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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诱敌深入
踏秦川全文阅读作者:革命咖啡加入书架
    越骑着瘸马慢慢悠悠的朝西而去,不时的左右一看。不到李信与李敢的人影,就连马蹄着地时所发出的嗒嗒之声也听不到。他有些狐疑,心中暗想李敢与李信并未伏在身旁,这番前去不过是独自送死罢了。

    正走间,一匹马的嘶鸣使他心中一惊,放眼看去并不见如同鬼魅的匈奴射雕手,而是遥遥看到一匹孤马在夕阳的余辉下嘶鸣。

    卓越赶马走到那马跟前,向下一看,马蹄畔躺着一具尸体,是最后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个匠人的尸体。死者张着嘴,两翼状的箭头闪着寒光插在里边。死者的神情很可怖,双眼的黑瞳已经看不到,所能看到的只有眼眶内充满血丝的一团白。他的双手极力的抠着地,手指缝间夹满被连根拔起的青草,临死的那一刻一定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马儿总是恋主的,不时用鼻子拱拱已经僵硬的主人,可主人再不能如以前那样睁眼一笑,翻身骑上它的背,一人一马在广阔的天地中驰骋。或许,它也意识到主人已经死了,不然为何在拱了几下之后要仰天长啸一番,就如同为渐行渐远的主人鬼魂送行一般。

    “天杀的匈奴人,与强盗何异。”卓越高声怒喝。死者的衣袖包裹以及马囊都被弯刀割破,不值钱的物件洒落一地,值钱的东西都不见踪影。

    卓越再次的朝左右看了一下。仍是不见李信、李敢地踪影。天渐渐暗了下去,一个折而返回九原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他暗自嘲笑自己一番,接着又痛骂自己的无义,莫说有大王令他吸引匈奴射雕手的旨令。就是没有这道命令。看在惨死于匈奴人箭下,与他朝夕相处结下深厚情谊地匠人分上,他也得为他们报仇,哪怕报不了仇也要与他们死在一起,岂能独活。

    他继续朝西而去,每看到一个同伴地尸体就会停下来目视一番。同伴全都是一箭致死,他不仅又为李信担起心来。害怕不是匈奴射雕手的对手。

    见的尸体多了,慢慢的他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他幻想,每当在一位同伴尸体前静视时,那个同伴的灵魂就随在了他的身边,跟他一起往前走着。灵魂聚地越来越多,他甚至已经能听到他们的欢笑,有如昨天朝九原赶回的那样,大家痛快的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奔驰。

    在意料之外亦在意料之中,那三个射雕手突然就出现在了面前。同伴们呼啸而散,欢快的笑声支离破碎。四周归寂于一片宁静,卓越满足而幸福的笑容也化作悲愤的木然,再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孤单。

    “你们不是射箭能手吗。来。朝爷爷这里射!”卓越解开大襟。露出里边白晰的胸膛,指着心脏地位置。竭斯底里的喊道。

    三个射雕手蔑视的指着他说说笑笑,一个射雕手从马身上解下一柄秦制地复合弓搭上箭。他一边与身旁地射雕手继续说笑,一边朝卓越这边射了一箭。

    射雕手与卓越地位置极近,不过五十步左右,卓越根本没来得及害怕闭眼,箭已经到了身前。箭射的极巧,擦着马右前蹄斜插在地上,其力道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马腿,并没伤到马腿,然而马儿被这轻轻一碰向后退了一步。

    三个射雕手张狂地大笑,另一个射雕手引弓搭箭也射了一箭,如同前一位射雕手一样,也是轻擦着马腿而过,把马逼退一步,马并未受伤也没受惊狂奔。

    三人越来越开心,完全把这当成一个乐子,轮番上阵。一会的功夫射出十六箭,马儿也被逼退了十六步。卓越不怕死,可他却也无法忍受如此的煎熬,大骂一声:“我日你大爷!”打马向前冲去。

    马儿只是向前跑了两步,速度还没提上来,迎面飞来三箭。三箭的来势极低,两箭射穿了马腿,一箭正中马脖。如同撞上一面墙,马突然停住,一个倒栽葱,马头着地把卓越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一瞬间,卓越感觉自己如鸟儿一般会飞了,在空中连打七八个滚朝下落去,异常清晰的听到三个射雕手刺耳的大笑。当他重重摔在地上,眼前的众多星星退去,笑声嘎然而止。

    居于两侧的射雕手喉间各中一箭,身体在马背上轻轻摇晃,居中的那名射雕手见势不妙翻身下马,弓落于面前一尺。

    两箭射中两个同伴后,他才感觉到令人恐惧的杀气,由箭的来势看得出来的是两个高手,射箭的准头与他在伯仲之间。他并没有急于去拿面前的弓,而是小心的观察着暗施冷箭的射手藏身何处,可惜那股突如其来的杀气稍显即逝,两名同伴从马上摔落时,他也没能找到隐藏的两名射手。

    他悄悄的把手伸向面前的弓,一寸一寸的往前伸,当手即将要碰到弓时,一只冷箭擦着他的指尖钉在地上,箭翎剧烈的颤动。

    射雕手急忙把手缩回,朝着箭的来势看去,三十步开外的草丛里隐着一个年轻的小孩。见他已经发现,做了个鬼脸站起身,慢悠悠的伸手去壶中取箭。

    “还有一个,隐在何处?”射雕手暗道一声,趁着李敢去拿箭的这个空档又朝弓伸手。又是一枝冷箭飞来,唯一不同的是箭并未朝他的指间射来,而是朝他的手背射来。还好,他的本意并非去拿弓而是要引另一个射手的藏身之处,所以手伸出去即往回缩,但箭速实在太快,右手中指的第一节被三棱箭头给削断。

    “抓活的!”李信亦站起身,道。与李敢一左一右朝那名射雕手跑去。

    射雕手因断指而痛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躺于身体两边喉咙中箭地两个射雕手同时哼了一哼。三人对视了一个眼神,中指断了一截的射雕手重重点了一下头!

    “起!”他大喝一声,双手使劲一按地站起身,紧接着右手一按马背。翻身向马上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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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咙中箭,李信已把那两个射雕手当作死人无异,所以对于最后那个射雕手他并未放在心上,自信一个李敢完全可以对付,况且那人手中已无弓,等同于废人。

    见这个射箭手要逃。鉴于李信命令活捉,李敢迟疑了一下,在射雕手的腿部与马腿之间作了个抉择,最终选定把箭射向马地腿部。而在他迟疑地这段极短时间内,另一个喉间中箭的射雕手努力的站起身,挡在马前,亦挡住了他射过来的那一箭。

    马背上的射雕手左手握弓持缰赶着马调了个头,右手顺势就从箭壶中捻出一箭。引弓上弦一个漂亮的回身,持弓向李信射去。这时,李信的箭业已射出。在极不可能地情况下却发生了两箭于空中想撞的事情。

    这事简直使人不敢相信,李敢目瞪口呆竟忘了射出已搭在弓弦上的箭。射雕手将身体贴于马背,连连用弓臂击打马臀。飞一般的朝西逃去。

    “快上马追!”李信喊道。翻身上马顺着前边快马留下的一道沙尘追了过去。李敢也上了马随在后边追去。卓越喊了一句:“等等我!”把两个射雕手头颅砍下,拉住一匹匈奴战马也追了过去。

    月光明亮。苍穹如同白昼一般。草原上,四匹快马击起四道细长的黄沙,有如四条小蛇在快迅的移动。追了大约三刻钟,前边起了一阵黄沙,伴随着隆隆之音。这是大队骑兵急奔时才有的景象,李信心中一惊,将马略略一停,心一狠又追了下去。

    黄沙散去,现出一队大约五千人的匈奴骑兵,那名射雕手跑到大军跟前停下马,对着领头的万夫长说话,不时地回头对在三百步外停下快马,收回弓箭,抽出‘神臂弓’的李信指指点点。

    “大王!”李敢脸上全无血色,这是他最害怕发生的事情,然而却突如其来地发生了。

    李信把神臂弓稍稍往上抬了抬,用望山估摸出一道优美地孤线。

    “大王!”一向以冶铁为业地卓越,哪见过这等架势,身躯一颤,小腿肚抖个不停。

    “要想活命,就要表现的从容不迫,一会看我眼色行事!”李信冷冷地道了一声,扣下弩机,弩箭顺着抛物线正中背对着的射雕手。

    说话的万夫长目瞪口呆的看着射雕手在自己面前被人射手,随在身后的骑兵愤怒的吆喝着怪声,请求上前杀了这三人。他沉吟不语,瞧着射箭的那人骑在马上朝他招了招手,又朝两边扫了一眼。

    这一片草地长得异常丰盛,一人多高的草丛里似乎空空荡荡,又似乎隐藏着千军万马。万夫长犹豫不绝,怀疑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不然这三人不敢如此狂妄,为首的那个还示意他过去。

    “敌人一定以为我们在引诱他们,下马,生火!”李信轻道一声。

    “大王,下了马,敌人要是突然冲杀过来该怎么办?”李敢问道。

    “我们越是放松,越是跟没事人一样,他们越是害怕,不敢近前一步。若于马上静候,只怕敌人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只是孤身三人,将会异常的危险。双方的马离的如此近,我们的马又已奔跑一天,如何逃得过他们。”李信下了马,把神臂弓放回马囊,双手平摊向万夫长示意两手空空并无武器,随意而自然的背对着匈奴骑兵坐下。

    李敢与卓越无奈,只得捡来马粪,将火生起。

    “可会说匈奴话?”李信让卓越坐下,问道。

    “会一点,说的不是很流利!”卓越道。

    “会说我们家将军请大人过去饮酒这句话吗?”李信道。

    “会!”卓越道。

    “可怕这些匈奴骑兵?”

    “不怕!”卓越摇了摇头。

    “好!一会你前去邀请敌万夫长过来喝酒。李敢!”李信回头道:“你再去捡些马粪来,趁敌人不备钻入草丛深中,把宿睡的鸟儿惊飞!”

    “他们只有三人,管他是不是计,末将一人前去便可将他们三个全部杀掉,请将军下令!”一个千夫长请令道。

    “虚大将军只是令我们打前站,临行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与敌大军开战,若有敌情庆先通知他,等到赶来再说!”万夫长迟疑的道。

    “可他们只有三人,难道也算得了大军?”千夫长略带讥讽的道。

    “你又怎知草丛中没有隐藏敌军?”万夫长说罢,见卓越孤身一人笑吟吟朝他阵前走来,摆摆手不容那名千夫长继续说下去,全神贯注的看着卓越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手!”

    “我家将军请你过去喝酒!”卓越按照匈奴人的礼节施了一礼,蠢蠢欲动的作势去拉万夫长的马,万夫长大惊,道:“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这是要亲自给你牵马,请你去喝酒!”卓越道。

    “喝的什么酒?”

    “正宗的高粱酒,保证是你这辈子所没喝过的!”卓越道:“都说匈奴人是马背上的英雄,平时最爱喝酒,不会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我家将军吧!”

    “扑楞!”远处的草丛中惊飞一片鸟儿,万夫长神色大变,已有退意。

    “我们没有埋伏!”卓越摆摆手十分诚恳的道:“那一定是我家将军的亲兵捡马粪误惊了宿鸟。”

    “呵!”万夫长冷笑一声,道:“你家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这酒吗,改日再喝!”说罢,叫来传令兵,令后队变前队,狂退两里,想了想还是不安全,又退三里,并派快马前去通知左大将虚邪。

    卓越一身冷汗的回到李信身边,三人上了马,快马朝阴山口赶去。
第9章 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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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历经多日,终于把骑兵营的五千勇士凑齐。不过着一个个对于骑兵战法丝毫不懂,一多半连马也不会骑的部下,他颇有些头疼。思索着用多长时间才能把这些人等练成敢战善战,能达到先前那支骑兵七成战斗力水准的精英。

    “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就是猛虎骑兵营的标准装备!”他让一名老部下站于身侧,指着部下身上的装备对堂下众人道:“这是一顶全盔,用纯钢所造,可挡秦制大弩激射,重三斤七两!这是无缝胸甲,全钢锻造,连带护膊、护臂、护肘、手甲、护颈、下身批挂、战靴等,一共五十七斤十二两。还有重十三斤四两的标准战斗镗,重七斤二两的锋利马刀,一把一斤十八两的靴匕,一架二十一斤七两的神臂弓,六两重的三棱钢头箭矢二十枝,大家算算这些东西一共多重?”

    黑夫顿了顿,接着道:“不用算了,我告诉你们,全套装备一共重一百零一斤,也就是说价值一百零一斤黄斤。所以,这不仅是一套保命杀敌的装备,同时对军人来说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这也是为什么大王要设那么多条条框框,让成为一名骑兵变成一项极其困难事情的原因所在。

    你们是幸远的,同时也是不幸的!幸运是因为局势的纷乱,大王无奈之下只得把你们这些没有达到成为猛虎营骑兵一员的人变成了骑兵,可想你们是多么的幸运。不幸是因为你们虽说也算成了骑兵,可你们现在并没有资格来穿这套装备,杀敌时只能用你们手中步兵的装备去杀敌而非这套骑兵的装备杀敌,到时死伤会很大!要想从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挣得足够地军功来穿上这套装备。你们必需的训练,以一种比你们在步兵营里残酷百倍千倍的方法来训练。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训练是痛苦的,不光是**上的痛苦,精神上同样十分痛苦,尤其是被我老黑训练还会有死人的事情发生。你们中地有些人要是现在要求离去。我不拦着你们,也不怪你们,而会十分高兴的送你们离去。我的骑兵营需要的是真正的猛士,并非一群孬种,现在有人要离开吗?”

    只要是在李信兵营里呆过的人,哪怕是只呆过一天的人,都会知道骑兵营与其他营之间的不同。这些不同不仅仅体现在每月所发军饷的不同,更重要地是待遇上的不同。这里边包括荣誉、受人尊敬的程度、所持兵器地差异、所执行任务的不同等等。这批人被招入骑兵营之时,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又有哪个会傻到刚来便要离开。

    被新招来的人眼光灼热,羡慕不已地看着台下、台上站着的穿有这套装备的真正骑兵。并没有人要求离开。黑夫见目的已经达到,含笑道:“既然没有人退出,那你们就暂时算是一名骑兵了。我将会把你们分成五支千人队,而他们这些已经有这套装备的老人会成为你们的千人长、五百主、百将、屯长、伍长。今天地训练很简单。一会我会带着大家去挑马,各位要挑一匹属于自己,能与自己生死于共地好马!”

    “是!”众人山呼,地动天摇。

    过了两天,当新招来地骑兵都能暂时的控制住跨下之马时,这一日天还未大亮。一个黑影来到骑兵营地。朝守门地兵卒亮了亮腰牌。进入黑夫的行辕。

    “我不认识你!”黑夫在亲兵的伺候之下抹了一把脸,坐在椅子上对来客说道。

    “将军身居高位。一直以来南征北战自是不认得小臣。”来人从怀里掏出一信,递给黑夫道:“小臣姓卓名越乃‘九原’冶铁啬夫,此番前来见将军是奉了大王之命,给将军下旨来了。”

    “哦!大王现在何处?这几日,‘九原’都快乱翻天了,各等大臣们质问我把大王藏到了何处去,为何几日都不见大王召见。我已经不知该如何跟大臣以及各路将领们解释,要不是躲在营里打着训练骑兵的名号,他们都快把我撕吃了。”

    “将军放心,大王现在正在‘高阙’,一切安好!”卓越盯着黑夫道:“将军为何还不拆开大王令书?”

    “这……算了,还是实话跟你说吧!”黑夫把信捧起,交给卓越道:“不瞒小兄弟,我是大老粗一个,并不识得字,烦小兄弟给我念上一念。”

    卓越略显诧异,没想到黑夫如此豪爽的自暴其短,接过信展开道:“着令黑夫率五千骑兵赶来‘高阙’听用!另令韩信往阴山口屯军五万,陈婴暂代英布之职!”

    “遵令!”黑夫接过令旨,笑道:“大王下这道命令是不是要与匈奴人开战了?”

    “不知道!”卓越摇了摇头,站起身道:“将军若无其他事情,小臣就先行告退!”

    “好……好……慢走!”黑夫送走卓越,翻身上马,急往韩信、陈婴住处赶去……

    要与匈奴人打仗了!

    黑夫前脚带着人马才离开‘九原’,‘九原’城内就开始流传这样的一个说法。茶馆里、酒楼里,以及集市上到处都有人三五成群的议论着。

    “听说大王只带一兵出了关,西行五百里碰到一支三万多人的匈奴大军。那兵害怕,一边护着大王,一边让大王赶快回逃。大王异常镇定的让那兵把大旗扛好,从马背上拿出神臂弓,‘嗖嗖嗖’三箭,射死匈奴的三名射雕手。匈奴大军害怕,连忙急逃三百里!”一人道。

    “神臂弓乃天下第一神器,匈奴人当然害怕!只是不知他们的射雕手是干什么的,大王为何不射他

    领,而要射这些射雕手呢?”另一个人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匈奴射雕手就如同以前大秦时的监军,身份地位自是比一些将领们尊贵的多,所以大王才杀射雕手而不杀那些多如牛毛的将领。”一个自以为聪明地人道。

    “原来是这样!”另一个痛恨匈奴人的人道:“那些匈奴人早就该教训教训他们了!楚王项羽把漠北之地封给我家大王。可他们还厚着脸皮赖着不走,非等我们大军赶去大开杀戒,他们才会晓得我们的厉害!”

    “黑将军已经率领猛虎骑兵营赶去‘高阙’,那威风岂是匈妈骑兵能敌?用不了多久,漠北将再无匈奴之患,到时我们甚至可能拆了长城上的青砖回家盖房子去……”

    ……哈哈……

    ‘高阙’县衙。正堂悬挂着的那道‘威镇匈奴’扁额在烛光下闪着金光。那是当初李信奇袭‘高阙’城,又凭数千兵卒守住了‘高阙’城,蒙恬亲自奋笔急书而写。这道扁额一直就在这里挂着,与以前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当初地金字已经褪色,如今又重新描了一遍。

    大殿内坐着四人,带上在旁侍候的李敢一共五人。

    “大王的意思是只用黑夫的五千骑兵和阴山口屯守的五万步兵?不可!据探报得知,目前离我们最近的是敌将虚邪率领的三万精兵在前,后面跟着的是须卜呼韩的十万大军。这两人都是我们地老对手。虚邪的勇猛、须卜呼朝的沉稳用兵都是出了名地。多年之前我们之所以能胜,是因为蒙恬算计多时,又用三十万大军搅活的敌十万骑兵七零八落才得以胜利。此时再战怎能以五万五千人马对敌十三万大军?骄兵必败,大王万万不可啊。”韩信道。

    “依你所见又该如何?”李信问道。

    “要全歼此处匈奴兵,应该集中三十万优势兵力对其迎头痛击。”韩信道。

    “不!”陈婴道:“这几日,我重新查看了所屯的粮草、兵器数目。发现上次韩将军以十万大军驱赶匈奴兵马,半年之内竟耗去三分之一的粮草。如今用三十万大军再战匈奴,全国粮草岂不是只够三月之用?”

    “陈婴说地没错,所屯不多的粮草不能浪费在这里。”李信站起身道:“要知道,我们目前对付的重点并非匈奴人而是关内。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不把关内诸国平定我们哪有资源对付匈奴人。我以为。我们无需对付整整十三万匈奴骑兵。真正要对付的是虚邪的三万骑兵。虚邪已非当初的虚邪。他如今可是阔起来了,率领冒顿赖以自豪地三万亲兵。我们不把这三万人马全歼,冒顿是不会就些罢手地。也只有全歼了这三万匈奴骑兵,冒顿才会不也再觊觎我关内平原。”

    “可……黑夫这新组地骑兵完全没有一点的战力,如何跟从小生活在马背上地匈奴人硬碰硬?”韩信道。

    黑夫一听韩信有小瞧他的骑兵之意,心中马上不乐,黑着脸道:“我的骑兵能不能战,我心里最是清楚,不用韩将军来操心。”

    李信道:“黑夫这支骑兵比之先前的骑兵确实无法相比,刚入城时我还看到有些人连马都不会骑,与匈奴人作战且得训练很长一顿时间。可,现在容不得我们从容不迫的训练他们,只能让他们在战中练,练中战。”

    “如今!”李信快走两步,来到地形图前指着阴山外围的地方道:“虚邪的兵马已至阴山外百里处,其先头的五千兵马不过与我们相距五十里,须卜呼韩的人马却在四百里外!敌人为何会把队形拉得如此之开?一来是先派出人马以做试探之用。二来还不是算定了我们的兵马全是步兵,他们可以自由的袭击我们,而我们却拿他们没有办法?真要是战不过时,呼啸而散,我们又哪追得上他们?于是我想以奇兵胜之,由韩信把五万兵马拉出阴山口,朝西进三十里地与虚邪的先头部队形成正面相持之势,并佯装没有斗志,且战且退。虚邪一见有利可图,必会急忙朝这边*拢,到时由黑夫率军断其退路,韩信率队猛攻,可一举全歼这支匈奴骑兵。”

    “此计或许可行,但若虚邪不上当呢?”韩信道。

    “其既然已上一当必会再上一当!”李信笑道:“几日之前我与李敢在匈奴地玩的那一手,虚邪很快就会发现上当了。被三人吓退五千骑兵,这事传出去终究不会太好听,为了向冒顿证明其并非无能之辈,必会不顾一切的想大败我军以雪前耻!”

    李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虚邪虽勇,可这里不行,行事鲁莽不计后果。灭了他这支三万人的骑兵队,须卜呼韩将大惊,不敢再往前一步,如此对于我们是有利的。”

    “好是好,不过臣有一事相求!”韩信道。

    李信知道韩信要说些什么,不过是那套不让他率军犯险的说词,回头望向黑夫,想转开话题,道:“你不是一直盼望着有仗可打,如今当真有仗打了,为何反而不是很开心呢?”

    “大王每次都说让我带队,每次却都又亲自坐阵,未将并未能亲自率队,哪能高兴的起来?”黑夫朝韩信挤了一眼,道。

    “罢,罢,罢!”李信无奈的摇摇头道:“看来你们对我都是很有意见,唯恐不把我关在‘九原’才好。算了,这次我就听你们的,呆在‘高阙’城内一步不出,只等你们战胜的好消息了。”
第10章 黑夫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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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场必胜的战争。

    李信是如此想的,所以他可以安心的居于‘高阙’,一边欣赏奇花异草,一边等待着前方大胜的消息。

    韩信亦是如此想的,所以他能从容不迫的表演着自己的失利,阵形貌似大乱的朝后退却,吸引大批匈奴骑兵追杀过来。

    黑夫同样是这样想的,临战之前给各队将领下命令时,他谈笑风生,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训练罢了,嘱咐大家不要紧张,到时多杀敌人好立战功。

    正如他们所计划的那样,虚邪的三万骑兵精锐完全被韩信的五万步兵吸引了过来,不顾一切的想冲开阵形将五万步兵分割包围逐一消灭。为了不使韩信兵马继续后退,他们甚至于把三万骑兵分成两部,一部于正面冲击韩信兵阵,一部绕于后边阻挡韩信兵马继续后退。

    这绝对是个大胆的举动,此时已离阴山口的长城关隘不足十里,匈奴骑兵随时都会陷入韩信与黑夫以及长城守兵的内外三面夹击之中。可虚邪似乎并没意识的这一点!当然,这其中有他根本不知道左近隐有黑夫的五千骑兵,但他好像也忘了自己已近长城关隘,随时都有可能从里边杀出大批的敌军,眼睛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这五万兵马。

    黑夫率领五千骑兵突然出现在虚邪兵马的身后,然后虚邪开始突围,接着韩信的五万步兵被冲击开来,黑夫的五千骑兵也被冲击的大乱,虚邪率领骑兵就这样在草原之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时候等待胜利的消息绝对算得上一场煎熬,所以李信蹲于一棵树下观看两群蚂蚁进行着一场大战以打发时间。失利地一方盘踞于一块掌大的树疙瘩上防守,然而它们的数量太少。虽然占据高地仍被数量巨大地攻方打的节节败退。李信玩心顿起,起身向攻方撒了一泡尿,将攻方蚁群冲的七零八落。蚁数顿减。

    防守的那方眼见来了一场及时的大雨,敌人数量于己相若,争先恐后的从树疙瘩上冲杀下来,将来攻的蚂蚁悉数咬死。

    李信主宰完这场大胜,感觉自己有如高高在上的神,心旷神怡的拎起铁制莲蓬喷水壶给一株仙人球洒起水。一个亲兵神色慌张地赶来,结结巴巴禀完战报之后,一阵炫晕扑面而来,铁制的水壶从他手中掉落。砸碎了仙人球亦砸碎了陶盆。

    “去……去九原把黑夫地妹妹赵梅请来!韩信呢?让他马上来此见我!”

    李信无力的扶着一株三岁生小树道。他不知自己是如何来到大殿,又是如何半倚在王榻之上。双目呆滞的瞧着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放地一套盔甲,盔甲上的红缨迎着从大门吹来的风来回飘荡。

    “怎么就败了呢?匈奴骑兵所有的武器不过是射程极短的竹片弓与质量极其低劣的弯刀,唯一能拿得上台面地不过就是占了个马快。这些年为了从他们那里换来好马,高价售往各国地复合弓及劲弩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万具。就算都由虚邪地这支人马所得,也不至于大败啊!韩信的五万精兵有最好地轻弩、最好的大戈,已把虚邪诱进阴山口,黑夫亦把口子全部封死,怎么就让虚邪这三万骑兵冲破口子形成大败?莫非是因这五千骑兵乃新组之故?”

    李信想着,摇摇头。接着遐想:“不可能。这五千人马是从五十万大军之中挑来的。可谓精兵中的精兵,五千人马能抵五万人马使用。就算马上不行马下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不会是因为新组之故。那究竟是为什么?”

    “大王……”韩信跪在榻前,面前摆放着几样物件,惶恐的叫了一声。

    “黑夫……黑夫可真的战死?”李信挺着巨大的悲痛从榻上站起,说完这句话,犹如被一股巨力按倒,跌落在榻上,双眼不由的已噙着泪水。

    “敌骑兵逃窜之后,有将士说黑夫将军被敌一武将击下马,据他们描述的敌武将长相推测应该是虚邪无异。打扫战场时,于一堆被敌铁骑踩成一团无法辨认的尸体旁找到黑将军的全盔,便是这个!估计……估计……”韩信指着面前的一物件,道:“臣作战不利,累死黑夫将军,请大王责罚。”

    李信瞧着那顶已被踩成一块铁皮状的全盔,黯然神伤道:“打仗吗?哪有不死人的,这事与你何干,千万不要太过自责!要是真要怪,也只能怪我!黑夫跟我说过几次,报怨他的盔甲在巨鹿大战之后略有变形,穿戴起来极不舒服。我几次答应过要尽快的给他换一套,可这种盔甲打造极难,以至于他死了还没给他换上一套新作的。这都怨我,为何就舍不得把自己这套赏给他呢?要是他穿戴全盔而战,也不会落了个战死的下场。来,给我细细讲讲,敌人是如何冲破我们已经封好的口子的。”

    “……臣见虚邪兵分两路,心中大喜,正准备也将全军分成前后两部,一部迎击后边的虚邪二万骑兵,一部与黑夫骑兵夹击前边的虚邪一万骑兵。可这时,敌人见到黑夫的骑兵突然出现,两路人马急冲臣的步兵方阵,在中军会合之后,呼啸而过又去冲击黑夫的骑兵队。他们三万人马,人数上不是黑夫的五千骑兵可以匹敌,五千骑兵虽奋勇阻击,仍是被虚邪冲开一条血路而逃。这一战,我军伤亡数千人……”

    “步兵方阵前有大戈后有强弓,匈奴的骑兵怎么可能冲破?”李信道。

    “大王请看!”韩信站起身,拿起地上的一个圆盾、一块圆石、并一把长枪走到李信跟前,依次把三样东西递给李信。

    圆盾是由一根竹条箍成一个圆,中间由两根木条以十字形为架,填塞入许多的树皮用重力砸实。李信拎在手里试了试重量,大约二十多斤重,比之秦的方盾重了十斤左右。体积却

    半有余。

    圆石是用一根十多丈长的绳索绑好,重约二十斤,看着实在普通似乎没有什么用处。长矛的制式与秦矛不同。它分为两节,第一节长约一丈五,前端被削地极尖,刺入人的身体没有一点问题,重要的是李信一眼就看出这个前端还有一用,正好可套上匈奴人所使弯刀地刀柄。第二节的长度比第一节略长二尺,两端都有长六寸的一个空洞,外边箍有铜圈,里边尚有起装饰用的螺旋纹。

    李信拿过第一节的未端看了看。发现上边也有螺旋纹,心中顿时明白这并非是什么装饰用的螺旋纹。而是一种依据螺丝可以咬紧的道理造出来的一件组合兵器。

    “鲁莽,急攻近利类似于强盗的匈奴人怎会有这样地武器,以他们的才智不可能造出这样地武器来的!”李信陷入沉思,道:“他们是如何冲击你的方阵的?”

    “大王还记得当初我们与匈奴战时。他们以皮为盾朝我们方阵攻击吗?”韩信道。

    “这个当然记得,匈奴人地皮盾根本无法阻挡我们的攻击!”

    —

    “所以臣犯了一个错误,见他们前面的骑兵举盾攻击时以为依然无法挡住我们的弩箭,所以把他们放到极尽才射箭。谁知,这盾看似简陋,与我们的木制镶钉方盾根本无法相比。但这盾竟然极其坚固。利箭根本无法破之。竟比我们盾还要坚固许多。”韩信叫人拿来一支轻弩,近距离射了十二箭。拿给李信再看。

    十二枝箭有一半没有射穿圆盾,另一半虽然射穿,但只是穿出个箭头,最远的也只不过穿出三寸罢了。

    “当臣明白敌盾坚固无法射穿地道理后已经迟了,持盾地敌骑已分开向两侧游动,冲杀到阵前地是使用这种圆石的敌骑。戈长两丈,可这种圆石加上绳索可达十多丈。他们扔地极准,石石都砸在持戈兵卒的脑袋上,戈兵防线在瞬间便给他们击溃。然后他们拿着这种古怪矛的骑兵从后掩杀过来,离得远的用矛扔击弩手、箭手。离的近的则在矛上架上弯刀劈砍,最前边的将两节绑在一起,骑马冲刺。他们分工明确,谁先谁后顺序井然,似是训练了许久。我们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迅速的被他们击破大阵。”韩信叹了口气道:“黑夫的骑兵队亦是被他们如此击破!”

    “事先你们诱敌之时,他们的这三样兵器没有亮过?”李信问道。

    “没有!”韩信道:“一直都没有见他们亮过,所使用的兵器与以前跟我们战时一样!臣事后想,是不是虚邪他们已发现我们这是诱敌之计,于是将计就计的跟着我们走,想等关内的兵马倾巢而出时,突然亮出这些兵器给我们来个迎头痛击。还好,黑夫骑兵队的出现,吓了虚邪一跳,他怕被困死于此处,于是选择了突围。”

    “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你说,有这样装备的匈奴骑兵大概多少人?”

    “半年之前,臣奉命出击匈奴,他们似乎还没有这种武器,不然臣那十万大军早被他们突击所歼。由此推测,看来这样的装备不会太多,也就虚邪这三万人马才有。”

    “须卜呼韩的兵马有何异动?”

    “虚邪与我们战时,他那十万骑兵向前急插。虚邪突围时,他距我们不过三十里,见须虚突围,也拉马而退。”

    “如此说来,他们的这种武器并不多。可,这三样兵器制作起来极其简单,假以时日大规模装备之后,对我们将会是个极大的危胁!”

    “大王的意思是?”

    “给他们一个痛击,无论如何也要消灭虚邪的这支人马,让冒顿心中暂时疑虑不是我们的对手,不敢犯我国境。等统一了天下,再教训他不迟。”

    “大王想怎么打?”

    “你以为该怎么打?”

    “臣想……”这次大败足以让韩信羞辱一生,他长吸了一口气,道:“此次臣之所以大败,完全是因为过于小看匈奴人。敌人所新有的三件兵器,形制简单、粗鄙怪异,猛一看大吃一惊,实则不足虑也。只要阵法运用得当,灭此匈奴人并非难事!”

    “得需多长时间?”

    “大王让我率这五万步兵,外加黑夫的骑兵队,最多半年时间合可将虚邪剿灭。”

    “关内在三两个月便要发生巨变,半年时间太久,不行!”李信摇摇头,道:“我们仍得着眼于关内,对于虚邪应速战速决。”

    “可步兵脚程极慢,要想剿灭虚邪,得使无数计策,半年已是最短的时间!”

    “所以我们要以快打快,在两个月之内剿灭虚邪。”李信道:“让你秘密准备的骑兵,现在准备的如何?”李信问道。

    “大王现在就要动用那支骑兵?”韩信问道,得到李信肯定的回答后,道:“这支骑兵是为了将来驱逐匈奴人所练,如今动用会提前暴露了我们的实力,让冒顿有所提防,对将来全面进攻匈奴人不利。”

    “要的就是让他提防,使他暂是不敢动我九原一寸土地。”

    “大王想调多少人马?”韩信部道。

    “调其两万五千人马,与黑夫的五千人马合成一支三万人的骑兵队,不知数里可够?”

    “够是够了!”韩信抬头道:“那支人马现今大约有三万人马左右,就在高阙北边附近秘密训练,大王若要动用,臣即可调他们前来。”

    “那就一下调来!”李信朝殿门外喊道:“来人!”

    一名亲兵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进来,李信道:“速去九原给陈婴传令,令其调运粮草、武器装备赶来‘高阙’,全力对付匈奴骑兵。”
第11章 赵梅挂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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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哥真的死了?”

    ‘高阙’练武场上,陈婴率人正在给各路人马分发武器。此番前来,他一共带来骑兵专用轻铠三万五千套,改制后适用于骑兵用的戈二万把,精钢锻打镗一万把,神臂弓五千套、轻弩三万套,轻盾六千个,马刀、靴匕三万五千把,箭矢无数。

    练武场内虽有大量的兵卒维持秩序,但还是显的乱哄哄一片。把武器装备领到手的兵卒们总狐疑自己所领的武器装备不够数,似乎漏掉了什么。还没把武器装备领到手的兵卒又怕前边的人已把武器装备领完,等到了自己时可能领不到。大家吆喝着,询问着,场内混乱一片,陈婴站于高台上已把嗓子都喊哑了,依然不能把场面平静下来,使队伍显得秩序井然。

    猛虎骑兵营因为主将的失踪,所以显得异常激动,就连试手新领的兵器时都虎虎生风、杀气腾腾。韩信秘密训练的三万左右骑兵因为终于可能上阵杀敌,显得异常兴奋,总要拎着兵器在拥挤的人群中抖上一抖,试一试手感。这种大乱的场景就这样持续着,并有愈演愈烈之势。然而,居于高台大黄伞盖下的李信,对于这些视而不见,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哥哥真的死了?’这句话。

    赵梅说这句话时撅着嘴,眼珠轻轻的上翻,眼眶里白多黑少。这个神情很幽怨,同时也充满了对匈妈人的仇恨,让李信心中一颤,既不敢去与她对视,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想起第一次见赵梅时,这个小姑娘从家一路奔到上郡。意志是那样的坚定不屈。这些年,他也曾想过把赵梅收入宫中,可一想到她的孤傲与不屈就打消了这方面的念头。这样做无疑是对赵梅地一种侮辱。然而,她似乎也抱定了报恩的心思,一直呆在王莹身边,照顾着王莹的起居以及宫内地一切事物。

    “或许还没死,我们并未找到黑夫的尸体,说不定被匈奴人抓去了!”李信闪烁其词的回道,虽然他也觉得自己这个回答是多么的可笑。

    “不管我哥哥是否真的死了,我想求将军一件事,让我随军去打匈奴。我哥哥若是死。我就多杀匈奴为他报仇。我哥哥若是没死,我就拼了这一条性命也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这个……这个……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娃娃家……”

    “哈!”赵梅冷哼一声,嘴角挂着轻蔑的微笑,脸上全是轻视之色,道:“原来大王也不过是叶公好龙罢了!平常里总是跟我们讲男女应当平等。男子不应该凌驾与女子之上,女子也不应该附庸于男子,应该独立自主,与天下好男儿一争雄风云云的,这时候又分起男女来了,你让我们今后如何相信你?”

    “可……黑夫已经战死……失踪。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如何对得起他?”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小女子地生死就不用大王多费心了!”赵梅异常倔强的道。

    ……“大王!”陈婴垂手于榻前,把李信从遐想中唤醒。道:“这样分法不是办法,只怕等到明日天亮也分发不完。臣觉得应该让他们全部退出练武场,由各队地千长带领一屯人马前来把本队的兵器装备领走,然后再行分发。”

    “黑夫一死,我的心也就乱了,竟把这么简单的事情给忘了!一切都按你说地意思办,天黑之前一定要把兵器分完。”李信抬起头,在纷纷攘攘的人群中找到了披着他的盔甲,手中抱着黑夫那顶已被踩扁头盔的赵梅。

    赵梅因世袭黑夫的军功而被他任命为猛虎骑兵营的统帅,为了她地安全着想更是把李敢也放在她地身边为一亲兵。李信以为凭借赵梅虚弱地身躯一定撑不起那身盔甲,拿不动武器,当看到她英姿飒爽的站在那里,手中拎着镗也不显地吃力,心中稍安,不过仍是对自己的这个命令心怀忐忑,毕竟自古以来还没有女子为将的事情发生。

    “大王真的要亲自率军出征?”陈婴派人把命令传出去后,轻声问道。

    “黑夫乃我兄弟,现在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焉能独坐于庙堂?”李信道。

    “大王对臣僚这分情谊下臣自是明白,可孤军入匈奴荒凉之地毕竟太过凶险,臣以为应由韩信率五至十万大军尾后相随以为援兵,而臣则倾尽全力供应大军的粮草。”

    “此次出击并非是为了与匈奴决战,只想给其迅速一击,勿需大军出击。况且,中原战事说起就起,你与朝信还得以那边的事情为重,就不要出去了!”李信起身,朝练武场外边走去,道:“武器分发完毕之后,给每个骑兵准备可供十日饮用的干粮与水,转告各路人马明日凌晨卯时初刻准时出发!”……

    虚邪并没有走远,就在阴山口三十里外等待着。当黑夫的骑兵营突然出现在身后时他大吃一惊,分不清来的骑兵有多少,更怕这个昔日的对手使出可发生巨响的怪物让他的兵马大乱。急切间也顾不了大破步兵,作好了突围的打算。

    他一直就盯着黑夫,两路人马在韩信的中军会合后,不等韩信把缺口堵上,呼啸一声再次的率军冲击黑夫的骑兵阵。

    黑夫也发现了他,两骑迅猛的朝对方急奔,身后随着两道铁流,犹如两股决堤的大水朝同一个方向冲击。

    黑夫拿出神臂弓,大致的瞄了一下正要扣动弩机,这时见虚邪亦拿出一个不大的小木头盒子。黑夫清楚自己的水准,知道在急奔而颤动的马身上要想射中同样急奔而颤动的虚邪,凭他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可他还是扣下了弩机,为的就是要先吓上对方一吓。一箭既出,他迅

    神臂弓插回马囊,左手握住镗。右手抽出马刀。

    黑夫射出的箭擦着虚邪的发际而过,射中了跟在后边地那个匈奴骑兵。他明知是这样的结果,还是暗道一声可惜。同时惊奇的发现,虚邪地小木头盒子竟然也是弓弩,从里边射出的那一箭极准的射中他的前胸。

    黑夫没有时间去理会虚邪的小木头盒子为何能射出极准的箭,反正仗着自己刀枪不入的铠甲也不害怕,持着镗冲杀了过去。两骑还有十余丈,虚邪在手中不停抡着圈的石头突然从手中飞出,夹着风直扑黑夫的面门。黑夫大吃一惊,若被这东西砸个正着,非死即伤。举一挡。绳索在石头地牵引之下顺着镗转了几个圈,顿时把镗缠死。黑夫更惊。拿着马刀欲把绳索砍断,又见虚邪手腕急抖,绳子在空中挽出几个圈,把他的马刀也套住了。

    马刀极其锋利。能切金断玉,可对于这柔软地绳索却没有很好的办法,两件兵器就这样被虚邪制住无法动弹。黑夫只得把两件兵器丢弃,身子一弯抽出靴间匕首,虎目直视准备等两马相交再刺虚邪,谁知虚邪仍抖绳索继续朝他的匕首套去。全身上下只剩这一件兵器。岂能再被敌人夺去。黑夫想尽一切办法去避开绳索。等见绳索如死蛇般垂下身子再抬头看时,虚邪已近身前。手中多出一面圆盾,朝他面门直击。

    匕首刺中虚邪手背的同时,圆盾也正砸中他地面门,黑夫脑袋一晕,身体一晃,感觉一道黑影从他身边急速掠过,后颈一紧,整个人被马背提了起来。醒来时,发现自己眼睛被蒙,手脚四肢被绑,搭放在马背上也不知要往哪里运送。

    黑夫在敌军中的位置虚邪自是清楚,了解敌人会发了疯的为黑夫报仇或者想救出黑夫。他派人把黑夫送往单于庭,一方面可令敌军无法相救,另一方面也希望冒顿可以从其口中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探马回报,敌出来一队骑兵,人数大约为三万五千人,后边并无敌步兵跟随。

    虚邪心中大喜。敌人这是要用骑兵打他的骑兵,用句秦人的一句老话来说,这叫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他们匈奴人是干什么吃地?从小到大都在马背上生活,论骑马作战地本领,他们愿认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虚邪给须卜呼韩报信,让其再退二十里,并且嘱咐没有他地求救命令千万不要相援,免得把敌人给吓跑了。他把部队分成三部,一部由他亲率,迎面朝敌军开进,人数不多为五千骑。另两部各为一万二千五百骑,分左右朝敌两翼开进,既可防敌军包抄,又可堵截敌军的后退。

    两军在一片平坦地草地相遇,见敌军亦是五千人马,虚邪心中得意的一笑。以为敌人也同他一样,由五千人打头阵,另外的三万人马分成两部从两翼包抄。虽然敌人在人数人比他多了五千,可是他一点也不怕,骑兵对骑兵,他完全有信心也有把握凭借五千骑兵对敌一万骑兵。

    通译指着敌主将后边的那面大旗解释说那是个‘赵’字,然后诧异的道:“虚将军,他们的主将怎么是个女的?”

    “女的?”虚邪大吃一惊,仔细打量见果真是个女的,而且相貌长得还挺不错。心中盘算敌军唱的这是哪一出,难道敌人的将领竟匮乏的这种地步,少了一个黑夫就找不来其他将领,让一个女的充任将领。

    “告诉她,我不与她战,若真要战,战输了的话可是要给我做老婆的!”虚邪嘎嘎而笑,道:“并且让她明白,我已有十九个个老婆,她只能为我第二十个小老婆。”

    通译淫荡的笑了笑,照原话翻了过去,见赵梅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心中也是一奇。道:“开战之前,你可有话传与我家将军?”

    “你代我问问,前些日我们有个将军不见了,是不是被他掳去了?”赵梅微笑道。

    “哦,你是不是说那个……”虚邪把黑夫的容貌形容了一遍。赵梅心中一痛,点了点头。虚邪大笑两声道:“那家伙是匹劣马,本将军好吃好喝待他,希望他可以为我所用。可他就是一副死倔脾气,软硬不吃,于是本将军一怒之下便把他给杀了!”

    赵梅听罢心絮大乱,身体微微一晃差点从马上摔下,身侧的亲兵李敢轻轻扶住她的手背,低声道:“大战之际,将军不可被他事所左右,一切以战事胜利为重!此时虚邪目中无人,将军可趁机激上他一激。”

    赵梅点了点头,狡黠的一笑,叫来一个千人长,令其把部下兵马退出五里之外。虚邪看着奇怪,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为何?”

    赵梅冷冷一笑,道:“实话告诉你,你所杀那人乃是我家哥哥,今天我是特意来为他报仇来了。胜你乃是小事,以相若兵力胜你显不出我的能耐来,所以退去一千人马,以四千人马敌你。”

    虚邪岂能被一个小女子如此轻视,连连摆手道:“不不!应该是我胜你乃是小事,你胜我是件极困难的事情,这样吧,我退两千兵力,由三千人马战你四千人马。”说罢,慌忙叫来两个千人长,也把两千人马退去五里地。

    赵梅又降一千,虚邪跟着也降一千,两人你降一千我降一千,当赵梅降至一千人马,虚邪也只剩一千人马时,他喊道:“我再降一千一马!”通译正要翻译,突然为难的道:“虚将军,这一千人马再降,你可只剩一人独斗敌一千骑了。”
第12章 骑兵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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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我以五百铁骑对你一千骑兵!”虚邪深为自己快捷的反应过来沾沾自喜,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或许已堕入赵梅的骰中。

    “我以四百铁骑对你五百骑兵!”赵梅咬了咬下唇道。两人又陷入新一轮的减兵之中,由四百减至一百,又由一百减至十人。虚邪再次心直口快的道:“我以一人对付你十骑!”

    “这可是你说的,就这么定了!”赵梅不等通译第三次的提醒,急忙道。虽然彼此都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然而大家又都猜测出对方说的是什么。通译苦着脸正待翻译,虚邪打量了一下对方所留的人马,道:“不用说了,我明白她在说什么,以一人对她十人就一人对她十人,难道我还怕一个女娃娃不成?”

    虚邪如一座铁塔般赶马向前,赵梅顿觉眼前一黑,犹如看到一块黑云慢慢遮住大半个天空。她回头查看身后所留的人手,因为事先并未预料到会有这等事情发生,没有什么准备,所以留下的九人都是持戈、拿弩的普通骑兵,唯一能算得上利器的只有她手中的镗与各个骑兵腰间的马刀。

    “围!”赵梅举了举手中的令旗,九骑各持一弩把两人围在正中。虚邪打眼一看,见这九人除了李敢之外都是新手,骑马的技艺简直还不如匈奴的三岁小孩,哪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先是拿出一个方盒,中间有一排对空的圆洞,每个圆洞里边放着一支箭羽。方盒的下边有根木头的把手,每个圆洞边尚有一个弩机,正上方的后端是个豁口前端则是一个凸起。箭是由一种看似普通地绳索拉拽在弩机之上。貌似射程极短没有什么杀伤力。

    然而虚邪却把它当个宝贝一样捧在手上,神情异常自信的举着方盒把手朝赵梅晃了晃,极其夸张的对从嘴中吐出短促地一声‘呯’。接着像小孩一样天真无邪的笑了笑。

    “射!”赵梅放下手中的令旗,李敢等扣下弩机,马上的虚邪突然不见了。九支弩箭胡乱的飞去,在草丛中隐没。李敢一边去壶中取箭,一边四下打量,发现虚邪整个人半蹲于马的另一侧,手中的方盒正朝他瞄来。李敢下意识的把整个身体后仰。箭擦着他的面宠飞过,扫带而过地风打得脸有点火辣辣的痛。

    虽然李敢不知这古怪东西如何上弦搭箭,但依据经验觉得虚邪上箭得需一定地时间。马上又从马背起身,顺势用脚把弦蹬上弩机。将一支箭放入匣中。还没等他拿起弩朝虚邪射去,又一支箭射了过来,穿过臂铠两片镶甲之间正中他持弩的左臂。

    左手五指无力,李敢松开马缰用右手拿过弩。朝虚邪射去。

    虚邪见一箭射来,蹲在马身侧打马使马快速移动起来,躲过李敢射来的这一箭后,又用方盒连射三箭。一箭射空,一箭射中一个骑兵的小腹,一箭射翻一匹骏马。方盒里已无箭矢。他技艺娴熟地骑着马在众人之中穿来荡去。犹如一只轻捷的小燕。等转了一圈之后。已退出包围圈,拉着马让马前腿抬起玩了个潇洒的仰站。嘴中发出一声长啸,乐呵呵的看着那名小腹中箭的骑兵退在一旁的草地上休息,赵梅领着八个骑兵呈箭矢状在他面前拉开一个阵形。

    弩箭中间换箭所需地时间太长,骑兵们又不太熟悉马匹,骑在马身上射箭水准自是大减,于是众人纷纷换上长戈,准备对虚邪来一次冲击。赵梅也把令旗插回马囊,手持朝前一指,领队朝虚邪冲了过去。

    虚邪与赵梅之间地距离为三十几步远,见赵梅等地马匹速度还没加上来,悠闲自在的从马上解下绑了一块圆石地绳索,抢了两圈铆足劲朝最后的那名骑兵扔了过去。这一石砸的极准,不仅把最后的那名骑兵砸翻在地,石头往回弹落时还砸在第二个骑兵的后背上,把那名骑兵砸的身体一晃差点也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虚邪后边的骑兵一阵欢呼,虚邪也是得意,杂耍般的把绳索抖了几抖,将连赵梅在内的八个骑兵手中的兵器全部套住。赶马调了个头,把绳索往身上一背急奔起来,想将赵梅等手中的兵器全部拉掉。

    众人用足劲与虚邪对抗着,赵梅眼见陷入被动之中,松开手中的,抽出腰间马刀朝绳上一割。绳索绷得极紧,马刀自是十分轻易的将其割断。可这一刀虽将兵器摆脱了绳索的束缚,但骑兵们对马术本就不精,也被一闪之下纷纷从马背跌落。

    虚邪哈哈而笑,仗着赵梅只剩一个小孩跟随,又从马囊之中抽出长矛,加快马速飞奔而来。矛尖上并无寸金,然而它的尖锐程度仍是把赵梅吓了个花容失色,忘记了身上穿的是刀枪不入的铠甲,只把手中马刀来回挥舞以期挡住刺过来的长矛。长矛与马刀即将相碰,虚邪将手腕一动,矛尖擦着赵梅的腰际朝李敢刺去。

    李敢见矛来得凶猛,手中戈又不及长矛长,将戈掷向虚邪,一个鹞子翻身已跳跃到马下。他的手紧拽马脖鬃毛,双腿飞快移动在地上急奔,等到虚邪一击不中收矛,又是一个翻身上了马背,腰间的弯刀也趁势拿在手中。

    虚邪将身体一侧,躲过李敢掷过来的戈,瞥见赵梅持刀劈来,抬矛一挡,矛被从中间断开,马刀余势不减的继续劈来。虚邪心中一惊,再次将身体后仰,眼睛的余光看到李敢也杀到近前,等赵梅的马刀擦着他的额头而过,他双腿用力夹住马脖,一个大回转身体已从马前腿中间的空隙穿入,躲到了马腹之下,并将弯刀拿在手上。战马仍在往前急奔,虚

    那些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的骑兵身旁通过时,挥刀砍死兵。

    —

    大约跑出百步远,虚邪翻身上马,看到赵梅的十骑被自己伤了三骑。杀了三骑,心中更是得意,把弯刀插回腰间空着两手骑马朝前走去。道:“再斗下去你也是个输,我看还是降了吧!”话刚说完,只觉额头一阵阴凉还伴随着丝丝的痛感,伸手一摸,手上沾满了血迹,知道是刚才赵梅那一刀划破,心中大怒,盘算着捉住这个小婆娘之后该如何折磨她。

    赵梅把马停了下来,故意的把马刀举起。将阳光反射到虚邪地脸上,冷笑道:“再斗下去你也是一个死字。我看你还是别浪费力气引颈待戮吧!”

    两人说也听不明白对方再说些什么,可这时也用不着通译前来进行翻译,从两人的面部表情上完全可以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

    “咦!好大的一支鸟!”李敢抬头惊道,赵梅忍不住朝天上看去。虚邪见两人都朝天上看去,也把头抬起朝天上看去。突然,一声利箭划破空气地啸声传来,不用去看虚邪亦知有人暗箭突袭,忙把身体窝了下去。一道黑影顺着耳旁穿过,虚邪伸手一摸。左耳被箭射去一半。

    “可惜。可惜!”李敢摇头叹道。

    “暗箭伤人。真是卑鄙!”虚邪怒骂一声,举马正要上前将李敢斩于马下。神色猛然一变,朝四下一看,赶马绕过赵梅与李敢退回阵中。

    “敌人来了!”李敢上前指着四周快速移动过来的一条细线,轻声道:“看来他并未发觉大王绕其后攻之的意图,还以为来的是我们的人马,因此退回阵中。”

    “现在怎么办?”赵梅道。

    “时不待我!我们应该马上集结兵力朝虚邪冲击,他们现在人数与我们相同,迟了只怕会被其围而歼之!”

    “可……可大王命令我们在此吸引虚邪的注意,此时出击只怕……”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大王当初安排计策之时并未料到敌人会两翼展开,用三万人马来包围我们三万五千人马。将军若迟疑不击,等到虚邪发现来的是他们的人马就迟了,难道将军想为了不违大王的命令把自己地性命与五千将士的性命都送掉吗?”

    “可……”

    “为将之道贵在果敢,岂能婆婆妈妈遗误战机!若大王到时怪罪,李某愿一力承担,请将军下令出击!”李敢双眉紧锁,道。

    “刚才我们十人尚敌不过其一人,可见我们地骑兵并不擅马战,现在出击……”赵梅有些犹豫,或者说刚才与虚邪的那一仗让她明白过来匈奴人并非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一击。

    “我军训练伊始,马术自是生疏,但并非没有胜的可能!应以猛虎营所留下地老兵在前冲锋,新手们随后跟进,先冲破虚邪的防线再说!”

    赵梅看李敢的眼神顿时有些变化,要是先前她以为李敢只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一心梦想在战场杀敌立功的小孩子罢了。如今已开始惊叹于李敢的果敢与机敏,心中暗暗起了佩服之心,道:“就依你说的办!”

    虚邪仍在彷徨,猜不透赶来地骑兵是敌人地骑兵还是自己地骑兵。若是敌人的骑兵,那就是说他地骑兵已被全歼,因此敌人才能如入无人之地般的向这边奔来。他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然敌人不会明知道自己才刚刚破了韩信的五万步兵与黑夫的五千骑兵,便张狂的派出三万五千骑来与他战,敌人一定是又有了什么新式的武器,所以才会迅速的消灭他派出去的骑兵,转而朝这边奔来。但若赶来的是自己的骑兵,那敌人的骑兵又在哪里?他还是有自知之明折,明白自己的骑兵决无理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全歼敌骑!

    “将军,敌人开始朝我们这里冲击了!”一名万夫长道。

    虚邪抬头看去,敌骑组成一个锥子阵形向这边冲来,而个锥子又可分为三段。第一个梯队大约二十多人,身着千人长以及五百主级别的衣甲。第二梯队大约三百多人,着的也多是将服,最少也是屯长级别的小将领服饰。第三梯队人数最多,其本上都为骑士。对于这支骑兵虚邪是深有感触,认为他们简直不堪一击,除了手中的马刀还有些威力外,其他的根本不值一提。他有信心在分出赶来的骑兵究竟属于哪方之前歼灭这支骑兵,把头向上仰了仰,道:“杀!冲散他们,剿灭他们!”

    虚邪冲在最前边,赵梅亦冲在最前边,当两军兵马相距只有不足百步时,赵梅的骑兵先行放出一阵弩箭,又朝前急奔了二十步,虚邪的骑兵亦放出一阵弓箭。

    匈奴骑兵是以一个方阵冲击,他们居于前边的三排都拿有一个小圆盾,把身体弯到极低,只管迎着往前冲。他们挡下大部分的弩箭,不过仍是有为数不少的弩箭射死射伤数百的后排骑兵。

    赵梅军仗着甲厚,没人持盾抵挡,再说根本也没有盾可用。前边冲锋的有无缝铠甲护身的,自是没有伤亡。后边跟着的,身着铜甲的略微有一些伤亡,人数在百个之内。

    虚邪兵马就如一个快速移动的擂木,赵梅兵马就如一枝离弦而出的利箭。擂木看似没有杀伤力,可虚邪自信他这块擂木是极硬极重的那一种,别看敌军摆出个锥子阵形,可她这柄锥子却是个极脆极钝锥子,不说可以刺入擂木之内,而会在擂木的圶击之下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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