,你不要乱想,我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我相信你是不会去拿这个东西的,我是怕你一不小心对别人说了,所以别人就把东西拿走了。”

    雯丽的眼泪唰唰滚落下来,好久好久才哽咽着说道:“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坏女人······和你分手······又害得你被别人打又害得你逃亡······自然也就会去偷你家的东西······呜呜呜······”

    她拉开车门就向外跑去。

    龙镔盯着她的踉跄背影,漩涡的脑袋推测着:这个爱慕虚荣水性杨花的女人来深圳才四个月就有两个同事两个香港人一个上海人追求她,一个月工资两千七,租房六百,平均每月寄给家里一千,化妆品衣物生活花销开支粗略估算每月就超过三千,每个月缺口就有两千,这两千的缺口是肯定靠那些男人资助的,难道就凭这些她就没有嫌疑吗?

    东西到底又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呢?这个问题已经无从稽考,不过现在最大的可能还是只能定在她的身上。
第17章 受尊敬的面具(上)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段平春接到龙镔指令后马上联系在广州某大医院工作的校友,为雯丽的父亲找了一个专门从事肾移植手术知名专家,随后雯丽父母就从山城赶到广州做了全身检查,知名专家出马自然很快就有了合适的肾,不过价格非常高昂,据说这是通过地下渠道从健康人身上买来的,专家有这方面的路子。

    十天之后雯丽父亲成功进行了手术,雯丽来到长安亲手交给龙镔一个信封,一句话不说就走了。龙镔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有一张三十五万的欠条,还有一张信纸,上面写道:

    龙镔:感谢你借钱给我父亲做了手术,我一定会一分不少把这钱还给你。那件东西不是我拿的,我只对一个人说过这件事情,我记得就是在你对大家宣布你要娶秋雅的那天晚上我和静儿在学校校园里聊天时我对静儿说过,信不信随你。吴雯丽。

    龙镔将欠条和信纸摆在桌子上沉思起来:从跟踪调查窃听报告上来看,雯丽这些天来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地方,自己对她家有这么大的恩情,加上她也必须洗刷自身的清白,是没有理由去袒护常成郑学这两个重点怀疑对象的。这么说来嫌疑最大的倒是静儿了,静儿当时手上有这把钥匙,她又很迫切想了解自己,的确有可能去取这件东西,而且最有可能的作案时间就是在静儿从香港回到江苏之后,出于对自己的怨恨就报复自己,怪不得她可以做到这么长时间不和自己联系,不对自己说只言片语。妈的,这人全都是虚伪透顶的,没一个好东西。

    一个隐约的声音试图申辩:你错了,静儿不是你最爱的女孩吗?你们彼此互相奉献出了人生的第一次,灵肉交融,难道你忘记了吗?

    龙镔烦躁的站起来,将西装上衣脱下重重的向凳子上一掷,对这自己脸上就是一巴掌,喝道:“你少到我面前说这些傻逼事情!老子作主了你就别开腔!老子保证把你的事情做的完美无缺!我操!”

    他转身就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罐啤酒,仰头一饮而尽。

    ****************

    龙镔指示康铁放下手中事务立刻坐飞机去长汉市把静儿接到长安来,静儿临行前卜了一卦,占得《讼卦》,卦曰虽有信誉,但仍会受到阻塞,必须加以警惕,事物发展中期是吉利的,但后期则呈凶象。这些日子来,她听杜慈告诉她说龙镔心里已经放下了诅咒,虽然说话不多,但是对他们对集团同事对每个人都很友好,集团里也进了不少长汉大学的校友,集团的业务也发展很好,投资公司的金融业绩也好,集团股票已经上了十七块港币的高位,杜慈还说秋雅很想嫁给龙镔,可龙镔没有答复。

    不对,龙镔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诅咒从心里放下来?龙镔怎么可能对每个人都友好?又怎么可能允许石伟杜慈在集团上班?在去长安之前占得讼卦,那就是暗指自己很快就会缠于争讼之事,这争讼之事是不是说自己和秋雅在对待龙镔情感问题上的纠葛呢?是不是龙镔要在秋雅和自己两人之间作个抉择呢?龙镔是个说一不二的牛脾气,更是一个矛盾的家伙,自己这么一去会不会对秋雅造成伤害呢?

    静儿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她思忖再三,还是决定跟着康铁去长安。

    ************

    静儿和康铁抵达总部的时候龙镔正在办公室里和几位副总裁开会。

    这个会议开得心平气和充满人情味,龙镔满脸笑容的对大家说道:“集团成功进行改组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放心的告诉大家,集团已经正式走上高效运行的轨道,虽然现在还处于前期投资期,但是我们的优势已经得到外界认同,这都是大家勤力工作的结果,今天有三个议题请大家来议议。”

    他端起杯子喝口水,友好的目光在五个副总裁脸上扫了一遍,说道:“第一呢,就是对集团部门经理以上职位员工增发集团股票认购股票期权的议题;第二呢,就是将如何重新架构集团国际总部的议题;第三呢,就是对利衡工业园的规划建设问题。大家议议,意见统一之后就好着手进行。”

    ······

    其实这样的会议已经失去了会议的含义。焦思溦是绝对不会对这些议题提出反对意见的,因为这本来就是龙镔和她事先就商定了基调的,她不过就是装模作样去补充说明两点利弊罢了;钱毓慧更不会对龙镔大刀阔斧的行动提出阻拦,相反她会努力充实完善细节,以期增加龙镔对她的好感;薛冰莹本就对企业管理接触不深,龙镔这段时间对她很和气,她也正在千方百计想让龙镔接受她,自然也不会再作让龙镔不高兴的事情;段平春、李修柏则深知这几个议题对他们对集团都是很有助益的,当然关键就是他们知道这只不过是龙镔在做样子,这些重大决策事情最终都是归他说了算。

    ······

    两个多小时后讨论议题基本上定了下来,龙镔很高兴看到这些副总裁对他惟命是从,集团几大企业总裁集团总部部门经理都对他服服帖帖,工作绩效也有目共睹,现在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整顿治理集团里面那些次要事情。

    *********

    龙镔开完会议后就坐在沙发上等待秘书林洋把静儿领进来。静儿很美很温柔很聪慧,记得以前自己很喜欢她,不过现在她是一个怀疑对象,这件东西是不能丢的,里面记载了太多家族秘密,任何接触过听闻过这件事情的人都必须监视起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东西拿回来。

    静儿极力镇定心神跟在这个林洋的身后向龙镔办公室走去,杜慈对她说过这个林洋是个工商管理硕士研究生,二十七八岁,是龙镔从新招聘的人才中选出来的,据说能说英、法、日三种外语,个人简历真实,没有商业间谍的可能性,来集团才两个多月,做龙镔的秘书也才一个多月,就已经陪同龙镔会见了四次外国客商,深得龙镔重视,月薪一万二。

    再次看见龙镔,静儿感到自己全身都麻木了,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他才好。反倒是龙镔主动的走上前来,满脸含笑的对她说道:“你来了,来,来坐,林秘书,给苏小姐倒杯水来。”

    静儿看着龙镔热情的笑容,突然觉得这种笑容非常陌生,她连忙深深吸口气舒缓心里紧张情绪,轻柔的说道:“龙镔,你好,怎么不见秋雅杜慈石伟他们?”

    龙镔笑笑,示意林秘书出去,一边整理着身边的文件一边说道:“他们在上班吧,苏小姐,找好工作单位了吗?是准备回江苏还是去别的地方发展?”

    他问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想要自己也留在利衡吗?静儿转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龙镔称呼她做苏小姐这个称呼有些刺伤她,于是她道:“现在还没定,我也没去找,龙镔,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龙镔突然感觉脑袋里又是两个声音响起,一个声音道“你明明打个电话就可以问清楚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把静儿叫到这里来,你这样做不是害了她吗?”另一个声音道“你傻逼啊!要想了解真相就必须找个好机会才能弄清楚明白,你又不爱她了,这么紧张干什么?”

    静儿看到龙镔的眼神一片茫然,自顾自的在那里自言自语,不解的问道:“龙镔,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能再说一遍吗?”

    龙镔神情立时恢复正常,呵呵笑着对静儿说道:“最近事情太多了,刚才走神了,呵呵,”刚巧这时焦思溦敲门进来了,她一见静儿就脸露欣喜的对静儿打着招呼,闲聊一阵后就主动对静儿说道:“苏小姐,来我们集团上班怎么样?你是学文学的,就来编辑我们集团的那本内部杂志,好不好?”

    静儿看着龙镔那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又看着焦思溦那邀请自己加盟集团的热忱,心里涌上万千疑问:焦思溦没理由和龙镔的关系这么和谐的,龙镔更没理由对自己这么和气,这里面一定有一些自己不了解的内幕原因。

    *************

    当天晚上焦思溦专门宴请秋雅石伟杜慈来给远道而来的静儿接风,在饭桌上秋雅听说静儿进了集团总部办公室当了《利衡人》的文字编辑,当即就坐立不安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去找那借口处理紧急事务不来参加筵席的龙镔问个清楚明白为什么要允许静儿来集团上班。

    静儿知道秋雅的心思,可她无法当着焦思溦的面来安慰秋雅,等回到别墅之后就告诉秋雅石伟他们说了她的疑虑,也就是因为这个疑虑她才答应了焦思溦的邀请。秋雅听了静儿的解释之后越发憎恨焦思溦了。

    正在暗暗嘲笑和羡慕龙镔花心行动的石伟就在这个时候接到了龙镔的电话,龙镔告诉石伟说静儿除了雯丽之外还知道那件家传古物埋藏地点的那个人,龙镔要求石伟找机会在不被静儿察觉的前提下去探探静儿的口气。

    龙镔早在熊山的时候就已经告诉石伟说了古物丢失的事情,为了便于石伟行动,龙镔第二天就把石伟从利衡电子调到总部办公室公关组。别看石伟平时没个正经,可这小子有个特性就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和陌生人打成一片,是个很好的公关人才。

    蒙远他们在山城熊山的秘密调查没有多少有价值的进展,毕竟从龙镔最后一次见到家传古物到现在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那块菜地也被刘德贤荒废了一年多,熊山大风村村民也没有什么异常迹象,就连对最值得怀疑的村支书吴喜中那一伙人的监听显示也没有任何牵涉到这件古物的证据。突破口还是只能放在雯丽和静儿身上。

    然而龙镔秘密组建并聘请的侦查队伍对雯丽举止行为的侦探报告令得龙镔大跌眼镜,雯丽在工作之余还找了两份家教,每个星期要给家教学生上十节课,每天七点起床七点半上班,下班之后也没有再和那些追求者去吃饭去蹦的泡吧,而是在恶补日语英语,有电话录音证明她准备去国外打工,花钱也很节省,去商场的次数也很少。看来雯丽是在努力赚钱想还那笔医药费,雯丽盗宝的可能性的确很小。

    和雯丽的历史关系比较密切的只有四个人,一就是郑学,二就是常成,三就是廖业,四就是秋雅。除了静儿,这四个人都有一点嫌疑。

    这天龙镔把秋雅杜慈叫到办公室里,很有礼貌的请她们坐下,又亲自给她们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微笑着问秋雅道:“听许总裁说你工作很用心,上手也很快,你自己感觉怎么样啊?”

    秋雅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的勤奋工作得到了龙镔的认可,含情脉脉的看着龙镔柔柔的说道:“帮你做事我不用心成吗?”

    杜慈格格笑了起来,龙镔依旧微笑着,看向杜慈说道:“杜慈,你呢?辛不辛苦?”

    杜慈抓着秋雅的手玩耍着,对这龙镔做了一个鬼脸怪怪的说道:“不辛苦——!龙主席!”这时石伟也敲门进来了,杜慈一见石伟也来了就以为龙镔要对他们的工作进行调整了,对龙镔说道:“龙主席,我和秋雅也帮你干了这么些天了,是不是该给我们提前转正了啊?要不你把我们调到总部来也行!”

    龙镔收起了笑容,淡淡的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集团有制度,只有对集团特别重要的特殊人才才可以享受提前转正的待遇。”杜慈老大不高兴的撅起了嘴。

    龙镔转又露出笑容,说道:“我今天找你们来是有一件重要事情,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你们一定要对我说实话。秋雅,杜慈,你们以前和吴雯丽的关系都不错,你们听她说过我有一件祖传族谱没有?”

    石伟紧张的看着秋雅杜慈迷茫的摇摇头,忙又看着龙镔,龙镔继续提醒她们道:“是一个金属盒子,里面有一本青铜做的书,听她说过吗?”

    秋雅杜慈努力回忆着,杜慈斩钉截铁的道:“没有,完全没有,”转又看着秋雅道,“秋雅,你以前和雯丽玩得很好,你听她说过吗?”

    秋雅摇摇头回答道:“没有,真的没有,”她有些羞涩的看着龙镔,“我以前是向雯丽问过你在老家的一些事情,可真的没有听她说过啊,她要是和我说过的话,那我一定会找你问个缘由始末的啊!”

    石伟舒了一口长气,连连点头说道:“嘿嘿,那是,那是,你没有可能不问老六的。”

    龙镔不动声色,继续旁敲侧击道:“秋雅,你听常成郑学廖业他们提起过这件事情吗?”秋雅的脸色唰地白了,她最怕龙镔提起常成郑学,她最怕回忆她和雯丽以及常成郑学与龙镔之间撕扯不清的关系,她微微低下头语声发抖的问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石伟见状不妙,慌忙解释道:“秋雅,老六没有别的意思,他是担心雯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别人,因为雯丽违背了齐爷爷的交代,对静儿说过这件事情,他担心常成郑学他们也知道了这个秘密。现在东西已经不见了,雯丽又只承认对静儿说过,可左想右想还是不能相信雯丽的话,就找来你们问问,你可千万不要乱想,我还得要你们配合我去向静儿打听个清楚明白的呢!”

    龙镔盯看着秋雅杜慈,相信她们没有说假话,看来雯丽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那就只有把重点放在静儿身上了,可是静儿一个女孩子难道可以不被任何人察觉就从熊山把东西取走吗?

    不,以这个女孩的勇气是绝对有这个可能性的,如果她对她爷爷说过的话,那么她就极有可能按照她爷爷的吩咐去把东西取来,她爷爷不是一门心思想破解诅咒吗?你在干什么!那可是你最尊敬的苏爷爷!这个老人怎么可能去做偷鸡摸狗的勾当?!你少给我废话,我只相信推理!

    石伟惊讶的看着龙镔旁若无人的念念有词,脸部表情呈现出怪异的形态:左半边脸高深莫测的阴笑,右半边脸在愤怒的抽搐。他赶忙凝神细听,却没办法听清楚龙镔在说什么,这时秋雅杜慈也注意到了龙镔的异样,三个人大惊失色面面相嘘。

    秋雅紧张的走到龙镔身边坐下,抓住龙镔的手臂,颤抖着问:“镔,你怎么啦?没事吧?”

    龙镔甩开秋雅关怀的手,腾地站起来,焦躁的粗重的呼吸着,极度不耐烦的说道:“黄小姐,你是集团员工,我是集团主席总裁,请注意自己的身份,注意自己的称呼!”就在他们三个人被龙镔的举止弄得目瞪口呆之际,龙镔竟然又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你难道忘记她是谁吗?”

    接下来更恐怖了,龙镔就像一头受伤的狮子,急速的在房间里走动着,喉管里发出不可理喻的低吼:“她是谁?我又是谁?你又是谁?我是这里说一不二的最高元首!我要把东西找回来,找回来了你就给我滚蛋!”

    “你怎么能这么做?东西我不要了,你别再伤害大家!”

    “笑话,东西是我的,我的东西谁也不能拿走!”

    “一切都是身外物,丢了就丢了,反正已经对不起先祖了,无所谓的,我们不过就是还能活十来年罢了,好好的报答完大家的恩情才是最紧要的!”

    “你是你,我是我,你要做你的我决不反对,我做我的你更不能干涉!”

    “十来年的光景,何必斤斤计较这些小事情?世界这么大,在这个万事万物的世界里,我不过就是一粒微尘,人世间的一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不宽容点?”

    “你放屁!你再这样说我就撕碎你!我告诉你,对这个世界而言,我的确只是一粒沙尘,可是对于我自己来说,我就是整个世界!”

    龙镔的手脚动作变得不协调起来,脸部两边表情也开始不断变化,秋雅吓得哭起来,又不敢去碰他,正当秋雅哭声响起的时候,龙镔突然平静下来了,非常有礼貌转过头对着他们说道:“好了,你们去工作吧,我很累了,想休息一下。”石伟意识到必须立即和大家秘密商量龙镔的古怪才行,闻声赶忙站起来,拖着杜慈秋雅就向外走,等到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龙镔又说了一句:“最近事情太忙了,你们放心,我没事的,只是有点累。对了,石伟,你去和蒙远联系一下,督促督促山城那些建设工程的进度,过两天对我汇报。”

    *****************

    石伟断定龙镔有点神经质,既有可能得了传说中的“失心疯”;杜慈觉得龙镔古怪,而这个古怪就是从山城酒醉的时候开始的;秋雅坚持认为龙镔很正常,只不过是在为丢失家传古物而自责,她要求三个人一起去问静儿。

    没法子,石伟只好委婉的询问静儿是否听说过龙镔有本家传古董族谱,静儿不知道石伟的目的就反问石伟,秋雅早就耐不住性子质问静儿是否私自去熊山拿走了这个只有雯丽和她知道的族谱,静儿反复解释自己不仅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她还保证她爷爷也决不会去做。

    本就对静儿来到龙镔身边抱有敌意的秋雅根本不愿意相信静儿,毫不客气的对静儿说道:“静儿,我知道你喜欢龙镔,你来集团上班我没有意见,你说你要想办法试探焦思溦我也相信你这是为了龙镔着想,但是我告诫你两点,第一龙镔是要和我结婚的,我不希望你插在我们中间做卑鄙的第三者;第二你别幻想你可以私底下霸占龙镔的祖传物品,这件东西对龙镔很重要,你要为了你的私心就把龙镔伤害了!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把你当作朋友,我说到做到!”

    静儿百口莫辩,又不敢对他们说龙镔曾经交给她保管一把小刀,那把小刀据爷爷说是一千多年前的古董,她只好亲自去找龙镔解释。

    见到静儿在晚上十点多钟了还从别墅赶到总部找他,龙镔猜测静儿一定是为了家传古物而来,他静静的听了静儿委屈的诉说之后,就对静儿说道:“秋雅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件东西丢了就丢了,无所谓的,你爷爷不是告诉我们说风物长宜放眼量吗?这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得失而已嘛,我们没必要放在心上的,你回去吧,我叫人送你。”

    静儿听了龙镔的安慰话语,感到心里很温馨,她看到龙镔裤兜里露出那把小刀套子上的红丝线,登时心里涌起万千爱意:镔啊,我的镔,这是我给你织的啊,你难道你也像我一样天天把它带在身边吗?她控制不住的对龙镔道:“听林秘书讲,你最近吃东西都吃得很少,有时还胃痛,你得注意身体,好吗?”

    龙镔转瞬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口气也严厉了:“林秘书讲?她在哪里说的?安?你敢对别人说我的事?”静儿吓了一跳,龙镔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部肌肉抽搐起来:“你就干好你的工作就行了,我的身体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她是静儿,我不准你这么说她!”“我管她是谁!我只知道她是一个怀疑对象!林秘书?好,好家伙,我看她的秘书是干到头了!”“静儿,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这样从不相信任何人的!”“我怎么瞎说了?我说的是事实!是推理!”

    看到龙镔眼神迷惘,说话越来越颠三倒四,越来越像是两个龙镔在争辩,静儿反而迅速冷静下来,无限温柔的看着龙镔,轻轻的哼起了儿歌。

    龙镔争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眼睛也闭上了,只有嘴唇在微微颤动,静儿走上前,抱着坐在沙发上的龙镔的头,把他的头放在自己柔软的心口,用手轻轻抚摸龙镔的脸,柔声说道:“龙镔,龙镔,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好吗?”

    静儿身上的幽香让龙镔安静下来了,几分钟之后,龙镔的手臂不知不觉就抱住静儿纤细的腰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龙镔松开了手臂,又将静儿轻轻推开,脸上重新露出礼貌的笑容,对着静儿说道:“以后没事不要来找我,我相信东西不是你拿的,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静儿看着龙镔,她有些不敢想象刚才龙镔的诡异是真实的,她想龙镔一定是操心过度以至于有些神经衰弱了,她非常期望龙镔把她留下来,她知道只要龙镔开口说要她留下来陪他,她一定会让这个憔悴的爱人感受到她爱的温暖爱的赤诚。

    可龙镔的眼神令她只得告辞回去,因为这眼神里突然表露着奇怪的距离。
第18章 受尊敬的面具(下)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龙镔非常清楚自己的大脑出了比较严重的问题,精神和意志好像已经割裂成截然相反的两个对立面,而且奇怪的是只要一牵扯上静儿、秋雅以及石伟他们,这两个对立面就会开始激烈的争吵,每每都是那个冷漠无情的意识占据上风。

    龙镔不自觉的回避去查找这方面的有关医学研究资料,但他猜想自己这种症状有可能是精神分裂的前兆,应该与自己那颗被迫丢失的心以及丢失的家传古物有莫大关联,本书转载16K文学网www.1.也一定与身上背负的诅咒有关。

    静儿离去之后他的这两个对立意识就开始商量对策:

    “我说我们以后不能再争吵了,要不然别人会把我们看成精神病的。”

    “不是我要和你争辩,而是你的做法太出格了,你这样害人害己,一旦被外界知道,回导致集团股票一蹶不振,后果的严重性你好好掂量。”

    “问题全部是出在你身上,就是你在坏我的事,要是没你的干涉,我早就把这些问题全部解决了。”

    “东西要是实在找不回来就算了,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浪费精力,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去做。”“那好吧,我就在你面前退一步,我给雯丽和静儿做次测慌试验和催眠试验,要是还没有结果的话那我就放弃对他们的追查,把追查的重点放在熊山。”

    “不,你得放弃对所有人的追查!”“你傻啊你,要是落到别人手里不就成了攻击我对新闻媒体说谎的证据?说不定会招来更多好奇人的关注,老家对诅咒的传闻可是人所皆知的,一旦有了族谱作为历史证据,那就成了特大神秘现象新闻,难道你喜欢自己成为一个被人关注的稀有动物吗?”

    “算了,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将诅咒终结了,只要自己的生辰八字没有泄漏,只要自己不被别人摸骨,那就没什么的。”“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做个终极裁判,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言语保证,我把刘德贤和那两个女孩的测慌试验和催眠试验做完,如果没有结果那我就放弃追查,但是今后所有事情都由我来做主,我保证不仅给你树立一个光辉形象让所有人都尊敬你,而且我还一定做到把所有人都当成集团的下属和客户来对待,让那些你害怕的人淡出你的生活圈子,尽量不给他们任何关心你、向你表达爱意的机会,你就从此老老实实的服从于我,再也不能来干涉我的任何行动。”

    ************

    龙镔认为林洋身为自己的秘书忘记了必要的准则,将自己的生活起居以及身体状况透露出去,尽管这有可能是无心之过也是不能轻易原谅的。这个林洋的确很优秀,但是她和周擎有同样的毛病,就是多嘴。自从从石伟口中得知周擎曾向石伟说过一些关于自己的内幕情况之后自己就把周擎赶走了,所以这个林洋也得教训一下。

    田君瑶的嘴巴很紧可就是能力有限,而且对自己的感恩心理太重,据观察她也有可能对自己动了心思,为了避免产生不良后果,已经把她下派去利衡电子担任办公室副主任,再来也可以监视监视那个武特立。武特立已经对自己认了错,最近看来在工作上也很专心,正在全力收罗技术人才准备对新项目进行攻关,而且还有不少企业也在和电子进行商业接触,这个武特立能力的确很强,怪不得以前瞧不起自己。

    钱毓慧看样子是真的想通了,她这些日子来的工作很努力,不过对她总有点心里不塌实的感觉,到底她和她的兄弟姐妹闹分裂有没有做秀的成分在里面呢?是不是在刻意讨好自己,以期将来自己会把集团还给她钱家呢?

    薛冰莹真是做作,薛总也真是糊涂,自己怎么可能去娶她来作为报恩呢?秋雅静儿都得被自己慢慢逼走,更何况她?感情,真是麻烦!不过女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对工作很负责,没有男人那么多鬼心眼。

    龙镔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抽烟一边想着事情,林洋走了进来,恭敬的对龙镔道:“龙主席,您叫我吗?”龙镔站起来,和颜悦色的对她说道:“林秘书,你去叫黎大山准备好车子,我们去机械重工看看赵思文总裁。”林洋“哎”一声后赶忙出去了。

    龙镔接着就来到总部办公室,有几个人准备起立表示对他这个主席总裁的尊重,突然间又想起龙镔曾经交代过废除那条不成文的规定又试探着坐下,龙镔环顾办公室,看到很多人对他行使注目礼,他对大家点点头,而后又抬头看看天花板以及四边角落架设的摄像监视镜头,他无视正在埋头打字的静儿,径直走到石伟面前,石伟嘻嘻哈哈的站了起来,对他说道:“龙主席,来检查工作啊?”

    龙镔微笑着对他说道:“石伟,你跟我来一下。”石伟屁颠屁颠跟了上来,和龙镔、林洋一起坐上车子朝向利衡机械重工驰去。

    **********

    坐在车子里石伟别提心里有多爽了,他掏出一根烟递给龙镔,龙镔摆摆手,从自己口袋里摸出烟对他说道:“你自己抽吧,这万宝路我不习惯。”

    石伟哈哈笑道:“我靠,你都是大总裁了,还抽这五块钱一包的白沙,不怕人笑话?”龙镔闻言立刻就把脸拉了下来,很冷淡的道:“石伟,这事情不是你管的,今天叫你来是要告诉你,利衡是一家大集团公司,员工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企业的形象,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都有严格的规定,你不要仗着你是我的同学就在同事面前肆无忌惮胡言乱语,更不要拿着公家的电话和别人聊天,上班时间非工作需要就上网,我这个人最反感因私废公的作风,现在对你提出警告。”

    石伟没料到龙镔竟然会当着黎大山和林洋的面如此训斥自己的小小错误,早在心里把龙镔骂了一百遍,林洋觉得龙镔是在指桑骂槐,因为这类小问题她也犯过。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沉闷压抑下来。

    龙镔来到利衡机械重工之后就将在岗的部门经理召集起来,做了简短的关于严格执行企业管理制度的讲话,随后又查看了企业的生产状况,找了几个新提拔的管理人员谈话,又和赵思文谈了合作项目的进展,这才返回长安。

    第二天分管人事的薛冰莹找来林洋,对她说她的工作已经被调整,她被改派到利衡机械重工知识技术部策划组。林洋回忆起昨天龙镔训斥石伟的场景,意识到龙镔早有这个打算,说实在的,自己一个名校硕士居然连给这个据说很神秘的男人作秘书的资格都没有,都被他贬谪到月薪最多只有四五千的下属企业去了,她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便荫生向龙镔辞职改投门庭的念头。林洋敲开龙镔办公室的门进来后将刚刚打好的辞职报告放到龙镔桌上并对他说道:“龙主席,对不起,我想辞职。”

    龙镔拿起辞职报告一看,好家伙,居然用中、日、英、法四种语言写这份辞职报告,这不分明就是在炫耀她的才干鄙视自己的不会用人吗?越这样就越要留住她!龙镔脸露微笑对她说道:“怎么了?林洋?本书转载16K文学网www.1.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把你调到机械重工去啊?”

    林洋的眼睛盯着龙镔手上的辞职报告,沉声不语。龙镔将辞职报告放到桌子上,又拿出打火机摆在上面,对林洋笑着说道:“都说知人用人是件最难的事,我看最难的不是对人才的选任,而是那些人才对那个有权用他的人的用心的了解,林洋,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洋有些懂了,嘴里却说道:“龙主席,我知道我也犯了和石伟一样的错误,你这是在警告我。”龙镔呵呵笑了起来,站起身子说道:“进退之间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境界,你说进了说不定你是退了,你以为退了,说不定其实你是进的,”龙镔用手指着辞职报告说道,“来,林秘书,给你一个选择题做做,我有一个打火机,你有一双手,你说这份报告是我烧掉呢还是你拿回去?”

    林洋急速的猜测着龙镔话里的意思:难道他不是惩罚自己犯错而是要让自己在下属企业历练历练以便将自己推上更高的工作岗位?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谈论“进退”?他肯定知道自己气恼之下写的这份辞职报告有羞辱他的用意,可他根本不动怒,反而心平气和的暗示自己,他才十八岁啊,居然有这么大的气量,自己和他一比真是惭愧!她情不自禁脸红了,从桌上一把抓过辞职报告在手里捏成一团。

    龙镔继续微笑着说道:“你尽快去机械重工报到吧,以你的能力工作会很快上手的。工资也许会比现在少一些,但是凡事有得必有失,挣得少那就少用点吧。”

    林洋眼里闪烁着感动的光芒,她对着龙镔深深鞠了一躬就告辞出去了。龙镔盯着她的背影沉吟良久。

    **************

    电话突然响起,负责监督施工的工程主管报告宣称正在建造的员工休闲娱乐中心大楼发生严重的建筑事故,那正在浇灌水泥作业的三楼楼面坍塌了,有未知人数的建筑工人被埋在废墟之下!

    龙镔第一时间赶到事故现场,眼前景象惨不忍睹!那栋刚好修建到三层的大楼楼面坍塌了,坍塌的楼面又击穿了二楼楼面,这建筑框架内部已成一片废墟,碎楼板、残砖等彼此相压堆成厚厚的废墟,钢筋、木板等交错突出,一些人大喊救命,又一些人在骂骂咧咧,周围还站了不少被巨响惊动前来查看究竟的集团下属企业员工,场面一片混乱!

    龙镔立即指示总部员工以及下属企业保安前来维持现场秩序,又下令厂区门卫对前来救援的车辆一律放行,很快120救护车、消防车以及公安车辆赶来了。

    这时龙镔已经清点了建筑工人人数,得知参与施工作业的工人共计七十五人,有六十七人在事故发生后安全脱身,有八人下落不明,也就是说极有可能这八个人被困在废墟之中。

    八个受困工人的生命安危有如巨石压在龙镔胸口,龙镔出奇的冷静下来了,他一见闻讯赶来进行现场抢救的消防公安立刻将情况向他们汇报,并随即交代康定庄黎大山立即组织集团员工成立搜救小组随时听候消防公安指挥。他向那个消防支队的领导表示说:“人命关天,我们集团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配合你们的救援工作,不管是需要什么抢救装备需要多少人,我们保证以最快的速度提供出来。”

    龙镔和消防官兵研究大楼的施工图,根据施工队负责人和脱险人员的回忆,了解查核埋在钢筋水泥板下的民工的方位,事故发生还不到二十分钟搜救工作就有条不紊地展开了,消防官兵和带好安全帽的集团小组小心翼翼的一次次扒开断墙乱砖探寻受困工人的遇险位置,然后布置重点搜索和施救。

    很快第一个人被找到了,他被卡在层叠的水泥板下面,露出了血肉模糊的手臂,人已经昏迷不醒。第二个人微弱的呼救声已被施救人员听到,他们循声搜索,搬走层叠的水泥板、钢筋,一个被困工人的头部露出来了,他的腿被断裂的横梁压住,浑身动弹不得,起重机和推土车前来助阵,十多分钟后,横梁终于被搬走,受困工人立刻被送往医院。

    石伟想起了豹子有超群的嗅觉能力,他马上跑回总部把豹子弄到废墟上来,看到这个情形他心里直发痒,对着豹子的耳朵说道:“豹子,豹子,那里面埋了几个受伤的人,你去把他们找出来,找到以后你就叫唤,快去,你要是找到了我就给你找几个母狗给你做老婆!”豹子好象听懂了他的话一样,箭一般窜了出去。

    龙镔看着豹子钻过隔离带向坍塌处跑去,眼睛一跳,转手就从一个人脑袋上取下一个安全帽跟了上去,石伟也赶忙照葫芦画瓢,紧跟在龙镔身后并低声对龙镔说道:“老六,我建议你马上对还在建设的科技大楼停工,还有立刻派人监视那负责施工和签订这个工程承包合同的家伙以及他的亲属,我看这里面一定有鬼。”

    ***********

    豹子果然出色,东闻闻西嗅嗅就对着石伟龙镔大声叫唤起来,龙镔不顾头顶可能继续滑落水泥板快的危险,趴下身子对着豹子站立的地方使劲喊道:“这里有人吗?有人吗?我们来救你了,你一定要挺住!”

    消防官兵赶了过来,开始组织人手搬运,七八分钟后豹子找到的这个人的头部露了出来,嘴里能发出轻微的呻吟,龙镔立刻叫来120的护士给他打止痛针,并给他用上氧气袋,龙镔蹲守在他旁边,和他交谈,为他鼓劲,不时的给他喂口水,半个小时后他被成功救了出来,救护车立刻将他送往医院。政府领导以及安全监督生产局、市政部门领导也赶来了,紧急部署扩大施救和搜索以及善后工作。

    豹子和第二批赶来的消防队带来的那两条警犬又找到两个被埋的工人,已经找到的五个人都还活着,但是还有三个人没有下落,为了寻找被深埋在水泥堆里的民工,消防官兵采用生命探测仪在水泥瓦砾中搜寻生命迹象,终于发现两个地方有二人被压在最厚的水泥板下。

    龙镔和几位政府领导在难以下脚的废墟上行走各处紧张指挥。抢救工作紧张地进行着,消防武警、集团抢救小组还有一些没有受伤的建筑工人排成几队传递搬运着砖头、水泥块,好几处由几十号人组成一组,在重型机械无法工作的地方共同把巨大沉重的横梁等拔出、扛走。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七点,离事故发生也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现场周围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救援车辆,人头攒动,高强光灯把事故现场照得如同白昼。正在其他人紧急抢救的被困者的同时,豹子又从一堆废墟中闻出异样,施救人员立即开挖,终于挖出一个洞,石伟大喊“看到他,就在里面,被压着”。这增加了大家的信心,加快了速度,把水泥板调起一个缝隙,施救人员把他从里面拉了出来,龙镔急忙跑上前一看,只见他弯曲着身子,手脚都是弯着,脸色已无表情,急救医生一检查就摇了摇头,这个人已经死亡。

    到了夜晚八点,所有受困工人均被找到,七人顺利获救,只有一人死亡,万幸获救的七人均无性命之忧。龙镔安慰这些受伤人员以及其他民工说道:“你们安心养病,好好休息,不舒服一定要喊出来,这样会方便医生治疗你们的病情,你们放心,我们集团一定会不惜代价,全力以赴救治你们,别的什么都不要想,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他安排四个员工作为这些伤员的陪护,并对医生说道:“万请你们辛苦一下,密切跟踪他们的病情发展,做最周密的检查确保没有忽略的伤情,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护理,尽量减轻他们的身体痛苦。”

    龙镔向政府领导承诺将绝无保留的全力配合政府事故调查小组对相关人等的调查工作,尽量做好死者及其亲属的善后工作,全力满足受伤人员及其家属的合理要求,政府领导指示说将在今后某日召开现场办公会,举一反三,总结经验教训,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龙镔被石伟提醒之后就已经借口开会研究把这几个包头和工程主管留在总部会议室,这个工程主管就是以前的工程部部长,这个建筑承包合同以及科技大楼的建筑合同就是他主持签订的,果然石伟对他们之间有猫腻的怀疑有了初步证实,这个部长躲在洗手间里对他老婆打了尽快转移存款存折的电话,又和一个包头在洗手间密商一定要保守承包工程款回扣这个秘密。

    第二天政府相关部门组成的事故调查组就赶到现场调查事故原因,龙镔有意无意的向调查组做了暗示,调查组很快查明并认定这是一起典型的严重违反施工强制性技术标准、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为赶工期野蛮施工、以致支撑失稳造成整体楼面垮塌并有行贿受贿嫌疑的工程事故。长安派出所立即将这几个包头以及工程主管还有工程部几个人员以涉嫌工程重大事故工程责任罪将这些人依法刑事拘留。

    *************

    龙镔宣布召开集团所有部门主管以上职员会议,他要借这次事情再次立威,他的表情已经完全没有这些日子来一直保持的礼貌微笑,而是发自肺腑的愤怒:“这个*主管是利衡的老员工,就是他亲自导演了这场悲剧!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得到这笔回扣!你们也许要问,他以前主持了集团多少工程建设,为什么要犯这样的错误,难道他不知道这个错误的后果吗?好,我告诉你们,那是因为以前是钱老主持大局,他就算收受回扣也不敢明目张胆,现在是我主持了,他对我把他从部长职位降到工程主管职位心怀不满,就满心以为我是要对集团的老员工开刀,就生了那个大捞一笔就走的念头!

    “假如这栋楼在完工之前没有发生这件事情,假如被这双黑手操纵通过了质量鉴定检查,那谁可保证将来它不会发生整体垮塌?假如在垮塌的时候正好有我们集团的员工在那里集会娱乐休闲,那这又将是一场怎样的惨剧?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是任何东西都换不回来的,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谁能承担这个责任?安?!”

    龙镔双眼寒光逼人,拳头重重捶击桌面,拍案而起:“现在我宣布,这栋员工休闲娱乐中心和科技大楼立刻全部推倒重建,集团内所有在建工程也立刻停建,立即聘请专业建筑物鉴定人士,对在建工程使用材料进行抽查,对施工质量安全进行评估,我对在座诸位严厉申明,我决不容许同类事件再在集团里发生,更不会允许集团再出现他这样的人物!你们是人,普通员工也是人,那些在这次事故中死伤的建筑工人也是人!难道你们的身体你们的命就比那几个死伤的工人值钱些吗?为了得到工程款回扣就不惜以他人的生命安全作为代价,这样的人是什么?是畜生!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龙镔在这次搜救行动中的表现以及这番讲话迅速在集团里传播开来,不少尚有一点二心的老员工悄悄收敛了,还有几个主动提出辞职了。虽然这次事故导致集团股票下跌10%,但是却为他在员工心目中赢得了更多的尊敬,为他赢得了有胆识有魄力的外界声誉。

    就连豹子也成了无人不知的通人性的灵犬,为了表彰它的出色表现,龙镔解除了对它的行动禁令,它获得了在集团里任何地方自由行动的权力。

    ************

    在香港秘密对刘德贤、静儿和雯丽进行的测慌试验和催眠试验是只可能得出他们所说全部都是真话的结论的。然而龙镔的这个举动却使静儿为龙镔性情思维行为的改变深深担忧起来,她把海涛从山东请来与秋雅石伟杜慈五个人一起秘密讨论研究,认为在龙镔这短短一年多了来经历的事情太杂波折太多,精神上已经不堪重负,目前这种情况下必须主动对他回避,一切都必须顺从龙镔的意愿安排,万万不可去刺激他,先让他把集团事务处理好,把情绪心态冷静下来再慢慢思考对策。

    雯丽父亲的病是治好了,但是每个月还需要两三千块的医药费,她那点工资家教报酬支撑起来很是艰难,加上龙镔的这个举动对她的打击伤害极大,她认定龙镔是在羞辱她,认定自己在龙镔眼里连狗都不如,她发誓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把那些钱还给龙镔,但是一个女孩子要想赚到几十万哪有那么容易?万念俱灰之下她接受了一个台湾商人希望她做二奶的要求,那个台湾商人每个月给她一万二,还不算平时零用,她认为自己只要节省点那么就可以在两到三年以后把欠龙镔的钱还掉。她决定牺牲青春。

    此刻的龙镔已经被那一个一直隐藏的意识主宰了,他彻底变成一个典型的偏执狂,他根本不屑于再来花费他的精力思维去体谅感受他那些朋友的心情,他就是纯粹将他们当成集团的下属,为了不给静儿秋雅他们任何单独接近自己的机会,避免他们对自己的刺激而导致头脑中分裂的意识再次发生争斗,也为了不被其他员工说他对石伟他们搞特殊化,平衡员工心理,他借口石伟静儿秋雅他们身为集团职员不能占用那栋别墅就迫使他们四个人只好搬出别墅到外面租住套房。

    他在随后的日子把自己陷入无休止的工作之中,将他难以置信的自作主张发挥到了极限,不断的往返于长安与香港之间,结合智囊团的建议对国际总部进行改造,并严厉督促集团属下企业拓展业务,他对所有人都是笑容可掬,却在内心冷漠无情,奖罚分明,奖重罚也重,他那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金融眼光总是能准确抓住一切有利可图的时机放肆进行金融投资,他将集团的资源向他预定的发展方向倾斜,他逐渐收揽集结了大批人才,他将投资公司从国际金融市场圈来的钱用以收购那些他认为有潜力的高科企业股权。

    在他全力以赴的经营下,焦思溦、钱毓慧、薛冰莹也各自怀着自己的目的全力配合他,集团变成了一台高速协调运转的机器,在商业运作、管理与政府公关方面进步神速,就这样到了2004年三月中旬,集团已成为一家极具发展优势的集团企业,旗下企业已扩张成为利衡生物工程公司、利衡医药公司、利衡机械重工、利衡电子公司、利衡建材公司、利衡药业公司、利衡投资公司、利衡应用材料工程公司八大企业,还拥有十余家小型企业30%以上的股权。

    七月底他为了分化经营风险又抓住外界舆论良好的时机作出一个重大决定,将利衡机械重工、利衡建材这两个企业从集团中剥离出来,接受部分外来投资资本之后重新分配股份之后在香港创业板挂牌上市,集团只是作为主要股东之一,占股45%,总裁依旧分别是赵思文和李修柏,但他们已不再兼任集团总部职务。

    这个龙镔在商业上行动迅猛,说做就做,决不含糊,到了2004年9月集团的业绩已经令人刮目相看,托管中心控管之下的商业王国已经初露雏形,龙镔也以超群的姿态获得了很多集团企业大亨的尊重,也吸引了新闻界密切的追踪关注,记者这样形容龙镔:他以独具一格的风骚才情,有如诗人一般在钱正生老先生留给他的巨幅宣纸上畅写着他充满**的诗句,他具备顶尖商界大亨的优秀品质,试问,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够在一年之内就将一百亿资产神话般变成一百七十亿?

    ······他在作风上如此严谨,在生活上克勤克俭,在工作中任劳任怨,在管理上一丝不苟,他对待集团里忠诚的员工就像是一个长者,能周密的考虑他们的生活工作要求,他对待那些胆敢背叛或者不服从他的下属又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君王!······可谁能想象这样的一个统帅竟然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年轻人!

    他似乎天生就知道如何在他的王国里保持他至高无上的形象,在商业舞台中央保持刻意的姿态,微黑的刚毅面容总是高深莫测的笑着,一头有如狮子一般毛发自在潇洒的披在肩头,那剑眉下的炯炯双眼有如黑夜长空那般深邃,一个不经意的举止就能散发出王者的霸气,他在倾听时比回答问题时更加光彩照人,你们也许无法亲身体验这种感觉,但我们每一个采访过他的记者都深深感受到了他的魅力,并且我们断言他如果能投身演艺那他一定能成为最耀眼的世界巨星!

    不过,这可能吗?他每天都能率领他的部下创造出几千万财富,而且这创造的速度必将是与日俱增的,因为他的王国是一个正在高速前进高速扩张的高科技王国,这个王国的责任是满足人们更多更新奇的需求。我建议股民们记住他那句话:未来的利衡出卖的是脑力而不是劳力!未来的利衡绝非一个二维平面的庞然大物,而是一个具有星际眼光具备飞天能量的三维巨人!

    *************

    这一天正是静儿爷爷逝世周年的纪念日,静儿、秋雅、石伟、杜慈在那套三房两厅的租屋内做上一桌好菜,准备祭奠爷爷。

    酒菜已经摆好了,静儿也开始点上香烛,燃烧纸钱,心底默默颂说对爷爷的思念,青烟缭绕,火苗奇异的摇摆着,黑色的纸灰在窗外微风的吹送下飞舞着淡淡的伤逝痕迹,她眼里浮闪着不由自主的泪光,嘴里喃喃说道:“爷爷啊,他戴上了只有我能读懂的面具,他过得这样累,再这样下去他就迷失了,我是不是现在该提醒他该帮助他了呢?我在杂志上写的那句‘故作的是不能坚定的,伪装的是不能持久的,逃避的是必须坦然面对的,忽略的是必须重新在意的,忘却的是必须重新记起的,表象不可能是真实,神秘不应该带来恐惧,只有内心才是破解的痼结’他会看到吗?他要是看到了的话会不会醒悟过来?告诉我,爷爷······”
第19章 孤鹜的禁忌(上)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石伟眯上小眼睛,学着静儿的样子,双手合什,对着还在燃烧的纸钱鞠了三躬,然后说道:“苏爷爷,我们给您老人家烧了点纸钱过去,您老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吧,不够的话就托个梦给我们,我立马就给您老电汇过去,嘿嘿。”然后他掉过头嘻嘻笑着对静儿说道,“静儿,还需不需要念什么咒语啊?教教我如何?”静儿对他轻轻一笑,笑容里有几分苦涩。

    待大家一一鞠躬完毕坐回餐桌之后,石伟看到静儿和秋雅的脸色很黯然,觉得有责任把气氛调节起来,便干咳几声,说道:“好了,给苏爷爷的祭奠也完成了,我有一点最新情报现在向你们通报一下吧,老六九月三十日要来参加员工娱乐中心大楼的落成剪彩,指定我们公关组在集团内部选一批美女充作礼仪小姐,这件事情我们那位薛副总裁薛冰莹交给我来负责,哈哈,剪彩之后又会在集团餐厅宴请前来祝贺的贵宾,哈哈,”他得意的瞥了杜慈一眼,道,“老婆,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

    静儿温柔的将秋雅搂在怀里。自从搬出别墅之后秋雅就变得彻夜失眠,静儿为了安慰她为了化解她心里的苦楚就充作了照顾她的角色,每天都这样陪着秋雅睡觉,秋雅也习惯了静儿的这种温暖,静儿虽然比她小,却像是她的姐姐,这两个人睡在床上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秋雅舒舒服服的枕着静儿的手臂,用手指绕着静儿的秀发,低声说道:“静儿,你说石伟要让我们两个都当礼仪小姐,去站到他吃饭的桌子旁边,这行不行啊?”

    静儿透过淡红的床头灯,清楚的看到秋雅脸上浮现着少女情怀的那种羞涩,知道秋雅心里是如何渴盼那一刻的到来,秋雅说是要征询自己意见,其实就是希望自己给她壮胆,她略微沉思一会就用摸着秋雅的手臂,柔声说道:“秋雅,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很想现在就和他在一起,但是你要想想啊,这一年来他完全陷入了疯狂的工作状态,他根本就不与任何人进行心里沟通,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秋雅插嘴说道:“我知道他想什么,他不是就想赶快建立他的商业王国吗?”

    静儿将秋雅向怀里搂了搂,微微笑了一下,道:“你听我说完,他长袖善舞,目光敏锐,吸纳国际资本,抓住有前景的项目合作,没有非常专业的行业知识,却善于规避商业陷阱,纵横捭阖于诸侯战国之间,他慷慨的接连几次提高员工年薪,改善员工福利待遇,他的这些作为为他赢得了对手的尊重,赢得了集团里的每一个员工对他的敬怕,为什么他能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做到这些?”

    秋雅幸福的甜甜笑着说道:“那当然,他是我的龙镔嘛!”静儿心里苦极了,鼻头突然一酸,连忙强颜笑道:“呵,是,是,现在大家都认为他有神秘的能力,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不是神秘,而是他看透人性人心,他知道他所面对的人需求什么,顾忌什么,因人而异的用他的策略去达到他所要达到的目的,基本上一切人他善于控制一切进展变化,知道如何去把握那个‘度’,也就是说,一般的人在他面前都不能隐瞒做事情手段的目的和秘密。”

    秋雅纳闷了:“这什么意思啊?”静儿闻言陡然心里一寒:自己这几个月来反复对秋雅分析龙镔一举一动的目的全是白搭,秋雅对龙镔的感情还是这么茫然这么糊涂,根本就不能进入龙镔的内心世界,秋雅啊你怎么这么不了解龙镔啊,这么跟不上他的节奏,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迷恋他啊?她暗叹一口气解释道:“秋雅姐,我的意思说,我们做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石伟的安排瞒不过,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要是我们真的以礼仪小姐的身份贸然出现在他的酒宴桌上,他一准就能猜出这是石伟的安排,猜出你的目的,”

    秋雅将脸在静儿手臂上动了动,有些羞涩却又有些坚决的道:“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的目的,我就是要告诉他我都等了他一年了,这一年来我,宁可自己一个人忍受煎熬都没去烦他,让他安心做事,现在他也该为我想想了。”

    静儿感到眼睛湿润了,忙将视线定格在毛巾被上,暗暗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秋雅姐,世界上最苦的就是相思,这我知道,当初我知道你的苦,现在我也知道你的苦,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能不知道吗?可是我感觉虽然一年过去了,但是他的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要不然他早就来找你了,现在我还是认为没有到时机,还得再等一段日子······”

    秋雅肩膀一动,有些不高兴了,对静儿说道:“静儿,我知道你也很喜欢龙镔,但是你用不着这样阻拦我,龙镔是我的,你自己答应过我不和我抢的,只会把他当成是好朋友,所以我才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姐妹!龙镔他要和我结婚的,你以前说龙镔心态不好不能接触感情,否则就会导致他的病情恶化,我听了你的,可现在都快一年了,他根本就没有犯过病,你还这样阻拦我,是不是妒忌我啊?”

    静儿心如刀割,脸上却假装歉意的说道:“秋雅姐,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是真的感觉他还没有调整过来,你想想,石伟和他见面的机会比我们多,也和他的保镖交道多些,都说至今都没有听他用对其他下属不同的语气对石伟他单独说过朋友间的话,更没有听他提起过我们,这不就证明他的心态还是老样子吗?我们在北京咨询过的那个精神科专家也告诫我们,既然不能泄漏他的病情又不能对他做医学检查,那就一定要避免我们对他的刺激,要让他主动的来找我们,你难道忘记了吗?我这样对你说,不是要阻拦你,更不是妒忌你,全是为了你和他好,你想,假如你一时控制不住对他做出过多的表示,引发了他的病情,传扬出去了那是一个怎样的恶果啊?”

    秋雅表情舒缓下来了,还是不甘心的说道:“现在全香港全台湾的上流社会都知道他了,听石伟说还有几个大亨想把女儿嫁给他,他又结识了这么多明星美女,我如果现在还不去争取,那要是他被别人抢走了我怎么办?”

    静儿再也忍不住了,两滴泪溢出眼眶,她连忙将手臂从秋雅颈下抽出,装作起身喝水,端起杯子轻抿一口,在放下杯子之际,飞速的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又转身将枕头整理一下,感觉泪水已经止住了,把床头灯关掉,平躺在床上,轻声细语的说着:“秋雅姐,你别胡思乱想了,龙镔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一个贪图享受对女色迷失的人,石伟不是说他虽然见识了很多明星淑女,但是他的私生活绝对是清白一尘不染的吗?况且要是他有绯闻的话,那香港那些八卦报纸杂志狗仔队会不作为特大新闻渲染吗?不会的,你放心吧。”

    秋雅感觉到静儿的语气中有些难过了,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重,刺伤这个一直开解自己安慰自己帮助自己渡过相思难关的好友,她赶忙转过身将静儿搂住,抚摸着静儿的背,歉声说道:“好静儿,对不起了,刚才我不好,不该那样说你的。”说罢,在静儿脸上亲了一下,道,“来,亲你一口作补偿,好不好?”

    静儿的泪簌簌而下,连忙将脸埋在枕头上,让枕头把泪水蘸去,强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关了灯,房间里一片漆黑,秋雅是不可能察觉静儿的举动的,她兀自说道:“唉,这个人啊,害得我想得好苦,每日每夜都在做和他在一起的梦,有时梦见我穿着婚纱和他正在结婚礼堂,有时又梦见我和他正在吃饭,有时梦见他不理我,还有时梦见他被别人打,我太想他了,要是你不和我在一起,我肯定是活不下去了的,真的,静儿,我真的觉得他就是我的一切,就是我的灵魂,爱情真的好奇特啊,在爱情面前,生命都是可以忽略的······”

    秋雅怕热,每晚都得打空调,黑暗的房间里闷闷的流传着空调的声响,像是阵阵刺耳的电波划过长夜划过天宇历经千山万水而来,将灵魂深处一切无奈的情绪激活,这房间空气中还在漂浮的灰尘一定也被振荡从而飞舞着没有轨迹的轨迹,轨迹下是为了爱情而忧伤的两个呼吸。

    我们总在爱情面前评述着爱情,却没深刻清醒的意识到爱情不过就是我们个体的所思所想,对那个我们思想着的人我们永远都只剩下猜测,最多加上假设的幻象。有些爱情太毒了,毒辣的伤人肺腑,可是对爱情能有理解的选择吗?能选择的爱情还能是爱情吗?我们明明清楚的无辜着,却又在无辜的清楚之中为自己做着不知后果的诊断。

    这个爱情的明天只留给自己一个无助的等待了,只有等待未来会把心里描绘的模样来个所谓的降临,这个降临是无法也无处寻找的。

    静儿紧紧搂着秋雅,搂着这个和自己一样爱着同一个人的女孩,搂着这个如果没有爱就会去自杀的女孩,她好苦,她知道龙镔爱她,可她却不敢对秋雅——这个本该是对手的人说明,秋雅的性格太倔强了,一不小心就会失去理智,一旦被她知道内情那她一定以死相逼以死明志,为了不让那个畏惧诅咒伤害的爱人再加上这份可以避免的内疚,她只有虚伪的声称以保证这个女孩还有那种借助爱来生存下去的希望。

    她知道龙镔现在有一种两难情绪,这种情绪的根源就是因为那个两难选择,一就是他曾经对秋雅承诺过一定会娶秋雅,二就是他爱自己却又怕和自己在一起后会给秋雅带来死亡,当然更为难的是他担忧那种诅咒的牵连伤害。可是这终归是要面对的啊,总是要作出一个选择的啊,不过是娶秋雅还是娶自己还是谁都不娶都会伤害到大家,而这种伤害是他不能承受的,因为这个爱人比任何人都在意情感,在意承诺,在意他人的生命与幸福,可是逃,逃,能逃多远?情感是非物质的东西,它紧紧随着精神灵魂存在,超出生命的躯体限制,龙镔他已经战胜了一般意义上的生命,可面对情感面对情感的承诺他难道就只有这样逃亡了吗?

    龙镔啊,龙镔,诅咒难道真的存在吗?就算存在那又算什么呢?你把别人的生命看得比你的情感重要,可是别人也把情感看得比自己生命重要啊!你为什么不敞开自己的心怀让我们一起和你面对呢?

    面对?就算是解开了诅咒这个难题,那这个如果不嫁给他就要去死的秋雅怎么办?自己退出?龙镔呢,他会答应吗?那个夜晚,那个凄迷风情的夜晚······

    其实有时黑暗的房间里还是会出现一些光亮的,就像现在石伟打开客厅里的灯光就会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这淡淡的灯光就会将房间里的一切扭曲,石伟那去洗手间时踢踏的拖鞋声音也会在房间里产生无数次的回荡,他和杜慈真的好幸福,就等着春节时结婚了,他们两个不用象自己和秋雅一样与情感的磨难做着黑色的抗争艰难的搏斗,对于他们而言,这空洞暗黑的房子是温馨的港湾,不是吞噬的鬼怪。

    空调总是带来冰冷的孤寒,有如悬崖的边缘,惊动坠落的放弃,可永远都是灵魂与放弃无关。

    秋雅终于感觉到了怀中静儿躯体的**,她晓得静儿一直都是在暗恋着自己的爱人,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不敢表白而已,她又想起这一向来静儿的好静儿的美,一时间居然慷慨的说道:“静儿宝宝,别哭了,你要是还哭的话我也会流泪的,别哭了,好不好?······呜呜·····你这么伤心······我知道你的苦······要不······要不······我们一起嫁给他算了······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们就去效仿古代娥皇女英那样······共事一夫······好不好?·······让他捡个便宜······也娶我们这么可爱的静儿宝宝?”

    这可能吗?静儿虽被秋雅的慷慨感动,却又这样质问自己,甚至在头脑里构想着如此质问龙镔的场景。爱情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她突地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对这个问题一无所知。

    ***************

    龙镔和焦思溦、薛冰莹、钱毓慧还有那个赫丝丽小姐她们参加完一个集团的五十年周年酒会出来,薛冰莹提议大家一起去兰桂坊玩玩,顺便商量商量定于九月三十日集团员工休闲娱乐中心大楼的剪彩细节。

    龙镔看看表,说道:“明天还要和腾氏集团总裁见面,我还得和刘主管他们把那些材料再斟酌一下,他们还在那里等着我,我就不去了,你们去玩吧。”

    薛冰莹登时拉下了脸,赫丝丽也看看表,然后对龙镔说道:“龙主席,我从英国来你还没有给我接风呢,大家一起去坐坐,这么多美女陪你,你可得有绅士风度啊!”

    焦思溦看着龙镔那幅为难的样子,格格笑了起来,道:“龙主席,我观察你这一年来都是不和我们说笑,整天就把工作挂在嘴边,恨不得我们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看你连这些酒宴你都不会来参加,是不是?一说到玩你就表情勉强,生怕浪费了你的时间,我们可是年轻人,得劳逸结合呀,像你这样怎么行?怎么着你也得请客慰劳慰劳我们这些为你卖了一年命的下属啊!大家说是不是?”

    薛冰莹和赫丝丽笑着说“就是,就是”,钱毓慧露出微笑,却没有跟着起哄,可能是挂牵家里那两个孩子,反倒是摸出电话对家里打着电话,而后很是歉意的说道:“实在对不起,开开有点不舒服,我得回去看看,你们去吧,我们明天再联络。”

    钱毓慧走了之后,薛冰莹想着钱毓慧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而这个龙镔这一年来根本就是漠视自己的多次情感暗示,虽然他也没有和那个秋雅勾搭,但是她和他好上的机会非常渺茫,父亲依旧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又想着自己为了给龙镔营造高层团结的环境被迫与焦思溦虚与委蛇假装友好,心里顿时全然不是滋味,禁不住有些怨气的说道:“龙主席,去不去随你便,我是已经订好房间了,你就去忙吧,我来给赫丝丽小姐接风就是了!”

    赫丝丽适时的推了龙镔一下,龙镔想了想,觉得自己如果不答应就未免太说不过去了,虽然自己的确没有半点兴趣去那些场所,就当是应酬一下吧,见识一下这个著名的兰桂坊。

    *****************

    薛冰莹把服务小姐全部赶出去了,让那四个集团保镖守在门口,房间里就只有龙镔和她们三个女孩子,她就开始发疯的边喝法国红酒边唱起歌来。

    龙镔环视这个房间,焦思溦向他举杯问道:“龙主席,这里环境怎么样?音响还不错吧?”

    龙镔咧嘴一笑,也举杯和她还有赫丝丽碰了一下,抿了一口,回答道:“嗯,装修很豪华,我是个音乐文盲,音响这东西我就不懂,呵呵。”

    赫丝丽也笑着道:“龙主席,你这个音乐文盲什么意思?说汉语不要太复杂了,我听不懂。”

    龙镔道:“赫丝丽小姐,你的汉语可比我的英语强得多,呵呵,音乐文盲的意思就是没有音乐细胞,没有音乐天赋,不懂音乐,不会唱歌,不知道怎么欣赏音乐,呵呵。”

    赫丝丽耸耸肩,道:“哦,就是这个意思啊,那我也就是你们汉字的书法文盲了,龙主席,这样好不好,你的书法这么好,我教你唱歌,教你懂音乐,你教我书法,好不好?这样我们两个都不是文盲了!Are

    ”

    龙镔嘿嘿笑着,摆摆手,薛冰莹其实是在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生怕龙镔不注意到自己,歌还没唱完就把话筒一丢,凑上前说道:“龙主席,你唱什么歌,我来给你点!你的嗓音这么有磁性,就像张学友一样,给你点首《情网》怎么样?”

    龙镔眼睛眯了起来,这个薛冰莹有完没完?一天不暗示她就心里不舒服!脸上却笑容依旧,摆着手说道:“薛副主席,我真不会唱,就知道你们唱得好听,不知道是怎么唱出来的!呵呵。”

    ······

    赫丝丽和薛冰莹两个人合唱起来《卡萨不兰卡》,焦思溦轻声对有些心不在焉的龙镔说道:“龙主席,现在集团已经基本走上正规了,你的影响力在集团也是至高无上的了,是不是也该履行我们之间的协议了?”

    龙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答道:“什么协议?和哪家企业的协议没有履行?”

    焦思溦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不会忘记了你的话吧?想赖皮门都没有!”龙镔凝神一思这才醒悟过来,嘿嘿笑道:“哦,你说的那件事情啊,我没忘,没忘,说真的,真要感谢你对我对集团做的努力,没有你的帮助集团发展没可能这么顺利,起码会推迟两年,还是你的朋友同学起了很大作用,呵呵。”

    焦思溦紧盯着他的眼睛,点着头说道:“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我是在全力配合你做事情,现在该轮到你回报了吧?”

    龙镔掏出烟,重重的抽吸起来,又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在放下杯子的时候碰到了果盘,洒落了一些酒,抽出纸巾擦擦手,这才道:“呵呵,不过你看我这样子,你要我享受我也不知道享受有什么含义,我天性就不喜欢吃喝玩乐嫖赌逍遥,就连现在我在兰桂坊我都没有没一点感觉,脑子里还是集团事务,你说这有用吗?到时候你白花那些钱对我又产生不了效果,呵呵,干脆你换个方法吧!”

    焦思溦揣度不出龙镔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坚信古德里、蓝嫣他们对龙镔的分析是正确的,她也正是按照他们的安排这样一步一步获得了龙镔的信任,虽然龙镔目前的确与一切享受都无缘,照样可以和普通员工一样吃着糟糕的盒饭,但是至少龙镔已经出现那种讲究身上穿着与身份配套的苗头,而且他当时回老家开着劳斯莱斯回去就有点炫耀衣锦还乡的想法。现在缺的就是导火线。焦思溦用柔柔的声音质问他道:“龙主席,你呀,是不是要毁约?是不是要过河拆桥逼我离开集团?”

    龙镔似笑不笑的道:“我不会是这样的小人吧?”

    焦思溦又道:“集团的事情差不了多少了,框架都搭好只需要一步一步做下去了,你老家的公路也正在修,母校也维修改建好了,你要搞的那个水库年底也要动工了,你要是不方便动用钱老先生的资金,我可以赞助你,你也就不用为老家的事情心烦了,你要是还对我推三阻四,那你就是一个小人。”

    龙镔手指弹着烟灰,禁不住笑了起来,道:“好好,算你厉害,句句话让我无法反驳,那我就不做小人吧,不过焦副主席,你说你来赞助我,我可不能要,我自己的钱做这些事情差不多了。呵呵。”

    焦思溦得理不饶人,当即说道:“这才像个男人嘛!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占用你的重要工作时间的,不过,你也不能无缘无故拒绝,我们彼此按照承诺做事,谁毁约谁就是乌龟就是小狗。”

    焦思溦的神情姿态就像是一个正在和自己打情骂俏的恋人,龙镔感到胸腔咚的一下似乎出现一次久违的触动,是啊,对家乡的报恩对钱老的报恩只需要时间精力就可以做完了,可自己曾经亲自制造了她父亲的死亡,这笔债务还没有了结,还有薛总的恩情还没有报答,现在也到了该做的时候,更况且她的这种化解仇恨的方式根本就没有一点血腥,根本就是在考验自己的定力,这有什么要紧呢?自己无心,自然就没有那种‘五音、五色、五味’的**,无所谓吧。

    龙镔对焦思溦点了点头,又扭头看着电视画面,画面上刚好是一只孤独的水鸟在天际飞翔,翅膀一下一下扇动,似乎可以真实感觉到它傲越霜晨的执着,又似乎可以清晰听到它嘤嘤唳叫的呜鸣。
第20章 孤鹜的禁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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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丝丽和焦思溦从兰桂坊出来之后就径直回到香港的豪宅里,两人坐在书房里聊着。

    赫丝丽看了看有些走神的焦思溦说道:“思溦,怎么了?你不会是又在想他吧?”焦思溦十分不高兴的回答道:“赫丝丽,你怎么老在这么说我?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不会喜欢他的。”

    赫丝丽用指头虚点焦思溦一下,故意笑着说道:“思溦,和你认识四五年了,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嗯,这个龙镔的确是不错,工作也卖力,头脑也灵活,长得又帅,又没有花花公子的习性,我看,真的是一个钻石王老五,要不是我有了施特拉德,我也会爱上他的,嘻嘻。”

    焦思溦脸色骤变,站起身子就要走,赫丝丽没想焦思溦反应这么大,忙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来来,我告诉你一件事,施特拉德他父亲觉得龙镔搞金融投资眼光不错,想对投资公司投放点资金,你觉得怎么样?”

    焦思溦心情很坏,随口答道:“钱是他的,他自己考虑吧,问我干什么?”

    赫丝丽很聪慧,忙起身抓住焦思溦的肩头说道:“思溦,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当初你要我到集团投资,我一来是相信你的眼光,二来是知道你在实行自己的报仇计划,就想帮你做点事,后来几个咨询专家都说龙镔的方案有他的独特性,我就说服父亲做了投资,现在我很高兴,集团业绩很好,你也得到他的信任,我不仅自己得到了回报,而且我也帮你做了事。可现在不同了,你现在的心理很矛盾,一方面恨龙镔是你的杀父仇人,另一方面你又对他动了感情,这笔钱金额太大,交给他的手上之后他就会有更多的能量,你就决不能对他下手,必须全力保证这笔资金的投资安全,所以我得问问你的意见。”

    焦思溦不做声了,赫丝丽又道:“施特拉德他父亲和龙镔见过两次面,很喜欢他,很放心把钱交给他运作,却又有点担心你,所以一定要得到你的保证。”

    焦思溦苦笑一下,知道她的用意,就道:“是多少钱?”赫丝丽压低嗓子说道:“五亿美元。”

    焦思溦吃了一惊,道:“他怎么有这么多钱?”赫丝丽微笑着说道:“这我不清楚,好像是他准备把手里的债券股票出手吧,他们研究了龙镔的投资战况,认为他的出手准确率高达90%,可以在一年内将投资增长30%以上,超过了量子基金的业绩,也许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已经有不少行家在研究他的投资意向了。”

    焦思溦心里不得不佩服龙镔,嘴上又犹豫着说道:“难道他们不知道有些国际炒家要向龙镔开刀了吗?不少人都把他当作是眼中钉,就是拿他那快狠准投资又分散的手法没办法,你一下子给他注这么多资金,如果资金主力被别人察觉,那一定会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的,这个责任我可担当不起。”

    赫丝丽笑笑道:“没关系的,他们知道有些炒家对龙镔怀恨在心,他们也会提防这点的,要派专家到投资公司驻守,你就再次对他提醒提醒就可以了,他有法子对付的。”

    焦思溦知道只要自己对龙镔告知这个消息,那么无疑就会更加加重自己在龙镔心目中的砝码,这可都是赫丝丽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想到这她心里不禁一暖,有些动情的说道:“赫丝丽,你真的对我太好了,我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儿,要是没有你这个好朋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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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作品1 6k小说网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www.16 ;n!九月三十日,六层楼高的员工休闲娱乐中心正式落成剪彩,龙镔力主建设这栋娱乐中心是为了改善员工生活休闲条件,开展业余生活,增进员工归属感,避免优秀员工流失,提升集团声誉。这一楼是个可以充作礼堂的电影院,二楼是乒乓球、台球、象棋、围棋运动室,三楼是艺术中心以及健身房,四楼是图书馆,五楼、六楼是员工培训中心,大楼西侧设立有一家价格低廉的超市,东侧就是集团的贵宾餐馆。

    这天来了不少贵宾参加这个剪彩仪式,薛冰莹焦思溦特地把当地政府领导、消防支队、公安、等等领导也请来了,包红包送礼品,主客皆大欢喜。仪式完毕之后就进入餐馆用餐,这是特地请的名厨负责掌勺。

    龙镔笑容满面的邀请那些来宾在餐馆入席,餐馆里设置了六个超级豪华的包厢,这次来参加剪彩仪式的贵宾级人物包括有几个不请自来的其他企业总裁全部被安排在包厢里面,龙镔一进门就看到了秋雅和一个女孩穿着鲜艳的礼仪服装站在一号包厢门口,他登时脸上肌肉抽搐一下,又本能环顾四周,嗯,还好,静儿不在,但是肝火已经涌上他的胸口:这个石伟,胆大包天!

    秋雅穿着礼仪服装身段显得非常婀娜多姿,看见龙镔正朝她走来,她的脸通的红润起来,死死的盯着龙镔,情不自禁的在嘴里极轻微的喃喃叫道:“镔,镔·······”

    龙镔压抑着突如其来的怒火,保持脸上开朗微笑的神情,和那几个贵宾走入包厢,尽量不让自己去看秋雅,他已经感到自己的太阳穴一冲一冲,头开始有点眩晕,他深深吸着气,平息自己开始变得急促的呼吸。

    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那个不争气不服气总是要和自己作对的家伙估计又要兴风作乱了,真他妈的怪事,难道就这样不能见不能想不能思考这些人吗?龙镔感到自己的肌肉开始僵硬,耳朵里已经开始听不清那几个贵宾对自己虚伪的恭维以及无聊的闲谈,胸口逐渐叠累起了沉重的石块,一种冽冽的恐惧正被那熟悉的邪力侵袭过来,他无比清楚的看见了熊山先祖坟头上在如泣如诉的寒风中东摇西摆着的枯黄的茅草,更清晰的听到一种声音从那长满青苔的墓碑里传出:“诅咒啊······你有诅咒啊······你躲不掉的·······躲不掉的······除非你是没感觉的无心人······诅咒啊······诅咒······”

    此时,乳猪已经摆上了台面,经过几天训练的秋雅也端着白瓷酒壶款款走了过来,准备给这桌前的人倒上据说是极品的五粮液。她的每一步脚步声就像是巨锤捶击在空心的腐朽的树木上,发出空洞的隆隆声响,刺轧得龙镔鼓膜生痛。

    龙镔陡然站了起来,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色在别人眼里是多么难看,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市领导抬头看看他,就用标准的笑容对他笑着说道:“来,来,坐下来,龙主席,有什么事交代下属给你办就是了嘛!我还得敬你几杯酒呢,我们这是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没喝痛快,你可不能走,哈哈。”

    说罢他伸手拉着龙镔的手,试图把他拉回凳子上,龙镔被这一拉全身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惊觉了一下,看清楚全桌的人都在看着他,意识到这可不能在他们面前失仪,要不然就闹笑话了,忙自嘲似的说道:“好,好,*书记,今天我一定陪您喝个痛快,您先坐,”他又对其他人说道,“对不起,我去招呼其他酒桌的贵宾入席,告辞一下。”

    龙镔努力使自己的步伐不至于僵硬,尽量保持身形笔直,走到门外后才重重吸了几口粗气,揉着涨痛的头部,一个正在走廊上站着的礼仪小姐有些关切的问龙镔道:“龙主席,您有什么吩咐?”

    正是焦躁之极的龙镔朝她瞪了一眼,有些责备她多管闲事,却又记起这个女孩是公关组的,石伟的下属,又对她说道:“石伟呢?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这时秋雅也跟着出来了,她看到龙镔的脸色如此难看,意识到大事不好,心里却又紧张之极,带些哭腔道:“龙······主席,你······没事吧?”

    龙镔双眼异样的盯了她一眼,冷淡的说道:“你也来。”

    餐馆大堂的酒桌上坐了不少正等着享受酒席的集团主管级别职员,石伟正和餐馆经理在酒柜边上交代几个客串的礼仪小姐如何如何,龙镔径直走到门外,石伟被那个女孩告知后,慌忙来了,看到龙镔冷冰冰的神情,而秋雅正焦急而且委屈的跟在他身后,石伟顿时在心里大叫:麻烦了,麻烦了,又要发疯了,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出洋相!上帝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救命啊!

    他还准备用故作恭敬礼貌的口气向龙镔表示一下尊卑礼节,他的嘴巴还只张开,龙镔就用极度冰寒的语气对他说道:“石先生,石副主管,当初看到你在公关方面还有点特殊才能,就提拔你当了副主管,现在看来你根本就只会瞎胡闹,你要是干不了公关组副主管你就打个调职报告上来,何必整些不入流的花招招人现眼?”

    闻到龙镔如此刁钻刻薄的讥讽,石伟的绿豆小眼睛变成了豌豆,表情怪异到了极点,秋雅立时再也无法控制委屈,落下了泪,龙镔脑子里的焦躁更强烈了,忍不住狞笑一声,说道:“看来石先生最拿手最在行的是搞餐饮服务,就连从集团员工里挑选礼仪小姐都这么有品味有个性,那好,就给你一个展现才华的舞台,从现在起,你就是这间餐馆的副经理,”他听到了秋雅的抽泣声音,咬牙说道,“黄小姐,既然你这么喜欢跟着石副经理做事,那你也就不用到生物公司上班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就转身朝包厢走去,耳朵里却清楚无比的听到石伟正在咒骂“奶奶的,好人做不得,格老子的,一下子从副主管降到了副经理,再过几天我就得洗盘子擦桌子了!”,龙镔感到头部即将分裂,阵阵久违的刺痛伴随着嗡嗡的耳鸣,分明感觉得到脑袋里出现一把生锈的钝刀,正在一下一下切割着那个被自己扛在肩头的头颅。

    他顶不住了,实在顶不住了,就要崩溃了,头脑大战又要开始了!

    正在这时,被秋雅强迫穿上礼仪小姐服装却一直避免被龙镔看到的静儿把刚才那一幕都看在眼里,她细细观察龙镔神色看到他眼神中的空洞,看到他面部肌肉不自觉的抽搐,立刻跟在他身后,极细微的却又极具有穿透力的说道:“镔,没事的,没事的,我就在你身边,我就在你身边。”她嘴唇微微蠕动着,似乎是在念什么咒语,又像是在哼唱什么歌谣。

    一丝空明从龙镔灵台升起,很快就变成一条细流,从头顶百会穴鼓出又顺着全身流下,静儿又低声道:“镔,我就在你身边,什么都别想,没事的······”

    水流的感觉急速的传遍全身,互相对立不能混合正要沸腾的清浊之气骤然平歇下来了。龙镔眼神里重新焕出了光,肌肉也舒展开来,偏头看了静儿一眼,低声道:“行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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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酒桌上,那个*书记正在冲着同桌的人摆弄着他父母官的身份架子:“*董事长,*董事长,***,***,我是非常看好你们这些集团企业的,一句话,市里只要你们有需要就一定全力支持你们,市里的部门毫无条件的为你们服务······”他一见龙镔进来了,就哈哈笑道,“龙主席,我还以为你开溜了呢!你可是我们内地人的骄傲啊!是年轻人的榜样啊,我们市里正准备把你的材料报上去,给你报省里十大杰出青年,然后再冲击全国的十大杰出青年,哈哈!”

    龙镔礼貌的微笑着,礼貌的说道:“*书记,您太抬举我了,担当不起啊!”然后他举起杯子对大家说道,“来,我代表我们利衡董事局利衡全体员工感谢*书记、*局长、*政委、*董事长······光临集团,并为集团员工休闲娱乐中心落成剪彩,我先干为敬!”

    ·······

    龙镔带着焦思溦、钱毓慧、薛冰莹还有赫丝丽来回穿梭在六个包厢中敬酒,气氛很是热烈。当走到三号包厢的时候,一个香港老板醉意醺醺的举起杯子对龙镔说道:“龙先生,你很有才华,我不羡慕,你的集团比我的大,我也不羡慕,我羡慕你年轻,十八岁就当上上市公司总裁,我羡慕你靓仔,就你这模样都不知会有多少女孩子喜欢你,梦里都想嫁给你,可我呢,五十三了,在你们大陆有三个女人,可她们对我都不是真心的,都是只想要我的钱,这三个女人我也奈何不了她们,哪像你啊,才十八岁,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羡慕啊!来,来,我敬你一杯,敬你年轻!”

    坐在他隔邻的一个老总也有些醉意的插嘴说道:“邹董,我看不但要羡慕龙主席的年轻,最要紧的就是要羡慕龙主席的集团里有这么多绝色的靓女!龙主席这么帅,靓女都挤破脑袋想往利衡钻,都想接近龙主席,找机会嫁给他,哈哈!”

    又一个老总也凑着乐子说道:“不用嫁,给我们龙主席做个妃子也行嘛,龙主席养他个三宫六院没问题吧?”

    一阵快感的笑声,一阵清脆的酒杯相碰声、一阵极尽真诚的劝酒声,登时响成一片。

    不同的生命停留在这个世上的时间绝对不可能完全相等相同,每一个生命在他所拥有的时间里都选择着他的活着,同样都在为他的这个活着而思考着,只是不同的琢磨总会再次影响接下去的活着。这些人也许是对他们的当前拥有怀着有深切的遗憾,借助于酒性就暴露了他们隐蔽的心声。

    的确,这些人不经意的就触犯了自己的禁忌,但是他们是客人,在客人面前不能失礼,而且这些客人很多都是集团的客户、关系户,必须要注意礼节,据说这是社交场合一定要遵循的原则。

    禁忌?禁忌是什么东西?有心才有禁忌,一个没心的人是没有禁忌的,是百无禁忌的!

    鸟儿飞呀飞,飞在蓝天上,白云里,飞在风中,飞在雨里,左边翅膀覆着霜,右边翅膀盖着雪,两只眼睛下面结着晶莹的冰凌,鸟儿飞了咯,在天上百无禁忌。

    龙镔谦虚谦恭自信礼貌开朗开心哈哈呵呵笑着喝着说着,让大家很开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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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三瘦马所写的《被上苍诅咒的天才》为转载作品,被上苍诅咒的天才最新章节由网友发布,找书苑提供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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