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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由你处置(1)
驿唐全文阅读作者:萧化雨加入书架
    第二二二章由你处置(一)

    到了家里,李潜吩咐亲卫小心看押崔成利、崔成安、王玄应三人,一定不要让他们出任何意外。他又吩咐亲卫带卢照全去客房休息,并仔细保护好卢照全的安全。

    安排完琐事,李潜在杨云薇的伺候下洗了个澡,立时感觉神清气爽。他先让sì女将小麦粒、阿约和菡儿带出去玩,然后在内堂一边喝茶一边将这段时间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麦紫澜和杨云薇。

    杨云薇此前只知道李潜这次极为凶险,却不知究竟如何凶险。所以听了李潜的叙述震惊的合不拢嘴,且随着李潜的遭遇脸上忍不住流1ù出震惊、担忧、牵肠挂肚的神sè,说到紧张处,杨云薇的两只小手紧紧绞着手帕,咬着嘴net,生怕自己忍不住叫出声来。

    麦紫澜看到这情形心中好笑,所以一等李潜讲完了便忍不住打趣杨云薇道:“姐姐,看你担心的,我都忍不住替你捏了一把汗生怕你晕过去。夫君就不是好好坐在这里吗?你还担心什么。”

    杨云薇羞的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垂下螓,轻道:“不知怎的,听夫君讲着我都觉得后怕。夫君,”杨云薇抬起头来,一双秀目望着李潜道:“其实紫澜妹妹虽然没说,却一直为你牵肠挂肚,这些天都没睡好。而且她不光要牵挂你,还得操持家里的一大摊子事,要说辛苦紫澜妹妹最辛苦。”

    李潜心中顿起无限柔情和愧疚。他一手一个握住麦紫澜和杨云薇的小手,歉然道:“都是为夫不好,害你们担心。不过能娶到你们,是为夫前世修来的福气。紫澜,你是为夫的智囊,要不是你这个女中诸葛运筹帷幄,为夫这次可真是大难临头了。云薇,虽然你没有紫澜那样智计百出,可你心思细腻,家里的事你肯定没少操心,你可是为夫的贤内助。”

    听到李潜的夸奖,麦紫澜撅起小嘴道:“夫君,你不是想用两句话就把我们打了吧?”

    李潜笑道:“说吧,想要什么?”

    麦紫澜立刻来了精神,道:“前两天去宫里看到长沙公主穿了一身胡服非常漂亮。夫君,我和云薇姐姐也想要。”

    长安城中的达官贵人穿胡服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女子穿胡服也屡见不鲜。不过李潜一直没穿过胡服。麦紫澜倒不是没钱买胡服,而是吃不准李潜对此的态度(达官贵人穿胡服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也有部分人对此颇有微词,特别是那些士大夫),怕自己偷偷买了胡服李潜会不高兴,所以才会借这个机会向李潜说。

    想到胡服,李潜立刻想起了以前在酒肆中见过的那些衣着暴1ù的胡女。一想到那些胡女穿着类似后世的1ù脐装,前还1ù着两团雪白的粉肉,李潜的小腹就升起一团热流来。他连连点头,贼笑道:“买就是。对了,胡服里有好几种适合闺房穿的,你们也买两套穿了给好为夫看。”

    看到李潜贼笑的样子,两女立刻羞红了脸。麦紫澜有些害羞地道:“夫君喜欢我们就穿。”

    李潜心中大乐,连忙起身来到两人身边,叭、叭各亲了一口,一双手伸向了两人紧绷tǐng翘的小屁股不住的抚mo。杨云薇羞不可挡,垂下头不敢看李潜。麦紫澜赶紧按住李潜不老实的手,嗔道:“夫君,大白天的让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等晚上奴家再好好伺候夫君。”

    李潜心有不甘,不过也知道现在的确不合适,便拍了拍两人的翘臀,道:“那就晚上再说。”

    李潜坐回去,麦紫澜整了整衣衫正sè道:“夫君,你有没有觉得这事虽然完了,但仔细想想却有许多蹊跷之处?”

    李潜点点头,道:“没错,我也觉得许多细节颇有些蹊跷,正想说出来请你这个女中诸葛帮忙理清呢。”

    麦紫澜道:“那咱们就顺着事情的经过理一理,找找到底有什么蹊跷,或许能理出些头绪来。”

    李潜点点头,道:“刚开始到洛阳遇到崔仁愿无理取闹,紧接着便是崔敦义来访,然后便是媚儿突然来到,告诉我晚上有人刺杀我。现在回头想想,这些应该都是崔敦义故意安排好的。崔仁愿闹事,其目的先是确认我是否在洛阳驿馆,其次是给崔敦义来访找个理由。从后来生的一连串事来看崔敦义应该就是主谋或者是主谋之一。可我想不明白的是媚儿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sè。”

    麦紫澜听了点点头道:“奴家也觉得蹊跷。按说,崔敦义劫持媚儿,无非就是想让她sèyou夫君。若是他想增加刺杀夫君的成功机会让媚儿sèyou夫君没有错,可奇怪之处就在于他为何让媚儿知道刺杀夫君这等机密大事?他是是无意中说出来,还是有意为之?”

    李潜道:“从想提高刺杀我的成功把握来说,不让媚儿知道刺杀的事更容易些。按正常人的心理,被挟持而要求sèyou应该不难,可若知道sèyou之后还有刺杀,恐怕正常人心里肯定会忐忑。再说若非媚儿提醒,当晚他们虽然不至于真刺杀的了我,可我们的损失肯定要大的多。”

    麦紫澜想了想,道:“夫君说的不错。正常人肯定心里会有压力,再结合夫君所说的三杀堂的事,奴家觉得他们这样安排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麦紫澜沉声道:“我认为崔敦义当初之所以会告诉媚儿刺杀夫君的事,其目的不是为了想刺杀你,而是想在你身边安插个眼线。”

    李潜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你是说媚儿?”

    麦紫澜点点头,“没错。夫君你想,媚儿是个绝sè美女,又提醒了你使你免遭刺杀,你会不会对她好一点?”

    李潜点点头,道:“会。不过,我可没想过要收了她。”

    麦紫澜抿嘴笑道:“奴家知道夫君不是那样的人。奴家只是就事论事。嗯,咱们继续说。夫君刚才说了,会对媚儿好一点,再加上媚儿孤苦无依,夫君会不会将他留在身边?当然,奴家知道夫君不会收他当妾,不过,不纳妾不代表不将她留在府里。比如让她在府里住下当个sì女舞姬之类的。”

    李潜点点头,道:“为夫当时的确是想让她留在府里,不过只是暂时留下,为夫想等裴玉儿那边稳定了,便把她送回去。”

    麦紫澜道:“奴家猜测,也许这才是崔敦义安排媚儿告诉夫君刺杀一事的真正用意。媚儿帮过你,而且她是裴玉儿的人,本身又是个弱女子,不仅是夫君,奴家觉得换做任何人肯定都会留她在身边。至于裴玉儿,她将媚儿送给夫君,夫君若将媚儿留下,她肯定不会再要回去。而媚儿不愿意离开的话,想来夫君也不会硬赶走她。所以,媚儿可以长期留在夫君身边。从这点来看,在夫君身边如果安插一个媚儿这样的眼线岂不比一场不可能成功的刺杀更有作用?”

    李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反过来讲,媚儿是裴玉儿的人,崔敦义想让她听命必定得有能够要挟她的把柄。只是不知是什么把柄?对了,媚儿呢?还有二兄呢?你当初怎么没跟二兄回苏州?”

    麦紫澜咯咯笑道:“若是奴家傻乎乎地按照夫君的安排去了苏州,那谁给你安排援兵让你在关键立刻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李潜顿时汗颜,“多亏你没去苏州,不然为夫可就惨了。”

    麦紫澜点点头,“还好奴家聪明,几句话就问出了媚儿的破绽。”

    李潜一愣,道:“什么破绽?”

    麦紫澜摆摆手,道:“女人的事夫君还是不要问了。”

    李潜听了很知趣没再问下去,道:“那二兄和媚儿呢?”

    麦紫澜微微一笑,道:“媚儿既然是崔敦义安排的眼线,若奴家当时让她离开了,岂不让崔敦义察觉?至于二兄,我略施小计便让他乖乖回了苏州。”

    李潜好奇地问:“你用了什么计策?告诉为夫,为夫也好学学。”

    麦紫澜笑而不语。李潜见状,知道麦紫澜在卖关子,便对杨云薇到:“云薇,你最听为夫的话了,告诉为夫紫澜对二兄说了什么?”

    杨云薇羞红了脸,垂下头不说话。李潜更是奇怪,便不停的追问,谁知越追问杨云薇越害羞,就是不答话,问到最后杨云薇干脆站起来跑了。

    李潜诧异不已,望着麦紫澜刚要说话。麦紫澜连忙道:“这事做的有些上不得台面。你若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其实我早知道媚儿不喜欢男人的事,所以便安排了一个模样清秀的sì女伺候她。媚儿见到她就跟男人见到美女一样心痒难耐。没几天两人就无话不谈。然后我再安排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二兄听到媚儿亲口对那个sì女说她不喜欢男人,更不想跟二兄回苏州。她之所以跟着二兄,只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二兄听到这些能不清醒吗?”

    李潜听了心里对梅绍顿时有些愧疚。当时他看梅绍对媚儿的神情,知道梅绍对媚儿是动了真情。所以,梅绍若听到媚儿不喜欢自己,与自己在一起不过是利用自己,心里能不受伤吗?想到这李潜暗忖,梅绍心里肯定会恨死他了。

    麦紫澜看到李潜的神情,连忙道:“夫君,二兄走前说了,他不恨你我。若不是奴家让他及早现了媚儿的目的,日后他还不知道会吃多大的亏呢。”

    李潜听了心里这才好受了些,便道:“那媚儿现在哪?”

    麦紫澜道:“裴玉儿来长安了,我将媚儿交给了她。并且把事情的经过也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至于她如何处置我就管不着了。”

    李潜忽然想起牛弼曾经说过有人告裴寂谋反,想来裴玉儿来长安应该是为这件事来的。李潜便点点头,道:“媚儿是裴玉儿的人,交给她处置更好。”

    李潜顿了顿,又道:“说完了媚儿这个蹊跷,下面该说说三杀堂了。这次我和三杀堂都被崔敦义给耍了。”

    麦紫澜道:“夫君说的没错。不过,这帮人没想到夫君能这么快收到洛阳的消息,没按他们设想的那样行事。他们更没想到夫君看出了卢照全等人的破绽,生擒了卢照全。这样一来,他们的整个计划全被打乱了。不得已,他们只能铤而走险来谋害夫君。”

    李潜点点头,道:“没错。对了,你当时怎么会让牛弼去接应我?难道你早知道他们会撕破脸来谋害我?”

    麦紫澜摇摇头,道:“我哪里可能未卜先知?其实,在接到你的信不久,许叔也捎来的信。”

    “许叔?”李潜一愣。

    麦紫澜点点头,笑道:“三杀堂的杀手不怎样,不过他们的情报很厉害。许叔按照你的吩咐去找到了情报里的几个段迁、丁雷的亲信。他们看到段迁和丁雷的信物,虽然将信将疑不过也没拒绝。在他们的配合下,许叔很快查到那些门阀正在往洛阳方面调集人手,许叔猜测这些人肯定是冲你去的便派人给我送来了信。”

    “接到信你就去皇宫见陛下了,对不对?”

    麦紫澜点点头,道:“没错。我见到陛下就问他,是不是想让我当寡fù?陛下很吃惊,便问生了什么事?我便将你的信、许叔的信还有我从媚儿口中问出来的情况都给陛下看了。陛下看完脸sè立刻变得铁青。不过,陛下没有火,他想了一会问我想怎么办?我当然说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们。陛下便下旨给兵部,让牛弼带着选锋营去洛阳。同时陛下还派出徐大兄当钦差,去洛阳传旨召杨恭仁来京述职。”

    将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之后,李潜握住麦紫澜的小手叹道:“娶妻如紫澜夫复何求?”

    麦紫澜笑吟吟地道:“夫君,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陛下会怎么处置这事吗?”

    李潜的胃口立刻被吊了起来,道:“陛下怎么说?”

    麦紫澜撇了撇嘴,道:“没点诚意怎么行?”

    李潜赶忙起身两步来到麦紫澜身边,从后面抱住她,亲了亲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想要什么诚意?”

    耳朵里的酥麻感觉让麦紫澜顿时浑身酥软,她赶紧按住李潜正要攀上她前**的狼爪,嗔道:“说正经的呢。”

    李潜收回双手,环住麦紫澜的纤腰。虽然已生育过孩子,但麦紫澜的身材依然苗条,杨云薇也是一样。这让李潜有些惊讶,她们是怎么做到的?也没见她们可以吃什么减肥的东西或剧烈运动来减肥,这可真是奇怪啊。
第223章 由你处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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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二三章由你处置(二)

    “在想什么呢?”麦紫澜打断了李潜的胡思乱想道。www. u ;看小说就到~

    李潜赶紧回过神来,道:“我在想陛下这次会怎么做?”

    麦紫澜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恐怕让你失望了。陛下这次应该不会雷霆大将相关人等革职查办,或者将那些门阀连根拔起。”

    李潜听了顿觉诧异,“为什么?这不是个好机会吗?”

    麦紫澜道:“这次是个机会不错,可并不是最好的机会。这就跟钓鱼一样,这次跳出来的都不是大鱼,如果因此而大动干戈,会吓跑了那些大鱼。”

    李潜纳闷地道:“难道不能顺藤mo瓜吗?”

    麦紫澜摇摇头道:“你能顺藤mo瓜难道他们就不能来个壮士断腕?莫要忘了,你抓到的这些人都已成年,若是他们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你能怎样?再说了,即便他们能供出是别人指使他们做的,只要那些门阀狠下心来,将那几个指使他们的交出来,陛下又能怎样?即便将他们正法,也不过削弱了他们的实力却伤不到他们的根本,反而会让他们有所警惕。如果陛下将他们逼急了,他们抱起团来反对陛下,陛下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李潜闻言一愣,道:“有这么严重吗?”

    麦紫澜郑重地点点头,“有。现在朝堂之上,至少有半数官员是门阀出身或与门阀有割不断的牵连。地方上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这些人竭力反对,陛下的政令还能行得通吗?”

    李潜听了顿时沉默不语。

    麦紫澜见状安慰他道:“奴家所说的乃是极端状况。不仅陛下会顾忌到这些,那些门阀也会顾忌。所以,他们都不会看着事情往那方面展。”

    李潜不悦地道:“难道为夫就该吃个哑巴亏?”

    麦紫澜见他生气了,伸臂揽着他的腰,将俏脸贴在他口道:“夫君怎么会吃亏呢?夫君若吃亏了奴家也不愿意。”

    李潜低下头亲了亲麦紫澜光洁的额头,道:“娘子有什么可想到什么妙计替为夫出气?”

    麦紫澜道:“那是当然。虽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干掉他们的臂膀,但索要些财物总是应当的。夫君,你抓来的这四个人可值不少钱呢。”

    “哦?”李潜立刻来了兴趣,道:“能值多少?”

    麦紫澜得意地笑道:“往少了说每个人得值五十万贯?”

    “多少?”李潜立刻被这个数字惊呆了。要知道民邮和客舍经营一年的利润也不过一百万贯,由于要给驿丁、驿卒增加工钱,要给合作商号让利,朝廷最终每年节省下来的资金也不过是五十万贯左右。这四个人每人就值五十万贯,岂不是能抵整个驿传系统四年的纯利?

    麦紫澜见李潜吃惊,解释道:“夫君,虽然五十万贯在平常人家已是骇人听闻的数字,不过这个数字比起那些门阀世家的面子来要少多了。门阀世家,说穿了不过是名望而已,没了名望他们与那些普通豪门还有什么差别?当然,他们的名望是不知多少代人通过学识、官职、军功、声望慢慢积累起来的。可要毁掉他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名望却很简单。只要夫君狠得下心肠,拼着与这些门阀鱼死破,将这四人全都斩了,那他们就会立刻名誉扫地,沦为世人的笑柄。不过,这样一来夫君将面临他们的疯狂报复,甚至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所以,夫君输不起,他们也同样输不起。乖乖掏钱将这事压下去才是他们最明智的选择。”

    李潜听了人为麦紫澜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他坚持将这些人送到大理寺审讯清楚明正典刑,那些门阀肯定名誉扫地(古人所谓的清白之家指的乃是三世以内无犯法之男,无不贞之女,无从贱业者。那些门阀自诩名望高洁,若真有子弟犯法被斩,可真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不过,若那些门阀的脸皮真被李潜给撕了,那他们就没了顾忌,肯定会疯狂报复李潜以及李潜身边的人。想明白了这一点,李潜也就明白了为何今天入城时迎接他的不是大理寺的官员而是内sì郭大恩了。

    李潜心里纵然不甘,不过眼下却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接受崔成安、崔成利等人每人值五十万贯的事实。想到这李潜不禁肉痛。早知道就不斩了卢照廷了,他可值五十万贯呢他哪是人呢,分明就是座银山啊。

    麦紫澜看到李潜肉痛的样子,诧异地道:“夫君,你在想什么?一脸心痛不已的样子?”

    李潜心疼不已地道:“为夫在想早知道他们这么值钱,当初不该斩了卢照廷。斩了他为夫只是一时痛快,却损失了五十万贯。”

    麦紫澜笑道:“夫君,你恰恰想错了。正因为你斩了卢照廷,让那些门阀看到了你的决心,他们才肯出这么高的价钱,不然那些人只怕连一万贯也不舍得出呢。 看小说就到~”

    李潜想想觉得也是,自己若没斩了卢照廷,那些门阀肯定会以为自己对他们有所顾忌。现在自己斩了卢照廷,那些门阀们肯定会惊慌失措。别的不说,门阀的子弟虽然多,但培养起来还是得需要ua费时间和精力的,想卢照廷这种有机会进入家族核心层的亲近子弟,更不知ua费了家族多少时间和资源来培养,这些岂是用钱能来衡量的?这样的亲近子弟每个家族能有几个?往多了算也就七八个,因为太多了可能会造成子弟间的内耗。这样的子弟死一个就是他们家族难以承受的损失。如果李潜大开杀戒,那些门阀可就损失惨重了。

    麦紫澜见李潜正在沉思,提醒他道:“夫君也别高兴的太早,奴家说的这个价钱他们未必一开始就能认可。他们少不得要与夫君讨价还价,夫君可要做好准备哟。”

    李潜点点头,道:“娘子放心,只要mo清了他们的底线,为夫自然有办法让他们就范。”

    麦紫澜亲了李潜一口,道:“奴家对夫君一百个放心。”

    李潜看到麦紫澜的俏脸立刻觉得浑身燥热,伸臂紧紧抱着麦紫澜的纤腰,俯下头ěn住了麦紫澜莹润如玉的嘴net的越来越用力,麦紫澜亦忍不住情动,紧紧抱着李潜热烈地回应着他的jīěn。

    两人正忘情地热ěn,门口突然传来“哎呀”一声惊呼。

    两人急忙停下亲热转头一望,现杨云薇满脸通红地站在门口。看到是杨云薇,两人心中均松了一口气。好在来的是杨云薇,若是小麦粒或者阿约这时候闯进来可就难堪了。

    麦紫澜推开李潜,俏脸含羞地伸手理了理云鬓。

    李潜冲杨云薇招招手笑道:“温柔娘子,过来……”

    看到李潜笑容里的特殊意味,杨云薇立刻猜到了李潜的心思脸sè更红了。她连忙摆手道:“阿郎,那个,宫里来人了,说陛下召您入宫觐见。”

    李潜听了顿觉诧异,“这么快?”

    麦紫澜想了想,道:“看来杨恭仁没事了。”

    “聪明娘子为何这样说?”

    麦紫澜分析道:“如果陛下问出杨恭仁有问题,肯定会雷霆震怒,现在哪有心思召你入宫觐见?”

    “聪明娘子说的有道理。麻烦两位娘子帮为夫更衣。”

    前来传召李潜的正是郭大恩。他与李潜见了面之后,两人便赶往皇宫。到了皇宫,在去两仪殿的路上,李潜找了个左右无人的机会轻声问道:“郭公公,杨都督进城之后便随你入了宫,不知现在可还在宫中?”

    郭大恩与李潜也是老交情了,听到李潜如此问便知道他是在打听他遭遇暗杀之事与杨恭仁有没有关系。郭大恩思忖了片刻,停下脚步道:“李郎中,按说这事奴婢不该对您讲,不过您一向对奴婢很照顾,奴婢心里感jī,这次就破例斗胆向您说。您听了烂在肚子里就行,可千万别对外人说。”

    李潜闻之一愣,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于是他赶紧点点头,道:“公公放心,李某岂是那不知好歹的人?”

    郭大恩向李潜招了招手,李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向前微微俯下身,郭大恩凑到李潜耳边道:“当时陛下让奴婢在殿外伺候,所以奴婢没听清陛下与杨都督究竟谈了什么,不过,陛下当时说话的声音很大似乎很生气。后来杨都督离开时奴婢看到他的脸sè很难看,应该是被陛下狠狠训斥了一通。奴婢担心杨都督会不会对郎中你怀恨在心?”

    李潜听了暗忖,杨恭仁挨了一顿训斥,但李世民没有治他的罪,这说明李世民认为杨恭仁对自己被暗算一事不应当负主要责任。他挨训斥很可能还是因为张良臣、陈之徇两人离奇死亡而受到了连累。至于杨恭仁会不会象郭大恩所说的那样对他怀恨在心,李潜并不担心。如果杨恭仁参与了此事,那他与李潜之间的仇恨大了去了,杨恭仁因为这事恨不恨他有什么关系?如果杨恭仁没参与,那他肯定会为自己能逃过此难而庆幸不已,哪还会记恨李潜?想到这,李潜暗暗提醒自己小心防备杨恭仁。

    李潜理出头绪后,冲郭大恩轻轻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公。李某肯定会小心。”说着,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匣塞到郭大恩手中,道:“一点心意,公公莫要嫌弃。”

    郭大恩打开一看,匣子里放着一块翠绿翠绿的翡翠,立刻吃了一惊,连忙合上匣子推给李潜,道:“郎中,这太贵重了,奴婢承受不起啊。”

    李潜重新推了过去,道:“公公莫要推辞。听说公公从族里过继了个儿子,此前李某一直在外没来得及去道贺。这个小物件算是恭喜公公喜得贵子的贺仪。”

    郭大恩听了眉开眼笑,道:“那奴婢就厚颜收下了。改天请郎中赏脸喝犬子的喜酒。”

    “应该的,应该的。”李潜早已听说郭大恩收了个族里穷苦人家的孩子当继子(唐初太监的地位很低,若非家里活不下去谁愿意把自己的孩子过继给太监)。那孩子已经十六岁了,郭大恩将他带到长安,又悄悄托人给他说了门亲事,近期就该成亲了。

    其实太监收继子和干儿子的情况非常普遍。太监们也是人,总有生老病死。即便做到大内总管太监,老了以后也得需要人照顾。收养儿子主要是为了考虑年老之后得有人给他们养老送终。象郭大恩这种族中有子侄的一般都从子侄中过继,族中没有子侄或不愿过继子侄的,多从宫中小太监中认干儿子。不过,认干儿子的太监多是怕自己日后失势了没个好下场。所以那些有地位的太监多在自己风光时认个干儿子,好好提携一番以便日后能拉自己一把,免得落个晚景凄凉(唐初因为太监还不风光,所以大多都能得善终,到了后期太监权柄日重,能得善终的反而少了)。

    李潜来到寝宫,见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章。李潜赶紧趋步上前拜道:“臣李潜拜见陛下。”

    李世民放下奏章,打量了一番李潜道:“平身。一个月没见,你见瘦了。”

    听到李世民这话,李潜心中一暖,道:“多谢陛下挂念。臣这段日子一直奔bo劳碌,吃饭不宜时,睡觉也睡不踏实,难免瘦了些。不过修养一下就能恢复过来。”

    李世民笑了笑,吩咐道:“传膳吧。”

    郭大恩立刻领命,躬身出去安排。

    李世民对李潜道:“今日叫你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些日子没见你,怪想你的,所以特地让你来陪朕用膳顺,便聊聊天。”

    李潜躬身谢道:“谢陛下。”

    小太监们接到旨意赶紧搬来几案和坐垫放在李世民左手下方。

    李潜谢过李世民入了座。不多时酒菜便流水般上来。酒是宫中自酿的葡萄酒,菜式除了四样冷盘,两碟干果,两碟点心,主菜共六样,分别是鱼干脍、白沙龙、红虬脯、汤丸、炙鹿脯、清蒸鲤鱼。这些菜式对普通人来说应是比较贵重,除了过年很少能吃的到。但对达官贵人来说只能算日常菜式,连奢侈都沾不上边。

    李世民道:“今日的菜式有些简单,不过并非是朕简慢你。而是因为朕自登基以来,一直致力削减宫内开支。朕一国之君,话说出去就要身体力行,为百官做表率,否则何以教化万民?”
第224章 由你处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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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二四章由你处置(三)

    李世民刚说完,立在他身旁伺候的郭大恩忽然hā口道:“郎中有所不知,平日陛下用膳只准上四道菜,今日因为宴请郎中的缘故才特意多加了两道。”

    李世民呵斥道:“多嘴。罚你去给李郎中斟酒。”

    郭大恩听的出来,李世民虽然是呵斥不过却并未生气,他连忙告了罪iǎ跑过来给李潜斟酒。

    李潜推让了一番便任由他给自己斟酒。等郭大恩斟完了酒退回去,李潜才对李世民道:“陛下勤俭恤民实乃是百姓之福。臣这次走了许多地方,所到之处百姓安居乐业,各州府皆有繁华气象,譬如朝日一般蒸蒸日上。这一切都是陛下励jing图治的结果。”

    李世民听了哈哈大笑,道:“朕自登基始便立志要为百姓营造一个贞观盛世,现在才只是开始。”李世民说着,忽然话锋一转,望着李潜道:“不过,想要让百姓安居乐业,永享太平盛世,必须得先保持安定,李潜,你说是不是?”

    如果没有麦紫澜此前对李潜说的那番话,李潜肯定搞不清李世民想要说些什么。现在李潜明白了,李世民说了半天什么百姓了,勤俭爱民了之类的,其实他想说的就两个字,稳定。现在大唐立国不过十多年,去年才统一了中原,今年初才战胜了突厥生擒了颉利,消除了一直困扰大唐多年的心腹大患。可以说大唐从今年才真正安定下来。在这个大好局面下,换做李潜当皇帝也不会轻易与én阀jiā恶,葬送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想到这,李潜站起来躬身道:“陛下所言大善。此前臣不明白陛下的苦心,现在臣明白了。”

    看到李潜表了态,李世民大喜,举杯道:“你能明白就好。来,喝酒,咱们边喝边聊。坐下喝,此间没有别人,不用搞那些虚礼。”

    喝了两杯酒,李世民便询问李潜此行的遭遇。李潜不敢有所隐瞒,详细对李世民讲了一遍。他一边讲一边悄悄打量李世民的神sè,发现李世民的脸sè虽然柔和,但在顾盼之间眼光中却偶尔闪过一丝冷厉。想来此刻李世民的心里也非常愤怒。这也难怪,李潜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代表着朝廷的法度和尊严。那些人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谋害李潜,分明是在挑战朝廷的威严。换做普通人坐在李世民那个位置上,只怕早已雷霆震怒大动干戈。

    李世民不是普通人,他的心思比普通人更缜密,他的忍耐也非常人所能比,他的勇气更是常人难以企及。自从李渊太原起兵以来,李世民就独当一面征战天下。无论是与敌对阵还是朝堂斗争甚至后来当了皇帝之后,他的所作所为无不透着坚韧卓绝和雷霆万钧这两个特点。在征战天下时,李世民最常用的招数便是坚壁清野,与敌人比耐心,等到敌人lu了方寸,他便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扫平敌人。这招数算不上稀奇,但能将这招用的炉火纯青的,有史以来只有他李世民。

    登基之后,突厥大军突然围城。换做任何一个帝王想到的不是投降便是拼个鱼死网破。但李世民没有。他权衡利弊,毅然以九五之尊向突厥低头。虽然渭水便桥上他率六骑对阵突厥数十万大军,以勇气为自己扳回了颜面,但从大局上来讲,他还是向突厥低头了。不过他的忍耐不是没有回报,短短四年之后,那个耀武扬威的颉利便成了他的阶下囚。

    所以,李潜相信李世民这次从大局考虑,强忍了这口恶气,不过将来他肯定会找机会狠狠出这口恶气。

    李潜讲完之后。李世民思忖了许久,才道:“李潜,关于此事如何处理你有何想法?”

    李潜连忙起身拱手道:“臣将这些人押回长安便是想jiā由圣上发落。臣没有任何想法。”

    李世民望着李潜道:“真的?”

    李潜被李世民望着有些心虚,他思忖了片刻躬身长揖道:“臣有个不情之请,恳切陛下能答应。”

    “讲。”

    “臣恳切陛下法外施恩饶过段迁和丁雷。”

    李世民lu出诧异之sè,道:“为何?”

    李潜见李世民没有立即回绝,知道此事还有商量。因为段迁和丁雷不同于崔成安等人。崔成安等人有家族在背后撑腰,李世民因为顾忌到他们背后的家族已给了李潜暗示,李潜心里很清楚想通过李世民治他们的罪已不可能。可段迁和丁雷就不同了,他们是江洋大盗,此前犯下的案子足够杀头好几次的了,为他们求情李潜需要担很大的风险。若没有足够说动李世民的理由,李潜的求情只是白费口舌。

    于是李潜略微整理了思路,道:“这两人虽然密谋刺杀臣,不过却是受人指使,而且刺杀未遂罪不至死。况且,在臣受到那些人追杀时这两人不仅没有趁机逃跑,反而义助臣一臂之力,臣这才得以逃出生天。从这点来讲,他们对臣有恩。臣……”

    “你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所以你才向朕为他们求情,希望朕能赦免他们的罪行,对不对?”李世民突然打断了李潜的话问道。

    李潜点点头,“陛下圣明,臣想了说正是这些。”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那朕问你,你说这两人密谋刺杀你可有证据?”

    李潜有些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道:“臣有杀手的供词。”

    李世民摆摆手道:“李潜,你可了解大唐律法?”

    李潜点点头,道:“臣略知一二。”

    “那朕问你,依照律法想要定某人的罪需要什么证据?”

    李潜回道:“人证、物证、旁证。”

    “你说段迁和丁雷谋刺你可有人证?物证?旁证?”

    李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段迁、丁雷的罪名须得由当时他们派往洛阳的杀手做人证,杀手用的兵器做物证,还须有自己这边亲卫以及洛阳驿馆的人做旁证。那些杀手如赵栩、丁三少已被人从洛阳监牢劫走,其他杀手被灭口,到现在劫狱案洛阳那边都还没理出头绪来,如何找出人证?至于物证,连赵栩、丁三少都被劫走了,陈之徇也暴死了,那些物证可能还存在吗?

    李潜想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有些懊恼地道:“如此说来是臣冤枉了段、丁二人。”

    李世民笑了笑,道:“审案一事按说该有大理寺来办。朕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不过,若你真把他们送到大理寺却拿不出人证、物证,可要当心他们反告你个诬陷罪。”

    李潜心中大喜,连忙拜谢道:“臣知错了。臣回去就向段、丁二人道歉。”

    李世民摆摆手,示意李潜平身,道:“先前说过了。你我今日只是闲聊。况且,洛阳出了那么大的篓子这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李潜,你觉得呢?”

    李潜看到李世民在自己表态后才说到洛阳那边,摆明了是为杨恭仁开脱。因为段迁、丁雷二人的犯罪证据很大一部分他当初留在了洛阳,若李潜坚持让大理寺介入此案,势必把张良臣、陈之徇暴死的事以及洛阳监牢发生的劫狱案公之于众,到那时杨恭仁这个洛州总督肯定会受到御史弹劾,上表请辞已是最好的结局,搞不好要别革职查办。

    不过反过来说,若李潜不送段迁、丁雷到大理寺,那这事肯定能大事化iǎiǎ事化了。所以眼下李潜想要保住段迁和丁雷就得放过杨恭仁。显然,回护杨恭仁才是李世民的主要目的,至于段迁和丁雷,李世民才不会放在心上。

    想到这李潜发现自己还是被李世民耍了一下。想来自己即便不为段迁、丁雷求情,李世民也会示意他放了两人。

    说完段迁、丁雷的事,剩下的便是崔成安、崔成利、王玄应以及卢照全四个俘虏了。这次李潜学乖了,回到座位上后不在开口。

    李世民见李潜不说话,马上便明白了他的心思,笑道:“李潜,你抓的那几个人想如何处置?”

    李潜思忖了片刻,道:“臣以为还是jiā由陛下处置的好。”

    李世民看出李潜是在耍iǎing子,笑道:“为何?”

    李潜老实地答道:“因为这四人所犯之罪,人证、物证、旁证均在。”

    “李潜,记得朕刚见到你时所说的话吗?”

    李潜就是再愚钝也能听出来李世民话中的意思,便道:“臣只说将他们jiā给陛下处置,至于陛下如何处置臣绝无半点意见。”

    李世民想了想,笑道:“是朕那紫澜妹妹教你这样说的吧?”

    李潜摇头正sè道:“这是臣的肺腑之言。”

    李世民见状试探着道:“若是朕让你放了他们……”

    李潜脸上立刻lu出rou痛不已的神情。那四个人可值两百万贯呢,就这么放了岂不太可惜了?

    李世民看到李潜脸上的表情,笑着继续道:“那对你就太不公平了。这样吧,这四人虽然yu对你不利,但却是未遂罪不至死,朕就将他们jiā给你,任由你处置。”

    李潜心中暗喜,这两百万贯保住了。他站起来躬身长揖道:“谢陛下。”

    李世民摆摆手道:“不过,朕丑话说到前头,他们jiā给你处置不假,但他们罪不至死。明白吗?”

    李潜明白李世民的意思是只要不杀掉他们就行,至于李潜能从他们身上敲出多少好处那就看的了。于是他点点头,开心地道:“臣明白。”

    李世民看到李潜好象捡到宝似的,笑道:“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李潜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了,对李世民倒苦水道:“陛下,臣这次可是损失惨重,为了保护臣,前后死伤七十多人,折损战马上百匹,这些可都得臣掏腰包。再说臣准备开钱庄,所需资金还没着落呢。”

    谈到钱李世民立刻谨慎起来,他想了想,道:“国库今年应该有些结余,不过你也知道要动用这些钱得需房玄龄那个老抠én点头。这个房玄龄啊,实在太抠én了。户部缺了个度支郎中,他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竟然以宰相之尊兼着,朕知道他这样做想控制开支,可你说这成何体统?”

    李潜正sè道:“房仆shè乃是忠心为国。陛下应该以有这样的忠臣自豪才对。”

    李世民连忙改口道:“对,对,朕是ting自豪。房仆shè是朕的肱骨之臣,朕有这样的左膀右臂,何愁我大唐不兴盛?”

    李潜见李世民改口的这么顺溜,暗忖,李世民肯定是在魏征面前也说过刚才那番话,结果被魏征一通猛批,落下了病根,听到自己一说,立马把应付魏征的话说出来了。

    果然,李世民说完立刻醒悟过来眼前的不是魏老头而是李潜,心中顿觉松了口气。只是他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与李潜说些什么好。

    李潜见状连忙岔开话题道:“眼下朝廷事务繁多,国库的钱的确不宜动用。开办钱庄所需的钱臣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可想?”李世民立刻接着李潜的话题问下去,不着痕迹地化解了尴尬。

    李潜回道:“臣一方面可以从捉来的这四个人身上想想办法,另一方面臣也可以找合作的商号周转一下。开办钱庄所需的钱其实都是周转所用,huā费不了多少。”

    李世民对开办钱庄一事毕竟不了解,便没再追问,道:“也好,你先想办法,若确实不成朕再出面。”

    “多谢陛下。”李潜道了谢,又道:“有关钱庄一事,臣还有一个想法,恳切陛下圣裁。”

    “哦?什么想法,说说看。”

    李潜道:“以往各地须得向京中解送赋税钱粮,臣想请陛下将这件差事jiā给钱庄办理。具体作就是各地只需将赋税折算成银钱存入当地钱庄,然后拿着钱庄开具的银票到京中钱庄取现,或直接jiā给户部,由钱庄与户部jiā接即可。这样一来,各地省去了押送赋税入京的麻烦和开支,也不必再征调民夫,避免了耽误农时。”

    李世民想了想,点点头道:“这个想法很好。朕会知会户部,具体事宜你与户部商议拿出个方略来jiā给房仆shè。朕想房仆shè看了方略肯定会高兴坏了。”

    “臣遵旨。”听到李世民应允李潜心中大喜,连忙应下。随即他又想到一事,想趁着李世民今日心情不错的机会禀奏,便道:“臣还有一事。”

    “说吧。”

    “钱庄开办之后,因要在各地分号互相押运银钱而且各地分号还要安排护卫力量,臣想组建钱庄护卫队,恳请陛下恩准。”

    李世民问道:“需要多少人?”
第225章 竹杠梆梆响(1)
驿唐全文阅读作者:萧化雨加入书架
    第二二五章竹杠梆梆响(一)

    李潜一边打量着李世民的脸sè一边小心地道:“臣准备在每道设立五百人的护卫队,长安、洛阳由总号负责运营,也得有护卫队,加上总号的五百人,共六千五百人。”李潜不是不想把护卫队的规模扩大,但兵权历来是个惹人忌讳的东西,况且李潜是在军队之外独立掌兵,就更容易引起李世民的猜忌。所以,李潜才把每道护卫队的规模控制在五百人,这样的话他能掌握的力量不过六千五百人,对于大唐的动则几十万上百万的军队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不至于引起李世民的猜忌。

    李世民听了皱眉不语。现在大唐的主流是大刀阔斧地削减开支。在房玄龄的坚持下朝中官员的人数都削减到了六百多人,宫中的宫女、太监更是比武德年间少了近半。且近期李世民还准备削减边军。在这种环境下李潜想要组建护卫队势必会增加开支,肯定会受到朝臣的指摘。

    李潜见状连忙解释道:“臣组建的护卫队只在兵部挂个名,一应开支皆由钱庄负责。如果需要陛下可令兵部征调,臣一定遵从兵部军令。”

    李世民眼睛一亮,道:“你是说这些人虽然属于兵部,但朝廷不用为他们支付一文钱?”

    李潜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而且,为了保证护卫队的战斗力,震慑那些江湖鼠辈,臣准备从边军中挑选护卫。”

    “太好了。”李世民闻言大喜,不用朝廷hua一文钱,而且还能安置六千五百名边军,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房玄龄这个老抠门知道了一定会乐的连胡子也翘起来了,其他那些朝臣们也肯定无话可说。

    当下李世民乐呵呵地道:“这事朕准了。你写个方略交给政事堂。”

    “臣遵旨。”李潜心里也乐开了hua。

    李潜回到家中时已是傍晚。他一边在杨云薇的帮助下换下官服一边吩咐亲卫将段迁、丁雷两人请到书房。等李潜换完衣衫来到书房刚坐下,段迁、丁雷两人便道了。

    见礼之后,李潜请两人入座,并吩咐亲卫送来些淡酒。此时的大唐,饮茶属于非常风雅的举动,更确切地说是拿来显摆的。所以一般招待客人都是用酒精度比较低的淡酒来当饮料,度数高的酒一般都在宴席上才用。

    待亲卫送来酒退下之后,李潜才故作平淡地道:“李某有件喜事要告诉两位老先生。”

    段迁和丁雷听了互相交换了个眼sè,心里对李潜所说的喜事猜到了一些,脸上忍不住1ù出希冀之sè。WWw.点com

    段迁嘴角微微哆嗦着对李潜道:“不知阿郎要告诉老朽们什么喜事?”

    李潜看到两人眼神中的期盼之sè,笑道:“李某晌午前觐见了陛下。陛下已同意不再追究两位的罪责。”他自然不可能将李世民的原话告诉段迁和丁雷,不然两人肯定会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心里难免会有想法。所以李潜打了个马虎眼,只说去见了陛下,陛下决定不再追究两人的罪责,这样一来,虽然他没说自己为他们求情了,但两人肯定会认为是因为李潜的求情,陛下才同意不追究的,李潜之所以不说是不想居功而已。如此一来,两人心里肯定对李潜感觉不尽。

    果然,两人听到李潜的话后惊喜不已,jī动的浑身颤抖。其实也怪不得他们如此jī动,朝廷如板起脸来仔细追究两人罪责的话,两人都够抄家杀头好几回的了。现在陛下不再追究,全部赦免的他们的罪责,就等于给他们和他们的家族一次洗白的机会,这机会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两人jī动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冲李潜躬身长揖,jī动地道:“郎中的大恩大德我等永生难保,今生我等定鞍前马后追随郎中,若有半点违逆,天人共诛今生报答不尽的,来生愿结草衔环再报答郎中的恩德。”

    李潜连忙起身拦住他们道:“两位老先生言重了。其实李某也没出多少力,是陛下仁慈赦免了两位。两位要感谢也得感谢陛下的皇恩浩dang。”

    李潜越这样说,两人越觉得李潜肯定出了大力只是不愿居功,两人心中的就越感jī。听到李潜说要感谢陛下的皇恩浩dang,两人立刻转身面向皇宫方向跪拜道:“草民叩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说着,两人忍不住留下泪来。

    等两人跪拜完起身擦去脸上的泪水后,李潜才道:“两位先在李某这里休养几日再回信都。另外,李某已派人寻找两位家人的下落,相信不日便能得到消息。”

    李潜顿了顿又对段迁道:“明年是大比之年,令郎若想参加制举,李某可尽绵薄之力。我们在路上遇到的去洛阳传旨的徐shì郎是李某的师兄,李某虽然没什么名气,不过徐大兄在洛阳小有名气,若令郎能得他赏识,金榜题名应该不是难事。”

    段迁大喜过望,连忙躬身长揖道:“多谢郎中。”段迁几年已快六十。俗话说人到七十古来稀,现在对他来说,自己的xìng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们的前途。www. u ;看小说就到~如果李潜真能帮赵翊中个进士,段迁哪怕豁出命去也愿意。

    李潜想了想,又对丁雷道:“丁先生,您的四子尚幼,等过几年李某再想办法安排他谋个出身。”

    丁雷高兴不已,连忙拜谢李潜。

    说完这些李潜脸上有些黯然,道:“至于赵栩和丁三少,李某只能尽力而为。”

    段迁和丁雷听了脸sè也立刻暗淡下来。赵栩和丁三少此前是那些门阀用来接收三杀堂情报网的筹码,现在段迁和丁雷还活着,赵栩和丁三少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幸运的话那些人会将两人放了,若是不幸只怕已被人灭了口。

    赵栩是段迁的亲生骨肉,知道他可能遭受灭顶之灾心里段迁非常难过,丁雷也是一样。不过他们不是个不知进退的人,李潜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他们也没有脸面再要求李潜做什么,更何况这是李潜也无能为力。所以两人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声,互相交换了个眼sè,由段迁出面对李潜拱手道:“郎中能想到这两个逆子,我等已是非常感jī。这个逆子就由他们去吧,是死是活皆是他们的命。”

    李潜看到他们神sè知道两人心中难过,点了点头赶紧岔开话题,与两人商量起如何改组情报网的事来。商量了小半个时辰,理出头绪后,段迁丁雷两人也累了,便起身告辞。

    李潜送走两人又去探视了马三奎等人的伤势,安慰了他们一番,这次回到内院休息。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李潜这次绝境逢生,本欣喜不已再加上几件事都办理妥当,心里更是高兴,所以晚上极为勇猛,与麦紫澜抵死缠绵的足足半宿。

    第二天,李潜没有去兵部应卯,而是留在家中休息。按说李潜回来应该先到兵部销假,然后上班的。不过昨日李世民特意准了李潜几天假,让他中秋节后再去上班。李世民这样安排明显是让李潜用这几天假期处理完崔成安、崔成利等俘虏,李潜对此也心知肚明。只是,李潜猜不出来那些门阀会请谁来当中间人?

    李潜在家休息了半天,到晌午时又两个让李潜意外的访客突然来了。听到他们来到,李潜赶紧到大门口相迎。

    “哎呀,是什么风把两位国公吹来了?”李潜笑容满面迎上前拱手道。

    “李老弟,早就听说你家自酿的葡萄酒已经熟了,这不我们两个听到你回来了,就巴巴地跑来讨两杯酒喝。”

    “藏拙,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说知节,你也是当朝国公,堂堂大将军,就不能正经点。”

    看到秦琼数落程咬金,李潜只是笑笑却并不说话。这两人突然来访,让李潜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他们就是某个门阀请来的中间人?

    程咬金被秦琼数落了一通,脸上有些挂不住,赶紧转移话题道:“老弟,我们大老远来了,你也不让我们进去坐?”

    听到程咬金如此说,李潜不能再装没事人了,连忙笑道:“两位国公能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两位国公,快请。”

    将两人让到客厅,分宾主落座,上来瓜果点心和茶具,李潜一边为两人烹茶一边道:“不知两位国公来找在下有何贵干?秦国公,您虽然不承认在下是您的徒弟,但您与在下总还有师徒的情分。程国公,以前在下也没少到府上蹭酒喝。论交情咱们三人都不是外人,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吧?”

    听到李潜如此说,秦琼脸sè有些羞愧,道:“藏拙猜的不错,我们这次来的确是受人之托有事相求。不过,我们前来除了这事,想来看看你也是实情。”

    李潜暗暗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自己还真猜着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代表的究竟是哪一家?

    程咬金看到李潜吃惊,连忙道:“老弟切莫多心,我们两人昨日才知道此事,本不愿参与这事,只是来找我们说情的人实在推辞不掉,我们这才厚着脸皮来求你。”

    李潜一愣。他知道程咬金看着粗鲁,实则滑溜之极,除了秦琼与他有过命的交情外,一般人还真奈何不了他。不知来找他们的究竟是谁,竟然让程咬金也推辞不掉?

    李潜正在思忖时,秦琼脸sè益羞惭地道:“说来这事怨我。本来这事与知节没关系,是我硬拉着知节来的。”

    程咬金听了不悦地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两样?”

    李潜赶紧道:“两位国公且住,可否给在下讲的明白些,究竟来的是谁?”

    秦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秦某的内兄。”

    李潜闻之一愣。秦琼的大舅子?

    程咬金见李潜不解,解释道:“叔宝自从军后一直在外漂泊,秦母和妻子一直是叔宝的内兄照顾。你也知道叔宝重情义,所以他一直觉得亏欠了他内兄。”

    李潜点点头,道:“秦国公,在下记得您内兄是姓贾吧?不知他是为哪家出面的?”

    秦琼道:“是清河崔氏。其实这事说来话长。当年,秦某上了瓦岗,官府得知后便将家母和内人抓进大牢。内兄心急如焚,走投无路之下便去找了清河崔氏的崔大成相助。崔大成倒也仗义,得知此事二话没说便拿出钱财来疏通,家母和内人这才得以保全。”

    李潜点点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秦国公大仁大义在下佩服。”

    程咬金眼睛一亮,道:“这么说老弟是答应了。”

    李潜笑道:“你们两位国公出马,在下若不答应那就是不知好歹了。何况,秦国公与在下有师徒情分,师债徒偿乃是天经地义。”

    秦琼听了大喜,起身冲李潜拱手道:“秦某多谢。”

    李潜连忙起身闪开,回礼道:“国公折煞在下了。在下放人可以,不过,还有一点要求。”

    秦琼听了有些不解。程咬金脑筋一转,道:“只要你能放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李潜为两人分了茶汤奉上,道:“本来秦国公一句话在下应该立马放人。只是这次因为在下折损了七十多人,一百多匹战马,还有不少人落下终身残疾。这些人都是在下借来的人手,他们落得如此结局在下总得有所表示。”

    程咬金一听立刻明白了李潜的意思,道:“这个好说,老弟说个数字,我和叔宝把话捎过去。”

    李潜想了想,道:“每人五十万贯。李某抓了两个清河崔氏的族人,这两人得需一百万贯。”

    “多少?”程咬金惊的合不拢嘴道。至于秦琼脸上已出现了怒sè。五十万贯可不是个小数目,秦琼打拼了半辈子,他所攒下的家产也未必有这么多,而李潜开口就要这么多分明是在敲竹杠。

    李潜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每人五十万贯。而且绝不讨价还价。”

    程咬金疑huo地望着李潜,道:“老弟,你这不是在敲竹杠,你这是在打劫啊。”

    李潜点点头正sè道:“程国公说的不错,在下是在打劫。”

    秦琼的脸sè越来越难看。在他看来李潜此举分明是故意羞辱他。程咬金看到秦琼的神态,知道他处在暴怒的边缘赶紧起身拉了秦琼一把,道:“叔宝莫急。藏拙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藏拙,你说是不是?”
第226章 竹杠梆梆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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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二六章竹杠梆梆响(二)

    李潜点点头道:“在下狮子大开口的确有原因。”

    秦琼听了面sè稍缓,道:“秦某洗耳恭听。”

    李潜道:“两位可知他们为何落到在下手里吗?”

    秦琼和程咬金听了顿时有些茫然。此前秦琼的内兄来找他时只说崔家的两人得罪了李潜,被李潜抓了,想通过他请李潜放过那两人,但至于那两人如何得罪了李潜,他的内兄也语焉不详。

    于是李潜便请两人坐下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听完这些秦琼脸上的怒容变成了愧sè,起身冲李潜拱手,道:“藏拙,刚才秦某鲁莽,得罪之处还请藏拙不要放在心上。”

    李潜连忙避开他的施礼,道:“国公能理解在下就好。”

    程咬金叹道:“原来此中还有这般曲折,早知是这样,叔宝,你我真不该厚着脸皮来找藏拙。藏拙,若换做是我,别说五十万贯,就是一百万贯也不成,我非要了这两个兔崽子的xiao命不可”

    李潜笑了笑,道:“程国公说的极是。当初在下也想要他们命来着。只是在下觉得杀俘不祥,所以活捉了两人后在下便没斩了他们。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咱们也多日不见,今日得闲,不如痛饮几杯如何?”

    程咬金嗜酒如命,秦琼是有求于李潜,虽然李潜狮子大开口却也觉得情有可原。问世间谁能宽容大肚到放过要杀自己的人?所以听到李潜邀两人共饮,他们怎拉的下脸来拒绝?当下李潜摆开宴席,与两人痛饮。直到张灯时分才散了酒宴。

    第二天中午,秦琼再次登mén。李潜到mén口迎接时现秦琼的随从里多了个身材矮胖,年过五十的男人。李潜暗忖,这个胖子应该就是清河崔氏派来的代表了。

    李潜将秦琼请进客厅。秦琼指着那矮胖男子道:“藏拙,这位便是崔大成。”

    崔大成满脸堆笑地起身冲李潜拱手道:“鄙人早闻李将军大名,今日能见到李将军实乃鄙人三生之幸。”

    李潜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也不让他入座,转头将他晾在一边,与秦琼攀谈起来。崔大成脸sè有些尴尬,不过依然满脸堆笑站在那里等候。

    秦琼有些心不在焉,与李潜谈了片刻,便找了个借口告辞。李潜殷勤将他送出mén。等李潜回来时,看到崔大成依然满脸堆笑的站在那里。

    李潜径直来到榻边坐下,望着崔大成道:“李某这次之所以会见你,除了秦国公的面子外,当年你做下的义举也是原因之一。”

    崔大成拱手道:“多谢郎中高抬贵手。”

    李潜点点头,抬手示意崔大成入座。崔大成谢过李潜有些拘谨地坐下。

    李潜道:“条件你应该知道了,李某就不复述。今天你来可还有其他事要说?”

    崔大成道:“将军的条件我们答应。不过,请将军见谅,五十万贯不是xiao数目,仓促之间我们难以筹措到这么多财帛,现在手里三十万贯财帛。”

    李潜的脸sè立刻沉了下来。崔大成看到李潜变了脸sè连忙道:“将军莫误会,鄙人不是与将军讨价还价,而是想问问将军,能否以地产、商铺折价?”

    李潜想了想,道:“可以。不知是哪里的地产商铺?”

    崔大成看到李潜松口,赶紧道:“是安邑坊三处毗连的商铺,在商铺后面还有一处宅院,粗略估价值十万贯。”

    李潜点点头,安邑坊毗邻东市,如果在那里开钱庄的话应该很适合。况且商铺后面还有一处宅院,可以改造成总号的钱库。十万贯的价格也是市面价,没有蓄意提价。

    “这才四十万贯。”

    崔大成连忙道:“洛阳那边还有几处地产商铺,无论是面积还是建筑都比长安的要好,应该值十万贯。”

    “好吧。洛阳那边也算十万贯。不过总共才五十万贯。你想赎哪一个?”李潜的耐心到了最低点,不悦地道。

    崔大成明显一愣,“将军为何这样说?”

    李潜不耐烦地道:“你是代表清河崔氏来的吧?清河崔氏难道没告诉你李某抓了崔成安、崔成利两个人吗?”

    崔大成听到这个消息脸sè立刻跨下来,连忙起身拱手道:“将军恕罪,鄙人接到的指示是接一个人回去。”

    李潜听了顿时无比诧异,不过他按捺住了心中的诧异,有些疑huo地缓缓问道:“你是代表清河崔氏来的吧?”、

    崔大成笑了笑,道:“将军说笑了,鄙人出身于清河崔氏,不代表清河崔氏还能代表谁?”

    李潜更加不解,“崔成安、崔成利都是清河崔氏的人。你说你接到的指示是接一个人回去,不知是接哪个?难不成你让李某将他们都劈成两半,然后再各给你一半不成?”

    “怎么会是两个?”崔大成脸上无比疑huo。

    李潜摆摆手,道:“你先回去把状况搞清楚再说吧。”

    崔大成点点头,拱手道:“将军说的是。是鄙人唐突了。不知将军能否让鄙人先看看两人?”

    这个要求让李潜有些不解。不过,看在五十万贯的份上李潜还是答应了。他让亲卫将崔成安、崔成利押送过来。两人来到后,李潜现两人看到崔大成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李潜不由得暗暗惊讶。

    崔大成也看到了李潜眼中的惊讶,连忙道:“好让将军知道,鄙人虽然是清河崔氏出身,不过一直在历城居住,并不认识这些后辈。”

    李潜听了觉得有道理。在很多大家族里,家族成员彼此不认识也是实情,特别是不住在一处的家族成员这种情况尤为明显。只是这事让李潜心里产生了一丝警觉。诚然,崔大成可能不认识崔成安、崔成利两人,但清河崔氏有两人被抓却是早已生的事实,为何崔大成只准备赎其中一人?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成?

    于是,李潜问道:“崔成安,崔成利,你们可认得他?”

    崔成安和崔成利两人打量了一番崔大成同时摇了摇头。

    崔大成见状连忙道:“将军见笑了。鄙人一直在历城居住,清河那边的年轻人如何能认得鄙人。”

    崔大成越是这样说李潜心里越疑huo,他摆了摆手,让亲卫将崔成安、崔成利押下去,然后对崔大成道:“人你已经见了,价钱咱们也已经谈了,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说。如果你接到的任务是用五十万贯赎出其中一人,李某也没意见。不过,李某觉得这两人无论留下谁都不合适。不如这样,李某半卖半送,你出五十万贯,李某砍下他们每人的一只手和一条tuǐ,然后让你将他们都带走如何?”

    崔大成顿时呆立当场。他接到的任务是想办法见到两人,看看这两人里谁对家族更忠心日后更有用处,然后用五十万贯赎出来。至于剩下的那个,既然他对家族不忠心也没用处,赎不赎已经不重要了。但他没想到李潜似乎已经看出了他的目的,故意说砍下崔成安和崔成利的一条胳膊一条tuǐ,让他赎两个残废回去。更让崔大成拿不准的是他刚刚只见了崔成安和崔成利一面,根本判断不出两人谁对家族更忠心,谁对家族更有用处。

    “将军说笑了,这两人都是鄙人的子侄,鄙人怎么好做这样的决断?”崔大成满脸堆笑地道。

    “嗯,也是。两人都是你的后辈跟你没什么仇怨,你的确不好决断。”李潜听了装模作样地点点头道:“既然你无法决断,不如让李某帮你一把如何?”

    崔大成满头雾水地道:“将军怎么帮鄙人?”

    李潜笑了笑道:“这太简单了。给他们一人一把刀,让他们来场公平决斗,谁活着你带走谁,死了的那个李某就自认倒霉,不要那五十万贯了,如何?”

    崔大成听出李潜话中的强烈不满顿时满脸尴尬,拱手道:“是鄙人唐突了。鄙人这就回去问个清楚,麻烦将军等候些时日,鄙人一定给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潜点点头头道:“可以。李某一向都很有耐心,而且童叟无欺,无论你是赎回两个囫囵的,还是将他们两个分成块赎回去李某都没意见。”

    崔大成尴尬地笑了笑,拱手告辞。李潜望着他的背影沉思了许久,然后叫来亲卫让他们将崔成安、崔成利两人分开来xiao心看押,一应饮食亲卫要逐一品尝,务必保证两人不能出任何问题。否则拿不到钱是xiao事,nong不好反被崔氏倒打一耙,那可就麻烦了。

    崔大成出了李潜的宅子上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从崇仁坊出,一路穿大街过xiao巷来到升平坊一处宅院前。这处宅院只有三间正房,东西两间厢房,南边两间耳房,房墙用的是青砖,房顶用的灰瓦,无论宅院大xiao还是所用材料与周围其他宅院一般无二,从外观上看并不起眼。

    马车来到院mén前。崔大成下了马车,来到院mén前冲那青衣xiao厮略微拱拱手道:“鄙人崔大成要见七叔祖。麻烦xiao哥通禀一声。”

    青衣xiao厮斜睨了崔大成一眼,不耐烦地道:“把你的狗眼睁大点看清楚,谁是你xiao哥?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七叔祖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崔大成心中生怒,不过为了不耽误正事,他强忍下怒气拱手道:“是,是。刚才鄙人唐突了。麻烦您通禀一声。”

    青衣xiao厮不耐烦地道:“叔祖这会有客,你且等着吧。”

    崔大成见状,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见自己本家的七叔祖竟然比见秦国公还麻烦。不过叹气归叹气,崔大成现在心急火燎,不愿与这xiao厮多费口舌,便从袖中mo出一串钱来递过去道:“鄙人有急事,辛苦您跑一趟。这是给您的跑tuǐ钱,您莫嫌少。”

    那青衣xiao厮接过那串钱来掂了掂,道:“看你还有些诚意,我就替你跑一趟。至于见与不见就看你的造化了。”

    崔大成暗忖,来之前族中长老早就吩咐过,若遇到难事便来找七叔祖,七叔祖听到自己的名字应该不会不见。等见了七叔祖再狠狠告这xiao厮一状也不迟。

    青衣xiao厮进去不久便转了回来,而且脸上明显有个巴掌印。那xiao厮见了崔大成立刻没了刚才的倨傲,低三下四地冲崔大成点头哈腰道:“xiao人有眼无珠不认识自家大爷,刚才多有怠慢,大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跟xiao人一般见识。”

    崔大成见青衣xiao厮这样子知道他刚才肯定吃了斥责,心中暗爽,笑了笑道:“哟,这是怎么了?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就自己降了两辈?咱就是个第一次来长安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怎当得起您这声大爷?”

    青衣xiao厮赶紧掏出刚才崔大成给的那串钱来塞到崔大成手里,一个劲的打拱道:“大爷,您就饶了xiao的吧,xiao的真不认得您,不然您借给xiao的一个胆子也不敢拦您的架啊。七叔祖说了,让您马上去见七叔祖。”

    崔大成将钱推了过去,淡淡地道:“这钱你就留着吧。就当是长个记xìng。咱虽是个土包子,可也知道没有让人白跑tuǐ的道理。”

    崔大成一通话当真是北风刮蒺藜--连讽(风)带刺,nong得那xiao厮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崔大成不理会他举步进了院子,见xiao厮还在那呆,不悦地回头道:“莫非让咱一间屋一间屋地去找七叔祖不成?”

    那青衣xiao厮回过神来,自己chou了个嘴巴子,赔笑道:“是xiao的疏忽了,xiao的这就领您去。”

    青衣xiao厮带着崔大成来到正房mén外,躬身冲里面道:“七叔祖,本家大爷到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苍老地声音道。

    “大爷您请。”青衣xiao厮为崔大成挑起mén帘子道。

    崔大成进了房,看到主座上坐着个年过七十,一头银,胡须hua白,脸上满是皱纹,双眸浑浊,牙齿都掉光的老人。崔大成看到这人的相貌便猜到这老者便是自己要找的七叔祖。在老者旁边还坐着一个二十出头,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想来这人就是刚才那青衣xiao厮说的七叔祖的客人了。

    崔大成快步上前拜倒在地,磕了个头道:“孙子大成给七叔祖请安。”

    老人眯着浑浊的双眼打量了一番崔大成,想了一会才道:“大成?莫非是三叔那支的后辈?”

    崔大成连连点头,道:“叔祖说的没错,家祖正是行三。”

    老者听了叹了一声道:“当年三叔搬到历城去我还是个孩子,一转眼一个甲子过去了。你母亲可还健在?”

    崔大成神sè黯然地道:“家母以于去年仙去。”

    “唉,岁月无情啊。”老者感叹了一声,道:“起来坐吧。”

    等崔大成入座了,老者才指着那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对他道:“这位是博陵敦义的公子,仁愿。”

    锦衣公子起身冲崔大成拱手道:“xiao侄仁愿拜见大叔。”

    崔大成见他只是拱手心中不悦,起身回礼道:“鄙人不过是山野村夫,怎敢当公子大礼。”

    崔仁愿心中冷哼一声,表面上却道:“大叔说笑了。”

    老者看出两人有些不对付,cha口岔开话题道:“大成,那事办的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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