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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回(2)
赎清全文阅读作者:让我随风而逝加入书架

  陈柯和陶潜一同安排好了腾越各方事宜。

  经过一年,陶潜对于腾越的各项工作和安排方式也比较熟悉,处理起来有条不紊。

  到十二月中旬,学校考试结束。上半学期的汉语拼音也顺利教完。

  陈柯也把政策极尽落实,教员中有罗松等一些优秀的,本身学问既好,教育成果也不错的人。于是同样提升为正九品书苑行走,兼任风纪委员。

  而原本就有功名的金秀才等人,升为正八品顶戴。暂时在原位留任,日后自有他们一展抱负的机会。

  到当月下旬,陈柯只带了几名亲随,轻装从简。一路赶回平西王府,拜见吴三桂。

  ……

  “父王,人家想死您了!”

  这回见到吴三桂,陈柯表现得亲热了许多,直往吴三桂怀里钻。这也让云贵官员和陈柯身边的人一阵恶心。

  不得不说,他在江湖上吃了很多亏,拍马屁的功夫当真练到一流。直逗得吴三桂喜笑颜开。

  平西王府的除夕也没什么特色,无非是和众多官员摆酒饮宴。然后陈柯再拜见王妃,还有自己的母妃。

  总之一通忙活,把该尽的礼仪都尽到了。

  直到年后,才总算清静了几分。

  这天晚上,吴三桂又像去年一样,让陈柯和一众宗戚陪他在茶室里聊天休息。

  “阿珂,听说你这一年做得不错啊!原本是穷乡僻壤的腾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惜父王老了,精力不济。不然过去看一眼也好啊……”

  和去年相比,吴三桂更显得苍老了。

  他戴着老花镜,还有陈柯送来的助听器,说话声音很小。需要用话筒传出来才能让大家听见,偶尔还传出几声咳嗽。

  陈柯原本想再拍下马屁,说句“父王您不老”。但看到眼前的情形,已经不忍心再说出来。

  “父王,您保重身体要紧。州府的事,孩儿一定努力做到最好!我们都是您的亲人,我们看到了,不等于您也看到了吗?”

  郭壮图他们也说道:“是啊王爷,您可是平西王府的顶梁柱!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吴三桂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之后望了陈柯一眼,说道:“要珂,父王知道你还有许多事要做,没空在王府陪我们几个老人。只是为父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再看你们几回,若是有空多住几天可好?”

  “当然。”

  陈柯走到吴三桂的身边,坐了下来。“父王,我这次回王府不光是为了过年,更准备帮您调理一下身体。只要您信得过孩儿,孩儿马上就能做。”

  吴三桂笑了笑,说道:“自己生的骨肉,还有什么信不信得过?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就算治不好病,让为父过得舒服一些总可以吧。”

  陈柯便点点头,之后对郭壮图他们说道:“诸位,请先回避一下,再派人把守好这里的门户。”

  郭壮图他们也起身应道:“是!”之后拱手躬身而退。

  他们离开后,陈柯让太监抬上了一个大瓷盆。

  吴三桂看时,见这瓷盆里盛着水,底部还有两个脚印。

  仔细看时,这两个脚印是由许多密密麻麻的小针组成的。

  “这是什么?”

  吴三桂自然知道陈柯不会害他,只是感到好奇。

  陈柯这个人,给人一种极其放心的感觉。哪怕作为敌人,也能从心底相信他的人品。

  就是茅十八,沐王府的人,都相信陈柯不会害人。

  见吴三桂发问,陈柯笑道:“这个叫理疗仪,下面通了电,就是点灯泡的这种电!这些小针,是铜和锌的合金做成的,用于足底按摩,和针灸是一个性质。”

  “哦,原来如此!”

  吴三桂虽听不太懂,但也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之后陈柯拿出一枚药丸,递到他的口边:“父王,这是帮您弥补气血的药,您吃下去,我运功帮您化解。”

  也不多问,吴三桂张口就吞了下去。

  他只感觉口内一阵香甜。药丸入口即化,之后暖流坠下小腹,让四肢百骸都一阵舒适。

  陈柯便上前帮他脱下鞋袜,之后试了试水温,把吴三桂的脚泡进了瓷盆中。

  绕到了他的身后,陈柯动功上手,最后用指尖点进了吴三桂的“神变穴”。

  吴三桂只感觉脑后微微一阵刺痛,整个人都变得清醒了几分!体内那种温暖的舒适感也更明显了。

  随着足底传出酥麻的感觉,与头脑的舒服交相辉印,整个身体骤然通泰。

  吴三桂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好像多年征战积下伤痛和疲劳,都开始渐渐远离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个时辰,或许只是几个呼吸。陈柯慢慢收回了自己运功的手掌。

  他回到吴三桂的正前方,蹲下关掉了理疗仪。问道:“父王,您感觉怎么样?”

  听见陈柯的声音,吴三桂睁开眼睛。

  他似乎显示出了几分干练的气息,少了一些之前老态龙钟的样子。

  这种感觉,就像几年前陈柯第一次到云南,看见过的那位平西王。

  “好!阿珂,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大本事。”

  吴三桂自己动手,擦脚穿上了鞋袜。看着身边的陈柯,眼中异采连连。

  陈柯笑了笑:“父王说什么呢,身为子女,给您洗个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听见这样说,吴三桂忍不住哈哈大笑。

  摘掉了助听器和话筒。他打扫了一下喉咙,声音清晰明亮:“阿珂,你这么懂事,一看就知道从小到大,没人惯着你。”

  陈柯“呵呵”了一下,倒是没有否认。

  吴三桂则是说道:“但你现在是本王的郡主了,偶尔也要任性一下,拿出郡主的派头来!你再回西陲,就接替壮图做布政使,为父等你好消息。”

  这一下,陈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父王,您太宠我了。”

  吴三桂按了按他的脑袋:“傻丫头。当爹的不宠自己的孩子,还当个什么爹?那些王爷贝勒生个败家子都能捧上天,凭什么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就不能宠?你放心大胆的做,昆明这里有为父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等把你扶到云贵总督的位置上,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

  陈柯被吴三桂按着头,眯着眼睛,活像一只小猫。

  他保证道:“父王放心,我绝不是败家子,我也不会是孔四贞!我会让您看到,您没有选错人。”

  ……

  回到王府好些天,陈柯都和吴三桂,陈圆圆腻歪在一起。毕竟他们是云贵之主,马屁总得拍到位。

  或者如吴三桂说的,陈柯一直没被人宠过。如今有这样的爹娘宠着,是个人都乐得享受。

  最后,陈柯回到安阜园中,好好的休息了几天。

  这天傍晚,他靠在暖椅上,脚下同样做一个瓷盆理疗仪泡着脚。脸上的表情非常舒适。

  “白龙使,这是什么?”

  陈柯和许久不见的胖头陀聊了聊天,了解一下中原探子传来的消息。

  清朝本身也没什么大的变化,毕竟几千年的农业国家已经根深蒂固。每年都差不多。

  陈柯也不关心那些宫斗宅斗的消息。

  只要外界没发生资产阶级格命,大魔导师康熙没召唤陨石,他就懒得理会。

  “这?这个叫做理疗仪,疏通人体经络用的,对修炼武功也非常有裨益。”

  “这能辅助修炼武功?”

  胖头陀不太相信。

  陈柯笑道:“是的,它的原理和我用内功帮你们疗毒一样,只是不能像我做到那么精确自如。所以用它修炼武功,恐怕也只有我自己用效果最好。”

  陈柯用这个理疗仪,很容易体会到当初在水缸中修炼的感觉。他的内力和足底的针灸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虽然现在身居高位,但他对于武功的修炼一直没有落下。以千斤神坠修炼内力本就奇门,如今又有了这种理疗仪,功力的积累当真是事半功倍。

  在安阜园中的几天,陈柯把身心放松,修养到极佳。

  胡逸之自然也随他一同回了昆明。辛苦忙活一年,也要让他看看心爱的陈圆圆,说几句话。

  如今清闲下来,陈柯偶尔也同胡逸之切磋一下武功。

  胡逸之的武功当真了得,一柄单刀使得出神入化。他的刀势只攻不守,却又攻中带守,自成一派。

  哪怕陈柯这一年又有精进,毕竟功力尚浅。即便有花麟锡和软玉甲这等宝器,仍旧是逊了一筹。

  胡逸之正值盛年。只是外表老态,实际上连五十岁都不到,也不像冯锡范那样落下残疾。

  这一老一少却是感情不错。若说以前是因为陈圆圆,现在已经有了长幼之间的情谊。

  说起来,胡逸之也算是陈柯的半个师父。

  几天后,李西华也从廉州府回到了安阜园,带来了陈柯最需要的消息。

  “郡主,吴将军那边的商路没有问题。您的那些样品,洋人看过之后非常喜欢!可以说有多少,他们能要多少。”

  陈柯听了,顿时喜道:“好,国内的商路有老郭他们运筹。国外的商路,也有吴将军帮忙,我当真是气运亨通啊!”

  对于做生意,陈柯一窍不通。但有人有资源,所以能赚到钱,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了。

  李西华对这个结果,却并不觉得意外:“郡主的货都是从来没见过的稀罕物,能够畅销也是在情理之中。”

  早在半年前,司徒伯雷就拿官坊的钢笔,丝绸,卷烟等货物,在葡萄牙人那里打开了市场。

  对于腾越生产的文具,洋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恨不得成船的买。

  因此陈柯在制作出打字机后,也顺带做出了几款外文打字机。比如西班牙文,葡萄牙文,英文,法文等。

  他甚至依照一些西洋时下流行的服装款式,做了样品。以及指南针,航海仪等各种精确仪表。让李西华拿去试试水。

  或许这个年代,洋人对中国的印象还不错,因此对陈柯的各种商品也非常给面子。已经下了订单过来。

  “咱们今年再到腾越,可要好好干一番了!既然接了订单,就得把主顾留住,特别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大财主。”

  “这个自然。”

  李西华当然知道这两位金主多么富有。

  西班牙占领的墨西哥,拥有占世界三分之一的银矿。葡萄牙占领的秘鲁,拥有占世界二分之一的银矿。

  只要他们愿意买,陈柯就愿意生产。人家是真的家里有矿,需要想尽一切办法把银子赚过来。

  

第70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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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过完后,陈柯便拜离了吴三桂,再次赶往腾越。

  吴三桂坐在卧室里,点着明亮的电灯,看着陈柯留给他的一份文书。

  卧室外面,一名太监正坐在凳子上,踩着踏轮给电池充电。看到指针达到标准后,便将理疗仪抬到了吴三桂的脚边。

  “王爷,该洗脚啦!”

  吴三桂应了一声,让太监脱去鞋袜,把脚伸进了略烫的水中。轻微的电流让他一阵舒适。

  翻阅着陈柯的文书,上面也提醒吴三桂:“父王,理疗虽然有用,但每天做一次即可。天暖之后让母妃陪您一起外出走走,以生养身,方应天地自然之道。”

  看到这里,吴三桂不由得微微一笑:“小丫头,这种事情还用你教为父?”

  但再往后看,便是陈柯进誎给吴三桂的奏言。

  “父王,承蒙朝庭和您的垂爱,让儿臣得以施展绵薄之力,一展胸中抱负。在此不胜感激涕零,只望儿臣能小有功绩,上不负君恩,下不负万民,亦不负父母生养之恩德……”

  “儿臣在腾越虽仅任职一年,但感慨万千。痛心疾首之处,是云贵山穷水恶的自然条件,当前很难改变多少。最令儿臣彻夜难眠的是,百姓的日子还很苦。每想到此,更令我心如火焚,昼夜难宁。想云贵百姓等我如同亲人,认我为一邑之主,可我却无力一蹴而就,让百姓过上温饱的日子,愧感愧疚。现儿臣虽仅治一郡,而心在云贵而系天下,不揣冒昧,泣血上陈。”

  “儿臣力求治理西南之策,需三年准备,再行五年之规则。若要云贵恢复元气,又需父王俯允儿臣数法。”

  “第一法是安民,而安民之法必选派能臣。能臣之选,应为吏治清廉,官风勤政,而无分正选还是西选。官之于民,如同父之于子,父不知慈爱,儿自不懂孝顺。有道是乱始上作,为君做不到清廉公正,上行而下效,官风不在纲常,民风不能纯正,地方也难安宁。儿臣自荣任以来,每每律自及人,力求知行和一,虽不敢比古之圣贤,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以身作责,才能言出法随……”

  “第二法是治贪,贪是害政欺民之本。贪有几种,火耗最恶。钱粮关税,国家攸关,但云贵百姓历遭兵火近四十年,财力俱竭。儿臣途经州县,到处荒烟茅篱之家舍,遍地破衣滥衫之穷汉。民困于此,怎能再有余力生产?牙曰:王者之国使民富,霸者之国使士富,公存之国使大夫富,无道之国使国家富。儿臣恳请父王应准铸币代纳,以工代役,废除火耗,轻徭薄役,减人民双肩之负担。只有藏富于民,方为兴邦之根本……”

  “三要慎惩。穷山恶水,必有刁民。刁是什么?刁即为饥寒愚昧逼迫之百姓,民乃是德智未开之人民。百姓即使无知,也决不会心甘情愿去做刁民。故尔,我们官家应多劝喻,兴学堂,施德教,倡风化,广开民智,复中华礼仪……”

  “四要倡和。云贵汉土各族杂居,民风凶悍刚烈,却心地善良率真。宜开成布公,以友相交,消疑释嫌,平等对待。对土民不要优等,优即是辱,亦不要亏待,亏即不公。中华本是一家,汉满蒙回藏及各地族人俱是同一祖先,同一民族。不可因风俗好恶之差异,复蹈满清入关之惨痛……”

  “五要备战备荒。备荒的最好办法,莫过如多加储备。太平年景勤俭度日,严禁奢靡浪费,遇上战事荒年,才可有粮开仓赈济。若能如此,三年之内云贵有望恢复元气,乃百姓之福也。恳请父王封疆云贵,多亲黎民。阿珂遥拜叩首,千秋万载,铭记父王之恩情……”

  ……

  “王爷……”

  吴三桂正看得入神,见一女子婷婷走进卧房。他摘下老花眼镜,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圆圆,你来啦?”

  陈圆圆在他身边坐下,说道:“王爷,这么晚了,早些休息吧?您年事已高,不要太操劳了。”

  吴三桂看了她一眼,只是笑道:“圆圆,你可生了个好女儿啊……”

  “王爷?”

  陈圆圆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更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见书桌上的小本子,忍不住拿起来翻看了几下。

  “这……这是阿珂写的吗?王爷,她一个小丫头,在州府胡来,您可不要怪罪她啊!她还不大懂事……”

  吴三桂虚按了一下手,说道:“圆圆,你不要误会,本王并非是有意责怪,反着说话。原本应熊去世之后,老夫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天不绝我,又给了我一个阿珂。”

  陈圆圆听了这话,忍不住又看了看小本子,然后又看了看吴三桂。

  “王爷,您……”

  她感觉吴三桂好像有些变了。

  似乎经过这一场病灾大劫。生死过后,这位平西王少了一点暴虐,多了几分让人亲近的感觉。

  吴三桂上前,用手按了按陈圆圆的肩膀,说道:“我原本感觉自己,最多就这一两年了,没想到是你生的这个阿珂,她让我获得了新生啊。”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悠然。

  “这些天,阿珂一直陪我解闷,促膝长谈。本王也从她的身上,真切的感受到了家的感觉,这孩子的性情太纯了,我有时都不相信这是我吴三桂生出来的女儿。”

  陈圆圆脸色微微一变,又不好说些什么。

  吴三桂则是笑道:“说出来你或许不信!这孩子当真是那种心系天下,关爱家国的人,哪怕她只言片语没有提到复兴中华,为国尽忠的话。你说好不好笑,天底下居然真有这样的人,还是我吴三桂生出来的?”

  看着他的样子,陈圆圆终于忍不住说道:“王爷,您也是心系天下,关爱家国的人啊!您……您当年也是有苦衷的。”

  吴三桂说道:“自己家的人,就别再说客套话了。我当年做的事,肯定是有私心的,功名富贵,何人不想?可惜到头来只剩下千秋万世的骂名罢了。阿珂或许能帮我洗脱一点骂名,他以前不是说过,能让我当周文王吗?”

  陈圆圆连忙按住了他的嘴:“王爷!”

  吴三桂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好了,不说这些。自本王重病之后,可是冷落了你们许久啊,今天你既然来看我,就留下来安歇吧。”

  陈圆圆脸上一红,说道:“王爷,您病刚好,保重身体。”

  吴三桂笑道:“本王只是让你陪着说话解闷。都老夫老妻了,你以为本王要怎样?”

  陈圆圆一时大迥,逗得吴三桂哈哈大笑起来。

  ……

  一月下旬,陈柯终于又赶回了腾越。

  经过一年的治理,建设,他对于腾越这片州府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就像自己的家一样。

  走近山道的时候,眼前依然是那两座丘陵,中间是腾越的城门。一如往年。

  但和去年不同的是,城外的河流边多了一座石屋:这是年底刚刚完工不久的那座水电站。

  腾越现在已经有了三座水电站。除了一开始修建的两座三千瓦的小电站,这最后一座已经是十千瓦量级的了。

  “其实,一万二千千瓦以下的供电设施,都是微型水电站而已。不过在这个时代已经很了不起了。”

  看见这座水电站,陈柯的心情很舒畅。

  哪怕远处芒町坝子涌起的阵阵灰烟,也让他感到心神安定。污染是发展不可避免的问题,也代表着力量。

  “巷迎郡主回城!”

  骑着马来到城外,陶潜照例带着官员们前来迎接。

  陈柯便下了马,不用再向第一次进城时那样显摆了。只上前说道:“我不在的这个月,大家过得怎么样?”

  陶潜拱手道:“工作完成的还算顺利,只是少了郡主,总觉得缺点什么。臣等一直盼着郡主回城。”

  “当真?”

  “自然是真的。”陶潜一脸认真。

  陈柯哈哈大笑,却说道:“那就先不回城,我去芒町先视察工作,也免得大白天的扰民。大家该干嘛干嘛,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还和以前一样。”

  “是!”

  很快,陈柯把缰绳给了随从,自己只和孙兴成他们一同先去了芒町。

  “没想到,基建完成了这么快!”

  一回到芒町,陈柯一眼就看到那些已经盖好的高大场房。

  石砖彻成的场房结构简约,工期短,但高大紧固,非常符合早期工场的需求。

  芒町的规划也非常合理,每一片场区条理明晰。

  一座座的石屋整齐错落在水泥路边。高大的烟囱冒着滚滚浓烟,场房里响彻着机器的轰鸣。

  这样的场景,只能存在于蒸汽时代。给人一种奇异的力量感。

  ……

  “现在的粗钢产量是多少?”

  在铁器坊,陈柯用显微镜观察着刚刚炼好的刚,首先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光学显微镜,早在十六世纪就被荷兰人造出来了。当时是一六千百倍。

  陈柯如今有了工业基础,自然要更好。

  孙兴成说道:“去年的钢产量,大约是七千吨。不过今年的冶炼技术已经成熟,出钢炉可以一次成品,减少了重复工作,效率将成倍增加。如果顺利投产,预计能达到两万吨。”

  以前炼钢,工匠们只能凭经验。

  现在提高了技术理念,将未出炉的钢水样品在设备中制成细丝。剪断后,就能用显微镜观察它的横截面。

  陈柯现在就能清晰的看到,新出炉的粗钢,其纹路和成品合格钢一样。好像在山岭上俯瞰的梯田。

  这就证明钢水达到了标准,可以直接出炉。

  “两万吨……这也差不多了。”

  抬头想了想,陈柯估计了一下现在的产业情况。

  孙兴成却说道:“但是郡主,我们在更远的坝了,又发现了一座铁矿!而且那里人稀地广,极易建场,可以将现在的场区扩大几倍。如果做成,我们的年钢产量可以达到八到十万吨!”

  说着,他带着陈柯来到瞭望台上,指了一下远处的矿区。

  陈柯架起望远镜,看见那边果然有人开始开场采矿了。

  而且他还意外的发现,这些人居然开始用蒸汽机代替蓄力,牵引轨道车。

  现在有了轴承设备,腾越的大小车具几乎都做了改良。不过依然是以蓄力为主。

  而这辆轨道车,是用蒸汽机牵着绳子拉动的。

  “不错啊,居然想到了这一步?这谁的主意?”

  孙兴成笑了笑,说道:“是徐大人想到的。”

  陈柯看了这位郎官一眼,说道:“了不起,虽然你不是机械场的郎官,但也挺有创新精神,这得记上一功!下次凭职级的时候,得算进去。”

  众人都拱手应了一声。赏罚分明,这是大家都认可陈柯的一大动力来源。

  之后,陈柯又对孙兴成说道:“孙长老,这矿场的人都露了一手,咱们做老本行的也不能输给他们吧?诸位有没有想过,直接把蒸汽机安到轨道车上……”

  陈柯这一说,铁器坊的人都是一阵明悟,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钟老三抢着说道:“郡主,臣已经想到了!臣先做个小的,如果可行,就让铁器坊做真正能用的!”

  陈柯说道:“这主意不错!当然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大家都要帮忙,争取把蒸汽机车早日规划出来。”

  “好!”

  

第71回 常随黄鹄翔山影 惯听青骢别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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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芒町视察了整个下午,这里的建设比陈柯预想的还要满意。

  煤矿已经完成了竖井建设,可以让这座老矿唤发出新的生机。从而节省大批资金投入。

  只是芒町的铁矿不多,已经开采大半。孙兴成他们在更远的坝子发现了新铁矿,已经准备筹备建场,到时铁器坊等相关产业也会向那边转移。

  与之相对应的,是要规划道路的建设。

  最让陈柯惦记的化肥场,已经有了九台设备。

  现在采用陶模铸钢,镗床能打造出来的最大无漏钢管只有六十毫米。

  绝大多数的橡胶也都使用在了化肥设备上,作为软管。

  但这样的投入都是值得的。

  化肥场每个月能生产八十吨尿素。按每亩地一季五十斤的需求,基本上可以供应腾越现在全年的农业。

  在石器场所在的工程队,各地需要兴建的道路,房屋地基也都已经挖崛。只等天地转暖即可投入建设。

  陈柯还参观了城北新开工的水坝。

  这座水坝兴建在三丈多宽的大盈江上,已经不同于在小溪上修建的玩具电站。

  截流设备上,劳工们正在使用蒸汽水泵抽水。然后打桩修建石墩。

  蒸汽水泵原本在云贵用处不大,因为这里地下水少,不影响施工建设。但修建水利设施正好用得上。

  铁器坊准备的水轮设备也大了许多,斗管能够蹲进去一个人。工匠就坐在里面完成拼接工作。

  “这水轮机的技术,都超过我以前的设计了!大家从小到大,专业专攻,果然是能心出巧匠。”

  陈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这台水轮机的发电量,是五十千瓦对吧?”

  孙兴成说道:“是的,城北的大盈江电站预计能在四月底完工。规划上将有三个水轮机位,如果运行顺利,将会把三个机位全部用上。”

  “居然敢用三个水轮,谁这么大胆的创新了?”

  陈柯看着图纸,当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前卫。以现在的生产力,二十千瓦以上就定为中型水电站,一百千瓦以上就能定为大型水电站了。

  孙兴成笑道:“是老石想到的。他说只要水流足够,一个电站可以用多个水轮。他是搞建筑的,应该错不了!”

  “好,他的土木工程我信得过。”

  水电站修到这个份上,陈柯已经力所不及。他除了摆弄一下纺纱机,其他的东西最多了解一点而已。

  纺织场是陈柯的老本行,这里每天依旧繁忙。大量的棉麻由车马运来,生产成布帛和成品衣物。

  钟老三负责的钟表坊则是暴利行业,虽然规模不大,但每天出产大量的高利润商品。

  同样的暴利行业还有玻璃制造场,它已经从瓷窖场中单独分离出来。专门负责生产加工各种玻璃。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官坊被单独分离出来,或者由原先几个官坊中的一部分合并的新官坟。比如文具坊。

  如果说玻璃已经是暴利商品了,那由此衍生出来的眼镜制作坊可以说是暴利中的暴利。

  有色眼镜原本是为炼钢制作的。但学校中有个别老师有近视,于是陈柯帮他们验光配了无色眼镜。

  因为验光技术现在只有腾越掌握,所以其中的潜在利润可想而知!只是现在销路还没打开而已。

  当然,陈柯最重视的自然还是军工场。能赚再多的钱,没有武力保护自己也是枉然。

  军工场现在同样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场房,每天能生产一百把步枪,五十支左轮枪。定装纸弹超过十万粒。

  另外,工场还把原有的神武大炮做了改良。同样生产了定装纸弹,采用转轮式弹巢。

  大炮的炮管就是六十毫米的最新钢管,内刻四对右旋膛线。

  目前的大炮和手枪相比,做精致加工更为方便,所以采用了后座式伸缩炮管。它能在转轮结构下利用炮管的闭合性伸缩保证其气密性。

  这样的大炮,被陈柯命名为“神武速射炮”。

  神武大炮的射程为四公里,射速一分钟一发。

  陈柯的速射炮射程为六公里半,射速一分钟六发。而且还配有标距尺和卡表。

  工场每半个月可以出产这样一台速射炮,定装炮弹五百发。当然成本也非常之高,现在只造了三十多门。

  另外,还有小口径的火炮,陈柯叫它们叫迫击炮。更小的叫掷弹筒。

  比起大炮,这些轻便武器倒是更受部队战士的欢迎。

  “军工场就是这点不好,不扛吃不扛喝,还忒烧钱!现在的工场规模不能再扩大了。”

  腾越的收入有四成都投入到军工场和军队的建设上了,前后已经花费了近三十万两银子。

  好在陈柯现在撑得住。万一撑不住,他只好带着军队找南方的土著小国借点钱了。

  但对于现在创收微薄的工业体系,陈柯并不会动摇。“以钢为本,三酸两碱”,是他铭刻于灵魂的宗旨。

  早在南宋,中国年钢产量就超过五十万吨了。陈柯水平再不济,也不至于连大宋都不如。

  所以他的钢和农业社会的钢不是一个概念,清朝生产的钢造不出速射炮。

  ……

  陈柯视察了一个下午,居然都没有看完。他自己都惊讶腾越如今已经有了这么多产业项目。

  直到天黑之后,才回到府城。

  这次陈柯回城非常随意,不像第一次来腾越时那样招摇。因为他从官坊视察之后,整个人已经重新进入了状态,就好像平时那样工作的感觉。

  回到腾越后,陈柯照例在食堂吃饭。

  “新食材已经加工出来了?”

  陈柯和陶潜他们坐在一起,看见碗里的粥和各式馒头,也惊讶于他们办事如此彻底。

  陶潜笑道:“食品加工场还没有完全办好,这些是合作社里慢慢摸索,很试着做出来的。”

  陈柯点点头,喝了一口粥。这是麦片和大米混合煮成的粥,味道香甜,也富有营养。

  另外,那些馒头也是面和其他淀粉类食物混合制成的。有红薯馒头,玉米馒头,土豆馒头,吃起来味道也挺不错。

  “这一下,粮食问题应该解决了吧?”

  陶潜说道:“差不多解决了!就像郡主说的,这些杂粮产量高,又易种植。如今和主粮糅和在一起,如今的余粮当真是把粮仓都积满了。”

  陈柯听了,心里也是一阵宽慰。因为他说的粮食问题,不是光吃饱肚子而已,是指农业剩余。

  现在的大清处于朝代兴盛之初,加之腾越一府地广人稀,原本也不缺粮。如今又有了杂粮辅助,总算是把农业剩余的问题解决了。

  “郡主,尝尝这个?”

  坐在旁边的张鼎拿过一个酒瓶,给陈柯倒了一杯酒。

  陈柯也尝了一口,感觉辛辣中带着甜糯,赞道:“不错!这是红薯酒吧?”

  张鼎笑道:“不错,就是红薯酒。百姓们叫它地瓜烧,因为成本低,如今穷人也喝得上酒了。”

  陈柯不禁问道:“酿酒的技术怎么样?”

  张鼎说道:“酒坊筹办得还算不错。因为杂粮足够,郡主要的酒精有,喝的酒有。剩下的醪糟都有人买,人能吃着解馋,还能拿来喂牲口。”

  “那葡萄酒呢?”

  胡逸之听了,说道:“云贵原本不种葡萄,去年只有一个合作社搭了架子,产量不多。但今年如果把合作社都办起来,葡萄酒应该也能达到要求。”

  陈柯点点头。他酿葡萄酒当然不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是为了提炼碳酸。

  晚上这顿饭,陈柯吃得知足。

  眼看天色不早。大家又聊了一会儿,陈可便回到自己的住所,打坐休息,养精蓄锐。

  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陈柯现在打坐脚下泡上了理疗仪。这能让他更好的恢复精力,提升武功修为。

  当然,也只有陈柯的内力,才能长时间适应理疗仪上如毫芒一般密集的电流。

  次日早晨,他重新睁开眼睛,精力旺盛。

  今天的早饭,也是陈柯发明的一种新食材,叫“泡蛋苕粉”。这是前一世工厂旁边比较有名的小吃。

  用红薯和糙米混合制成的米线,配上猪下水和虎皮蛋,再浇上油泼辣子汤。加上一个油饼,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原本杂粮的推广不会这样顺利,除非有天灾人祸。但经陈柯稍适加工,大家很快也认可了这些新口味。

  如今学校和工场三餐的配给,就是早上吃粉面,中午吃主粮,晚上吃杂粮。多种食物的摄入也能增加人的营养,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帮陈柯汲取农业剩余。

  “郡主,今天要在城中视察一下了?”

  吃完早饭,陈柯打开院门,陶潜也候在了门外。就像去年一样,他要陪郡主逛逛州府,了解民情。

  “好啊,咱们走。”

  陈柯也挺有兴致,和陶潜一同上了街。

  ……

  如今陶潜已经当上了腾越府的知府,升从判为同知。

  而且像陈柯安排的那样,把职权细分化。知府一心一意管理民生建设,诉讼之类的事情由同知负责。

  陶潜也终于从成堆的案卷中解脱出来,真正有时间做好一位行政主官应该做的事情。

  对于陈柯和陶潜上街巡视,这里的老百姓也见怪不怪。郡主和知府经常在外面办事,大家习以为常。

  “郡主,您几时回来的啊?”

  “哈哈,昨儿晚上就回了。不想扰民,悄悄进的城。”

  “陶大人,又体察民情来了?”

  “是啊,乡亲们这个年过得可好?”

  “好得很呢!大人您慢着走,我送孩子上学去了!”

  ……

  沿路上,陈柯首先便视察了一下各地学校和场房的修建。所有的房舍同样都已修缮完毕。

  不仅如此,就是准备新修建的楼房,道路的地基也都在陆续施工。只等开春就能投入建设。

  大年过后,学校已经开学了。如今的小学生们已经真正开始读书认字,而且学习的是陈柯带来的新课本。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鸡鸭鹅!这边只有几只鸡,那边鸭多鹅也多!……”

  陈柯的课本内容,基本上是结合这个时代改编出来的。而且印刷精良,图文并茂,从简单的课文和生字开始,一步步教会孩子们需要的知识。

  “老陶啊,没想到城市的基建工作完成得这么快?咱们中国人真是有这方面的天赋。”

  陈柯非常喜欢这种中西结合,颇有伪满风格的新古典式建筑。它能在封建时代给人一种精神上的动力。

  陶潜笑道:“这个月虽然过年,但郡主发三倍的工钱,让大家都舍不得离开工作岗位啊!所以只好拼命加班了。”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陈柯的生产组织形式,果真调动了广大劳动人民的生产积极性。过年的大半个月,不光工资以三倍计算,就是工分也以三倍计算。

  陶潜也感觉到,工分这个方法太好了。

  毕竟工场和工程队,在特定的项目环节上需要更多的人。

  但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招为正式工。不然工程结束之后没有那么多活干,政府也养不起。

  而工分可以随时随地,把零散活计分派给零散人员。这样就把整个州府的资源全部都整合起来了。

  现在,衙门和各场房,办事处,每天都会张贴工分告示。谁有空,谁勤快,谁就能过去接活儿。

  如今腾越的人没事上街,都会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干的活儿,挣点工分补贴家用。

  就连有的正式劳工干劲大,下班或者休息的时候也接工分。

  政府也本着不强征,不强迫的原则。你昨天勤快表现好,今天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下。没人指责你。

  按劳分配,多劳多得,这就是公平。

  “这就对了,平等不意味着平均!做得多,得到的就多。以后年节期间发三倍工钱,要作为法案确立下来。州府需要建设,建设得投入人力物力,咱们要对得起老百姓的劲头。”

  陈柯的话让陶潜深以为然。

  他说道:“郡主,您不在的这个月,臣和诸位大人,郎官们也磨合得不错。以后您就不必事事躬亲,交给我们做就是了,若是有什么新的项目直接分派就行。”

  陈柯在腾越逛了小半圈,也知道陶潜的话并不虚假。

  这一年大家共同努力,从无到有,他们自然能理解产业结构。陈柯已经可以稍许放开手了。

  “那好,从今年开始,你们就挑起产业的大梁。我也试着再往上摸索,把信用社,还有新产业的项目慢慢抓起来。等再过个一两年,下面的人培养出来,你们也能把手上的事情交付下去,我们就可以在整个云贵真正实行第一个五年计划。”

  “好!”

  二人边走,陈柯还拿出腾越府的地图,边商量怎样进行市政规划。

  “这里住户密集,但很多房屋都还是老旧危房。不光住不舒服,还有安全隐患!等以后慢慢修了新房,就让这里的居民搬迁过去,推倒重建。”

  “咱们腾越城西北,远离人流密集的中心,人地稀疏。不过以后北边坝了作为产业地带,肯定会慢慢带动这里的发展,我准备把新的市政往这里安排。这里空地多,方便基建,可以盖些楼房,把那些临时的供销社,信用社,卫生所都搬过来。”

  “这里的老房子看来有些年头了,而且高门大院,也不是危房,肯定不能乱拆。对于这种建筑咱们在给予保护,但要告诉户人注意安全,同时内部设施也要慢慢跟上来。个别的危柱,地基可以慢慢更换,老石手下的工匠能把钢筋水泥做得像木头一样,修旧如旧。”

  陈柯对于市政归划,自然有他的一套见解。

  那种毫无意义的危房,肯定是要拆的。但有价值的古建筑就得保留,来个旧瓶装新酒。

  比如一个木头柱子不行了,那就干脆换个钢筋柱子,但外表要做得和以前一样。同时上面挂个牌子,写明是公元多少年更换的,不破坏历史风貌。

  “郡主果然是精细之人。”

  陶潜对于这种规划,也是相当赞同。

  工业化的同时,保留下民族的文化传统,这才是真正的进步。不然工业化带来的只有恶果。

  “但是郡主,今年规划的建设项目,体量扩大了太多。如何保证钱物的正常供应呢?”

  陈柯说道:“这就是咱们现在要着力解决的问题。老陶,下午回到衙门,就一起把信用社筹备的收尾工作完成,争取在这个月底发工资的时候,正式开业!”

  

第71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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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午饭之后。

  陈柯把腾越的一众骨干都聚集在了府衙大堂。就像去年刚来的时候那样,召开了一个年初会议。

  但和去年不一样的,不仅是大家已经互相熟识。经过分工结构的调整,大家都已经把工作权限下放出去,从繁重的基层政务中脱离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农村的合作社一样。大家分工合作,把劳动力解放出来了。”

  陶潜对此的感受颇为深刻。

  陈柯看着大家的状态,感觉也颇为满意。说道:“诸位,今年开年后的第一件要务,就是让信用社正式运营。经过去年一整年的努力,腾越的百姓们已经认可了信用社的运营,愿意使用官方发行的货币,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第二件要务,就是胡伯伯和您带来的僧众。如今经过动员,金蝉封愿意出仕的师傅们足有几十位,而且经李乡绅他们的努力,咱们的农民兄弟愿意办社的意愿也非常高。所以在春耕之前我们努一把,争取把合作社都办起来。”

  胡逸之说道:“老臣知道了。如今规划上已作了明确安排,首先各村办理合作社,合并田亩,解放人力。然后,每个合作社因地置宜,除耕作之外,社团可办理牲畜伺养,承办果园,菜园,茶园,桑园。孙大人还提供农业加工机械,办理农产品和农副产品加工场。”

  陈柯说道:“大体上安排不错,总之就是把农业集中化,规模化,产业化。比如肉鸡都集中到一起,办个养鸡场,下蛋的鸡也集中在一起,专门下蛋!饲养方式肯定会有差别。再有,以前的牲畜以散养为主,到了繁殖季节因为争抢配偶,多吃多占,繁值一直上不去。”

  大家听了,都表示赞同。其实人也是这样,韦小宝一个人占七个老婆,穷汉自然没有后代。

  “所以,今年的牲畜要注意繁值期的安排。比如六到八月,是牛的繁值期,合作社就要负起责任,把公牛母牛成双成对的圈养起来,防止近亲爬趴,提高繁值率!而且为了育种,必要时咱们可以采用人工培孕的方式……”

  说着,陈柯拿出老大一个注射器。

  众人看时,这注射器和平时工场里用的有一定区别。

  它的注射管分内外两层。内层是玻璃,外层是钢管,内部抽掉了空气,很像暖水瓶的构造。

  陈柯摆弄了几下注射器,说道:“内外气压的差异能改变温度,这个原理大家都知道了吧?用这个,可以把猪马牛羊的金子先隔离保温,然后找雌性进行人工培孕。不光能提高繁值率,还能选配优良品种。”

  胡逸之咳嗽了一下,打断了陈柯的话。

  陈柯望了大家一眼,才发现他们的表情有些怪异。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个“女孩子”,居然拿着这么大个注射器弄来弄去!实在是太不文明了。

  连忙把这东西扔到一边,陈柯也咳嗽了一下。

  “那个……胡伯伯,您身边的四位高僧,也就是法空,了空,颇空,目空四人。能不能留在我这里,我平时做些农业试验,也好有人帮忙。”

  “哦,当然,当然。”

  胡逸之连忙应了一句。如今他带来了几十位僧人,人手足够,留下四个也正常。

  陈柯也终于把尴尬糊弄过去了。

  “好。第三件要务,就是经过老金他们的动员,云贵其他州县的读书人有不少愿意来谋个前程。还是像去年一样,先做教员培训,然后分派岗位。只要信用社能办起来,资金的运转就能到位,业务量扩大问题不大。”

  “第四件要务,就是咱们的商品渠道。西华兄帮忙筹办和西洋的贸易,我姐夫老郭帮忙筹办和国内的生意,现在已经走上正轨。只是云贵地处荒蛮,交通不便,咱们赚的钱有一半都扔在运费上,有机会还是要修路。”

  石应朋听了,先举了一下手。

  之后拱手道:“郡主,要从腾越修建一条通往昆明的路,其实并非不可能。咱们三个月就能修好一条四十里的路,若是各地州县彼此同心协力,村村都修建道路,最后彼此相连!如此不出一年,道路不就畅通了?”

  他说完后,大家都觉得有理。

  陈柯却是说道:“老石说得何尝不是!但实际上要进行这样的组织动员,又谈何容易。我分身乏术,无法到各州县一一做基层动员,所以现在只能先发展腾越一地。等咱们人手多了,周边州县也慢慢引导,这样才能动员其他的人。”

  大家听了这话,也顿时冷静了下来,石应朋也连连点头。

  腾越努力了一年,现在才有了基层动员力,而且合作社,信用社尚未真正筹建起来。若是贸然去其他州县,免除徭役,合并田产,哪怕是好心恐怕也可能弄得天下大乱。

  陈柯不是伟人,做不到一呼百应。他对自己的魅力可没那么大信心。

  “也对,其他州县的官员是什么样的打算,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这种事情就得按郡主说的,慢慢引导才行。”

  之后,大家又商谈了一下其他事宜。

  如城建的规划,新的草堂选址就放在了府城西北,方便以后扩建成学校。

  还有产业区的分流。除了铁器场会搬迁之外,一些需要扩建,或者新成立的官坊也会进行搬迁。

  像制造火柴,定装纸弹需要氯酸钾。就可以直接建在盐井旁边,也顺便把制盐坊翻新一下。

  “腾越坝子太多,但彼此之间又太零散。我们可以根据不同的资源,把产业合理布局。这样形成一个个聚落点,正好可以带动周边的农村搞活经济。”

  众人看着地图,也纷纷开始构思产业如何分配。很多场区的选址还需要结合实际考察才能确定。

  像云贵虽然荒蛮,但从宋元时期就已经开发。只是带着人文气息的荒蛮。

  而再往西的禅邦,果敢地带,那就不是荒蛮了。可以说是野蛮,简直就是一片原始森林。

  因此胡逸之提议,把造纸场在江心坡一带做新场扩建。

  人文地带需要保护树木,种一补一。而江心坡要垦林造田,需要大量采伐树木,正好产业配套。

  陈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便由他们商议筹划:“我倒要看看,这原始森林是否经得住咱中国人的砍筏?”

  陆高轩说火山坝子一带,矿产丰富。可以把炼金场在那里扩建,开采方便,也远离州府免得出事。

  陈柯倒是知道,那一带有锰矿,还有钨。如果真在那里搞炼金科研,或许真能把锰钢搞出来也说不定。

  众人一直商议到天黑,才去吃晚饭休息。

  陈柯看着墙上的地图,这才感觉到腾越实在是太大了。如今算上江心坡,面积几乎抵得上一个南韩。

  “三年准备或许还不够,尽量把基础打下来吧。”

  ……

  晚上,陈柯坐在自己的书桌里,打开电灯。用放大镜仔细检察新铸的钱币和纸币。

  信用社重新熔铸造了康熙通宝。把“一文”改成了“一分”,“十文”改成了“一角”。

  铜币的本位价值并没有改变。一分较小,铜四铁六,间有方孔。一角较大,铜九铁一,是整铜板。

  在“挣工分”的影响下,老百姓也知道文就是分,分就是文。陈柯把新铸币给百姓们辨识过,他们能看得很明白。

  所以十分兑一角,他们也能明白。

  最后十角兑一圆,也和之前十个大钱兑一钱白银相应。于是“圆,角,分”的货币概念逐渐形成。

  放下铜币,陈柯又慢慢检察印制的新纸币。

  新纸币依然采用了防伪技术。

  第一道工序采用晒图法,进行底色曝光。

  第二道工序为木板墨印,有水印。

  第三道工序为钢板墨印,有凹凸感。

  第四道工序为电镀板印刷,在强光下有反光和变色。这在当前几乎没有人可以防印。

  另外加上钞票码,新纸钞终于问世。

  为了找兑方便,陈柯对于票样也做了重新的改良设定。

  首先是“贰分”纸币。

  票面大小为长两寸五,宽一寸二五。

  顶部用满汉双文印制“平西信用社”,底部印制“大清康熙十七年制”。

  正面靠左是人物头像,印制拿镰刀的农民,代表“农”。钞票主体颜色为麦青色。

  票面靠右印制“贰分”字样,下有留白为防伪水印。

  因正面人像是农民,所以背面印制的是田野,边框为麦穗。并有“即兑制钱贰分”字样。

  钞票拿在手上,手感不错,目视感观也挺好。易辨认,易携带,只要看熟了就知道这是两分。

  之后是“伍分”纸币。

  票面长两寸七五,宽一寸三八。

  票像印制拿铁锤的工人,背面印工场,代表“工”。主体颜色为橙红色,边框为齿轮。

  与“分”对应的,便是“角”。

  “贰角”钞票长三寸,宽一寸五。

  票像印制拿算盘的商人,背面印店铺,代表“商”。主体为银灰色,边框是钥匙。

  “伍角”长三寸二五,宽一寸六三。

  票像印制拿书的老师,背面印学校,代表“士”。主体颜色为墨绿色,边框是笔。

  最后是“圆”。

  “壹圆”票面长三寸半,宽一寸七五。

  票像印制拿枪的战士,背面印边塞城墙。代表“军”。主体颜色为紫红色,边框是战火。

  “贰圆”票面长三寸七五,宽一寸八八。

  票像印制的是官员,背面印制衙门。代表“官”。主休颜色为石青色,边框是朝珠。

  因“一分”,“一角”,“伍圆”有本位货币,所以没有印制纸钞。

  在这个年代,纸钞最好不与本位货币有一致面额。

  “不错,马上就到月底发放工资了。把新票发到工人手上,流入市场消费,然后再开启信用社,引导腾越慢慢建立起近代化的市场经济体系!”

  

第71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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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柯回到腾越的几天,又恢复到了以前繁忙的工作。制定新年的各类计划安排。

  二十五号这天,又轮到小休。陶潜便在草堂又组织了一次会议,就近五天的民事案例草立新的律法。

  这个时候,从云贵其他地方来到腾越的读书人也在草堂外观看了会议。开始了解腾越现在的治理方式。

  他们来这里也有许多天了,平时也在学校观看学习教学方式和内容,同时也接受教员的培训。

  陈柯并没有参加会议,已经全权交给了陶潜办理。就像陶潜把坐堂交给了同知办理一样。

  他自从回昆明一趟,会议一直没有出席。但陶潜一直将这座小城运转下去,丝毫不乱。

  一月底,云贵的气候依然有几分寒冷。

  陈柯坐在城西的草堂内,品着暖茶,偶然也有几分忙里偷闲的时光。

  这坐草堂,是临时新搭建的。比以前的草堂要大一倍多,足有两个篮球场大。

  眼看天色渐晚,只见金秀才来到了草堂边,陈柯也站起来和他拱手互见了一个礼。

  “哟,居然有这么多人?看来这草堂还是小了点。”

  看了金秀才身后的人,陈柯微微惊叹了一把。因为他没想到来到腾越的生员居然有如此之多。

  除了原本腾越的九十余位教员之外,另外足有几倍的人也跟在后面。不过因为是读书人,所以秩序井然。

  看见陈柯之后,这些人也齐齐拱手行了一礼:“参见郡主!”

  陈柯也向他们回礼:“诸位学友!”

  之后问金秀才道:“来了这么多了,住宿怎么安排?”

  金秀才笑道:“臣早就安排好了。有的教员收留几位熟识的,没有条件的就住在学校。总之这些小事就不劳郡主费了。”

  “唉,有你们安排当真是好。”

  陈柯听了,也挺满意。之后请大家进了草堂。

  原本他准备的这所新草堂,可以坐进多一倍的人,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只好委屈没有座位的人站着了。

  陈柯走上讲台,架好话筒说道:“诸位学友,欢迎来到腾越!相信今天到这里来,金大人已经告知诸位,是来听我讲课。不过先请大家不要误会,我不是讲圣贤伦语,对于真正的学问,我及在座……包括站着的学友。”

  众生员没想到这位郡主挺幽默,人也挺漂亮。不少人笑了起来,气氛倒是挺融洽。

  而且这些人到了腾越,见识了许多稀奇,包括陈柯现在用来讲课的话筒。多少有些新奇感和崇敬感。

  之后,陈柯便让教员们上前领了教材,给他们发了下去。

  虽然草堂不大,但陈柯的教材印得多,一般都是三千册。可以管够。

  之后,陈柯让大家拉上了草帘。原本就到昏黄的草堂内光线也骤然暗了下来。

  并没有开灯,陈柯只把讲桌上的一盏灯打开,然后在上面铺了一张玻璃纸。

  这盏灯很亮,而且底座上有凹面镜。聚集的光线透过玻璃纸照在白布上,非常清楚的印出了玻璃纸上的内容。

  这一下就吸引了生员们的注意力。

  他们放目望去,见布幕上的内容是“大国崛起”。第一讲,位于伊比利亚半岛的西班牙和葡萄牙。

  陈柯拿起话筒,用教鞭指向了讲义的内容,开始授课。

  “从十四世纪起,也就是前明郑和下西洋五十年后。西方先后诞生了五个世界性的大国,它们分别是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国,还有俄罗斯。”

  “这五个影响世界的国家,是怎样崛起的,它们走过了怎样的历程,有过怎样的壮举?为什么说它们影响了世界,我们今天将了解这五个国家的兴衰成败……”

  这段开场白,让不少生员有些纳罕。

  世界性的大国?我们大清不就是天朝上国吗,别人有什么资格称为大国?还影响世界?

  但很快,随着课程的开始,大家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不是知乎者也中以天朝为中央的世界。而是包括中华之外,有诸多国家,诸多民族,诸多文明的世界。

  陈柯的讲义图文并茂,而且准备充分。

  每讲一段内容,都会扭动一下投影仪,让布幕上的内容更新,与讲演的内容同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狭小的国土和匮乏的资源,严重制约着刚刚独立的葡萄牙王国。内忧外患之下,他们靠什么建设自己国家?在中世纪教堂的暮钟之下,终于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广阔的太平洋。他就是葡萄牙的王子,历史上最伟大的航海家,恩里克……”

  陆地在这里结束,海洋在这里开始。

  葡萄牙人不畏艰险的壮举,勇于探索有可能走向死亡的世界,终于突破了人类的认知极限!他们将数千年以来被割裂的世界真正连接在了一起。

  “为什么说恩里克王子是最伟大的航海家?因为只有他走出了人类从未走出的第一步,只有从零到一,才具有真正的历史意义。公元一四六零年十一月十三日,这位虔诚的信徒终于回到了他信仰的归宿……”

  “为了让国家政权不受教会和宗亲干涉,恩里克终身未婚,没有享受过亲情欢乐,但他却得到了最大的回报!因为真正有理想的人,是不屑于贪恋物欲带来的愉悦,他们的快乐就是来源于他们的追求,自身的信仰……”

  在陈柯的叙述下,这些从小只颂读儒家经典的生员,似乎才真正看到伟大的君王是什么样的。

  奉献。

  不是让人民奉献,而是把自己奉献给国家和人民。

  之后,陈柯又讲述了西班牙发现新大陆的奇闻趣事,以及荷兰人经商时笑中带泪的往事。

  “……一五四三年,西班牙国王通过联姻的方式取得了荷兰地区的统治权。”

  “当西班牙国王宣布将荷兰纳入西班牙领土版图时,荷兰人没有提出异议……”

  “当西班牙国王重新划分荷兰的行政区域时,他们也坦然地接受了……”

  “当西班牙国王为荷兰派来总督时,他们也臣服了……”

  “但是,当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把手伸向他们的钱袋子时,荷兰人奋起反抗了!……”

  “哈哈哈哈……”

  不少生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此把钱看得比国家还重要的人,的确符合商人的本性。

  但是,荷兰独立后的故事却又让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商人。

  “……十六世纪末,有一位名叫巴伦支的荷兰商人兼船长,为了避开激烈的海上贸易竞争,他带领十七名船员出航,试图从荷兰往北开辟出一条新的到达亚洲的航行线路。”

  “他们经过地处北极圈内的属于俄罗斯的一个叫三文雅的岛屿时,恰逢冬季,遭遇了北极圈内可怕的浮冰,船无法航行被困在了三文雅。”

  “北极圈是地球上最寒冷的区域之一,冬季漫长而寒冷,气温达零下四十到五十度,且多刺骨的大风和暴风雪,从来没有人类在此生存过。”

  “为了度过孤立无援的八个月漫长的冬季,巴伦支船长和十七名荷兰水手不得不拆掉船上的甲板做燃料,靠打猎来取得勉强维持生存的衣服和食物。”

  “在如此恶劣的生存条件下,先后有八名水手死去了。但巴伦支船长和剩下的水手们却做了一件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那就是:即使在食品和衣物难以维持他们生命的情况下,他们丝毫也没有动过别人委托他们的货物,而这些货物中就有可以挽救他们生命的衣物和药品!”

  “漫长的冬季终于过去了,巴伦支船长带领他那些幸存的水手们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把货物完好无损地带回荷兰,送到了委托人的手中。他们的行为极大地震动了整个欧洲,从此为荷兰赢得了海运贸易的世界市场……”

  听到这个故事的生员们,也再次被震撼到了。原来被郑成功打跑的荷兰人,还有这样的一面?

  什么是贸易,什么是诚信。

  大清的商人有很多,但绝大多数都是一副奸商嘴脸,几乎没有人提过诚信两个字。

  当然,这些生员来到腾越后,却有了新的感受。供销社里的新奇商品,全部都是明码标价,而且品质优良,从来没有见人下菜碟,欺生宰熟。

  “我们阿姆斯特丹人扬帆远航,利益指引我们跨海越洋;为了爱财之心,我们走遍世界所有的海巷!……”

  最后,陈柯念出了冯德尔的著名诗篇,再次让生员们开怀大笑。也真正让他们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人文理念。

  在大清,士农工商等级分明,商人地位最低。

  而实际上,商人并非就是贬义词。因为只要坚守诚信,用劳动赚取的财富,这就是正当合法的,是光荣的。

  更何况,陈柯把这群荷兰人描述得如此可爱!

  这让原本出生于商贾家庭的生员,更是对陈柯产生了崇敬之情。

  之后,陈柯又介绍了英国。

  这个时候的英国虽然没有进入工业革命,但已经不远了。因为在公元一六四九年,也就是大清入关后的第五年,英国人就砍下了国王查理一世的头。

  在场的生员们听到这里,原本以为英国会改朝换代。

  但是英国人并没有这样做,他们重新扶立了查理的儿子为国王,同时确立了大宪章,限制了君主的权利!

  从这个时候起,英国成为了君主立宪制国家,而不再是封建国家。也就是从查理一世去世时,世界已经走入近代史。

  “……而真正让大宪章的权威得到确认的君主,正是伊丽莎白一世!她在位之时,打败了称霸海洋的西班牙无敌舰队,使英国成为最强大的海洋国家。和恩里克一样,为了维护政权的稳定,女王终身未嫁,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国家和事业。正因为有她的牺牲和自律,才让大宪章在英国人民心中确立了最终的权威,从而让英国走出了封建制的黑暗轮回……”

  时间已经很晚了,腾越的天已经黑透。

  陈柯讲完今天的课后,重新打开了电灯,明亮的光让在场的生员们都是一阵眼花。

  在恍惚中,他们似乎看到讲台上站立的,是葡萄牙和英国为国家献身的君主,也仿佛看到了为了坚守诚信宁愿冻饿而死的荷兰商人。

  但很快,他们看清这位是腾越的郡主。陈柯。

  “诸位学友,今天时间已经不早,大家明天还要继续培训。就先到这里吧?以后有课,我会让金大人他们告诉大家的。今天的课程内容,就是大家拿到的这本书,里面的内容比我讲的要完整。有兴趣的学友,可以自己看一看。”

  众生员听了,都齐齐站好,向着陈柯拱手而拜。陈柯也再次拱手回拜。

  就在陈柯要走下讲台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郡主,您会是那种为了国家,能终身不嫁,奉献自己一切的君王吗?”

  陈柯微微回过头,和大家一起望向了一个年轻人。

  看着对方殷切的目光,陈柯非常肯定地说道:“我会。”

  金秀才他们和生员们也都吃惊地望向了陈柯。

  见陈柯分明地说道:“如果要让国家走出封建轮回,要么进行格命,让人民流尽鲜血!越大的国家,流血就会越多,苦难也会越深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由君主牺牲自我,就像恩里克和伊丽莎白那样,用自己的一生拯救一个国家,进而影响整个世界!这也是我此生的宿愿。”

  他说完后,和众人拜手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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