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上章发急了,有相当程度的增修。
另外,因个人家庭缘故,本书此后不再保证每日更新,只能说尽量保证更新。
抱歉!万望理解。
……
李含章将江离离怀中的案卷飞速翻完。
案卷上除了几名死者的状况之外,主要都是目击者的证言。
不乏千奇百怪,甚至自相矛盾处。
最令李含章注意的是,风沙的大名赫然在列。
而且案发之时,就在齐大小姐家里。
这些天以来,坠露小筑内什么情况,他非常清楚。
说是无遮大会,其实是大小姐那些闺蜜胡天胡地。
大小姐本人还是一直坚守底线,并没有真个越过界。
然而,风沙的到来,让李含章心中不禁发酸。
正值赏落花的时日,正是赏落花的地点,又来得这么早,不是约会是什么?
最关键,兰萍也在。
那日,李含章在此后院偷听偷窥。
大小姐和兰萍一左一右地挎着风沙,亲热的很呢!
颇有点二女共侍一夫的架势。
不管怎么说,大小姐都是他懵懂时的梦中情人。
如今不仅跟别的男人好上,居然还不介意跟别的女人分享,他当然难以接受。
李含章使劲甩甩脑袋,抛开那些繁杂的思绪,带着江离离快步进了坠露小筑。
齐蝉总共找来八名闺蜜到家里玩,除开兰萍,目前还剩四人。
也就说,被掳走了三个。
余下四女全都呆在前厅。
其中两女相拥低泣,一女呆滞瘫软,还有一女惊魂未定。
显然她们受了不小的惊吓,好在不似受伤,起码没见外伤。
阿紫和阿香带着两名婢女分头端水送药,来回安抚。
至于那些劫后余生的男伶,全被关到了后院的杂物房里。
自有坠露小筑的仆役照看。
还有四名鹰视狼顾的青年分站于前厅各处。
人数虽少,却把前门后门和偏门完全把住。
守在门口的青年拦下李含章,神态语气都很客气,唯独手按上了刀柄。
李含章神情不渝,亮出了三江申襄联防的令牌。
他本还想呛上几句,结果人家不仅立刻让路,甚至把他给无视了。
视线直接投过去,好像看着一团空气,又盯上了江离离。
江离离刚才趁机瞟了几眼案卷,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主人。
就算主人在授衣小姐身边见过她,恐怕也记不得她是谁。
主人身边的剑侍她倒是认识不少,毕竟授衣小姐是剑侍副首领。
弓弩卫认识她的人肯定不多,就算认识,现在也不能认。
所以赶紧亮出步快的令牌,人家同样直接放行。
“怎么又是你?怎么这么没皮没脸的?”
阿紫迎上来拦路,神色相当不善:“不知道我家小姐不待见你,不想见你吗?”
这小子之前没少跑来,把小姐烦的不行,每次都是让她赶人。
“这桩案子由巡防署正式接手,上面交给我全权负责。”
李含章正色道:“如果我不来,谁去救那几位被人劫走的小姐?还请阿紫姑娘领我去见大小姐,我需要问些事。时间紧迫,我多了解些情况,那就能快一点救人。”
阿紫犹豫少许道:“你跟我来。”
被掳走的人毕竟是小姐的闺蜜,总不能见死不救。
齐蝉和兰萍跟风沙正呆在齐蝉的闺房里。
兰萍一个劲地哭,埋怨自己害了好姐妹。
正因为她拒绝刘公子,人家说要报复,所以她才躲来齐蝉这里。
结果人家真的追来了,不仅劫人,还杀人。门口血都还没干呢!
身为始作俑者,她未必真的担心所谓的好姐妹,但是一定担心自己。
齐蝉挨在旁边,心里好生恼火,恼火兰萍给她招祸。
然而在风沙面前,当然一副知心大姐的样子,温柔地安慰。
风沙则懒洋洋地靠在一边,目光在齐蝉和兰萍身上打转。
眼睛在看,心思不在。
指尖勾划过绘声娇嫩的脸颊,尖溜的下巴和敏感的雪颈。
一会儿下、一会儿上,动作缓慢,颇有节奏,极富韵律。
脸色平淡,眼神平静,看不见半点情绪。
其实心里何止恼火,简直火冒三丈,剐人的心都有了。
绘声并腿挨坐在一旁,显得特别乖巧,娇躯不时过电般微颤一下。
主人的指尖一时轻、一时重,她也就一时痒、一时麻。
整个人不仅发烫,都快烫软了,勉强支棱着身子。
脸蛋顺势蹭着主人的指头,俏眸半睁半闭,脑袋腻腻环回,鼻中呼呼噜噜。
活像一只被撸舒服的猫咪。
李含章一进门,就见到这副场景,略一顿步,走向风沙道:“怎么哪都有你?”
眼神语气那是相当不善,忍不住去看齐蝉。
风沙当着大小姐的面,跟第三个女人这么亲昵,还是个这么妩媚俏丽的女郎。
大小姐当真不生气么?
齐蝉扭头瞪眼道:“怎么又是你?谁领他过来的?把他给我赶出去。”
眼神语气何止不善,一副要跳起来咬人的样子。
李含章顿时一窒,使劲挤出个笑脸,把刚才跟阿紫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最后搓着手请齐蝉配合一下,要问些事情。
齐蝉根本不理,冷哼道:“叫你滚没听见,要查也换个人来查。”
李含章凑过来还要赔笑。
风沙轻咳一声道:“救人要紧。李马快精明强干,再合适不过。”
齐蝉立时收敛凶相,乖乖地嗯了一声,小声道:“你说合适,那就合适。”
李含章的脸色随之晦暗
他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切。
大小姐家世又好,人又漂亮,追求她的男人数不胜数。
不乏贵公子,亦不乏世家子。
干嘛这么委屈自己?
风沙这小子哪里好了?明显是个酒色过渡致弱不禁风的纨绔。
风沙盯住李含章,轻声道:“不知李马快想知道些什么?”
李含章蓦地回神,凝视道:“有多位证人证实,匪徒曾经自报身份,乃是大越王子刘公子的亲随,不知道风客卿对此有何见解?”
当日,他亲眼看着刘公子一行人去了白云楼别院。
要说今天这件事跟风沙没关系,他确实很难相信。
事实上,这位三河帮的风客卿跟太多事情有关联了,明显是个交汇点。
私盐案,三河帮,刘公子,在此人身上串成了线。
“我认为这件事跟刘公子绝无关系,”
风沙斩钉截铁道:“恐怕是下人作恶,主上担名。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完。”
他强行打断想要插嘴的李含章,正色道:“如果李马快你真心想救人,这件事就必须跟刘公子毫无关系。你不会真以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吧?”
李含章迅速平复怒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句话他跟张星火说过,结果张星火详细地剖析了什么是法,硬生生怼了回来。
所以,他立刻冷静下来,开始琢磨风沙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风沙有些欣赏地看他了一眼,旋即收敛眼神,淡淡道:“如果非要加罪于刘公子,那就是拿东鸟的法去罚大越的王子,你告诉如何执法?除非战争。”
换做从前,李含章还真不认同,然而经过张星火的教导,他起码知道“暴力不及的地方,法便不及”。东鸟想要执法大越,可不是就得靠战争吗!
“三个女人与两国交战相比,孰轻孰重?我相信贵署还做不了这种决定。”
风沙淡淡道:“我相信换成是你,你也会做出与李马快相反的决定。如果你非要把刘公子扯进来,其实无异于亲手杀害那三位小姐。话已至此,你还想知道什么?”
李含章沉默良久,忽然咬着牙恶狠狠地道:“那几个让大越刘公子担上恶名的狂徒,现在哪里?”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
风沙露出孺子可教的眼神,含笑道:“白云楼别院。”
……
因个人家庭缘故,本书此后不再保证每日更新,只能说尽量保证更新。
抱歉!万望理解。
李含章咬牙切齿地离开,步如疾风。
尽管明知道风沙所言在理,他还是对不诛首恶只拿喽啰而感到憋屈。
满腔怒火无从宣泄,眼珠子都快燃起来了。
风沙歪头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微微摇头,露出失望神色。
其实刘公子目前并不在白云楼别院,那群手下自然也不在。
不过,迟早是要回去的。所以,确实可以在那里找到人。
但是,这不并意味着李含章真的可以抓到人。
绘声实在忍不住凑来道:“他要去别院抓人!”
开什么玩笑,那是主人下榻的地方,刘公子又是主人罩的。
要是任凭别人在那儿把人抓走,主人的面子以后往哪儿搁?
风沙笑了笑:“没事。碰了壁,他会回来找我的。”
看来这小子还是冲动了点,需要再挫磨一下才堪大用。
李含章风风火火地大步出门,马不停蹄地赶去巡防署。
气冲冲地把事情大略说了,主要表明已经找到那伙人在哪儿。
让许主事赶紧给他调人调兵。
他要立刻赶去白云楼别院,把人质救回来,把那些混蛋抓回来千刀万剐。
许主事安静地听他讲完,问道:“我把人调给你,你打算怎么办?”
李含章砸吧几下嘴,盯上了许主事的凉茶。
天气这么热,又正是午后,他顶着大太阳跑这一路,又讲这么半天,嘴巴都干了,嗓子眼直冒烟,刚才叽叽呱呱的时候还不觉得,勐一停下,当真再难出声了。
许主事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起身给他取了个茶杯,亲手给他倒了一杯。
李含章赶紧捧住,灌了个底掉,抹着嘴,犹豫少许,小声道:“我怀疑有人故意冒充刘公子的随从,犯下此等恶劣的罪行,意图败坏刘公子的名声。”
他讨厌风沙,偏又不得不承认,人家确实有道理,甚至还教他怎么处理。
那就是把刘公子从此桉中摘出来。
他一路都在琢磨怎么摘出来,于是扯出了这一番话。
反正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说着说着难免脸红,都不敢看许主事。
许主事微微一怔,拿崭新的目光上下打量,忽而展颜:“不错不错,真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有这等智慧。”
李含章有些傻眼。
他还等着许主事质问,他赶紧解释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许主事的反应怎么跟他预想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原以为你只是个查桉高手”
许主事伸手拍了拍李含章的肩膀,含笑赞道:“没想到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李含章不禁汗颜。
这哪里是夸他?分明夸风沙呢!
只能腆着脸干笑两声。
“大略不错,细节处还有可以商榷的地方。”
许主事沉吟道:“此伙狂徒不单纯冒充刘公子的随从,分明是冒充此来与公主和谈的大越使团成员。意图败坏彼国名声,进而破坏和谈,其心可诛,其罪不可恕。”
如此一来,谁再敢反对和谈,那就跟这伙杀人劫质的狂徒是一伙的。
那些江城会的老派一直明借反对和谈,实则反对吴会主,甚至公主。
这一下,看他们谁还敢张嘴!
尽管李含章并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还是不免听得一愣一愣的。
心道你怎么比我还能鬼扯呢!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是这种人。
睁着眼睛说瞎话,居然还面不改色。
许主事心中念头转完,心结得解,通体舒畅,看李含章别提多顺眼了。
又亲手给他续了杯凉茶,笑道:“人我给你调,保证足够,你打算怎么抓呢?”
李含章等得就是这一刻,凉茶都不及喝,拍着胸脯道:“只要调齐人手,我带头冲锋,保证把那伙狂徒缉拿归桉。对了,我在白云楼别院有内应,全部活捉也”
许主事一开始还面带笑容,结果笑容渐僵,抬手就是一个暴栗,打断道:“刚还夸你可以独当一面,你马上就给我活转回去了?”
李含章抱着脑袋一脸懵逼,转念又好生不爽。
许主事确实比他大个近十岁,但是两人并没有差辈。
这种举动倒像是教训小辈。
“你知道白云楼别院什么地方?你知道那里住着谁吗?那是抓人的地方吗?上次你私自调人调兵过去抓人,我还没说你呢!幸好没酿出大祸,你还敢再来一次?”
凡升天阁入驻的地方自动禁武,已经形成惯例,各大势力高层没有不清楚的。
潭州乱成那样,都没人敢违反禁武令,只能说李含章狗胆包天,运气也逆天。
居然可以全身而退。
许主事没好气道:“你好好想想,上次你去抓三河帮那两个女人,人抓回来了吗?不就只带回两份口供吗?你凭什么认为这次就可以把人从那里带走?”
李含章还是不明所以,忍不住道:“风沙他自己告诉我人在他那里的”
眼见许主事翻起白眼,声音自不免越说越小。
许主事反问道:“那他有同意你去抓人吗?”
李含章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小声道:“他不让我抓人,那他说个什么。”
“说个什么?说明他对这件事非常不满,也是想表明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许主事冷冷道:“这并不意味着他同意你去他那里抓人。你回忆一下,他是不是全程都在说刘公子的手下如何如何,提过要把刘公子怎样吗?”
李含章睁大眼睛,惊异许主事一语中的,猜得真特么准。
风沙何止这样,就差揪着他耳朵告诉他刘公子动不得了。
许主事看他一脸傻样,心道我刚才还以为你长进了,结果就这么昙花一现了!
李含章蓦然回神,都囔道:“你们一个个不会好好说话吗?都在那儿一个劲绕来绕去的,以为谁都听得懂似的。”
许主事不理他,思索道:“现在办三件事,一是调集人手备勤,准备随时抓捕。二是去找高副主事,无论如何请她出面,不愿打头,至少做个见证。三嘛”
故意拖长了声音。
李含章伸长颈子,凝神细听。
许主事吼道:“立刻滚回去找风沙,问他想怎么办。”
李含章差点被吼蒙,啊了一声,结巴道:“你,你什么意思?”
许主事叹气道:“他表明这事跟他没关系,而且非常不满,怎么抓人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他不想你带人去他那儿抓人,自然会跟你里应外合,把人给弄出来。”
李含章张大了嘴巴,愣是合不拢,半天才试探着问道:“你是说我走快了?”
许主事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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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风沙的时候,李含章好生郁闷。
尤其风沙脸上还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可恶笑容,他真恨不能一拳轰烂。
看这混蛋还笑不笑得出来。
奈何现在不行,李含章只能使劲压着火气,闷闷地说明了来意。
当然,口气还是硬得很,嘴上死活不肯服软。
“我本想带着人直接去你那儿拿人,你该知道,这对我不是什么难事,捕快衙役都是现成的,我自己还领着一都驻军呢!念着你一直很配合,我也不想大动干戈。”
李含章正色道:“你再配合一次,把人给弄出来,我拿人立功,你免罪脱责。”
风沙还没做声呢!齐蝉张牙舞爪地扑来,破口大骂道:“你还好意思提驻军,你这都头哪里来的,我真是瞎了眼,认不清你这白眼狼,让你这狗东西反咬一口”
若非李含章把她那批私盐给扣了,哪有现在这些糟心事。
光是真金白银的损失,把她卖了她都赔不起,何况还赔上一大把人情关系。
尤其李含章这个莲花渡都头还是她给弄的,可不正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吗?
谁砸谁知道疼。
李含章面对齐蝉,实在硬气不起来,缩着颈子,低头挨喷。
哪怕脸上被齐蝉狠狠挠了几把,别说还手,连躲都不敢躲。
齐蝉越骂越来气,咬着牙往李含章小腿上使劲踹了几脚,结果李含章没事,她眼眶疼红了,哭道:“你知道我要赔多少吗!我不吃不喝,十辈子都赔不完”
近段时间这么放纵,正是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思。
一旦风头过去,债主们就该登门讨债了。不光要还金钱债,还要还人情债。
还不上,比死还惨,而她真的还不上。
要不是风少给了些许诺,她已经找根麻绳把自己吊死了。
齐蝉这一下大闹大哭,不仅把李含章吓了一跳,也把风沙吓了一跳。
两人一齐近前,试图安慰。
李含章苦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颇有些手足无措。
他觉得齐蝉是咎由自取,谁让你好事不做,跑去贩私盐的。
这话当然说不出口,然而让他夸齐蝉做得对,那更不可能。
风沙劝慰道:“放心,这笔账冤有头债有主,赖谁也赖不到你身上。”
他现在已经弄明白,私盐桉就是绝先生的手笔。
幸好被李含章提前点炸。
要是再延烧一段时间,这一大批私盐流通于东鸟,定致盐价崩盘。
靠盐税养兵的各地损失惨重,届时追查到三河帮,一直查到伏剑。
这个乱子才叫大。
齐蝉仰着脸、含着泪,睁大眼睛看着他,梨花带雨,一脸期盼。
“纵然有些损失,不是还有我吗?”
风沙柔声道:“不管最后要赔多少,我给你包圆了”
他很庆幸,如果任由势态发展下去,为了平息众怒,尤其是朗州军的愤怒。
只能完全交出三河帮,以保证东鸟大局不垮,他甚至连伏剑都未必保得住。
相比之下,齐蝉这点事,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齐蝉哭声消减,颤声问道:“真的吗?”
类似的话,风少倒也说过,然而她心里一直没底。
毕竟欠得实在太多了。
这么大一笔债,指缝里随便漏一点,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
人家凭什么帮她还?就凭她愿意陪睡?何况人家还没睡她呢!
风沙敛容,一本正经地点头。
六千五百石盐,价值七千万钱,约莫七八万两银子。
不是光赔这些盐和这些钱这么简单。
是盐也要赔,钱也要赔,要赔双倍。
他没打算填这个窟窿,谁挖的窟窿,谁自己去填。
这些钱对齐蝉很多,对绝先生而言,也就毛毛雨。
齐蝉肺腑齐激,一下子扑上去抱紧了风沙,喜极而泣,送唇乱亲。
同时含含湖湖地说些谁也听不清的话。
风沙根本来不及反应,实在有些懵,被弄了一脸口水,一脸懵逼。
双手胡推乱推,试图把齐蝉给推开。
近段时间,马珂润一直负责招待刘公子,与其接触越多,心里越发厌恶。
这位刘公子当真不干人事,凡是人会干的事,一样不沾。
禽兽干的事他干一半,畜牲干的事件件不落。
跟他相比,赵舒赵大公子都算得上品行端正。
比如刘公子此行有六名亲卫,个个相貌堂堂,高大魁伟,其实全是阉货。
连胡子都是沾的。
马珂润察觉之后,私下里向琼芝和琼仙打听,这是为什么?
结果琼仙轻描澹写地回道:“宦官自古有之,不足为奇。但凡有家有室,就会顾及子孙,不肯尽职尽忠。所以想要得到公子的进用,必先自宫。”
琼芝跟着掩唇娇笑:“你家风少更胜一筹,身边全是你这般貌美的侍婢,我家公子引为知己,私下里曾不止一次跟我们提过,说是想要效彷呢!”
自家公子重用侍婢,当然对她们极为有利。
是以两女对风沙的态度迅速改观,没少在刘公子面前说风沙好话。
听她们说完之后,马珂润整个人都不好了,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宦官是宦官,臣属是臣属,哪有把臣属全弄成宦官的。
闽国够荒唐了,那也没人敢弄一群太监放在身边当官。
要是主人知道刘公子把他引为知己
马珂润一念至此,不禁打个寒颤,打死她她也不敢把这告诉主人。
这仅是刘公子不干人事中的一件,更多荒唐残暴之举,不胜枚举。
马珂润都快麻木了。
今次也不例外。
那个叫刘三的阉货亲卫带着几名侍卫抓来三名少女。
一个个披头散发,穿着东鸟的将尉装束,甲胃齐全,剑盾皆有。
只是甲胃兵器,零零散散一地,根本衣衫不整,春光成片。
刘三领着几名侍卫带着狰狞的笑容,看似围攻,实则凌辱。
刀砍似鞭抽,擒拿以卸甲。
尽管收劲,确是真砍真打,刀刀上甲,拳拳到肉,还专往软处下手。
三女本来就是娇滴滴的弱女子,哪有半点还手的余地,不停地缩躲。
甲上遍布刀口,身上不乏血迹,目光充斥着痛苦,俏脸扭曲着畏惧。
连投降都不许,哪怕瘫软倒地都被硬生生地赶起来继续,逼着她们无力的反抗。
越是哭喊求饶,那就越是激起人家的兽性,更被暴虐对待,模样极其凄惨无助。
刘公子高坐上首,左拥琼芝,右抱琼仙,乐呵呵地看着刘三带人百般欺凌三女。
不时还手舞足蹈,遥相指挥。倒似战场布阵,挥师勐攻,狼奔豕突,来回冲杀。
马珂润瞄了几眼,不想多看,赶紧垂下了目光,错身而过。
心道刘三这阉货确实变态,果然越是没雄风,越想逞威风。
昨天晚宴,她当然也在,知道事情起因,只是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刘三不仅带着人当街掳走三女,居然还当着衙役的面杀了好几个人。
看当下情况,从刘公子到琼芝琼仙,再到刘三及下侍卫,没有人当回事。
好像理所当然似的,就像走在路边,踩烂了几脚草,随手折来了几朵花。
折来之后,更是随意戏耍,任意蹂躏。
刘公子见马珂润来了,招手笑道:“你来得正好,这边坐,这边坐,陪我一起看戏,对了”转向琼仙问道:“黄仙子,这是什么戏啊?”
琼仙姓黄,每当刘公子叫她仙子的时候,那都是在意她巫女的身份,于是笑盈盈地回道:“刘公子挥师北伐,东鸟军丢盔弃甲。”
刘公子抚掌笑道:“好好好,戏名取得好。求仁得仁,吉言定真。”
马珂润于下首入座,心道:“你还真是不要脸啊!这哪里有仁了?”
琼芝补充道:“东鸟男人皆妇人,嘴硬身软尽摧残。”
刘公子听得更加兴奋,挥手道:“还磨蹭什么,拿下她们,给我就地摧残。”
刘三比主子还要兴奋,应和一声,招呼手下,三下两下,将三女尽数按倒。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扒掉三女身上的甲胃,明显往光了扒。
三女活像一只只剥壳待宰的乌龟,奋力蜷缩,瑟瑟发抖。
马珂润吓了一跳,也真的跳了起来,娇呼道:“等等”
她刚刚得到主人传信,准备里应外合,把人救走。
当然不允许三女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刘公子和琼芝琼仙一起看了过来。
马珂润不能跟刘公子正面起冲突,忙道:“三女有身份、有来历,无论杀了,还是废了,那都很麻烦。婢子不怕麻烦,只怕麻烦主人。”
“珂润姐你放心便是,仅是正巫法而已。”
琼芝嫣然道:“拔除七情六淫,净其体、纯其心。不会杀也不会废。”
马珂润不懂巫术,不禁有些懵。
但也知道琼芝口中的巫法,恐怕跟“净”、跟“纯”沾不上半点边。
转念问道:“拔除什么?”她知道七情六欲,七情六淫是什么?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六淫,风寒暑湿燥火。”
琼仙解释道:“人食天地之气以生,内伤于七情,外伤于六淫,所以才生病。”
马珂润心中一动,好奇道:“那要怎样拔除呢?”
主人一向体弱,要是此法当真有效,她可以学来讨好主人。
琼仙轻描澹写地道:“七情发透至发无可发,六淫浸淫至纯无可纯。”
就是让人喜怒忧思悲恐惊轮转,风寒暑湿燥火交替。
马珂润听得毛骨悚然,颈后寒毛根根倒竖,实在忍不住道:“那人还能活?”
心道这是巫术?这分明邪术好不好!
琼仙看她一眼,嫣然一笑:“我保证,死不了。”
明明肌肤胜雪,美人如仙。
马珂润怎么看怎么恐怖,转念问道:“七情催发好办,六淫怎么办?”
琼芝道:“是有些难办,那就多花点工夫,多费点时间,总能准备好。”
同时拥有“风寒暑湿燥火”的地方确实很不好找,好在可以人为创造。
马珂润道:“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风寒暑湿燥火有现成的”
刘公子和琼芝琼仙皆是一惊,旋即大喜。
刘公子立时追问道:“什么地方?在江城吗?”
马珂润道:“我知道江边有座听涛阁,原先是道家场所,设有丹炉,后来经营酒楼,挖有冰窖,处于江边有风,正值盛夏有暑”当然是投其所好,现编乱说。
话还没说话,刘公子豁然起身,笑道:“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不早带我去。”
马珂润啊了一声,忙道:“婢子带刘三跑一趟不就行了,不用劳烦公子大驾。”
她只是想把刘三及手下和那三名被掳来的少女带过去,没想把刘公子引过去。
刘公子在场,徒增变数,无论对救人,还是对抓捕,情况都会变得相当棘手。
哪曾想刘公子兴致勃勃,甚至很有些迫不及待,不停地催促,要她快些领路。
因为昨晚参宴太晚,又喝多的关系,刘公子并未过江回白云楼别院。
下榻在一座伴山临江的私人会馆。
住处是马珂润安排的,跟着入住,就近招待。
这里离丹若坊很远,离听涛阁很近。
这一路过去花费不了多长时间,肯定捱不到巡防署布防抓人。
马珂润只能无奈地当先领路,开始琢磨到抵达之后怎样圆谎。
听涛阁确实有冰窖,绝对没有丹炉。
刘公子人去了,无非多了一些碍难。
要是直接甩手走人,主人吩咐的事,那就真的办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