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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8章 乌烟瘴气
兴风之花雨全文阅读作者:萧风落木加入书架

自从刘公子入住白云楼别院,很快把这清秀幽静的别院,硬生生搞得乌烟瘴气。

入住当天,就使唤负责招待他的马珂润,把江城正当红的风月场头牌全给找来。

说是要领略一下楚女风情。

马珂润十分不爽,奈何主人要她好好招待。

她总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去烦主人,只好捏着鼻子忍了。

江城著名的风月场,她派人挨个扫遍,十几辆马车拉来三十多名绝色。

本以为足够缠到刘公子滚蛋,结果第二天又说想看巫舞,要她再拉十几车巫女。

不仅要求法力高强,还要求人要漂亮。

琼芝琼仙跟刘公子在那儿一唱一和,马珂润这才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刘公子笃行巫术,身边的琼仙就是一名巫女,精通乩仙。就是请神。

他跟这群花魁胡天胡地的时候,要求人家成群结队地跳巫舞给他看。

结果一个比一个会,根本不用人教,他这才想起江城实乃楚地。

楚地自古崇巫,巫风盛行,无论上层还是民间,巫觋数不胜数。

女巫为巫,男巫为觋,巫觋作法便是巫舞,类似于中原的乐舞。

巫舞又不像乐舞那样追求稳健严谨。觋狂野,巫飘逸。既娱神,又娱人。

这些花魁都是本地人,打小耳濡目染,不会也会了,何况花魁哪有不会跳舞的。

跳起来自然有模有样,飘逸之极,诱人之极。

刘公子信这个,又有琼仙珠玉在前,难免心潮澎湃。

急不可耐地想要找一群真正的巫女,陪他一起飘飘欲仙。

马珂润没办法,只好又派人满城去找巫女。

漂亮的巫女,当然是有的,而且为数不少。

不过,大多供奉在权贵富贾家里,不是撒钱就能拉来,要有权有势。

对马珂润来说,权势当然不成问题。

很快便聚起十几名漂亮的巫女,十几辆马车,直接给送进去。

马珂润本以为这样就能让刘公子消停了,岂知噩梦只是开始。

闽国王室不信这个,所以她没见过巫舞,当真不知道巫舞其实是祭祀,是请神。

无论祭祀,还是请神,当然都少不了焚烧……

所以“乌烟瘴气”四个字并非形容,那是目力所见,那是身处其间,那是现实。

这可把马珂润给气坏了。

同在白云楼别院,刘公子这里与主人居所仅隔一座花园,烟雾眼看着飘过去了。

赶紧跑去找主人请罪。

风沙淡淡回了句:随他去吧!

他现在正密切关注莲花渡私盐案,忙着跟人布局斗法,哪里顾得上刘公子。

主人没有责怪,马珂润松了口气,但也记上了仇。

解文表到来之后,风沙在别院内摆下大场面,盛大欢迎。

刘公子当时便坐不住了,也想要参宴。

之前风沙跟他说能够影响朗州军南下或者不南下。

当时他很兴奋,下去仔细一想,又不免将信将疑。

兹事体大,谁知道是真是假。

如今,朗州军的密使确实来了。

他当然想混近些,探一探情况。

马珂润早就对刘公子厌恶透顶,马上回了个软钉子,反正就是不许。尽管这是主人的意思,眼见刘公子急似热锅上的蚂蚁,她还是感觉自己出了口恶气。

刘公子碰了软钉子之后,顾不上生气,反而郑重表示想要结识一下江城的高层人士,希望马珂润帮忙引荐,最好还能摆上几场宴会,帮他在江城亮个相。

事实已经证明,风沙的话就算不是全真,起码不会全假。

他不能再坐着干等了。

马珂润心道你总算知道干正事了,不再给钉子,毫不犹豫地答应。

大越和东鸟分属敌对,刘公子需要在地的权势保驾护航,乃至开道。

主人把刘公子当成贵客,派她来招待刘公子,就是干这事的。

结果刘公子居然让她找女人,她也是无语了。

马珂润很快在城内摆开宴会,把刘公子介绍给江城各方人士。

她现在对外的身份是衡山公主的女官。

这番举动,落在别人眼中,自然意味深长。

东鸟和大越一直敌对,大越又刚刚侵占东鸟十州之地。

本就血仇甚深,如今又结新仇,反响当然以负面居多。

甚至有些人想把刘公子宰了祭旗,其中闹得最激烈的正是江城会的少壮派。

吴会主从武从灵那里得到授意,强行压下了这股声浪。

以东鸟目前的处境,不能直接拒绝与大越和谈。

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何况大越派来一位王储当和谈的使节。

少壮派虽然热血,但是忠于公主,觉得公主这是为国忍辱。

他们不能再给公主添乱,也就偃旗息鼓了。

大家礼节性地摆出了接待使节的架势。

好吃好喝好招待,仅此而已。

宴会给开,人也会来,就是爱答不理。

马珂润本以为刘公子碰壁多了会知难而退,岂知她当真高估了刘公子的下限。

刘公子的脑袋也就热了那么一阵,很快就把正事完全抛诸脑后。

男人不爱搭理他,他可以去找女人呐!

有宴会的地方,一定会有交际花。

高规格的宴会,自然都是高级交际花。

刘公子可是大越王的长子,大越国的王储,未来将会继承大越王位。

这个身份对女人来说,那可是极具吸引力,而且绝不仅仅只吸引交际花而已。

哪怕真正的名门淑女同样很心热,就算端着矜持,那也不会拒绝被刘公子撩。

这自然会引起一众男人的极大愤慨。

恼怒这些女人不知自爱,不乏强行约束,甚至训斥。

奈何围着刘公子打转的女人,仿佛乳燕投林,又似群鸟归巢,拦都拦不住。

甚至有些女人明面上离得远远的,私下里那又是另一副样子。

总之,刘公子在一片仇视的目光中如鱼得水,人家越仇视,他居然越上瘾。

满足之极,好不得意。

根本不在乎自己引起了众怒。

马珂润对此好生头疼,她已经拦下好几批针对刘公子的袭击了。

要不是私盐案的风波还在延烧,那些掌有实权的人物正一个赛着一个不动如山。

袭击的规模恐怕将会数以倍计。

她苦口婆心地劝了刘公子好多次,刘公子非但不见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

第1399章 火上浇油
兴风之花雨全文阅读作者:萧风落木加入书架

东鸟四灵在三河帮内势力颇大,对江城会渗透甚深。

所以在风沙的认知中,他一直在跟对手下明棋。

双方目前都不知道的对方的最终目的。

都可以看到对方通过三河帮和江城会所施展的手段。

比如江城巡防署致函三江申襄联防其余四地巡防署。

要求抓捕那些涉入莲花渡私盐案的三河帮在地高层。

风沙设想,对方一定会反击,他也准备好随时反制。

无非是刀来剑往,看谁反应更快,反击更准。

结果紧张兮兮地等待了几天,反击始终未来。

风沙非但没有松气,反而更加紧张。

这种时候,平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意味着猎物并没有钻进你布设好的陷阱里面。

那么就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比如你的身后。

换句话说,你以为人家是猎物,可能你才是。

风沙并不知道,其实绝先生现在的感受,跟他一模一样。

或许双方都过于全神贯注,视野难免收窄,忽略了一个举重轻重的人物。

那就是秦夜。

虽然风沙一直无法确定他的对头到底是谁,心里早已认定就是绝先生。

这头老狐狸不是一般的厉害,他注意力始终聚焦,须臾不敢分神。

绝先生则认为就算秦夜不帮他,这会儿也应该保持中立。

因为他不认为秦夜现在站到风沙那边,能得到任何好处。

两边胜负未分之前,秦夜至少保证中立才能够保证利益。

两人都没想到,其实秦夜已经站队了,站到风沙这边,只是并没有告诉风沙。

他认为这时告诉风沙,风沙未必会信,说不定还会更加防备,所以只做不说。

东鸟四灵在江城会,尤其在江城安插的外围势力,主要由江城玄武负责掌控。

身为东鸟玄武观风使,秦夜根本不用费心安排,直接给江城玄武下令就是了。

他下了一道钳口令,江城玄武便对绝先生封锁了一些来自江城会的关键讯息。

所以在绝先生的视野中,自从风沙把李含章扔上棋盘开局之后,什么都没干。

安静到令人头皮发麻。

李含章摆明是个陷阱,他根本不想碰。

然而在其他地方多方试探,皆无回应。

解文表与风沙的会面,也看不出反常。

风沙应该还不知道解文表跟他的关系。

完全找不到人家还在哪里设下了埋伏。

绝先生只能硬着头皮,一点点地往李含章的身边挪手。

进三寸、退一寸,生怕手伸得太快,被风沙一刀砍了。

这个过程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直到各地都传来三河帮在地高层被各地巡防署抓捕的消息。

这些人正是东鸟朱雀派驻三河帮的骨干。

绝先生顿时恍悟,旋即暴跳如雷。

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负责相关情报的江城玄武显然严重失职。

然而稍一冷静,就想到这当中绝不简单。

江城会的情报,他几乎天天催着要,可见关心。

江城玄武主事有几个胆子敢瞒他?

只可能是秦夜横插一手。

成功的消息传到风沙案头。

风沙翻来覆去看了十好几遍,看得一脸懵逼。

绝先生是疯了还是傻了?

难道不知道扯出萝卜带出泥?

原本他最坏的预计,只能铲除三河帮江城驻点的东鸟朱雀。

还能再拔光一处,小胜一场。拔光两处,就是大胜。

结果顺手一捞,全到掌心了。

人家莫不是在憋什么狠招吧?

一念至此,风沙头皮发麻,赶紧让绘声把最近所有的情报都给他送过来。

他要亲自过一遍,免得有所遗漏。

正在摞成山的案牍之中瞪着红眼,翻得昏天黑地,宫天雪来了。

羞怯怯地请他出门游玩。

风沙挤出个笑脸道:“我还有些事忙,你去找秦夜陪你玩好了。身边多带点人,天黑前必须回来。”然后继续埋头翻看。

翻页的时候余光发现宫天雪没动,抬头苦笑道:“我真有事。”

宫天雪红着脸小声道:“就是秦夜让我请你……”

风沙微怔,眼光幽闪几下,啪地合拢书折,后背往椅背一靠,笑道:“我就说你这丫头怎么会来找我玩,原来不是你想找我啊!”脸上虽然带笑,明显醋意满满。

宫天雪赶紧绕过书案,挨来抱住风沙的胳臂,晃荡道:“平常不是看你忙嘛!”

风沙被她晃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宠溺地苦笑道:“好好好,我去就是了。”

宫天雪大喜过望,赶紧拉着他出门。

秦夜就等在别院外面,三人共乘一辆马车,带着十几名随从,到码头乘船过江。

宫天雪说去看落英缤纷,正好城南的石榴花盛放将过,落花遍地似红毯什么的。

风沙当然不会反对,尤其欣慰的是,宫天雪全程挨着他坐,秦夜坐在两人对面。

这一路上,宫天雪都在谈石榴花,显然很高兴。

风沙和秦夜一唱一和地附和,就差直接对诗了。

下船之后又乘车到城南。

江城的经济重心早就从城北转移至城南,遍布权贵人士的居所。

栽种石榴树这片街坊倒有些例外,没有高门深宅,全是雅舍、小筑和幽楼。

占地都不算大,无不精致。很多都是贵女的私宅,亦不乏藏娇的金屋。

齐蝉的坠露小筑就在这里。

石榴树沿墙成排,石板地落花成片,从街头一直铺到街尾。

确实好似鲜艳的红毯。一眼望之不尽。

风过时,落花飘零于眉睫,回旋于臂肩,摊掌可接,当真美不胜收。

附近雅宅的主人纷纷出门来踏花。

娇颜娇花交相辉映,人比花更娇。

相比闹市,人并不多,还算清幽。

除了他们三个是两男一女结伴而行。

街上要么闺蜜成双,要么男女成对。

未免被人认出来,宫天雪戴上了脸纱,很懂事地拉着个侍剑到前面去。

风沙和秦夜落在后面,都望着宫天雪欢快的背影,脸上笑容也都不减。

唯一变化的是眼神。一个幽蒙,一个内敛。

风沙问道:“是花落得巧,还是你人来得巧?”

这小子找来的太巧了,很难让他不生出联想。

秦夜回道:“恰巧落花。”

“跟我还打什么哑谜啊!”

风沙斜眼道:“如果没事,你跟天雪约会,能叫上我?”

秦夜心道明明是你先跟我打哑谜的好不好,嘴上道:“如果送礼也算是事的话,那就有事。”

风沙转目看他一眼,问道:“什么礼,我怎么没看到?”

秦夜道:“你肯定已经看到了,原来可能不知道是我送的,现在应该猜到了。”

风沙淡淡道:“我是猜到了,可是跟你亲口说出来,那是两码事。”

秦夜斟酌道:“江城巡防署向其他各巡防署发公文,要求缉拿所有涉入莲花渡私盐案的人犯。这件事很多人知道,唯独绝先生不知道。”

风沙的瞳孔猛得缩紧,哼道:“果然是他在搞鬼。看来他曾经找过你。”

“是找过我。”

秦夜坦陈道:“他很小心,我只知道他想干什么,不知道他想怎么干。”

风沙嗯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除了宫天雪,其他随便你开口就是。”

秦夜正色道:“风少没有阻止我们来往,我已经很高兴了,不敢奢求过多,只盼水到渠成。如果就是不成,那也只能怪我没这个福气。”

风沙笑了笑:“我只能说我不坏渠,但也别指望我引水,一切得靠你自己。”

隐谷绝不会坐视宫天雪嫁给四灵高层,两人就算感情再好,往后有得是磨难呢!

他不会给两人刻意添堵,但也不会帮忙平路。

这时,正好走到街口,风沙含笑道:“我还有些事,不打扰你们约会了。”

齐蝉的坠露小筑就在附近,最近几乎等同于软禁,日子很不好过。

既然过来了,他打算顺便看望一下。

“还有件事。”

秦夜轻声道:“大越的那位刘公子实在太不安分,风少你应当约束一下。”

风沙皱眉道:“他又干什么了?”

能让秦夜开口警告,不会是小事。

怎么没听马珂润提过?

秦夜低声道:“他应该很清楚东鸟对大越敌意甚深,不应该仗着风少的势,专干些火上浇油的事。”

风少有些奇怪,忍不住道:“他干什么事,关你什么事?啊!我不是为他缓颊,我是真的很好奇。”

秦夜拿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不答反问:“昨天的事闹得很大,你不知道?”

风沙摇头,心道马珂润没跟我讲啊!难道她敢瞒我不成?

秦夜见他好像真不知道,反问道:“他是不是信奉巫蛊之术,而且精通?”

既然决定选边站,自然要站彻底。

他知道刘公子是风沙罩的,提醒刘公子很危险就是一种示好。

风沙头点到一半,猛然会悟,问道:“他莫不是对人施巫术吧?”

“昨天晚宴,他以巫术使一位江城少女在诸多宾客面前丑态百出,参宴的江城人士无不羞恼愤慨。他自以为手脚隐蔽,其实在场懂巫术的人不少,并非懵懂不知。”

秦夜没有说明过程,只是隐晦地提了一下,继续道:“那位江城少女今晨清醒之后,投井自尽。风少,众怒难犯,你再不约束他,恐怕他会死于非命。”

风沙听他强调“江城少女”和“江城人士”,大概猜到是个什么情况了。

还有,既然有人看破了刘公子的手脚,却不当众揭破,这说明动了杀机。

秦夜这小子应该是知道有人正在谋划弄死刘公子,而且认为很可能成功。

所以提醒他小心。

风沙不禁又恼火又头疼,郑重道:“多谢提醒,我会的。”

难怪马珂润没跟她说呢!

这丫头不懂巫术,恐怕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自然更不知道这是刘公子干的好事!

……

第1400章 苦中作乐
兴风之花雨全文阅读作者:萧风落木加入书架

跟风沙预想不同,最近齐蝉的日子根本谈不上难过,甚至快活的很。

日日摆宴,夜夜笙歌,除了不能出门,不见半点收敛。

真正难过的人是李含章,许主事已经催促好几次,询问齐蝉的情况。

其实是在质问:你怎么还不下狠手?

李含章硬着头皮找借口拖延,同时再三登门,求大小姐多少交代点东西。

否则这次别想安生渡过。

许主事许他“便宜行事”。

这四个字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他心狠一点,别说带回去上刑,宰了齐蝉都行。

齐蝉自恃后台够硬,尤其受不了李含章来审她,更认为李含章是在威胁她。

心内充满了被家奴压头的羞辱感。

所以根本不理。

李含章夹在当中当真难做,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撑多久,只能拖得一天是一天。

巡防署派人封了坠露小筑,按理说应该禁止出入。

然而齐老爷子乃是江城防御使,总管江城军务。

得罪他老人家的宝贝闺女,不想要脑袋了?

李含章不顶头,大家自然挂起眼睛当瞎子。

风沙带着绘声和几名随从来到坠露小筑门外,看见把门的衙役,本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结果一说是齐大小姐的朋友,人家居然直接让路,根本没有阻拦的意思。

房内灯火通明,乱糟糟的场景直映眼帘,是一群醉山颓倒的青年男女。

有些横七竖八地瘫在地上,有些歪七扭八地抱在一起,着实不堪入目。

在场的宾客大约七八个,都是女子,都很漂亮。

男子大都英俊健壮,看他们散乱、残留的装扮,像是倡伶之流。

厅内还间杂一些仍在奏乐的男乐工。

乐籍不光有女人,当然也有男人。多以器乐演奏为主,亦有杂技百戏之类。

厅内的女宾大都缠着一个,甚至数个英俊的男伶在那儿醉生梦死。

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又或者注意到了,只是蛮不在乎,根本懒得搭理。

这时,从偏厅闯进来一个男人。

也是男伶打扮,四肢着地,背上有人骑,身后有人赶。

好像骑马,又像赶猪。

风沙使劲瞅了几眼,总算认出来了。

骑在男人身上的女子是齐蝉,扬着块板子乱挥的少女是兰萍。

两女皆衣衫散乱、满脸酒晕,看着醉态可掬,显得十分兴奋。

齐蝉双手揪着男伶的头发,好似拉着缰绳。

兰萍跟在后面娇声呼喝,掌中的板子高高的抡起,重重的落下,啪啪有声。

风沙不禁捂脸,两女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实在太没形象了。

绘声小跑过去,拽住齐蝉,拦住兰萍,示意主人来了。

齐蝉反而拉住绘声,咯咯笑道:“一起来骑啊!”

显然喝多了,视线不清,脑袋晕乎,根本没认出绘声。

倒是兰萍尚有神智,顺着绘声的眼神瞧见了风沙,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赶紧去扔下板子去摇齐蝉,同时凑到她耳边呼唤提醒。

齐蝉睁大朦胧的醉眼,看见风沙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使劲眨巴几下眼睛,总算看清了是谁。酒红的脸蛋唰地一下白了,酒意跟着冷汗一下子散了出来,瞬间酒醒。

风沙冲她笑了笑,迈步穿过一地的横陈,径直去往后院。

他本来着急回去研读情报,如今得知秦夜站他一边,绝先生并非埋有后手,而是遭受蒙蔽,被秦夜坑得很惨,自然不急了,心情更是非同一般的好。

倒是绘声凶巴巴地瞪了齐蝉一眼,赶紧追上主人。

齐蝉愣了一阵,忽然从那男伶跳了下来,又拿脚踹,又躬身推手,叫道:“别闹了,都起来,快起来,滚起来……”

兰萍跟着帮忙。

听见齐蝉呼喊的阿紫和阿香也急忙忙从偏厅赶了出来。

总之,一阵鸡飞狗跳,原本乱糟糟的前厅总算消停了。

齐蝉当然不敢让风沙久等,顾不上自己鬓发散乱。衣衫不整,满身酒气,把这里丢给阿紫和阿香,然后拉着兰萍跑去后院。

一路快跑到风沙面前,迫不及待地解释道:“最近实在太苦闷,只能找来些好姐妹苦中作乐。实在没想到您会过来,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当然怕得要命。

虽然风少一直没有要她侍寝,那并不意味着可以容忍她跟别的男人乱来。

她也确实没敢乱来,就是戏弄一下男伶罢了。

不过,她那些姐妹可是一个比一个乱,自不免担心风沙误会。

风沙心道你的好姐妹?那八成是交际花,难怪玩得那么开呢!

示意两女坐下,笑道:“正是担心你苦闷,所以过来看看你。”

齐蝉偷眼见他不似生气,稍稍心安,挨上来道:“平常人家不是这样子的。”

风沙笑而不语。

“都怪我家养了只白眼狼。”

齐蝉赶紧岔话道:“您是不知道,这些天人家被李含章那个混蛋欺负惨了。他也不知仗着谁的势,居然连您的面子他都不给。”

兰萍赶紧附和道:“就是,他明知道婵姐跟您的关系,居然还敢三番四次打上门刁娜,岂有此理。”

风沙扫两女一眼,淡淡道:“他是巡防署的马快,缉私查案是分内之事,我并不觉得他哪里做错了。”

李含章看着风风火火,像是十分冲动。

其实从来没有坏过规矩。

这意味着可以预测、可以掌控,用起来特别放心。

最关键,能力不弱,顶得上去,还能撤得下来。

打仗的时候,任何统帅都会喜欢李含章这种将军。

他也不例外。

齐蝉有些不服气,嘴角动了动。

毕竟不敢反驳风沙。

风沙又道:“你那些姐妹都是宴会常客,有没有提及知昨天生了什么事?”

齐蝉微怔,问道:“您是说郑贱,咳,郑家的四小姐?”

显然她跟这位郑四小姐很不对付。

风沙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如果事情闹得很大,那应该就是了。”

顿了顿,有些好奇地问道:“对了,她到底干了什么?”

齐蝉和兰萍相视一眼。

兰萍凑近些,低声道:“她做了些不堪入目的事、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大家看了听了都很气恼。恼她不知自爱,气她不知廉耻。”

风沙似笑非笑道:“比你们刚才还要过分吗?”

两女脸蛋皆是一红。

齐蝉小声道:“我们只是姐妹们胡闹,顶多戏耍一下伶工。她不一样,她做的那些个事、说的那些个话,婵婵都不好意思说,怕污了您的耳朵。”

风沙嗯了一声,不再继续追问。

“昨天的晚宴,萍妹也去了。那位刘公子对她有点意思,非要带她回去过夜。”

齐蝉斟酌道:“萍妹不情愿,于是便拒绝了。可能当时说话不得体,得罪了人家,刘公子便放了些话。所以散宴后她不敢回家,躲到我这儿来了。”

兰萍投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她不是不想勾搭刘公子这只金凤。

奈何刘公子惹起了众怒,她思虑再三,便想推掉。

要么一开始就别答应,先答应、后拒绝,自然把人家给惹恼了。

风沙皱眉道:“他放什么话?”

齐蝉哎呀道:“总不过是些难听的话,您就别为难萍妹了。当着您的面,她肯定是说不出口的。”

其实她开口帮兰萍说话,并没安什么好心。

刘公子乃是大越王长子,风少势力再大,怕也不敢得罪。

所以,非但不会帮兰萍,恐怕以后都不会见兰萍了。

风沙阴着脸不说话。

之前他一直没精力顾及刘公子,结果这小子越来越过分,居然惹起众怒。

现在他有闲了,正琢磨怎么动手给个教训呢!这不正好可以借题发挥吗?

齐蝉见风沙果然不做声了,自以为得计,心里好生得意。

三人又聊了一阵。

阿紫匆匆进后院,禀报道:“门外来了群骑士,自称是大越王子的随从,正在与把门的差役对峙的时候,几位小姐恰好出门。他们杀了几个伶工,还驾马掳人……”

……

第1401章 狠是不狠,不狠才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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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巡防署,许主事房。

李含章把门推开条缝,探进来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往内打量。

一副巢内雏鸟,随时都可能受惊缩回窝的样子,令人见之想笑。

许主事正埋首于案牍,似乎正写着什么,神情凝重,笔动甚快。

李含章缩头缩脑地进门,轻手轻脚地合门,蹑手蹑脚地走近。

也不说话,就是挤出个大大的笑容,僵僵地摆着,冲许主事尬笑。

“今天又找了什么借口,你说给我乐呵乐呵。”

许主事既未抬头,也未停笔,哼道:“如果我没笑,那就到你哭了。”

李含章干笑道:“瞧您说的,我哪有找借口,都是事实,都是事实。”

“事实?还都是?”

许主事猛地停笔,抬头道:“昨天你告诉我,齐大小姐她偶感风寒。我怎么听说她召集了一群名媛,又从乐户找了一批男伶,在家里开无遮大会呢?”

李含章忙道:“正因为无遮,所以受凉了嘛!”

许主事差点气晕过去,把笔往案上重重一拍,跳起来指着李含章鼻子一通臭骂。

李含章陪着笑不住点头,不时赞同他骂得都对。

许主事终于骂够了,重重回座。

李含章赶紧上前倒了杯凉茶,赔着笑递上道:“口干了吧?润润喉咙。”

许主事接来喝了一口,没好气道:“各地巡防署业已功成,咱们这边也将要收网。我只能告诉你,时间不等人。如果你非要硬拖着不办她,我只能换人了。”

李含章不做声。

有张星火参谋,其实他比许主事还要明白其中关窍。

关窍不在齐蝉,在于江城防御使。

现在矛头正指着三河帮,可以主动换下齐老爷子。

一旦矛头又转回江城会,吴会主囿于攻讦,难以置喙江城防御使人选。

很可能失去兵权。

“她落在你手里,总比落在别人手里强。”

许主事轻语重心长道:“有时候,狠是不狠,不狠才狠。”

尽管他一直逼迫李含章,却真是为了李含章好。

奈何他没法向李含章解释清楚,恐怕人家心里记恨他呢!

李含章叹气道:“我知道了。没有其他事,我这就走了。”

他知道关窍,所以没有记恨,反而好生感动。

虽然许主事变了很多,却还是一位好朋友。

他现在好生后悔,不该去找火折子参谋,宁可自己一无所知。

那小子有句话说的好:无知不痛苦,痛苦的是明知却无力改变结果。

“谁说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事?”

许主事叫住李含章道:“现在有一桩杀人劫质案。光天化日,手段残暴,还发生在城南的丹若坊。正值赏落花的日子,目击者和附近住家非富即贵,影响恶劣。”

李含章愣了愣,忍不住道:“衙门处理不了,交给步快啊!我现在正忙着……”

许主事打断道:“丹若坊,丹若坊,没听见吗?你以为此案发生在哪里?就在齐大小姐家门口,当着一众官差的面。”

李含章听得嘴巴张大,回神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她人没事吧!”

许主事递上案卷:“就是上午的事,其他的你自己看。”

李含章展开之后,一目十行,咋舌道:“大越王子的随从?”

许主事颌首道:“匪徒是如此报上身份。真的假的,你去查证。”

“不是。”

李含章急道:“我是说查实又能怎样?我倒是敢去抓人,你敢让我去抓人吗?”

之前去白云楼别院的路上,那位刘公子带着一众骑士硬冲了他的队。

他派人回去禀报,结果根本没有下文,显然上面不敢跟大越撕破脸。

查到最后,恐怕还是个不了了之。

他干嘛要费心费力,甚至拼命之后,还没落个好?

“没看到除了杀人还有劫质吗?”

许主事冷冷道:“我们的女人落到他们的手里,难道不救?”

李含章顿时肃容,低下头仔细翻看,少许后抬头道:“我这就去。”

“这件事巡防署必须出面,但不能出头。”

许主事又把李含章叫住,叮嘱道:“刘公子乃是大越王储,更是来访使节。一切可能影响两国关系的事情,你都不能用强。”

“不用强?”

李含章反脸怒道:“杀我们的男人、抢我们的女人,他们怎么没考虑两国关系?现在我去救人还要考虑这个?考虑个P!我是不是还要求着他们把人送回来。”

许主事冷哼道:“如果求有用,难道你不求?先把人救回来再说嘛!”

李含章本来火冒三丈,突然回过味来,凑近道:“如果求没用呢?不用如果,肯定没用。那我又该怎么办?”

许主事提点道:“你办私盐案的时候,没少遇上阻挠,没少去求高副主事吧?”

李含章恍然,心道你又要把人家高月影当刀子使,嘴上问道:“他们中平应该不怕大越吧?”

“那是当然。不过,想要她得罪刘公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自己想辙。”

许主事正色道:“我只要人救回来,巡防署不能用强。其他,你自己看着办。”

他就喜欢李含章这点,热血却不冲动,人还机灵,总能擦边过,但能不越界。

李含章使劲点头。

高月影心高气傲,总觉得女人不比男人差,喜欢压过男人一头。

人家也确实厉害,敢触霉头的男人没有不倒霉的。

他很快发现,只要如此点火,高月影一点就爆,万试万灵。

这是把大杀器,他用了好几次,摆平了不少人和事。

出门后,等候良久的江离离迎上来问道:“许主事他没有为难你吧?”

李含章看她一眼,笑道:“他不是让你及时向他通报我的情况吗?如果你说的都是好话,我自然不会挨骂。所以他有没有为难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江离离无奈道:“我没有说你坏话。”

她心知自己没能给李含章留下个好印象,只能慢慢弥补,急是急不来的。

李含章哈哈一笑:“那我谢谢你啊!”扬长而去。

江离离幽幽叹了口气,快步跟上。

……

第1402章 烫手的山芋硬着吞
兴风之花雨全文阅读作者:萧风落木加入书架

丹若坊,坠露小筑外。

江城州府出动了数十名衙役,封锁了这一整条街,街头巷口全部堵住。

还有三名捕头各自领着数名捕快,分于坠露小筑内外及周边侦查询问。

甚至连江城的总捕头辛椎都来了,坐镇于街口。

主要的工作就是赔笑脸,还是自己送上门那种。

没办法,丹若坊的住客非富即贵,还多是女眷。

某家的大小姐,某家的少夫人,某某某的外室。

小小的捕头捕快连门都别想进,更别提问话了。

要不是辛椎亲临,勉强压住场子,这条街都别想封起来。

就算这样,他的脸上也被人挠了好几把,愣是破了相。

除了在心里大骂“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之外,连笑容都不敢减。

所以他看见李含章大摇大摆走来的时候,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跳起来,冲上去,双手握紧李含章的手,使劲地摇晃,满注悲情地道:“李马快,李兄弟,含章老弟,你总算是来了,老哥我可算把你给盼到了。”

李含章一脸懵逼。

辛总捕头一向冷面,江湖人称冷面寒锥。

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

何况他只是小小的马快,和人家差着好几级呢!

单论职务,辛总捕头与徐主事是平齐的。

当然,实权另说。

辛椎松开李含章的手,拍几下自己手,四面朗声道:“好了好了,巡防署的李马快来了,你们把侦知的情况整成卷交给他,速度快点,跑起来,不要耽误他办案。”

又转向李含章道:“这里就交给含章老弟你了,我们先撤。如果还需要人手,老哥我一定给你派,要多少给你派多少……”

三名捕头带着手下捕快飞奔着跑来,把手中的案卷接连塞到江离离手中。

辛椎趁机甩手就走,一溜烟没影了。

李含章跟其中一名捕头很熟,眼疾手快地拽住:“干嘛跑这么快,活见鬼了?”

那捕头甩了几下,没能甩脱,苦笑一下,凑近些低声道:“这里住着一群小姑奶奶,得罪不起的。这一上午,差点把我们辛老大的头盖骨都给掀了,你也小心点。”

李含章恍然。

他正好认识个小姑奶奶,那就是齐大小姐,确实令人头疼的要命。

一个就让人够呛,何况一群。

那捕头趁机甩开他的手,带着手下埋头溜走,就差抱头鼠窜了。

李含章撇了撇嘴,从江离离手中抽案卷看。

还没看一会儿,有个衙役领着一名婢女装扮的女子从斜对面的巷内过快步走来,抱拳道:“李马快,眼看午时过了,这位小姐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门买菜。”

虽然总捕头,捕头和捕快都撤了,封门封街的衙役并没有撤,还是严禁出入。

李含章还没说话,那婢女连珠炮似道:“你们总捕头呢?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敢拿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糊弄我,信不信扒了你这张狗皮。”

那衙役点头哈腰地赔笑道:“这是巡防署的李马快,现在这里全部由他负责。”

那婢女斜李含章一眼,哼道:“辛总捕头刚才说了,很快解封,你给我个准点,不然我现在就走。要是耽误了晚饭,饿着我家夫人,你这马快我看也别想干了。”

李含章看都没看她,转向江离离道:“传我命令,再有人胆敢踏出房门半步,立刻上枷,码在墙根底下晒太阳。”

江离离立刻硬应是,召附近衙役过来,分头传令。

那衙役和那婢女都听傻了。

江城夏日的日头特别毒辣。

别说上枷,就是在无遮无荫的地方站个刻把钟,那都可以把人晒掉一层皮

何况现在刚过午饭的点,勉强还算是正午呢!日头正大呢!

那婢女回过神来,尖叫道:“你敢!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

“我是说再有踏出房门的,小姐出来的时候,我又没有下令。”

李含章笑道:“罚不及过往,小姐放心便是。现在还请回去,就算拖到晚上,我也会安排人手,给各家统一采买,绝不会饿着贵家夫人。”

“你知道我家夫人爱吃什么吗?”

那婢女根本不领情,冷笑道:“就算我们这些奴婢平常吃的喝的,也不是你们这些贱役能买到的,恐怕连听都没听过。还统一采买,你也配。”

李含章正色道:“我的命令已经下了,你也都听到了。再不回去,我就枷你。”

那婢女脸色一变,一手叉腰,一手直他鼻尖,恶狠狠道:“你枷呀!有种你枷呀!不枷我,你就是我养得狗。”

李含章皱眉道:“你不要仗势欺人,更不要耽误我办案。我奉得是巡防署的命令,查得是人命关天的案子。你家夫人来头再大,那也吓不住我。”

“我吓你?你以为我是吓唬你?”

那婢女指李含章的手变成了推搡,还连推了好几下,当然推不动,这下更恼了,叫道:“你一个小小的马快,谁给你的狗胆,居然敢瞧不起我家夫人,我弄死你。”

李含章后退一步,钳住她的手腕,往外随手一扯。

这婢女登时被掀翻在地,发出砰地闷响,眼睛瞪大,脑袋一片空白。

钻心的疼痛很快充斥空白的脑袋,又哭又喊地开始在地上板动撒泼。

附近的衙役都看了过来,一个个不禁咋舌,心道李马快胆子真大。

他们这一上午可是吃了不少排头,尤其这些主人身边的奴婢,那是一个比一个蛮横凶狠,暗暗解气的同时,也不免为李马快担忧。

这条街上住户的身份背景确实非同一般,没看连总捕头都一直陪着笑呢!

李含章盯着那婢女,冷冷道:“枷起来,让她跪在路中间,让大家都能看见。”

把女婢领来的衙役附耳道:“李马快,她家夫人是城主府刘通判的十三夫人。”

李含章看他一眼,冷冷道:“她无视命令,耽误办案,就算刘通判人在这里,她也被枷定了。”

转向四面,朗声道:“你们都给我听着,再有人胆敢踏出房门半步,立刻上枷。不是码在墙根底下晒太阳,给我码在路中间晒。”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吭声。

“这里住着齐大小姐。齐大小姐你们知道吗?江城防御使齐老爷子的爱女。”

李含章伸手指着对街,大声道:“我封了她半个月,结果家门口还是闹出命案。不封,不封再出事你们扛?听好了,谁再敢出来就枷谁,我李含章负责到底。”

一众衙役轰然应是,一下子连腰杆都挺直溜了。

人家李马快连齐大小姐都敢封,还有谁不敢封?

连齐老爷子都没发飙呢!还有谁敢发飙?

衙役的地位是很低微,毕竟属于暴力官署。

只要上面有人能负责,他们什么都不在乎。

不然那些落马的高官谁抓的?还不是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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