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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标点的断想(中)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都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其实换个角度换个语境来说,男人一恋爱,头脑就变傻,这同样也是对的。谁没有傻过?对情感的处理,除了圣人之外我们这些凡人很少能保持正确的理智,支配着我们感官和行动的往往是决定于大脑的情绪化反应。

    就在这个我转身看去的刹那间,我仿佛明白了点什么!

    郑学乐冲冲地拖着雯丽的小手来到我们桌前,略带兴奋地对着邬庆芬道:“好哇,在这里撮!”

    雯丽在我看到她的同时也看到了我,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脸刹地白了,有些畏畏地被郑学拖着,娇柔的身子有些僵硬,躲缩在郑学的身后,眼神滞滞地看着桌面。

    我曾以为我会把雯丽淡忘去,虽然常不自觉地就想起我和她的一切,但我真的以为那只是我对这段历史的记忆,可我完全没料到她依旧在我的灵魂深处还是这么深刻着,我竟然似乎感到思绪、感官、手足都无所适从,

    我只知道用死鱼一样的眼睛盯着他们俩正紧握着的双手,我很想很想立时站起来,冲过去把这紧握斩断!这手是我的!你是谁!快给我滚!我拼命的要起身,可正搂着我的海涛紧紧压在我的肩膀上,令我手足发软,四肢无力。

    海涛责备地盯着他那死缠烂打花费了将近半年才追到手的他亲爱的宝贝芬。

    石伟使劲对邬庆芬眨着眼色,似乎是在提醒邬庆芬赶紧把郑学赶走。

    郑学一眼瞥见空凳上的蛋糕,笑着对邬庆芬道:“哈,今天是谁过生日?在搞生日聚会?你们老乡?邬庆芬,介绍一下吧?”

    邬庆芬正欲开口,抬头却对上了海涛恶狠狠的眼神,她以为是海涛在吃醋,心中一悸,噤口不敢答话做声。

    郑学见自己的问话无人答理,感到场面很尴尬,涩涩干笑一下,道:“不打搅你们!我那边去了!”说罢,他拉着雯丽的手,准备向前面的一张空桌走去。

    雯丽低头低声道:“我们走吧,去前面店子看看。”

    海涛依旧紧搂着我,他的眼看着我的眼,我的眼看着刚刚雯丽站着的地方。

    “兄弟,我知道你难受,可都这样子了,你这又何必?”他直到他们走出等待饭庄才低声道。

    总算知道了事情原委的邬庆芬歉声对我道:“龙镔,我实在不知道,对不起!”

    石伟腾地站起来:“龙镔!这种女人简直就是傻B!妈的,她瞎眼了,我们龙镔有哪点比不上这个鸟人!**!”

    邱秦慢条细理地说道:“想开点,龙镔,不值得!”

    卫韵萍跟着男友说道:“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我们学校的同学,比她还漂亮的!”

    他们说着他们的,我看着我看着的,我觉得一切都不在了,眼前的整个世界就只剩下我的眼睛,我全身神经末梢发回大脑的电流所产生的刺激令我麻木而又敏感,一切的感觉象江河湖水一般,停滞却又奔走,空虚却又充溢,一动不动却又争先恐后奔涌起来。

    情感虽然只是生命长河里的一条支流,可这条支流有时却决定着情绪的失控与泛滥。我在不知不觉的岁月之中一直都在纵容着这断链的情感,在我无从支配的情绪渲染下,我终于被彻底地挑动思潮。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怎么啦?这情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告诉我,她为什么离我远去?告诉我为什么我和她是一个如此这般的美丽错误?

    上苍既然让我拥有了我所决定要的花,却又为何给我开个这样无聊的玩笑?

    入骨的缠绵,凄怨的结局;早逝的父母,近丧的爷爷;艰难的少年,误解的大学;未来的恐怖,活着的悲伤。我是在怎样的日子里终于走到我的十五岁,可我又将会如何的经历下去我有限的那个十五年?

    死亡已经如此地接近着我,在同样年龄的别人还是无忧无虑地活在父母家庭羽翼下的时候,我却在孤身承受苦累中走到了我人生可怕的半途,我的生命里程对别人已经是中年,我的生命时间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笔根本不多的财产,早已被上苍强行放置在死神开设的银行。

    老天!我对欢乐含义的领略难道竟只是你吝啬得从指缝间滑落的水滴般的恩赐?这一切到底是不是荒谬的真实?

    给我一个回答!告诉我,为什么一切会是这样!

    生命到底是一团如何错综复杂如何永远无解的矛盾呢?

    生活到底是一种如何艰难苦涩永远未知的酒呢?

    我的人生到底是以又将以一种怎样的逻辑怎样的程序来进行这未知的莫名的演绎?

    命运到底会以如何的方式来注解着我这悲哀的灵魂?

    疑问之后的瞬时答案总让我自己以为突然明白了,其实在我还以为着的时候又不曾使我空虚的心灵得到满足。

    睁开我的眼,在迷蒙中映入我心的是这些紧张地望着我的脸。我不知道我的表情原来在他们眼里是何等悲戚何等惨然。他们无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们只是在讶异我那无法想象的悲伤。他们关切的神情清晰地告诉我,他们正力图寻找合当的话语对我进行安慰,力图消弭我的痛苦。

    “来,喝酒吧,一个小插曲而已。”我感到眼前似乎只有这烈辣刺喉的液体才可以冲谈我的心情,便一边说一边自个拿过这种外形象极了手雷的酒,把杯子满上。

    看着我干了一杯又喝一杯,海涛此刻无比后悔自己当初的阴谋。“老弟,这是酒,不是水!他夺过酒杯,你干啥?你已经是大人了,这点子挫折算个鸟!”他把酒向自己嘴里一倒,咽了下去。

    “想当初,我也是你这年纪,初中就开始……”他猛地住嘴了,没往下说,也没有把眼睛看向对面的邬庆芬,却阴郁地对向了石伟。

    事后我们评价石伟是个真正的人才。只见他迅速接口道:“想当初,我也是你这年纪,初中就开始写小说,象你这种初恋故事,我写的多啦。”

    他对海涛挤吧挤吧眼睛又说道:“对于这种故事情节在我的小说里最常使用,琼瑶在前不久给我写信还专门就此对我表示感谢,说幸亏我给了她灵感……兄弟,用俺石伟理论来总结的说,男人嘛,不谈几次感情就不知道女人的无情,不谈几次恋爱就不知道爱情的无奈,女人的古怪!呵呵,我说完了,海涛,还不鼓掌?”

    他得意地把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搞笑地看着海涛,他认为自己今天的捷才实在应该受到海涛的热烈表扬,否则海涛一准就把自己的光荣恋爱经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最起码也将招致邬庆芬的疑心。

    海涛做作的表示了一下掌声,却又回过头对我说:“龙镔,今天是你的**庆礼,老哥我早就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你说了,我说得直,你听了可别见怪!”

    海涛个头大块头粗,整个一金刚猛男形象,微微连腮的胡子是石伟的梦想,石伟曾试图通过刮掉腮边的绒毛来为自己改造出类似海涛的雄性体征,在坚持了两天后自感无望,颓然放弃,此后就又为寝室增加了一个开心的笑柄。平日里,几乎没几天不见他俩不扯对角唱反调。

    今天海涛可是第二次强调有一肚子话要跟我说,正在我努力地用努力平复的心情准备倾听海涛的话时,石伟不识好歹的又跳了出来。

    石伟把他著名的瘦骨伶仃的“右爪”(他曾自嘲天生碌山之爪,尚未抓过**)向着海涛摇去:“停停停!刚才鼓掌这么不热烈,不算不算!重来!重来!这么经典的讲演居然只有这么一点掌声!不行!”

    “我说,石伟!你是不是非得要跟我作对?!你小子皮痒?安?见我说话你就起哄?我告诉你,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谈,你别再给我添乱了!”海涛两眼一瞪,凶巴巴的道。

    石伟根本不把这个刚才欠了自己人情的“门板”(他给海涛安的外号)放在他表面积不足两平方厘米大小的眼里,借着一分酒劲他也同样一瞪:“耶咳!俺——也告诉你,俺——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先说!”

    海涛火起来,正要厉喝,邬庆芬柔声道:“海涛!你就让石伟先说你再说也不迟啊。”

    亲爱的宝贝芬(海涛情书称呼语,一次不慎,就被石伟到处流传)发话了,海涛忍了忍,大气地挥手道:“好好!你先说你先说!我看你又说出个什么鸟来?!”

    石伟嘿嘿奸笑道:“你们得老老实实的听我说完才可以发表意见,谁插嘴,我就对谁进行人身攻击,谁擅自发表意见,我就立马对我的提案采取法庭判决,强制执行!有没有意见?”说着,把小眼在我们脸上一扫。

    海涛道:“你要还这么罗嗦,我就把这瓶酒从你的鼻孔里灌进去!”

    石伟嘿了一下,“啊,嗯,嗯”故意摆松了几下嗓子,道:“今天当着我们全体室友和三位美丽小姐的面,我认为我们六位男士至今相处快一年了,今天龙镔**了,是该到对我们的排序问题重新摆在桌面下个结论的时候了,要充分顺应历史潮流,顺应人心背向,有必要让一切已经不适应寝室关系正常规范发展的旧国家制度死亡,打破旧的僵硬社会关系,重新建立我们适应未来寝室发展的新秩序。我提议必须立即废除以前按个体质量的多寡作为标准进行排位的霸权主义强权政治,从现在起,要么按高矮要么按年龄对我们六君子进行排位,以后不许再叫我“石灰”,我也不叫你们“门板”“蚯蚓”“文选”和“尿液”等等丑化我们个人形象的外号,我们只能互相称呼“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没有反对的,不要举手。”

    其实我也知道石伟给我起的外号就叫“农民”,平时他没有当着我的面说过叫过,这家伙惊人的联想能力让人非常佩服。邱秦想了一下,马上开口表示赞成,因为“蚯蚓”外号实在有碍观瞻,总是让人联想到某个地方的大小,让那些懂事的女孩对自己产生误会;海涛想反正随你按高矮还是要按年龄横竖他都是第一,石伟这个坏小子的主张绝对动摇不到他的老大位置,而且如果能就此事正式形成决议的话,那他就可用老大的身份来龙镔讲话,况且“门板”这个外号毕竟破坏了他的形体美,也有些不雅,他也就表示赞成。

    我一向沉默寡言的习惯,此刻也就只是个旁观者,我心里想着的就是等下海涛大哥会跟我说什么呢?这么郑重其事?

    成文宣已经从这小子奸奸的眼神里发现了阴谋,他立时醒悟并判断到原来矛头对准的是他!

    成文宣肥肥胖胖的身材,是他唯一可以在寝室里荣居第二的本钱,他没有年龄优势,没有身高特色,有的就只是质量。况且他对“文选”这个外号很满意,这个外号让他有点伟人的感觉,如果石伟的提案被通过的话,那么损失最大的就是他。现在他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不行不行!我反对!绝对不行!”他极力摇头反对,可是他笨嘴拙舌哪里可能是石伟的对手。

    石伟立马阴阳怪气叫道:“你这家伙!居然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是个保守派!这么强烈阻挠思想解放!改革开放!龙镔都没说话,你就要当这跳梁小丑?!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自持自己有质量本钱嘛!我告诉你,龙镔已经一百四十多斤了,肉也比你这死胖子结实!”

    成文宣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对文宣点头表示石伟说的没错,是他拉我一起称的。

    石伟得势不饶人,又道:“成文宣你这么强烈反对我的动议,是不是有什么准备分裂祖国的阴谋!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兄弟!你还想不想好好过你的下半生?你还想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你还想不想喝龙镔打的开水?你还想不想抽海涛的烟吃我的东西?”

    一记记重拳准确的打在成文宣的软肋,满桌人都知道他再也无力反抗,全都被他的表情搞笑了。成文宣和我一样,不擅交际言辞,他有点子涨红了脸:“我没说不行,不不,我是说……”

    立即抓住他的话辩,石伟接口道:“你没说不行是吗?那么否定之否定就是肯定,你就是同意了,廖业呢,我看他更没有理由反对,对吧,尿液?”他特地加重“尿液”这两个的语气,明显让人听出了威胁。

    廖业不觉得石伟的插科打诨有多少乐趣,自从他无意中把石伟叫成了石灰以后,他就很少得到安宁,石伟在寝室里“尿液尿液”整天叫个不停,就连睡前小便后也要对他打招呼。便道:“随你啦。”

    石伟见这四人没有反对了,暗暗高兴,他把眼睛看向了我道:“至于龙镔就更没有理由反对了是吗?龙镔?”

    我是年龄最小的,而且很少和大家进行这么搞笑的活动,也很少和大家在一起聊过这么久,就是现在,我也是满脑子的在想一些问题。我知道石伟这急于粉碎旧社会的心态,我顿了顿道:“石伟,你就接着说你的好了。”

    “OK!好,现在全体代表一致通过,我们马上可以从组织上、人事上、形式上进行规范处理,形成法律文件了!为了反映公平原则,我们还是按照历史观点来进行排序,海涛是老大,廖业是老二,我是老三,邱秦老四,文宣老五,龙镔老六,”石伟的手一个个从我们脸上指过,一边指一边说,“没意见的话我们就邀请三位美丽可爱的小姐作为见证,让我们在公开公平公正的酒桌上斩鸡头烧黄纸拜兄弟!你们不知道,我是多想多几个兄弟啊,老爹老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唯一的表弟还是一个天上少地下无的绝顶傻瓜!龙镔知道的,他有多傻!”他马上作哀苦状,企图博取大家更大的同情。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全体男生的共鸣,好汉一个桩,兄弟一个帮,谁不想在这世上多几个兄弟?几个室友马上高举双手赞成,连一向有些阴郁的廖业也露出赞赏的色彩,海涛更是高兴的把手掌在桌子上猛的一拍:“好!好!他娘的石伟!今天你的话让我贼痛快!爽!好!说的好!我敬你这杯!我干了!”

    海涛激动的站起来,把酒杯向石伟一示,对全桌绕一圈,仰头饮尽!

    石伟立时觉得世界多么可爱,就连这个小饭馆的装修也真他的别有韵致,就连今天的天气也贼他的凉快,这天上的月亮也他娘的又大又美又圆。

    石伟霎时诗情万丈,也激动的端起酒杯高声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无以形容的气氛达到了最**,他们几个拿出筷子更是在饭碗、桌上、勺子上一阵胡敲乱打。

    不知如何融入这种欢乐这种痛快的我,心底里却是万丈狂澜:上苍!这就是歃血为盟、桃园结义、兄弟金兰吗?

    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发生在我头上吗?

    难道古龙说的“男人的生命里最重要的是朋友,酒,最后才是女人”真有他的道理吗?

    我的生命里真的可以插入这些色彩吗?可我从没有听齐爷爷讲过我可以有结拜兄弟啊!

    在我对先祖有限的了解中,好象我们龙家从来就是孤傲地生活着的,很少和人打交道的啊!孤独的印记是伴随着我们一生的啊!

    在小时侯,爷爷很少允许我和别的小孩玩耍,而小孩的父母也常找借口把他的小孩叫开,上学以后,除了别人找我问问题,我可是不喜欢和他们打闹的啊!就是雯丽也是在我的英雄救美之后整天有事没事缠着我问题目,我才会注意她喜欢上她的呀。

    在这种舆论阴影下生活的我从来就是默默的孤独的走着自己的路,过着自己的生活的。就连同样是考在长汉大学的另外两个老乡我都不打交道,就连石伟我都只是比较被动地和他谈谈话,并在他的好心威胁下我才不得已告诉了一点我的故事,可我依旧是对与人交往逃避的啊!打工老板那我也是除了做事就是沉默,家教学生那里我更是除了上课不多说废话,要不然这两个学生也不会这么怕我,并告诉他们父母说我令他们从心底里敬畏,他们对我讲的课也很莫名其妙地明白得快。

    从没有听说过我龙家可以有结拜兄弟,我的诅咒会不会给他们这些完全不知道我的秘密的将要成为我的结拜兄弟的朋友同学们带来连累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呢?

    可是今天,就因为石伟的这番话,我就要来面对神秘的诅咒吗?又应该我怎样去面对?我真的得让他们进入我的生活走进我的人生吗?

    那我这一年来对语言的沉默对热情的逃避对交往的封闭这种种行为不就成了白费?

    ……

    不行不行,我不能答应他们!和我们龙家人走得太近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齐爷爷不就是因为这样没后代还死了吗?那些好心的人们对我的关心爱护也大都是远远的啊,只有我的老师们才根本把它视为无稽之谈。

    上苍啊,为了面对你的诅咒,我情愿忍受一切痛苦误解,但是现在,我在你的高深莫测下,从不知道恐惧的我终于恐惧了!!难道今天我就得在这张桌子上和这直面吗?

    见我忧心忡忡双眼迷离满脸茫然的样子,邬庆芬和卫韵萍对望了一眼,关心的问道:“龙镔。你怎么啦?”

    “老六!不就一个女人吗?!你***怎么这么不中用!告诉你!大哥我绝对看好你!我从来没有这样欣赏一个人,更何况一个比我小这么多的人!”海涛正端起酒杯准备和大家一起狂灌,见到我又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喝道,“你才多大?十五岁!他娘的!十五岁!什么**吴雯丽算他娘什么东西!妈的,三条腿的没有,两条腿的到处都是!告诉你,我绝对相信你将来必定飞黄腾达、叱诧风云、万人之上!”

    火气大盛的海涛骂骂咧咧道,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气势!

    三个女孩面面相嘘,又不敢反驳,无疑,海涛嘴里的三条腿指的是男人,两条腿指的是女人,只是谁也料不到堂堂长汉大学生竟然会这么粗野!

    石伟破天荒地没有打岔,满桌都充斥着海涛的火气。隔壁桌的吃客看了过来,不知发生什么事。

    海涛可能感觉到了,过会儿就故作哈哈道:“老六,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亦路人。我们五湖四海的走到一起,成为同学,成为室友,甚至今天成为兄弟!这叫啥子?这就是缘分!兄弟的缘分!”

    他把眼睛向其他人一望,试图得到一些反应,石伟他们迅速领会过来,齐声道:“是啊是啊!兄弟缘分!兄弟缘分!缘分!”还互相点点头,以表他们的看法观点完全一致。

    我静静的看着,无语。

    海涛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明显受到很多鼓舞,他接着道:“老六,今天我有太多的话要跟你说了,我说的话你听了可能会难受,老大知道,他们也知道,可是大家找不到机会跟你说,大家都觉得还不和你说的话就真的晚了,迟了,再不说就是害了你!可又怕如果这么突然的和你说,你会受不了,说句实在话,真怕一言不慎对你的自闭情绪有更大打击,对你未成年的心理造成更大伤害。所以,我们反反复复的琢磨,兄弟们商量着必须找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场所,就安排了今天这个你的**礼。又怕你不答应来,就由石伟死缠着你。但是怎么对你说呢?没办法,酒能壮胆消愁,所以就逼着你喝酒。不过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这个***郑学!也好,打开窗子说亮话,索性就什么都不管了,干脆,把事情,把所有兄弟要对你说的话全都撩了!来个痛快!喝酒,来!”

    大伙儿一起干了,我也举杯,每个人都和我碰杯,重重的碰着杯。

    酒意升腾,在肚子里热流四窜,蒸烤着我的肚子,灸烫着我的心,我的眼睛明显不堪酒气火辣的刺激,有些湿润。

    我的生日是农历五月十二,六月初的长汉已经有些热,就连晚上也不见清凉,此刻,我就是觉得太热,胸膛里一团大火四下里翻腾,拼命地试图从我的五脏六腑里烘烤出油来。

    我本能地感觉到海涛将要说的正是我心里在想的,海涛他们所要我面对的正是我所企图逃避的,海涛他们所要打开的就是我刻意封闭的。这火辣辣的酒,这火辣辣的话,就在今晚辣透了、醉倒了、解放了我的心!

    我有一个不从忘却的梦想,我在孩童时的诗里无限渴望着生命长久的幸福,可我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一个孤独的苦行客,一个在荒野独涉孤独的苦行客。

    我是在对被诅咒的命运觉醒后就成了苦行客。

    我背着甚至没有食物和水的包裹,走在这片黑暗与白天交际的土地上。我所要的其实很简单,我所做的其实只是抗争命运。可是,别人无法给予。

    在我起程的那个时辰,眼见我行影茕茕渐渐远去的我的那些人们,我在他们最后的张望和祝福中已经告辞的背影,继续下去我的生活。

    我的命运丢失了,在这喧嚣拥闹的尘世,在这上苍无情的诅咒里,我的心也丢失了,我要去寻找。

    在迷茫中我淡忘掉为了寻找而付出的艰辛,在疲惫之时我等待着未来那无从得知的日子。

    如果不是这次酒醉狂欢的断想,我至今还不会知道我把我的生活丢失了,在这喧嚣拥闹的尘世。在这尘世的喧嚣遮掩下,在这对上苍诅咒的恐惧里,我竟然把生命的悲哀当成生活的悲哀。

    昨日黄花已谢,所有的烟云都已化为雨虹,心语悠扬,提醒我那深藏的梦想,理解生活吧,当神圣的破晓终于将第一缕阳光送到,纠结在生命里的思想也就终于远别黑暗并将感动从此点燃。
第5章 标点的断想(下)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海涛无比真诚无比诚实地对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无法逃离。我感觉自己那经久不息漂浮在无边无际冰海上的冰山在这股来自太阳的暖流的温情抚摩下融化了,我感到我那千里寸草不生的撒哈拉沙漠在长空万朵雨云的轻柔滋润下重新化为生命写意的绿洲,我仿佛听到了熊山飞鸟的歌唱小狗豹子的叫嚷还有爷爷深沉的祝福!

    海涛努力吞咽了一口空气,低沉的嗓音在空气里烁烁发亮。

    “老六!今天我要说的可是这所有兄弟的心声。你就给我好好的听着,听完后,再回答我。说实在的,一直以来,我就不怎么看得起乡下人。我家在山东日照市,我老子是干海鲜的,怎么说呢,在我们老家他还算比较牛B吧!可就是因为如此,那些乡下什么亲戚整天川流不息的到我家叫穷叫苦,不是借钱就是要我老子我老妈给他们帮忙。”

    “一次两次倒好,可他们就好象粘上你了,到家又不讲卫生,不脱鞋子到处吐痰丢烟灰又不洗澡满身怪味,吃饭样子象头猪,喝起酒来好比牛,夹菜又不用公筷,搞得我满身不舒服,到处不爽,不胜其烦。可他们又不能得罪,一句话不好,一个眼神不对,他就和你谈起祖宗八代他家对你家是如何的有恩,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是如何的亲,让你尴尬不堪。因此,我从来都特烦特瞧不起乡下人,我就对乡下人形成一个定式:那就是乡下人没素质没文化,整个一无耻下流产物,一卑鄙不知羞的讨钱要饭乞丐。”

    “讲句良心话,第一眼我看见你我就厌恶,心想怎么***这么倒霉,又遇上个穷鬼,还这么小!我不得烦死了?!当初我还准备换寝室的,但后来看到石伟他们几个都是城市人,也就算了,想想大不了老子就在你找我借钱时随便给你一点。”

    他停了停,仰头喝了一杯酒。

    四周静寂得可怕,石伟他们还有这些女孩子紧张地看着海涛和我,生怕我在受不了时做出什么异样的举动,毕竟海涛的话已经超出他们的事先研究草案内容。他们极其担心海涛的话对我是种侮辱。

    我没有动,没有说话,没有做声,甚至连眼神都没变,依旧这么平静地看着海涛,我回思着他的内容,等待着他下面的语句。

    “最初,我发现你能吃也好节省,一顿饭只吃一块钱,当你连吴雯丽的剩饭剩菜都吃时,我很奇怪,这家伙不会是小色鬼吧,这么变着法子吃女人的口水?”

    “到不久后,石伟告诉我们说你因为吴雯丽在你眼前把一个咬了一口馒头丢掉,被你骂了一顿,两人吵了架的时候,我感到你这家伙太做作了,一个馒头,才几毛钱!用的着这么夸张?!”“没几天之后就见你拿着稿费大吃,结果泻肚子,让我好一阵笑!妈的,这不饿死鬼投胎?!”

    “到后来,你竟然只吃五毛钱的菜!我疑惑了,你怎么在自己长身体的时候要饿着自己的肚子,真的有这么穷吗?我对自己说只要你开口,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绝不会要你还。我等着你向我开口借钱,可你从来就没有向任何人开过口,其他的同学都在互相攀比买手机买名牌衣服,可你从来就没有流露出过半点羡慕的神色,穿得那么朴素,吃得那么简单,用得那么节省,可我从来就没有在你脸上发现有半点自卑!”

    “最没想你居然天天翘课外出打工!居然在被老师、学生会逮住时奋勇反抗,骂了那些学生会的傻B!我***突然有点佩服你!厉害!有性格!够独特!怪不得可以十四岁就考上长大!”

    “直到后来我们兄弟们看着你长高长大,象吃了什么激素弄了什么化肥一样的飞长!我们就越发纳闷了,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玩意?怎么***全是谜?被学校处分你不怕,照样敢翘课,你简直就不把这学校当回事!佩服!”

    “你平时上课经常傻呆呆的,我还怀疑过你是不是有点什么诸如神经官能症、精神有问题。可你的才艺就是棒,你每天看的都是些什么书啊,哪里和专业挂上钩?可你的成绩照样好!我们就觉得,妈的,这小子真***聪明!”

    “但是我们一直奇怪,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和大家打交道,不参加学校的一些协会、活动?我们最后才知道你居然是个孤儿!唉!”

    “我们分析,你肯定是因为自己步入社会太早,现在又失了恋,我们感觉你可能有了过分成长忧郁症,思想自闭症,以至自己抗拒一切事物,辅导员想找你谈话,你能拖就拖能逃就逃,找到了你也是把老师当成了个屁,随他在放个不停。”

    “我们知道你困难,我们迫切地希望以我们兄弟的情分来帮你解决生活难题,帮你找回你自己,不要再这样下去,不要再折磨自己,不要再让自己活的这么累!不就是钱吗?兄弟我有!不就是女人吗?到处都是!”

    海涛长舒一口气,觉得终于把憋在心里纠结在脑子里的这么多怀疑、这么多问题、这么多不爽说了出来,痛快得很!他端起早就有人倒满的酒杯,一口饮尽。

    “爽!”他大声道,“真***!爽!爽!”

    接着石伟又开始了他柔情的轰炸,这场轰炸后来就成了我的传说:“老六,不是我说你,你也太能吃苦了!也太傻了!”

    “学校的助学贷款你不要,特困救济你不理,衣服不买,零食不吃,抽烟喝酒你不沾,网吧游戏你不玩,漂亮MM你不追,聊天打牌你不爱。我们一天用几十,你一天才三五块,我们玩,你打工,我们打的你骑破车。怕影响我们休息,你去路灯下看书;怕影响我们玩耍,你就一个人呆想。凡是我们好奇的你都把它看成不是玩意,凡是我们需要的你都毫不在意。”

    “我们非常想帮助你,支援你,甚至让我们来负责你的生活开支,可是没人敢提,为什么?你太冷了!你沉默的面容、忧郁的眼神就象一桶凉水,令我们担忧它会随时倒在我们热情的头上,你怪异的性格、独特的想法、恐怖的思想对我们来说,令我们无时不刻不在猜测这到底是哪里出产的这么酷这么怪的品种?!”

    接着他的语言离题了,想必是有所感慨,思想境界已经得到升华。

    “啊,龙镔!啊——老六!你孤傲的身影象深山里的幽兰,你清高的气质象极品的云烟、芙蓉王、大中华,你倔强的性格象世间最厉害的辣椒,象海涛嘴里的大蒜,那么美丽,那么英俊,那么不凡,那么有中国特色,那么有山东气息,还那么令人遐想!啊!龙镔!老六!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简直就是我的太阳!……我要追求你!”

    我喷——!

    没有人可以再忍住这强行压抑的笑声,我终于跟着大家发出了我自从爷爷过世后最为开心快乐的笑声,我的所有烦恼所有不快全都在石伟他那表面积不足两平方厘米大的正在滴溜着转动着的小眼睛里忘却了!

    登地,我全身轻松了,轻飘飘的,借着酒意,我感到另一个我离体了,飞到了,不,它已经在空中,并用一种欣慰看着自己,注视着自己,诠释着自己,我感觉好象我已不是我自己,可我却又那么真实地觉察到我又是我自己。

    这是无以言喻的畅快,这是无法比拟的触感,这是无以描述的感觉,我的眼睛注视着我的眼睛,我的思想诠释着我的思想,我的灵魂感动着我的灵魂。

    天——啊——!

    我刹时脑海里冲出这样一个场景:

    一个孩子栽了一颗种子,种子萌出嫩芽。

    孩子欢欣跳跃叫嚷道:“我是一个绝对的生命!无庸置疑的生命!一个真实的生命!我用生命创造出了一个生命!啊,生命,啊,上帝!我对你已经有了报答!”

    突地,生命或者是上帝,出现了,在云层之间,用慈爱的目光抚着我的头,抚着我的眼,抚着我的身,抚着我的心,抚着我的生命,抚着我那用生命创造出的生命,慈爱地道:“我的孩子,你已酬谢了我,可你自己的愿望呢?”

    我生命的降临是上苍的决定,我生命的第一个烙痕就是龙家的血脉,承接延续着先祖的基因,生命被诅咒是我与生俱来的无法更改的事实。家庭的伤楚与灾难注定了我的先天,我的生命附上无从逃避的悲哀色彩,但是生命的悲哀并不是我生活的悲哀,我怎么能因此将过错注入生活,我怎么能把生命的悲哀当成生活的悲哀呢?

    我对生活是什么根本就不明白啊!生活的岁月组**生,但是人生又何曾仅仅就只是生命?人生是对生命的注解,生命只是人生进行的一个前提,它是天然的印记。我怎么能把生命就当作是生活、当作是人生呢?我怎么能在生活中一直和我的生命来纠缠不休呢?

    我将生命的岁月消耗在对死亡的等待之中,我将自己纠缠于上苍的诅咒里却不自拔,这是多么的错误!!

    我本应该将生命的悲伤异化成生命的奋斗,我本应该将生命的诅咒变换成我生活的动力,我本应该将生命的过程战斗成我活着的里程,我本应该漠视我的印记,忘却我的时间,丢弃我的苍白,过着我想要过的生活。

    我一味的孤行,给别人全是不解,给自己全是痛苦,自闭的后果是更加自闭,逃避的后果是更加逃避。我在空洞的想法中延续着我生活的历史,我竟然没有发现自己毫无意义的思考已经令得自己走火入魔!我生命的时间就这样永恒而均匀地流逝远去,我就这样走到我人生的半途。

    时光悄悄远逝,月光也很美丽,可我月下的我竟两手空空。到今天我才发觉,我连我的寂寞都已疲惫。

    我在怜悯着自己的轻浮之时,无知又使我落下了泪!

    我无法奉献什么于我忽视的生活。我唯一的庆幸就是我终于已将走出封闭的荒原。

    看着满桌如此默默关心我、热忱开导我的他们,我感到我似乎已经明白了生活的含义。我在笑着,同时我又在流着眼泪,这舒畅的眼、舒畅的心,我不再压抑自己、埋葬自己、恐惧自己,我放纵的让我欣喜的泪在我脸上横流!

    我泪流满面!却又无比畅怀!

    我终于找回了我的生活,我的快乐,我的心,我要以自信的心来迎接我将来生活里的一切到来!

    他们看着我放声大笑却又泪涕纵横,手舞足蹈却又双眼焕发光彩的模样,不禁互相对视着,不知我发生了什么事。

    石伟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试探着问我:“老……老六,你——没什么事吧?”

    我无比高兴的无比渴望的接受着我这些从此进入我生活的并影响着我生命、我人生的兄弟,我突然觉得我真喜爱石伟的眼睛,我从没有发觉过这双眼睛里居然可以有这么多表情这么多内容,从这里我似乎就能透视到他的心,我高兴地跳起来,端起酒杯来到石伟身前,冲口说道:“三哥,我今天才发现,你的眼睛有一种美!动人心弦!三哥,来,我先敬你,等下我再敬各位大哥大姐!”

    满桌的人无从适应这突然发生180度改变的我,这已经完全不同于以前了的我,无数的疑问从他们心里迸出:这是龙镔吗?他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说变就变?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啊?他居然还这么开心的在笑?他居然还要敬酒?他可是极少笑的啊?最多见过他微微一笑,笑的时候也最多就是拉拉脸上几块肌肉!怎么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

    看着他们的愕然神情,我知道缘由,我忽地感触如此敏锐。我拿着酒杯碰向表情傻愣举着杯子的石伟,“叮——”,我学着他们那样,仰头而尽!

    刹时,辛辣的液体一滚而下,迅速将燃烧的感觉遍布全身。我重又从桌上拿起酒瓶准备倒酒,哈,没有了,这种酒瓶太小,我晃了晃,看来真的没有了。

    海涛他们已经早已被我的怪异行为弄得不知所措,生恐是因为刚才的话语严重的刺激了我,导致我发生了如此恐怖的具有明显精神病特征的后果。

    见我在晃酒瓶,还是芬姐心细,连忙另拿一瓶酒过来。几乎是飞快的,我倒满了酒,对着大家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我今天向你们赔罪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兄弟了,我先干了!”

    一种无法遏止的**,我非常非常需要这种独特的液体灌进我的喉咙,我举起酒杯学着海涛那样,向四周转一圈,向喉咙里一倒,咽下去,顾不得这冲鼻的烈感,我接着道:“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谢谢!”

    此时,泪却继续从我的眼里涌出。

    大家真的更加不知所措了。

    “你没事吧?”海涛回过神来,颇痛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害的这个已经很可怜了的小弟弟这么失态,他暗骂自己:妈的,我这个鸟人!这么笨蛋的话谁受得了?换做是我被哪个这么说,那我还不和他干架?!

    我听任泪在脸上流淌,笑着从刺辣的喉里发出声音:“我哪有事?现在,我最高兴!大哥,谢谢你!谢谢你们把我叫醒,把我拉回来了!”

    我再一次拿起酒杯抓过瓶子,要倒酒,我准备和大家再干一杯。

    海涛和石伟认定我是醉了,他俩站起来,一个人箍住我,一个人要抢酒杯和瓶子,凭经验认定不能再让我喝了,这样借酒浇愁会出事的。

    我越是这样又笑又掉眼泪,他们就越不能理解,越不能理解就越怕,直到我在他们的强迫下依旧试图把自己的嘴伸到杯子里时,他们已经怕到了顶点!

    海涛大声道:“石伟,快!这小子他娘的力大!”

    我挣扎着并大声呵斥道:“你们怎么回事?让开!我要喝酒!我要和你们喝酒!”

    海涛看到要想强迫我不喝酒真的很困难,历经酒海经验老到的他就对我道:“那好,龙镔,你给我听好了,你不是要喝酒吗?好!大哥陪你喝!但是如果你是男人,你就要听我说,你已经不能喝了,咱们等下喝,怎么样?”

    见我在听他说话,他就把抱住我的双手松开,把我压在凳子上,把头靠在我的耳边道:“今天大哥对不起你了,不该说那些鸟话的!要怪就怪我这张臭嘴,妈的!这么不听使唤!”

    他看看我,又道:“你刚才没事吧?”

    “我?没事,我那有什么事?我就是开心,很开心!”我对他的话予以了否定。

    “那是不是因为大哥今天说话伤了你?你今天第一次喝酒就这样?”海涛又道。

    “没有,没有!我还多亏你们点化了我,对我当头棒喝,我太感谢了!一时间想明白了很多事,一语惊醒梦中人呢!”我很坦率的说。

    “那你不怪我刚才对你说吗?”

    “怪?我还要好好和你们喝酒呢,好好感谢你们啊!”这是我的真心想法。

    “真的不怪?”他还是有些担忧和怀疑。

    “不怪,绝对不怪!”我彻底给他释疑。

    “好!兄弟就是兄弟!痛快!那你还能喝酒不?”

    “能!”我腾地站起来!

    “好!来,来,来!兄弟姐妹们全部站起来!我们一起干了!”

    邬庆芬给我递过纸巾,示意要我把眼泪擦干。我这是才发现我居然满脸是泪。

    海涛见我的动作很是平静,微笑的样子没有什么异常,心里舒了一口气,又对我道:“告诉我,刚才怎么回事?”

    我也许真的喝了不少酒,似乎这对于一个曾未喝过酒的人来说,应该会到了醉的地步了,但我感觉这酒好象就只是一种很浓烈的刺激喉管肠胃的液体而已,根本就没有让我产生半点书上所说的醉意。我很清醒,我当然清楚他要问的是什么,他所要问的正是我曾经所困惑的,现在他们已经是我的拜把子兄弟,我突然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告诉他们我所有的故事了,而且我还要告诉他们我刚才在脑海中看到的那一幕奇特的影象,他们有权利有理由知道这所有的一切。

    最重要的是,我非常想说,非常非常渴望对他们说。

    我长叹了一口气,悠悠的,在心里把那似乎已经很久远了的历史重新在天空展开,舒平,把那条从大风村到天雷乡到江坪镇到长汉到现在这个“等待饭店”的路,静静地重新走过。

    “好,你们听我告诉你们一个故事,我的故事,真实的,我的故事。我出生在一个世代被上苍诅咒的家族,世代先祖没有流传下来为什么我们这个家族会被上苍诅咒,而且这个诅咒竟会恶毒到延续千年。有家谱记载从先祖到我已经六十四代,世代先祖不管怎么想办法,都一直只留下了一个孤单的男丁延续血脉。我的所有先祖没有谁能活过三十岁,我的那些奶奶们也全部都会在男人死后一年离开人世,他们都葬在我老家后院的小土坡上。”

    “传说这诅咒十分恶毒,并且非常有可能会祸延他们的妻家或者一些朋友,千百年来,我的先祖们想尽办法也无力摆脱这诅咒,他们对这种诅咒完全绝望了,所以他们很少去交朋友,都是孤独的活在自己的***里,不连累他人,听天由命地等待那死亡诅咒在三十岁之前降临的裁决。”

    我也不管他们满脸这是童话故事神鬼传奇的表情,我就是要告诉他们把这一切都说给他们听,不管他们信不信,我如果不说出来我心里就会有如一块巨石压着堵着,喘不过气来。

    “就连我的爸爸我的妈妈也是在三十岁没到就过世了的,我才九个月大的时候就成了孤儿,一个和我家有世代交谊的孤寡老人齐爷爷收养了我,我们在一起相依为命。后来爷爷出意外了,全身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我的泪已不受控制,我无比地怀想着我的齐爷爷,想他的胸膛,他的笑容,他那皱纹密布的脸,甚至想他在病床前那抚摩着我头的瘦骨嶙峋的粗糙的手,巨大的悲伤重新笼罩着我的心。酒桌上静寂极了,只有我略带哽咽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

    “爷爷死了,就在我来长汉读书的时候。我本来想好好把爷爷带在身边一起活下去的,可爷爷没有了;我本来是要到湖南读书的,可爷爷不知为什么把我的志愿改到长汉大学;我猜想爷爷是想我和雯丽在一起将来结婚生孩子的,可爷爷不知道,他的临终愿望已经不能实现了……”

    “为了喂饱我可怕的肚子和筹备明年的学费、还欠别人的债,我只有节省,我只有去翘课去打工,我要靠自己来延续生命。我早就习惯了自立,我不会去要什么贷款、救济,老天给了我一双手就是要我靠自己养活自己……”

    “雯丽是除了齐爷爷外和我最亲的人。先前我并不十分明白她为什么要和我分手,看到这个郑学,我明白了,他真的比我强得太多,郑学才是她真正理想的朋友理想的丈夫,我没钱没貌没才又年纪小不懂事,性格孤僻脾气怪,她不喜欢我也在情理之中,我也看开了……”

    “说句实在话,先前不和你们交往,一来是我的家族特性,二来是自己不知道朋友到底是什么,我还以为就和小时的同学差不多,三来是怕那个上苍的诅咒,想想齐爷爷都逃不过绝后的拖累,更何况你们?那一切本该就是由我自己一个人承受的。四来是自己胡思乱想得太多,对很多东西想不明白,没心思进行交朋结友。五是自己实在不知道怎样才能和大家交流思想感情。”

    “要不是你们今天对我的讲话,我还真得这样糊涂下去。谢谢你们,真的,你们让我感到什么是友谊?你们让我感到友谊是多么崇高多么真诚!真的,我非常感谢你们!”

    我举起酒杯诚恳地道:“来!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来!芬姐,砚姐,萍姐,我真诚地感谢你们帮我找回了我自己,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生活。谢谢你们!”

    大家听得心旷神怡惊心动魄,见我举杯,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喝完了杯中的酒。

    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这只可能存在于鬼怪传说故事中的事是真的吗?

    唯物主义的灌输从来就是要求我们坚决的和一切迷信做坚定不移不折不饶斗争啊!莫非也要我们这些无神论者来相信唯心主义?那马、恩、列、毛不气得从黄土堆里爬出来找我们算帐!自己身边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等怪事?!看龙镔的表情又象是真的,可这,可这,可这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

    石伟虽从我那里知道一点我的事,可我从没对他提起过命运的诅咒,他惊讶地发现原来我身上还有这等神秘好玩的事情,他可没有什么信和不信的疑问,滴溜着小眼试探着问道:“还有吗?接着呢?然后呢?”

    海涛在推测龙镔所说故事的合理性真实性,一见石伟把他的思绪打乱了,大怒:“还有?还有就是龙镔和我们在这里喝酒!接着?接着就是你这个笨蛋在这里捣乱!然后?然后就是**你!”

    石伟有时也挺悸海老大,见他发火,醒悟到自己实在问的是狗屁,嘿嘿干笑几声。

    海涛皱着眉,摸摸下巴上硬扎扎的胡子,沉吟道:“没道理啊,没理由啊,无法解释啊?这完全没逻辑啊?”

    廖业一脸怀疑道:“老六,这,这是真的么?不会是你在寒碜自己吧?”

    我郑重其事地回答道:“这个神秘的诅咒我们龙家背负了六十四代了,在我们老家很多人都知道,并且祖宗的遗言记载在家谱上了。我不会骗你们的,况且要不是你们帮助我的话我还在背着这个包袱没办法甩掉。我现在明白了,我不再担忧着这个诅咒,随它什么时候来,我自己要好好的活完这剩下的日子。”

    海涛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道:“来!老六,来!所有的人都给我起来!我们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鬼诅咒!我们要的就是要我们的老六好好的,开开心心地和大家在一起,好好的享受生活,别管他什么老天什么上苍,让诅咒见鬼去吧!”

    “好!忘掉以前一切不愉快的,让诅咒见鬼去吧!干!”

    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将一只可以永远都盛无穷尽的酒的酒杯,奉于你们的面前,期冀你们可以将真正的醇和往里斟满,你们斟千杯,我千杯都要喝下去。

    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的世界因有你们而美丽,我的世界因有你们而有了光辉。我亦因你们不敢沦丧于悲哀而从此有了斗志,亦因你们渴盼拯救我的苦难而从此有了慰籍。

    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在我这感慨的赞美尚没有结束倾述之时,那天堂收却了翅膀的青鸟在这片陌生冰原的水镜里,就将灵魂的燃油引渡到了我燃烧着的灯台!
第6章 什么可以下酒(1)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酒是什么东西?什么可以做酒什么东西才是酒呢?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下酒呢?

    酒到嘴里,酒进咽喉,酒入肚肠,酒进入血液,酒还进入心中。

    酒是什么?酒仅仅是酒吗?

    酒就在身边,我们一起品着,找寻着,甚至怀思着。

    什么都是酒,什么都可以下酒,区别只在于自己的嗅觉与味蕾,可惜这只是我们孤单的美丽,只能独品。

    在龙镔**礼集体大醉事件后的十来天,也就是快到学校放暑假时的一天夜晚,石伟多事,拉住龙镔硬要他再仔细解释解释上苍的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龙镔反复说自己也不了解这诅咒产生的缘由,结果石伟就骂道:“妈的!上帝哪这么无聊?世界上有这么多事情不去管,花几千年的心思来折腾龙家干什么!”

    龙镔一听石伟在骂上帝,就道:“这可不关上帝的事!是上苍的诅咒!不是上帝的诅咒!上帝和上苍可是两个不同概念。”

    石伟坚持认为上帝就是上苍,上帝和上苍本就是一回事,只不过是东西方因文化差异而导致称呼不一致,而龙镔则说中国人思想中的上苍要比上帝的内涵来得深刻,外延更加广阔,含义更加深远,我们古人对上苍充满敬畏,祭祀时都是说苍天在上后土在下,这个苍天后土就是上苍,上苍就是上下四方古往今来,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头顶,他就是万物,他让你感到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石伟揶揄着龙镔:“上帝和上苍真的有不同吗?照你这么说,上苍的法力比上帝还要高些,只有上苍才有本事对你下这个**诅咒,所以你只怕上苍不怕上帝了,是不是?”

    **礼一过的龙镔已经变得开朗很多,只见他呵呵笑了笑道:“怕?怕有什么用!我的祖宗都怕了千多年了,可诅咒照样到来!”

    这番对话让龙镔的几个兄弟沉思良久,虽然马克思主义和现代科学理论教导我们这个世界上没有上帝没有神仙,可他们却问自己道:到底有没有上帝,有没有上苍?有没有鬼神?有没有地狱?人一辈子到底有没有注定的命运呢?

    廖业想得更深:他这个诅咒到底是不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那会不会真牵连到我头上?

    暑假,龙镔照样没有回去,不过他托雯丽带回去一个大包,包里都是长汉特产,他要她辛苦一下帮忙转交给刘老中医和一些乡亲老师。雯丽初看到龙镔时心里还有点不安,但龙镔很坦然,毫无异样的表情,等雯丽答应下来之后龙镔就礼貌地祝她一路顺风告别走了。

    雯丽心情杂陈,回到寝室,几个女孩子围过来道:“快说,刚才那个帅哥是谁?我们刚才都看到了!你要是不说,我们就要告诉郑学!”

    雯丽奇怪道:“他?你们不是认识吗?”

    “认识?谁说我们认识?”

    雯丽大异:“他不就是你们陪我见过的龙镔吗?”

    黄秋雅吓了一跳:“就那个黑黑的穿得破破烂烂的坏小子?哇!怎么象搞了超级整容增高似的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奇怪!太奇怪了!”

    她又看到雯丽拎上来的那个包,又道:“这是什么?”

    “哦,是他托我带回去的给一些乡亲的特产。真重!我还不知道怎么带回去呢!”雯丽有些恼火,对这个大包。也难怪,龙镔也不想想,这么多东西,几十包什么麻烘糕、麻糖、灯芯糕要一个女孩子怎么带回去?

    有零食吃?女生们一番犹豫后,立刻蜂拥而上开始瓜分,旁边几个寝室的也闻味闻声赶来,局面无法控制——八国联军进军北京!

    雯丽站起身想制止,看见这么多人来又坐下不动了,黄秋雅也没动。

    炎夏的长汉,难以形容它独特的闷热,高温不减。

    我除了家教和餐馆打工外就是上图书馆,不过多了几项运动,一是游泳,二是跑步,三是骑单车。我一般去学校门口的东湖游泳,也到长江游过两次,想体验体验**横渡长江的感觉,长江水浑浪高船多。

    转眼2000年的暑假就要结束了,石伟从家里跑来又要我去他家吃中饭。我颇有点不好意思:“三哥,你看,我都到你家吃了好几顿饭了,你爸妈对我这么好,可每次去都空着手,连礼物都没买,我都不好意思了。”

    石伟假装生气道:“你傻呀你!你还在长身体,不补补油怎么行?!再说了,今天可不是我请你,是我叔和那几位你的家教学生家长要请你好好美吃一顿,我顺便来作陪,我这可是沾你的光啊!”

    他故意用看怪物一样的神情看着我道:“老六,妈妈的,我也实在是佩服你,你看你才两月,就硬生生地把几个捣蛋家伙调教成了好孩子!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不知道,那些个孩子他爹孩子他妈不知道有多高兴!对你有多感谢!才一顿饭罢了,他们有的是银子,吃不穷他们。”他想了想又道:“对了,等下我得找他们报销几百块钱的士费才行!”

    我看着着石伟奸诈的样子就想笑,道:“你不会这么卑鄙吧?其实我跟你说,你表弟进宝还有那几个小孩都很聪明,可能是以前对学习反感吧!再说啦,我可不象你那样动不动就大声骂他是个笨蛋傻瓜,上网打游戏时却和他瞎打胡闹,明明打不过进宝还死不认输,硬要赖皮,你这么搞,进宝要是还能把你当回事对你尊重那才怪!我和你不一样,我经常对他们讲讲我们老家的故事,也和他们谈谈心帮助他们解决心里的烦恼。(我故意学石伟那样挤挤眼)哦,对了,进宝告诉我,你读初中的时候还拉过大便在床上!哈哈哈!”

    石伟看着我臭他的样子哭笑不得,他很想狠狠地损我,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再说他那读初中拉屎在床上也是事实,他重重地咳了几声假装非常严肃地道:“老六,你要是敢对海涛他们说这件事,我就和你绝交!”说罢心里恨恨地发誓:进宝,好小子,你等着瞧!看我不弄死你才怪!

    在饭桌上,龙镔耳朵里塞满了这些学生家长的感谢言词,其实龙镔认为自己更应该感谢他们,要不是他们这么信任他把孩子交给他让他来进行家教并且给比较高的报酬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在开学之前筹到大二学年的学费和生活费的。龙镔想着自己教的那几个孩子都已经变听话了,心里很是高兴。龙镔满心高兴地答应了家长们向他提出的继续为这些孩子进行家教的请求。

    其实说来也很好玩,龙镔的年龄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在这些孩子们的眼里龙镔简直就是神一样的人物,龙镔知识点非常广博,随便他们问什么,他都能随口答出来,他们把龙镔看成是自己的哥们,当作是自己的老大。这些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并不知道农村是怎么回事,当龙镔向他们讲述他在家乡熊山上带着小狗打猎钓鱼抓石蛙的乡村野事时,所有孩子都会在脸上出现一种神往的神情,感叹地说:“我要是生在农村就好了。”

    不过龙镔的英语口语普通话电脑水平那简直就只能让他们嘲笑了:嗬!就这水平!还大学生!

    又是一届新生来报到上学了,龙镔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看到三三两两新生模样的人在父母的陪同下满校园到处闲逛,本来石伟说好今天和自己一起去图书馆看书的,可这家伙昨晚在网吧搞了个通宵,这倒好,现在正昏天黑地做着在网络游戏中独霸天下的梦。

    其实石伟最近并没有怎么玩游戏,他只是发现自己在聊天室和QQ中的杀伤力很大,目前已经不知不觉在聊友中整出了点名气,他很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么高的天分,简直就可以用纵横捭阖、笑傲天下来形容,几多MM都暗暗表示出仰慕之情!他如今想来,颇有点懊悔自己从前光顾着打游戏而浪费了美好的光阴,不过不要紧,古人云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机会大把大把,没准就能从网络上为自己找到朝思暮想的爱情。

    海涛这次特地从家里扛了两大包好吃的,他这一个暑假还真惦记着龙镔和这些兄弟,他准备好好地用这些好吃的来让几个哥们过足瘾,吃喝个痛快!在家里这么久,很是无聊,虽然也有老同学在一起疯,可就是有些想念自己的结拜兄弟们,当然最想的还是女友宝贝芬,就她那双眼睛的温柔劲,回忆一下都来味儿。

    同学们差不多都来了。

    石伟这两天挺忙乎,象久经训练的猎犬,见一个熟人就假惺惺地道声好,接着就是开玩笑似的说:“暑假爽不爽啊?这次又带了什么好吃的?”一副古今中外第一大馋鬼的模样,其实他也就是好奇,喜欢穷打听,开开中国大陆丰富土特产品种的眼界罢了,同学们真给他吃的时候,他也就只吃一点点,可他就喜欢这么一个寝室一个寝室地折腾下去。

    龙镔就不同,他的胃口好得很,现在正坐在寝室里和其他几位兄弟一起狼吞虎咽着兄弟们各自带来的东西。他发现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简直每一种都是极品!在大家的鼓励和纵容下,他放开肚子吃,看得石伟目瞪口呆,羡慕得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真的有这么好吃吗?老六?你吃的不是和我吃的一样吗?”石伟疑问得不行,转头向海涛道,“你奶奶作的东西也就一般化水平嘛,再怎么着也比不上街上卖的呀!他怎么吃起来好像连舌头都吃进去了!”

    海涛担心石伟的话刺激到正在大吃的龙镔,搞得龙镔不好意思再吃,就佯怒道:“老六哪象你吃东西挑三拣四!人家是吃苦长大的!你瞧瞧你,你瞧瞧你!一个暑假都整了啥?通宵通宵玩游戏,瘦不拉叽,面黄肌瘦,两眼翻白,再看看老六,一个暑假就结实得象头犊子!”海涛还不知道现在石伟情形有变,石伟感到兄弟们有些冤枉他了,心有不顺,历来就好抬杠的石伟顿感委屈,立刻大叫:“停停!我靠!还是兄弟呢,我现在可是再也没有玩过游戏,我上网可全是为了查找文献资料、翻看外国机密文件、掌握世界消息!本人还代表我们全体兄弟在各类论坛到处张帖子,为我们伟大的长大六兄弟打下一片网络江山呢!你们不知道,现在我们六兄弟别提多有名气了!”

    不说倒好,一说到这事海涛就来气了:“好哇!你还敢提这事!现在我就当着各位兄弟们的面,给你撩个一二三四!你们听好了!我们不是说过,再也不提外号了的吧,可这小子,这混球,你们知道他扛着我们的旗号给我们在网上注册些什么名字吗?”海涛两目圆睁,对我们来回巡视一下以表他心中的怨愤实在很大,龙镔强压自己即将喷薄的笑意也假装严肃的看着他。

    海涛见到众兄弟都迫切地看着自己,就道:“你们瞧瞧这小子给我们起的什么名字!说!你为什么要给老二起个‘我是射尿英雄鸟(廖)老二’?说!为什么要给老四起个‘你看我的象蚯蚓(邱秦)吗?’?再说!你为什么要把老五叫做‘五股丰登’?”

    他想了想,突然更怒了,站起来就道:“给我说!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给我起名叫做‘老大用的避孕套是雕牌’!!你给我说!我什么时候用过雕牌的避孕套!你这个败类!”

    石伟可怜兮兮幽怨地对着龙镔,他知道肯定是龙镔把事情给捅出来的,看老六这小子还在那里暗自好笑,天啦!这老六一个多么善良诚实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一个这样泄漏网络机密的东东!

    海涛的愤怒可不是开玩笑的,不得已,石伟就求情道:“老大,我也给自己叫做‘只剩下骨头不是我的错’啊,就连老六我也给他叫‘笑熬浆糊六壶冲’啊!我还为你着想,给宝贝芬叫做‘老大来分(芬)开我的腿吧’啊!也给……”

    “好小子!你搞我还不够,你还敢取笑我的女朋友!”海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向石伟走去!其实大家都已经笑得不行了!

    ……

    开心的日子就这样过着,龙镔他们的寝室充满着笑声,越来越多的同学喜欢在这里聊天逗乐。

    天渐渐冷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清秋季节,有不少同学已经穿起了毛衣。

    星期天中午,石伟和我从学校图书馆出来,“呼——”,刚好迎面吹来一阵秋风,把一片枯黄枯黄的梧桐树叶吹到我身上,在它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时候,我用手接住,指头轻轻捏起它的叶柄,看了起来。

    我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端详一片落叶,叶色已经枯黄,只余下一丝丝深褐色的叶脉象一张破旧的网在叶片表面恣意纵横着,叶柄已经有些发黑,叶面上还不规则的零星分布着点滴的斑块。我抬眼望去,满地都是这种叶子,有的还已经被路人践踏得有些破碎,在这初秋的景象里,颇有几分料崤萧瑟的韵味。

    我转头问石伟道:“你记得范仲淹写的那首《苏幕遮·怀旧》吗?”

    石伟紧盯着不远处走来的两位女生,没答我的话,突然石伟压低嗓子道:“老六,前面有情况,发现了你的灾星——泼妇……”

    我往前一看,哦,是雯丽的两个室友,那个曾经两次教训过我的黄秋雅正盯看着我。

    我对这个女生没有半点好感,熟视无睹地从她们身边走过,石伟的眼睛照样滴溜着转个不停,还故意夸张地使劲闻了一下她们带起的香味,放荡地叫喊道:“哇噻!好香!奇怪?怎么今天不辣呀?嘿嘿嘿!”

    石伟一边叫一边还故意扭头朝她们看去,正好和黄秋雅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说啊,怎么不说了?再赞美几句啊!”黄秋雅阴森森的道。

    “嘿嘿,好酒不用喝,好话不用多,一句就够。”石伟依旧嬉皮笑脸的。

    “我告诉你,今天姑奶奶有事,不和你计较,”黄秋雅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气愤和尖刻的表情,我也转过身来了,冷冷地看着她。她把眼睛从石伟那张谁也不知道有多厚脸皮的脸上移开,盯着我的双眼道,“刚才去你们寝室,你不在。雯丽要我来找你,她有事要和你说,她现在就在那里等你。”

    朝前走不到二百米,雯丽就站在那株大树下,脸上有些清瘦,似乎还有刚流出的泪痕。

    我和石伟走到她面前。石伟的表情怪怪的,看看我,又看看她。

    黄秋雅道:“雯丽,人我给你找来了,要说什么你就说吧!”她转过头又对石伟说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想做灯泡发光啊?”

    我对雯丽要我陪她找个地方坐坐聊聊的要求无法拒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为什么掉泪,我有点想知道这个原因。这是一块比较僻静的草地,我和她隔了有一两米的样子坐着。

    “什么事?你怎么好象哭了?”我说着这话的时候,心里却想起了那个在爷爷的床前陪着我伤心流泪女孩,那个曾陪着我一起跪在地上求别人转让棺材的姑娘,这个是她吗?是雯丽吗?

    雯丽一边抽泣一边对我说她以前是很喜欢我,可那并不是爱情,她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小弟弟,她比我大了四岁,这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况且自从她父母打听到我身上有那个家族诅咒之后就不准她和我继续来往了。

    时间在雯丽的讲述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的记忆我的回想我曾经的疑惑却一步一步地清晰起来。是啊,舆论的压力,对被诅咒的恐惧,家庭的强迫等等,又怎么可能是一个从未独立的女孩所能承受的呢?朦朦胧胧的情感本就脆弱,更何况性格思想背景的极度不融。在我的这段感情中,其实从一开始就已注定是结束,从一开始就已注定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我根本就不能怪雯丽,

    雯丽还说她那个男朋友郑学是个对感情不负责任的家伙,甚至卑鄙下贱无耻到在和雯丽交往的同时还与其他女孩打得火热,堂而皇之地脚踏几只船!

    我想帮助雯丽一点什么,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帮她。我想也许是雯丽觉得我是她在这座城市里最为亲近或者信任的人,她来向我诉诉心里说不出的苦楚而已吧,又或许是雯丽对我和她的曾经过去正式划上一个坦率的句号。我也因此而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只是有点伤感地向她说:“好好把握自己,好好保重自己。”

    我和石伟一起送她们回到公寓,就转身往我们的寝室走去。一路上,我的脚下尽是秋风落叶,秋景无限,远远望去,还真有些“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的景致。我喃喃吟诵着“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还真别说,这个龙镔一下子就丑小鸭变天鹅了!”黄秋雅坐在自己桌子前,一边用小夹子修夹着自己的眉毛一边对寝室里的姑娘道。

    一听这话,那个剪着短发刚刚和雯丽、黄秋雅一起被龙镔他们送回来的女孩就走过来笑嘻嘻地趴在黄秋雅的桌子前,不怀好意地分析着黄秋雅的表情说道:“秋雅,你是不是有点动心了?想下手据为己有啊?”

    “我动心?死八婆,你是不是欠K啊,敢这么说我!”黄秋雅把眉毛夹子向桌上一砸,表情十分严肃,有些象生气的样子。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怕了你,成吗?”这个女孩是杜慈,和黄秋雅是江苏老乡。

    黄秋雅眼睛一转道:“死丫头,是不是你发春了?自己有这个心思不敢说还故意说我?嗯……”

    “我?我可不敢,我可怕你和雯丽给我来个生不如死的折磨!我想多活几天!”杜慈一边说着这话一边试图躲向正呆坐在床上的雯丽身后。

    雯丽对周围发生的事似乎没有感觉,自个儿想着心事:唉,总算对龙镔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也算了却了这件事吧,只是将来和郑学怎么办?他那么花心,靠得住吗?

    姑娘们吵闹一阵后又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龙镔现在已经没去小饭店打工了,只是每个星期六星期天白天专门去一个家教学生亲戚开的批发部帮忙,龙镔的力气很大又从不说苦叫累,加上他是家教老师的关系,老板给的薪水比一般的都高,每个月光这份工收入就有三百多,再加上龙镔一个星期六个晚上都有的家教课,他的月收入已经超一千了,他已经没有了生活的压力。

    石伟一直纳闷于龙镔的耐寒能力,他早就注意到龙镔从都是洗冷水澡,也从来没见他说过冷,不象很多人那样鼓着胆子进行冷水浴,嘴巴里非得高声大唱不可,动作还非得迅速,三下五去二几分钟完事。龙镔可从来都是固定时间十分钟,就是大雪天也不例外。就现在这天气,石伟都里里外外四件衣服了,可龙镔照样两件,连毛衣都不穿。捏捏龙镔的手臂肉,硬得象铁一样,实在让他自己羡慕得紧。

    他一直没有机会对龙镔洗冷水澡进行近距离观察,今天,他决定采取跟踪战术,赶赴前线进行火力侦察,掌握龙镔洗冷水澡的全部现场资料,探究一下这小子的抗寒秘密。

    这已是初冬天气了,在将近晚上十点钟的时候,龙镔骑着单车从家教学生家里赶了回来,一路急驰他身上已经出了微汗。龙镔很讲究卫生,不喜欢身上粘乎,他对着几个兄弟打了声招呼,就拎上桶子肥皂毛巾和换洗的衣裤去了澡堂。石伟也赶紧往自己的水桶里丢上几双袜子,假装去洗袜子的样子跟着龙镔去了。

    龙镔喜欢痛痛快快地用水冲着自己的身体,他喜欢冷水,这可以让他冷却身体里那种燥热的感觉,不过这段时间龙镔也很奇怪,就是越用冷水来冲身体,自己胸口的那块龙头型胎记就会越红,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龙镔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会就把水关了,往头发上脸上搽上肥皂,揉搓起来。每天这样来回的跑,头发很脏,脸上也全是油灰,很不舒服的,得用力才可以洗干净。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借口洗袜子的石伟正在用那双鬼头鬼脑的眼睛将他的全身**上下来回地进行扫视!

    “这家伙的肉还叫肉吗!这样的屁股还叫屁股吗?”石伟一边欣赏着龙镔健硕的**,一边自语。

    看!典型的倒三角形体态,全身略呈古铜色的皮肤下没一点赘肉,尽是些鼓鼓朗朗的肉块,尤其是那两块屁股,更是带有原始色彩的粗旷,凸显现代主义的曲线,饱含生命雄性的**,当然最为吸引石伟眼球的还是那踏着龙镔洗澡动作的节奏而上下左右不停摆动着的小**!

    不!这样的怪物、这么大的家伙那还能叫小**吗?!石伟当即否定心中的这个评判,这简直就是牛马才有的货色嘛!

    他娘的!被这么冰的冷水浸泡着,还有这么大,这么恐怖!石伟此时恨透了自己的窝囊不争气,为什么我的宝贝不用说洗冷水就是一到冬天就***缩成一团了就胆小如鼠再也不做仰卧起坐、伸展运动了呢?

    “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石伟对此无比痛心地怪责出声。

    龙镔刚好冲干净了头,闻声向外一看,呵,是石伟,在那里咬牙切齿。

    石伟的苦恼与不平只有一下子的,他马上将注意力集中到用现代审美观来欣赏龙镔**,这下他又发现了龙镔的胎记。

    他大奇:“好小子!你还敢纹身!学校这么三番五次坚决禁止纹身,你竟然纹了身?”

    龙镔看着这小子好奇的那劲儿就想笑:“这不是纹身,是胎记,天生的,遗传。”

    “是胎记?天生的?还遗传?哇!老六!你不要玩我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成不?我已经被你玩得差不多了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了呢?你要保留自己的特色,不要变的和海老大一样啊!”石伟自诩是个成年人,当然不会相信龙镔的胡扯。

    龙镔擦干身子,让他摸了摸胎记。

    石伟用手指碰了碰,压一压,又将借着灯光仔细审视,还用指头使劲地在上面擦了擦,这才不得不相信这是胎记的事实,却无论如何不肯去相信这玩意是遗传的,他理由很简单,这又不是基因特征,怎么可能遗传?

    回到寝室,兄弟们在石伟的鼓动下,一一仔细查验龙镔的胎记,这时廖业真的有点相信这个诅咒极有可能是真的了。
第7章 什么可以下酒(2)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作者:阿三瘦马加入书架
    “苏格拉底非常安宁平静地迎接他的死亡,在历史的悲哀面前,他没有对死亡的本能的恐惧之感,他的心境是那么明朗安静……他的智慧是那样的博大深远,但他又唯一敢于承认自己的极度无知……他谴责着只靠本能行事毫无真知灼见的名流豪贵,他用前所未闻的高度将自己的哲学宣称于世,他用挑剔的眼光审视着缺乏灵魂的艺术和道德……这难道不是最令我们肃然起敬的半神吗?”

    大讲台前头发有些发白的德老正在对着几百名学生评点着大哲学家苏格拉底,老人已经六十多了,退休后学校又把他返聘回来请他来讲课。这是一个真正的智者,他那发人聋聩的言语令龙镔听得心旷神怡。

    什么是智慧?

    这是德老布置给大家的一道思考题目,要求对这个题目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写一篇自己对此的理解文章呈交给他,他将在下一次课上进行评解。

    龙镔不知道德老姓什么,只知道同学们包括一些年轻点的老师都没有称呼他做什么教授,都是叫他德老,龙镔觉得这样的称呼似乎更能体现大家对德老的尊敬之情,这是对学问对智慧对长者的尊敬。教授学者漫天飞,可在其中能被别人尊称做什么老的,整个长汉大学也就那么不多的几个人。

    什么是智慧?这个问题似乎包容的范围太过笼统,含糊,似乎有很多解释,有很多说法,可到底要怎样才能理解德老所希望我们理解的那个含义呢?

    龙镔想了很久,走路也想,上其他课也想,聊天时也想,总感到自己象是在海洋中飘荡,找不到着力点,立足处。

    除了廖业先去吃饭了外海涛他们正和我一起在食堂吃着午饭。

    我的食量比先前少了一点,现在每餐也只需要六两左右,菜也舍得多买点了,况且海涛石伟他们每次都故意买多些菜,再假装吃不了这么多,扒给我一些,这些我都清楚,可我不好拒绝,心里时时暖暖的。

    我和海涛文宣总是吃得很快,我们坐在那里等着石伟和邱秦两个。

    海涛看着他俩慢嚼细咽的那副文雅样子莫名就来气:“你看你们两个鸟人!吃口饭都要嚼上几十下,怪不得瘦得象根干柴!”

    邱秦异样的看着海涛,嘴里又咀嚼了几下,脖子一用劲,把那口东西送下去,才道:“书上不是说要细嚼慢咽这样才能帮助消化吗?怎么你们都是吞的吗?”

    “书上说,书上说,书上说的就全是对的吗?我从小到大就是吞的,我可从来没有什么消化不好!”海涛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又道,“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吃饭就是导致你们瘦的根本原因!你看我!再看老五老六,那样吃饭才有男人味!才能长得壮实!看你们的模样就象个娘们!”

    石伟张望着四周女孩的吃饭姿态,发现自己的吃态实在和她们太象了,顿了顿就大声说道:“***!今天要不是老大英明神武、智勇双全地教育我开导我,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从吃饭上居然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是不是有男人味!”

    他脸上露出一副痛改前非的表情:“想当初,我从幼儿园开始,老师就教育我,要充分将唾液与食物进行搅拌混合,要左嚼右嚼,上嚼下嚼,前嚼后嚼,来回的嚼,狠狠的嚼,要完全把它粉碎后才能徐徐咽下,送进食管,进入胃肠,转过阑尾,排出肛门!妈的!他们误我不浅!害得我到如今还不得不努力钻研增胖技术!”

    接着又是一副椎心疾首的样子:“老天啊,万万没想到增肥的方法如此简单,也怪不得农民伯伯喂的猪猪能这么胖这么肥,原来它们就象你们那样,只用吞就行了!老大!你的智慧真是高深莫测!让我望尘莫及! I服了!”

    海老大没有听出石伟话语里的损,还有点洋洋自得的道:“嘿嘿!知道我的厉害了?告诉你,不要听书上说的什么狗屁营养科学理论,尽信书不如无书!”

    石伟见自己的损招没被海老大发现,小眼睛对我们挤了一下!

    “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句话我以前就知道,在书上看过,但是此刻,我骤然心中却狂问自己不已:尽信书——不如无书!尽信书——不如无书?……

    我对很多小说很多书籍都看不太懂,对书中记载的很多历史人物和书中角色的思想行为言语逻辑也把握不了,我有时沉浸在书中的情节却并不能理解这些情节的深层意思,一直以来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我懂了。

    这天,石伟叫我:“老六,你不是选修了很多文学哲学课吗?来,今天有个中年女作家要到文学院讲课,可能也顺便推销推销她的新作吧,咱俩去听听怎么样?说不定,还可以看到很多美女呢!”

    石伟整天都在抱怨自己长得很帅可MM不爱,有非常智商可没美女欣赏,虽见过几个网友,可直到现在还没找到女朋友。我想了想,难得他居然要去了解文学,虽然涉足文坛的理由有些低级,但怎么着我也得支持。

    我俩来到大阶梯教室,教室外面的一块牌子上写着某某是我国著名的中青年女作家,迄今为止,已出版中长篇作品十几部,获****奖之类………给人煞是惊赞的感觉。

    教室里至少坐了不下三百人,已经没位子了,石伟嘟嘟囔囔的只好和我挨墙站在过道的两旁。教室里女孩子还是占多数,站着的全是男生。

    石伟的眼睛正和很多男生一样,四处张望搜寻着姿色可以入眼的女生,贼溜溜的。他突然用肩膀轻轻撞我,极力压低嗓子道:“哥们,黄秋雅和杜慈就在我们前面第二排,哇噻!她们旁边的那个妞简直就是极品!绝色!妈的,我干吗不早来!”

    我顺他说的方向看去,刚好黄秋雅回头扫看后面,她一眼就看见了我和石伟,她居然脸嗵地红了,立刻把头扭了回去。

    在杜慈的嘴里,这位女作家简直就是她的偶像,写出来的作品每每都让杜慈感动不已,涕泪纵横。黄秋雅曾在杜慈的极力推荐下看过几本,觉得也还不错,特别是那书中的都市气息让人感到有梦幻般的色彩,那对白领女人的心理描写简直就细腻得象诗一般。

    黄秋雅今天是被杜慈拉过来的,她也很想见见这位女作家,想看看到底需要有多么风韵有多大才华的女人才能把这样的书写出来。在闲扯中她认识了身边这位小女孩,这位小姑娘叫做苏静儿,人长得很美,也是江苏老乡,无锡的,比自己低一届的2000届的新生。

    自己无意中的回头看到这个小鬼,怎么会突然心跳?他的眼睛可真厉害,好像把自己电了一下!黄秋雅想控制住心中的慌乱。

    杜慈看到黄秋雅脸有点红,迷惑不解地问道:“秋雅,怎么啦?”

    黄秋雅稳了稳情绪,悄声道:“那个什么石伟和龙镔就在我们后面看着我们。”

    杜慈疑惑的问:“看着我们?看我们干什么?”

    她回过头望去,正好看到石伟在看着她,石伟一见她,就把右手对着她摇了摇,嘴巴一张一合,做出的口型。

    她看着石伟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觉得格外好笑,她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打了招呼。

    其实石伟是在看着她们旁边的那个美女,不过是顺便对她打个招呼罢了,石伟甚至还想好了等会儿必须怎么样才能通过杜慈认识那个绝色美女。

    女作家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同学们纷纷鼓掌,有的还站了起来,石伟的鼓掌最厉害,他用两只手作成凹型,通过空气的挤压震动,声音就显得特别大。

    龙镔待石伟停手后,低声问道:“你认识这位作家吗?”

    “不认识?我干吗要认识她?不过现在认识了,知道她原来和我一样,也长着一个鼻子一张嘴!”石伟不放过任何损人的机会。

    “那你以前读过她的作品吗?”龙镔继续问道。

    “没有!”石伟挺老实,还不至于在知识面前说谎。

    “那你刚才鼓掌为什么这么热烈?”

    “你没见有这么多崇拜她的美女鼓掌吗?”

    作家在开场白后就开始谈论一些关于文学创作的话题,接着作家又开始谈自己辛酸的创作史人生的奋斗经历,听得下面的有些女生掉了眼泪,还掏出自己的手绢纸巾擦着。

    龙镔听了一阵后觉得没什么意思,这还不如自己去图书馆呢。就对石伟低声道:“走吧?”

    石伟摇摇头,他要借这次难得的机会,等下课后就和黄秋雅她们搭讪,今天一定要认识那位绝色美女。

    作家开始介绍自己这次带来的新作《生命的原野》,这本书是讲述几个山村妇女的爱情人生并某个著名作家撰写序言。

    作家的助手把录制好的新书片段磁带放进播放机里,调节好音量就播放起来。音箱里发出来的嗓音很美,很有磁性,同学们听得入了神。

    龙镔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啊:怎么可能七月了油菜花还在开?怎么可能八月份就要上山挖红薯?这不对啊!龙镔用疑问的眼睛向四周望去,同学们全都沉浸在磁性嗓音制造出来的海洋中。

    龙镔正要对石伟说时,就听到身后有一个男同学在低声说道:“她到底有没有去过农村啊,怎么连一些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音箱里继续响起:我记得,我感动,我爱,我记得那落叶凋零的时辰,我记得那杜鹃花谢去的日子,我记得那田间徐徐的稻浪,我记得那送晚的夕阳,我感动我生命如火的**,我感动身心痛苦的坎坷……我记得,我感动,我爱。

    可是真有那么美好的山村吗?龙镔可知道,老家的山水够美了,可看久了,谁还有感觉,更何况是一些天天为了生活劳累奔波的妇女呢?这种感觉怎么可能存在于山村妇女身上,山村妇女一般羡慕的是都市啊!怎么可能连挑水都说成是享受?这完全好象是作家强行把自己的感觉加在山村妇女身上,这明显不合理呀!

    作家可是了不起的人,自己小时侯就特别羡慕那些作家,觉得他们太有智慧了。可是从来没意识到过作家的书中竟然有这么多漏洞和错误!

    这时片段已经播完了,全教室响起噼里啪啦的掌声,石伟照样鼓得很响。龙镔没鼓掌,回头看时,那位同学也没鼓掌,两人同时将疑问的眼神对视了一下。

    作家显然对同学们的表现比较自得,为了表示她自己的睿智与博学,就要求同学们随便发问,她当场为同学们解决所有人生、理想、爱情等等方面的疑问。

    发言相当踊跃,气氛很热烈,作家也对付自如,不过有几个同学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还有几个摇摇头就从后门走了。龙镔看看这位和自己一样有疑问的同学,这位同学把手举起来一半想提问,可顿了顿,又放下了。

    龙镔想:我如果指出作家的错误,这会不会是没礼貌呢?

    这时石伟拼命把手举得老高,一等作家声音一落,马上就喊道:“老师我有问题!”

    作家显然注意到了自己还没有给那些站着的同学提问的机会,便用手势示意石伟发言。

    石伟眨巴眨巴几下小眼,见到这么多人同时把眼睛看向他,他有些紧张起来了,一时把自己的问题忘了个精光,有些结巴的道:“老师……嘿嘿……我……忘了!”

    全场哄堂大笑,石伟脸皮厚还是厚的,眼皮就那么跳动了几下之后跟着就象个没事人一样也咧嘴笑了。

    作家的助手见时间差不多了,就道:“这次*老师带来了她的新书,同时作家本人将给同学们在书的扉页上亲笔签名,新书售价32元,给同学们打八折算25元,这是难得的机会,请需要签名的同学上来排队。”

    石伟道:“哈,果然是在推销!”

    龙镔觉得有这样瑕疵的作品怎么能让同学们买呢?有这么多错误的作品作家怎么能卖呢?

    他看见同学们都起身向讲台右边的卖书处走,便再也不犹豫了,大声喊道:“老师,我有关于您新书的几个问题可以问您吗?”

    老师颇为疑惑的看着这个又黑又帅的大男孩,嘿,真是个壮小伙子!这么冷的天就穿这样两件单衣,顿生好感,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这是龙镔一生中第一次正式向他心中的知识权威挑战,也正是因为他走出了第一步,他才从思想上意识上开辟了他特立独行的先河。

    这个十五岁的男孩面对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并没有显然不自然,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思路就道:“老师,我是从山村出来的,对农业生产可能比较熟悉,我觉得您的文章很好,但是好象和农村事实有些出入。”接着他就把那些问题提了出来,又道:“老师是不是您弄错了?”

    女作家其实根本就没在农村呆过多少天,只不过是认为如果写写现代农村妇女的情感生活可能有市场,才到农村采了几天风,但她未免有些毛躁,也许是成名作家的通病吧。至于龙镔所说的错误她根本就搞不太清楚。但是龙镔当着这么多学生这样说她犯了常识性的错误,她怎么可能来承认,再说啦,如果承认了,那这些书岂不是都卖不掉,自己以后怎么好意思再来这里?

    她紧张地思索一会,打定主意,道:“不,不可能,我没有弄错,这位同学你肯定记错了。好了,要买书的到这里来,我来签字。”她起身站起,脸上挂满肯定的表情。

    几百学生全都在眼睁睁地看着龙镔,想看看龙镔还会怎么说。

    “老师,我绝对不会搞错,我们干农活得非常讲究时令,不讲究时令的话,农作物是不会丰收的。”碰到龙镔这个牛脾气她活该倒霉。

    “行了,这位同学,我们不要纠缠这个问题。”作家对这个不知进退的学生很恼火,先前的那点好感已经荡然无存。

    “老师,既然您的说法有误,那您就得改过来。如果您的书被学生买了,那么会给他们造成误导。”

    好家伙,居然还提到了作家最敏感的卖书上,她有些羞怒:“你说的那是在你们那里,不是我书中的地方。”

    “不,老师,不同地方的农作物耕作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差异。”龙镔一见老师不愿意承认错,就火上了。在同学们的眼里,龙镔气势逼人,对知识一丝不苟的本性令他胆气十足。黄秋雅和杜慈还有一些同学惊异地看着他,那笔直坚挺的身形,面部肌肤黑黑的,却透射出一种黑色的神韵。很多女孩子突然发觉这个男孩长得很帅气很独特,整个人有一种不同于其他男生的东西。

    作家怎么能认错呢,再怎么说她也写过这么多都市小说,总不能在自己第一次涉足乡野时就栽了跟头,况且还是在这些学生面前,那不是大丢面子!她恼怒了,尖锐的声音:“这位同学,你要是不想来,现在就请你离开。”

    龙镔孤寒的傲气被全部煽起了:“你讲学我来听,这是两相情愿的事,况且你也并没有当着我们的面说不许任何人对你的作品发表书评,你的书出现了常识性的错误,我把它指出来来请你纠正,可笑!你居然把我的好心当成是歹意!你这样的老师,这样的经验,这样的讲学,我不听也罢!”

    他黝黑脸膛神情严严峻,当着几百学生的面昂首从讲台前走过。石伟也跟着出去,同学们哄地起来同时大声纷纷议论着。

    石伟和龙镔走到门口。

    天杀的石伟对着黄秋雅杜慈还有那个他渴望认识的美女方位作了个鬼脸,大声叫道:“我鄙视你!”

    几个随同来的老师见状跟着跑出来叫道:“这位同学,你站住!”

    龙镔和石伟扬长而去,整个教室乱成一团。书是卖不成了,作家气冲冲地走了。

    龙镔和石伟一下子在文学院出了名,再怎么说,这位作家也算是个人物,结果同学们根据彼此经验交流,有的甚至还专门到图书馆查找资料,结论证明龙镔所说的全是正确的。

    不久,一个署名秋山的人在一份大报上详细指出该新作所有的常识性错误,还专门就此事作了隐晦的批评……

    作家名声一落千丈,龙镔和石伟却在文学院是众人皆知。大家都评价说:好家伙,怪不得是搞水利工程的,有气魄!

    特别是石伟,那句经典的“我鄙视你”竟迅速蔓延开来,进而在网上风行。

    尤其当好事者调查到龙镔的处分和石伟的恶名后,龙镔和石伟在文学院就成了胆量的代名词。
第8章 什么可以下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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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镔第一次怒气冲冲地推开寝室门,两眼放出寒光,恶狠狠地盯住正在海阔天空不着边际大肆吹嘘着的石伟,此时,他铁一般的眼里已经没有了那几个正在哈哈大笑的兄弟们,只有石伟。

    石伟依旧是他的招牌姿势:端着他那个不锈钢水杯,坐在桌子上,一只脚踏在凳子上。

    他此刻正说得起劲,手舞足蹈,唾沫四溅,时不时还做些表情,以证明所言之事的确曾经发生过,不信?那请看我的表情!有表情为证。

    他一偏眼就看到龙镔,呵呵,龙镔可是他最亲最亲的兄弟,不打个招呼哪成!他开口就道:“老六,我们刚好在聊你,你看说曹操,曹操就……”

    他注意到龙镔那暴气冲天的样子,住口了,他从来没见过龙镔有这样的神态!这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怒火!

    在石伟的眼里心里嘴里,老六一直是最温柔的,虽然老六也生过气,但那最多只是严肃而已,可没有现在这么狰狞!

    对!狰狞这个词语形容比较恰当,他对自己选择形容词的能力暗自赞赏。

    赞赏归赞赏,老六的冷暖安危那是必须得亲自过问和照顾的。他似乎有点紧张、似乎又是关切的问道:“怎么啦?老六?今天怎么这么不开心?”

    龙镔紧盯着这张永远嘻嘻哈哈的脸在一眨眼之间就转变成对他充满关心和爱护的样子,一肚子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肝火,不由得无影无踪。他暗叹一口气道:“石伟,你问问你自己,对我干了什么好事!”

    “我?我能干什么好事?对你?”石伟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是!对我!”龙镔还是对他有点气。

    “我?!我能对你干什么好事?”石伟觉得他完全被龙镔误会成是贼了,“老六,你倒说说看,我到底对你干了什么好事?”

    “真说?”

    “真说!坚决的说!肯定的说!全部说完!一点不漏!”石伟加大了自感蒙受冤屈的申诉力度。

    “好!”龙镔见这个严重败坏自己名声残酷损害个体形象的家伙如今还坚强不屈振振有理,便也不顾话题雅不雅观了,道:“说,你为什么要对这么多同学说我的怪话?”

    “咦?!冤枉啊!我从来就没有对别人说过你的怪话坏话!我一向都是站在客观的立场,坚决走正确的实事求是的道路啊!我是绝不会犯什么教条主义、经验主义!更不用说是王明左倾路线了!”

    石伟极力想睁大自己的小眼,力图也能象龙镔那样从眼睛里发出那狰狞的寒光,对!这种寒光很酷!肯定可以迷住不少MM,必须从现在就开始锻炼。

    天知道这个东西的脑袋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真有些哭笑不得。再怎么兄弟情深,心里也还是有些气愤,我死命的盯了他一眼,就坐到自己床前,没说话。

    我实在想不通石伟这小子怎么越来越热衷于暴露和刺探别人的**,只要是新鲜事他就有种不可遏止的传播**,他似乎很能从别人对他的传播表示惊异表示怀疑的表情语气神色反应中得到某种变态的满足。自从他在文学院大教室里大喝“我鄙视你!”出了名以后,文学院不少女生对他表示出了欣赏,在文学女生们的眼里,他简直性格独特、爱憎分明!更可贵的是,他的脑袋、他的嘴巴对于文学女生而言简直就是免费的文学素材资料宝库!就这样一个月不到他就再也关不住自己的嘴了,从此走上八卦的路!

    他怎么变成个这样的人?要是他仅仅只说说我龙家的事也就罢了,我反正都有些不在乎了,也无所谓,可他怎么能对别人详细描写我的身体构造?

    人的思想变化性格变化乃至操守变化都是有点不可预知的。

    算了,以后不跟他一起去文学院上课了,免得一到那里又被那些女生指指点点,石伟又是在那些女生面前海吹地吹,搞得自己没法静心听课学习。

    我胡乱的想着。

    海老大毕竟是老大,他自感身为老大就有义务来维护兄弟们的团结,维护寝室的安定繁荣局面,他必须致力于消除兄弟隔阂,创造出一个利于团结利于发展利于巩固兄弟情谊的社会环境。况且根据他以前的历史经验事实,他几乎就可以肯定这一定是石伟的嘴巴惹的祸!

    在海老大开导几句后,我就对他说石伟居然把只能是我们几个兄弟所知道的有关我的身体秘密给对几个女生说了出来。

    过程是这样的:我刚才从图书馆出来,碰到了两三个文学院的女生,石伟和她们聊得比较熟的,我也见过几次,那个脸圆圆的居然一看到我就叫住我,并很熟的样子问我,是不是这样冷的天还在洗冷水澡,不用说我肯定纳闷她怎么会知道的,不过出于礼貌,我回答了“是”,可接下来问题就离谱了,她马上就问我胸口的胎记是不是真的象个龙脑袋,是不是我们龙家的胎记可以遗传,在我还来不及回答的时候她就又问我家族的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并还强调说她准备把我的一些素材写入网络小说发表。我当然铁青了脸。

    这还算好,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学文学的女孩竟然会当着另外几个笑嘻嘻的女生公开问我说,到底我的屁股是不是真的象石伟说的那样那么具有阳刚具有现代又具有野性的美!居然还遗憾地表示可惜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要不然就可以开开眼界了!

    我几乎晕倒了!

    谁知道!

    她就在我临晕倒之际,两眼迷离带些仰慕带些向往带些渴望地说,要是她男朋友的第一性征有我的那么伟大就好了,还唉的一声,长叹了一口气!

    “我的老天!我还不到十六岁呢!竟被几个女流氓当面侮辱!老大,你说这是不是石伟的错?”我希望老大主持公正的道义。

    “哈哈!我们听到了!”

    一个尖利的同时又是清脆的熟悉的声音在寝室门口响起!我的天!是杜慈!

    我怎么怎么也没想到,怎么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杜慈这时在门口!

    还这么大叫“听到了!”!还我们!还有那个黄秋雅!

    兄弟们一愣之际,对视几眼,回过神来,根本就不顾忌我的什么感受了,个个都在拍桌子鼓掌跺脚的大声狂笑!

    风波最终平息了,经过这么多兄弟姐妹男男女女的协商斟酌解决,一致通过了联席法庭判决。在座诸位除了对此表示外交遗憾外还判决由石伟出血请客,在酒桌上接受大家的严厉谴责后,再向我敬酒三杯,以表歉意。

    至于石伟严重泄露老六的**机密造成老六重大精神损失的这个事实,石伟必须承担消除不良影响的责任,必须要以巧妙的方法向那些女孩负责到底的予以澄清,强调说明自己所说的全部是假话,是骗人的,是逗她们好玩的,是对老六的无耻中伤。

    至于个别陪审员如文宣等出于要抚慰龙镔的心理创伤而提出进行精神赔偿的建议,法庭不予支持。此判决为终审判决,双方不得有异议。

    兄弟们不管我和石伟有没有异议,已经纷纷联系自己的女友去了。

    看着坐在寝室里还在嗤嗤暗笑的杜慈和黄秋雅,我只得凶狠地对石伟再盯一眼。

    天底下竟真的有这样的人!

    你看他,又和杜慈她们瞎吹上了,脸不变色心不跳,除了眼睛不怎么瞄我外,就跟好象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从此我知道保守秘密的重要性了。

    今天他们可是下定决心要狠狠宰石伟一顿,就要了有暖气的包厢。这此出血可出大了,数数这里居然有十二个人,就连邱秦的女友卫韵萍、廖业的女友刘思云都从外校赶了过来,准备大吃一顿。

    想想这么多兄弟中只有受害者老六表示随便找个地方吃吃就可以了没必要来这么好的饭店点这么多菜,石伟心里就一阵舒服。

    “老六,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就你还有良心,知道帮我省点银子!”石伟亲亲热热的搂着我说道。

    没办法,摊上个这么样的兄弟,算了,反正自己的一切现在对在座的这些男女再也不是什么机密了,原谅他得了。只是,我老是感到那些女生的眼光看我的样子总有点异样,象是在看怪物,还时不时低声一起耳语,我估计她们说不准就是在说我什么。

    酒过三巡,我感到身体很是燥热,我不喜欢这包厢里的暖气。我脱掉了夹克,就穿着那件圆领棉衫。

    “哇,”黄秋雅暗自叹道,“他可真结实,简直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居然才十六岁不到,可看上去怎么着也象十**岁的男生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身体真的象石伟说的那样……”

    黄秋雅用眼睛时不时瞟一下龙镔。

    这就是剑眉啊,这样的鼻子才叫鼻如悬胆嘛,他的眼睛好深哦,可又时不时在和石伟的吵闹中露出只有小孩才有的童真,这么无邪的笑容。

    看样子,他的衣服都很便宜,可是这根本不影响他那股子让人赞叹的东西,就那样在他的一切不经意的举动中,就在那嘴角的轻微**中,流露出来。

    当时真不该对雯丽说他的坏话看不起他的。想象一下,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靠打工来挣钱养活自己交纳学费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怪不得雯丽在下决心和他分手时那种不甘不愿不舍的心态,要不是郑学这么狂追还再三求自己帮忙的话,那……

    不过还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坚决不肯再要雯丽家资助给他的钱,宁肯自己去挣?想象一下假如我要是没有钱花要靠自己去挣的话,那岂不是太痛苦了?简直难以理解一个大男人一个月怎么可能只用一百来元,我可是每学期都要一万多啊。

    他可真是个谜,难解。

    要是常成有他一半的有魅力就好了,自己也就不用这么烦!

    郁闷!

    石伟正搂着龙镔说话,请求龙镔怎么着今年过年也得去他家过,再也不能象去年春节那样一个人呆在学校。不过最好是在学校放假后先去一趟山城,让他见识见识一下到底是怎样的山水养育出的龙镔这么一个怪物。海涛也凑过来,怂恿。

    龙镔反复强调自己家里现在肯定老鼠成堆,一切破旧不堪,毕竟有一年多没回去了。

    但是石伟那万中无一的好奇心和探险精神令他展开不屈不挠的诉求。他现在满脑子就是在一个下雪的天,他和龙镔两人手持猎枪带着无比聪明的豹子,悄悄地埋伏在雪地里,看着一只肥肥的野兔踩着松软的雪小心警惕地走近麦地吃麦苗,他仔细举枪瞄准,“砰——”就是一枪,正中兔子大腿!紧接着,豹子一声怒啸,纵身过去,死死咬住兔子的脖颈,兔子的腿就这么蹬了两下,嗝屁了。接下来的就是架起柴火,来个根据叫化鸡改编而做出来的叫化野兔。

    那味儿,嗨!哪是这些菜能比的!

    龙镔知道这小子现在满脑子就是上山打猎,他反复告诉石伟,打猎是非常要有耐心的,必须蹲卧在埋伏地点一动不动,或者就是满山遍野一个人打着手电黑灯瞎火地走,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实际上是很辛苦的。冬天熊山上的风很大,那风一股地就往你骨子里钻。

    石伟不管,就是要求亲眼去见识,龙镔真是拿他没辙,索性就开始灌他的酒。

    大家借着酒劲,什么都谈,气氛非常热闹。甚至石伟还和宝贝芬谈起了问她什么时候作妈妈。

    宝贝芬这才意识到肯定是海涛对兄弟们讲了他们两人已经发生负距离关系,她羞恼不堪,对海涛发起了娇嗔。海涛可是有些得意。

    石伟察言观色,觉得到了再打击打击海涛的时候了:“老大,我有个问题在脑海里缠绕了很久了,每每想问你可又不敢开口,不问吧,心理又憋得难受,你说咋办?”

    海涛现在高兴得很,非常充满爱意的看着他的女友宝贝芬,毫不思索地道:“有什么你就问吧。”

    龙镔站起身来给大家添酒,几个女孩正端起杯子准备喝饮料,文宣和廖业正划着拳。

    石伟贼眼溜了两溜道:“老大,你到底用的避孕套是不是雕牌?”

    所有的人全部的人……

    石伟已经跑了,估计十几分钟之内不会回来。

    他早就做好准备一说完话就开溜,没等海老大的屁股离座,他已经一边大笑一边自称去买包烟掩门就走,眨眼就不见。

    叮叮铃,一阵手机的音乐响起,打断黄秋雅和大家的说笑,她一看号码,是常成的。她掐了。

    一会儿,又响起。她又掐了。

    这时龙镔他们一伙已经没笑了,大家有点奇怪为什么黄秋雅不接电话。

    杜慈知道这肯定是常成的电话,她早就发觉自从她俩在不久前经常到石伟龙镔寝室里玩后,她就感到秋雅动不动就和她谈论龙镔怎么怎么,而看到常成来找她她就对常成恶声恶语挑毛捡刺,可她在石伟龙镔面前却很文静很淑女,简直就判若两人。

    杜慈有时一想起秋雅那骂常成时的样子就有点不明白,怎么会有常成那样男人,瞎子都知道秋雅肯定不喜欢他了,而他居然还可以忍受!

    她试探着悄声问道:“是常成的吧?”

    也许大家都不想发出谈话声音影响到秋雅接听电话,因此气氛一下子很静,偏偏杜慈不识好歹竟然这样问她,在旁人听来也许声音真的很小,但是在黄秋雅的耳朵里就象一个炸雷。

    黄秋雅本就是在极力回避提及常成这个名字,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场合下。

    看到黄秋雅好象很漠然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还有掐电话这一招的龙镔关心的问道:“咦,黄秋雅,怎么你不接电话?”

    “一针见血”,这是杜慈后来给龙镔的评价;“愚蠢的关心,天才的揭短”这是石伟、海涛等各位兄弟所做的事后评语。

    黄秋雅的脸唰的白了。

    偏偏电话又叮叮铃起,这手机的声音在龙镔的耳里还是那么好听。

    黄秋雅蹭地站起来,一语不发,向外冲去。杜慈吐了一下舌头,赶紧跟了上去。

    龙镔敏锐的眼睛却立刻发现了黄秋雅忘了带她那小巧精致的手机,他连忙起身抓起对黄秋雅喊道:“黄秋雅,你的手机!”

    她没回答,龙镔赶到走廊。

    她急冲冲的走着,头也不回。杜慈用手指向她指了一下,示意龙镔跟上去,可龙镔误以为杜慈要他把手机给黄秋雅送去。眼见黄秋雅快到楼梯口了,龙镔喊道:“黄秋雅,等等,你的手机!”说罢,大跨几步,递了过去。

    黄秋雅正是羞怒难当之机,见他这么不知趣,也实在无法再继续忍耐他的低能了,她回转头喝道:“我不要你管!你给我……”

    她根本没看到已经到了楼梯边了,还在边走边回头说话,结果一脚悬空,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一头栽了下去!

    龙镔刚好此时到了她身后,甚至还看清了她白嫩的脖子右旁边有一颗淡褐色的肉痣。见状不对,龙镔立刻在她还没有摔到之前右手一伸,插到她胸前用力往回一带,总算化险为夷。

    石伟恰好在外溜达一圈回来正在上楼,整个过程他历历在目。

    黄秋雅面色惨白,以龙镔的经验看,很显然她刚才受了一个很大的惊吓。

    我感到此刻这个正在我臂弯之中颤抖的女生就象个小动物,尤其象极了在熊山上被我和豹子联手干掉的兔子,嗯,真的很像,捏捏,手感也是软软的,柔柔的。

    “哇,龙镔,你太过分了吧,耍流氓啦?还抱着不放?还摸?!”石伟在下面表达着他的惊奇。

    杜慈也吓得不得了,跑过来时,刚好看到我的右手正好捂住黄秋雅柔软的**,这可是女孩子们最为神圣的地方。她登时张大了嘴。

    要不是石伟冲上来后用奇特的目光看着我并不停阴笑的话,我肯定还在感觉着这柔软,回思着熊山的风光。

    杜慈抓过手机和黄秋雅迅速走了下楼。

    石伟名牌的阴笑着,笑里有很多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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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三瘦马所写的《被上苍诅咒的天才》为转载作品,被上苍诅咒的天才最新章节由网友发布,找书苑提供被上苍诅咒的天才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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