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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回(3)
赎清全文阅读作者:让我随风而逝加入书架

  少时,王吉贞同众人回到大厅,让家仆摆上了四条大案。

  因为要给桑洁赔情,王吉贞亲自与桑洁坐了一案,又请葛尔丹和阿琪坐了一案。

  巴颜和皇甫阁坐了一案,陈柯和杨溢之坐了一案。

  王吉贞率先端起酒杯,说道:“今日佳节,能够邀请到众位英雄,真是王某生平之幸事!诸位,我们先饮此一杯,下官先替诸位接风洗尘。”

  陈柯也同众人一同端杯饮下了酒,气氛很快就和谐了许多。

  不多时,众人举杯聊天,各自说了一些奇闻异事,风土人情,年节的气氛让酒宴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王吉贞还安排了歌舞助酒,让远道而来的葛尔丹等人很是尽兴。

  不过,众人的闲聊也渐渐回归到了正题。

  桑洁放下酒杯,说道:“少帅,之前您向小僧与王子殿下所言撤藩之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桑洁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既往不咎,果真没有再提任何事情。

  陈柯听了这话,心中却是一动。

  在坐的人都是高手不假,但他们又不同于那些江湖草莽。

  这些人真正厉害的地方是手握重兵,盘踞一方的枭雄巨擎。

  陈柯更知道,撤藩的事情当然是真的!

  因为就是他告诉吴三桂这个消息。

  王吉贞也放下了酒杯。

  说道:“确有此事!平西王得到密信,说平南王尚可喜意欲回辽东养老,上折请辞。皇上也想借水推舟,准奏撤藩,事态颇有些不妙。”

  桑洁听了,微微点头。

  青藏与吴藩接壤,彼此交往甚密,他多少也听到了一点消息。

  要知道吴藩乃是青藏屏障,彼此相互依仗,是战略上的盟友。

  而王辅臣父子坐镇甘陕,则是准葛尔的屏障。

  葛尔丹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若是三藩果真裁撤,少帅和大帅的这方基业恐怕也不稳。皇上年纪不大,心却不小啊!”

  王吉贞吃了一口菜,说道:“因此吉贞这次请王子殿下和大护法来此,就是想商讨一下对策。皇上毕竟是皇上,我们是臣下,如果抗旨,那就落了下乘!”

  “因此平西王来信,想联名我父帅,耿藩,一同力保尚藩!上折请愿。父帅说,青藏和准葛尔也是大清属国,更是汗王,如若能够一同保奏,皇上也不能乾纲独断。”

  杨溢之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虽然吴三桂灭了金顶门,但那毕竟是私怨,在大业面前私怨可以先放下。

  这一点,杨溢之,王吉贞都分得很清楚。

  桑洁说道:“大帅言之在理!有道是唇亡齿寒,尚藩若是真被裁撤,吴耿二藩必然朝不保夕。三藩若亡,甘陕更是难以独善,我青藏和准葛尔怕也会凶多吉少!”

  “不错!”

  葛尔丹望了阿琪一眼,之后正色说道:“大护法说得不错,虽然我们这些人来自各藩各族,但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至少,我们不能让先祖传到手上的基业,拱手就让给满清!”

  “小王愿意一同上折请愿,力保尚藩!正如大护法所言,保住了尚藩,就是保住了三藩和甘陕,我准葛尔丹和青藏的基业才能安稳。我们一定要团结,不能被康熙个个击破!”

  “好!”

  王吉贞听了,显得很是欣慰。

  他又说道:“不过,保本毕竟是下策。皆因尚可喜执意请辞,家父与平西王多次书信差遣,都无法说动于他!事到如今,我们准备当面与其子尚之信会晤,讲明利害。”

  王吉贞的话,终于让众人震惊了。

  陈柯更是有些傻眼。

  就因为他给吴三桂带了个话,结果事情越搅越大,听王吉贞的口气竟然要会晤了!

  当然,三藩如果真的会晤,那是天大的好事!

  因为在陈柯以前的那个世界,三藩起事就是因为不团结,尚藩打横炮使邪力,导致战局从一开始就陷入被动。

  如果拨动这个关键的齿轮,这个世界的未来或许能发生重大的变革,大国复兴并非没有希望。

  杨溢之听了,却连忙说道:“王兄弟不可莽撞!各藩之首非比寻常,岂能会晤?若是少帅亲赴广东,让朝庭察觉,可是大大不妥。”

  清庭体制,县与县都不能越界办案,否则就是造返。更何况是藩王。

  巴颜和皇甫阁听了,也赞同杨溢之的话。

  不过巴颜却说道:“但是如果不当面讲,尚可喜这个老糊涂蛋又岂能听得进去?他以为撤了藩就能回乡养老?他以为手上没了兵,道理还讲得清?”

  桑洁瞪了巴颜一眼,巴颜马上闭了嘴。

  但陈柯倒是非常赞同巴颜的话。

  有道是话糙理不糙。

  自古道理大不过拳头,尚藩若真的撤了,满清要收拾其他两个藩王就容易得太多。

  葛尔丹听到这里,却是笑道:“少帅的意思,小王倒是明白了。小王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并不是信差!愿意替少帅父子走一趟,去广东与尚之信会晤,与他讲明利害。”

  桑洁听了,也说道:“平西王与小僧也是这个意思。朝庭对汉藩盯得紧,我们黄庙的人倒是自在许多。况且小僧也算是有身份的人,愿意与王子同去广东会晤!”

  王吉贞听了,拱手道:“多谢王子殿下与大护法,如此深明大义!若是能让尚贝勒与我等达成共识,保住藩镇,我等才能保下基业,不被朝庭肆意蹂躏。”

  说完之后,王吉贞走下位来,向着二人躬身一拜。

  葛尔丹和桑洁也连忙下位,上前将他扶住。

  葛尔丹说道:“少帅不必如此!我们同舟共济,共举大业,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既是如此,我和大护法做好准备,轻装从简,南下广东,亲见尚之信!”

  桑洁也是欣然点头:“听闻尚贝勒是个志向远大之人,必然不会像尚老王爷那样迂腐。只要尚藩不请辞,我等再力奏保本,不信皇上还能撤藩!”

  众人商议已定,即便重新入席,一时兴致更加高昂。

  陈柯也是味口大好,坐在一边胡吃海塞。

  他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给吴三桂带了几句话,居然能改变这么多事情。

  宴席吃罢,不觉天色渐晚。

  王吉贞也请大家一起,登上府衙高楼,欣赏同州城内外的节日景致。

  虽然天色已暗,但长街上的鞭炮越发响亮。

  经常是这边声音小了下去,那边又响了起来。

  许多树上还挂满了各式焰火,走马灯布满了房檐,还有一片片孔明灯升腾飞扬。

  陈柯和大家站在楼廊上,也体会到了一丝“火树银花”的意境。

  砰!

  忽然,远处的半空中炸开了一朵烟花,有红有白,甚是壮观。

  陈柯以为自己看错了。

  “焰火?大清朝居然有这东西?”

  王吉贞笑道:“这有什么稀奇,这是能工巧匠把铁宵放进药筒,用蜜汤粘合。点火后,药丸被送入空中,里面的火药再响一次,铁宵就成了铁水。”

  桑洁也说道:“小僧也见过,这叫‘二踢脚’。”

  葛尔丹也不甘示弱:“前明管这个叫‘开花弹’。”

  阿琪和杨溢之则是保持沉默。

  作为中原人,阿珂居然连焰火都没见过,简直尴尬。

  陈柯关心的当然不是这个问题。

  他说道:“就没人想过,把这开花弹做大了,拿来打仗?”

  王吉贞他们一愣,之后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葛尔丹笑道:“在战场上,这东西一般可以传递信号。打仗用的是红夷大炮,弹丸比这个坚实多了!这种一打就散的焰火,也就过年的时候图个乐子罢了。”

  桑洁也说道:“火枪火炮,又慢又难伺候。你打一枪,上个弹丸就要十息功夫,满洲八旗的骑兵可不会让着你!人家一息一箭,或者干脆上来就砍了你的脑袋。”

  王吉贞也叹息道:“是啊,大明当年就是吃了这个亏,搞什么排枪队。结果呢,排队送人头!满人为什么能入主中原?这说明打仗,还是得凭真功夫。”

  很快,这些人越聊越投机,不再理会陈柯的“妇人之见”。

  

第25回 待客荆卿愁日晚 舣舟渔父畏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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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代的火器,的确拼不过骑兵。”

  晚上,陈柯和阿琪一同在小花园里散步,脑子里思索着火枪的事情。

  阿琪则是说道:“阿珂,以后你不懂就别乱扯。人家都是统领千军万马的王侯,你弄得师姐很没面子知道吗?”

  陈柯连忙笑了笑,之后转移了一下话题:“对了师姐,在准葛尔过得还习惯吗?”

  阿琪说道:“一开始肯定不习惯,生活不一样,语言也不通。不过王子殿下待我极好,特地给我修建了一座汉地行宫。他说大婚以后,会让我重新住进中原呢。”

  陈柯听着,心里未免又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王子殿下志向不小,进驻中原?他还以为北亰是元大都啊。”

  阿琪见这个师妹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好笑:“你不会在吃王子殿下的醋吧?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女孩子都是要嫁出去的,你不是也有郑公子吗?”

  “啊?”

  陈柯连忙澄清了事实:“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不是师姐和王子那样的关系。”

  阿琪忍不住笑了出来:“到底是小孩子,还没长大呢。对了阿珂,一年不见,你的武功进步好大啊?师姐都快不认识你了,师父回来过吗?”

  到这个时候,阿琪才想起九难师父,可见她对这个师父的感情真的很淡了。

  阿珂的武功进步这么快,多半是九难教导她才对,不过阿琪并不是很在意。

  陈柯也没否认:“师父的确回来过一次,她还教了我一套铁剑门神行百变的功夫呢!师姐,这次我正好可以传给你,以你现在的基础,学起来必然很快。”

  看得出来,阿琪现在也修炼到内力饱满,内外兼通的层次了。

  陈柯也不觉得惊讶。

  这位师姐也是勤奋刻苦的人,根基扎实。

  葛尔丹那里更有大量的武学典籍,天材地宝。厚积薄发是理所当然的事。

  阿琪一听,倒真的有些意外:“师父居然会传授你武功?不可思议,我还以为她……”

  阿琪说着,有些不愿意说下去。

  九难和他们师姐妹的关系实在太微妙了。

  陈柯停下脚步,对阿琪说道:“师姐,咱们都别埋怨师父了,她老人家也是有苦衷的。师姐能遇上葛尔丹王子,或许是命里注定的事情,师父现在已经解脱了。”

  九难这些年做的事,陈柯已经猜到了许多。

  阿珂是吴三桂的女儿,那么阿琪呢?

  如果不是汉族藩王,那就是满蒙贵胄。

  但陈柯不想再多提,以免让阿琪伤心。

  阿琪原本也是心胸豁达的女孩,听陈柯这样说,也就不再纠结。

  “师妹都这样说,那师父定然不会是坏人。既是如此,我依然还是铁剑门的弟子,师妹就带师传艺吧?”

  “好啊!”

  陈柯也不保留,就和阿琪在小花园里慢慢溜跶,边把神行百变的步伐路数慢慢讲演给她听。

  阿琪看得很认真,加之天资聪慧,学起来相当不慢。

  “这神行百变果然神奇!不过我想要修炼到师妹这样的程度,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没办法,我一个人行走江湖,武功低微,被人打得多了,自然跑得快。”

  对此,陈柯只能敷衍一下了。

  他对师姐绝对不会藏私,但有些修炼的心法,是机缘巧合而得,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若是直接教给阿琪照着练,恐怕还会起反效果。

  阿琪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踏踏实实的学着陈柯教她的东西,并没有一步登天的意思。

  眼看夜色已深,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起床,陈柯重新换上了一身新衣。

  将王吉贞所赠的短剑缠在了腰上,外面罩上了棉褂。

  “这短剑当真是宝贝!”

  这柄宝剑,真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王吉贞身材魁梧,阿珂的腰却只有一尺九,正好可以环上。

  加上阿珂身材娇小。这柄剑拿在手上,比例和长剑差不多,手感也相当合适。

  阿琪也换上了一身新衣出了房门,看见师妹摆弄着宝剑,依然不敢相信昨天的比武。

  “阿珂,师姐真是想象不出来,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不过我们毕竟是女孩子,习武自保就足够了,但不要像那些男人一样打得头破血流。女孩是很是娇贵的。”

  “知道啦。”

  陈柯笑了笑,对阿琪的话不置可否。

  他习武是为了修身,修身才能改变性格,性格决定命运。

  现在的陈柯,就感觉自己的性格开朗了许多,起码不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了。

  师姐妹二人整理停当,出了庭院。

  葛尔丹却是早候在院外,一脸微笑的相迎,极尽体贴。

  “蓝琪儿,阿珂妹子,昨天休息得可好?”

  “真应该多谢少帅,我和师妹休息得很好。”

  阿琪很开心的笑了笑。

  看见葛尔丹之后,陈柯不由得老脸一红。

  葛尔丹待他不错,可陈某人居然趁“职务之便”,和阿琪勾勾搭搭。让这位蒙古王子戴绿帽。

  这似乎不太义气?

  好在葛尔丹没注意陈柯的样子,只是很随意地说道:“阿珂妹子,今天我要和桑洁大护法他们一起,去同州的黄庙礼佛!少帅,杨大哥他们都要前去,阿珂妹子也一起去吧?”

  “啊?好……”

  陈柯连忙敷衍了一句。

  葛尔丹却正色道:“昨日之事虽已化解,桑洁大护法也免了妹子赔情的事情。不过他到底是长辈,阿珂妹子要礼让一点。若主动和我们一同去礼佛,必然会让桑洁大护法刮目相看,尽释前嫌的!”

  陈柯听到这里,方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正事上。

  “原来如此!多谢王子殿下提点,这的确是我疏忽了。”

  葛尔丹笑着点了点头,回头对阿琪说道:“少帅已备了早饭。因去礼佛,所以都是素斋。不过为了朋友,我们也要尊重他们一下。”

  陈柯自然不会挑剔。

  白蹭的饭还嫌馊吗?

  而且到了饭厅之后,他看见所谓的“素斋”根本就不素,满桌依然大鱼大肉。

  只是众人入席之前,桑洁,巴颜,皇甫阁三个喇麻都对着鱼肉一起念经,念完了之后才开吃。

  陈柯一时有些啼笑皆非。

  “哦,这就是素斋?如果念了经,荤菜就成了素菜,那再念两遍是不是还能降低胆固醇?”

  他这一说,众人都是一愣。

  桑洁忍不住又望向了陈柯。

  “陈姑娘,年轻人修炼武功,不可过分依赖兵器。本座提议,你和皇甫先生都用普通的兵器,再切磋一下如何?”

  皇甫阁也说道:“好啊,在下求之不得!”

  陈柯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连忙又缩到了葛尔丹的后面。

  葛尔丹也干笑了几声,说道:“用膳嘛!大护法,小姑娘不懂事,你计较这些干什么。”

  王吉贞也说道:“是啊,小孩子童言无忌。用膳,大护法,请!”

  桑洁吐了口气,和众人一起合掌拜了一拜,然后围坐下来。

  陈柯也连忙闷头紧吃,真怕自己的嘴巴闲住,又蹦出什么屁话来。

  吃完了“斋”,大家一起去了同州黄庙参禅礼佛。

  虽然只是做做样子,但陈柯在喇麻庙里表现得倒挺虔诚,又乖又听话。

  桑洁看他的眼神果然好转了许多。

  陈柯也终于又松了一口气。

  下午,王吉贞便带着大家一起在同州府游玩。

  节后的州府,终于从喧闹中平静了下来。不过街上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王吉贞热情好客,请大家到了同州城内最大的一座赌坊,准备耍个痛快。

  陈柯发现,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车贩走卒。但凡是个男人,几乎就没有不赌的。

  所以这种活动,自然把“女眷”排除在外了。

  陈柯有幸和阿琪一同继续逛街,自由活动。

  好在陈柯不太在意。

  他边走,边看着地上燃尽的爆竹纸屑,脑子里的思绪很快就回到火器上来。

  “嗯,烟火店!”

  终于。

  陈柯发现了一座门脸挺气派的烟火店,不由得放慢脚步。

  阿琪一阵无语:“现在年都过完了。你不会想玩焰火吧?”

  陈柯笑了笑:“就是想进去逛逛。”

  阿琪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不过一年难得相聚一次,也就陪着师妹进店里去了。

  店里的伙计也是一阵意外,没想到年过完了竟然还有生意上门,连忙上前唱了个诺。

  “二位姑娘,是要出阁了?恭喜恭喜,要五百响的,还是一千响的?小店名号琪祥,保证不哑火,岁岁平安。”

  陈柯进了店,扑鼻就闻到了一股药火气息。

  店面挺大,也摆放着不少货品。

  当然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样子而已,为了安全。

  陈柯笑了笑,说道:“暂时没人嫁娶,我就是想看看爆竹。敢问贵店能按客人的意思,做出我想要的爆竹吗?”

  小二应道:“不知客官要什么样的爆竹?”

  说着请陈柯和阿琪来到小柜台边,拿出几个样式。

  陈柯看了一眼那些爆竹样子,之后挑了一个小炮仗,拿在手里按了按。

  “和这个差不多,但做得长一点,皮要再薄,再坚硬点。外面封上一层蜡纸,要光滑,方便装填。最好不用药线,朝尾巴上一点就能炸。”

  小二听了,便将这枚小炮杖拿在手中,微微思索。

  阿琪忍不住说道:“这是做什么?”

  对这位师姐,陈柯倒不隐瞒。

  低声道:“做子弹。师姐还记得秦阿婆吗?她的男人就是被鸟枪打死的。火枪的威力很大,一个普通人也能打死一个武林高手。”

  阿琪一阵无语。

  “你还在想这个事啊?算了吧阿珂,我在乌兰木通见过鸟枪队。真没什么用,上弹慢,烟雾也大,根本打不准。我们准葛尔的骑兵一冲,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枪队冲垮了。”

  “哟哟哟,我们准葛乐?瞧把你美的……”

  陈柯忍不住啧了啧舌头。

  阿琪气得一把拧住了他的脸。

  这时,小二也回过神,说道:“客官,要做出您的这种炮仗,应该没问题。不过成本肯定会高一点,不知客官要订做多少响的?”

  陈柯说道:“先做几个样子,也不能让你们为难。你算一下做多少个最划算,我先试试,如果好玩等年节就来订货。”

  小二笑道:“如果只做个样子,十个八个最划算。您瞧怎么样?”

  “多少钱?”

  陈柯一口就答应下来。

  小二拿算盘一拨,说道:“做八个样子,十两零一厘。算十两吧,凑个整!”

  阿琪一听就不乐意了:“这么贵?”

  陈柯连忙笑了笑:“挺公道了。”

  他倒是知道,这个时代都是手工制作,材料,工本都非常麻烦。

  当即付了订金,之后和阿琪又狂到了街上,心里很是满足。

  火枪比不上骑兵?

  陈柯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个年代,军队用的大多是火绳枪,弹丸是前膛装填,一分钟才能发射一次。

  这样落后的技术,遇上骑兵肯定完蛋,更比不上弓箭有杀伤力。

  所以满清皇帝,始终认为骑射是最强的。

  要证明火枪的价值,改变落后的价值观,陈柯就需要制作定装弹,采用后膛装填。

  离开了琪祥烟火店,和阿琪一同逛回了赌坊。

  葛尔丹他们已经是赌了个昏天黑地。

  大家各自玩得尽兴。

  

第25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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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府衙,王吉贞继续殷勤招待。

  晚宴之上,依然请桑洁坐了首席,气氛浓烈。

  席间,葛尔丹对王吉贞说道:“少帅,多蒙款待,小王不胜荣幸。但撤藩一事,干系重大,小王准备明天就起程。不知道少帅意下如何?”

  王吉贞一听这话,不由急道:“多住几日再走嘛,这还没好够呢?”

  桑洁却也说道:“少帅盛情,我等心领了。不过正如王子殿下所言,撤藩之事必须尽早应对,不能让朝庭抢在前头!小僧愿与王子殿下轻装从简,同赴广东。”

  王吉贞叹了口气,放下酒杯说道:“话虽如此,但诸位才来两天,就要离别,下官心中着实不舍。况且不知二位准备如何去广东,又不让沿途官府注意?”

  葛尔丹说道:“我已经想好,乔装成蒙古做皮货生意的普通商人,一路南下。大护法可以扮成一个普通喇麻,和我们同行!随从只带数人,官府必然不会注意。”

  王吉贞听了,微微点了一下头。又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路上少人照料。纵然护法和殿下武功高强,若是遇上变故,恐怕会有差池。”

  巴颜说道:“我与皇甫兄弟可以同行!”

  杨溢之也说道:“杨某也可以同行!大家都在出力,杨某若不相从,未免太不够朋友了。”

  桑洁却说道:“杨兄弟就不要同行了。请不要误会!尊驾武功高强,又颇有江湖经验,本座非常希望你能相助。不过因为贵门派的事,暂时不要涉足三藩为好。”

  又对巴颜和皇甫阁说道:“你们职责重大,也不便涉足在外。万一有事,也好和活佛联络!”

  二人连忙合掌领命。

  杨溢之听了桑洁的话,这才恍然大悟。

  他有些惭愧地说道:“莫非大护法提点,杨某当真又犯错了。看来义气也不是那么好讲的!”

  葛尔丹笑道:“义气只能和讲义气的人讲。像我们在座的这些朋友,杨大哥就能讲义气!而像吴三桂,尚之信他们,可以说是盟友,但义气就不要和他们提了。”

  陈柯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他保吴三桂,也是希望三藩能对抗满清,这是大局。

  但陈柯也坚持了原则,没认这个便宜爹。这一点,他倒做得比杨溢之漂亮。

  不讲义气,就未必是坏事。

  就在陈柯自鸣得意的时候,桑洁说道:“但一路上,人太少也不方便。那个谁?阿珂,你替杨兄弟一起去吧!”

  “啊?”

  陈柯以为自己听错了:“我?”

  桑洁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是你是谁?”

  “可……”

  陈柯怎么也没想到,桑洁这老和尚居然看上自己了?

  要知道陈柯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办的,比如回到老家制图,造机器开工厂。或者联络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就在王吉贞这里发展……

  他可没这闲功夫陪喇麻在外面瞎转悠。

  但杨溢之听了,却非常高兴地说道:“太好了陈姑娘,杨某因为与平西王的恩怨,不能同行。你若能待我去一趟,也算替在下尽份人力了!”

  葛尔丹也说道:“是啊阿珂妹子,这一路上,我可是准备把蓝琪儿也带在身边的。你们姐妹一年多不见,总不能才团聚两天又分开吧?”

  阿琪也说道:“阿珂,我们一路上游山玩水,多好啊?”

  巴颜和皇甫阁也说道:“陈姑娘年纪轻轻,武功就在我们之上。有她同行,路上相互有个照应,我们和少帅在甘陕也能放心等候诸位的佳音!”

  王吉贞也拱手说道:“陈姑娘,下官在此谢过了!”

  “那个……”

  陈柯望了大家一眼。

  他真想不明白,你们居然这么看重我?

  陈某人有这么值得看重吗?

  被人重视的感觉当真是好,不过陈柯不想耽误自己的事业。

  伸手摸了摸腰带上的软玉弹钢剑,他想着怎么措辞一下?

  毕竟收了人家的好处,总得说得委婉一点。

  但桑洁瞧着他的德性,猛然拍了一下桌子!

  轰!

  整个饭厅都是一震,陈柯吓得脸一下煞白。

  桑洁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吃饭的时候有你,拿宝物的时候有你,轮到要出力了你就想跑?做事躲懒,吃饭抢大碗!本座最憎恶的就是占便宜的人!”

  陈柯吓得连忙又钻到了葛尔丹后面,说道:“我没说不去,你撒什么酒疯!”

  葛尔丹也急忙说道:“阿珂妹子说去,她去!大护法你喝多了!”

  他这样一说,王吉贞他们也连忙过去劝。

  桑洁一听这话,顿时气结!

  陈柯说他撒酒疯,那是信口胡诌。

  结果大家都认为桑洁喝多了,这酒疯就坐实了!

  看着从葛尔丹后面钻出来的陈柯,桑洁发现自己这两年真是流年不利。

  而且这一发火,酒精上头,他当真有些晕呼了。

  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桑洁连忙平静了一下心绪。

  他向众人合掌微微笑了笑,说道:“诸位不要……请不要误会。小僧不曾饮醉,请坐,请坐。”

  陈柯看了他一眼,这才慢慢的摸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想着桑洁刚才说的话,他也当真有些惭愧。

  人家待自己这么好,连吃带送的,自己居然占了便宜就想跑?

  如果真这么干了,不说是王吉贞,恐怕全国都没有谁会支持他发展什么事业。

  不过坐在位子上,陈柯悄悄看着桑洁,却总忍不住想笑。

  他这样子,让其他人也想笑。只是碍着桑洁的面子不好笑出来。

  这让桑洁更加尴尬。

  王吉贞也适当的要转移一下话题,问葛尔丹道:“王子殿下,此间去往广东,路途遥远。下官认为,若长途在马上颠沛流离,恐王妃辛苦。不如走水路如何?”

  葛尔丹望了桑洁一眼,说道:“小王和大护法来自西域,对南域所知不多。少帅能够安排,自是再好不过。大护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桑洁微微点了一下头:“全凭殿下定夺便是。”

  说着,桑洁又对陈柯说道:“那个谁?阿珂,和你师姐一起打扮成蒙古女人,免得路上招惹是非。”

  “啊?”

  陈柯原本还闷在那里偷笑,一听这话立马又笑不出来了:“我好好一个汉人,干嘛要扮蒙古人?”

  桑洁把眼一瞪:“你现在穿的难道是汉服?再敢啰嗦,信不信本座亲自动手给你换!”

  吓得陈柯又是直缩脖子。

  王吉贞连忙说道:“是啊陈姑娘,殿下和大护法都能屈尊降贵,低调从简。你也委屈一下才是。”

  葛尔丹也说道:“蓝琪儿,把你的衣服挑两件给她换上,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阿琪笑道:“好呢。”

  说着起身拉了陈柯一下。

  陈柯也“哦”了一声,发现正月十六真是自己的霉日。

  去年这个时候被喇麻抓了壮丁,今年又被抓?

  不过看着桑洁和葛尔丹好像并没什么恶意,陈柯也不好犯众怒。

  好在换上阿琪的衣服,陈柯心里多少还是能接受的。

  不多时,他跟着阿琪一起去换了装,重新回到了宴席上,众人都是眼前一亮。

  陈柯自出道以来,还是头一次以女装示人。就连桑洁这位高僧的眼睛都直了一下。

  蒙古的衽服比满装更接近于汉服。

  阿琪的这套蒙古服是右衽的天蓝色连衣长裙,里衬是白底的收袖和窄裤,颜色搭配很是赏心悦目。

  即光鲜夺目,又不失淡雅。

  加之这种草原服饰让陈柯穿的酱靴,腰上环的腰剑,倒是比以前更加协调。当真有一种异域风情。

  唯一不足的,是阿珂的个子太小了。不得不把裤腿和袖子卷起老大一截。

  葛尔丹不由得得意洋洋:“怎么样诸位,这可是小王的小姨子!”

  说完之后,王吉贞他们都不由得称赞了起来,就是桑洁也是频频点头。

  “不错!若是尚贝勒看上,让阿珂留在广东也未尝不可。日后,她在王府享尽荣华富贵,王子殿下和尚贝勒也算是连襟了,何愁大事不成?”

  “纳尼?”

  陈柯发现这个大喇麻果然另有企图,连忙又缩到了葛尔丹的后面!

  葛尔丹只是笑道:“大护法跟你开玩笑呢!婚嫁之事,理应由你父母和尊师作主,我们无权过问。”

  他说完后,王吉贞他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桑洁也似乎出了一口恶气,脸色都舒坦了很多。

  好在大事商议已定,宴席上的气氛又和谐了起来。

  不过陈柯总感觉有些不爽。

  他们不会真想把陈某人当成礼物送给那个什么尚之信吧?

  扯淡!

  而桑洁看着陈柯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说道:“吓唬你的!你以为长得漂亮,尚贝勒就看得上你?又不是所有贝勒都像葛尔丹殿下一样不计出身,除非你是平西王的闺女。”

  陈柯差点就要说:“你怎么知道?”

  好在这回忍住了,连忙向着桑洁讨好的笑了笑。

  商定了事情,晚宴的气氛也挺和谐。

  阿柯也看出来,其实这些人就是拿他当小孩逗逗乐,没有别的企图。

  一直到宴终人散。

  葛尔丹和桑洁办事雷厉风行,当晚就开始准备。

  但王吉贞一来不舍,二来还要作安排,硬是将众人多留了几日。

  直到正月下旬,才一路送陈柯他们抵达汉中,从汉水码头出发,由水路前往广东。

  在古代,乘舟游玩可比骑马赶路要舒服多了。

  舟船中有房有舱,日用设施一应俱全,是富贵人家才能够享受的出行方式。

  葛尔丹也一惯对陈柯照顾有佳,真拿他当妹子一样。

  桑洁对陈柯说不上好,也没真拿他当奴隶对待。平时虽言语刻板,却也不失高僧的风度。

  因此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到跟着葛尔丹他们一路游山玩水,从汉水乘舟到长江码头换了大船。

  之后又一路南下来到了鄱阳,乘舟泛水。

  陈柯的兴致倒越来越高。

  

第25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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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殿下,你对带兵打仗有什么经验之谈?”

  陈柯一路之上,向葛尔丹交流武功,也将修为真正稳定下来。

  葛尔丹如今也是一流高手,阅历甚广,陈柯与他交流之间自然裨益很大。

  偶尔桑洁心情好,也会提点他们几句。

  不过陈柯真正感兴趣的,还是想学点兵法。

  要知道葛尔丹和桑洁真正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带兵打仗的本事。

  葛尔丹说道:“带兵打仗,也和练武一样,需要从头学起。像我们蒙古勇士,从小就要入军历练,哪怕是王公贝勒,都是当兵卒开始。”

  “有了战功之后,当伍长,什长,再升任统领,将军!从带几十几百人,再指挥几千几万人。没这个根基,统帅就是纸上谈兵。蒙古也有成年贝勒,但无职无权的庸材。”

  之后却又说道:“但是兵法无常,更需要天赋。比如这中原大江大湖,方圆千里,如同大海一般。我们西域勇士就不擅长打水战。这一点,倒要向中土学习。”

  陈柯听了,也是深以为然。

  打仗这种事,当真不是想当然,他似乎没这天赋。

  不过一边的桑洁却也说了自己的经验。

  “兵法其实是武功的延续。武功高强之人,如能读书习字,文武双全,必然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将领!军队是一个巨人,你可以把它想象成自己的手脚,你指挥它在人力所不及的范围内纵横驰骋。”

  “战法则是武功招式,两军交战之间也无非是见招拆招。因此将领的见识,阅历,反应,经验,决定着战争的成败!军队交战,哪方的将领眼光更高更远,看出对方出招的意图从容应对,谁就更能占据上风。”

  说到这里,桑洁也说出了关键的一点内容:“而且仁不掌兵,义不行商。就像武功高手对决,多少会受伤,用来抵挡对手,顾全自己的要害!换在战场上,这就需要牺牲士兵的性命,这是任何高明的将领也无法避免的。”

  桑洁一说就每每进入了状态,和葛尔丹拿出铜钱,在桌上排兵布阵。

  有时还拿玉女剑作比喻,拿敌人将军的指挥中军作为要害,如何攻守,如何阻断回援。

  说到最后往往把陈柯扔在一边,和葛尔丹两个人自己讨论起来。

  陈柯也当真在他们的“桌上谈兵”上了解了很多东西,起码对行军打仗不那么陌生了。

  “领军首先要会治军,军令如山,赏罚分明。军队才能像指挥自己的手脚一样灵活。”

  “军队是巨人,行动自然比常人迟缓。一招一式,往往要等好几天才能拆完。这其中,还有许多文章,比如在什么地形,使用什么武器,用什么兵种,都要灵活机便。”

  “你看,本座用鸟枪兵掐断了敌军的讯兵所,就相当于点中了对方的穴道!王子殿下的侧翼收不到命令,就像骱了骨头的胳膊,不受中军指挥了。”

  所以陈柯有时也忍不住插嘴。

  “万一王子殿下给侧翼将军一个锦囊妙计,他拆开一看,反杀过来怎么办?”

  桑洁一脸的郁闷:“你以为他是诸葛亮啊?”

  “我为什么不能是?”

  葛尔丹则是哈哈大笑。

  不过他们也意外的发现,“阿珂”这个小女孩居然真的会看地图。

  不光认得清方向,而且真山真水一目了然。

  有时提出一两句见解,也颇有水准。

  对此,桑洁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它良的还真是个天才!”

  好在陈柯没认为自己是天才。

  他以前只在读大专的时候,参加过一个月军训。

  纸上谈兵容易,如果真打起来,他恐怕也要像刚刚涉足江湖的时候,被人狠狠的痛扁几顿,才能真正知道什么叫带兵打仗。

  不过陈柯并不灰心。

  因为他有可能造出更好的火器!

  这就相当于军队这个巨人修炼出了上乘心法,取胜的机会将会更高。

  回过船头,陈柯拿出一个瓷瓶。

  拔下塞子,里面放着数枚一寸多长,小钱粗细的炮杖。

  正是在琪祥烟火店订制的“子弹”。

  将小炮杖拿在手上,感觉还挺满意。

  炮杖外层是光洁的蜡纸,摸起来很丝滑,还有点油腻。

  纸筒是用硬纸胶成的。按陈柯的要求,更薄也更坚硬,能够容纳更多的火药。

  加之火药装填紧密,小炮杖捏在手上硬绑绑的,形状稳定。

  这基本上达到了子弹的要求。

  小炮杖的头部是密封的,尾部的药线则被制作成药饼,就好像一个塞子。

  这即方便点火,又能将火药更紧密的封存。

  陈柯把它放在船舷上,一手举着香,一手捂着耳朵。

  香头一碰到药线,小炮杖立马就被引燃。

  砰!

  “效果不错!”

  小炮杖是爆竹的火药配比,威力不大。

  如果用火枪的火药配比,那爆炸起来可就大不相同了。

  只要给它装上弹头,这就能作为定装弹。

  于是陈柯开始琢磨着,定装弹的枪膛应该怎么设计?

  这需要结合当前时代的生产水平,得出一个最佳方案。

  而桑洁他们听见爆竹声,也都逛出来看。

  见陈柯点了个炮杖,然后站在那里若有所思,都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阿琪更是用手捂住了额头:“她啥时候才能长大啊?”

  葛尔丹笑道:“没事儿,她爱玩就让她玩儿呗。咱们就当是出来玩的。”

  桑洁也表示赞同。

  一路上,大家的确是游山玩水,非常惬意。

  只是舟船舒适,却比骑马要慢得多了。

  如今走了一个月,也才刚刚到达鄱阳。

  行船驶进了广阔无边的鄱阳湖。放眼望去,更能看到远近各样的官船,商船,楼船泛舟湖上,风景怡人。

  二月末,已经是江南暖春时节。

  午后的阳光很是明媚,照耀在波光潾潾的湖面上,一望无际。

  加之远处的楼船上隐隐传出悠扬的丝竹糜音,当真让葛尔丹和桑洁一片痴迷。

  陈柯和阿琪一起跟到甲板上,看着大护法和王子殿下向往的神色,知道他们的野心又开始膨胀了。

  的确。

  无论是准葛尔还是青藏,又怎比得了中原繁华?

  只可惜,现在占据中土的是满清。

  “阿琪,我们也把船驶到湖心去,享受一下泛舟湖上的江南风情可好?”

  葛尔丹低调了一个月,始终有些耐不住寂寞了。

  阿琪自然也不会拒绝。

  “好啊!只可惜咱们的小船没有那样华美。”

  “那就别去了……”

  陈柯可没觉得泛舟湖上有什么意思,想劝大家说要低调,毕竟是出来办正事的。

  但他还没有开口说完,桑洁却说道:“换一艘大楼船就是了!本座也想享受一下江南的富足生活。”

  陈柯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护法,您可是得道高僧啊!我们出来是办事的,怎么能在这里耽误功夫……”

  桑洁顿时大怒:“得道高僧就不是人?得道高僧就不能享受一下生活?这都一个月了,本座稍微放松一下又能怎么样?本座用得着你来教训!”

  桑洁声音奇大,震得小船直发抖!

  陈柯连忙捂着耳朵,又钻到了葛尔丹的后面:“你嗓门大,你说了算。”

  葛尔丹也笑道:“大护法,阿珂妹子也是好心。这么办吧,咱们换大船,就泛过鄱阳湖。最多两三天,再重新换小船入赣水,也不耽误正事。如何?”

  桑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就依殿下便是。”

  于是众人下了船。

  葛尔丹在码头花了一千两银子,租了一条两层半的高大楼船,驶到了鄱阳湖上。

  这艘商船长五六丈,宽一丈半,雕梁画壁,极尽奢华。在湖面的行船中都是凤毛麟角。

  船中,还有船家店下的奴仆,婢女。

  各式舱用,一尽俱全,简直就是一幢移动的小宫殿。

  “这才叫生活啊!可惜赣水狭窄,不然咱们这样一路驶到广东,也免得舟车劳顿。”

  葛尔丹站在船舷边,一手搂着阿琪的腰,放眼远眺夕阳,志得意满。

  桑洁站在一边,同样是神色舒畅。

  陈柯则是想着,一千两银子足够他造台机器了。

  就租这么条破船,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但这是人家的钱,他也只能干瞪眼。

  不过很快,夕阳就被乌云掩盖。

  随着天色渐渐变暗,湖面上的风浪也大了许多,宽阔的大船也有些起伏不定。

  原本神色惬意的葛尔丹和桑洁,也是微微变了一下脸色。

  “船家,怎么回事?”

  船家闻讯而来,看了看天色,说道:“客官,有道是朝霞行千里,晚霞不出门。这初春的日子,正值惊蜇时节,晚上恐怕是有大风大浪了。”

  “啊?赶快将船靠岸!”

  桑洁脸色一下发白,颠簸的船身让他有些要呕吐的感觉。

  葛尔丹也强不哪儿去。

  他们是西域人物,不谙水性,此时已经有些适应不了。

  船家则是为难地说道:“客官,这里离岸边已经有几十里远了,风雨怕是说来就要来。眼下只能在这里下锚,等明天天晴了才好出行。”

  阿琪到底是中原人,脸色不像他们那么难看,说道:“既然如此,只能这样了。”

  陈柯倒是会游泳,而且修炼的时候在缸中泡了几个月,内力就是在水里修成的。却是一点儿都不慌乱。

  眼看桑洁现在的德性,他忍不住又吐了句嘈:“这才叫生活啊!”

  “你!……”

  桑洁一时气结,想要大吼。

  无奈船摇晃得更加厉害!

  他脚下一软,竟然一屁骨坐在了地上。

  嘴巴一鼓,中午吃的“素斋”吐了一板甲。

  与此同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变得好像倒进了水中的墨汁一般。

  噼哩啪啦!

  紧接着,一道闪电瞬间划过了夜空。

  随后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比桑洁的大轮日佛真言不知道响亮多少倍。

  轰隆!……

  这样的巨雷,就是陈柯和阿琪都是一阵哆嗦。

  随后,一片密集的水声降落到了幽暗的湖面之上。

  雨水很快连成了瀑布一般的声响,瓢泼般扯天扯地的落了下来。

  

第26回 红豆俄飘迷乡路 美人欲绝指筝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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