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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致命1击(5)
驿唐全文阅读作者:萧化雨加入书架
    第二一二章致命一击(五)

    崔四公子想了想道:“让他们把弓都收起来赶紧送回去。私藏私用军用弓矢可是谋逆大罪。我可不想让人抓住痛脚。他们都过去了吗?射死了几个?”崔四公子的最后一句却是问旁边的弓箭手。

    弓箭手的头目赶紧射出弓弦上的箭,看了看下面道:“回公子,他们都走远了。大概射死了七八个。”

    崔四公子点点头,道:“等会你们下去,拿个他们用的盾牌上来。我就纳闷了,姓李的那厮从哪里找来的盾牌?”

    弓箭手的头目点头道:“我这就派人去。”他顿了顿,忽然又问道:“公子若是有活口怎么办?”

    崔四公子破口大骂道:“傻蛋当然是灭口了。难道让他看到你的样子,你再告诉他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好让他去告你吗?蠢货”

    弓箭手的头目的崔四公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忙说了声“我这就亲自去”,赶紧灰溜溜地跑下去。

    崔四公子摇头叹气道:“我的手下怎么都是这种废物楚先生,麻烦你给我拿西瓜过来,这鬼天气可真热,不动还好,一动一身汗,渴死我了。”

    楚先生微微笑了笑,便转身回到窝棚里将那个盛放着冰块和西瓜的铜盆拿了过来。铜盆里的冰融化了大半,西瓜也泡了水。崔四公子却不嫌弃,伸手取了一块,狼吞虎咽般的啃起来。几口吃完了一块,将西瓜皮随手一扔,紧接着又拿起一块来啃。这次啃的度稍微慢了一些。只是他嘴里吃着东西也不闲着,一个劲的道:“好吃,真好吃。冰凉的西瓜最解暑了。楚先生,你也吃一块?”

    楚先生摇摇头,道:“我不渴。还是公子吃吧。”

    崔四公子见他说不吃,也不再谦让,啃完了一块,扔掉西瓜皮接着又拿起一块来啃。很快,崔四公子便啃完了六块西瓜,异常舒畅的长吐了一口浊气,接着就着铜盆里的冰水洗了手脸,从袖子里抽出块手帕来擦干净,道:“楚先生,我说过,姓李的那厮只要过了我这关,以后我都听你的。现在,我想问问先生,下一步咱们怎么办?是马上撤回去还是跟着热闹?”

    楚先生道:“公子有什么想法?”

    崔四公子有些惋惜地道:“说实话,我还真想过热闹,可又怕被人现脱不了身。”

    楚先生想了想,道:“公子想过去看热闹也无妨,不过这些人就不能带了。 看小说就到~还有,刚才李潜已经看到了公子的样子,公子即便要去看热闹也不能在他眼前露面。”

    崔四公子撇嘴道:“依你的意思,我得躲起来鬼鬼祟祟地偷看了?”

    楚先生点点头,“正是。”

    崔四公子摊了摊手,“那还是别去了,太憋屈了。”

    “随公子的心意吧。”

    崔四公子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弓箭手的头目举着藤牌从山岗下跑过来,边跑边喊道:“公子,公子,他们用的根本不是盾牌,你看看……”

    崔四公子站起来往下看了两眼,又坐下道:“蠢材,难道非得是府兵用那种才叫盾牌吗?”

    不多时弓箭手的头目拿着藤牌过来,笑道:“公子,原来他们用的根本不是盾牌,是这个东西。”

    崔四公子似乎懒得再骂他,接过藤牌仔细看了两眼,道:“姓李的这厮好聪明,竟然能想出这个法子来。”藤牌上还插着几支羽箭,崔四公子攥住一支向外拔了拔,竟然没拔出来。崔四公子大为诧异,“咦。这东西还停坚韧的。楚先生,这是什么东西?”

    楚先生接过藤牌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遍,道:“公子,这个好像是用山藤所编的筐子。”

    “筐子?”崔四公子纳闷不已。

    楚先生点点头,道:“没错。这是山民用来盛东西的筐子,不过是两个叠放在一起且没装提手而已。这根木棍是临时装的,一来可以固定两个藤筐,二来也方便拿在手里。”楚先生说着将藤牌举在身前摆了个防御姿势道:“公子,你还别说,这东西当盾牌用还挺好用的。”

    崔四公子看着藤牌叹息道:“原以为我这一关即便不能留下李潜也能让他折损大半人马,可没想到就因为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却只射杀了他七名手下。这买卖可亏大了。”

    崔四公子叹息了两声,又问道:“死的都是什么人?”

    弓箭手的头目回道:“从他们乘坐战马的标记上来看应该是茂源商号的人。”自从李潜开始在驿马的屁股上烙上标记起,很多人都开始给自己的马烙上标记。茂源这种大商号自然也不例外。

    “茂源商号?”崔四公子皱眉思忖了片刻,道:“我早就看出来裴玉儿这个小娘们跟李潜有一腿,可我那个爹就是不信,说什么裴玉儿只喜欢女人。我呸只要是娘们,被人睡了几次之后肯定会被睡上瘾。李潜这厮英俊潇洒,裴玉儿这小娘们见了能不动心?裴玉儿这个小娘们是个绝色美人,李潜见了她能把持的住?若说两个人之间没奸情那才怪我猜这两人肯定不知什么时候见过面,干柴遇到烈火便一不可收拾了。”

    楚先生听了忍不住暗自腹诽道,别人怎么会跟你一样?见到个稍有姿色的女人就想睡了人家?

    崔四公子说的上瘾,又道:“不过裴玉儿这小娘们可真漂亮,要是本公子有李潜那厮的艳福就好了。本公子非得把她摆出十八般花样……”

    楚先生听崔四公子越说越露骨连忙咳嗽了一声,道:“公子,咱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避避日头了?”

    崔四公子一愣,道:“对啊。我在这里晒什么毒日头?赶紧的,找个凉快地方歇息去。”

    李潜冲出谷底后便吩咐停下休息,顺便收拢队伍救治伤者。他自己则拿起藤牌从上面拔出一支羽箭仔细观察。

    段迁走过来满脸堆笑道:“郎果然神机妙算。若非郎提前准备了这种藤牌,又及早现了敌人的埋伏,这次咱们可要损失惨重了。”

    李潜微微一笑,晃了晃手的藤牌道:“其实我也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如此管用。这次咱们的人马损失如此少,这东西可立了大功了。”

    “是啊。不过属下有些不明白,郎为何知道敌人会在谷设伏?是否郎曾现什么端倪?”

    李潜摇摇头道:“大谷关的地势间低两边高,是设伏的最佳地点。有这样好的地形却不用,那对方的主事人只能用人头猪脑来形容。段先生这个道理非常简单,你肯定能想到,却偏偏来问我,不知段先生究竟想说些什么?”李潜很了解段迁,知道他是个人老成精的家伙,用老奸巨猾来形容他一点不为过。自己去信都缉捕他,若非幕后那些黑手有意想借自己的手除掉段迁,悄悄给段迁使了个绊子,切断了段迁的情报,自己肯定不会这么轻松就抓住段迁等人。李潜更清楚段迁也不是精于个溜须拍马的人,他问自己这些绝对不是为了恭维自己。

    听了李潜的反问,段迁指着李潜手的羽箭道:“郎可这箭上瞧出什么端倪了吗?”

    李潜摇摇头,道:“这支箭的制式是军常用的不错。不过却没有任何标记,应该是仿造的。”

    段迁点点头道:“没错。想要仿造这种箭并不是难事。属下的作坊就能打造。不过,那伙人用的弓却是地地道道的军用角弓。”

    “不错,这是个线索。不过,”李潜话锋一转道:“对方如果不是傻瓜的话,肯定会想到将弓全部送回去。我们若按照这个线索去查,肯定什么都查不到。”

    “郎说的是。”段迁顿了顿又道:“属下也知道从这条线索很难查下去。不过属下想说的是对方这次既然能弄出弓箭来,下次就有可能弄到弩,再下次就有可能直接拉来府兵。我们这些人要盔甲没盔甲,要武器没武器,如何是全副武装的府兵的对手?”

    李潜深知用穿布衣拿横刀的护卫来对抗全副武装的府兵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在鸡泽驿卢照全率领两百有盔甲长枪的护卫围困他们。当时李潜之所以冒险去抓卢照全就是怕一旦卢照全硬攻驿站会将自己杀的大败。所以李潜点点头,叹道:“段先生说的不错。若刚才伏击我们的真是训练有素的府兵只怕我们连一半人都逃不出来。”

    段迁迟疑了片刻,道:“据属下所知,几个家族都有不少子弟从军,这些人的官职未必高,但个个都有带兵作战的经验。再加上这些家族都有自己的作坊,人手更是不缺,想要弄出来一支配备长兵器和盔甲的护卫太容易了。这样的队伍与训练有素的精兵还有些差距,却比郎现在所带的队伍强了不止一星半点。若他们用这样的队伍来对付郎,郎该如何应对?”

    李潜听了深以为然。以前那些幕后黑手们可能因为对李潜有所轻视或者担心暴露实力而没有使出全力,那么在现在这个紧要关头,那些幕后黑手肯定不会再有什么顾忌。接下来这段路对李潜而言可谓凶险四伏。更重要的是双方这次彻底撕破了脸,即便李潜这次能安然无恙,钱庄开业后双方肯定还会再交手,直到其一方彻底服软。就象段迁所说,如果那些人派段迁所说的那种准军事化队伍来打劫钱庄和押运队该怎么办?

    李潜收服段迁和丁雷是想在暗地里及早收到那些幕后黑手的信息,占据主动。但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最终结果都得靠兵刃交接的硬碰硬来说话。如果对方真的动用了准军事化队伍的话,李潜原来所设想的那种只有横刀护身的护卫根本无力抵抗。

    李潜想了想,道:“段先生,你有什么想法?”

    段迁没有直接回答李潜的问题,而是道:“郎,属下的那些个作坊生产盔甲弓箭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潜明白了段迁的意思。段迁是希望李潜把钱庄的护卫往军事化上靠。事实上将钱庄的护卫全副武装起来对李潜来说在资金和技术上一点都不难。四海商号、盛元商号能打造出最好的横刀,打造盔甲更不是难事。所以武装护卫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敢不敢、可不可的问题。因为这牵扯到律法问题,一个不慎李潜就会被某些人口上谋逆作乱的罪名(嗯,打个简单的比方,其实枪械的生产工艺并不高,几乎有点实力的机械加工类工厂都能生产,但没有任何一个工厂敢擅自生产枪械,道理是一样的)。

    李潜思忖了片刻,道:“段先生,这事容我再想想。当今天子明察秋毫,李某不可不慎。”

    段迁点点头,“郎说的是。刚才属下说的只是个建议,还请郎仔细权衡利弊。”

    李潜点头应下,段迁便拱手告辞。

    段迁前脚刚走,谢志成后脚就到了。他向李潜回报,说有二十三个人负了伤,不过大多都是伤了胳膊腿,倒没负伤很重的。他询问李潜,这些人是否让他们先行离队,到安全的地方暂避?

    李潜想了想,道:“从这里到潼关哪里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如果他们离队后正巧碰上追兵怎么办?你去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愿意自行离开,我绝不阻拦。如果他们愿意跟着我,就把他们安排在间偏后的位置。”行军队伍里间的位置是最好的位置,前面有前锋开路,前面有敌人阻击时一时半会杀不到这里。后面有殿后的后军,敌人从背后杀过来时也有充足的时间作出反应。所以一般主将都是呆在队伍间。而李潜一向喜欢亲自上阵,所以间位置除了李潜还有他的亲兵以及段迁等人。因此李潜特意将那些伤兵安排在了间偏后的位置。其目的便是想最大限度的保护他们。

    谢志成领命而去。

    队伍休息了大约半个时辰,负责探路的马三奎派人快马来报,说前面五里处现两百余人,皆是身穿皮甲,手持刀枪,分明是冲他们来的。

    恰在此时,负责殿后放哨的护卫也传来消息,说大谷内烟尘滚滚蹄声震天,看样子至少有两百人向这边过来。

    李潜听到这两个消息登时一愣,前后夹击?
第213章 致命1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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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一三章致命一击(六)

    得知敌人准备前后夹击自己,李潜冷笑一声,道:“传令给谢志成,让他伐木搬石把谷口堵住,务必要把后面的敌人堵住一炷香功夫。其他人全部上马,准备冲锋。”

    谢志成得到命令立刻带着三十多人冲向谷口,然后伐木的伐木,搬石头的搬石头,不过一炷香功夫便将谷口用木石堵住。谢志成等人刚刚喘了几口气,这时追兵已经冲到谷口。谢志成仔细一看,追兵里带头的赫然便是卢照廷

    卢照廷被木石阻挡住去路,无奈勒住战马。

    谢志成见状哈哈大笑道:“卢公子来晚了,我家阿郎早已走了,此刻只怕已到了潼关。”

    卢照廷冷笑道:“我看未必。”

    谢志成一愣,道:“这么说你早知道前面还有伏兵?如此说来你们早就勾结好了,是不是?”

    卢照廷一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遂拉下脸来到:“没错。李潜抓了我二兄,令我卢家蒙羞,此仇不报我焉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谢志成亦冷笑道:“卢公子想找我家阿郎报仇怕只是借口,想趁机连你二兄卢照全一块干掉才是真的吧?”

    卢照廷登时勃然大怒,指着谢志成呵斥道:“闭嘴你这厮怎能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谢志成反唇相讥道:“我看你是被我说了心思恼羞成怒了吧?哼哼,大丈夫敢做敢当,你既然有这想法,放手做便是,何必遮遮掩掩藏头露尾?不过我家阿郎慧眼如炬,早就看出来你表面上为你二兄忧心如焚,其实背地里却勾结他人欲置我家阿郎和你二兄于死地”

    卢照廷立刻面色赤红,指着谢志成骂到:“你这厮欺人太甚我如何勾结他们欲置我家阿郎和你二兄于死地了?今**若说不明白,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谢志成将手一摊,道:“想要证据。好,我便说给大家听听,让大家评评我说的在不在理。先,你既然担心你二兄的安危,为何知道前面有伏兵却不告诉我家阿郎?若是我家阿郎和你二兄遇伏陷入险境,你二兄已成废人,如何能安然脱险?你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卢照廷的气焰立刻弱了下来。他的脑筋转了两圈,立刻摆出一副比窦娥还冤屈的姿态,解释道:“我这不是刚刚才收到消息就急冲冲赶来通知你们吗?可谁知道你们却认为我和那些人勾结”

    “你先别抱屈。”谢志成打断了卢照廷的诉苦,道:“我还没说完呢。其次,你说你是来报信的,那你是何时收到的消息?”

    “我是昨天才收到的。”卢照廷耐着性子解释道。其实与其说他是在跟谢志成解释不如说他是在跟他的那些手下解释。卢照廷也不想跟谢志成废话。只是他带来的人里面有不少是卢照全的心腹。因为要干掉李潜一行人得需要人手,将这些人排斥在外不仅会让他们生疑也会削弱自己的力量。所以他准备等把李潜和卢照全干掉后再将这些人灭口。谁知谢志成几句话便将他的目的抖落出来,这些人嘴里不说但心里肯定生疑。他若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这些人便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昨天?”谢志成道:“昨天我们还在弘农,你卢公子在哪里?再者说了,换了任何人得知这么重要的消息肯定会先通知郎,卢公子为何却拖了一天?你分明是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胡说”卢照廷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姿态来,喝道:“昨天我得到消息时天色已晚,今天一大早便匆匆赶来追你们。谁知我一番好心却被你们当成驴肝肺真是欺人太甚”

    “这么说卢公子肯定赶了不少路喽?”

    卢照廷点点头,道:“当然。”

    谢志成笑嘻嘻地道:“卢公子得知前面有埋伏,一大早就匆匆赶来,我们一早从弘农出,在大谷关外又因闭关而耽搁了不少时间,路上也没遇到你卢公子。想来卢公子出的地方应该不在从弘农到大谷关之间,应该比弘农更远才是。如此远的路途一路疾驰而来,而卢公子和你那些手下竟然没有疲惫之色真让人是奇怪。更让人奇怪的是你们的马竟然也没累的口吐白沫,难道你们的马都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汗血宝马不成?”

    卢照廷登时语塞。其实他们出的地方的确比弘农更远,不过远的也有限。这一路上他们根本就没有走很快,而是远远的吊着李潜的队伍。所以,他们自然不会疲惫,马也没怎么消耗气力。卢照廷为什么这样安排?当然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给李潜致命一击。

    跟着卢照廷来的那些卢照全的手下听了谢志成的一番话原本就有些起疑心,现在仔细想想卢照廷这些天来的所做所为,特别是想到卢照廷昨天不知从哪里带来了一百多号陌生人,心更加相信了谢志成的说法。为一人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这些人立刻暗暗戒备起来。

    这些人的反应自然逃不过谢志成的眼睛。谢志成笑道:“卢公子,你废那么多话无非就是想让你手下这些人相信你是真心想救你二兄脱离险境。可我现在怎么看都认为你说的越多,别人就越不相信。你若不信就回头瞧瞧。”

    卢照廷猛然回头一望,正巧对上了卢照全那一帮亲信的目光。那些亲信看到卢照廷的眼神,立刻垂下头,不过却紧紧握住了腰畔的横刀。

    “你们也不相信我是不是?”卢照廷厉声喝道。

    那些人纷纷悄悄抬眼看了看卢照廷,紧接着便低下头。不过,他们的表情并不是羞愧而是戒备。

    看到他们的神态,卢照廷露出伤心不已的神情,“好,好,好。原来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原来在你们心我卢照廷就是个为了权势宁可杀害我二兄的无耻之徒,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那些人浑身一震,互相低头交换了个眼色。为那人正要抬头说话,这时谢志成笑道:“卢公子,我没读过书,不过却听人说过,当年王莽未篡汉之前也已忠臣自居。还对人说,别人不了解他的一番苦心,结果怎样?还不是断送了汉家的正朔?”

    那些人听了谢志成的话顿时又是浑身一震。是啊,谁知道卢照廷是不是在演戏?

    望着那些人由羞愧变成怀疑,卢照廷怒不可遏道:“我卢照廷对天誓,若我对二兄有任何不利之举,就让我天诛地灭死无全尸这下你们相信我了吧?”

    看到卢照廷突然转变态度并出这样的毒誓谢志成暗暗吃惊,不过随即他便释然。卢照廷只说不会对卢照全怎样,可没说不会对李潜怎样。谢志成立刻明白卢照廷这次是铁了心要和李潜干到底了。至于卢照全,他这次一只手残废了,而且又被生擒过面子全失,在家族的地位肯定一落千丈。日后他想与卢照廷争权夺利只怕也力不从心了,卢照廷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没必要非得现在就杀了他留下把柄。

    卢照全的心腹们看到卢照廷出这样的毒誓,心的疑惑立刻烟消云散。为那人跳下马来,向卢照廷躬身长揖道:“陈三刚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得罪了三公子,陈三惭愧。愿自断一手向三公子道歉。”说着便抽出横刀,一刀将自己的左手齐腕斩断,断口处顿时血流如注。

    “不要。”卢照廷大喝一声,急忙从马上跃下前去阻拦,却依然晚了一步。卢照廷顾不得鲜血溅了自己一身,赶紧握住陈三的断腕,万分惋惜地道:“你这是何苦。我……我没怪你。你们是死人吗?还不赶紧给陈三治伤”与陈三亲近的几人立刻下马跑过来为陈三涂抹伤药包扎伤口。

    陈三听到卢照廷不再怪罪他,心稍安,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脸色煞白地低声道:“小人得罪了三公子,理应受到惩罚。三公子不怪罪小人,小人便心满意足了。区区一只手算的了什么。”

    “这位朋友说的好”谢志成冲陈三竖起大拇指大叫道:“是条敢作敢当得到硬汉我谢老四佩服”

    陈三看了谢志成一眼,见谢志成面容诚恳,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便轻轻冲了点了点头,略表谢意。

    卢照廷狠狠瞪了谢志成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气,恨声道:“姓谢的,只要你落到我手里,我一定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谢志成淡淡一笑,道:“这位老弟能主人自断一只手,难道我谢老四就不能为郎舍一条命吗?兄弟们”

    谢志成身边的人听到他叫他们,立刻齐刷刷地回应道:“在”

    谢志成肃容道:“李郎待我们如兄弟,现在李郎有难,你们愿不愿为李郎舍下这条命?”

    “愿意”众人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齐声喝道。

    卢照廷听到这整齐的声音顿时心一惊。他想不明白这些人只是李潜借来的,为何会对李潜如此忠心?其实说穿了也简单,这些人现在的性命已和李潜绑在一起不得不拼命。如果他们现在临战脱逃,回去后他们的主家也饶不了他们。

    谢志成笑道:“好我谢老四能和你们这些有情有义的兄弟同生共死还有什么遗憾的?”说完他转向卢照廷道:“卢公子,郎吩咐过我谢老四,不让任何人过去。你若想过去就踩着我们这些人的尸体过去吧。”

    卢照廷扫视了一遍谢志成以及他身边那些紧握横刀的护卫,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这边面容肃然的手下,心里盘算开来。从人数上来说,他这边有近三百人,而谢志成那边只有三十多人,将近十比一的比例让他占了绝对优势。不过,在地势上他并不沾光。谷口虽然比谷里宽阔些,但也只能容五马并行,即便他们全都下马,每次投入的人手也不过十个。更何况谷口已被谢志成等人又木石堵住,他们想出谷必须清理掉木石。而谢志成等人肯定不会让他们轻松达到目的。

    卢照廷思忖了片刻,立刻有了主意,吩咐道:“陈三,你带你的手下负责清理堵路的木石。”

    陈三一愣,道:“三公子,小人愿意带人为您杀死这帮狂妄之徒。”

    卢照廷摇摇头道:“陈三,你若还认我这个三公子便要听从我的安排。否则,你就带人退到一旁观战。”

    陈三无奈,只得拱了拱手退下。

    “黄二郎。”卢照廷招呼了一声自己的心腹。

    黄二郎赶紧下马快步跑过来,冲卢照廷一拱手道:“小人在,请公子吩咐。”

    卢照廷道:“你带人从两侧爬过去,务必要将那帮人杀退,好让陈三等人赶快搬开堵路的木石。”

    黄二郎点点头,道:“公子您就放心吧。这些个小喽啰就交给小的好了。”紧接着黄二郎冲后面招呼道:“兄弟们,公子有命,要我等冲过去,将那帮家伙干掉,兄弟们,冲啊”

    黄二郎手下的人立刻跳下马来,自动分成两批,哇哇乱叫着冲向两侧的山坡。

    陈三见状也赶紧招呼道:“兄弟们,赶紧过来把这些东西搬开。”陈三手下的听到招呼也赶紧跳下马过来搬东西。

    谢志成一看卢照廷竟然兵分两路来对付他,立刻有些手足无措。他们人手太少,若是迎头阻击,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悉数葬身此地。若是逃跑他们当然能保住性命,可临战脱逃其实大丈夫所为?更何况他刚才已经把狠话撂下了,若逃了岂不是自己抽自己嘴巴子?以后他谢志成还有什么面目见人?

    眼看着黄三郎带人爬上山坡马上就要冲过来,谢志成心急如焚。这时他忽然看到身后的战马,心里立刻有了主意。他急忙喝道:“所有人上马。”

    其他人听了以为他要逃跑,忍不住面面相觑。刚才谢志成还慷慨激昂的要誓死阻击卢照廷呢,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要逃跑了?

    谢志成见状连忙解释道:“他们只有两条腿,我们上了马,策马冲过来杀他们还不能砍瓜切菜一样?”

    其他人听了立刻恍然大悟,赶紧撒开腿跑向自己的战马。等所有人上马后撤了十多丈远重新调整完方向时,已有四十多个黄二郎的手下翻过了山坡跑到谷外来。
第214章 绝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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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715..99715.谢志成抽刀在手,刀尖往谷口一指,厉喝道:“杀啊”然后猛夹了一下马腹。谢志成的战马希律律一声长嘶,然后撒开四蹄,一马当先向谷口急冲过去。紧跟着,其他人也大喊着“杀啊”策马向着谷外的那些人发起冲锋。虽然谢志成这边只有三十多人,但由于山谷的回音,极大的增强了他们的气势,三十多人冲锋的气势竟如千军万马一同冲锋一般。一时间谷外蹄声如雷,杀喊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翻过山坡来到谷外的那些人看到谢志成等人策马冲过来,顿时头皮发炸,四肢发软,浑身哆嗦。眼下摆在他们眼前的只有三条路。一是迎上去打。只是对方骑着战马,占有绝对优势,迎上去打只有死路一条。二是逃跑。不过他们只有两条腿,跑肯定跑不过战马,被敌人追上也只有死路一条。三是退回到山坡上。山坡不利于战马行走,这个办法相比前两个最有利。所以在求生本能的支配下,他们纷纷转身撒开两腿跑向山坡,唯恐被追上。

    十多丈远的距离对于战马的速而言不过是很短几个呼吸之间。转眼之间谢志成便带人杀过来。手起刀落之下,便将十多个没来得及跑到山坡上的倒霉鬼斩翻在地,让他们作了刀下亡魂。接跟着,谢志成带队贴着山坡转了个方向,然后再次停在谷外十多丈远的地方。

    撤回山坡的那些人保住了性命,不过也将后面那些人的路全部赌死。山谷里卢照廷看到这一幕立刻下令其他人不要再攀爬山坡,全部去帮陈三等人搬开堵住谷口的木石。

    谢志成看到山谷里的动静,心里暗暗叹息。现在形势对他极为不利。一旦卢照廷手下的人将堵住谷口的木石搬开,那么谢志成这些人将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在这种悬殊的比例下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更别说拖住敌人了。若是有弓箭就好了,谢志成忍不住想到。如果有弓箭的话,不仅可以压制对方,减缓敌人搬开木石的速,而且还能大量杀伤敌人。

    想到弓箭谢志成立刻有了主意。他收起横刀道:“兄弟们,赶紧去拾石头,不要太大,跟拳头差不多就行。拾的越多越好。”

    众人不解不过却没多问,赶紧下马拾石头。山谷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石头,很快每人便用给战马装饲料的袋子装了十多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然后重新上马。

    谢志成一手抓住藤牌,一手从袋子里摸出一块石头,笑道:“兄弟们,会扔石头?咱们就来比比看谁扔的准。”说完他便一夹马腹率先冲过去。

    战马向前冲了一段距离,谢志成甩开膀子冲着山坡上的那帮人扔出一块石头。

    山坡上那些人看到谢志成等人冲过来,正在大肆讥笑他们是傻瓜时,无妨谢志成突然扔过来一块石头,正中一人的额头。那人被砸中之后顿时晕了过去,额头上血流如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又是十多块石头砸过来。他们有的头脸被砸中,顿时鼻青脸肿眼冒金星,有的身上被砸中,立刻痛呼不止。还有人为了躲避砸过来的石头左右乱跑,一时间山坡上鸡飞狗跳惨叫连连。有十多人被躲避石头时乱跑的那些同伴庄到被挤下山坡。这些倒霉鬼们刚想站起来重新爬上山坡,这时谢志成等人已举着雪亮的横刀策马冲过来。刀光闪过之后,又有十多人被斩落在地。

    谢志成策马带队重新回到十多丈外再次列队。谢志成笑道:“兄弟们,过不过瘾?”

    那些人哈哈笑道:“太过瘾。就跟小时候玩的游戏一样。好多年都没玩的这么开心了。”

    谢志成笑道:“既然过瘾咱们就再来一次。注意,这次那帮傻瓜肯定也会想着用石头打我们,你们一定要用藤牌保护好自己,别被砸的鼻青脸肿破了相。”

    “老兄放心,咱们省得。啧啧,郎中弄的这个藤牌可真不赖。既轻便又好使,赶明儿得让郎中弄些个精致的藤牌给咱们用。”

    谢志成点点头,道:“那是一定。”

    再次冲锋时果然如谢志成预料的那样,山坡上的人也开始用石头还击。不过在藤牌的保护下,谢志成这边没什么损失,只有几个运气不好的家伙被砸中了腿脚。而山坡上那些人的脸上、身上却没少挨石头砸,一个个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那些在谷里搬运木石的人也有不少被石头打中,他们这些人也顾不得搬运木石纷纷躲避。

    看到谢志成近似胡闹的战术,卢照廷面色铁青。他一边催促手下人赶紧清理木石,一边盘算着如何对付谢志成。在他看来,只要清理干净堵住谷口的木石,谢志成便是瓮中之鳖,他想杀就杀,想剐就剐。事实上,现在的情形也的确如此。谢志成之所以能占据主动乃是占了地势的优势,一旦这点优势不复存在,谢志成等人面临的形势便岌岌可危。

    且说李潜这边。此刻他正率队向着前面的伏兵冲过去。出了大谷地势宽敞了许多,但依旧不算平坦,而且地上碎石极多。实际上这种地势并不适合骑兵作战。一是地上的碎石容易损伤马蹄。二是地势不够宽敞,骑兵无法迅速调整阵型。

    不过,正因为地势的限制却给李潜带来的优势。首先,李潜麾下的战马全都钉了马蹄铁,能有效保护马蹄不受碎石所伤,不然单是地上的碎石就足以让所有战马变成残废。其次,地势狭窄敌人的阵型不会铺的太大,可以不用担心侧翼被袭击,这样一来可以抵消不少双方人数上的差距。更何况李潜深信,骑兵作战的第一准则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只有义无反顾的往前冲锋才能取得胜利。

    李潜率领的队伍在行进中与马三奎的前锋部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以马三奎为尖端的箭矢阵。不久之后,李潜便看到了对面那个同样的箭矢阵。而且那个箭矢阵非常齐整,一看便知那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这让李潜暗暗吃惊。他忍不住思忖道,还真让段迁说中了,那些人虽然没穿军服,但肯定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绝非一般的看家护卫之流。看来那些人为了对付他真是不惜一切代价了。不过,吃惊归吃惊,眼下李潜即便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了。

    两队骑兵如同两股相对而行的洪流很快便撞在了一起,不过与洪流相撞激起的是浪花不同,两队骑兵撞在一起激起的是血花。刹那间刀光闪烁,血花四溅,杀喊声震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过半盏茶功夫,李潜便遭遇到了敌人。一名青衣壮汉策马向李潜冲来,手中的横刀已染了不少鲜血,红彤彤地刺痛了李潜双眸。李潜心中不由得怒火如焚,用手中的映月刀猛的一拍马臀。青海骢立刻箭一般向那青衣壮汉冲过去。青衣壮汉急忙将右臂向前推,刀尖冲外,刀锋冲前齐胸放平,借着马速一刀斩向李潜的胸口。

    骑兵作战无论是两军对冲还是衔尾追击,平刀推斩最为常用且最难应对。对方若是躲闪,平刀者可以直接变平斩为斜斩,对方非死即伤。对方若是竖刀格挡,两马对冲的力量极大,巨大的冲击力有可能将横刀直接震断,即便震不断横刀,这力量也会震的两名骑手胳膊酸麻甚至震断。一般如此撞上一次,两名骑手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失去战斗力。混战中失去战斗力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名青衣壮汉能突破马三奎所率的前锋部冲到这里来看,想来功夫应该不弱。从他御马挥刀的姿态来看,应该是经过多次实战的老手,不可能不知道两刀相撞的后果,失去了战斗力后他很快会被李潜身边的亲卫斩落马下。可他却仍然采用了平刀推斩这种两败俱伤的杀法,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知道了李潜的身份,想用自己的一条命为同伴换来一个击杀李潜的机会。因为两刀相撞后李潜也会胳膊酸麻,战斗力急剧下降一时半会无法恢复。

    想明白这一点李潜心中暗暗冷笑一声。两人的马速非常快,眨眼之间便冲到一处。青衣壮汉看到李潜没有竖起横刀应战心中窃喜。竖刀硬挡对付平刀推斩虽然会两败俱伤,但比起其他应对办法来说还是很划算的,至少不吃亏。若是躲闪则容易被对方抓住破绽,骑战中一个极小的破绽都可能变成致命伤。青衣汉子看到李潜的应对欣喜之余立刻手腕凝力,准备在李潜后仰意图躲开平刀推斩的瞬间将平斩变成下斩,一刀把李潜斩落马下

    孰料,就在两人交错的刹那间,李潜胳膊猛挑,映月刀闪电般撩向了青衣壮汉的肩窝,同时左手的藤牌护在胸前。“呲”、“嘭”两声之后,青衣壮汉的右臂被齐根斩断,失去了身体的控制,他的刀就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刀上的力量瞬间削弱,虽然斩在了藤牌上却连第一层藤牌都没斩透便跌落在地。随刀一块跌落的还有紧紧握住刀柄的那一条完整无缺的手臂。紧跟着两马交错的一瞬间,李潜将手腕一转,刀光再闪,映月刀从侧后面刺入了青衣壮汉的后腰足有半尺。青海骢前跨一步,借着马势李潜毫不费力地抽出了映月刀,接跟着李潜手腕再转刀尖向前,顺势甩掉刀身上的血迹再次迎向另一名敌人。

    不过一盏茶功夫,李潜斩了五名青衣人。不过除了李潜第一个迎上青衣壮汉实力还算不俗外,其他四人根本没对李潜造成任何威胁。当然,这只是相对李潜这个征战沙场多年,刀法高强经验丰富的家伙而言的,对于李潜身边的那些护卫而言,这种层次的对手对他们来说应对起来也非常吃力。若非有藤牌护身,他们肯定伤亡惨重。

    从两边人马接触到这时不过只有一盏茶多的功夫。伏击李潜的队伍死伤近五十人,李潜这边损失了二十余人。从战果上来说李潜的战果更大一些。可问题是李潜身边一共不到十人,而伏击他的队伍多达两百多人。何况现在李潜的队伍与伏击者的队伍已成犬牙交错的胶着态势。在这种情况下人数上的劣势将越来越明显,眼下的形势对李潜极为不利。

    骑兵的杀伤力大半来自于战马的冲击力。说白了就是战马的速。这也是为什么骑兵冲锋步兵军阵时都是避开军阵的正面从侧翼跟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的削弱敌人。因为军阵的正面最为厚重,人山人海的步兵能够阻拦骑兵迫使其放慢速最后陷入胶着状态。一旦骑兵速降下来,骑兵与步兵相比唯一的优势就是位置高可以居上临下。若骑兵完全没有了速,那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两只骑兵如果胶着在一处,完全发挥不出速优势时,数量上的差距便成了决定胜负的重要砝码,特别是陷入混战时。当举目四望,四周全是敌人,任何人都会心生胆怯,自然就无法发挥全部实力。眼下李潜面临的就是这种状况。

    眼看着自己手下的人被冲散,然后被数倍于已的敌人团团围住李潜心急如焚。他一刀将一名青衣壮汉斩落马下,喝道:“大家挺住,不要与他们纠缠,尽量向前冲。”李潜一边喊着一般催动青海骢向距离最近庄小虎冲过去。

    此刻,庄小虎正被两名敌人左右夹击,战马完全停顿。好在庄小虎的藤牌还在手上,在两人的夹击下左支右绌虽然狼狈却没性命之忧。李潜打马过去,手中的横刀望那一名围攻庄小虎的敌人腰畔一扫,直接将那人斩落马下。

    庄小虎看到李潜过来,立刻心中大定,举起藤牌格住另外那么敌人当头劈下的一刀,手中的横刀拦腰斩过去。那人急忙一拍马鞍想要跳下战马躲开这一刀。只是他的刀被卡在了藤牌里一下没有抽出来,使得他的身体顿了一瞬。就这一瞬间,庄小虎的刀锋已经在他的腰腹开出了一条近一尺长的口子,血和肠子呼啦啦全淌出来了。庄小虎看了忍不住趴在马背上哇哇大吐。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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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绝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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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五章绝境(二)

看到庄小虎吐的昏天黑地,李潜这才想起原来这是庄小虎第一次杀人。庄小虎跟随李潜有些年头了。当初他跟随李潜时还是个小毛孩子。李潜和老许等人因为他小对他很照顾,只让他跟在李潜身边做些端茶倒水的杂活。如果遇到危险,老许还会特地嘱咐庄小虎别逞强。所以,虽然庄小虎跟着李潜身边很久了,却一直是个“没见过血”的新嫩。

紧迫,李潜也无暇安慰庄小虎,匆匆上前对他道跟上我。”说完便继续向前面围攻他亲卫的敌人杀。

庄小虎急忙停止了呕吐,用袖子揩了下嘴,然后策马跟在李潜身侧,帮助李潜拖住了一名敌人。待李潜解决了另外一名敌人后,庄小虎趁着与厮杀的敌人因慌乱露出破绽的空挡一刀将他斩落马下。其实杀人最需要的不是技巧而是勇气。而勇气这{无}{}小说www.{[qu}com一旦具有就很难消失。所以当第一次杀人时反应会特别强烈,呕吐、尿裤子、软瘫如泥、浑身哆嗦、甚至昏厥。可一旦经历过了第一次之后,这种****反应就会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

庄小虎目前正是这个状态。他紧跟在李潜身侧,一连斩杀了三名敌人救出了三个同伴后,再看那些满身血污,身首异处,无数完整的、碎裂的脏器、****流出体外,流在地上,甚至被马蹄踩成烂泥等等令人作呕的景象时,除了胃部有些轻微泛酸,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反应,紧张、恐惧、惊慌失措等种种负面情绪早已不翼而飞。此刻,他心里所想的只是如何跟上李潜的速度,救出那些被敌人围困的同伴。于是庄小虎再次握紧了已被鲜血浸透的藤牌和变成暗红色的横刀,用力夹了夹马腹,紧紧跟在李潜马后。

李潜已救出了四名亲卫。他让这些人跟在身后组成了一个以他为尖端的小型箭矢阵,奋力向前方杀。其实在李潜身后的另一半人也在与阻击者厮杀缠斗,若是换成宽广的地形,李潜肯定会调转马头先去稳定后方。然而这里的地势太逼仄了,敌人的数量也非常多,所以他根本没调整方向,只能向前猛冲。

由于侧翼有庄小虎等人保护,李潜可以专心杀敌而不用担心被左右包夹,所以一路之上,李潜手中映月刀的刀光一直不停的闪烁吞吐,每次闪烁吞吐之际便收割去一条生命。为了尽可能多的救出被困的手下,李潜除了对挡在行进路线和围困手下的敌人出手,从不追求多杀伤,所以一行人很快便追上了马三奎的前锋部。由于李潜等人的速度很快,在他们走过的地方那些阻击者根本不及马上调整方向围堵,因此他们走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白。

段迁、丁雷两人都是老江湖,虽然没当过兵,但参与过多年的围殴和被围殴,反包围的经验非常丰富。这个短暂的空白被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他们心里明白如果抓不住这个机会,那只能被围困至死。因此他们立刻猛攻几刀,抓紧摆脱那些阻击者的纠缠,大声招呼其他人快速通过空白地域追上李潜等人。

段迁、丁雷等人的加入令李潜的压力大减。其中的道理很简单。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当李潜只有一个人时,他同时遇上两名敌人包夹应对起来就很困难。当他身边还有四名亲卫时遇上两名敌人可以轻松解决。现在李潜身后足有十五六人,在敌人的建制已经全部打乱的情况下,这十五六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有数量低于他们的敌人傻乎乎前来阻拦。而是见了他们就跑,生怕被他们包围了吃掉。

所以李潜带着这些人一路很轻松地斩杀挡住前进道路的阻击者,将一个个落单的同伴吸纳到队伍里。一炷香后,李潜救下了已多处受伤全身浴血,正在两名阻击者包夹下苦苦支撑的马三奎。至此,李潜所率领的中军的大部分和前锋部重新汇合成一个整体。

处在乱世中只有身在某个团体里活下来的几率才比较大。单打独斗的人往往会被最早消灭掉。这句话用到混战的战场上也同样有效。李潜重新将队伍整合成在一起,虽然现在队伍的规模只有最初的一半,但敌人已经全乱套了。所以当李潜等人重新汇合并在行进中调整成箭矢阵后,很快便从敌人的包围里杀出一条血路来。

当将最后一名阻击者斩落马下,前方再也没有其他阻击者时李潜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他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策马向前,同时在行进中不断调整方向,准备把队伍由向前变成向后,去营救那些被困的同伴。

段迁了李潜的意图急忙喊道郎中不可啊经过一番苦战,咱们无论是体力还是马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将使您重新陷入重围,那可就危险了。”

李潜沉声道后面那些人都是为了我才陷入重围的,我不能坐视不理。另外,敌人阵脚大乱,四下分散互相无法呼应。而我们已重新聚集在一处,现在追可以对敌人形成衔尾追击的态势,胜算很大。我们若继续向潼关前进,敌人吃掉我们那些同伴后可以从容调整方向,对我们衔尾追杀,到时我们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段迁虽然不懂兵法,不过他在江湖上打拼了多年,经验非常丰富,对“不要把后背留给对手”这句至理名言有深刻的认识,所以他听了李潜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段迁便拱手道郎中说的对,是老朽糊涂了。”

紧急,李潜顾不得多客套,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再多言便策马疾驰而去。段迁、丁雷两人急忙拍马跟上。现在马三奎多处负伤,几乎丧失了战斗力,李潜特意将他留在中间保护起来。庄小虎等亲卫功夫一般,段迁、丁雷两人不放心,所以自觉担负起保护李潜侧翼的责任。

李潜重新杀之后果然阻击者中有一人正在大声呼喝,指挥那些四分五裂的阻击者们重新集合起来,尽快干掉那些被困的护卫们,然后掉头追杀李潜。看到这一幕,段迁、丁雷暗暗心惊,同时对李潜也更加佩服。如果真按他们所想的那样不回头直接奔向潼关肯定会吃大亏。

看到敌人意图集结起来,李潜赶紧快马加鞭冲。与刚才急于突破敌人的包围不同,这次李潜专门找敌人多的地方冲杀。一来可以获得最大的杀伤效果,二来也可以将敌人冲散,制造混乱。

由于是衔尾追杀,阻击者的后背完全****在李潜面前,除了少数四周空间较大的敌人调整方向,可以稍微阻拦一下李潜等人外,剩下的那些阻击者对李潜而言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很快阻击者的队伍里就出现了溃逃。恐惧是种传染病。一旦有一个人因为恐惧而逃跑,剩下的人也会纷纷效仿。不过短短的一盏茶功夫,李潜面前的阻击者全都闻风而逃,只剩下那个为首的家伙和他身边十余人。

一片空地上突兀的站着十余个人显得异常扎眼。李潜看到那人,立刻明白他便是带头的遂厉喝一声,“贼子休走”便打马冲。

那人看到李潜带着四十多人杀,自知不敌,遂暗叹一声拨马便逃。剩下的人见他逃走,也赶紧拨马跟上,唯恐跑慢了被李潜追上。

李潜岂能让倒了嘴边的肥肉飞走?立刻一拍青海骢。青海骢撒开四蹄奔跃如飞追了上去。那帮人看到李潜等人追了,连忙死命催打坐骑,怎奈逃跑的人太多,前面的路被堵住,他们想逃也逃不快,很快被李潜追上。

李潜一路平刀推斩,三个倒霉鬼被映月刀拦腰斩落马下。听到后面同伴传来的惨叫声,为首那人赶紧拔刀反手将刀贴在背后。几乎就在刀身贴在他后背的同时,“叮”一声,映月刀斩在他的横刀上。

李潜一拉马缰,让青海骢放慢了速度,紧接着高举横刀冲着那厮的后颈斩下来。

为首那人在毫厘之间挡住了李潜的一记平刀推斩,早已吓出一身冷汗。再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刀风,更是惊慌不已。好在他曾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之战,在这紧要关头没有被吓呆。他赶紧把收回胳膊把手腕一翻,拧身后转将刀斜。“当”一声,堪堪挡住李潜斩下来的一刀。

见这一刀没有斩中那厮,只是将他的横刀崩出个豆粒大的缺口,李潜冷笑一声,道不,还有些本事,再接我一刀试试。”言罢李潜再次高举横刀向着那厮重重斩下。

为首那人刚才虽然挡住了李潜的一刀重斩,不过却被刀上所附力量震的胳膊发麻,虎口震裂,险些握不住刀。他看到李潜再次一刀斩下来,心里暗暗叫苦。然而形势已不容他有任何迟疑,他只能咬着牙硬接这一刀。

“当”一声脆响,为首那人横刀上又多了个豆粒大的缺口,且这次他不仅是胳膊酸麻,而是半边身子都觉得酸麻无力,虎口的伤口扩大了一倍有余,血汩汩的向外淌。为首那人见挡住了李潜这一刀,顾不得理会虎口的伤势,暗暗松了口气。孰料李潜却第三次高举横刀,大喝道再来”言罢冲着那厮的后颈重重劈下。

还来?为首那人一颗心理科坠入了冰窟。他现在是看明白了,李潜是不斩了他不会罢休的。在求生心的支配下为首那人一咬牙,再次强提一口真气紧紧握住横刀举起来挡向李潜劈落的映月刀。

“当啷”一声,为首那人身体如遭重锤猛击,浑身巨震狂吐一口鲜血,刀被生生砍成两段,虎口震裂的了数道口子,整个手臂已全无知觉无法用力,半截断刀落在地上。而李潜手中的映月刀只是被挡了一下减缓了速度而已,斩断了为首那人的横刀后继续向他的脖子斩。

为首那人大叫一声,立刻侧身闪避。若是在平地上他这样闪避没问题。可现在是在几本的马背上,他用力一闪立刻失去平衡直接从战马上栽下来,好在他反应尚还敏捷,急忙从马镫里抽出脚来,不然被疾奔的战马拖着很快衣衫和血肉就会被地上的碎石磨的伤痕累累惨不忍睹。饶是他反应过,落到之后仍被撞的头昏眼花,在地上连着打了十几个滚,变成了滚地葫芦。

李潜策马赶到,一拉马缰勒住青海骢,俯身将横刀架在为首那人脖子上。那人刚想爬起来逃命,只觉脖子一凉便有利刃加颈不敢再动。

李潜看到那人满脸颓唐,冷笑一声吩咐道绑了。”

庄小虎和另外一名侍卫立刻去了皮索跳下马赶,麻利地将那厮绑成粽子,然后架起来置于庄小虎的马鞍前。

俘虏了为首的那厮,李潜继续率部向前。那些阻击者看到首领被俘,早已心惊胆战毫无战意,顾不得反抗立刻四下逃散。李潜毫不费力地救出了被困的二十余人。

救下了同伴之后,李潜也无心再追击那些溃逃的阻击者,吩咐众人抓紧救治伤患。他则让庄小虎将俘虏的那家伙带,准备突击审讯。

那人很快被带到李潜面前。李潜正在做深蹲动作,用来缓解下肢充血,见那人来到一边做着深蹲一边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非常硬气,一脸的不忿。

李潜懒得废话,直接一个鞭腿踢在那人脸人,将那人踢的凌空翻了两圈然后“啪唧”一下象团烂泥似的摔在地上。这一腿把那人彻底踢懵了。他还正在迷惑时李潜大步上前一脚重重踩在他的胸口,将那他踩胸闷气短眼冒金星。

李潜脚下减了几分力道,双目如电盯着那人的双眼冷然道我没工夫给你玩严刑拷打的戏码,你也别给我充英雄。你若想求死,刚才就不该躲我那一刀。任何问题我只问一遍,如果你不回答我会直接杀了你。反正我与你背后的主使人也撕破了脸,留着你只能是累赘。现在,你要仔细听清楚我的问话,如果想死尽管可以不说。”

那人看到李潜一脸杀气,李潜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任何人都怕死,他也一样。所以在求生的本能支配下,他怯生生地望着李潜点了点头。

李潜见他点头,便问道你叫名字?”

第二一五章绝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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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绝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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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李潜询问,那人连忙答道:“小人王玄应,是太原王家的旁支。()多精彩请关注,jiuji

    ”

    李潜听了心中暗暗一震。太原王家也是五姓七大家之一。不过与崔、卢等门阀不同的是在隋末大乱中王氏曾直接参与过争天下。割据洛阳称王的王世充便是当时太原王氏的阀主。太原王氏的其他分支虽然没有公开扯起反旗,但也都明里暗里帮助过王世充。之所以那些分支,特别是留在太原的王氏分支没有公开扯起反旗,是因为晋阳、太原是李渊经验多年的老巢。李渊入主长安后又派了李元吉坐镇太原,除了防备突厥同时也是为了监视太原王氏。太原王氏的那些人本来怕李渊找机会将他们连根铲除,再加上李元吉此人暴虐嗜杀,蛮不讲理,那些人自然就更不敢公开反对李渊了。

    后来李世民攻下洛阳生擒了王世充,彻底断了王氏争天下的念想。不过,李渊看在太原王氏的份上没有处死王世充。这也算对留守太原的王氏分支在大唐初立时没给他添乱的一点奖励。因为有这段经历,所以一直以来王氏都非常低调。李潜没有想到的是这么低调的王氏竟然也会派人来暗算他。

    “跟随你的人都是你从太原王氏带来的吗?”李潜继续问道。

    王玄应点点头,“是的。”

    “是你们的阀主让你带人来阻击我的吗?”李潜紧跟着追问道。

    “不是,是家族的长老王世杰派我来的。”王玄应如实回答道。

    李潜连番问道:“说说细节,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过来之后都做了什么,是谁安排你们在这里伏击我的?”

    王玄应想了一下道:“半个多月前王世杰将我叫过去,让我带着我训练的两百七十二名护卫到洛阳找崔家大丰商号的主事人崔敦义。我们扮成商旅赶到洛阳找到崔敦义。崔敦义先让我们在洛阳玩耍了两天,然后便让我们赶到这里来隐藏起来。今天上午,有人带来崔敦义的指令,让我们赶往大谷阻击你们。传话那人还说如果我们赶到大谷而你们还没出谷让我们务必要把你们堵在谷里。如果你们已经出谷,就让我们阻击你们。”

    “传令的人呢?”李潜急忙追问道。

    王玄应道:“那人说完就走了。”

    “往哪个方向去的?走了多久了?”

    王玄应想了想,道:“往潼关方向,大概快两个时辰了。”

    李潜估算了一下时间和路程,道:“你仔细想想,他还说过什么没有?比如他为什么要往潼关方向去?”

    王玄应想了想,忽然道:“想起来了,他走时曾咕哝着说还得去通知下一个人,大热的天还得赶这么远的路,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倒霉差事?”

    李潜一听心中一震,立刻吩咐道:“快,让兄弟们抓紧收拾,我们往回走,去救谢志成他们。”

    段迁一愣,道:“郎中,听这厮所言,前面就还有一拨伏兵,郎中为何不一鼓作气冲破伏击去潼关反而往回走?”

    李潜急忙道:“这个一会再说。庄小虎,你去先让他们抓紧准备,收拾好了就上路。来人,将王玄应带下去。”

    等庄小虎去传令,亲卫带着王玄应离开,李潜向段迁解释道:“刚才王玄应说了前面应该还有一拨伏兵。如果我们想要去潼关,必须冲破前面那波伏兵的阻截。可问题是在我们后面还有一支追兵。如果追兵们从山谷里杀出来追上我们,而我们正在被伏兵阻截,那我们可就彻底陷入绝境了。”

    段迁刚才只想着如何突破前面伏兵的阻截早些到达潼关,忽略了后面的追兵。现在听了李潜一番话顿时心惊不已。他想了想,道:“郎中,我们这些人折损大半且疲惫不堪,如何能击退那些伏兵?”

    李潜道:“我的想法是找到老许他们后尽量打退后面的追兵,然后放弃战马化整为零进入山林。只要能在山林里拖延两天,我们的援军就到了。”

    援军?段迁听了不由得精神一震。是了,从始至终李潜虽然看似一直处在被动应付的局面,但他考虑事情一向都很周全,况且他察觉这件事背后有阴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可能不做防备?当初他改变行程不去洛阳而是赶往潼关就说明他肯定在潼关附近做了安排。这些安排里面当然包括找支援军来。知道有援军,段迁放心了不少。至于是什么样的援军什么时候会出现,段迁没有询问。几十年的风雨历程让他早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如果李潜愿意告诉他,他不问也会说,如果李潜不愿告诉他,他问了只会让李潜厌烦。李潜是他日后的主人,他以后的日子过的怎样全在李潜一念之间。对于这一点段迁心知肚明。

    李潜等人刚要启程,斥候来回报说前方出现散乱的烟尘且有杂乱的马蹄声传来。李潜听了心中一惊,难道是后面的追兵杀掉了谢志成等人追上来了吗?李潜顾不得多想立刻催动胯下的青海骢疾驰而去。其他人也赶紧催动坐骑追上李潜的身影,并在行进中自动排出以李潜为尖端的箭矢阵。

    李潜往前走了里许,便看到了烟尘,听到了马蹄声,他举起手臂示意后面的人放慢速,同时自己也减缓速以便好好观察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过了片刻,李潜以超强的目力终于看清楚了烟尘中的身影,不由得大喜过望。原来赶过来的正是谢志成等人。只是谢志成现在非常狼狈,且在他们身后还有更有浓的烟尘和更嘈杂的马蹄声。

    被人衔尾追击了看到这种情形李潜立刻明白了谢志成等人处境,赶忙吩咐道:“队形收拢出击,让谢志成他们从两侧过去,然后队形扩散阻挡敌人追击。”言罢,李潜便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其他人立刻按照李潜的吩咐收拢队形,将两侧让出来以便谢志成等人通过。

    李潜很快便赶到了谢志成面前二十多丈远,他冲着谢志成等人大声喊道:“分散,从两边过去,冲击队形者斩”

    谢志成看到李潜冲过来,刚要出言阻止他,但听到李潜不容置疑的命令,他只得压下了到嘴边的话,喝道:“听从郎中的命令,赶紧分散从两边过去。”说着一拉马缰转向一边。在与李潜擦肩而过的瞬间谢志成喊道:“郎中小心,来的是卢照廷”

    李潜点点头没说话。一直呆在队伍中间的卢照全也听到了谢志成这句话,立刻心中一惊。真的已到了手足相残的地步了吗?此前李潜曾对他说过,卢照廷要趁这个机会将他干掉。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李潜所说的事非常有可能发生,但他心里却还存了一丝侥幸。毕竟他们是血缘非常近的堂兄弟,所以他一直希望是自己多疑,错怪了卢照廷。可看到眼前这个局面,卢照全知道自己的希望破灭了。他感觉整个世界忽然全都变灰暗了,好象蒙了一层青烟一样,更象是梦境一样,朦胧且不真实。他象个行尸走肉一样机械的催动着坐骑向前奔跑,却不知道目的地究竟在何方。

    谢志成带来的人马很快从两侧过去。不需李潜吩咐,在行进中那些人便自行调整队形堵住了不算宽阔的道路。谢志成带人越过队伍之后,立刻调整方向重新追上了队伍。

    李潜很快迎上了追杀谢志成等人的追兵。不过,这些追兵里并没有谢志成所说的卢照廷,也许卢照廷还在后面。事实上,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般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不会冲在最前面而是躲在中间。李潜本来也没冲在阵前,只是因为马三奎现在已无法担负起攻坚克难指挥全局的责任,所以只能李潜亲自担当(由于战场上瞬息万变加上通讯落后,骑兵的主将一般都要靠前指挥,而且即便自己不冲在最前面,也要选拔勇猛善战,善于把握战机的将当前锋)。

    看到追兵手里舀着的横刀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李潜顿时怒火中烧,举起映月刀朝着那人的胸口猛斩过去。雪亮的刀光闪过之后,那个追兵胸前开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胸口喷出一股热血,溅的李潜半边衣衫血点。这些血点让李潜这件本来就布满了暗红色血斑的外袍变得更加诡异可怖。

    解决了一名追兵,李潜抬起左手用藤牌挡住了另外一名追兵砍过来的一刀。段迁趁那名追兵的横刀卡在藤牌中还未抽出来的空档策马上前,一刀拦腰将那名追兵斩成两截。丁雷也向外拨了拨战马,冲过去手起刀落将第三名追兵的头颅斩飞。很快,李潜率领队伍组成的箭矢阵好似利箭一样扎近了追兵群中。

    那些追兵原本正在追击谢志成等人追的正欢,而且追兵人多,谢志成带的人少,为了能增加追击的成功率,他们把队形铺的很开很零散,跟一张网似的。若是在宽阔的战场上乘胜追击,这种情形也没什么。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李潜来。李潜率领的手下队形又非常密集尖锐,渀佛一支利剑直接将追兵布下的网给撕了个七零落。

    卢照廷在后面看到这情形立刻紧张起来。他曾仔细调查过李潜,知道李潜在沙场上立下的战功都是货真价实绝不是滥竽充数。他更清楚凭自己读的那点半吊子兵书想要与李潜在骑战中一争长短根本不可能。所以他才想尽千方百计网罗人手,希望能用数量的优势来战胜李潜。

    更何况崔敦义曾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崔家已联合其他门阀在李潜从大谷关往潼关的下了层层伏兵,李潜只有进了大谷关就是死路一条。听到崔敦义如此保证卢照廷这才狠下心来与李潜翻脸。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潜不仅安然无恙的杀出了号称天险的大谷,而且还破掉了崔敦义安排的伏兵不然李潜衣衫上那些暗褐色的斑斑血迹是哪里来的?更让卢照廷吃惊的是,李潜既然已经冲破了伏兵,为何又掉头杀回来?难道他也安排了援军不成?

    这些问题只在卢照廷脑海中一闪而过。眼前的情形令他顾不得深思,他急忙大叫道:“快快,拦住他们。”

    卢照廷不叫唤还好,一叫唤立刻暴露了位置。李潜听的真切,立刻辨明位置带领队伍杀了过去。卢照廷看到李潜带人杀过来,吓的大惊失色连忙闭嘴一拉马缰便要掉头逃跑。

    骑马就跟开车一样,在行进中想要原地掉头非常困难,得需要人和马的密切配合。更何况现在这里并非只有卢照廷一人后面还有许多人正紧随着他奔驰而来。他一拉马缰要掉头,后面的人可都吓坏了,急忙猛勒马缰。一时间一片混乱。不少战马停下来了,可人却直接被战马甩了出去跌在地上变成滚地葫芦。还有一部人骑手拉马缰拉的太狠使得战马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但仍收势不住带着他们向前滑行几丈直到撞上前面的战马才停住。只有少数骑术精湛经验丰富的骑手异常惊险地操控着战马从空隙中穿过,避开了这场灾难。

    卢照廷手忙脚乱地刚把战马转了小半圈打横过来。这时一名四十多岁的护卫策马绕开混乱的人群来到他面前勒住战马拦住卢照廷的去路道:“公子,万万不可,后面的队伍已乱成一团,根本过不去。”

    “那可怎么办?”卢照廷急切地问。

    “走侧翼。公子随我来。”那名护卫说完便打马向右侧驰去。卢照廷顾不得许多,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赶紧拍马跟上他。

    看到卢照廷突然改变方向斜刺里逃走,李潜顿时犯了难。是该继续冲过去,将剩下的那些人冲散然后按照原计划到大谷附近弃马入山林?还是调整方向追击卢照廷?从保护自身安全来说,弃马入山林是最佳选择。李潜相信凭借自己在山林中生活的经验,只要自己入了山林藏上个十天半个月绝对没问题。可问题是这么多人如果都入山林吃什么喝什么?再说还有那么多伤者,带着他们如何能在山林中藏身?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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