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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4章 光明正大地绑票
兴风之花雨全文阅读作者:萧风落木加入书架
    风沙笑了笑,继续向柴小姐问道:“柴小姐来此,是否希望见见宫大家呢?”

    柴小姐总算回过神,心慌意乱地嗯了一声。

    风沙含笑道:“柴小姐身份尊贵,我觉得可以得偿所愿。授衣,你带柴小姐和她的侍女一齐过去,一定请宫大家好生招待,就算想要留宿升天阁也无不可。”

    授衣应了一声,木无表情地近身比手道:“柴小姐,请吧!”

    范文和李少神情剧变,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得出来,这就是软禁的意思。

    风沙转目扫视两人,微笑道:“两位身为男子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若无他事,还请回罢~。”

    李少捏拳吼道:“你敢……”

    范文马上打断道:“就依兄台所言。”

    李少怒而不解地瞪着他。

    李少冲动鲁莽,范文可是冷静的很。仅看人家不仅扣下柴小姐,居然还愿意放他们走,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家根本不在乎让人知道是他扣了柴小姐。

    放他们回去无异于放人报信,相当于劫匪绑票。

    最关键,胆敢光明正大地绑票柴小姐,说明此人连柴皇都不惧怕。

    不管人家到底什么背景什么身份,反正不是他惹得起的,恐怕他父亲也惹不起。

    以他父亲的身份,他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百家的事情,心知自己应该是遇上传说中的人物了。

    在这种人物的眼中,他根本是一只蝼蚁,赶紧溜回去报信才是正理,免得被人家顺脚踩死。

    李少还要再说,范文使劲抓住他的胳臂,拼命地使眼色,然后向风沙道:“尊驾好自为之,我们这便告辞。”

    他死死地拽着李少往门外走,对倒地不醒的锦衣大汉看也不敢多看。

    柴小姐这时才回过味来,惊恐地瞪着授衣,颤声道:“我才不要跟你走呢!”

    授衣扭头瞄了主人一眼,忽然探出欺霜赛雪的玉掌,猛地切上柴小姐的颈侧,扬起下巴冲那两名惊惶失措的侍女道:“要么你们把她抱起来,要么我把她拖走。”

    两名侍女相视一眼,分从左右抱起自家的主人,用力的架起。

    风沙伸手拉住授衣,到一旁附耳道:“跟宫大家说一声,我尚有事在身,今天不能参宴了。另外,把这个女人看好,你要亲自看着。宴不要太晚,尽量早回。”

    授衣郑重应是。

    风沙转目一扫,见那位高小姐睁大略微红肿的秀眸,怔怔地瞧着他发呆,于是走过去安慰。

    “你放心,这件事保证不会牵累到你,记得守口如瓶,最好连你父亲都不要说,起码保证三五天之内,他不问你不说,好不好?”

    高小姐低下头,怯生生地应了一声。

    风沙瞧了瞧她肿胀的脸颊,柔声道:“今天实在委屈你了,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跟我说,想要什么都可以。”

    高小姐小声道:“不,不必了。”

    “难道你想让我欠你一份人情啊?”

    高小姐蓦地抬头,结巴道:“不,不,奴家不敢。”

    风沙笑道:“不敢跟我说没关系,我这婢子还有点能耐,想起自己想要什么尽管跟她说,她保证给你办妥。”

    绘声赶紧点头。

    风沙则行往门外。

    钟仪慧正在那儿探头探脑,见风沙过来,赶紧缩回脑袋。

    门外,那几名御龙卫不见踪影,整个酒楼也被彻底清空。

    只有两两成双的剑侍把守着各处门廊和楼梯,以及高点。

    钟仪慧偷瞄风沙一眼,欲言又止。

    风沙心知她想打听情况,笑道:“这两天我可能临时有点事,恐怕过几天才能陪你们吃饭了。”

    倒不是他故意推脱。柴家小姐现身汴州,是一件预料之外的事情。

    可能真是偶然,也可能是某种必然,他尚无法评估影响。

    柴小姐的身份相当敏感,无论是偶然还是必然,一定会引发变数。

    未必直接跟他有关,但是他必须应对。

    毕竟他跟柴兴有着很多利益捆绑,起码在目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另外,真的惹毛隐谷,他还需要考虑选边站,甚至与柴兴切割的问题。

    总不能让己方损失过大。把柴小姐留在手中当成筹码,至少可以保底。

    所以他需要找周宪和韩晶商量一下对策,比如发生哪种情况应该如何应对之类,接下来未必有空。

    钟仪慧好生失望,撒娇道:“再忙也要吃饭嘛!我让人时刻备好酒菜,七郎和我可以等着姐夫忙完,我们随时都有时间。”

    这话说的,以风沙的厚脸皮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禁苦笑。

    这时,绘声把高小姐领了过来,娇不乏得意地笑道:“高小姐说她什么都不想要,就想陪着主人同游汴河呢!”

    主人的一个承诺可以干些什么她最清楚不过,居然不要天大的好处仅是想陪着他的主人,她这个婢子感到与有荣焉,觉得这位高小姐又乖巧又懂事。

    总之,看着顺眼极了。

    风沙差点气晕过去,这特么能当着钟仪慧的面说嘛?

    最近以为这傻妞变聪明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不靠谱。

    钟仪慧眼波转闪少许,忽然挨到高小姐的身边,掏出绢帕轻触她脸颊的瘀伤,温柔地道:“还疼吗?”

    高小姐不认识她,还以为她是风沙的情人,忙道:“多谢夫人关心,不疼了。”

    其实她变了脸色,仅是脸有掌印,看不出来。心中难免惴惴不安,暗怪自己鲁莽,居然当着人家情人的面约会游河,会不会得罪人?

    钟仪慧微笑道:“姐夫他一向很忙,有人陪他散散心也是好的,不如一起罢~姐夫你说呢?”

    高小姐紧提的心儿立时松懈下来,原来是风少的小姨子而不是情人。

    风沙苦笑道:“好吧!我尽量抽空。我现在还有事,得先走一步。”

    钟仪慧牵起高小姐的手,娇笑道:“把人交给我,姐夫你就放心吧!”

    风沙道了声谢,又瞪了绘声一眼,扭头道:“走了。”

    绘声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主人,吓得双腿直抖,连路都走不稳当了。

    高小姐忽然壮起胆子,大声道:“奴家高氏,闺名映荷。”

    风沙顿步回头,挤出个笑脸道:“映荷小姐,我记住了。”

    ……
第1015章 阴谋初绽
兴风之花雨全文阅读作者:萧风落木加入书架
    梁记粥铺。

    不管什么时候来,这里都是冷冷清清的,哪怕现在正值饭点,铺内也就四个人,分别坐了两桌,都在角落里。

    彼此两两相对,似乎谈笑风生。

    几个人的着装看着还算朴素,如果仔细打量的话,仅是样式朴素,其实质料上佳,身上大多还佩戴着一些看似不起眼的零碎。落在懂行的人眼中,非比寻常。

    其中一个中年人拇指上戴着个纹饰繁复的湛碧扳指,绝对称得上价值连城。

    四人看见风沙,神情各异,态度不一而足。

    有疑惑、有警惕,甚至不乏敌视,唯有一个蓝袍人含笑颌首。

    风沙不动声色地颌首回礼,然后径直找了个角落坐下。

    这四个人他认识三个,在七夕宴上见过面,都是百家中人。

    戴扳指的中年人乃是司星宗的高层,他拇指上的扳指其实不是扳指,乃是术算之器。

    其上设有七道转簧,每一道上刻有七个符纹,七七四十九,转起来便可演算星轨,也可以用来加密解密。

    他对面坐着一个气度雍容的儒袍老者,这位儒袍老者乃是儒家的高层,毫不掩饰自己对风沙的敌意。

    那位含笑的蓝袍人则是道门的一位散人,与这位散人对坐那人长髯方面,一脸官相,目光警惕,应该是北周的当朝高官,风沙并没见过。

    粥铺的掌柜见到风沙同样相当意外,迎上来道:“青娥姑娘倒是吩咐过了,不过风少似乎来早了点。”

    风沙轻声道:“临时有点事。”

    掌柜神情一凝,郑重地道:“明白了,还请稍坐。”

    风沙要了碗粥,坐在角落里稀喝干等,目不斜视,更不乱听。

    铺内另外四人还是心照不宣地接连离开,很快铺内仅剩他一个客人。

    掌柜去门外扣了待客的牌子,甚至上了门板。

    过了很久,郭青娥由后方掀帘而入,掌柜看了风沙一眼,掀帘而出。

    风沙起身迎道:“是不是打搅你修行了?”

    郭青娥拿奇异的眼神打量他:“什么事能让你抛下宫大家?”

    风沙请她坐下,道:“说来也巧,就在你离开不久,我遇上了柴家的小姐,柴家人居然敢打破禁忌跑来汴州,你说奇怪不奇怪。”

    郭青娥脸色凝重起来,半晌没有言语。

    风沙盯着她无暇的玉容看了好一阵,问道:“看样子,你似乎不知道,又似乎知道点什么。”

    郭青娥十分犹豫地道:“你说的情况很重要,一些本来让人不解的事情能够说通了。可惜青娥不能告诉你是什么事,起码暂时不能,否则无异于背叛隐谷。”

    风沙点头道:“可以理解,我不逼你。”

    郭青娥凝视他,柔声道:“永宁希望你明天不要参加开封府典礼,好吗?”

    风沙愣了愣,脸色开始阴晴不定。青娥代表隐谷,永宁代表本人。

    换句话说,隐谷希望他参加开封府典礼,郭永宁本人不希望。

    不管缘故为何,起码说明明天将发生一些大不利于他的事情,而且恐怕跟柴家人,甚至柴兴有关。

    风沙思索半晌,定神道:“既然你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

    郭青娥起身道:“我目下尚有事在身,不能陪着你了,望飞尘好自为之。”

    风沙心事重重地点头。

    出了梁记粥铺,去到两街开外,有两辆马车在附近巷内等候。

    绘声带着两名侍剑,装作小姐带着丫鬟逛街,见主人神思不属地行来,以为主人跟郭青娥不欢而散,本有事情要禀报,又不敢张嘴了。

    风沙走过一整条才回过神,转目扫视一圈,疑惑这是哪里。

    绘声一直偷眼瞄着主人,忙道:“婢子让马车跟上了,主人现在想去哪儿?”

    风沙唔了一声道:“瞻云馆。”他感到危险将近,需要尽快见到云虚。

    上了马车之后,绘声从暗格取出冰鉴,又从冰鉴取出冻好的果浆,给主人斟满。

    风沙下意识地接过杯子尝了一口,入口清凉香甜,不是茶也不是酒,不由一愣,问这是什么。

    绘声不知道主人喜欢还是不喜欢,心中不免忐忑,壮着胆子说了。

    原来这是汴州夜市上最近兴起的饮品,就是把冰碾成粉碎,然后浇灌果浆,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蜜浆盖雪。

    她曾经跑去夜市耍乐,倒是尝过几次,觉得很喜欢。

    她手上当然不会缺少冰块,更不会缺少时令鲜果,所以仅以冰块镇冻纯粹的果浆,远比夜市上卖得那些又兑冰又兑水的果浆香浓多了。

    之前仅是自己享受,最近才给主人备上。

    道理很简单,每次她跑出去玩,都是借着替主人办事的名义。

    以往倒还无妨,根本没人敢告她的状,奈何最近马家姐妹和纯狐姐妹似乎都不像原来那么听招呼了,她不得不防上一手。

    如果以后有人借此向主人告状,她就有了合适的借口解释过去,足以让告状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风沙本来心事重重,闻言忍不住失笑,直接将一整杯凉饮直接灌喉,然后砸吧着嘴笑道:“易夕若真是穷疯了,什么钱都不肯放过。”

    果浆没什么,从来都有,冰镇果浆就麻烦了。

    除开冬季,想要冰块必须冰窖。

    维持冰窖,花费巨大。

    各大酒楼、各方会馆,豪门巨贾的府上自然是有的,绝对落不到民间。

    这种冰镇的饮品能够在夜市上兴起,说明寻常百姓不仅能够买得到,而且能够买得起。进而说明有人彻底开放了城内的冰窖,如此才能够大量供应。

    当然只有负责所有冰窖事务的冰井务能够做到。

    易夕若等于是拿别人家贮藏之冰,给自己赚钱。

    不得不说,这小妞赚钱真特么有一手。

    绘声当然想不明白这果浆跟夕若姑娘有什么关系,见主人似乎很喜欢喝,提着的心儿立时安定了,赶紧挤出讨好的笑颜,又给主人斟满一杯。

    风沙这次没有吞杯,仅是小抿一口,向绘声道:“好久没陪陪云虚了,你说她会不会生气?是不是应该给她准备一份礼物?”

    最近他多是陪着宫青秀、易夕若,甚至彤管,几乎没有去见云虚,寥寥几次,也是在其他的场合巧遇。

    这背后当然有着种种缘故,绝不是因为个人的感官。

    最关键的原因是他最近正在设局,打算从云虚手中夺回掌总的权力,所以能不见就不见,免得节外生枝。

    这一陡然跑过去,还真有点心虚。

    绘声哪敢掺和主人和柔公主之间的事情,奈何主人问起,她又不敢不答,小心翼翼地道:“主人事务繁忙,公主应该可以理解。”

    风沙没好气地道:“什么繁忙不繁忙,这种借口说得过去吗?”

    “那个,那个。婢子刚才得到消息,赵仪正在勾栏客栈等着主人回去呢!”

    绘声是打算能拖就拖,最好拖到别人侍奉主人的时候再去碰这个爆竹。

    风沙脸色剧变,寒声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刚才不说?”

    绘声吓得一个哆嗦,一下子伏到地上,一个劲地发抖,拼命的求饶道:“婢子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灭打瓦尼寺的时候,她曾经奉主人之命,拿着鸡毛当令箭,好好地刁难了赵仪一通,所以一直没把赵仪当回事。

    加上刚才见主人好像不高兴的样子,打算先把主人哄开心了再来说话,免得她遭受池鱼之殃,没曾想主人会发这么大的火,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
第1016章 自折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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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仪奉柴兴之命前去伐蜀受阻的前线进行巡视,实际上乃是柴兴的驱虎吞狼之策,醉翁之意不在赵仪,在于赵仪的父亲玄武总执事。

    玄武总执事想要保住儿子的性命,必须调动四灵驻于凤翔府的护圣营进迫巴蜀。

    如果玄武总执事就是不从,那么赵仪不可能从前线活着回来。

    此乃阳谋,柴兴从来没有如此明示,相关人等仅是心照不宣。

    其结果,西征的北周大军得以抽出手脚,同时做出大举伐蜀的姿态用以迷惑南唐和契丹,给下一步转攻南唐做出铺垫。

    平边策之暗策,也就是真正的平边策才能够继续推进。

    北周通过这一连串的阴谋阳谋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以及更宝贵的腾挪空间。只要平边策最终能够成功,北周便彻底占据了天下大势的主动。

    尽管柴兴和赵仪的私交很好,然而大局之下,从无私情。

    如果赵仪真的死了,柴兴或许会很难过。

    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柴兴依然别无选择。

    很残酷,也很无奈。

    如果柴兴做不到,他就不配当皇帝,更不配为明君。

    也不知幸或不幸,柴兴做到了。

    也不知幸或不幸,赵仪回来了。

    风沙坐在摇晃的马车内,心情莫明。

    他忽一转念,觉得现在并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应该趁机给自己争取点好处,于是向还在他脚边瑟瑟发抖的绘声吩咐道:“你立刻去找云虚,请她来陵光阁。”

    他忽然会意到,赵仪突然回来,或许能够带给他一个合适的借口夺权,而不必担忧云虚的反击。

    起码他隐约觉得有些机会。

    那么,先做些准备准没错。

    免得应该有枣没枣打三竿子的时候,发现枣树没在。

    ……

    站在陵光阁上往下俯瞰,外城风景如画,内城人如风景。

    赵仪沉凝地立于北面,沉默地看着威严壮观的皇宫。

    虽然人站得笔挺,奈何穿着一袭宽大的黑袍,只见高矮,不见胖瘦。

    要不是未带兜帽,仅是看着背影,根本认不出这是男是女,又是谁。

    风沙缓步走近,一面打量一面道:“看你这样子,倒像偷溜回来一样。”

    赵仪头也不回地道:“没错。我现在刚过洛阳,还在郑州的荥阳附近,正由黄河转入汴河顺流而下,估计明日这时才能到达。”

    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本该惹人发笑,偏偏风沙笑不出来,皱着眉头走近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赵仪瞟他一眼,叹气道:“护圣左营玄武正进驻陈仓,迫近凤州,不日将发动进攻。”

    风沙淡淡地道:“这是意料中事,你叹什么气?”

    赵仪苦笑道:“白虎和朱雀总执事并不同意调动护圣营伐蜀,尤其不愿参与天下之争,我父亲亲自赶去说服,他为了我说了些过激的话,三人不欢而散。”

    风沙幽闪的瞳孔瞬间紧缩,冷然道:“这是你欠四灵的,将来要还。”

    总堂和分堂已经内斗得不可开交,现在居然连总堂内部也闹了起来,四灵在北周的势力无异于一盘散沙。

    好在灭佛方息,各方正吃的肚子溜圆,尚在消化之中;长乐公刚死不久,王尘立足未稳,加上又忙着天命之局,根本无暇他顾。

    否则就这一个空当,足以让各方蜂拥噬上,把四灵弄得分崩离析。

    赵仪道:“我欠了多少,我心里清楚。我提前偷跑回来见你,也不是为了这件事。”

    风沙扬眉道:“洗耳恭听。”

    “返程的途中我知道了一个情况。你不要问我消息来源,就当我做梦梦到的。”

    赵仪谨慎地斟酌道:“柴皇可能会针对四灵做点什么,做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做我不清楚,什么时候尚不确定。我推测最佳时机,或许是明天的开封府大典。”

    风沙脸色阴沉,这情况和郭青娥的暗示对上了。那么已经可以确信无疑。

    “你说的这些,你爹和北周总执事知道吗?”

    赵仪摇头道:“我爹远在凤翔府,哪怕知道了也赶不回来。至于北周总执事,你知道我爹和他老人家最近不睦,要传信也应该由你通传。”

    风沙死死地盯着他,一字字地道:“我的意思,北周总执事现在知情吗?”

    赵仪愣了愣,喃喃地道:“这个,这个,应该不至于罢!他老人家再怎么说也是总执事,胳臂肘总不会往外拐到帮别人打自己罢?”

    风沙淡淡地道:“如果仅是你,当然不至于。如果加上我,那就未必了。”

    赵仪的脸上瞬间罩满阴霾。

    包括他爹在内,六位总执事警惕风沙,远胜于警惕任何人。

    在几位总执事看来,唯有风沙能够让他们万劫不复。

    最关键,风沙不仅有这个动机,还有这个能力,更有这个身份。

    所以,风沙的顾虑是真实存在的。

    北周总执事确实有可能为了彻底废掉风沙,从而帮着柴兴对付四灵。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十分严重,哪怕身为总执事也不敢惹起四灵的众怒。

    更有可能是高高地挂起,来个默许。

    两人相对沉默良久,风沙哑声道:“你知道吗?护圣营乃是四灵最大的武力支持,更是最后的压舱之石。”

    赵仪有些诧异,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些众所周知的废话。

    “只要护圣营安然无恙地坐镇凤翔府,任何人都必须考虑跟四灵翻脸的代价,那是任何人也承受不起的代价。皇帝,说到底也是人,射成刺猬照样死。”

    赵仪忽然有点明悟,神情开始阴晴不定。

    “本来四灵绝对不可能自沉压舱,然而柴兴通过挑起北周总执事和玄武总执事之间的矛盾,让四灵的最高层陷入不可开交地内斗,最终走了这样一步臭棋。”

    赵仪的脸色渐渐发白,颤声道:“你什么意思?你暗示他会对四灵动手?不可能,他不可能如此不智。但凡漏点风出去,他,不对,肯定会漏风……”

    赵仪顿了顿,摇头道:“哪怕北周总执事挂起眼睛当瞎子,也不可能瞒下。要知道各方势力都有涉足军方,但凡针对我们的动作,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
第1017章 无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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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开玄武卫之外,还有白虎卫坐镇于城外。

    哪怕北周总执事故意掣肘,越过风沙、任松和赵仪强行按兵不动,四灵的势力也不是等闲手段能够对付的,除非调动大军围攻。

    如果要调动军队,那么动静不可能小。毕竟包括四灵在内的各方都有涉足禁军,乃至整个军方,柴兴不可能瞒得滴水不漏。

    所以,赵仪觉得风沙多虑了。

    风沙幽幽地道:“有件事你或许还不知道,就在不久前,我与柴家的小姐发生了一点冲突,于是我顺手把人给扣下了。”

    赵仪的眼神倏然冷下,连续问道:“不久之前?就在汴州?那位柴家的小姐是那个柴家的小姐吗?”

    他当然了解这其中的禁忌,有些不能置信。

    柴兴应该不会犯这么大的忌讳吧?这几乎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风沙连连点头。

    赵仪沉吟道:“你是说柴皇没有调动军队,而是偷偷地从洛阳调来了柴家的人手?那么我认为你不应该有机会见到这位柴小姐,更不可能抓住她。”

    因为柴兴一定会严令柴家来人深藏起来,免得事情败露。

    “一开始我也觉得天下间没有这么巧的事,后来又觉得或许有可能。”

    风沙耸肩道:“你不知道,其实柴小姐是去看宫青秀的,或许也只有宫大家的魅力,才能让这个本就刁蛮的娇小姐不顾一切。”

    赵仪愣了愣,露出个哭笑不得地神情:“果真如此的话,柴王爷还真是走了背运。”

    如果风沙的分析无误,柴兴可是做了好大一个局,从挑动两位总执事内斗开始,绕了更大一个圈。

    不仅环环相扣,更是严丝合缝,端得密不透风,连他都没有半点察觉。

    如果最终被一个娇小姐的无心之失坏掉,柴兴怕不是要气得呕血三升。

    风沙淡淡地道:“真的假的,很快会见分晓。柴小姐被我扣下的消息这时应该传回去了,柴兴一定会有所动作。一来试探是否打草惊蛇,二来以防万一。”

    赵仪沉声问道:“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别那么紧张,我对柴兴的性命不感兴趣,我相信他也不是想要我的性命。”

    风沙瞟了赵仪一眼,笑道:“仅凭柴家在洛阳那点势力,够干啥?全部带来汴州也不够。顶多仗着形势隔开属下,将军首脑,逼迫我等签下什么城下之盟。”

    赵仪想了想,点头道:“以我了解的柴王爷,确实有这种可能。”

    风沙耸肩道:“那不就完了。如果城下之盟签不了,那也可以明着谈嘛!正好他理亏在先,总要给出足够的好处让人消气。”

    赵仪苦笑道:“这恐怕会很难谈。”

    他觉得风沙的分析有道理,柴兴八成是想要以性命要挟四灵高层答应一件将会严重损害四灵利益的事情。

    如果柴兴能够拿出相应的利益作为交换,干嘛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不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吗?

    四灵一向睚眦必报,远比佛门凶狠多了,一旦没有被拿住要害,又或者缓过气来,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加倍报复。

    赵仪知道柴兴绝对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肯定是拿不出足够的利益作为交换,所以宁可铤而走险。

    如果风沙还要往上加码,恐怕柴兴将会考虑跟四灵硬拼上一场了。

    那样对双方来说,都是不可承受之重。他夹在当中更是左右为难。

    风沙看他神情郁闷,不由笑了笑,招呼剑侍取来百花盖雪,以及甜点。

    现在两人只能等着看柴兴是否会做出反应,用以判断他的判断是否正确。

    赵仪盯着两女扭如摆荷的身段,笑道:“也不知你从哪找来这么多美人,任松倒是有学有样,找来很多漂亮的侍女,但论气质容貌,跟你这些侍女无法并论。”

    “我看你的薛伊奴就挺不错的。”

    风沙斜眼道:“你来这里没有见到她,是不是很失望?亏你忍到现在都没有问。忽然如此一说,是不是想来个旁敲侧击?有胆偷腥没胆问,也真有你的。”

    赵仪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变成苦笑。

    “我和贺贞之间那点主仆情谊早就断了,所以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本来管不着,也不想管。奈何她现在还是我的副手。”

    风沙歪了歪头:“如果因此影响到我对汴州玄武的掌控,你千万别怪我不给你面子,非要来个辣手摧花。”

    赵仪脸色一变,结巴道:“她人呢?你,你不会把她怎么样了吧?”

    风沙笑道:“瞧你吓的。明天开封府大典,她当然要和宫大家一起排演,排演完了,当然要一起吃个饭,明天也少不了庆功宴。”

    赵仪松了口气,干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风沙瞧他一眼,话风一转。

    “北周之后,宫大家想往北地转转,目前尚在犹豫从幽州走云州回,还是从云州走幽州回,走云州就要过北汉,你在北汉有什么关系,不妨行个方便。”

    赵仪倏然盯上风沙的眼睛,目光闪烁不休。

    “你别这么看我。”

    风沙含笑道:“我才不信你单纯因为薛伊奴长得漂亮就对她这么上心,她要么是个引子,要么是个串子,肯定会着落在北汉的某个人物身上。”

    赵仪犹豫半晌,最终还是交代了。

    “武当有一位郭姓侠士字无不为,号抱腹山人,在武林中鼎鼎大名,后被郭皇招揽,因顶撞上级,又被小人谗言,失去郭皇的信任,不得不北上太原闯荡。”

    风沙听得直斜眼,心道“顶撞上级”,“被人谗言”,最后北去“太原闯荡”?

    怎么听怎么像有人故意设局。

    风沙坏笑道:“遭遇小人,志不得舒,正值失意失落之时,需要安慰,于是你正好与这位郭侠士一见如故,从此结为生死至交,至死不渝那种,对吧?”

    赵仪怫然不悦道:“你还想不想让我说了?”

    风沙敛容道:“请继续。”

    赵仪轻咳道:“还记得数月前,伪汉皇驾崩,其子即伪帝位吗?他听说无不为自诩诸葛,于是效仿蜀汉昭烈皇帝三顾茅庐,硬是把人请到朝中,倍加宠信。”

    风沙挑眉问道:“这位即位不久的汉皇唯一的外甥兼养子便是原护圣营营卒,曾经给你父亲做过亲随的那位?薛伊奴是他的亲生女儿?”

    赵仪苦笑着点头。

    风沙失笑道:“难怪他干爹可以听说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自诩孔明,听说之后还会去请,请来之后还能倍加宠幸。难怪你对薛伊奴这么上心呢!”

    如果这位出身护圣营的北汉皇储登基之后不听招呼,赵仪完全可以利用薛伊奴来个有学有样,与这个无不为也来个内外勾结。

    就好像这位北汉皇储现在与无不为内外勾结一样。

    赵仪正色道:“无不为现在是伪汉的谏议大夫,虽然官位不高,但是极得荣宠,或许不久之后封侯拜相也为未可知。风少心里有数就行,无需让更多人知晓。”

    他顿了顿,挤出个笑脸道:“北汉的玄武也在你的管辖之内,不知道往后能不能对他行个方便呢?”

    这才是他老实交代的真正目的。

    所谓北周四灵、南唐四灵、东鸟四灵仅是大略的划分。

    近百年来改朝换代实在太频繁,疆域变动则更加频繁。

    四灵三个分堂大体上的势力范围固来有之,其实变化一直很小,并不随同所在国的疆域变化,仅是名称会随之而改变,方便称呼而已。

    比如现在的北周四灵就是之前北汉四灵,势力范围没有任何变化,组织结构也没有因此作出任何调整。

    如果风沙人在北汉,那么他也是北汉玄武观风使。

    风沙想了想,让剑侍取来笔墨纸砚,亲笔写了张纸条,仔仔细细地盖上自己的佩徽。

    他将纸条递给赵仪,同时道:“我会通过贺贞传一道相同的命令。两者勘对,暗记无误,加上亲人持令,此命令才能在时限内生效,你要他千万不要搞丢了。”

    赵仪一直盯着纸条看呢!越瞧越喜滋滋,忙不迭地抢了过来,忍不住看了又看,赞道:“风少的书法堪称大家。”

    风沙哑然失笑。他的字也就那样,仅能说还算不错,根本称不上什么家,更谈不上什么大。

    但是他这行字加上他那北周玄武观风使的徽印,那就绝对比古往今来任何书法大家的书法都要值钱了。

    这时,侍剑端来了冻饮和点心。

    赵仪不尝也不看,认认真真地将纸条叠起,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虽然同是观风使,风沙这个玄武观风使的一道命令,远比他这个白虎观风管用多了,能够涉及的事务也要多上很多。

    毕竟白虎轻易不会进城,对当地的政治几乎毫无影响力,玄武的影响力则一向全方位,几乎无死角。

    有了风沙的支持,无不为这个本来在北汉毫无根基的人物,立时拥有了强大的在地臂助。

    风沙喝了口甜津津地冻浆,冷不丁地问道:“柴兴知道你跟无不为这层关系吗?”

    赵仪蓦地冷静下来,少许后轻声道:“不知道。”

    风沙嘿嘿地笑了起来。

    ……
第1018章 12金人
兴风之花雨全文阅读作者:萧风落木加入书架
    状元楼顶,陵光阁。

    风沙跟赵仪闲聊了一阵。

    柴兴一直无甚反应,倒是云虚先到了。

    南唐四灵大会之后,风沙升为北周玄武观风使,原江陵朱雀主事苏环接替任松,升任江陵玄武主事,云虚则接替风沙成为流城玄武主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虚这个流城玄武主事明显受到风沙的辖制,哪怕风沙在四灵的职务上与云虚已经没有任何隶属关系。

    在知情人眼中,云虚与风沙根本穿着同一条裤子。

    赵仪却知道两人的关系相当微妙,或许称得上紧密,但是远没有两人表现的那么亲密。

    为了给辰流求取册封,云虚经常与北周朝野的各方人士周旋往来,自然不会错过与她同为四灵,同时还是柴兴近臣的北周权臣赵仪。

    还在江宁的时候,两人就曾经打过交道。

    那段时间风沙跟赵仪很不对付,云虚和赵仪的关系却一直维持的还算不错。

    记得那时江宁府踏青之游,云虚和张永的儿子张德以及罗彦的长子罗欢就有过一次私下会面,还把人介绍给风沙认识。

    风沙后来才知道,罗彦乃是玄武总执事的心腹,罗欢则是赵仪的心腹。

    云虚来汴州之后,一直希望赵仪能够在册封北周辰流一事上出把子力,于是两人的交往更加频密。

    对此,风沙大略知道一点,具体情况并不了解,是否管中窥豹,也不清楚。

    连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夫妻之间都不可能刨根问底,何况他和云虚仅是名义上的情人。

    不光云虚,核心七人都有着各自的势力和不同的利益,看似一个整体,其实抱团取暖、相互助臂互助的意味更浓一些,严格来说谁也管不着谁。

    比如易夕若最近极度缺钱,为了赚钱做的事多了去了,风沙并不是什么事都能知道,也不是什么事都能过问,更不是什么事都能管的。

    云虚在风沙这里见到赵仪,吃惊之余,有些心慌。

    她背着风沙与赵仪有过一些交易,有些交易甚至见不得光,一转念又觉得现在是我掌总,与各方交往联络,本就是我分内中事,他凭什么管我?我干嘛怕他?

    奈何风沙的积威在她心中至今仍存,尽管这样安慰自己,仍旧不免感到心虚。

    风沙将分析又说了一遍,末了道:“我让流火清查最近相关禁军的情报,同时让另外两条相关柴皇的渠道多留点心,如果有风吹草动,应该很快会有反应。”

    另外两条?云虚有些疑惑地转动美目,凝视赵仪道:“仪兄不是偷跑回来的吗?如何跟柴皇沟通呢?”

    流火负责情报汇总,她会第一时间看到,所以她并不意外。

    她知道风沙通过司星宗的王卜有着一条与柴兴沟通的渠道。

    这条渠道不仅她用过,易夕若也用过。

    还有一条与柴兴沟通的渠道是赵仪。

    这条渠道风沙用过,她也用过,而且不止几次。

    为此,她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而且每次都要付,心疼得要死。

    幸好在赵仪的引荐之下,她总算与柴兴有过一次私下的会面。

    目的当然还是希望柴兴能够尽快册封辰流和她。

    赵仪不动声色地道:“不是通过我。”

    云虚微怔,立时会意到风沙至少还有第三条跟柴兴沟通的渠道。

    吃惊之余,不禁眼热。

    不同的渠道,能够达成的目的截然不同。

    有些能够谈成大事,有些顶多吃顿便饭。

    有些仅能传个讯息,甚至连面都见不到。

    但是,有就比没有好,花费不菲也值得。

    其实赵仪也很吃惊,但是毕竟不好多问。

    风沙显然没有广而告之的意思,给云虚递上一杯百花盖雪,顺嘴把话岔开。

    三人不着天际地聊了一阵,流火匆匆来报,言说她仔细审视过了,最近城内城外的禁军皆无异动。

    为了确保无误,她还让各处负责之人立刻联络所属的相关人士进行复核。

    所有的消息刚刚在她那里归总,四灵那边也送来了相关情报,确实无误。

    风沙、云虚和赵仪的神情依旧严肃。

    这只能证明柴兴并没有动用军方,不能证明柴兴没有针对四灵。

    毕竟种种预兆已然确定无疑,只能说明柴兴做的十分谨慎,进而说明柴兴花费了很大的心思。所以一旦发动,恐怕会是雷霆万钧。

    这一等,直接等到了晚饭的点。

    尽管三人皆无心思吃饭,风沙还是让人摆上了一桌。

    一顿晚饭沉闷地吃完,赵仪捧着杯温茶消食,砸吧两口,说道:“我应该出城了,不然明天可能赶不回来。”

    他作为朝廷的特使去的西征前线,无论来去皆有成制,会有相关的官员负责迎来送往,乃至接洽,还要缴令之类。不可能想怎样就怎样。

    这次他提前一天偷跑回来,还进了城,见了风沙,其实冒了很大风险。

    一旦被人发现,让人参上一本,不死也要扒层皮。

    尤其不能让柴兴知道,否则来一句:你想干什么?

    足以让他张口结舌,当场坐蜡。

    风沙沉声道:“你再等等。”

    现在情况不明,宛如雾里看花,难免担心行差踏错,所以他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干等着迷雾拨开,哪怕拨开一点都是好的。

    一旦迷雾破开个口子,那就需要及时应对了。

    届时,赵仪在或不在,根本是两码事。

    无论是官面上,还是四灵中,赵仪都拥有强大的实力,足以改变形势那种。

    云虚同样等得心焦,如果柴兴针对四灵动手,哪怕仅是闹翻,她都会损失惨重。最关键,一定会会影响北周对辰流的册封,这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毕竟她先是辰流的王储,之后才是四灵。

    她的最终目的当上辰流女王。加入四灵,乃至给风沙做情人,全是因为有益于这个目标达成。

    云虚忍不住瞧了赵仪一眼,把风沙拉到一旁小声道:“要不我把先把人召集过来?不过,他怎么办?”

    这种危急的情况,当然要立刻召集核心聚会,群策群力以做应对。

    风沙仅是装作着急的样子,其实等得就是云虚这句话,方便他趁机夺权,故作为难状道:“我绝不同意把他拉进来。”

    云虚急道:“可是……”

    风沙打断道:“让他临时参与一次倒也无妨。不过,仅限这一次。”

    云虚顿松口气,颌首道:“这样也好,我现在就派人通知她们赶紧过来。”

    其实她也不想把赵仪拉进来。

    面对一个势大的风沙,已经够她受的,如果再面对一个不逊多少的赵仪,她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云虚去而复返,天色渐渐地黑下,

    忽有剑侍禀报,赵舒赵大公子求见,人在勾栏客栈,似乎很急的样子。

    云虚对赵大公子向来无甚好感,不悦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来凑什么热闹,把他赶走。”

    风沙和赵仪一齐叫道:“等等。”

    语毕,两人相视一眼,发现对方的脸色难看之极。

    云虚不明所以地转来俏脸,以目光询问。

    风沙起身道:“两位稍后,我去去就来。”

    过不一会儿,大步回返。

    赵仪自风沙离开就没坐下,一直焦急地来回踱步,见风沙回来,赶紧迎上,脸上写满了“不要跟我想的一样”。

    风沙瞧他一眼,幽幽地道:“柴皇刚刚临幸秦国公府,看望病重卧床的秦老国公,许以尚书令,并荫其子孙,盼望秦老国公早日痊愈。”

    赵仪听得呆若木鸡。

    大臣病重垂危,皇帝亲自探望,那么此臣必卒。

    为了眷属子孙好,不死也得死。

    云虚身为王储,当然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一时间,三人相顾无言,都在思索赵重光去世将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赵重光身为前任玄武上执事,四灵德高望重的耄老,拥有强大的影响力,连几位总执事都不敢轻忽,更是风沙在四灵高层最大的支持。

    一旦赵重光去世,绝不仅止风沙这边会乱上一阵,本就陷入内乱的四灵将会乱上加乱。有心人可以乱中取胜。

    柴兴这一下,算是打上了七寸,同时又不算直接针对四灵。

    风沙的猜测没有错,柴兴的确是在试探,同时以防万一。

    如果没有打草惊蛇,那么他这一手并不会暴露自己的目的。

    如果已经打草惊蛇,那么这一手就是以防万一。

    风沙突然盯着赵仪沉声道:“你现在赶紧出城召集白虎转移驻地,以随时应对不时之需。”

    赵仪轻声道:“这事我回城前已经做了。你应该立刻设法反制,以为喝阻。绝不能让事态演变至兵戎相见的程度。”

    风沙淡淡地道:“来此之前,我让人给泽潞军使在汴的儿子写了封信,我保证他会稍晚一些进宫陛见,向柴兴痛哭流涕地陈恳保证他的父亲绝对不会造反。”

    就是那个刚刚为了柴家小姐跟他发生冲突的李少,要不是跟这位李少发生冲突,他都还不知道泽潞军使的儿子就在汴州呢!

    风沙和赵仪相视一笑。跟聪明人携手就是舒服,事事都想到了前面,根本无需让人操心。

    云虚忙道:“我们现在应该换个地方说话,不能不防备人家铤而走险,你明天更不能去参加开封府典礼,免得予人可乘之机。”

    风沙思索少许,摇头道:“今晚我不能走,必须留在这里,否则人家就知道蛇已经惊了。这时候我的动作越大,人家越容易产生误判,导致发生不乐见之事。”

    赵仪沉吟道:“有道理,你在里呆着,至少可以给我们争取一夜的时间。不过柔公主说的也有道理,我建议你明天搬进南唐使馆暂住。”

    风沙嘿嘿笑道:“最好还请纪国公召见一下契丹与北汉使臣于南唐使馆会面。”

    赵仪回以嘿嘿:“风少成竹在胸,无需我来多虑。”

    风沙转念道:“我总觉得柴兴应该不会让我轻易脱身,一定会想法子稳住我。”

    赵仪刚要张嘴,马思思急匆匆地小跑过来,她瞧着在场三人,欲言又止。

    马思思负责跟素玉的谈判,所以她此来肯定与之相关。

    风沙道:“无妨,有事直说。”

    马思思斟酌着小声道:“她刚刚代表他说了一件典故,想要问问主人的看法,嗯,始皇帝收天下之兵,铸以金人十二。”

    风沙和赵仪同时色变。

    马思思又道:“她说她的主人希望明天能跟主人当面谈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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