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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溺……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回到长安后龙镔将静儿爷爷的东西连同小刀全部锁进保密会议室里的书柜里。随后焦思溦来电话说要龙镔去她办公室她有事情对他说。

    龙镔走到焦思溦的办公室,掏出静儿交给他的那个纸包放到焦思溦面前,道:“这是苏家托我带还给你的,钱他们不要,好意他们心领了。”

    “嗯,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这样做的。”

    龙镔走到沙发上坐下。

    “那个静儿真是不错,圣女一般,连我都很喜欢她了,龙主席,我看她似乎早就爱上你了,嗯,没准啊,跟那秋雅一样的爱你,是不是?”

    “有喝的么?”

    焦思溦笑得很灿烂:“哈哈,想喝点什么?咖啡?果汁?可乐?还是白水?”

    “就喝水吧。”

    “你要冷的还是热的?”

    “随便。”

    焦思溦端来一杯冰水放到茶几上,然后坐在龙镔对面微笑着看着他。

    龙镔不想和焦思溦的眼神发生对撞,便微微垂下眼睛端起冰水喝了一口。

    焦思溦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着端详龙镔片刻,笑道:“我的龙大主席,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龙镔突然觉得自己很狼狈,不自觉的又摸出烟抽了起来,没有说话,随即就是一段深沉的沉默。

    焦思溦搜索着龙镔的瞳孔,耸耸肩:“哼,这么小气,不说就算了!”

    龙镔苦笑一下。

    焦思溦凝视着龙镔,一时间竟突然觉得龙镔就像是那太平洋一般深不可测,她有些恍惚迷糊了,好久才用柔软的声音说道:“好了,不说那事了,嗯,跟你说吧,我回来后反复地想了那个老人临走前对我说的话。”

    龙镔抬起头,微微扬扬浓密黑眉。

    “我真的想了很久,我们,我们都这么年轻,不能让仇恨毁了自己,父辈的仇恨,……的确没必要我们今后的生活里延续……”

    龙镔专注的聆听着。

    焦思溦却突然口风一转,很凝重的道:“我给你听一段录音。”

    她打开包拿出一只钢笔,又递给龙镔一个耳机,示意龙镔戴上,随即龙镔就听到耳机里传出了声音:

    “他管理企业完全就是在想当然啊!把管理企业当成是小孩子在玩游戏!现在其他上市公司都在笑话我们利衡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屁都不懂的大陆仔在主事……薛主席,您要是还不出来说话,那么集团就彻底完了!”

    龙镔眉毛一跳:这是祝本同的声音!

    紧接着秦部长的声音:“薛主席,曾主席,我为集团卖命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和别人红过脸,备受钱老重用,没料到他就因为我不该在上班时间和我的一个老同学聊天就把我开除了,我落得如此下场我是无所谓,可现在集团其他老员工都寒心了……谁都知道他这是要排挤老员工,要换上毫无经验的新人……不瞒你们说,现在大家都担心遭遇我的同样命运,不得不想方设法找其他出路,集团员工的心完全散了!”

    财务部刘部长的声音:“龙主席好像根本就不相信我们财务部似的,他指使那个从药业公司调上来的文征远三天两天就要清核帐目,还动不动就到下属企业盘查,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办公室也被那个田君瑶搞得乌烟瘴气,这个田君瑶根本就不懂怎么搞内勤,总部的人都觉得好笑,说龙主席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来搞办公室!都说龙主席是在拿集团的重要职位在送人情……”

    钱素雪的声音:“大株会社的事情在行业中造成的影响极坏!现在日本好多公司指责我们集团对他们日本人不友好,还取消了原定要进行合作谈判的计划!……薛副主席,这个龙镔一年前还只是一个打工仔,根本就没有管理过企业,他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甚至父亲把集团交给他也是你一手促成的,你倒是说说看,到底这里面有什么内幕?什么交易?”

    钱毓慧的声音:“我们认为这个人脑子有毛病,他根本就不能担当集团的总裁,薛副主席,曾副主席,你们都是父亲的老部下了,更是集团的元勋,理应清楚我们不能把集团的前途命运交在他手上,不能改变他是集团董事主席这个事实,我建议我们联手罢免他的集团总裁这个职位,另选高明……”

    曾海长的声音:“唉,他也实在有些不象话,国蔚,听说他已经准备将集团的大部分人都换掉,冰莹说他还要招聘大量新人,这怎么行啊!再有他那个什么诅咒的谣言越来越厉害,这可是对集团的发展极其不利的舆论啊!总裁可是重担子啊!”

    阿力的声音也出来了:“怎么说呢?我觉得好像龙主席在打败焦嵘森之后就有点不求上进了,我几次建议他抓住前两次美股和港股的行情,他总是置之不理,他不下令那我和肥仔就没办法操作,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行情溜走,唉,要是我们抓住了的话那我们少说也能赚七八亿……”

    还有几个人的声音都是在说龙镔如何如何的不称职。

    薛总的声音终于出来了:“钱老把集团交给小龙,对这件事情钱老是考虑得很慎重的。或许这孩子在人情世故上还是单纯了一点,再加上世面见识的少,出点问题也在所难免……我看现在集团的运转还是正常的,只是大家和他的磨合还不够,你们不妨多给他一点时间……他是董事局主席又是总裁,是有权力决定任何部门人选的……你们都是利衡的老员工了,我会尽力劝龙主席重用你们的……让我担心的是那个焦嵘森的女儿啊!听说龙主席要委任她兼副总裁了,我看她才是真正威胁到集团生死存亡的人! 她在集团多呆一天,在龙镔身边多呆一天,就对集团多生出一份危险!你们要帮龙主席提防提防这个人啊!”

    声音嘎然而止。

    龙镔目光盯着窗外,眼睛一动也不动,表情象石雕那般严肃。

    焦思溦叹口气:“怎么样,说说你的感受?”

    龙镔皱皱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反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录音?是你安排谁窃听的?”

    “这重要吗?”

    “重要。”

    良久,她道:“这是秦部长偷录下来给我的,我花五十万买的。”

    接下来发生的情势越来越严峻了!

    钱素雪钱毓慧祝本同等人结成了反对同盟,已经形成了强大势力,他们在集团员工之中兴风作浪,四处散布说龙镔要把所有老员工都换掉,散布说龙镔是一个不能接近的被诅咒的人,就连在一起吃饭聊天都会给对方带来灾难,又向外界宣称钱老遗嘱可能属于伪造,龙镔的董事局主席集团总裁位子很快就坐不稳了。

    果然不再有其他公司老总向龙镔发出酒宴邀请。

    看来他们是想通过这种声势来逼令龙镔自动让出总裁位子!

    龙镔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静儿爷爷提醒过他,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只需要对钱老负责,这才是根本之所在。

    第二天上午龙镔就把远在香港的阿力肥仔还有阿晖叫到了总部,再次强调投资公司的投资纪律,强调近期绝不做任何金融投资,又单独交代阿晖尽快去物色最好的投资人才。

    随即龙镔来到利衡重工视察,对祝本同的工作予以赞扬,并表示重工的规模必须加速扩张,集团将在扩建投资上向重工大力倾斜,要求祝本同带队组织人选去其他跨国重工集团寻找合适的合作项目。

    面对龙镔主动送上来的馅饼祝本同自然心里暗喜,装作思忖一番应承下来了。

    祝本同根本不知道龙镔已经对他下手,所谓要他带队出去考察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而已。焦思溦和龙镔密谈过,焦思溦认为对付结党同盟围攻的最好办法就是稳住一方再各个击破。可龙镔却决意要一次性彻底瓦解这个同盟,然后再取而代之。焦思溦同意全力支持配合,并说由她带人出面在祝本同去国外后进驻重工盘查帐目,搞到证据。

    此时焦思溦正站在窗前凝视着夜空,眼前浮现出发生过一幕场景:

    她问他: “你的恩人薛副主席可不会同意你如此漠视他的权威,你就不怕他出面干涉你吗?”

    而他则道:“薛总不是钱老,不是集团资产的所有人,我只需要对钱老负责,对集团股东负责,维护绝大多数的股东利益才是我所考虑的根本,权力必须高度统一,管理必须协调一致,集团必须同心协力上下一心,我决不能再纵容这种各自为政三心二意的情况继续下去!”

    这个不爱打扮不知享受的黑皮肤大男孩身上总焕射出一种不可言喻的气质,焦思溦想着想着,心里顿时全然不是滋味,说不出的滋味,乱糟糟的一片。

    龙镔话虽对焦思溦说得坚决果断,可他其实接下来的几夜都彻夜未眠,他陷入了对集团命运、对自己权力前途的深深担忧之中,他很悲哀的接到薛总电话,薛总在电话里再三强调集团的稳定,强调要搞好集团的经营,强调龙镔一定要和大家搞好上下级关系。

    他真正绝了那点顾忌薛总的念头。

    很快就到了2003年10月3日。这天中午,天空突然阴沉起来。

    龙镔和段平春站在总部大楼天台上讨论着药业公司的新药开发问题,巨大的中央空调发出隆隆的轰响几乎将他们的声音淹没。

    天空飘起了细小雨点,打在那巨大的机器上蒸发着蒙蒙的水汽。

    龙镔伸出双臂做了几下胸部扩张,张开手掌承接着小雨点,仰头看天,让雨点打在他憔悴的脸上,雨点清清泠泠,冰凉却又温暖。

    “老段,要刮风,要下雨了。”

    “哦,那龙主席,我们下去吧!”

    “台风就要刮起来了。”

    “这个天气会刮台风吗?难道你看过天气预报?”

    “黑云压城城欲低。”龙镔指指远方。

    段平春睁眼凝神向极远的天边望去,灰蒙蒙的天,雾蒙蒙的云,四野八方尽是模糊的景物,所有的楼宇厂房马路都笼罩在无边的烟雨之中,他霎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游泳去!”龙镔把烟头一掐。

    “去哪游。”

    “海里,刮台风的海里。”

    “刮台风?龙主席,刮台风是不能下海的,听说,听说,那样太危险,海边都不开放了的。”

    “不开放?不开放你就不敢去了?那平平静静没有波浪翻滚的海,游起来有什么意思?男人们游的海,就是得那汹涌的波涛一浪一浪打过来,卷进去,那才是真正的游海!老段,你不会是个娘们吗?”

    “龙主席,别看我年纪比你大十来岁,你都敢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龙镔将脸别过去复又看着深沉的远方,此时他们两人身上头上脸上都已经积满了细微亮晶的雨珠,甚至还有几滴水珠顺着脸颊滑淌下来。

    呼——地一阵高空流风吹来,夹杂着更多的雨珠扑打在脸上眼睛上,密密的集结在眉毛睫毛上,令得两人眼睛都生起一种模糊和潮湿的感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遥远的天际突然闪起一道刺眼的亮光,几秒钟之后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暴响!

    天地骤然为之一震!

    龙镔唰地扭转身子:“你要是应承了,你就没了退路!”

    “我不是娘们!”

    “利衡就要刮台风大地震了!”

    “知道。”

    “那好,你觉得那几个是有胆量的,你就去叫他们来一起去游游刮台风的大海,怎么样?”

    “赵思文?李修柏?武特立?韦副部长?康部长他们?”

    “光几个男人,我想也没意思,我去叫焦副主席和薛冰莹吧,嗯,再叫几个漂亮女孩。”

    *******************

    龙镔一下楼就拐进焦思溦的办公室。

    “大主席,什么好事?”

    “今天小有风雨,意图找一些谈得来的男女同事一起去海边观风见雨听涛戏水玩沙,不知意下如何?可否赏脸?”

    焦思溦格格笑起来,指着她的保镖路易丝道:“路易丝,你说能去吗?”

    这个路易丝长得很平常,身上有一半华人血统,妈妈是华人,爸爸却是利比亚人,她曾是利比亚总统卡扎菲的保镖,路易丝点头道:“能去。”

    人选基本都齐了,约定去深圳的小梅沙海滨,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就向深圳驰去。

    下午四点抵达小梅沙,雨早停了,风却越发厉害,那海风劲猛激烈迎面吹来,海滩上经久的重复着喇叭声响:“请大家注意安全,风浪太大不适合继续游泳,请尽快上岸。”

    小梅沙这个长千余米的海湾被两侧高山围夹着,山头郁郁葱葱都是热带雨林,海滩上是绵软黄白的细砂,极目远眺,翻扬的海浪奔腾翻滚着冲刺过来,等接近海岸的时候,激起阵阵黄浑的浊浪,轰然发出规律的声响,引得不少坚持在海里嬉戏的游人得意高兴刺激的叫喊!

    龙镔凝神望去,在那起伏不定的波浪之中隐隐约约见到几个人正在挥动双臂与波浪搏斗,一副非常吃力的感觉,被那巨大绵延的浪头无情的砸在浪底,却又顽强的冒出头了。

    龙镔闻声微微笑着放眼看着天上暗灰的云朵叠叠压着似乎想拥抱这海浪,又似乎想催促海浪更加激烈地从遥远的地平线咆哮过来,把这片宁静而美丽的港湾里的一切都彻底粉碎!

    他笑了,自言自语的说道:“不错,不错,这才有点海的模样,不像上次那样不瘟不死的。”

    ****************

    海,到底是平静的还是动荡的?海,到底是温和的还是躁怒的?海,到底是有限的还是无涯的?海,是不是活着的?

    龙镔赤脚踩在细软的海沙上,双目紧盯正前浪后浪翻滚呼啸奔腾而来的海洋,盯着那一个个数不清的起伏,如是的问着自己。

    这海水根本就不冷,相反龙镔感觉很暖和,昏黄的海水夹杂着海沙涌上岸边拍打着小腿,海浪很高,龙镔迎着海浪一步一步朝前走去,一个海浪退却,一个海浪又涌上来,龙镔坚定地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海浪,延绵成一道粗旷的白线,浩浩荡荡势不可挡的向岸边逼压过来,不少游客已经扭转身子,准备用背部来承受海浪迅猛的打击。

    龙镔屏住呼吸,照旧一步一步走着。

    前面的不少游客被海浪高高掀起,又狠狠压下,俱都发出刺激的尖叫。

    海浪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刺拉扑压过来,就在这个海浪灭过自己头顶之际,龙镔似乎感到这就是海洋的血盆大口!

    龙镔站定身子,准备顶住。

    海浪的力量又岂是一个卑微的龙镔所能阻挡的?

    巨大的冲力当即就把龙镔打得趑趄一下,站立不稳,他连忙后腿一蹬努力定住身形,海浪裹挟着泥沙把他浇得铺头盖脑,口中咸涩之极。

    他高声大笑道:“好舒服!来,再来一个!”

    龙镔率性地向大海深处游去,并夸张地向其他人挥手道:“来啊,有胆量的就跟我上!”

    龙镔噗的一下就向前一纵,彻底将自己交给了海洋!

    康定庄也紧随在他的身后,段平春韦家明也跟了上来,李修柏赵思文正拿着救生圈向海里走下来,焦思溦穿着救生衣抱着个救生圈在路易丝的陪护下很技巧的抓住海浪的间隙一步一下走了过来,穿着救生衣的薛冰莹不甘示弱地艰难的朝向龙镔游来,周擎也急急火火的跑了上来,其他女孩子嘻嘻哈哈在海岸边吵闹着,武特立坐在沙滩椅上喝着饮料……

    这巨大的海浪很快就将大家伙拉大了距离,韦家明有些挺不住了,龙镔见状便要康定庄护送他回去,薛冰莹极力向龙镔游过来,可没想被一个大浪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起来。

    龙镔游近她并向她伸手过去。

    薛冰莹此时象是抓住什么等待已久的救命稻草一般,一触到龙镔的手臂立即就死死抓住不放手了,身子也像蛇一般缠了上来,进而整个柔软的身躯都伏在龙镔身上,她的手竟然还情不自禁的按住龙镔的肩膀和头部,龙镔立刻就被她压进水底,不见了踪迹!

    幸好龙镔反应迅捷,及时的闭了一口气,也忍不住被苦咸苦咸的海水呛了一下,被逼咽进了喉咙!

    薛冰莹更没有想到这个救命稻草这么不顶用,这么轻轻一按就不见了踪影,她也失去了受力的物体,立即本能松开龙镔的手臂,进而双手扑腾起来,嘴里还尖叫出声“啊——!”

    沉下水面的龙镔睁开眼睛,他提醒自己不要慌乱,抬眼就看到薛冰莹正在手忙脚乱的蹬着腿,忙轻轻托了一下她的肚子,之后身子一扭就试图游开。

    真是见鬼!龙镔这身子一扭竟然出了大事!他竟然那条动过手术的伤腿就在这么一扭之下抽起了筋!整条伤腿登时僵硬不能动弹!

    龙镔知道自己遇上麻烦了,这个时候是决不能轻举妄动的,他只好用手向下轻轻划着水,试图从水底浮上来。

    没想正好上方就是薛冰莹,依旧在慌乱大叫的薛冰莹根本就没意识到那个碰到自己蹬弹的脚和胸腹的是龙镔,相反还以为是什么海中怪物,更加不要命乱弹乱蹬脚,想把这个海水里的危险怪物赶开,嘴里叫得更加厉害!

    龙镔被她这死命的蹬几下更是不受控制的沉了下去,龙镔的脚绷得更加厉害,抽筋剧烈的疼痛迫令他只得顺其力量等待自然浮起。

    可是这么一来龙镔就暂时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内了!

    焦思溦一直在注视着,见状大惊,推桑保护着她的路易丝道:“快!他不见了,快去救他!”

    “溦溦,千载难逢,正好下手!”

    “快!快去救他!”

    路易丝摇摇头,双腿用力一夹,手臂一挥,三两下就到了龙镔消失的那片水面,身子潜入了水里,睁开双眼搜索起龙镔来!

    焦思溦也有如海豚一样灵活迅速赶来,把救生圈甩给了薛冰莹,立刻就把眼睛沉下水面试图搜寻。

    周擎也不要命的游来!

    龙镔努力在水里睁大眼睛,屏住呼吸,可这口匆忙之中吸入的空气实在有限,令他憋得异样的难受,这条抽筋的腿也就象一个铅坠一样直把自己往海底拖,龙镔努力的将那条抽筋的腿伸直,尽力翘起脚趾,手继续向下扑击,以保持向上的浮力,可龙镔就是感到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把自己直往海底拖!

    龙镔情不自禁的用右腿使劲向下一踩,这下更邪乎了,居然这条好腿也抽筋了!

    龙镔不由自主的吐出一串气泡!

    路易丝正好看到龙镔的背部,她使力沉到龙镔跟前,抓住龙镔的手臂向上一送,龙镔忽然觉得一股大力托着自己露出了海面!

    路易丝迅速用手臂托住龙镔的胸肋,大声对龙镔说道:“别慌,别慌!我在保护着你!”

    这时焦思溦周擎都赶过来了,各自用力踩着水,用手插到龙镔臀部和腿部,把他托出水面,龙镔咳嗽了几下之后就恢复了,说话有些吃力的道:“抽筋,等等。”

    ……

    在防鲨网附近的浮台上,大家帮助龙镔缓解抽筋症状,这场风险让大伙出了身冷汗,龙镔试图用轻松的言语宽慰大家:“呵呵,没事,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好久没锻炼了,技术生疏,待会我请客敬酒……”

    经历了这事之后康定庄以安全为由,不允许大家继续呆在海里,于是一行人返回岸边。

    路易丝和焦思溦还在海水里浸泡着,路易丝压低嗓子用意大利语说道:“你不是想要他死吗,为什么还要我去救他?刚才我只要轻轻把他往下一拖,他成了鱼虾的食物,溺海而死,顺理成章,多么好的机会,为什么? ”

    焦思溦没有答话。

    “溦溦,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这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啊!”

    “别说了!”

    焦思溦猛地将自己全部埋进水里,过了好久才从海水中冒出头,满头满脸都是苦咸。

    七点的时候,大家回去冲洗了澡然后就在小梅沙公园里的餐厅胡吃海吃了一顿海鲜大宴,喝了六七箱啤酒,六七瓶五粮液,大部分人都被灌醉了,龙镔喝得不多,小睡一会之后便离开房间去海边吹海风。

    天已经暗了下来,海边的照明灯光也亮起来了,海浪还是这样无休止的拍打着沙滩,海风也还是这样带着咸腥的味道迎面吹来。

    龙镔静静的走着,默默的看着海滩上人们嬉闹,满耳都是叠叠涌来的涛声,也不知这样走了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抑或是更长一点的时间,他突然听见身后响起焦思溦的声音:“龙镔。”

    这次焦思溦没叫他龙主席而是叫他的名字,龙镔讶异地扭回头看看焦思溦。

    焦思溦穿着迷你露脐装,下着一条牛仔裤,满头长发松坦的披在肩上。

    他笑笑道:“你来了。”

    焦思溦迈动文静高雅的步子走到龙镔面前,用极柔极柔的声音对龙镔说道:“什么来了啊,我都跟着你来回走有半个小时了。”

    龙镔嗅到了从焦思溦身上散发出的清香味道,又不由自主的掏出香烟抽了起来。

    “嘻嘻,龙镔,你半个小时都没抽一根烟,怎么见到我就要抽烟了?是不是心里紧张啊?”

    “心都没有了,拿什么紧张?!”

    “心都没有了?莫非你刚才在海里抽筋被吓破了胆吓得心都没有了么?”

    “我的心早就没了。”龙镔认为自己说的是实话,他的确在无锡看到自己的心没了,变成了流云飞走了。

    “我不信,我来摸摸看!”

    焦思溦挡在龙镔前面,摸在龙镔的胸口上,龙镔肌肤火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T恤传到她手上,她登时想起了她在海中搂抱着龙镔后背时感觉,想起了第一次虐待龙镔时的场景,情不自禁的,围住龙镔的腰,把脸贴附在龙镔心口:“你没有心了么?我来听听。”

    焦思溦清晰的听到龙镔有力的心脏一下一下的搏动,骤然间她的心脏也不受控制的激烈跳动起来,她竟然合上了眼睛非常享受这种心如鹿撞的异样刺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摩挲龙镔的脊背,她用手指轻柔的划弄着,用最敏感的指头感受着龙镔背部肌肉的走向。

    龙镔一动也不动,任由焦思溦听自己的心跳,甚至任由焦思溦用双手圈抱住了自己,他知道焦思溦的身体很柔软,身材很美丽,身上玲珑凹凸有致,很象海洋上起伏的波浪。

    *************

    真的么?

    我刚才真的溺海了?

    那我怎么没死?

    对了,是焦思溦的保镖路易丝把我救起来的。

    我骂死了焦嵘森,她女儿的保镖却把我救起……本来她完全可以杀死我的,杀得不露痕迹,找不到谋杀证据。

    听说焦嵘森临死前说“不要再叫我焦大爷,我已经找到我的心了”……不叫便不叫,可他怎么会找到他的心?

    听说钱老在走前重复着说“他找到他的心了,我也找到了我的心了”……

    外公说“心就是智慧,智慧就是心,就是一切的心,就是包容古往今来一切的心。”

    苏爷爷临走前却问我们每一个人“心是什么”……

    现在,焦思溦却不相信我没了心,不相信我的心丢了……

    我的确丢了,我说我的心是死了的,我要告别一切,所以我就心死了。

    焦思溦为什么要抱着我聆听我的心跳?还抱得这么久?

    心跳?这个在跳着的是个心吗?这不就是一个泵动血液的循环器官吗?哪是什么心啊?

    心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心,自己有诅咒那就是心有诅咒了,所以啊,谁要是想接近自己,接近自己这颗心,那么谁就会死。

    呵呵,真是高深莫测,假如心都已经没有了,那自己还是心吗?那他们接近的自己又是在接近什么东西?

    哦,对了,就像这个焦思溦一样,接近的不过就是一个循环器官罢了,听到的不过就是器官的收缩舒张罢了,那就随她听吧,无所谓,躯壳自然是无所谓的嘛,正如那个所谓的苏老的躯壳,苏老不是全部洒进了太湖吗?

    什么诅咒?原来诅咒的就是诅咒心,心都没了,那它还诅咒什么?难不成还诅咒这个莫名其妙的躯壳?

    不过,还有就是,把这个利衡集团给真正控制起来吧,做完这些事情后,自己也该去把自己交还给这个世界了,想来自己的那个叫做心的东西一定是跟着苏老去找那几个爷爷了,去找爸爸妈妈了,好吧,就是这么一回事。

    *************

    龙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喘不过气来。

    焦思溦从甜蜜的享受里惊觉过来顿时想起来自己的失态,见到龙镔如此狂笑,她不禁又羞又怒的娇声喝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女儿情态就出来了,对龙镔胸上打了几下。

    龙镔还是在狂笑之中,焦思溦满心以为龙镔是在嘲笑她的情动失态,气得实在不行了,只得气呼呼的把身子背转,无力的回击说道:“还笑,还笑!你真是没一点良心!”

    见到焦思溦又说到这个心字,龙镔更加好笑了,嘎嘎嘎怪声笑道:“良心?什么良心?不就是个心吗?刚才你听了这么久,你知道我的心在哪里?我心都没有了,你能找到吗?”

    焦思溦发现龙镔全身散发着邪气,真的不对劲了,有些惊慌失措的指着龙镔心口位置说道:“你的心不是在这里吗?你怎么说你没有心了?”

    龙镔彻底觉得胸中空无一物,他拍拍胸口,森森的笑着说道:“哪里有?我看,是你的心在我这里吧?当心点,别被我把你送进死亡!”

    焦思溦一个女孩子,在这样夜色下的海滨沙滩,听到这样的话看到龙镔那样恐怖的眼神由不得她不心生害怕,情不自禁的后退,却一不小心踉跄一下,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

    龙镔动作非常敏捷,本能的抓住她的衣服一带,这一带虽然保住了焦思溦没有倒下,却把她的衣服撕扯开了,露出了整个胸腹雪白的肌肤,焦思溦也就只剩下胸罩遮住自己的**。

    焦思溦一声尖叫,本能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胸口。

    天知道龙镔什么原因,只见他迅速将焦思溦搂在怀里,那只爪子就抓向焦思溦的胸口,甚至把嘴吻在了焦思溦的唇上!

    有几个路过的游客看到这么惊险刺激香艳的一幕,赶忙驻足观看,生怕错过这个良机。

    可巧的是,田君瑶和薛冰莹还有一两个没怎么喝醉的女孩也正出来透气,顺便寻找一下龙镔,没想正好看到了这般够香艳的场景!

    薛冰莹顿时心神俱碎,冲到龙镔面前,就要对他脸上打去,龙镔用那只正在蹂躏焦思溦胸前波浪的手向上一挡,一反手就将薛冰莹的手抓住,用力一推,就将薛冰莹推倒在地,然后也就松开了怀里的焦思溦,眼睛射出两道寒光直盯着薛冰莹和田君瑶她们。

    焦思溦完全被龙镔粗暴的举止搞蒙了,田君瑶她们更不敢相信这个超级大色狼超级无情变态狂竟然是她们集团女孩子心目中最完美最神秘最性感最酷最炫的主席总裁龙镔,全都目瞪口呆了!

    不过田君瑶反应还算不错,见到集团二老板焦思溦如此狼狈赶紧上前用自己的身体围住她,又赶忙脱下她的外套给焦思溦披上。

    薛冰莹想着自己是如何的催促父亲说服龙镔来娶自己,想着自己为了他已经彻底断绝了和其他男人的往来,想着自己日日夜夜是如何的渴望龙镔能将自己拥入怀中,想着自己为了赌气不顾风雨海浪也要游到他的身边,想着龙镔救她而溺水,想着,想着一切,不禁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另外两个女孩吓坏了,赶忙上去搀扶,薛冰莹哭了一阵之后觉得自己实在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便擦了一把眼泪顺手抓起一把沙子对着龙镔丢了过去。

    龙镔根本就没躲,任由沙子丢打在他身上。

    薛冰莹转身跑了,焦思溦也黯然离去。

    龙镔似看非看的目送她们远去,觉得她们这些女人不过就是那大海中一片偶然起伏的海浪落入他的眼里。

    他忽地觉得自己像是叶子亨,忽地觉得自己又像是焦嵘森,忽地又觉得自己像是阳修,忽地觉得象极了钱同华,象极了郑学,象极了廖业,象极了常成,象极了一切他所知道的人,而且格外奇异的是这些人一会儿似乎全部站在自己面前,一会儿又全部消失,一会儿又全部融入自己体内,一会儿又从自己的五官七窍中变成一缕青烟飘走。

    龙镔很不习惯这个变化着的异象,便想挥动手臂把这异象赶走,可越是这样那异象就越是变化频繁,很快这异象里的所有人竟然齐声对他叫喊起来:你想说再见,没那么容易!你都还没有确定谁是你的支持者拥护者,你都还没有把反对同盟瓦解清除,你都还没有组建出你的执政内阁,你都还没有统治利衡,你都还没有完成你的大恩人钱正生的遗嘱,你都还没有帮你的家乡修建水库公路,你有太多事情没有做,你还有很多很多梦没有完成!你现在就想说再见?没那么容易!

    正在这个当口,一个看似很靓仔的小青年走到龙镔面前,大拇指向上一竖,带几分景仰的神情用饱含敬佩的语气夸赞道:“兄弟!你牛逼!你是我的偶像!”

    龙镔骤然暴喝道:“给我滚!”
第12章 人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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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恒的心火炙烤着我们的灵魂,我们坠于着**弥散的时代,被迫接纳邪恶的玷污,无奈的生灵容忍着堕落,将躯壳改造成绝望的掩体,孤独的心在荒原里哭泣,悲哀地寻找着每一次**的爆炸,却永远不知每一次寻找都是在对最高存在的背弃……

    谁才能拯救?

    焦思溦自打从海边回来后这两天一直都在看这首佚名者写的诗。

    “溦溦,你爱上他了,你真的爱上他了!”

    “没有,我没有!”

    焦思溦应声答道,将书合上,点燃烟抽了起来,手指却微微颤抖着:“你知道的,自打威廉车祸走了后,我就不会再爱上任何人,绝对不会的。”

    “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

    “女人不会一生只有一次爱情。”

    “……胡说。”

    “我看得出来,你已经心乱如麻。”

    “……”

    “说人是一种坚强与软弱、光明与黑暗、渺小与伟大、卑鄙与正义的复合体,这并不是在责难人,而是在给人下定义。”路易丝长叹一气道,“溦溦,这句话是你经常挂在嘴边的,你现在却忘了。”

    “我没忘。”

    “你忘了。”

    “路易丝,我根本没忘!”焦思溦愤然站起来,脸色发青,嘴唇发抖,“我比谁都清楚人的定义是什么!我们体内有魔鬼有天使,时刻都在魔鬼和天使的交战中,时刻都在**的挣扎中!”

    她气咻咻地:“没错,我承认,我对他有动心,我甚至渴望他的拥抱,渴望和他**……但是,我忘不了仇恨!忘不了的!他的诅咒其实根本不存在,诅咒实质就是他身上那个魔鬼的印记!”

    “所以,所以你就想等待时机将他内心的魔鬼全部释放出来,彻底地沉迷在**里,在**中毁灭……?”

    “是!看他表面一副淳朴正义节俭自律的德性,可我肯定他内心里一定是放荡不羁极端向往寻欢作乐无拘无束的生活,他对这个世界充满怀疑和仇恨,他把所有人都当成他的一件工具,他那种魔鬼本性的邪恶**有如囚在牢笼里的怪兽,时刻等待冲出来,一旦他心里那潘朵拉的盒子被打开,他的恶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他根本就是一个魔鬼!就是一个伪装成正人君子的魔鬼!自高自大惟我独尊虚伪透顶!”

    路易丝叹气道:“唉,溦溦,随你吧,你作什么事情我都支持你,只是,你想好怎么做了么?”

    焦思溦咬牙点点头。

    路易丝激动地抱着焦思溦:“真的?”

    焦思溦牵强地扭动身子:“路易丝,我不习惯。”

    路易丝连忙放开,焦思溦转身坐下,脸色已然恢复平静,淡淡地道:“我有数。”

    ******************

    龙镔此刻同样正在想人到底是什么,什么是生命的含义。

    人到底是什么?

    其实所有面貌上的差异不过就是细胞组织的排列组合不同罢了,真正的差异是在他们的各自独特唯一的心,正是这颗心他们才成为独特并且唯一的自己。可是利衡集团这么多的心得怎么样才能令他们追随自己拥护自己不给自己捣蛋呢?

    而人,根本就是**的动物,人心就是**,每颗心都代表着每一个人的**,只要自己把他们看成是简单的**,看成是简单的沙子简单的波浪,用制度纪律约束着他们,用恩义宠络他们,用权势威慑他们,用手段钳制他们,又用物质满足他们,再把集团营造成一个所谓温馨的家园,让他们有归宿感,再不断的激励他们,他们怎么可能不追随自己呢?

    人不就是这么简单吗?没有心了,看他们也就简单起来,这样的话随便自己怎么作都不会伤害他们。

    生命的涵义?

    对于我这个连心都没有的人来说,对于我这个有一个什么诅咒的怪东西的人来说,生命的涵义根本就是一个骗局!我所要做的不过就是完成承诺的责任罢了!

    龙镔的胡思乱想越来越厉害,他会在本是想这件事情的时候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就像今天在听取总部几个部门负责人做情况汇报的时候有好几次都走神想到那个海里抽筋的场景,想到幼年时在资江河里遭遇惊险的场景,他甚至还想起那两个黑白无常,想起自己的心是如何变成碎云飘走的。

    *******************

    龙镔一待确定祝本同登上飞机,马上就令焦思溦派人清核财务,焦思溦带着人马突然赶到利衡重工,把财务人员隔离审查,对帐目进行有针对性的清算。其实焦思溦早就知道问题是在哪里,自然很快证据就有了。

    第二天上午焦思溦邀请来的那德国克劳伯克重工的谈判考察代表赶来和龙镔赵思文进行了商务会谈和实地考察,德国代表表示满意。

    龙镔立即向段平春、李修柏、武特立等人打了电话,要求他们必须在下午五点之前就把各自企业的人事方案报给他,随即龙镔又再次审核他改组总部部门的方案。

    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李修柏很想知道为什么龙镔这么急着要方案,龙镔没有告诉他答案,在龙镔眼里这是归他乾纲独断的,他已经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为什么了。当龙镔看到李修柏并没有对他的两个副总尤其是那个已经确定是同盟中成员的副总进行更换的时候,只是很轻描淡写的对他说:“李总裁,你如果信得过你报呈上来的这些人做你的下属,那我就批,如果你还有改动,你就现在更改,不要等到以后绊手绊脚又后悔。”

    李修柏想了想之后就把那个副总划掉了,将技术部经理改成副总职位。

    段平春猜出了龙镔已经决心要做打破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他内心里充满了担忧,委婉道:“龙主席,大规模的人事变化会引起集团股价出现反常的,是不是开个高层会议研究通过一下?”

    龙镔道:“不用,焦副主席和我意见一致,我们是集团股权的大头,股价一定会跌,我已经安排投资公司做好了护盘准备。”

    段平春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龙镔,就道:“薛副主席还兼着人事部部长,是不是通知他老人家一下?”

    龙镔抽着烟,在空荡荡的胸腔里任由致癌的尼古丁蒸烤着没有了心的内脏器官,他觉得烟实在是个好东西,烟就像豹子一样陪伴着自己度过多少难熬的夜晚,青烟缭绕,盘旋空中,那红红的烟头象极了摆放在那些老人坟前的燃烧的香头。

    他咬了咬牙对着段平春说道:“不符合人事程序必定有原因,这些事我来考虑吧,你就把药业管好吧。”

    之后他拿着三份人事方案还有自己关于总部改革的方案给焦思溦过目,焦思溦知道好戏就要上演了。

    龙镔就是要制造出既定事实,他随后去了人事部找薛冰莹,道:“薛副部长,我想和薛总商量一下,就让你当这个人事部部长,你的意见怎么样?”

    薛冰莹见到卑鄙无耻的流氓混蛋龙镔,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她在想:到底父亲有没有帮我教训这个臭不要脸的仆街仔呢?

    见薛冰莹低着头不说话,龙镔继续说道:“薛总身体不太好,人事部的事情也无法处理,也该让你来挑这个担子了,老挂个副职不太好开展工作,你和邹副部长总得分个主次正副出来嘛!”

    “随便。”薛冰莹冷冰冰道。

    “有些人事需要调整,这几份人事方案你需要过目么?”

    “你是老板,别来问我。”

    “那你去把公章送到我办公室来吧。”龙镔转身出去了。

    紧接着龙镔下达通知下属企业中层以上管理人员于第三天十月九日上午十点半召开大会的通知,并严令如非生产必要任何人不得缺席。

    通知下达之后,龙镔也该对薛总曾海长还有钱毓慧钱素雪她们通报这个消息了。

    为了避免他们要求紧急召开董事局和集团高层会议对自己的方案进行否决,龙镔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安排田君瑶通知在香港的钱素雪钱毓慧两姐妹说是龙镔在大会后会在下午再开一个高层会议讨论集团有关事宜,钱素雪懒得去看龙镔炫耀他的口才,便推托自己到下午再过去参加高层会议,钱毓慧表示自己到时会来。

    曾海长心眼不多,应承明天会带上几个副总和部门负责人来长安参加会议。

    久卧病榻的薛总对龙镔的电话相当敏感,立即问道:“到底你是有什么大事非得开这样的大会?”

    “有必要让大家认识我和焦副主席了,再有就是宣布一些人事上的调整。”

    “人事调整?你要怎么调整?”

    “您身体不好,还为集团事务操心,我觉得您女儿可以独当一面了,我想请您把人事部部长让她来当,这样您去美国治病也就心里少了包袱。”

    “小龙,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要怎么调整集团人事?”

    “撤掉一批,提拔一批,炒掉一批。”

    薛总语声变得略显严厉:“你有想要撤掉谁啊?前两天都跟你说现在不是走马换将的时候,你怎么还要一意孤行啊?说吧,你是不是要撤掉祝本同总裁了?”

    “我只是查撤换掉了几个必须换掉的人,他们对集团发展不利。”

    薛总的语声明显严厉了:“你不要和我打太极拳,你就实说你撤换掉了哪些人吧!你有没有经过高层研究?有没有考虑到这种撤换对集团股价的影响?”

    我不是儿皇帝,你薛总也不是利衡的太上皇!龙镔皱眉咬牙拿着话筒,粗出一口气后道:“我和董事局焦副主席研究过了,也考虑得很清楚了。”

    “小龙,现在不是你进行人事改革的时候,我不是不支持你改革,而是现在不能改!你要是冒冒然然去做你会捅出篓子的!我现在都在努力帮你做和大家的平衡工作了,他们已经同意善待你,同意在将来的工作上支持你,你也得向大家表示一下妥协啊!”

    “妥协?”

    “小龙,一切只能慢慢来,千万不能急,最要紧的就是稳住大家的心,大家都妥协一点,退让一点才能促进集团发展,一个人是作不成事情的,你得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将大家团结在你的周围,听我的,快收回开会通知,咳咳咳······”薛总说话太急了,引起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龙镔轻轻将电话挂断,又把话筒拿开摆在桌子上。

    这时焦思溦敲门进来了,她看着龙镔焦躁地来回踱着,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妥协妥协”,她再看看桌子上的话筒,略一沉思便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于是走到龙镔面前,轻柔的抱住他绷得僵硬的腰部,温柔的喃喃安慰他说道:“别生气,要不,我们还是等一段时间才搞改革吧,毕竟你还刚刚登上位子,把大家都得罪了不好,妥协吧。”

    当焦思溦柔软的胸部贴在他背上慢慢揉动的时候,龙镔感到自己又是在海边听风雨戏耍波浪了,而且那起伏的浪涛越来越劲猛,白浪飞天,惊涛卷扬,怒风狂啸,天地间充胀着逼令一切生物低头匍匐的风雨,似乎在告诫自己:妥协吧,妥协吧,人生来就是只有妥协的,生命生来就是妥协的!天道无涯,人力有尽,脆弱的躯壳,弱小的生命没有办法抵御天地的无穷威力的!

    龙镔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妥协?妥协个屁!上苍诅咒了我,诅咒得我不能有自己的亲情爱情友情,诅咒得我只有不到四千天的性命,诅咒得我被迫放弃承继龙家六十四代的血脉,诅咒得我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心了,诅咒得我不得不做一个孤家寡人!对!我本就是孤家寡人,我连上苍不作妥协,我还会对其他鸡毛蒜皮去妥协?**!

    龙镔的眼里放射出谁也无法理喻的光芒,或许这种光叫做神经质,又或许这是典型偏执狂的特征,他定定的对搂抱自己的焦思溦说道:“焦思溦,你不是说你要我一副字吗?来,我现在就写给你!”

    他走到桌前,打开砚池,倒点水就闭上眼睛一圈一圈的磨墨,脑海中不断的涌现几天前在海里的惊涛骇浪,情绪激动,骤然间他就彻底感悟到了当年**写下那首千古绝唱《浪淘沙·北戴河》的情景心境……

    ……他迅速铺开一张宣纸,拿出一只大号狼毫笔,字不加点行若惊云,动如万里长风,势如百丈狂澜,大笔泼墨如是写下那首诗: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随即,他把笔一丢,对着焦思溦声音如铜:“我已经获得了你们的支持,手里牢牢把握投资公司,我还需要通过妥协来改朝换代重组内阁么?人是行走在时间之尺上的智慧生命,谁也不知道时间留给他的尺度还有多长,可是我不同,我清楚看得到时间写在我眼前的剩余尺度,我无比清楚地知道每过一分每过一秒都意味着我越发接近那即将到来的死亡,他人在时间之尺上过着生活满足着**作为着他们的追求,可我不同,我只能在我那可怜的剩余尺度里去孤独地完成我的承诺。”

    只见他紧接着拿起电话拨打薛总电话号码,声音中不带任何一丝情感的道:“妥协需要漫长时间,我生命有限,我等不了了!薛总,对不起您了。”

    咔嚓——!

    这已经是夜里了,东方明珠香港的夜景是繁华唯美的,那数不清的霓虹灯那彻夜透射光明的路灯以及万家***就是这样永无规律又永远规律的构造出世人赞美的风景,世人有如飞蛾扑火一般也在追索着这些繁华而且唯美的光明。

    据说灯光能催促人向上,能给黑暗中的人指引方向,可这种说法也是片面的,不同的人对灯光就会有不同的感受,就譬如此时的薛总,正呆呆的看着他卧房里的灯光明亮而又昏暗地照射在他身上,打在他眼睛里,令他一片视线茫然……

    ……那抓在手上的电话里传出来的是经久不息的电话断线声音,哔哔哔哔,叫得他的心都碎了……
第13章 但看人间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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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总被伤害了,因为当他紧切打听龙镔到底要在大会上干些什么的时候,他竟然发现段平春李修柏赵思文的手机都无法接通,就连女儿薛冰莹和康定庄都说龙镔没有对他们透露半点大会内容详情.

    薛总对摆在他面前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龙镔已经不再对他交心了,已经决定将他薛国蔚从他龙镔的执政***里删除,也就是说龙镔不允许任何人阻挠他去获取对利衡集团的绝对权力,龙镔要将自己摆在利衡集团绝对主宰的神位之上!

    这可如何是好?看来这孩子不允许集团里有反对他的声音存在,不允许有干扰他权力的因素,这哪是在管理上市公司啊,这分明就是在无知的建立他的独立王国啊!这可如何是好?

    薛总陷入了焦虑的思索之中。

    薛总的担忧没错,不过龙镔对薛总的这种担忧却有他自己觉得合理的理由,说实在的,他的确是想把集团改造建设成一个绝对贯彻他个人意志的王国。

    自打亲身经历了利衡一年来的诸般变故,他认为自己已经看透了人性的卑污,看透了人性在争权夺势时所使用的卑鄙手段,他认为只有彻底消除所有有可能导致集团不稳定的因素才能使集团快速发展,只有真正选聘好了忠于自己忠于集团的企业总裁部门负责人人选,组建好了集团的管理权力架构,才能使集团真正稳定下来,才能把现代集团管理制度真正在集团生产经营中成功运转开来,他的理论就是在混乱情势下必须做到中央集权,诸侯混战各自为政不利于协调平衡发展,不利于自己对集团的整体规划。

    2003年10月9日上午十点正,龙镔向大会场走去。

    这已经是秋天了,秋天的风正在徐徐的刮着,虽然长安不是在北国,气候依然很炎热,风也不大,而且眼前山头的秋树秋草没有一点枯萎残败的模样,可到底这天边不尽的浮云还被秋风吹动着的。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龙镔信心百倍,脚步沉稳刚劲,腰板挺得笔直走上主席台,主席台下密密麻麻坐上了几百号人。

    ……

    全场掌声稀稀落落响起来,渐渐响成一片。

    龙镔一边走一边也跟随着大家鼓掌,一边走一边露出他平和的微笑,看着台下那些众人并非整齐一致协调的动作举止表情,听着那汇聚了不同心理元素的掌声,那眼前几百张不同的面孔代表的是不同的人,他脚步稳健,那眼神有如鹰眼狼眼一样锐利狠毒,无声的扫视着这间会场,脚步却又有如铁石一样沉重,每迈一步就感觉这一步是踩在集团的命运之道之上,每迈一步就感觉空荡荡的胸腔里有一种酸热伴和着身形的前移在震荡……

    他越是朝着那张发言台走就越是觉得眼神开始模糊,当他走到这张台前的时刻,他竟然已经看不出这坐在台下的几百人还有容貌上的区别……每个人都只剩下一个头一个身子两只手两只脚,就连那主席台上就坐的高级经理们也和这台下的员工一样,彻底的幻化成了那海中的一朵浪花,海滩上的一粒沙石!

    人,不就是一粒沙子一块石头吗?

    嗯,这些人都学过知识有技术有能力,有幸进了利衡集团那就准确的讲应该是利衡这架汽车上的部件,自己就是利衡的驾驶者,决定着利衡的走向,所有的部件都必须围绕自己的驾驶来服务,必须贯彻执行自己的驾驶意志,零部件有毛病有隐患得换,零部件不配套也得换!

    窗外艳阳高照,可龙镔却感觉已经起风了:所有的阻挠所有的干涉所有的顾忌都是遮蔽自己决策的浮云,只有天地间刮起最为猛烈的萧瑟秋风才能吹走这些浮云,才能改换这个人间!

    也许是被龙镔的气势镇住了,整个会场鸦雀无声,龙镔高高在上,巡视着台下的几百下属员工,想着整个集团近两万的全部员工,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将决定着大家此后的前途命运,想象着自己此后就真正成为集团的焦点、核心,自己将在他们一呼百诺、政令畅通无阻的内部氛围里带领他们壮大发展着集团,这一时间他无比舒畅的感觉到:真好,一马平川,一望无际,真好。

    此刻的龙镔完全目无一物,他似乎就看到了一辆经过改装的新概念车子正在被他启动!

    他将手中的文件丢在发言台上,对着车子对着车子上的零部件对着满海滩的沙石对着海浪用他沉浑磁性富有穿透力的嗓音侃侃说了起来:

    “……经济全球化的时代已经到来,知识经济大潮已经兴起,伴随着产业知识密集上升,产业结构日益升级,企业在这种新经济海洋中迫切需要高新技术人才迫切需要在生产经营中对高新技术进行广泛应用,这已经决定了一个企业的前途命运……

    ……一直以来利衡是依靠传统意义上的产品来赢得生存发展空间,靠的是生产流水线,靠的是你们的劳力,对原材料对能源对资本对劳力的依赖过重,相对而言,知识密集的柔性制造系统建设远远不够,对资本金融的运营极为欠缺,

    ……所以现在我郑重向大家宣布,今后集团的建设发展重点将向生物工程领域、医药领域、电子领域、金融服务领域、高新技术材料领域倾斜……

    ……知识已经成为创造财富的资本,推动利衡向更高层面发展的核心动力就是人才,这永远是集团放在第一位考虑的因素,我们将从组织、制度、授权、奖惩等方面激发员工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将职员的智力开发和人才培养放在管理首位,不惜工本的引进人才,将动力原则和能级原则作为人事管理的准则……

    ……未来的利衡绝不是单纯概念上的产品生产集团,而是机动灵活、反应迅捷、广为涉猎的立体战略联盟化公司集团,他将打破利衡现有的管理层次和经营边界,它的这种新概念组织结构将为集团带来更加丰厚的规模效益!……

    ……我们有信心将利衡从传统生产的企业生存空间拓展到知识技术密集的新经济原野之上,我们有理由相信未来的利衡出卖的是脑力而不是劳力!未来的利衡绝非一个二维平面的庞然大物,而是一个具有星际眼光具备飞天能量的三维巨人!……”

    龙镔一旦演讲起来,语言就极具感染力,他不用稿子,也根本就没有稿子,这些东西都装在他的脑袋里,他先是深入浅出分析国际经济形势,继而又详述国际企业竞争特点,又将利衡如今的诸般不适应目前形势的弊病一一指出,进而集团需要忠诚的人才,再向大家宣布集团的未来发展重点和方向,给大家勾画一副在他头脑中设想的集团未来蓝图。

    在龙镔的思维意识里,未来的利衡集团不应该是一个生产企业,而应该是一个资本优势与人才优势完美整合的控股集团,他只需要掌握住这亿万的资本、掌握住符合要求的人才他就将利衡改造成了新概念上的集团,将集团彻底从繁冗的日常经营管理事务中抽身出来,最关键的是他只有将利衡改造成这样的立体战略联盟化公司集团他才能行之有效的规避集团今后的风险,才能避免将集团在他之后的命运放在某一两个继承人身上,才能更加迅捷的将利衡扩张成几个几十个甚至几百个上市公司,真正完成钱老那个跨国集团的梦想遗愿!

    会场里有些人听得如醉如痴,有的人连连颌首点头,有一些人不屑一顾,还有一些平静冷淡,同样有一些是一副觉得龙镔是在痴人说梦的神情。

    龙镔发言完毕,掌声稀稀落落地响起,继而雷动。

    紧接着焦思溦出面宣读人事任免决定,这时龙镔发现钱素雪祝本同也来了,他不禁就向身旁的焦思溦看去,焦思溦对他轻轻一笑,似乎在说她有心理准备,没事。

    焦思溦镇定自如的走到发言台前,拿出文件语声非常优雅的宣读起了人事决定。

    祝本同等几十名高级管理人员职务全部被撤换,这一连串几乎撤掉了整个集团中高层经理中的五分之三强!

    一场特大规模的人事地震已经爆发了,震中就在这间会场,并将以最快的速度波及利衡所有的职员!只要你有点职权就不要去妄想可以在这场地震中幸免!

    早就按捺不住的钱素雪拍着桌子冲着龙镔和焦思溦喝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经过研究讨论没有?我宣布在你们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前这样的决定无效!”

    全场哗然一片!炸锅了!

    集团总部高层会议立刻召开,震怒的钱素雪钱毓慧,震惊的曾海长薛冰莹心里有一千万个问题要向龙镔和焦思溦开火!祝本同很想参加,可是龙镔根本就不会给他的机会,反而命令保全部的保安把他“保护”起来,再安排法律部两个律师和他说说关于贪污受贿将面对何等处罚的故事。

    钱素雪拍着桌子质问:“你好大的胆子!不召开董事局会议不经过高层讨论通过你就敢做这样的事情!”

    龙镔道:“我是集团董事局主席集团总裁,有权在意见无法获得统一的时候根据情况独立作出决定。钱老把他名下资产交由我来处分,你们对我抱有成见也罢,和我作对也罢,我就一句话,我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来行事,我只需要考虑利衡集团未来的前途命运,只需要考虑利衡应该怎么走才是最合适,利衡如果仅仅只靠对管理制度上的修修补补、仅仅只凭优化资源配置、艰难拓展市场,而不在产业经营、组织架构、管理模式上进行阵痛改革,那就会越来越走向死胡同!”

    钱素雪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知道有人在拉帮结派想反对你,所以你就把他们全部撤了下来?你好卑鄙,说着这么冠冕堂皇,实际就是把自己的亲信全部替换上去,这样你就把握到了集团的实权!”

    龙镔将手断然在眼前这么一挥:“不,钱副主席,你完全错了,我龙镔根本就认识不了几个人,我根本用不着培植我的什么亲信,我只是一定要让真正紧跟时代的专家来管理利衡,我要利衡成为真正的专家管理集团,我要把利衡带进发展的新天地!”

    然后,市场却是根本不会去理会龙镔的这番心思的。

    随后的几天,集团股价有如泄水一样直往下掉,投资公司按照龙镔的指示有步骤的进行护盘,这个护盘不是在用有限的资金资金强行托市,须知极其有限的几十亿资金可是集团今后发展的资本,龙镔对股价最后的心理底线是比大会前十六元的一半八元还低上五毫——七元五,他最多允许用以护盘的资金是二十亿,如果击破这个价位,他就会听之任之,任由股价探底。

    很快第二个交易日股价一开盘就在十四元二的价位跳空低开,一路下行到十三元四,投资公司向市场投放三亿港币,然后抛空谋利的老鼠仓越建越多,股价当天就打破十二元四角。

    龙镔坐在会议室里盯着股市收盘,轻叹一口气就走上天台,康铁和周擎跟在身后,豹子也跟了上来。龙镔坐在天台上静静的看着天上流云,此时才下午四点多,可龙镔就像一个没有感觉的动物,将自己毫无遮挡的彻底暴露在刺眼的阳光酷热的气温里。

    这是南国的十月,虽然已算是秋天,可天台上吹刮的秋风根本就没有一点秋意,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月亮开始隐约露出它的头脸,龙镔凝视良久这才忽地开口说道:“康铁,你老家河南的,你以前是在北方当兵,是吗?”

    康铁忙道:“是,我在吉林当的兵。”

    龙镔微微笑了一下,道:“我还没去过北方,你给我说说北方的这个季节啥样子?”

    康铁迟疑着,似乎在回忆着情景斟酌着词汇,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季节应该就是叫金秋十月吧,我记得这个时候有很多树叶已经变黄了,很多树上已经开始落叶子了,还有就是北风也越来越厉害,山上的草也枯起来了,还有就是燕子也没有了,很多鸟都开始飞回南方了,”

    龙镔低声问道:“早上有露水了吧?有霜没有?”

    康铁搔搔头,他着实有些记不清了,龙镔没有继续问他,自个儿掏出烟抽起来,嘴里喃喃说道:“弥漫的秋思溯着清凉夜空的银河流水轻扬扬直上云霄九重,暗淡的芙蓉秋月将嫦娥落在月桂树上的眼泪当作是秋云相送的露珠,秋风将它摇落大地便成了渐寒山骨的秋霜,一切渐渐枯了,一切渐渐落了,生命的世界也就渐渐透明,渐渐老去……”

    正在这时焦思溦上来了,她刚好听到龙镔诗人般的吟诵,轻笑着拍了两下手掌说道:“好啊,大诗人真是出口不凡,是不是心有所感啊?”

    龙镔没有答话,却问她道:“现在外边形势怎么样?”

    “那还能怎么样?还不就是有几批财经记者要来采访你采访我,市面上流行的说法就是你神经病发作,吃错了药,一点都不懂得管理企业,你在把集团的命运当作是自己异想天开的注码,拿别人的身家性命开玩笑,钱老的钱不是你辛苦赚来的自然你不会心痛,嗯,还有如果现在谁还要留利衡的股票就是无可救药的傻瓜,就是对股票一窍不通的笨蛋也会趁早抛掉利衡这个是非不断祸患不断的垃圾股,呵呵,对了,又有好几家集团企业提出中止和我们的合作关系,终止我们的合同。那些股评家说利衡集团会垮在你和我这两个十多二十岁的细路仔手上……”

    龙镔皱着眉:“就没有半点好消息好评论吗?”

    “嗯,嗯,有一个财经专家在接受一个记者采访时说他觉得你的说法很正确,很有魄力,他甚至建议股民在股价止住跌势振荡建底之后大量买入集团股票。”

    龙镔的眉头舒展开来:“现在员工们什么心态?”

    “就那样吧,拍手称快的、拭目以待的、麻木不仁的、不屑一顾的、苦大仇深的、对你我恨之入骨的,差不多了吧?我可分不出什么心态才是主流啊!”

    龙镔揉揉自己眼睛,低沉的道:“以前还以为做这个决定有多难,真做起来却简单了,股票不跌我倒害怕,真跌以后我反倒觉得踏实,你说人啊真是怪,今天跌了这么多,过几天还会大跌,可我就是觉得这些损失不过就是现在的钱罢了,将来我会成十倍的捞取回来,现在的股价是十二块,说不定过几年股价就会是三十块四十块甚至和长江实业恒生银行七八十上百块!你,相信吗?”

    焦思溦盯看着龙镔良久,才牛唇不对马嘴的说道:“你的萧瑟秋风已经将人间换了,新概念新人物在这个新人间里面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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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贺杀伐大大的大作《我总是心太软》成功谈妥电视剧拍摄,虽然还没最后确定下来什么时候开机拍摄,不过这个消息已经足以让我为他拊掌相庆了!请尚没看过这书的读者朋友去看看,这是一本可以让你细细玩味的好书。

    子非鱼大大的都市作品《飘来荡去》再版二次,依旧脱销,请朋友们去起点网站看看这本让人爱不释手的好书。
第14章 是药3分毒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股价迅速跌破十元大关,龙镔再三斟酌后毅然下令投资公司暂时放弃护盘,转而以集团董事局的名义向证交所提出申请,待得到批准之后就向外发布一个公告,宣告集团股票暂时停止交易,待内部整顿完毕之后再重新复盘。

    这一来 导致舆论形势更是对龙镔对集团不利,市面传言越来越离谱,对龙镔身份是否合法的怀疑越演越烈,钱素雪也抓住时机向法庭提出要求重新核查钱老的遗嘱,几乎所有的钱家人都参与了进来,已经引起很多市民的关注,部分八卦杂志也抓住这点新闻价值向长安派出为挖新闻不择手段的狗仔队。

    十月五日星期日下午,龙镔把段平春、赵思文、李修柏、武特立还有投资公司的阿晖召集到总部他的保密会议室里召开特别会议。会议上龙镔决定立即派遣利衡重工新任总裁赵思文去德国实地考察与克劳伯克公司的合作,争取谈成合作,给集团股票注入一针强心剂。

    当武特立表示对集团如今严重下滑的股价表示忧虑时,龙镔如是解释道:“集团自身有这么多资产,股价的下滑只是暂时性的,利衡实际上价值多少钱,并不会因为股价这个数字而贬值。”

    当段平春问及钱家姐妹告状打官司之事时,龙镔笑道:“钱素雪她已经不想继续呆在集团里面了,和我打官司只是一个闹剧,就是要利用她手头的集团股份来要挟我,逼迫我动用投资公司的资金高价购回她的股份,现在她手头的股份已经缩水三分之一了,她想借打官司来逼我,至于钱毓慧么,嗯,以后再说。”

    当阿晖问投资公司将如何应对股票变化时,龙镔道:“投资公司资金有限,简单的泼水救火根本不能阻止股票下滑,弄不好反倒会被有心人利用把投资公司的资金吃掉,现在投资公司的资金不能再投向护盘的这个无底洞了,我还是那句老话,集团有这么多实业,有这么雄厚的资金垫底,信不过利衡的股民都是没眼光的,利衡不需要别的,需要忠诚,需要忠诚的人才,利衡将来能给予集团的就是利衡的能力利衡独到的理念。”

    龙镔尤其对武特立说道:“武总裁,尤其是你的电子公司,你的前任波特利先生曾是被别人收买的暗钉,导致集团在电子领域已经落后别人太多,所以你的责任远比其他几位要重啊!”

    龙镔最后对他们说道:“这是药,是治疗利衡的最有效的药,是药三分毒,没法子的。你们别认为我偏执,偏执决不是一种过错。安迪·葛洛夫有一句话‘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比尔·盖茨也偏执地说过‘微软离破产永远只有18个月’,我不偏执我就没有危机感,我不偏执我就会坐享其成!

    ……这一年多来我根本就没有睡过几次囫囵觉,特别是今年五月以来,我几乎没有一天超过了三个小时睡眠,就算是在睡眠中我也常常突然惊醒,惊醒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利衡集团有没有被人干掉,利衡集团有没有没有被察觉的危机隐患。如果我失去了这种偏执我想我就会失去我对集团事务的敏锐,我就会麻木,而我的麻木也将很快传染给你们,令你们也失去斗志。

    我们这次改革之后集团就会焕发新的活力,你们可以放开手脚大干,偏执是对自己信念的坚持和执着,我倒很希望你们同样可以和我一起变成集团的偏执狂!”

    龙镔恩威并施,他的斗志他的大气他的手段完全征服了他们。

    **************

    两天后的上午九点,龙镔去焦思溦办公室,刚敲门,门就开了,焦思溦和黄秋雅正从里面准备出来。

    秋雅的脸嗵地红了,红了又白,颤声道:“镔——!半个月了,我来了。”

    “龙主席,我上班时在门口遇见秋雅,就把她带到我办公室来聊天,看你在忙就没去打扰你,刚要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了,呵呵。”焦思溦笑道,很亲热地搂着秋雅的肩膀。

    秋雅比起在无锡的时候已经胖了一点,脸色也红润,龙镔在秋雅脸上停留了一秒钟就挪开了,苦涩地道:“……哦,来了,来了,坐,进去坐。”

    ……

    秋雅的到来令得龙镔满怀杂念,他拿起那叠准备交发新闻的材料,圈改起来。

    秋雅既然已经来了,就必须面对,只是这个死心眼的女孩来的真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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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雅的到来对龙镔来说或许不是时候,可不知这件事的到来对焦思溦来说是否也不是时候?

    廖业成功盗得龙镔那个家传青铜宝盒,并将东西成功运送回北京老家妥善藏好,他那天只听雯丽说那本青铜册页族谱是放在这个青铜盒子里,这个箱子居然必须要有钥匙才能打开,才能知道里面到底是何宝物,才能把宝物取出来。此外还令他伤透脑筋的就是在他记忆印象里,他那天没有听雯丽有说关于那箱子钥匙的事,是不是自己当时拿漏了呢?

    他曾拍照请文物贩子鉴定这青铜盒子价值多少钱,可对方最多只开价五万,而且还得亲眼看见实物。他绝不肯贱卖这什物,那么要想买高价最好的法子就是卖给龙镔的仇家,他们才是这宝贝的最好买家。

    那么要如何才能与龙镔的仇家挂上勾呢?

    胡子德的父亲已经是山城的副县长了,他与龙镔有杀子之仇,可惜这个人就算是个贪官也不可能拿钱买这物事;常成不合适;郑学还是劳改犯,更不在考虑行列。

    廖业从报刊上了解到龙镔如今的仇家多了与龙镔有夺嫡之仇的叶子亨,多了有欺家夺产之仇的钱家后人,多了那些对龙镔心怀不满的以前是利衡股东董事的大富翁们,可这些人太过狡猾,对他廖业也必然很有戒心。

    最合适的就是与龙镔有杀父之仇的焦思溦了,她是个女孩子,又是亿万资产继承人,而且廖业断定她进入利衡集团就是为了彻底摸清楚龙镔的底牌,以便展开最残忍的报复!她和龙镔必定不共戴天,而且一定会出高价钱来购买这件宝物,她是最理想的买家!

    他千方百计地通电话联络上了焦思溦。焦思溦最初并不相信他,当他报出自己是廖业的名字后焦思溦反复思忖便派路易丝与他去碰头。

    ***************

    龙镔为秋雅的到来有些头痛,他觉得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将秋雅聘为集团员工,这样就可以用规章制度的幌子来要求她,又可以保护她不致于动不动就自杀。

    可怎么安排秋雅住宿呢?秋雅不会去住酒店,安排去员工宿舍也不合适,秋雅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也不能安排去钱老以前那栋别墅,秋雅会说害怕,当然更不能和自己一起住了,否则那还了得!

    焦思溦更不愿意龙镔和秋雅同居,她主动提出秋雅去她家居住,龙镔当即应承下来,秋雅就算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意兴阑珊的跟着焦思溦去了她家。

    市场对利衡集团的不利传言越发加剧,股民的质询指责电话、电子邮件如雪崩一般飞来,集团网站遭遇黑客持续攻击,无法登陆,集团人事部门接待了下属员工数百次上诉,集团成品库存增加30%,订单减少40%,集团共有三十九名主管被猎头公司挖走,有消息报称诸多炒家准备在集团复盘后将集团股价打压到六元!

    而关于龙镔的身份背景谣言越来越离谱,有的说龙镔其实是一个国家特工,有的还说龙镔表面上和焦思溦有个人仇怨,其实原本就是焦思溦派来的卧底间谍,真实目的就为了图谋瓜分钱老的这些资产,现在目的达到了,自然就要将以前的老员工扫地出门,免得碍手碍脚坏了瓜分大事。

    面对这些东西,龙镔脸上浮现出深沉而无奈的悲哀。这天他在办公室对焦思溦说:“是药三分毒,焦副主席,我们必须得做最坏的打算,我得跟你说,集团股价只有跌破了五块之后我才会动用资金出来护盘,希望你心里有数。”

    焦思溦很坚定的向龙镔伸出手道:“我相信你,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龙镔心情复杂的握住焦思溦的手,他感到她的手非常柔软细腻,就和静儿、秋雅、雯丽她们的一样,这只手的主人和他结下过仇怨的,可在这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却又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恩怨尽时方论定,封疆危日见才雄”——这副对联蓦地在他脑海中浮现:这不正是最适合自己的写照吗?

    焦思溦看见龙镔抓住自己的手不放反而发起了呆,她也一动不动,任凭龙镔抓着,眼神灼灼回视着龙镔。

    正在这时秋雅和路易丝敲门走了进来,龙镔全然不觉,犹还在抓着焦思溦的手思索着。龙镔做任何事情都十分专注,专注得就连走神也是走得心无旁骛。

    焦思溦慌忙甩开龙镔的手,很适时的在脸上漾起一层羞涩红润,并且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秋雅打着招呼。

    秋雅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看到这一幕情景,原本兴奋的脸色登时惨白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知道死死的盯着龙镔。

    龙镔讪讪的笑了一下,对秋雅道:“不是说你们去买东西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秋雅好想回驳龙镔一句“是不是我回来得太早,坏了你的好事?”,可是她不敢,反而强颜微笑走到龙镔跟前,拉着龙镔坐在沙发上,紧紧抱住龙镔的手臂,话语中带些苦涩的说道:“就和路易丝在街上转了一下,我给你买了两件衬衣,等你下班后你就试试,好吗?”

    龙镔低声告诉秋雅说他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秋雅只得跟随路易丝返回焦思溦的别墅,焦思溦等龙镔返回办公室后就对他打了一个电话:“龙主席,今天晚上你可得把你的秋雅带回去了,我可不敢收留她耽搁你们鸳鸯戏水的**。”

    龙镔头痛地道:“你就别开玩笑了,我以前就和你说过,在我的生活里我不要敌人也不要朋友,更加没有女朋友,我和黄小姐的故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她到集团来是来工作的,并不是我的什么女朋友。”

    “哦,看来我是误解了,那这样吧,干脆黄小姐就到集团办公室上班算了,要不就给你做生活助理,这样你们也方便见面,员工也不会说什么闲话。嘻嘻。”

    龙镔听出了焦思溦语气中的揶揄,便道:“黄小姐是学生物工程的,就让她去罗博士那里帮助组建利衡生物工程公司吧,不过就是还得麻烦你两天,等手续办好以后她就去员工宿舍,你去问问她的意见。”

    当晚在床上秋雅听了焦思溦转告龙镔的原话后很伤心,暗自垂泪,她感觉事情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就连焦思溦的一切都复杂得难以解释。

    看到秋雅不说话,焦思溦就翻过身去,亲热的搂着和她睡在一起的秋雅,用很诚恳的语气说道:“秋雅,龙主席现在的事情太多了,分不出心思来照顾你,而且他现在是处在这么艰难的时局中,需要你帮助他分担工作压力啊。”

    秋雅突然觉得焦思溦很虚伪,她直觉的感到焦思溦一定喜欢上了龙镔,龙镔可是焦思溦的杀父仇人啊,焦思溦怎么可能对龙镔这么好?秋雅只能顺着焦思溦的口气应承下来了。

    ************

    利衡是在10月23日才在香港联交所复盘的,为了确保股民不至于对利衡持股信心丧失,为了确保不遭遇炒家抛空,龙镔特地发表申明,并于当日上午九点正式接受财经记者的电视采访。

    采访中记者问道:你在普通公众眼里是一个有神秘运气的人,他们对你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就获得钱正生老人的信任充满疑惑,你今天可以向大家解释一下吗?

    龙镔答:利衡集团创始人钱正生老先生对我说过,时代需要利衡改换经营概念,而我正是这个有勇气帮助集团改换经营概念的合适人选,所以钱正生老先生选择了我。

    记者穷追不舍问:为什么钱老先生这么多人不选,就连自己的女婿儿子不选,却选了你?这又是什么原因?

    龙镔答:缘。

    记者随即和龙镔谈论起了以前集团的弊端隐患,并尖锐地问道:这次你不顾董事局其他人员反对,甚至没有经过高层讨论没有经过董事局决议通过,你就发动这次大规模的改革,以致造成集团股价直线下滑,生产经营状况也日渐险峻,广大股民信心丧失殆尽,你对这又做何解释?

    龙镔:利衡的终极目标是要建设成一个具有更为广阔的生存发展空间的新经济时代下的高科技集团,任何一次改革都是为了消除发展中的弊端与隐患,以前的利衡集团是建立在匮乏不足的资源概念上的传统经济产业集团,而今后的利衡将定位在高科技领域,向生物工程、向新医药工程、电子工程、新材料工程、金融工程、海洋产业拓展自己,将充分满足人类无穷无尽的前瞻性需求。从短期效益来看,的确会给集团股价带来不利影响,但如果站在未来的角度来分析,利衡将创造出更多更好的产品。现在只是利衡在改革中所必然要经历的暂时阵痛阶段,我们很快就将以自己的潜力和实力向广大股民证明自己,我们有这个信心。

    记者:看来龙先生信心十足,不知龙先生有什么理由有如此信心?

    龙镔:利衡已经搭建好了自己的框架,我们有大批高素质人才充当自身的知本梯队,我们有利衡投资公司二十一亿港币、四亿美金充当投资资本,我的信心就来源于此。

    当记者问:最近有这样一种传言,说你龙先生身上有一个怪异的诅咒,你们祖祖辈辈都是单脉传承,而且所有男丁都会在三十岁前死去,甚至说龙先生你不能与他人接近,否则会给对方带来祸端,还说龙先生你胸口有一个世代遗传的断角龙头胎记,请问,这是真的吗?

    龙镔必须借传媒的口来消除那些不利自己发展管理集团的传言,便答道:有个胎记根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情,胎记的形状更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胎记不是遗传学上特征基因,你说它有可能是世代遗传的吗?再有,你所说的这个怪异诅咒,连我都不知道我们祖祖辈辈是单脉传承,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证据何在?难不成我是扫把星?这样禁不起推理的传言也能流传,我倒真是佩服这些编排八卦的流传人士了。

    记者释然:龙先生说的有道理,现在都是科学时代了,没理由再来相信这些迷信传闻。

    龙镔最后说道:花边新闻和这些迷信传闻只能当作茶余饭后的说笑谈资,不应该因此而影响对集团真实价值的判断。旧思维旧概念已经日落西山,未来的利衡不再是那个被动经营的家族企业集团而将是一个新时代下新思维新概念的专家管理集团,我们有信心,我希望股民也要有信心

    ***************

    十点正,股票正式开盘。

    利衡股票一开盘价是在八块四,在很多空头沽单的带动下遭遇大量抛货,很快股价就打到六块三,龙镔并没有放弃护盘,他必须制造出自己的采访有一定利多市场反应的效果,于是他吩咐投资公司向市场投放一亿港币,把价位拉回七块,紧接着又遭遇来自几个大炒家的沽空,龙镔再次投放二亿港币,到下午收盘时股价稳定在六块五。

    当天下午股评专家专门就利衡股票和龙镔的访谈做了点评,他承认龙镔说的有道理,不过却带些讥笑的口气说一个上市公司不踏踏实实搞生产反而大谈改革大谈战略构想这恐怕是种幼稚的夸夸其谈空想之谈天方夜谈纯属无稽之谈,他断定利衡股票还将持续下跌,如果龙镔不动用投资公司资金出来护盘的话,利衡有可能将重演盈科数码股票的故事,从二十多一直跌到两三块,他说了一句名言“如果虚言能够救国的话,那还要实干做什么?”,言下之意就是讽刺龙镔不懂商业运作,只会痴人说梦,暗指龙镔将把利衡带入深渊!

    第二天,一份报纸将这句话作为评论标题,发表了一篇详论利衡现状的评论分析,龙镔早就安排了几个股评专家专门针对利衡未来的潜力写了长篇评述。随即开始了接连几天的股评争战。

    第四天下午临收盘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突然一笔神秘的资金投进已经打至五块五的利衡股票,价位在收盘时迅速拉到六块八,市面上纷纷传言一定是龙镔护盘所为。第五天股票直接在七块八的价位跳空高开!

    龙镔很是纳闷,自己就是投放了八亿港币在和这些炒家打着拉锯战的游戏,在试探到底是哪些炒家在狙击集团,根本就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出手帮助自己,这个人是谁呢?这笔资金又是从何而来?

    焦思溦?不可能,她的资金都在她帐面上摆着,她还对自己说随便什么时候需要都可以拿走;欠过钱老人情的莫桂山?更不可能,他在上次对抗焦嵘森的战争中已经大伤元气,况且以他的秉性更没理由出手襄助自己;莫非还有人相中在自己领导下的集团的潜力?没理由啊,除了干爷爷钱老谁还会将赌注押在自己这个十八岁的大学都没有毕业的孤陋寡闻的毛头小伙子身上呢?

    现在钱素雪和自己签署了回购股权协议,自己将在2004月4月1日前分三批支付她六亿港币以回购她手上的股份,钱毓慧也正准备仿照她姐姐那样做,据说曾海长也对自己完全失去信心,也计划从集团里退出来,集团的七个股东除了薛总和钱同夏以及焦思溦外其他三个股东都将和自己分裂,居然还有外人会如此支持自己,这个人是谁呢?

    现在是非常时期,既没有很好的金融暴利时机,又必须保证资金安全建设顺利,所以投资公司的资金就显得异常宝贵,龙镔本已做好准备一旦股价打破五块他就会投放十亿资金护盘,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不去动用那些宝贵的建设资金,他迫切想知道这个帮助自己解困的人到底是谁?
第15章 生命沉迷的沙场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正在龙镔为这件事情疑惑的时候,远在德国谈判的赵思文就向他汇报说德国方突然同意更改合作条件,并请示说如果集团对协议草案审核通过的话马上就可以签订正式协议。

    更改后的条件对集团极为有利,只要向市场公布这次合作那么集团股票必定会受到吹捧,有可能会升到十元左右的价位。毫无疑问,这个敢于下重注托升集团股票的人一定是事先就得知了这个消息,这才稳稳的坐收投资回报。可是这个消息就连龙镔、赵思文也是刚刚才知道,难道是德国方向某些有心人的泄漏?又或者就是德国方所为?这些有心人又是谁呢?

    照常理,焦思溦最应该受到怀疑,因为本来这次合作就是她牵线联系的,可是焦思溦摆在帐户上的资金并没有被抽走,难道是焦思溦贷款所为?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不过龙镔怀疑这个有心人一定是和焦思溦或者德国方有关系的人。龙镔等待着这个人在股票动荡结束后浮出水面,只有这样才能揭开谜底。

    焦思溦似乎知道龙镔在想什么,主动的找到龙镔汇报说:“龙主席,英国DG企业想和你进行商业接触,它们是从事高新应用材料研究的,这个DG企业董事长的女儿是我在英国认识的,叫赫丝丽,她看了你的采访后觉得可以和你谈谈。如果你同意我就给你约个时间。”

    龙镔表示同意,焦思溦像是特地来给龙镔消除怀疑一样对他说道:“告诉你吧,这个赫丝丽就是德国克劳伯克公司总裁儿子施特拉德的女朋友,这次那笔神秘投资就是她所为,你说这算不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龙镔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笑着说道:“焦副主席,你的社会交际比我强得太多,要不是你的这些朋友,这次集团真的会进退两难了我总不能将投资公司的资金都放在股票里被套住吧,自己的钱买自己的股票有什么意思?你说呢?”

    等到10月底集团股票已经稳定在11元了,投资公司也已经将用于护盘的八亿资金获得一亿盈利,很多炒家损兵折将刹羽而归。

    *******************

    当确信再也无法通过否定钱老遗嘱以夺回家产之后,在叶子亨的倡议下钱素雪找来钱毓慧等集中在一起开会。

    叶子亨非常真诚地对他们说道:“老爷子现在旗下资产一共是一百一十四亿港币,我们钱家人共有四个家庭,13个成员,按每一个家庭分配计算,每个家庭可以分到二十八亿多,按每个成员分配每人也可以分到八亿多,而现在我们已经是不能通过法律手段将这些本该属于我们的利益取回来了,所以我们必须另想办法。”

    “我们要牢牢记住老爷子只是交给他管理处分,资产仍然是在老爷子名下,这个龙镔有个特点,那就是非常迷信,认为自己活不过三十岁,他一定会在三十岁之前就将资产再交给其他人管理处分,甚至有可能他会提前挑选好人选,而我推测这个人选只可能是在目前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和他的朋友以及我们钱家人中。这就是我们的唯一机会。”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

    为了这一百多亿的家产,他们商量决定钱毓慧必须全力以赴争取得到龙镔的信任,化解怀疑与敌意,同时为了配合行动,钱素雪便与龙镔公开分裂,与钱毓慧演戏闹家庭矛盾,而钱同夏也被说服将集团股份转让给钱毓慧,以进一步降低龙镔警惕,并说服曾海长也将股份转让给钱毓慧。而钱毓慧从此之后不仅要全力配合龙镔开拓集团业务,而且还要用巧妙的方法去宠络集团那些重要人物,去宠络集团人才,让龙镔认为她是最合适的接班人选。

    他们甚至商定将来的资产分配协议是钱毓慧占所有家产的一半,其他的三家均分。

    钱同华老婆没有理由反对,钱同夏是个弱智,他老婆更没理由反对,钱毓慧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叶子亨阴笑着,他知道将来还会有无数好戏上演。

    *****************

    几天后龙镔就被钱同夏告知他要求将股份转让给钱毓慧,钱毓慧也声称她将在四年内分四次给付五亿,龙镔从钱毓慧的口气中察觉他们兄妹之间出现了很大裂痕,钱毓慧也似乎开始理解自己的作为,紧接着康定庄告诉他前两天钱家兄妹大吵大闹了一次,据说钱毓慧要求他们与他和好,结果遭到大姐钱素雪的责骂,据说钱素雪还将钱毓慧打了两个耳光,而其他两个嫂子也火上浇油。

    第二天钱素雪来到集团,对着龙镔破口大骂。

    龙镔看着钱老的画像一宿未睡。

    再过一天曾海长要求将集团股份转让出去,而买家竟然就是赫丝丽!并声称如果龙镔不使用优先权承接的话那他就要签署转让协议了。

    龙镔相信赫丝丽和焦思溦是结盟的,他征询钱毓慧意见,钱毓慧没有反对,龙镔考虑再三,觉得赫丝丽有极好的社交网络,便于集团拓展国际合作事务,龙镔认为只要他掌控了人事和决策大权,掌握了那些封疆大吏,集团就会按照他的设想发展,再说他也能利用薛总和钱毓慧进行牵制,于是他同意了。

    就在这时,不幸消息传来,在美国治病的薛总在手术台上发生麻醉意外,呼吸骤然停止,时间长达4—5分钟,造成大脑缺氧,致使脑水肿,经过抢救虽已恢复意识,但仍显嗜睡状,脑细胞已经部份损坏。

    龙镔被这消息惊呆了,当即带着康定庄周擎还有一个办公室英文秘书赶往美国前去看望薛总。

    虽是第一次踏上异国土地,可他没有半点心思去领略这异国风情,一下飞机直奔那间医院。薛冰莹和薛夫人正守候在病房前,薛冰莹一见到龙镔眼泪就下来了,恶声恶气的责问龙镔道:“谁要你来的?爹地这样全是你害的!你给我滚回大陆去!”

    薛夫人神情惨暗,她同样对龙镔有点看法,但还不至于如此无礼,便起身道:“龙主席,你不要介意冰莹。”

    龙镔摇摇头说道:“您别这么说,这都怪我不应该要薛总来美国治病,也不应该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就进行人事改革,更不应该没有早点来看望薛总,是我害得薛总这样的,对不起,薛夫人!”说罢,龙镔表情哀伤的向着她深深鞠了一躬。

    说实在的,薛夫人知道要不是因为龙镔的这些举动极大的刺激了薛总,薛总也不会抱着手术治疗恢复的念头来美国的,薛总和她说过,他必须得将身体治好,这样才能帮助龙镔度过难关。但是这些话是不能对龙镔说的,否则这个孩子会更加自责,薛夫人苦涩的笑笑,说道:“龙主席,这不是你的过错,麻醉有风险,医生早就说了,这次主刀的医生是美国知名的杰弗逊教授,各种预防措施也都做齐了,发生这次手术麻醉意外是谁都料想不到的,现在专家正在紧急研讨治疗方案,你就别自责了。”

    龙镔听到薛夫人如此安慰自己,同时耳中又塞满了薛冰莹压抑悲伤的抽泣声音,越发浓烈的自责涌满胸膛,他很奇怪的感到这原本就没有了心的胸腔怎么会如此难过,难道这颗心飞走了以后就被那种孤寂的郁闷替代?

    薛总直到美国西部时间下午五点才苏醒过来,醒来之后却被医生鉴定为术后痴呆症。这时薛夫人终于拿出薛总在手术前写的一封信交给龙镔,龙镔展开一看:

    小龙:

    就要上手术台了,我也不知道手术是否成功,如果成功的话那么这封信就会烧掉,如果没有成功那么这就算是我对你说的最后一番话。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你们有自己的经营理念,也许你们更能适合这个潮流的发展,你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原则,乾纲独断,是有能力掌控好利衡这艘大船的,在这里我就再和你说几条。

    第一,你一定要注意处理好钱老家人的关系,你的一切都是钱老所给,不能亏待了钱家后人。其他人我不敢说,但毓慧会是你的好帮手好搭档,你在事务上要多多倚重于她;

    第二,定庄有能力担负集团的保全工作,集团所有人才进出你必须得参考他的调查意见,集团不能再出现间谍了;

    第三,你一定要组建自己的专家咨询团,在重大事务上要学会集思广益,要学会对人和事进行妥协,要考虑集团高层的感受,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大家的拥护;

    第四,你要注意和外界的商务关系,没有大家的捧场是不可能获得成功,一条道走到黑这种观念对集团极其危害,要根据时机情势变化调整集团战略……

    ……

    在芸芸众生中我遇到了你小龙,并将你推荐给了钱老,这是我们的缘分,只可惜我今后不能再帮助你了。

    最后,冰莹是个任性的女孩,对你说了很多错话也做了很多错事,看在我的份上你就不要往心里去。我薛国蔚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是我的命根子,我已经决定将集团股份转赠给她了,你是我最喜欢的男孩,冰莹也很喜欢你,我希望冰莹将来可以好好帮你,如果有可能,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两个人可以在一起生活,现在我最牵挂的事情,小龙,就是希望你可以照顾冰莹的下半辈子,这样我就死而无憾了……

    *******************

    这可以说是薛总的托孤遗嘱!这可如何是好?

    没有薛总,那他必定还是一个逃犯,没有薛总,说不定他早已在监狱里遭受残酷的折磨,没有薛总,就没有他如今的这一切!他前一段时间对薛总戒虑重重,以为薛总是要坐太上皇,可现在看来薛总其实是在帮助他——这个未来的女婿巩固权位!

    他对薛总从来都误会了!

    龙镔大脑一片空白!

    看到龙镔那副不言不语的木愣神情,悲伤中的薛冰莹越发悲伤了,抱着母亲哭诉道:“我自己过自己的,我不要和他一起生活,我就和妈妈在一起,就等着爸爸治好!”

    薛夫人泪眼婆娑地看着龙镔,哽咽道:“国蔚写信前就交代了,如果你,实在为难,也不能勉强你……”

    娶薛冰莹,是恩人薛总唯一的最后心愿,薛总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来报答他的恩情,自己发过誓,这辈子绝不欠任何人的恩情,要将自己从所有恩义情仇中解脱出来,可难道就得用婚姻来报答这份恩情吗?

    龙镔感到整体身体的血液被一丝丝抽走,体温骤然冰凉起来,他喃喃说道:“我有诅咒,不能有朋友,不能有敌人,更不能娶妻生子的,薛总,您就让我用另外的方式来报答您的恩情吧!”

    薛冰莹倍感羞辱,指着龙镔的鼻子哭泣着怒斥道:“就是你,就是你的诅咒让父亲遭受磨难的!你是杀人凶手,你给我滚,滚!滚!滚!”

    说罢她用双手将龙镔全力向门外推去!

    龙镔走到薛总的病床前,薛总不能说话,只会呀呀地胡言乱语,可龙镔却分明从薛总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种深切的渴望,期翼的请求……

    龙镔跪在薛总床前,两泪从那眼角滑下。

    薛总的病情毫无好转迹象,薛夫人要求龙镔回去处理集团事务,龙镔也觉得自己实在不知如何才能面对薛总一家人,只好坐上返程航班。

    航班高高飞翔在正排山倒海滚动旋转着的一望无际的云层之上,他坐在靠着舷舱的座位上,看着机翼下层层叠叠高低起伏的白云,那云层玄妙的将水汽聚集在一起,鼓鼓囊囊的,有的像是不规则的城堡,有的又若巍峨雪峰,还有宛如翻江倒海的巨龙,时不时气流将航机震摇几下,让龙镔更清楚的感受到了云涛云浪的奔跑追逐。

    透过云层的间隙还看到无边无际的太平洋,太平洋翻滚的海浪同样如云海那般永不停歇,龙镔猛然想到每一个海浪每一个云朵就如生命那般在不断战争着,海浪以海洋作为沙场,云朵却以天空作为沙场……

    他凝视着脚下这两个广袤无垠的沙场,复又想起自己所处的沙场,可自己这个沙场又要用怎样的概念来表述呢?

    包括了多少内容啊!

    人际,人事,恩情,友情,爱情,仇怨,利益,这个沙场就是一个人与人之间作战的沙场。

    而沙场争斗的焦点却是每一个生命的自我利益。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会消失,只有沙场不会消失。

    只有利益消失了,沙场才会消失,利益存在一天,沙场就会存在一天,自己活着一天,自己就处居在沙场之中。

    为什么?因为这是生命的沙场,生命的本性就是对沙场上的利益沉迷。只要自己与他人牵涉到的利益还存在,这个沙场就不会消失。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做的卢飞快,弓似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辛弃疾的诗句在龙镔脑海中浮现,他在嘴里重复的说着:“沙场秋点兵……那谁来了却君王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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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镔从美国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投资公司的阿晖阿力肥仔三人找来,跟他们长谈了一次,让他们明白自己在集团的地位是不容动摇的,并将阿晖的职权加强,将阿力有意消弱,又对阿晖报呈上来的金融人才进行了批核,将新招纳的投资分析人才组织成几大领域的分析小组,专门从事对国内外有潜力的行业企业进行有针对性的风险投资研究,并在利衡工业园区开始修建一栋已做规划的科技大楼。

    又一个星期过后集团董事局已经完成了新的改组,董事局副主席分别是焦思溦、钱毓慧、赫丝丽以及薛冰莹,集团副总裁也改变成了焦思溦、钱毓慧、薛冰莹、段平春、李修柏,再过一个星期之后,龙镔又选聘了三位知名专家作为自己秘密的智囊团,将参与集团重大事项的决策。

    随后康定庄按照龙镔要求新聘请了三位退役高级保卫,这三个人一方面将充当集团保安的教练,另一方面将负责保卫集团高层的出行安全。周擎也被龙镔逼得去广州经济管理学院读书去了,康铁也调任利衡电子公司担任保安部副经理,这样,龙镔成功的将这三个前任保镖剃出了自己的生活***。

    到了二零零三年十一月二十日,此时集团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股价也上升至十四块左右,股评专家也开始对利衡集团关注起来,虽然集团效益还是没有恢复原样,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迟早的事情,因为集团的运转效率明显比以前强上几倍。

    这期间上,石伟和杜慈也来到了长安,和秋雅一道住在钱老那栋别墅里,他们帮着秋雅在新组建的生物工程公司忙乎,这天龙镔和他们三人聚在这里一起吃晚饭。

    秋雅为了这顿饭花费了不少心思,她不但缠着石伟再三回忆并帮助确认龙镔最喜欢吃的菜,还和杜慈精心选购了质量最上乘的原料,这些日子来龙镔总是忙得对她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见面都很少,她要好好安慰一下她的爱人龙镔,她要让龙镔有种家的感觉。

    龙镔是考虑再三才来吃这顿饭的,石伟兴致高涨,一口气豪爽的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向龙镔一照就道:“我可跟你说好了,今天你要是在我面前摆你那什么主席总裁的臭架子,当心我拿着酒瓶灌你!好了,我已经干了,你也给我干!”

    “好,听你的,我干了。”

    石伟笑容满面的给龙镔倒满酒:“这才象话嘛!秋雅,你们把他的手机拿走,关掉,不准他和任何人联系,妈妈的,好久没有和老六喝过酒了,今天可得尽兴!老六,你把手机交出来吧!”

    “集团这么多事情,手机是不能关的,万一真有大事那怎么办?”

    石伟坚决不允,走到龙镔身前伸手就把手机摘了下来,交给坐在隔邻的秋雅,然后嬉皮笑脸的道:“老六,你丫的别怪我霸道,说霸道你可比我霸道多了,平日里想见你一面都要提出申请,你仗着你是主席总裁的势力欺负我,今天我可是仗着我是你兄弟的势力也来欺负欺负你,嘎嘎嘎!”

    龙镔突然觉得烦闷起来,就站起身对石伟说道:“来,我敬你一杯,我们什么都不要说了,一切都在不言中。”说罢仰头饮尽。

    石伟耍着无赖,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就装作给龙镔添酒的样子糊弄过去了。

    秋雅忙给龙镔碗里夹菜,柔柔的说道:“龙镔,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酸辣椒炒牛肉,这是红烧豆腐,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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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路易丝把廖业带到了长安,同时廖业盗来的青铜宝盒也摆在了焦思溦面前。

    这天也就是龙镔他们吃饭的时候,焦思溦就秘密的在酒店里跟廖业见面。

    焦思溦辨认着这个箱子上的那条隐隐浮现的黑龙,这条黑龙是怎么做上去的呢?怎么每一个角度看上去都有不同的形状?那金丝嵌就的游龙同样栩栩如生,那龙口亮晶晶的应该就是质地上乘的钻石。

    这不是青铜的,廖业说青铜只能说明他是无知,这是掺杂了青铜的玄铁,到底是采用什么工艺才把这青铜和玄铁锻铸到一起的啊!

    廖业已经被路易丝吓破了胆,他当时为了以防焦思溦黑吃黑,特意偷录的他和焦思溦的电话录音磁带,以及一张移动硬盘里的日记,还有预先设置在网络邮箱里的邮件,这些邮件是他假如出事就会在七天后自动发送给利衡集团、石伟、张海涛的通告,结果全部被路易丝破获了,路易丝对他惩罚得相当厉害,并端了他的老巢,连人带物把他押到长安。

    廖业赌咒发誓说这个青铜箱子他的确没有找到钥匙,并且他很肯定的说这钥匙只可能在三个人手上,除了龙镔之外唯一可能的就是静儿和秋雅。

    焦思溦要路易丝支付廖业五百万后就独自开车走了。

    她的心情出奇的烦躁,出奇的郁闷,她记起今天龙镔会在那栋别墅里与石伟秋雅杜慈一起喝酒,酒能乱性,而龙镔天生就是个色狼,说不定喝完酒龙镔就会和秋雅上床**……她必须隔离龙镔和秋雅的亲密关系!

    她驾车就朝向别墅开去。

    快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她看了一下手表还不到九点半,于是她试着拨打了一下龙镔的手机,手机接通了,不过是秋雅的声音:“喂,你好,请问哪位?”

    “啊,是秋雅啊,我是焦思溦,你好啊!”

    秋雅嘟了一下嘴唇:“哦,是焦副主席,你要找龙镔吗?”

    “是这样的,秋雅,集团有点紧急事务要向他请示一下,方便吗?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那,焦副主席,你和龙镔说吧,他喝了点酒。”

    过一会儿传来龙镔的声音:“是焦思溦……焦副主席?呵呵……什么事情啊?你说吧……我听着呢!”

    这家伙一定是喝了很多酒!焦思溦听到电话里头还传来那个石伟的大呼小叫,忙说道:“怎么龙主席,你喝了很多酒吗?”

    “今天我高兴……喝的不多……等下还要接着喝呢!来,你也过来喝一点……”

    “在电话里和你说不清楚,我还是当面向你汇报吧,今天晚上就要给出答复的。”

    焦思溦顺理成章的加入了这个喝酒的行列,龙镔的确是喝多了,本来就极少饮酒的他和石伟大杯小杯干起来的时候,他就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似乎又回到了那搞笑的大学,他忘记了自己已经没有了心,也忘记了自己所有的烦恼,听着石伟马不停蹄的编排手机笑话,他不住的高声大笑,恨不得将积压了好些岁月的笑声一次性笑完。

    石伟一副极度滑稽的表情,满脸通红,和龙镔搂在一起,怪腔怪调的说道:“你听好啊,有位穷书生发奋读书,就在自己的房门前写下对联以自励,上联是:‘睡草屋闭户演字’,下联是:‘卧脚塌弄笛声腾’,横批:‘甘从天命’。有一天,一个河南人路过此地,见到这副对联就心生好奇,用他的家乡话大声地念了起来:‘谁操我屁股眼子’,‘我叫他弄得生疼’……呦,还有横批!不过这次他给念反了:‘明天重干!’”

    龙镔哈哈狂笑起来。

    石伟醉气熏天哈哈哈的上厕所方便去了,杜慈看到石伟那东摇西摆的步子,忙起身护着他。

    龙镔笑着,笑着,朦胧醉眼中却凝视着杜慈石伟的背影,他和焦思溦、秋雅一样,都感觉石伟杜慈这一对恋人好幸福,可这种幸福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太遥远了。

    秋雅满脑子都是在想要如何才能让龙镔尽快的和她结婚,她要给他生一个可爱的儿子。最近她听到传言说龙镔很花心,跟焦思溦跟薛冰莹都有不明不白的关系,如果再算上雯丽静儿的话,那么龙镔就和五个女孩子发生情感关系了……雯丽是他的初恋,聪慧的静儿曾帮助他逃亡,龙镔身上还流着她的血,薛冰莹是龙镔恩人的女儿,焦思溦洋气又漂亮,龙镔对她格外亲睐……

    秋雅觉得她的情敌太多,她想起龙镔对她曾经的承诺,想起前一次龙镔的铁石心肠,再想想龙镔现在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她就想落泪!

    焦思溦看着醉态可憨的龙镔,想起遽然离去的父亲,回想起了她那个早已遥远的恋人威廉,再回思起这几个月来的感动,一时间愁绪纷生,不断的质问自己:生命中这么多美好,爱情多么美好,友谊多么美好,工作也多么美好,难道就一定得复仇吗?

    龙镔闭上眼睛,什么都在想,却又什么都没有想,也不敢去想,他最深层地感受到了一种痛入心腑的矛盾,一连串无法解开的结摆在他面前,他不停地自己问自己:

    如果没有诅咒,如果没有这些矛盾,如果一切都能包容,如果一切决定一切选择都不会对别人构成伤害,如果……那么世界该是多么完美!

    永远都置身于无休止的矛盾之中,沉迷在这些矛盾中永远都无法自拔……

    为什么自己都认为自己没有心了,可一旦受到刺激,那情绪那思维还是这样不能控制?

    诅咒,诅咒对于自己而言可以算是对生命的畏惧,因为畏惧生命所以就有了这个诅咒,可是生命能不畏惧吗?

    这是生命的沙场,在生命的沙场上生存,人就得害怕,就得畏惧。

    上苍让我们活着,就是要求我们懂得这个道理。

    原来自己和别人不同的是:他人在沙场上是沉迷在生命的利益里,而自己在沙场上是沉迷在生存的畏惧里,沉迷在生命的诅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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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三瘦马所写的《被上苍诅咒的天才》为转载作品,被上苍诅咒的天才最新章节由网友发布,找书苑提供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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