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脸上。
还来得及反应,一个柔软、微湿的东西,碰到了他的下巴。
对方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容枝眨了眨眼睛,手心有些痒,他黑长的睫毛在眨。
林括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两只手稍稍捏紧了些,到底做不出阻止的动作,心里隐隐,很是小人的,想知道。
她会对自己做什么。
盯着离自己只有一丁点儿远的那抹艳色,潋滟着的绝色。
容枝卷翘的睫毛微颤,他的不阻止,在容枝眼里,像是在暗示。
她抬起下巴,努力的踮起脚尖。
还是……
吻不上去。
尝试了几番,容枝泄气。
气急败坏的,吹了一口气。
放开了捂着他眼睛的手,表情立即无辜,鹿眸带着浅浅的笑意:“呀,刚刚怎么就不小心碰到了。”
林括:……
容枝抓着他的手,不放,眉眼如画,低垂着,摇了摇头,又说:“头晕晕,能送我回家吗?”
揩油时间到!
趁机,摸了几下。
啧,小手真嫩。
林括没抬眼,怔怔的盯着她。
视线又移到了她抓着自己的手上,眼神暗了一分。
没人说话,空气凝成了冰。
半响,容枝才听见林括说。
“容小姐,你挺热情的。”
林括顿了一下,不咸不淡的,又问。
“想包我?”
清冷磁性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有些撩人。
灯闪了一下,白色的光绕着中心点蔓延。
容枝语塞,想了一下:“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说完,怕他误会,又补充:“你也理解为我在追你。”
暗色中,他细碎的刘海落在额前,桃花眼神色更深,在这暗色之中,棱角分明的脸半明半暗,令他显得更为神秘。
林括似乎扯了下唇角,声音很淡:“不给包。”
容枝挑眉:“我可以追。”
包不成,她还有一张厚脸皮,可以死缠烂打。
林括扶着她的腰,看着她那八厘米的高跟,实在不太放心。
对她说的这句话,也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压根没放在心上。
“走吧,我带你出去。”
林括淡淡的说道,不再与她纠结包与追的话题。
双手插着口袋,走在前头,放慢了脚步。
时不时回头,扫她一眼。
容枝慢悠悠的,走姿很好看,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矜贵的气质。
撩发、抬眸、笑,都很动人。
林括是个俗人,不可能不动心,只是他心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结完帐,林括送容枝出去。
酒吧门口。
“容小姐,需要我为你叫代驾吗?”
他问道,真的只是随口问的,话音刚落下,容枝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已经走到路边拦车。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容枝抿唇,看着他在路边拦下一辆车,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蓝绿色的钱币。
走过来,想要扶着她上车。
容枝垂眉,又抓住了他的手。
“我一个女孩子,喝了酒,坐陌生人的车,你不担心我吗?”
趁机,又揩了一把油。
林括感受着她略有些凉意的手,睫毛颤了颤。
“容小姐敢一个人出来喝酒,想来胆子应当不小的。”
容枝努嘴,从珍珠包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进林括的口袋里。
笑着说:“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双颊很红,眼神却很清明,走路的步伐也很稳。
看着女人朝他挥挥手,随后把车门关上,林括一时,猜不透,这人,到底醉没醉。
伸手把那张名片拿出来,扫了一眼,走到垃圾桶旁,丢了进去。
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干净又利落。
只是在走进酒吧时,又定住了脚步,神色挣扎。
半响,在心底叹了口气。
没再继续走,还是返回,面无表情的将名片,捡回来,放在兜里。
无视掉旁边大妈异样的眼神,他回到酒吧,找负责人,结了今天的工钱。
林括缺钱,很缺。
奶奶在医院,情况好的话,一天只需要三千,情况不好的话,一天可能需要花费一万余元。
平时,除了上课,他日常就是打工。
找的工作,也全是日结的。
酒吧工资高,所以他来了。
负责人对他态度还是挺好,今天夸了他几句。
算了一下今日的工钱,负责人微信转给他。
林括看着上面的金额,心底没放松,反而,神色,愈深。
元。
负责人还在跟旁边的人,津津乐道:“我这都几年没见过喝个酒还开包厢的顾客了,好在平日也有让人打扫,不然,今天可真没那房,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那可不是,花几十万开个包厢喝酒的,也是少见。”
“人家那瓶酒,一百来万,可见不是个缺钱的。”
“……”
林括说不出心底什么感受,一百来万的酒,她只喝了一口,剩下的全被他喝了。
他这便宜,占的挺大的。
林括提起挎包,出了酒吧。
望着高耸入云的大楼,生平第一次,他嫌弃自己没有很多钱。
马路边喧嚣,行人匆匆。
京城的夜晚不黑,灯火辉煌。
他走入了忙碌的人群之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回到租的屋子里。
这个房子是他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花费了好一番心思,才租到的。
一房一厅,一个月,八百。
很便宜,也很破败,连着窗户,破了个洞,他也没找人修,木门每次开门,都会发出一阵噪声。
除了必需的家具,没有多余的东西。
他的房间更是简单,一张木床,一个破了角,放不稳的书桌。
林括疲惫的躺在床上,用枕头压着自己的脑袋。
这里很偏,离他的学校很远。
来回一趟,得要三四个小时。
不知怎的,想到这些,林括眉间略过烦躁的神色,像是心里闷了一口气,他一把将枕头丢在地上。
冲到狭**人,只能融进一个人的浴室里,用冷水浇灌着全身。
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警戒着自己:别去祸害人家女孩子。
人家那一瓶酒,可能是他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林括深呼了一口气,伸出手,鬼使阳差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似乎上面还留有余温。
————
南方的九月,还很热。
空气是干燥的。
方雅柔穿着一身白裙,来公司找容枝。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脸上带着得体大方的笑。
方雅柔红着眼睛,小声说:“没有,但我跟容枝很熟可以直接带我上去吗?”
前台小姐面色不改:“非常抱歉,这位小姐,没有预约,我们不能让您上去。”
方雅柔垂头,柔弱的身子晃了晃。
掏出手机,给容枝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手机振动了一下,发出了“嘟”的声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方雅柔红着眼睛把电话掐断。
枝枝是把她的电话号码拉黑了吗?
“我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方雅柔恳求的说道。
前台小姐面露为难。
她继续恳求:“就一下,可以吗?”
前台小姐不忍心,把自己的手机双手递了过去。
方雅柔接过,拨打了容枝的电话过去。
没一会,就接通了。
方雅柔更觉得委屈。
“喂?”
容枝的声音传来。
方雅柔委屈说道:“是我,雅柔。”
对方沉默了一会,就把电话给挂了。
方雅柔当场落了眼泪,抽了抽鼻子,把手机放在桌上。
“谢谢你啊。”
前台小姐收回手机,微笑着颔首。
方雅柔心里冷极了,站在大厅,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打算在这里等着容枝。
毕竟是她做了对不起枝枝的事。
枝枝生她的气,是应当的。
她不应该联合京墨哥哥,一起欺骗枝枝。
怪她。
可是,她真的很爱京墨哥哥。
枝枝已经同京墨哥哥解除了婚约,应当不会怪她了吧?
方雅柔不确定,心里忐忑不安。
红着眼睛,垂着头,深思。
她等了五个小时,坐的腿都麻了,期间还一直被过路人用异样的眼神看。
方雅柔又不免是一阵伤心落泪。
终是,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的容枝,从电梯里边出来。
不少工作人员都对她问好,道再见。
没有半点为感情伤心的愁苦样,自信又优雅。
方雅柔走上前,心情复杂,见她没有为婚约的事情伤心,又有些失落。
强打起精神,扯出一个笑,语气却是委屈极了。
“枝枝,你这是,还在怪我吗?”
容枝站定,一双眸子,很淡,扫过方雅柔,声音冷冽。
“方小姐,有什么事吗?”
方雅柔薄弱的身子晃了晃,似乎遭受了什么打击,脸色苍白。
“枝枝,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啜泣:“一开始我就不愿意隐瞒你的,但我跟京墨哥哥,实在是太相爱了,我离不开他,没有他我会死的。可我又不愿意让你伤心,这才出此下策,一直没跟你说。”
容枝语气淡漠:“你现在找我,想干什么?”
方雅柔声音虚弱,带着点哭腔:“我们还能做好朋友吗?我会尽量补偿你的。”
容枝缄默,手有些痒。
她也没说什么重话,也没打人,为什么这人,一副哭哭啼啼,好像被她欺负了的模样。
方雅柔伸手,想要握住容枝。
被容枝躲开。
速度很快,方雅柔的手僵在半空,很是尴尬。
大厅人来人往,容枝不想当猴子,索性开口道:“你给我五个亿,我就原谅你。”
方雅柔娇躯一震,不可置信的,拔高了音调。
“枝枝,我哪有那么多钱!”
“你没有,韩京墨有。”容枝勾唇,意有所指。
方雅柔一噎,小声说道:“你也知道,我只是京墨哥哥的女朋友,平时都不用他的钱。”
“你身上的穿的,用着,住的,那一样不是韩京墨的?”容枝哂笑。
方雅柔羞愧的垂下头,声音越来越小:“这是京墨哥哥,强硬给我的……”
容枝舌尖抵住后槽牙,不屑的啧笑一声。
“啧,又当又立?”
“我没有……”方雅柔摇摇头,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
容枝轻笑,走上前凑近,声音极其小声。
“方雅柔,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好,不会对付你啊?”
方雅柔稍顿,流着眼泪摇头:“我……我只是想继续跟你做朋友。”
容枝点头,牙齿咬着左腮:“五亿,不然没得谈。”
说完,她绕过方雅柔,直奔门外。
方雅柔眼眶通红,冲上去拦住容枝。
“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枝枝,我真的真心把你当朋友的。”
容枝精致的眉闪过一丝不耐,扭头,跟不远处的保安说道:“把她拖出去,下次见到,直接动手,医药费找我报销。”
这次,她直接开着她低调的玛莎拉蒂,疾驰而去。
方雅柔虚弱的身子晃了晃,看着迎面走来的,身材高大的保安。
慌乱的提着包,低着头冲出了大门。
两个前台小姐,纷纷失笑,低着声开始吐槽。
“没脸没皮,我说大小姐怎么就跟韩京墨退婚了呢!原来是找了个小白花。”
“韩京墨估计脑子有坑,放着明艳动人,家底丰厚的大小姐不要,找个只会哭的白莲花。”
“这种事我见多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在这圈子里,还少见吗?”
“……”
容枝把车停在车库,刚准备下车,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就响起。
她拿出手机,看见是陌生电话,接通。
“容枝!雅柔把你当好朋友,你为什么要欺负她?”
是那个sb韩京墨的声音,白瞎了这么好听的名字。
容枝面无表情的,挂断,顺便拉黑。
刚关掉手机,伸手想要推开车门,又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容枝面无表情,继续接听。
“您好,我是xx保险公司的小雨,尊贵的容女士……”
容枝舌尖抵住后槽牙,有些糟心,说了一句:“不需要。”
这才把电话给掐断。
她深呼一口气。
这都要变成接电话小能手了。
容枝伸手推开车门,刚下一只脚,电话铃声又响起了。
容枝:……
收回脚,车门一关,容枝点了下绿色的按键,接听。
对方似乎沉默了一下,没出声。
容枝眨眨眼睛,试探的:“喂?”
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半响,传来一道清冷的叹息声。
“容小姐,你还要包我吗?”
“容小姐,你还要包我吗?”
容枝拿着手机的手一怔,半垂着的睫也掀起。
她表情呆滞了几秒,一时之间,琢磨不透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边也没个声,似乎陷入了沉默。
容枝想了想,似乎想要确定什么,试探的问:“林括?”
那边很快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嗯,是我。”
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他在等容枝回答。
容枝看了一眼刚刚被她暴力关上的车门,心里没底。
那边也没传来声。
若不是界面上还显示还在通话中,容枝都要以为他把电话挂了。
很久,
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冒犯到你了……”
“可以包的。”容枝说的不急不缓。
那边又是一阵安静,没有声响。
容枝不着急,等着他说话。
“容小姐,我很干净的。”
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又说:“我知道挺突然的,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
再次缄默了几秒,容枝习惯性的撩了一下耳边的发,说:“不用考虑,我包。”
林括抓着手机的手指捏紧了些:“可以先给我钱吗?”
“你卡号多少。”
林括把卡号给报出。
容枝给助理发了个信息,让他往里面转三百万。
助理动作很快,没几分钟,林括就收到了到账的短信。
“容小姐,谢谢你。”
容枝:“嗯,你是……”
“我这边有些事,等解决后,我会主动找你的。”林括再次说道,没等容枝回应,又说:“你放心,我不会……”
这个词他纠结了一会,才说:“不会跑的。”
容枝应了一声:“嗯,我有需要找你。”
林括拿着手机的手一抖,骨节分明的手轻颤着,等把手机拿起时,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
林括清冷的眉耷拉下来,仿佛失去了神采。
他坐在医院大厅的座位上,沉默了一会,抿着唇,找到了主任。
商量着奶奶的治疗方案。
————
容枝大概又有大半个月没见到林括,那人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也没跟她联系。
不过容枝,丝毫不慌。
林括不找她,她就待在公司,好好上班,挣钱。
期间,方雅柔也来过两次,但都被保安给丢出去了,哭了几次,后面也就没再来了。
至于韩京墨,容枝不大想知道。
下班后,容枝开着她低调的玛莎拉蒂回到家。
因为一个人住,她把那套别墅给卖了。
重新在京城中心,买了一套小型一居室。
刚洗完澡,躺在她最喜欢的沙发上。
手机就响起。
她按下接听键:“你好,容枝。”
“我是林括。”他声音似乎有些疲惫。
容枝眯着眼,舌尖抵住了后槽牙:“嗯,事情解决好了吗?”
“嗯,谢谢你,还剩下两百多万,我转给你。”
“不用,你是我的人,别人有的你也会有。”容枝舔了下唇,说道。
林括又陷入了沉默,随后,下定决心般,暗哑着声:“你在哪?我们谈谈。”
容枝把地址告诉了他,坏心思的勾起唇:“不用太着急,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林括没说话,把电话掐断。
容枝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头枕着一个白绒绒的小熊,刚刚洗完澡,她没有吹发的习惯,以至于头发还是湿哒哒的。
沾湿了小熊柔软的毛发。
大约半小时后,门铃声响起。
容枝紧闭着的眼,睫毛颤了颤。
门铃声再次响起。
容枝才想起,应该是林括。
她起身,把门打开。
穿着一身白衬衫西装裤的林括,映入她的眼帘,最近过得似乎并不好,眼底一片青黑。
“进来吧。”
林括点点头,刚踩进来,又退出去,他盯着干净的瓷砖地面,怕弄脏。
容枝注意到了他的情绪,从鞋柜上拿出一双灰色的男士拖鞋。
“你穿这个。”
这是林括答应被她包后,她逛超市的时候买的。
林括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
换上拖鞋,才走进。
“坐吧。”容枝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
林括正襟危坐,拿着那杯水,抿了一口。
沙哑着声。
“容小姐。”
声音带颤:“你看看,我们是按次数,还是按时间。钱方面我这边还剩两百三十多万,可以还给你。”
其实,他也有其他的方案,可鬼使阳差的,想起了容枝要包他的话。
然后,就鬼迷心窍的,拔了电话过去。
容枝舔唇:“你要是不愿意的话……”
林括紧绷的脸滑落了两滴汗:“没有不愿意。”
他解释的说:“我只是,比较紧张。”
容枝看了他一眼,勾起笑:“那按时间吧,三年,如何?”
林括握着拳头,看着她,郑重的点头。
“要签合同吗?”
容枝瞥了他一眼:“不了,你也跑不了。”
林括默。
林括没谈过恋爱,除了上学,其他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打工挣钱上。
说实话,他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也不太会找话题。
身边没什么朋友,因为他太忙了,忙到压根没时间交际。
林括正襟危坐,又喝了一口水。
容枝侧躺在沙发,丝毫不在意形象,许是刚睡醒,声音软软的。
她主动问:“林括,你明天搬过来吧。”
林括心一紧,视线几乎黏在了她的脸上。
瓷白的小脸,殷红的唇……
林括垂下睫,应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容枝挺霸道的,说一不二。
“林括,你去洗澡吧。”容枝懒懒的说,她扯了一下唇,倦倦的。
林括喉结滑动了一下。
容枝穿着的是白色棉麻的睡裙,躺在沙发上,睡裙只遮到她的膝盖上一点。
细长白。
容枝蓦然,又开口:“你今年多大?”
“年底就二十一了。”
容枝起身,双手撑着沙发,歪头笑道:“正巧,女大三,抱金砖。”
林括一怔愣。
容枝蹙眉:“你嫌弃我比你大?”
林括看着她说:“没有。”
容枝想了一下,点头。
林括纠结了一下,耳垂泛着不明显的红,声音暗沉又低哑。
“容小姐,今晚,可以先,不做吗?”
这句话说完,林括的脸,似乎也红了些。
他是成年人,自然知道,容枝让他去洗澡,是要做什么。
他没有装矜持,只是,有些东西,没有准备。
容枝轻啧一声,嘴角泛着笑意,她语气倦倦的,又有些坏,开口说道。
容枝轻啧一声,嘴角泛着笑意,她语气倦倦的,又有些坏,开口说道。
“喔,没让你动。”
她打了个哈欠,跟没骨头似地,又躺在沙发上,半瞌着眼。
林括被她这句话,勾的,心跳如雷,面色潮红。
容枝动了动,左腿微微曲起。
“衣服前些天就准备了,在房间的第一层衣柜上。”
容枝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不用不好意思,去洗吧。”
说完,她挥挥手,一副大爷样。
林括揪着自己的衬衫,酝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把拒绝的话说出来。
去到她的房间,很简单干净的装修。
衣柜是檀香木的,还参杂木香。
打开衣柜,入眼即是一排的衬衫,颜色清一色的黑白,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买的。
林括刚放松的眉忽的一跳。
衬衣旁边,挂着的是,很显眼的,红色的,内,裤。
他看了一下尺码,刚好是,合适的。
林括不由得扭了头,看向客厅,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容枝有一搭没一搭翘着的小脚。
幽幽的叹了口气。
挑了衣服就去了浴室,冲澡。
容枝眉眼弯弯。
光着脚走到房间,换了个地方躺。
林括大概洗了半个小时,容枝等的都快要睡着了,才看见他出来。
刚洗完澡的少年,头发还是湿的,白皙无暇的脸颊上,沾上了水珠,那双清冷的眸柔和了不少。
冲走了他的疲惫,与之而来的是神清气爽。
林括站在门口,没走进来。
容枝侧着脸,看向他,问:“你要站一晚上吗?”
林括僵了一下,走到床边,盯着被边,不吭声。
“会伺候吗?”容枝笑了一下,没再继续躺,跪坐在他面前。
头发真的是又多又长,林括看了一眼,长度都到了腰间。
容枝不忘揩油,握住了他的手,摸了摸,揉了揉。
林括敛下的眸,深了几分,声音不大,很轻,像棉絮。
“应该,会的。”
容枝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那开始吧。”
林括终是红了脸,指尖颤颤。
伸手想要解开,衬衫,的扣子,却是一直没解开。
容枝轻啧一声:“要我来?”
林括好看的睫毛颤个不停,容枝看着,想要伸手把他睫毛给揪掉。
林括不手抖了,三两下就解开了扣子。
他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皮肤虽然白,但有完美的腹肌,上面还沾有水滴。
容枝眸色一深,啧了一声:“勾引我?”
林括:……
他抗议:“没有。”
容枝不听,挺满意的点头:“我喜欢。”
“开始吧。”容枝扬起笑,眼底带着戏谑。
林括紧张的有些手抖,他这是,真把自己卖给这个,对他见色起意的人了。
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
错一步,步步错。
“想反悔?”容枝见他迟迟不主动,脸上还闪着恼意,挑眉问。
林括掀起眼皮,怔怔的,盯着她。
伸出手,摁住了她的肩膀。
弯腰,俯身,凑了过去,试探的亲了亲。
容枝后仰了一下,与他拉开距离。
自从他来,嘴角的笑意好像一直没淡下去。
“关灯,上来。”
林括喉结滑动,眼神愈发的深邃,把灯关了,又掀开被子。
把那人给抱进被窝。
手指是凉的,他刚动。
容枝握住他的手,在这暗色中,声音很清灵。
“睡吧。”
一种难言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说要的是她,不要的也是她。
林括抿唇,想了挺久,动作改成将她搂在怀里。
漆黑的夜,看不清她的脸。
林括没睡,闻着怀里人的气息,思绪幽幽放远。
————
“下午没课?”容枝挑眉。
林括坐在副驾驶上,点头,把两本书拿着,解开了安全带,扭头道:“嗯。”
“行,我下午来接你。”
林括看了她一眼,推开车门下车了。
林括今天有两堂课。
“学长,早上好啊。”
女孩长的很甜美,大大的眼睛,个头不高,很瘦,是大四新晋的系花,秦荔姝。
林括看了她一眼,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
秦荔姝失落的叹口气,随后又扬起笑,坐在他旁边。
拿出一瓶牛奶,放在林括的桌子上:“学长,我多带了一瓶呐,给你的呀。”
林括没看,伸手把那瓶牛奶拿起,放在她的桌子上。
冷声道:“你自己喝。”
被拒绝,秦荔姝也是面不改色,又大又圆的眼睛,滴溜溜的,声音是萝莉音。
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带些语气词。
“学长,你不用跟人家客气的嘛,这是专门给你带的,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呢,可以下次给我带的哟。”
林括不可察觉的皱起了眉,还是没搭理她。
秦荔姝觉得有些委屈,瘪着嘴,声音带着哭腔:“学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荔姝,你跟林括多说什么,我跟他同级四年,除了上课,就没见他怎么说过话,他这个人就这样,性子冷!”跟林括一个宿舍的大胖,一边往嘴里塞着薯片,一边说道。
秦荔姝扭头,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大胖见此,心底嫌弃的咦了一下,连忙又说:“你想跟林括搭话,就先把你那眼泪收了,我们林括最不喜欢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了。”
秦荔姝:……
秦荔姝错愕,本以为大胖会接着说几句安慰她的话来着。
这会,她也不好继续哭了,便收起了眼泪。
安安静静的等着教授来讲课。
期间没再打扰林括。
林括回头,往大胖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胖嘴里还嚼着薯片,此时,咧嘴一笑。
林括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当做没看见。
一堂课很快就过去了,林括还有一堂,在二十分钟之后。
他拿着书翻看了几下,把重点记下。
等到下一堂课也上完,他拿起书,就打算走。
秦荔姝看准时机,走过去,凑的离林括近一点,问:“学长,你有没有时间呀?”
林括清冷的眸扫了她一眼,加快了脚步。
秦荔姝瘪嘴,一晃眼,林括就距离她有十米远了。
一惊,她连忙追上去,为了不被他甩远,伸出手,抓住了林括的手臂。
林括当即一怔,皱着眉头,凉凉的眼神扫向秦荔姝。
“松开。”
林括这个人,没什么君子风范,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当即就把秦荔姝给甩开了。
秦荔姝长的娇小,差点栽了个跟头。
勉强站稳,才不可置信的瞪向林括。
“学长,你怎么能推我呢?”
林括没看她,疾步就走,很是不解风情。
秦荔姝又气又恼,还是追了上去。
刚跟上去,就看见林括上了一辆豪车。
心里的好感顿时消失殆尽。
秦荔姝不屑的冷哼一声。
还以为有多高贵呢,还不是一个小白脸。
秦荔姝暗恋林括许久了,自然知道林括家庭条件不好。
连衬衫洗的都发白,还在穿,林括也是少见的大学生了。
秦荔姝跟朋友去喝奶茶,有时能撞见林括在打临时工;有时也能在酒店撞见他;甚至,还能在路上碰见他发传单。
林括家里有多困难,很多人都知道。
他今天居然上了一辆那么豪的车?秦荔姝唾之以鼻,傲娇的冷哼了一声,回了宿舍。
——
“啧,小学弟魅力挺大的。”方才那一幕容枝是看到了,精致的眉眼泛着冷意,唇角却勾着日有若无的笑。
林括坐在副驾驶,看不懂她。
只是心底有些慌乱,下意识的就解释:“那人我不熟,你别误会。”
前面是红灯,停了车,容枝扭头看他,伸手掐住他的下巴,语气霸道强势。
“你是我的人,最好给我跟异性保持距离。”
林括清冷的眸,起了流光,有些耀眼,他点头:“我知道,你放心。”
容枝闷笑一声,松开了他,神情慵懒:“最好这样。”
恰在这时,红灯灭了,容枝踩下油门。
林括扭头,看着窗外错落的光景,这条路他愈发的觉得熟悉。
不免疑惑的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我们,这个词,取悦到了容枝,娇俏的声音隐含笑意:“去你家。”
林括皱眉,不解。
“把你需要的东西,搬过来。”
“嗯。”
林括也不抗拒,跟她住在一起。
“我等会还想去一趟医院,可以吗?”林括问。
奶奶的病情差不多得以控制,情况也有好转。
按照医生说的话,再过些日子,可能就可以出院了。
平时注重饮食、好好吃药,保守估计,还能有个三五年。
想到这,林括清冷的眉柔和了不少。
看着飞速的光景,林括又想到了一件事。
纠结再三,还是开口道:“容小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容枝直视前方,没开口,从喉咙里边闷声:“嗯。”
“你能在我奶奶面前,假装是我女朋友吗?”林括憋出一句话,说完,松了口气。
没听见她回答,林括心里一咯噔,又道:“不能的话……”
“可以。”
容枝唇瓣微扯:“指不定以后,我还是你老婆。”
语调被她拖的,千回百转的。
偏生林括还觉得,这调调挺好听的。
林括拧起眉梢,神色却不太自然,别别扭扭的,看着前方。
相顾无言。
到了,这地方偏僻,环境也不算好,地面上铺着随意丢弃的垃圾。
林括抿唇,看她说道:“你在车里等我。”
“不让我上去?”
他解释:“这里比较脏。”我怕弄脏你的鞋。
后面一句话他没说出口,沉在心底。
容枝把安全带解开,推开车门下去,眉微挑:“走吧。”
她的态度,像是来巡视的。
见她真的不介意,这才下车,走在前面。
家里在七楼,楼梯间又灰,还有一些纸盒,堆积在楼梯的一角。
房子的门统一都是破旧的木门,与繁华的京城,这里真的是,不堪入目。
终于到了七楼,林括从红色地毯上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发出一阵声响。
容枝看着,若有所思的说道:“林括,你奶奶病情怎么样?”
林括被她这一问,怔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容枝勾唇,挺得意的:“因为我有钱。”
林括陷入沉默。
有钱能使鬼推磨,想来,人家定是把他调查了一番的。
“最近有好转,再过一两个月,应该就能出院了。”
容枝转了一圈,脸上没有丝毫嫌弃,只是淡淡的说:“到时候我给你买套房,你让奶奶住进去。”
就当她是爱屋及乌。
“不用,这些我会处理好的。”林括不想欠她太多。
更何况,自己对她,还有另一种心思,便更是不想把两个人的差距拉的太远。
他怕,拉的太远,他们到时候真的没关系了,离的就更远。
容枝不赞同,冷着脸:“我说买就买!你是我的男人,别人有的,你也得有!”
林括语塞。
她又说道:“你就把我当成冤大头就好了!”
林括不禁哑然失笑,这哪有人,主动说自己是冤大头的。
容·冤大头·枝豪气的挥挥手:“你赶紧收拾收拾,等下就带你去见你奶奶。”
林括低头浅笑,让她坐在客厅里面的木凳上,稍歇。
自己进房间,把平时要用的东西给收拾出来。
不多,装在一起也就一个黑色的行李背包。
“走吧。”
林括速度令容枝乍舌,看了两眼,但也没说什么。
“呀!”
木凳破旧,不太稳,容枝本想站起身,却摔了一跤。
林括没多想,疾步过来,把她扶起来。
“摔到哪没?”
其实不疼,但有人在乎着,容枝乐得高兴。
忙点头:“屁股,可疼了。”
林括的眉皱起,盯着这个陪伴他多年的木凳,觉得可以当柴火给烧了。
容枝摇摇他的手臂,苦着一张脸:“疼,你帮我揉揉。”
林括脸有点红:“要不,你自己揉揉。”
容枝不语,就直勾勾盯着林括。
视线过于炽热,林括只坚持了几秒,就缴械投降。
没有多余的心思,就真的只是,轻轻的,揉了一下。
这个动作过于孟浪,林括红了脸,容枝,一时也有些害羞。
轻咳两声,她故作淡定:“好了,我不疼了!”
林括性感的喉结滚动,握着她手臂的手指紧了点。
哑着嗓:“那我们下去吧。”
容枝抬眸,望向他,神情认真,扯过他的衣领,迫使他低头。
林括也配合的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