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裴裴是男子汉,所以以后,不管是遇到什么事,得先沉住气,能动手解决……”
“咳咳!”
容枝说的正起劲,大有一副要说的滔滔不绝的模样。
姜然越听越不对劲,听到动手两个字,脸一黑,咳了两声提醒她。
容枝以为他咳嗽了,端起旁边的水杯都给他,继续说道:“能动手解决的,就不要动……”
“裴裴,饿了吗?哥哥做了你最爱吃的草莓小蛋糕。”姜然毫不留情的打断容枝,从她怀里把容裴裴抱起,径直走向厨房。
容枝一脸懵的说下去:“就不要动嘴啊……”
容枝气呼呼的鼓鼓腮帮子,当场气成河豚。
——
这晚,周婶子老觉得不大对劲,躺在床上测夜难眠。
周大爷被她吵的睡不着,粗声粗气道:“你这是干嘛!大晚上的不睡觉,发羊癫疯?”
周大爷白天要去工地搬砖,累的要死,晚上一回家吃完饭几乎倒头就睡。
今儿个被老伴吵的,闭上眼睛耳朵就嗡嗡的,心烦气躁,压根睡不着。
周大婶委屈的咬下唇:“我总觉得不得劲,睡不着。”
“你有啥不得劲的?一天到晚在镇里面瞎溜达,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搬砖,看你还得不得劲。”周大爷用枕头捂着脸,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周大婶心里难受,不敢吭声了。
再次翻了几次身后,周大爷被惹火了,一脚把人给踹下床。
“哎哟!”
“他娘的你大爷,不睡就给老子滚出去!”周大爷把被子一卷,滚成一坨靠在墙角上,蒙着眼睛就睡。
周大婶痛的哎哟了几声,咋的都起不来身,觉得自己的腰是又疼又麻的。
挣扎的扶着床边想要起身,脚一滑,又摔下去了。
这会腰疼的厉害,刚刚摔下去的时候还听到了骨头扭到的声响。
她一动就腰疼,她哭丧的喊:“老头,我腰闪着了!”
被窝里一动不动,周大爷已经睡死了过去。
周大婶一个人睁着眼睛,趴在地上,觉得委屈极了,当场就哭嚎了起来。
但大爷终究是你大爷,周大爷一睡着,就可是雷打不动的。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叫不醒了。
就这样,周大婶一个人趴在地上,腰部难受的她睡不着,脖子趴的难受,她只好一下子调一下头。
她刚调头看向床底,就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神,吱吱吱的叫着。
“啊!”
夜色中,那亮闪闪的眼睛吓人的很,绕是过了半百的周大婶,也给吓得不轻。
老鼠被她一脚,惊慌失措的乱窜,有一只老鼠好巧不巧的钻进了她的衣服。
还咬了她两口,周大婶疼极了。
但是周大爷怎么叫也叫不醒,儿子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不在家。
就这样,周大婶一个人趴到天亮了才困的想睡过去,脑子昏昏沉沉的。
还没过多久,又被迷糊的周大爷往那腰上踩了一脚。
周大婶直接就给痛晕了过去!
周大爷怎么叫都叫不醒后,才把人送去医院。
得知把腰给扭伤了,要花不少钱买膏药,周大爷又是一阵恶言相向的。
周大婶憋屈的紧,但自己动不了,什么都要靠周大爷,也不敢还嘴,打骂都得受着。
冬日的早晨,格外的寒冷,冷风阵阵,卷起地上的枯叶,划过了小道上的人家。
陈大黑提着一篮子的水果,敲了敲门,黑着的脸看不出情绪。
只是寒冬之中,他还是穿着单薄的大汗衫,似乎不怕冷一般,额头上还冒着热汗。
拳头紧握着,隐约能看见上面暴跳的青筋。
那双细长的眼睛,怀揣着忐忑不安与羞意,厚厚的嘴唇因为紧张,抿着。
等了蛮久,都没人来开门,终是有些失落,转身想要离去,又不甘心。
陈大黑横了心,再次敲了敲门,他吞咽了几口唾液,心里想着,如果这次还不开门,他就走!
哒哒哒的声音似乎接近了,陈大黑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吱呀”
木门每次开关门的时候,都会发出一阵噪声。
陈大黑眼睛都瞪直了,双腿并拢,站姿挺拔,挺胸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正在屋子里做五禽戏的容枝,他眨眨眼,视线往下移。
看见了矮胖矮胖的容裴裴。
容裴裴嘟着嘴,不太乐意的说道:“你来干啥啊?”
小胖墩是个记仇的小孩,只要你对他不好,一举一动以及神态,他都能记一辈子。
“裴裴,我……大黑哥哥给你送点水果。”
陈大黑声音弱了些,对于上次的事愧疚于心,他颤着声:“裴裴,上次的事大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大黑哥哥吗?”
容裴裴点点头:“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小胖手一动,就要把门给关上。
“裴裴,你这不是原谅我了吗?我进去喝杯水,好吗?”
陈大黑用篮子抵在门中间,着急的声音带着讨好。
抬眼又往里面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他爸妈最近又在催婚了,这次逼的有些急,说,你要是再不找个正经姑娘结婚,给老子生个大胖孙子,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就要去厨房拿菜刀,他爸作势要砍自己,他妈在一旁拦着,哭天抢地。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配合的可谓是天衣无缝。
但陈大黑知道,他确实老大不小了,爸妈辛辛苦苦把他抚养长大,如果老了之后,还不能让他们享受天伦之乐,那是大不孝!
看了一眼容裴裴。
虽然上次的事,是他做的不对。
但是他现在来道歉了,应该没啥事了吧?
陈大黑想到结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容枝,不为别的,就为了当年的惊鸿一瞥。
如果容枝跟他结婚,他一定会把容裴裴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对待,光是这一点,容枝应该就能接受他吧?
陈大黑惴惴不安,没个把握,又觉得镇里除了他,没人想娶容枝,这事应当是能成的。
容裴裴奶声奶气的:“我是原谅你了,但陌生人不能随便进我家呀!”
“裴裴,我怎么会是陌生人呢,你忘了,你小时候的尿片我还帮你换过呢!”
“哥哥!”
容裴裴没理他,撅着小嘴高高的,能挂油壶了。
眼神正嘚瑟着,突然像是看见了谁,眼前一亮,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
姜然手上还拿着一个文件夹,见容裴裴一晃一晃的朝他奔来,腰一弯,就把容裴裴抱在了怀里。
姜然只是淡淡的瞟了陈大黑一眼,进了屋,反手就把门给啪的一声关上了。
全程下来,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被关在外边的陈大黑顿时歇了心思。
上次就见到了这个男人,这会如此娴熟的进出容枝家,怕是早就已经定下了情。
陈大黑失望的红着眼离开了,只是他实在太黑了,没人看得出他红的眼。
姜然把裴裴放在一旁,说:“容枝,我今天下午得去县里一趟,估计要明天下午才回来。”
他习惯跟容枝交代自己的行踪,也总想要被她管着。
“嗯,好的。”容枝看了他一眼,收了手,也没继续在一旁做五禽戏。
走到他身旁,小手牵着了他,道:“先生,路上注意安全。”
姜然揉揉她的头,道:“下午过去跟县里的老师交涉一番,明天上午有个讲座,我不在家,你记得碗放着等我回来再洗,晚上睡觉之前,检查一下门有没有锁好,热水器关了吗?煤气罐拧紧了吗?”
说着,他幽幽叹了口气:“罢了,我不放心你。”
随后掏出手机,跟学校主任交谈一番,把名额给了教学资历有五年的刘春苗。
刘春苗确实是个好老师,从来不会体罚学生,上课讲的内容清楚明白,会用最容易的办法教学生们解题。
他们班数学能遥遥领先,刘春苗功不可没。
对于刘春苗的教学,姜然还是很认可的。
除了他,最适合的人就是刘春苗。
“你这是做什么。”
他一挂掉电话,容枝语气着急的问道。
姜然看向她,微微一笑,在寒冷的冬仿佛吹过了一道三月的春风,温柔细腻。
若不是容裴裴再场,容枝想压着他亲。
容裴裴抬着小脑袋,白嫩嫩的小脸上闪着嘿嘿的笑,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嘴里却喊着:“姐姐哥哥你们快亲亲呀~”
容枝啪的一下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力气很小。
“容裴裴,我看你是皮厚了。”
容裴裴三两下就爬下沙发,躲在桌子底下,朝着容枝做了个鬼脸:“我知道你们要干坏事,人家捂住眼睛,不看你们。”
容枝:……
现在不想一屁股坐死了,想一巴掌拍飞。
“不闹了,今天早上想吃什么,水饺,混沌,还是阳春面?”姜然似无奈,似宠溺,脸上的笑没停过。
精致的五官被情绪牵动,温润如玉。
容枝下意识的撅着嘴:“人家要吃馄饨,多放辣。”
“人家也要馄饨,不放辣,不放葱。”
容裴裴伸出脑袋,奶音中气十足的说到道。
姜然口齿间溢出了笑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蓝色的发带,将她凌乱披在后背的头发绑在一起。
宠溺的说道:“乖一点,别跟裴裴一般见识。”
容枝气鼓鼓的看着姜然一个人进了厨房,瞪了一眼容裴裴,傲娇的哼了一声。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一直在换台。
“大风车转啊转悠悠~”
熟悉的声音传来,容裴裴一惊一抬头,手脚并用的爬出去。
“姐姐姐姐,人家的大风车~”
“姐姐姐姐,人家的大风车~”
容裴裴噗的一下扑到容枝怀里,圆滚滚的脑袋撞到了她的下巴。
瞬间就红了。
有些疼,容枝不在意的用力搓了搓。
容裴裴眼睛红了,坐在一旁不吭声。
“哟,这又是咋了?”
容裴裴瘪着嘴,大大的眼睛起了雾,扭头说道。
“姐姐,我笨手笨脚的,本来就是个拖油瓶,还总是欺负你,我真不是个弟弟!”
委屈巴巴的口气把容枝逗笑了,她说:“那你走吧,我重新换个乖巧的弟弟。”
靠在后边,一副舒适惬意的模样。
“姐姐,你不爱我了吗?”容裴裴戳戳肚皮,小脸都皱在了一起,泪珠子盈满了眼眶,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容枝下一句说是,他就要哭出来。
容枝“嗯”了一生气,说:“从未爱过。”
啪啦。
容裴裴的快乐死掉了,当即就仰着头鬼哭狼嚎。
容枝也不理他,把电视换到大风车那一面。
好家伙,容裴裴瞬间就止住了哭声。
这回轮到容枝心塞了。
容裴裴挪了挪屁股,坐在姜然给他买的软垫上,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看。
眼里再也没有容枝这个姐姐了。
容枝:……
我的快乐也死掉了,谢谢。
——
容枝想把姜然勾搭过来一起住,但这个小妖精死活都不松口。
不管她是一哭二闹三撒娇,都不答应。
容枝难受极了,抱着姜然的手臂就啃了一口。
唔,太硬了,压根咬不动。
姜然平日里都是一副书生卷气、斯斯文文的模样,但脱了,衣服。
男人该有的他都有。
八块腹肌,坚硬有力量感的肌肉,一样都不落下。
一口咬在手臂的肌肉上,纹丝不动。
嘴都酸了。
容枝揉揉自己的嘴,叹气。
碎片变矜持了,好不习惯。
“乖,姐姐,别闹了。”他私下里很喜欢喊她姐姐,每次喊的时候,就跟小猫一样,喜欢眯着眼睛。
嘴角勾勾的,带着笑。
一副乖巧单纯的模样。
容枝松开他,一个人幽幽的叹气一声。
“姜然小妖精,什么时候才能心甘情愿的被我压在下面?”
姜然嘴角的笑更浓了,把她一把给环抱住。
“你要是想现在就可以,但是我尊重你,所以没结婚前,不会碰你。”但你可以碰我。
后面这句话他没说,但容枝懂。
喜滋滋的,说:“那你等会别回去了,到我房间过夜,我,亲自来!”
姜然红着脸答应,眸中却闪过一丝深意。
容枝不自知,还在一旁笑嘻嘻的,替他把衣服给穿上,差使姜然去给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容裴裴洗澡。
洗完澡后,姜然把人给哄睡,就小心翼翼的把门给锁了,特意在门上面放了一根棍子。
保证容裴裴出不来,看向容枝的房子,唇角勾起了一阵笑。
这是姐姐主动的,怪不得他。
进了房间,姜然一副羞涩的模样,坐在床上,紧张巴巴的。
不敢看容枝,想了想,说。
“我先去洗澡。”
没看容枝的反应,就冲进了浴室,还把门给反锁了。
容枝一拧,打不开。
气鼓鼓的坐在床头上,拿着手机刷视频。
等下,一定要听着姜然小妖精喊她姐姐说不要!
夜色很浓,房间里气息炽热。
天时地利人和,姜然刚出来,啪的一下,就停电了。
黑暗中,某种气息更为猛烈。
浓厚的冬日里,隐约能听见房间中的男声。
“姐姐,摸黑你能行吗?”
被叫做姐姐的女生拔高了音调:“怎么不行!是女孩子就不能说不行!”
“我们女孩子想要的,必须搞到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又听见了一道娇弱的女声:“先生,你别动了,我疼。”
“现在呢?”
容枝羞红了脸,好在没电,黑暗中看不清:“可……可以了。”
月色被隐没在乌云之中,只留下淡淡的一角,仿佛给云蒙上了一层白色的轻纱。
………………
深冬了,冷的厉害,学校也已经放假了,路边上零零散散的只有几个路人。
“王兰花,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刘春苗把家里的东西给砸了个遍,眼睛已经哭肿了,浑身气的颤抖。
“我咋不是你妈?那你妈这也都是为了你好啊!”王兰花大有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强势模样,站在门口。
“再怎么说,我十月怀胎生下你,又把你抚养长大,都是疼你的。这件事,你就当体谅体谅你妈我,不然,我就一头吊死在你房间里。”
王兰花已经下定决心了,吴伟是个好男人,只是哪方面不行,但那种事忍忍也就过去了,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女儿要是嫁过去,那保准是享清福的。
更何况,对方给的彩礼还那么丰厚。
拿到了,那,那儿子的彩礼钱也就有着落了。
这不管是对女儿,还是儿子,都是好事来的!
“那你就把我送到人家床上!”刘春苗快被逼疯了,一个两个,都用孝道来捆绑她。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王兰花竟然为了让自己死心。
竟然给她吃安眠药!
刘春苗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今早醒来的时候,全身光溜溜的,旁边躺着一个又黑又矮的男人。
手里还拿着一个长长的私密玩意。
下体依旧在痛,可是,没有心痛。
“那……那我也是为你好。”被戳到这件事,王兰花有些心虚,不敢看她。
刘庆年沉着脸:“春苗,你准备一下,过几天你就跟吴伟去把证扯了。”
“姐,你放心好了,如果吴伟他欺负你,我一定给你做主!”刘大贵一脸保证的说道,多少觉得有点点愧疚,没想到吴伟玩的那么嗨。
刘春苗冷眼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都是她最爱的家人。
可现在,都在逼迫她,为此不惜算计她!
刘春苗深吸了一口气,被压抑的情绪翻覆而来,抓起桌子上仅剩的茶壶就砸向到刘庆年脚前。
呼啦一下,摔了个稀巴烂。
她冲了出去。
王兰花大喊:“刘春苗,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刘春苗一顿,毫不犹豫的跑了,口袋里还揣着她的身份证。
“爸妈,姐要是不回来咋办?”刘大贵急了,作势要追出去。
“她会回来的。”刘庆年沉着声,黑着脸。
“她要是不回来,我们就跑去她学校闹!”
刘大贵觉得有理,觉得姐姐应该也就是气一气,等消气了就没事了。
就连王兰花也是这么觉得的。
平常刘春苗做出的退步太多,以至于他们都觉得,刘春苗会乖乖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