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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桂花
笑枕江山全文阅读作者:穿山虎加入书架
  若问历史上有多少三朝老臣,也许难以计数,但若论八朝老臣,泱泱华夏史上那可就凤毛麟角了,在大宋王朝的朝廷里就有这么一位,中原大地几十年来风云变幻,改朝换代的事已经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事,走在大街上随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那至少都经历过三次以上的改朝换代,但要论在这一次次的城头改换大王旗的非常时候还能一直在历朝里混得风生水起的,那可能就真的只有一位了。

他就是大宋内官监太监,皇城司司监王继恩,自小入宫,一直在汴梁城里伺候皇帝,这一呆就是五十年,眼前多少皇帝人头落地,他却始终如一,哪朝都圣眷不衰,不得不说,王继恩已经把皇帝们的心思揣摩得细致入了微,有时候只要皇帝们一个眼神,他马上就能猜到帝王们的想法,但很多时候他只是一个聋子,或者一个哑巴,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波澜不惊,对皇宫里的一切事都了如指掌,在皇帝们的眼里,他简直就一个禁宫里的活地图。

在加上王继恩从前两朝起就职掌皇城司特务衙门,对天下百官包括各地世家大族都了然于胸,随口就能说出某个地方知县的名字,不过皇城司虽然是皇家的特务机构,但也只能奉旨去监视或刺探某个人或某件事,没有任何的行政或司法权,仅仅就是一个监察衙门,只因为他们只听令于皇帝才显得举足轻重,有点像改革版的御史台,唯一不同就是一个是直接上疏弹劾,一个只能向皇帝个人密奏。

王继恩职掌皇城司已经十年之久,前几年为柴荣效力,后几年为赵炅出力,哪朝人都是爷,也正因为这样,上至京官下至地方官吏,谁都想巴结巴结他,想他如果有事没事常在皇帝耳朵边念叨谁的名字,皇帝想不记得都难,但王继恩有权而不滥用,有威却不压下,有名不卖弄,有敛财之道却过着清平如水的生活,不当值时就在皇帝赐给他的宅邸里养花种草,俨然一个与世无争的隐者风范。

王继恩之所以这般淡薄名利,无非是在宫里待的年头久了,早就看透,什么权利熏天,什么家财万贯都敌不过皇帝的一句话,自古来就是伴君如伴虎,身为臣子能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

午后的阳光强烈,晒得王继恩府里的这几个仆从都无精打采,老东家一不观歌舞,二不听笙乐,这个王宅里没什么正静做,王继恩也从来不把公事带回府,更不会在府里接见任何官员。

王继恩由于深得赵官家的信任,皇帝便在皇宫边上赐了他一座宅子,紧挨得宫城,深宅大院,如果他有妻妾的话,也许会自豪的感叹一句: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可惜王继恩是个无根之人,没有任何的家室,唯一的侄子王志也不敢对外公开,只有在过年或是逢寿时王志才敢来见叔叔一面,跟做贼似的,王继恩也从来没有为这个侄子谋什么出路。

小时为了生计,王继恩不守孝道,自卖自身净身入宫,如今老了,这种对王家列祖列宗的愧疚是越来越深,所幸老天有眼,王家没有绝后,其弟之子王志是王家唯一的独苗,兄弟在很多年的改朝换代之中陷入了权利争斗,死了,自后,王继恩对这侄子视如亲出,为了他的安全,叔侄俩隐瞒身份至今。

宁静幽雅的小院里鸟语花香,院中的一棵桂花树散发出那沁人心脾的香味,树荫下白发苍苍的王继恩手捧书卷正读得精精有味,身边一椅一高脚茶几,一杯茶,一本书,就是他一天的经历。

正看得入神时,老仆人轻手轻脚来走了过来,生怕惊扰了主子,温声细语着:“东家,有客求见。”

王继恩视线没有离开书本,悠悠道:“谁呀?有名帖吗?”

老仆人道:“不认识,也没有名帖,他说他是殿前司的,姓陆!”

王继恩哼了声道:“你头一天在这做事吗?凡是官府里的人,老夫一概不在家里相见,告诉他,若是公事请明天去皇城司见老夫,若是私事就不用来烦我了,一概不见。”

老仆人一个折腰,退了回去,但没过一会他又回来了,面带惧意很是小心的道:“秉东家,那人不走,说有急事要见您,还,还让小的把这个给您看。”说罢递上去个灰料小布袋。

王继恩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撑开小袋子,只是扫了一眼,便已是脸色大变,站了起来,放在腿上的书也掉在了地上。

一旁的老仆人从没见过东家这么慌张过,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吓得正要跪,却听王继恩道:“把人请到后院来,府里任何人不准来打搅。”

老仆人一走,王继恩便背着手在原地来回走动,很是疑惑,这东西怎么会直接送到这里来了,出了什么事?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间,陆飞在老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院中,并上了茶。

“晚辈陆飞,见过王内侍。”陆飞满脸堆笑,拱手作揖:“老前辈这院子真是清雅脱俗,有种世外桃源的意境,好地方。”

王继恩呵呵一笑,不露神色淡然道:“原来是陆都使,咱家从不在家中会客,方才老仆人之举多有得罪,请,请坐!”

陆飞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二人之间隔着一张高脚茶几,茶几上就放着刚才那个布袋子,王继恩指指袋子道:“不知陆都使这是何意?”

袋子里不是别的,正是王继恩侄子在军中任职的职牌,上书一列字:捧日军军械库司库,王志。

陆飞从这位老内侍脸上看不出他的喜怒无常,但他肯见自己就说明十有八九错不了,当下便换上一幅疑惑的表情道:“晚辈冒昧来打搅前辈的清静,也是事出有因,在下本不想声张,却又怕若亲口求证,恐日后有损王内侍的名声。”

王继恩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脸上却是异常平静,微微一笑道:“哦?这么严重,何事?”

陆飞沉默一会,要瞒过这老泥鳅就得装得更像一点,过了半天陆飞才道:“是这样,十多天前捧日军出了件监守自盗的案子,老内侍可曾听闻?”

一听这话,王继恩的眉头几个跳跃,道:“咱家虽然多在宫里伺候官家,可咱家还兼着皇城司的差事,咱家若连这事都不知道,这差事也不用做了。”

陆飞笑了笑,道:“案子由于发生在军中,殿前司为恐引起军中恐慌,便将这案子交到了顺天府,以民间案大事化小,那两名案犯也是以寻常百姓的身份被定罪,由于这案子影响恶劣,所有的涉案人定案之日就已被处斩了。”

王继恩实在不知道陆飞想说什么,哼了声淡然道:“你拿着这个袋子跑来见咱家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案子?你想翻案?来错地方了吧,你应该去刑部。”

陆飞摆手道:“不不,敢盗军械牟利,这案子不用翻,案犯死有余辜,在下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说起来这事还是这案子引起来的。”

“直说吧,别绕弯子!”王继恩半眯着眼,一脸的精明。

陆飞站了起来,在他面前走了几步,一幅惴惴不安的样子,道:“那两个盗军械的犯人是当场被巡逻兵给拿下的,人脏并获,在下接到秉报后,不敢大意,随即就前送军中过问,当时在下也没想审他们,但这二人有贼心却没有贼胆,在下还未审,他们就一五一十全招了,这是当时的供词。”

供词是寇准伪造的,除了上面的汉字是真的,连起来没一句是真有其事。

王继恩愣了一下,然后慢腾腾的接了过去,还没看便哼笑了一声,扬着供词笑道:“陆都使,没有疑犯的签押,这也算是供词?”

签押这东西造不了假,与其造出来破陋百出,还不如不造。

陆飞道:“是这样,当时在下没打算审,说到底也是禁军中出了家丑,不足为外人道,在下当时只是简单的问了他们几句,这上面是同行的书吏记下的,在下以为这事既然只能交由地方官来办,这份供词在下就没交上去,免得顺天府说我干扰地方政务。”

对于陆飞的这通解释,王继恩半信半疑,微微点头,这才重新展开细看,看着看着,王继恩的脸色就越变越难看,再也掩饰不住了,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不动声色的将供词放在茶几上,不温不火的道:“陆都使,你拿一份没有签押凭证,且犯人已经处斩了的供词给咱家看,你想说明什么?就算你这份供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给咱家看?”

陆飞叹息一口道:“在下若不是事出有因哪敢来打搅老大人清静,是这样,前几日我听说这案子结了,所有的涉案人都被处已极刑,在下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但万万没想到,顺天府判的结果和那天案犯刚落网时的供词不符,在下就纳闷,顺天府断案怎么能如此草率,一个这么简单的案子都审不清,还是那句话,在下不想和顺天府起争执,别又将这份供词拿出来,再看了一边,这上面明明写着案子背后还有主谋,为什么顺天府就是没审出来,但案子已定,在下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贸然否定顺天府的判决,于是今天我便让人秘密探问这份供词上供出的所谓的‘主谋’,也就是军械库的司库,王志。”

王继恩哼了一声道:“你这是私设公堂呀,他承认了?”

陆飞摇摇头,“没有,一口否定,还说这是栽赃陷害。”

听到这,王继恩的脸都是抖动,情绪不是更稳定,生冷道:“所以你就动了私刑?”他在心里暗道:你要敢动我侄子一根手指,老夫保证你活不到明天。

陆飞无奈一笑:“那到没有,在下不能凭一份没有签押的供词就重审这案子,我只是让人吓唬了他一番,说来也怪,这人不经吓,刀一架在脖子上他就晕过去了,在昏迷的过程中,就听他在喃喃自语。”

“说些甚?”王继恩有些担心。

陆飞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事成了一半,当下便作出一幅很惭愧的表情道:“这,也许这只是他一时吓糊涂了,胡乱说的。”

“到底说了甚?”王继恩着急了,一个在朝廷里风雨五十年的老宦官不惧死,不贪名利,只是对唯一的后人,舐犊情深,他就这么一个念想了,一时他拍了下茶几,但很快他就反现自己失了态,忙正了正身形,又道:“咱家只是好奇。”

陆飞心中暗笑,对王继恩拱手道:“老前辈见谅,在下也没想会是这样,他在昏迷中说他是冤枉的,还求别杀他,他说他是老前辈您的亲侄子,在下本想将他和供词一同送入顺天府,但一听他是王内侍的家人,在下当时就怒了,汴梁城里谁人不知王内侍孑然一身,这定是他为求自保胡乱攀关系,等他醒后,他还是这么说,故而在下便…….便来请教老大人,以免起误会,在下可不是针对王内侍您,在下只是想将这案子彻底查清,不使一名贼人漏网。”

别说王志被吓晕过去,谁摊上这种事不害怕,因偷了军械倒卖,顺天府只用了三天就把案子给判了,连同买家在内一共二十八人当天就全处斩抄家了,朝廷对这种案件本就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意思,敢盗军械牟利那还了得,五年前,大周禁军控鹤军的一位姓周的将领因为将一百多套军甲私自卖了,最后一查竟然是卖给了辽国人,周世宗柴荣大怒,亲自下旨,所有案犯全部凌迟,十多人一起在刑场上受刑,那个场面,至今汴梁城里的人想起来都害怕。

王志一听说这次监守自盗的案犯将脏水泼到了自己身上,他能不害怕吗,再加上明晃晃的钢刀就架在脖子上,他哪里还有辩驳的勇气,只求能逃过这一劫。

王继恩自知事情瞒不住,便叹息一声,缓缓道:“实不相瞒,他确实是老夫的侄子,只因老夫见惯了官场争斗,不想因为他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故而隐瞒了,多谢陆都使前来相告。”

陆飞忙拱手道:“原来如此,前辈洁身自好之举令晚辈敬佩,既然事已经出了,在下不敢罔顾国法,得罪之处,还请王内侍别多心。”

王继恩也站了起来,道:“你是想让顺天府重审此案?”

陆飞肯定的点点头:“当然,既然我知道案子还有遗漏,自然是要公事公办的,但老前辈放心,清者自清,您一生清廉,家风纯厚,在下也不相信令侄会做出这种事,等顺天府结案之时,自然会还令侄一个清白。”

王继恩不太明白陆飞为什么会对一个军械案子这么好奇,真的就这么秉公执法,不像呀,就算重审你又得能着什么好处,损人不利己呀。

“陆都使!”王继恩哼笑一声,四平八稳的坐了下去,道:“王志是我侄子不假,老夫不是徇私枉法之人,他若真有罪,国法定不饶,但是若有人敢栽赃陷害,老夫豁出这条老命也要还他一个公道。”

陆飞一脸惶恐,道:“您言重了,有罪无罪顺天府重审后自有公论,这案子也不是我审。”

王继恩冷冷一笑,手指敲了敲茶几上那份供词道:“重审?陆都使,光凭一份没有画押的‘莫须有’的供词,人证也已经死无对证了,你认为顺天府真的会重审?”

陆飞惭愧一笑,拱手道:“在下只是将我所知道的据实呈报,至于顺天府怎么甄别真假,就与我无关了。”

王继恩突然尖声一笑,道:“初生牛犊不畏虎,陆都使,你知道这顺天府尹(也称开封府尹)是谁吗?”

陆飞道:“知道,是皇长子楚王赵元佐。”

王继恩轻哼一声,道:“你认为顺天府刚刚叛下的案子就要自己推倒重审,楚王会答应吗?你是想说楚王办案不力,连这么个小案子都没查清?”

陆飞装出一幅很委屈的样子,苦笑一声。

王继恩道:“陆都使,你年纪倘轻,听老夫一句劝,别自讨苦吃呀,王志是老夫一手带大,他秉性纯良,胆小懦弱,这种事他没胆子做,更不可能,我王继恩是个无根之人,伺候历朝皇帝几十年,多少也攒了些钱,早晚这些钱都是他的,王志他明白得很,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么点小利就冒杀头的危险,别说老夫不信,你信吗?”

陆飞心道:不信!但我更不相信你会放任我真把案子再捅出去。

陆飞拱手道:“谢前辈关心,不管楚王怎么做,这事我既然知道了,就一定要公事公办,否则枉为朝廷命官,对不起朝廷的俸禄,请见谅。”他说的凛然无比,但这话自己听了都觉无比的可耻。

王继恩拿起茶杯慢悠悠的品着,随意道:“你就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陆飞的脸皮越来越厚了,道:“国法如山,此事出在在下的军中,在下只能秉公执法,以正律法之公。”

“哈哈…….!”王继恩笑了,但心里却虚得很,他知道顺天府不可能重审,但有一点他怕,王志的身份,这么多年,他一直对所有人隐瞒了此事,连官家都瞒了,如果这事闹起来,不论王志有没有犯罪,王继恩都是一个欺君罔上之罪,就算不死,也得从皇帝身边滚蛋了,他太了解官家了,官家能接受臣子的犯颜直谏,唯独不能忍受身边的人骗他,想想王继恩现在的身份,皇城司司监,官家在深宫里所知道的宫外每一件隐蔽事都是王继恩奏报的,想想官家知道这事后那会是个什么结果。

“王内侍为何发笑?”

陆飞一看他笑得这么镇定,当下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可惜他不是王继恩,没有那么深的城府,脸上微妙的表情很快就被老道的王继恩捕捉到了。

王继恩哼哼一笑:“陆飞,直接点吧,告诉老夫,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别说什么秉公执法,老夫不信!”

陆飞一愣,道:“除此还有什么?”

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在一个沾上毛比猴还精的老太监面前斗心眼,陆飞似乎打错了算盘,他连皇帝都能糊弄过去,谁能在他面前耍心思。

王继恩冷哼一声道:“哼!班门弄斧,老夫在宫里五十年风雨不侵,前后伺候过五朝八帝,(五代十国一共十四帝)你的道行还不够,说吧,想和老夫做笔什么样的交易。”

陆飞知道这事很有可能瞒不过去,但一听王继恩说的这么直接,他也肯定了一件事,王继恩不敢把事情再闹起来。

陆飞强自镇定,笑道:“您多心了。”

“哼!”王继恩拍案而起,道:“老夫多心?但愿是我多心了,有件事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查到王志和我的关系的?”

陆飞不得不佩服王继恩的老道,这么快就识破了自己的小把戏,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现在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我就赌你不敢让我走出这个门。

见陆飞不说话,王继恩又道:“老夫不想别人知道王志是我家人,费尽心思隐瞒,怕的就是像你这种人要从他身上做文章,不过,老夫还是错了,纸终是包不住火。”说到这,他神色有些黯然,好像心灰意冷一般的叹息一口,继续道:“你既然打听到了我和他的关系,想必我的故事你也已经知道了,不得不说老夫没看错你,后生可畏呀。”

陆飞是越听越不对劲,心道:我就打听到王志是你侄子,你还有故事?

见陆飞还不说话,王继恩又是一声长叹,道:“两年了,老夫在背后默默帮了你两年,却没想到你是这么对老夫,年轻人,做事不能太绝。”

陆飞一脑门黑线,心里直泛嘀咕,诧异道:“您暗中在帮我?我,我怎么不知道?”

王继恩一声苦笑,道:“有些事老夫打算到死也不知道你,有些话涉及当今官家,不便明言,但今天我都告诉你,你随我来。”(未完待续。)mz
第一百零六章 太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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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飞莫名其妙,看着他朝花园的一处假山走去,那里有个用假山修出来的山洞,转眼人就不见了,陆飞不知道要不要跟过去,自己势单力薄,这老家伙若想先下手为强,那可遭了。
  
      见陆飞没跟上来,王继恩又从昏暗的假山中探出头,道:“放心,老夫要想杀你,一年前你就死了。”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假山内里暗藏乾坤,约两丈进深的石洞中部有个暗门,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
  
      一出去暗门,王继恩从入口出取出早就备在这的火濂,点了一支蜡烛,但很快,屋中亮得晃眼。
  
      陆飞傻了,我|操,感情这市井传言王继恩两袖清风都他娘的是扯淡呀,这屋里的层层叠叠堆了不知有多深的金墙银堆,尤其是室顶那几颗反射着烛光的夜明珠,陆飞就算不识货,却也知道抠下一颗只怕就能吃半辈子。
  
      还有这室内码着五六只大箱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看着陆飞目瞪口呆的表情,王继恩呵呵一笑,挥挥道:“这是老夫毕生攒下的财富,有多少,老夫不知,老夫在宫里待了五十年,一共经历过二十一次宫廷政变、悍将兵祸,哪一次都是杀得皇宫里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这世上人不可信,权不可信,官家更不可信,连自己都不可信,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唯有这些黄白之物不会背叛你,你,想要吗?”
  
      陆飞看得眼都呆了,心道:你是想用钱来收买我吗,好吧,你成功了。
  
      “王内侍何意?”
  
      王继恩哼笑,道:“五年了,老夫一直在找一个人,找一个可以托付的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准备的,两年前,戴恩在龙津桥被刺,你一定很清楚是谁做的,但你一定不知道这件事是当今天子和戴恩合谋的,事发之后,老夫的职责不是调查戴恩被刺一事,而是要找出这个行刺之人,然后替官家杀人灭口。”
  
      陆飞一阵心惊,我|操,那时候真是险哪。
  
      王继恩笑了笑,道:“怕了吗?老夫早就查到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你,陆飞,但这事老夫帮你找了个替死鬼,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
  
      陆飞无言以对。
  
      王继恩道:“因为我在调查你的时候,发现戴恩在保护你,老夫查到他暗中将他的很多产业过继到了你名下,老夫这才明白,他自知将来官家也要除掉他,他这是在托付后事,而你就是他选中的人,老夫当时不解,戴恩为什么会选择你,现在看来,戴恩做到了,他没看错人,老夫也没看错人,你,就是老夫一直要找的这个人,所以,老夫帮你向官家隐瞒了这一切。”
  
      陆飞如坠梦里,哭笑不得道:“你,你找我做什么?”
  
      王继恩道:“听老夫说完,皇城司是官家的眼线,实话告诉你,在你捧日军左厢两万军中,有皇城司的一百名探子,就是在你那一百名亲兵里老夫也安插了眼线,你的一举一动,老夫都了如指掌。”
  
      陆飞不屑:扯,真这么厉害,你咋不知道我伪造供词的事,我早就知道皇城司在禁军里安插了眼线,只是我没办法分辨出来而已,这样看来,至少可以肯定寇准和铁捶不是你的人(王志之事就是他俩办的)。
  
      王继恩接着道:“你不用多心,这不是我的意思,官家在每一支军中都有眼线,整个禁军二十万人里一共有一千三百名探子,这些人彼此不认识,他们直接向皇城司秉报。”
  
      这种事陆飞知道,皇帝居深宫,他只能靠这种手段掌握信息,比如说大明朝的郑和下西洋,泱泱两万之众,倾举国之力打造的庞大军队,远涉重洋,皇帝根本指挥不了,若是郑和想在海外的土地上另立一个王朝那是非常容易的事,但郑和不敢,因为他知道在这两万人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锦衣卫,只要他敢动这念头,马上就是个死。
  
      陆飞随意在室内走动,把玩着一个个价值不菲的珍宝,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王内侍对官家可一向是忠心耿耿。”
  
      突然,王继恩一阵冷笑,笑声毛骨悚然,道:“忠诚?陆飞,你查到了王志的身份,难道就没查到老夫的身份?”
  
      陆飞是真的不知道,他仅仅知道他和王志的关系,但为了显得自己知道,他不说话在,只是微微一笑。
  
      王继恩道:“你不用对老夫有什么戒心,从你在汴梁崭露头角以来,老夫就一直在救你的命,除了刺杀戴恩,你在西征之前偷偷进了静园,也正是因为这个,老夫才进一步确认你的身份。”
  
      听到这,陆飞都傻了,静园住的是皇帝的女人郑国夫人,尽管她和赵炅没有任何名份,只大宋为笼络南唐人心赏的一个封号,但谁不知道郑国夫人老是入宫,自己偷入静园,不管什么理由怕都是个罪死吧。
  
      王继恩道:“放心,此事官家不知道,老夫谁也没说,还有,你与军中将领义结金兰,称兄道弟拉山头,培植亲信,你以为这一切瞒得过皇城司的耳目?你知道吗,当年官家成事之前靠的就是他在军中结义的‘义社十兄弟’,你说官家知道这事后,你活得了吗?”
  
      陆飞只觉这密室里异常闷热,手心都湿了,皇城司果然手眼通天,太可怕了,难怪戴恩明知要死却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
  
      王继恩又道:“你从一个无名小卒,短短两年时间你就连升了十一级,职掌两万禁军,你以为真的全靠你吗,不,官家几次要杀你,是老夫,老夫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保你,今天这事,虽然你让老夫寒心,同时也让老夫敬重,你终于知道谁才是你该拉笼的人。”
  
      陆飞越听越觉得这个王继恩深不可测,“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继恩仰面一笑,道:“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李唐十三卫,行六,你偷偷与静园里的郑国夫人密谋,是不是想刺王杀驾,为主子复仇?但从你这几天的行事来看,刺王杀驾你短时间内做不到,你就将目标选在枢密使曹彬身上,你们这种人心狠手辣,对主子忠心耿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这也是老夫要保你的原因。”
  
      陆飞用不着辩解了,说不是,谁信?李唐十三卫的名号就已经是忠诚的代名词。只是他更好友这为什么就成了王继恩保护自己的理由。
  
      陆飞又道:“你隐藏在宫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王继恩嘿嘿的尖笑着:“你看这是谁!”他往边上的墙边走去,墙体上垂挂着一面黄绢,伸手一扯,墙上挂了一幅画像,上面画着一位跃马山颠的披甲战将,英姿不凡,栩栩如生,画像的顶端有一行字:大周天子戎装图。
  
      陆飞的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喃喃道:“你,你在天子皇城边上暗中祭拜前朝皇帝。”
  
      人在突然遇到完全不知情的下作出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往往是最真实的内心写照,看着陆飞这惊诧莫名的表情,王继恩也暗道:原来你没查到老夫的身份,也好,今天就一起挑明了吧。
  
      王继恩跪在画像前,恭恭敬敬的三跪九叩一番,这才又将黄绢挂上,对陆飞道:“老夫一生历五朝,伺候过八位皇帝,像我们这种无根之人,在宫里没人拿我们当人,我们是奴隶,连畜生都不如,要打就打,想杀就杀,命贱如狗,直到柴大帝君临天下,世宗帝(庙号)赏了老奴一个出入投地的机会,他不把我们这些阉人当猪狗,他雄才大略,英明睿智,是个不世出的千古明君,也是一个好人,可惜天不假年,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他曾说过,自他继位之日起,他要用十年生聚,十年征伐,十年大治。”王继恩一时动情至深,泪眼婆娑。
  
      陆飞心道:哦?周世宗以皇帝的身份想要天下一统而大治,尚且计划用三十年,自己想用十年来走完这三步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
  
      陆飞道:“那这么说你心里一直惦记着柴帝的恩情,那你为什么要降宋?”
  
      王继恩咬牙道:“问得好,你呢?你想作甚,老夫就想作甚。”
  
      陆飞哼笑道:“我?谁都以为我想替国主复仇,却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愿意不愿意,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可我不明白,你在赵天子身边四年了,你会没有机会?”
  
      “不!”王继恩突然咆哮,切齿道:“老夫不光是为主子复仇,更要赵家自食其果,他赵炅欺负柴家孤儿寡母,篡了柴氏的江山,老夫要这一幕重现。”
  
      陆飞不寒而栗:“没看出来,慈眉善目的王内侍心机如此狠毒,可是你没有这样的机会,赵宋江山已经稳如磐石,朝野上下一心,谁敢再次问鼎乾坤,就如你说的,谁敢动动这念头,赵炅马上就会知道。”
  
      王继恩哈哈一笑:“不,他不知道,皇城司在老夫手里,老夫只要不想让他知道的,他就不会知道,当然,老夫知道,赵炅还有别的耳目,但这些人多是立国后草创的,还不成气候,唯有皇城司的耳目遍及天下,老夫身在汴梁,却可尽知九州万方的一举一动,可惜老夫是个不全之人,我那侄子胸无大志,胆小如鼠,他帮不上老夫,所以,老夫才让他隐了身份,万一哪天我事发,也不会连累到他。”
  
      陆飞道:“你已古稀之年,垂垂老矣,只怕你等不到你想看到的那一天了。”
  
      突然,王继恩紧紧的拉着陆飞的胳膊,动容道:“所以老夫要选个人,来替老夫做完这未竞之事,这屋子里所有的财富全是他的,他可以用这些钱招兵买马,为老夫的故主复仇。”
  
      密谋篡位这种事,陆飞不可能凭他几句狠话就信任他,一拂他的手,哼哼一笑:“你找错人了,我还不想死。”
  
      王继恩冷笑道:“你不相信老夫?咱俩的对手是一致的,你不是一直也想给故主复仇吗?”
  
      陆飞心道:老子是想当皇帝,但不是为了那个阴魂不散的李唐国主,尽管我的前任对他忠心耿耿,可那不是我,我更不是为了给柴荣复国,老子要的是老子自己的国,对了,国号将来取个啥名呢?嗨,想得太早了,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
  
      陆飞诚然道:“自唐末以来,中原已经打了快一百年仗,还没打够吗,天下姓什么又有何意义,今天刘家上位,杀石家满门,郭家上位,杀刘家满门,中原几无宁日,打成一片白地,你有没有上过战场,有没有到汴梁城外去看看,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
  
      “够了!”王继恩喝断了他,“这种事老夫比你看得多,赵炅何德何能,他不过是个阴险小人,趁虚而入,他不配为天下之主。”
  
      “谁又配?你?你快老死了。”陆飞言语不留情面,王继恩实在是太阴险了,赵炅对他真的是信任有加,被最信任的人出卖,那种心情别说是皇帝,就是普通人也受不了。
  
      “不!”王继恩暗中观察了陆飞快两年,他知道陆飞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不知道陆飞会去揭发今天的事,他有些激动的道:“赵炅当年逼八岁的柴少帝禅位之后,封他为郑王,迁往房州,柴氏子孙多遭暗杀,当年赵炅派老夫前往房州赐少主毒酒一杯,但老夫没有做,老夫用另一个孩子将他换了下来,偷偷养在一户人家,今年也十二岁了。”
  
      陆飞不得不佩服这位老太监,说道:“你不会是想帮柴家复国吧?”
  
      这天下谁造反称帝都会有几个贪图富贵的人响应,唯独你王继恩没这种本事,一个太监,怨要造反,这他|妈不是一个笑话么。帮柴家复国,扯不扯,推翻柴氏江山的人今天有一个算一个还活着的全在大宋朝廷里任职,你让他们再反回去?就好比我今天抢了你女朋友,哪天玩腻了,又还给你,还恬个脸说咱仨一块过中不?你会让我活着?大明英宗复辟就是最好的例子。
  
      王继恩道:“柴家不兴,老夫死不暝目。”
  
      陆飞摇摇头,苦笑:“老内侍,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呀,你想过没有,一旦柴家复辟,当年把柴家赶走的人今天还在朝廷里,在边关军中,柴家会放过这些人?这些人会坐以待毙?到那时,只会杀得血流成河,天下将永无宁日,辽国可是在北方厉兵秣马,在旦中原大乱,你想过后果没有?你费尽心思保全下来的柴少主早晚会被你害死,辽人的铁蹄将会蹂躏我们汉人的河山,你真想看到这样?”
  
      王继恩越来越喜欢这位年轻人,尽管二人的见地有异,他道:“想得太多不如专心一事,以后的事自有后人去做。”
  
      陆飞道:“就算你有这想法,可谁会跟着你做这些事,相信你一个……呀,没人愿意,你空有这一堆富可敌国的财富又有何用。”
  
      王继恩道:“所以我一直培植你,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何去何从,你看着办。”
  
      “这么说今天我若不答应是不是走不出这门了,这外面是不是埋伏了一堆杀手?”
  
      造反,多么气壮山河的理想,可好像在这五代十国是个人物就想造反,连他|妈一个太监都想,想想也是,自唐末大乱以来,光是称过帝的人就已经有六十多位,造反成了这一时期最时髦的理想,正如那厮说的:天子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耳。就差直接说:造反有理!
  
      陆飞玩命的压制着心中的狂喜,有了王继恩这个大财阀,正如寇准说的:洒豆成兵。
  
      “事成之日,你将是大周的郭子仪(帮唐朝复国那位),名垂青史。”王继恩长长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陆飞道:“但在这之前,你得先帮我除掉一人。”
  
      “是曹彬吗?”
  
      **
  
      从王继恩这里离开,热闹的街道把陆飞从刚才一味的喜悦中拉了回来,想想这事好像没那么靠谱,让我帮柴家复国,难道王继恩就没想过万一老子事成之后一脚把柴家揣走自己坐到皇帝位上去,他不可能没做安排。
  
      不行,得找寇准谋划。
  
      将事情的大概简要给寇准说了遍,寇准惊讶道:“主公是李唐的十三卫之一?”
  
      “这个不是重点,你说王继恩有没有后招?”
  
      “没有!”
  
      陆飞道:“何以这么肯定?”
  
      寇准道:“因为主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陆飞愣了一下,随即二人同时放声大笑.
  
      陆飞心中默道: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不不,这诗太智慧,换句俗的:操,世无烦心事,庸人自扰之……
  
      不不,还是太雅,再换句更俗的:刀枪在手,天下我有!(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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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只是想利用一下王继恩在皇城司的关系来牵制一下自己的做所做为被传到皇帝耳朵里,却没想到收获颇非,王继恩竟然对周朝念念不忘,这下着实让陆飞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到没边了。
  
      送走了寇准之后,好在是有寿伯的再次提醒陆飞这才想起今天晚上要去见见戴恩之子,临出门时没藏黑云非要跟着一块出去走走,来汴梁已经一个多月了,她还从来没有走出过陆府。
  
      陆飞是去醉微阁,那种地方怎么好带她去,但经不住她一再央求外加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撒娇,陆飞只得勉为其难,没藏黑云又问巧娘要不要一起去,巧娘连连摆手,醉微阁是她曾经差点受玷污之地,虽然现在那里已是自家的产业,可在巧娘的心里,那里依然是个不堪回首的地方。
  
      原本陆飞是打算骑马去的,但现在没藏黑云也要去,就只能让寿伯去把马车套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龙津桥繁华的夜市区已经热闹起来了,沿街悬挂的大红灯笼让人觉得这里已经没有了白天和黑夜的区别,尤其是临近烟花之所的街道上,走在哪都能听到莺歌燕语动人心魄的妩媚之声,勾得行人是蠢蠢欲动,三五成群的文人墨客更是趁机对着街边或含羞急行的小娘脱口成章,或是欣赏着从临街的轩窗中刚刚探出头马上又羞得缩回去的良妇来一段酸溜溜的长短句,一堆破衣烂衫的乞丐也趁机走上了街头伸手乞讨,说一段早已滚瓜烂熟的吉祥话,露出一幅可怜兮兮的脸,面对着忙了一天刚刚出来消遣的富户或官吏总是能要到几个赏钱。
  
      市井百态日复一日的在汴梁城里上演,陆飞也早就和这里的百姓一样习以为常,倒是从草原来的没藏黑云兴致勃勃,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车帘早已高高卷起,夜风微动,驱早白天的炎热,只是黑云的兴奋一直让她在车内从这边窜到这边,面对着街上的一切应接不暇,身体微微散发着一阵阵混着汗水的幽香。
  
      今天的她已完全是一幅汉人的打扮,一袭浅绿色丝质料的薄如蝉翼的上衫将她肩头那雪白的肌肤衬托得若隐若现,内里一件蛋黄色的抹胸更是让人浮现连翩,下罩也是一条淡蓝色的裙摆,这样的搭配一直都是陆飞最喜欢看的,用现在的话来说,能让女子看起来很文静、淑女,只是黑云却不懂得这种端庄,在马车内就如一个天真无暇的孩子,激动的兴奋总是表现在脸上,陆飞也不管她,任由她尽情的展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这种纯真的美也足以让人心神荡漾,只不过这一切只有陆飞一人能够欣赏得到。
  
      马车路过醉微阁的时候,陆飞没有让寿伯停下来,而是再让他在街上走了一个来回,好让黑云能够乐得尽兴,又转一圈之后,陆飞这才让寿伯把马车停在了醉微阁的后门口,记得自己头一次来醉微阁时,就是从后门翻进去了,当时那个狼狈样,被十几条恶狗追得上下乱窜,想想也是一种奇妙的经历。
  
      现在的恶狗依然还在,这种烟花之地本来就是非多,多养些狗看家护院有时候比养一群打手都管用。
  
      在后院看门的是个上了岁数的老者,一见是东家来了,忙吩咐人把狗狗都桩好。
  
      没藏黑云又蹦又跳的当先而走,好奇的问:“郎君,为何有大门不走,非要从后|门进?”
  
      一句平常无奇的话从美艳如花的黑云嘴里说出来却让陆飞听出了一层意味深长的味长,看看她一扭一扭的美臀,浮想联翩,情不自禁随口道:“甚好,甚好,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
  
      没藏黑云转过身,蹙着秀眉,扑进陆飞的身边,不解道:“郎君说甚?”
  
      “你想试试吗?”陆飞露个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并随手在她的后腰下摸了一把,反正天夜昏暗无人注意到。
  
      黑云并没有反抗和羞涩,“试甚么?”
  
      陆飞嘿嘿一笑,凑在她耳边细语一句。
  
      顿时,黑云那张俏美无比的脸一阵滚热,小手轻捶了一下陆飞的胳膊,娇滴滴的道:“郎君太坏了,那里也有兴趣。”
  
      越往楼上走,就能看到楼道两边的房门上各自挂着一个个写着这些姑娘们的花名,什么‘尘烟’、‘淡香’、‘媚娘’等等,一个比一个让人一听就想见见她们,耳边也充斥着各种香|艳的淫声秽语,此时正是姑娘们在卖力赚钱的时刻,把个没藏黑云听得脸红耳赤,心潮起伏。
  
      陆飞一本正经的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无趣,要不晚上就住这,试试?”
  
      黑云一头顺直的秀发连连直晃,道:“不好,我不住这,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巧娘和我说过,这里的姐妹太可怜了。”她竟然差开了话题。
  
      陆飞道:“可怜?那只能说你活得太好了,这些女子在这至少能活着,出了这门,她们的下场比你想像的要可怜得多。”
  
      黑云鼓着嘴道:“那她们将来会怎么样?一直在这种地方活一辈子?都怪你们男人。”
  
      “别把我捎上。”陆飞上了楼梯,道:“再说了,没有这些男人来这逍遥快活,她们吃什么。”
  
      黑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道:“郎君能把这里让我来打理吗?”
  
      陆飞一愣,侧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堂堂陆大官人的夫人跑来打理妓|院,你让我这脸往哪搁,再说了,人梅姑做得挺好的,你就别添乱了。”
  
      黑云却郑重其事的道:“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在家里无事可做,梅姑能做好的,我也能。”
  
      “打住!”陆飞道:“别说风就是雨的,在家要闷得慌你就上街走走,实在不行让巧娘教你些女红。”
  
      黑云定定眼,一脸俏皮的皱着眉,道:“我就是这么想的呀,这些天巧娘教了我不少女红,不如郎君把这里改个营生吧,别让这些姑娘做这些事了,我可以请人来教她们做些刺绣,把这里改成绣楼,这样她们就不会饿着了。”
  
      陆飞忙停了下来,道:“我说你非要跟着过来,原来你早就在计划这事了,还绣楼,这汴梁城里十家绣楼九家就是在暗地里做这营生的,光卖绣品那些姑娘早饿死了。”
  
      黑云嘻嘻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可不想出门时被人指着说这家是开青|楼的,郎君,求求你了,把这改了吧。”她在撒娇。
  
      这招一出,陆飞只能苦笑,道:“你要再胡闹,今天晚上我就把你扔这里,让你接|客。”
  
      黑云笑得花枝乱颤,竟然道:“好呀,我就接你,一锭金子一次,概不赊欠。”
  
      陆飞也打着趣从怀里摸出几块散碎银子往她手里一塞,道:“行,这是定金,去找间房间,洗干净了等着伺候爷。”说完,陆飞对刚才一直领路的老者道:“晚上这有僻静的空房吗?我晚上不回去了。”
  
      老者打着灯笼边走边道:“在三楼有一间,是以前戴大官人在这会客时用的,不过已经很好时间没人住,东家要住的话,小的马上吩咐人去打扫。”
  
      陆飞嗯了一声,回头对黑云道:“去那等我吧,我见个人就来。”
  
      黑云实在是被这楼道里的飘来的声音给弄得都难堪万分,忙娇声娇气的道:“是,小女子这就回房等着大爷,咯咯。”
  
      黑云学这里的姑娘学得很像,俏皮可爱又羞又娇的样子吊得陆飞兴致大起,难怪男人都喜欢来这种地方寻开心,不过,他似乎也动了一个念头,若是将来老子真成称帝立国,一个开国大帝以前是开窑|子的这好像不合适吧,也许改成绣楼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自己也不指着这里赚钱。
  
      这时,老|鸨梅姑一扭一扭的甩着袖帕迎了过来,在梅姑世界里,她真的看到了什么叫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以前还在这里被当贼追的人今天却成了这里的新东家,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东家,您来了?”梅姑眉开眼笑,她做了半辈子这行当,笑迎四方客是她的最拿手的招牌。
  
      陆飞道:“戴公子来了吗?”
  
      梅姑道:“来了,少东家……哦不,是戴公子,他已经来了一个时辰了。”这家馆子以前是戴家的,戴雄曾经是这里的少东家,但今天只是一个客人。
  
      选在这种地方见面是最稳妥的,因为这里的姑娘那一个个都是阅历异常丰富,谁是皇城司派来的探子或不为寻欢而来,谁是真正的客人,她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把陆飞引到戴雄的房间外,梅姑便离开了。
  
      咚咚!
  
      “这是陆官人的地方,用不着敲门。”里面传来戴雄略带不满的声音。
  
      一推门,就见戴雄坐在桌边,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屋里没有其他人。
  
      陆飞一边掩上门一边道:“久等了,公事太多。”
  
      戴雄一个哼笑,看着手里的杯子道:“陆将来也学会打官腔了,无防,我爹一死,谁也不把我放在眼里,避之如瘟疫,我呢也乐得潇洒,天天无事来陆将军这讨杯茶吃。”
  
      陆飞在他对面坐下,听得出来戴雄心中不满,脸上也是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他爹的死对他的打击一定不小。
  
      陆飞道:“你用不着对我冷嘲热讽,我也没要求你天天在这等我,是你要见我,说吧,见我做甚?”
  
      戴雄放下茶杯,哼笑道:“陆将军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若没有我爹,你能有今日吗?我现在见你一面可是太难了,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躲你?”陆飞不屑一笑,眼看的这个人再也看不出半点纨绔子弟的样子,有的只是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劲,陆飞笑道:“我若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我是不会见你的,我凭什么要躲着你,是你躲在这里不敢见人。”
  
      戴雄道:“我为什么要躲?”
  
      陆飞双手按在桌面,上身往前倾,微笑道:“据我所知,自从你爹死后,原本与你称兄道弟的人都与你保持了距离,兵部侍郎张季英也已经取消了你和他女儿的婚约,你们戴府这些天一直闹得不可开交,你爹遗下的四房妻妾为了分田产的事都快要对簿公堂,我要是你我也会找个地方躲清静。”
  
      戴雄被他说中心事,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傲气也退了三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道:“陆将军一直在监视我们家吗?是官家让你来的吗?”
  
      陆飞道:“不是监视,更非有人指使,怎么说我与先父共事一场,他待我不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对他的后人有所照料,当然了,以戴家的家业可能是我瞎操心,说吧,找我何事?”
  
      戴雄道:“好,直接点,这间醉微阁本是我戴家的产业,为何现在会落到你手里?”
  
      陆飞道:“你是想要回去吗?可以。”
  
      戴雄不屑一笑道:“戴家还不至于如此不堪,先父送出去的东西,我岂能要回,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陆飞道:“这得问你爹,我也是回汴梁才知道这里已经划到了我名下,你爹以前没告诉你吗?”
  
      戴雄不信,自嘲笑道:“以前我不误正业,连我们戴家到底有多少产业我都不清楚,除了这里,我爹还送了什么给你,你在天波门那边的宅子是你的吗?”
  
      陆飞也随之一笑:“不管是不是好像都不是你要见我的原因吧?”
  
      戴雄虽然年纪不大,比陆飞小了四五岁,可他好像继承了他爹的风骨,龙生龙,凤和凤,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可能这个戴雄比他爹想像得要坚强得多。
  
      戴雄道:“那好,敢问陆将军,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陆飞蹙眉半眯着眼,道:“官家不是已经下旨了吗,当然是在战场上阵亡的,你不是连圣旨都怀疑吧?”陆飞故意说出怀疑二字。
  
      “怀疑?”戴雄突然发笑,却是笑得满是嘲讽,道:“堂堂西征军的统帅只是三川口一战就在战场上阵亡,你信吗?”
  
      陆飞一撇嘴道:“战场上刀箭无眼,大将也难免阵前亡,你想多了。”陆飞答应过戴恩要好好保全戴家,但戴恩的自杀已经迁怒了皇帝,这口气他迟早要出,想要保住戴家不倒,那就得让皇帝没办法下手,或者不敢下手,只是不知道这个戴雄心里是怎么想的。
  
      戴雄怒色满面道:“陆将军,我决不相信我爹是在战场上战死的,我爹一生忠诚,年不过四旬,他不应该就此走了,葬礼之后,母亲让我清点家中钱财时,我发现父亲在临走时已经将戴家的家财分成了六份,其中这醉微阁这份落到了你手里,你说这只是巧合吗?”
  
      陆飞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爹已经死了,不管他做了些什么,目的肯定都是想你们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你知道些什么?”戴雄两眼发光。
  
      “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劝你一句,别往歪了想,想多了对你没好处。”
  
      戴雄突然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可我是戴家的长子,父亲蒙冤我若不申张,枉为人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外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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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飞也瞪着他道:“戴公子,小心祸从口出,圣旨可是写的清清楚楚,你爹是战死的,何来冤屈?”
  
      戴雄咬着牙嘿嘿的怪笑道:“我不信,我爹是被人逼死的,一个来头很大的人,我爹不敢不从,他死得冤。天籁小说”
  
      6飞也缓和道:“你非要这么多心我也没办法。”
  
      戴雄沉思一阵,突然道:“那天你是头一个去我家里拜祭先父的,这微醉微阁也归了你,这让我不得不猜测我爹的事你一定知道,请6将军告诉我,我爹临死前和你说过些什么,是谁要害他?”
  
      6飞哼了一声,道:“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没有根据的事你最好别乱猜,如果你想要回这间店,随时可以,好了,我还有事,告辞,你好自为之!”
  
      戴恩忙一伸手,拦住6飞的去路:“慢,6将军,请坐,刚才是小侄无礼了。”
  
      6飞一愣,“小侄?你我年岁相当,当不得你这称呼,还有,有些事比你想像得凶险得多,你若是真孝顺,就别生事了,侍奉好高堂,平淡度日。”6飞在激他。
  
      “平淡度日?父仇不共戴天,我岂能视之不见,将军,何不告诉我一切。”
  
      6飞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爹是战死,哪来的仇要报?你若再坚持这种想法,这就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
  
      一听这话,戴雄心中欣喜,突然跪拜于地,道:“但凭将军做主,只要能还我父亲一个公道,我虽死无憾。”
  
      表情是骗不了人的,戴雄复仇之心就在他那对眸子里闪烁着,6飞点头微笑,温声道:“别说死,你死了,你爹做的一切岂不白费。”
  
      “这么说,将军肯帮我?”
  
      “起来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6飞又坐了下去,想成大事就要找一群志同道合且信得过的人,戴雄肯定是最值得团结的好人选。
  
      戴雄道:“父亲过世后,我一直心有怀疑,这些天我也暗中找从前线回来的士兵打听过,有人告诉我三川口之战开始没多久,两军就陷入了混战,有很多人看到我父亲像疯了一样亲自冲进了乱兵之中,之后就再也没有杀出来,6将军,连我这样一个从无战争经验的人都知道,主将亲身上阵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我爹带兵这么多年他岂能不知,他根本就没想过活着回来,而且我还打听到,在大战开始前我爹将你调离了他的亲兵都,原因是什么现在也许一目了然,按大宋军律,主将有损,护卫皆斩,再结合我爹送给你的这些产业,不难看出我爹对你非常信任,所以我来求你,求你帮我查明真相。”
  
      6飞点点头,戴雄的情真意切足以让自己信任,他道:“有时候真相往往很残酷,如今彼此相安无事,你又何苦再掀波澜。”
  
      戴雄苦笑:“我戴雄浑浑噩噩了快二十年,没有尽过一天的人子孝道,自小就惹事生非,父亲的死让我明白了一件事,男人得知道担当,将军不用再劝我了,查不出父亲的死因我誓不罢休。”
  
      6飞感概着微微一笑,温声道:“可你爹想让担的不是放不下他,他想你做的是好好活着,不让戴家家业有损,你这么做不是违背了你爹的遗愿吗?”
  
      戴雄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自己选的路,父亲的在天之灵会理解我的。”
  
      6飞一阵暗赞,淡然道:“可你将我扯上,我凭什么会跟你冒这么大的风险,调查圣旨背后的隐情若是败露你我都得死。”
  
      戴雄很坚毅的站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一叠纸张,放在桌上道:“这是我父亲给我留下的家业,粗略算了下,约有二十万贯,在我老家还有良田千亩,这一切我都奉送给将军,帮我查出是谁要陷我父亲于死地。”
  
      6飞很惊讶,道:“你用所有的家产来查一个可能什么都不会改变的结果……”
  
      戴雄突然打断道:“钱财没了可以挣回来,但亲人的死而不能找回公道,我就要抱憾终生。”
  
      6飞点点头,“好样的,虎父无犬子,东西你收起来,对于你父亲的死,有些话我不能告诉你,不是我怕事,我是怕你太冲动,你父亲生前确实向我作过后事安排,他把我安排到今天的位置上,目的就是让我保住他的身后之人,我只能告诉这些,至于是谁要害他,你自己想清楚要不要继续再查下去。”
  
      戴雄很肯定的道:“其实我早就怀疑过是谁,也只有他才能活活将我父亲逼死,想来也可悲,我父亲为了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如今他高高在上,却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他不配为人主。”
  
      6飞哼哼一笑,“我言尽于此,刚才的话我什么也没听见,你走吧,有些遗憾总是要承受的。”
  
      戴雄激动道:“将军还是不相信我?”
  
      6飞一瞪眼:“你让我相信你什么,呀?相信你在这里大言不惭,既然你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你还能干嘛?忘记这一切吧。”
  
      戴雄咬牙道:“这么说真的是那个人要害我父亲?”
  
      6飞一拂袖:“我没这么说。”
  
      戴雄哼哼一笑,一脸的不惧,道:“好,将军怕给自己招祸我理解,但我相信钱的力量,二十万贯将军看不上,但足以让有些人铤而走险,告辞。”
  
      6飞一拍桌子,喝道:“你疯了,事若败露,你知道后果吗?”
  
      戴雄微微一笑,从容道:“戴家阖府三十七口,引颈就戮,从容赴死。”说罢他收起东西就要离开。
  
      “你等等!”6飞道:“如此阴谋你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去揭你?”
  
      戴雄转身温声道:“我相信我父亲的判断,还有件事我没告诉你,刺王杀驾是万不得已的手段,最好的办法就是连根拔起,这一点我做不到,而将军你可以,这二十万贯就是我献给将军的起兵之资。”
  
      6飞一愣,道:“起兵?我看你是真疯了。”
  
      戴雄冷冷一笑,道:“数十年来,这个天下风起云涌,称王称霸者如过江之鲫,天子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耳,将军不做,自有人做,似他这等薄情寡义的人主不配坐拥天下。”
  
      6飞哈哈一笑,道:“不知天高地厚,你竟然想游说我谋反?”6飞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窃喜。
  
      戴雄也诚然道:“我只求一雪父仇,将军难道不想轰轰烈烈一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信的,6飞当即道:“好气魄,戴将军于我厚恩,此事决不袖手,但事关重大,容我三思。”
  
      戴雄大喜,复跪于地:“在下不才,愿毁家纾难,助将军以效犬马之劳,死而无憾。”
  
      6飞连忙上前搀起,道:“请起,这事得从长计议,你不能留在京城。”
  
      戴雄道:“将军想让我怎么做?”
  
      “离开京城。”
  
      “将军?”
  
      “你别多想,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爹虽死,可官家并没有就此平息怒气,你得离开这,一来是避祸,二来也帮我做些事,以图日后。”
  
      “但凭将军吩咐。”
  
      6飞在来之前就想好,只要戴雄能走到自己身边,有件事就非他去办不可,沉思一时道:“朝廷征蜀在即,前线钱粮紧缺,官府为了筹粮一定会让富室捐献,而到时候你就把你这所有的家业都送给朝廷以作军资。”
  
      “什么?为何?”
  
      6飞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你做这些并非没有意义,朝廷给你荫了个六品的官身,若趁朝廷有难之时你能毁家纾难,到时我自会趁机联络一些人保举你到地方上任一实职,到那时你就可以大展身手。”
  
      戴雄一听要把家财捐给杀父仇人心里总不是滋味,不屑自语着:“二十万贯可不是个小数,将军让我便宜了这个无情无义的朝廷?”
  
      6飞道:“这点钱于朝廷来说不值一提,但能看到你的一片心,可以放心让你出任地方,这些钱对你我要做的事来说也没有任何用,你若相信我就按我说的做,否则你的事我不再过问。”
  
      要报杀父之仇戴雄没这能力,无权无兵,唯一有一丝希望的只有6飞。
  
      “是,主公,在下听你的。”
  
      **
  
      送走了戴雄,6飞直感精神焕,队伍是越来越壮大了,在宫里有王继恩,自己又有点兵权,再加上王继恩敛聚的财富,好像这一切都在朝着利好的方向展,但遗憾的是在朝廷里自己没有人脉,大宋王朝最重要的两个权力中心,一个枢密院,一个政事堂,怎么才能安插人或是拉笼那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宰执大臣,嗯,急不得,慢慢来吧。
  
      等6飞从房间里出来时,楼内依然是花红柳绿,群芳共舞,不时有一个个贪婪的男人勾|搭着努力强言欢笑的姑娘打眼前走过,那些不安份的手一边走就一边在她们身上揉捏着,好一处藏污纳垢之地,我呸!
  
      叫来梅姑,6飞道:“梅姑,你在这做了多久了?”
  
      梅姑道:“回东家,奴家二十一岁那年被我那薄情的男人卖到这,那时这里的东家是一个姓董的,后来才转到了戴官人手里,现在是您当家了。”
  
      6飞倒是诧异,“二十一岁就在这?你就没想过改改行。”
  
      梅姑一脸苦楚,喃喃道:“入了这行,一辈子抬不起头,就算改了行也换不回清白之名,何苦折腾,在这里奴家还算是命好,奴家三十岁的时候被董官人看中,替他打理这里,已经快十几年了。”
  
      6飞点点头,道:“看不出来,这还是家老字号,梅姑呀,我已在朝廷任职,俸禄也不底,我不想赚这种钱,我若把这关了,你以为如何?”
  
      梅姑闻言脸色大变,噗通跪倒:“东家,你若真关了这,这上上下下三十多位姑娘怎么办,她们很多人都指着这养家糊口,这营生虽是下贱,可姑娘们把一辈子的清白都扔在这了,东家,您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呀。”
  
      6飞也不忍,又道:“那我就把她们签的卖|身契还给她们,让她们再去谋个事。”
  
      梅姑对这里有感情,喃喃道:“东家,您就是还了她们自由,可只要离开这,她们能做什么,不还是一样要沦落到别处去做这些,您看不得这些事,可有人愿意赚这些钱,姑娘们会落到这些人手里,命,入了这行就认命了,一辈子的贱|籍是改不了的。”
  
      6飞叹息道:“你起来吧,我没说一定要关,要不这样吧,这行我是指定不想做,你合计合计,看能不能把这改成一家绣楼,我会花大价钱从江南请些刺绣行家来教你们,不管怎么样,这些姑娘我养着,以后还是由你主事,不求赚钱,只要能维持你们的生计就行了。”
  
      做这行的谁不是走投无路,哪个不想从|良,只是世俗的唾弃她们无法承受,若真能如此,也许是条出路。
  
      梅姑泣道:“东家心地善良,遇到您这样的东家是姑娘们的福气,以前奴家多有得罪,东家不但不怪罪还……”
  
      6飞一摆手:“过去的事不提了,你忠于事,忠于主,我用你不会错,好好帮我想想,京城里绣楼也不少,成衣铺、丝绸店这些你肯定也有熟人,去联系联系,跟他们协作,我相信你能帮姑娘教得很好,只要能有上好的绣品,赚得也不一定比卖笑少,切记一点,要改就要彻底,不准挂羊头卖狗肉。”
  
      梅姑也不好劝阻,青|楼改绣楼不是没有先例,当然最后没有几家能坚持下去的,哪家的夫人小姐会到曾经是青|楼的地方买绣品,来的都是男人,最后大部分都成了暗|倡,但人家是东家,改不改他说算,她也只得小心道:“是,奴家心里有数了,东家,听说晚上您不回府了。”
  
      这会天已不早,6飞站起身伸伸胳膊道:“太晚了,就不回去了,你去和寿伯说声,让他回吧,我夫人安排在哪了?”
  
      “在三楼,奴家带您过去”
  
      **
  
      推开三楼那间还算偏僻的房间,却见红艳艳的灯烛里不见一人,待细细一看,只见那薄如蝉翼的帷缦后的花床上,一个打扮得极尽妖艳的女子正静如处子坐在床沿。
  
      “夫人,你,你这是作甚?”
  
      黑云没脸通红,嘻笑道:“这里的姑娘们帮我打扮的,说是这样最讨郎君喜欢,好看吗?是不是穿得太少了些。”
  
      6飞看着她身上这几块哪都遮不住的丝带,大饱眼福,这么一对比好像自己和来这寻欢作乐的男人也没什么区别,当下也色迷迷的道:“少与不少也只有我能看见,但你记住了,以后别再来这了,别跟这些姑娘学坏了,她们能把进到这里来的男人身上的每一文钱都榨干净。”
  
      黑云咯咯的笑:“那今晚我只想把郎君榨干!”
  
      6飞一愣,当下就开始脱衣服:“甚?大言不惭!”
  
      当下滚作一团,床缦乱摇,嘻笑声中浸透着无边的另一番风味。
  
      待6飞正要行事时,黑云却转了个身,轻提玉|臀,半趴在了床上,娇滴滴的道:“郎君不是想试试另一处么?”
  
      6飞嗯着口水道:“可以么?”
  
      “试试呗!”
  
      啊!
  
      ……
  
      翌日清晨,寿伯来接他们,看着黑云屁股不自然的扭捏着慢腾腾爬上马车。
  
      在颠簸的车内,6飞道:“你身子咋了?”
  
      黑云的脸上泛着红晕道:“你还说,都是你。”
  
      6飞明白过来,卑鄙无耻的嘿嘿笑道:“你同意过的哦!”
  
      黑云垂下头,喃喃喃自语:“我,我哪知道这么疼,待回了家,得让巧娘也受受,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说着她将头埋在了6飞的怀里,又轻声道:“郎君,昨晚你是什么感觉?”
  
      6飞一愣,茫然道:“忘了!”
  
      “嗯!”一声长长的扭捏,黑云在他胸口轻轻的捶打一下。
  
      看着她偎依在怀里的小鸟依人的样子,6飞不自觉的又是一阵心潮起伏,手也不安份起来,轻声在她耳边道:“夫人还想试试别的吗?”
  
      黑云一下就直起了身,眨着大眼道:“在,在马车里?”
  
      就在她纠结万分的时候,6飞已褪下腰带,指指她那樱桃小嘴,一阵不怀好意的笑。
  
      趁着黑云张嘴惊讶眼前所见之时,6飞趁机便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腰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延庆
笑枕江山全文阅读作者:穿山虎加入书架
?    刚刚回到陆宅,陆飞正打算换上官服去殿前司当值,但突然寿伯来报,说是有贵客到,正是驸马都尉的夫人,当今官家的掌上明珠延庆公主。
  
      帮陆飞换衣服的巧娘也惊讶,“公主怎么到这来了。”
  
      陆飞一嘬牙花子,拍着脑门道:“惨了惨了,快,让府里所有人都出来,摆香案,接公主殿下大驾。”陆飞想起来了,昨天他告诉了驸马说是自己家里有一个唐朝武则天手抄的菩提经,十有八九石保吉昨晚回去显摆去了,公主也是的,为了这么样东西就纡尊降贵亲自跑来,我这会上哪给你找经书去。
  
      寿伯转身正要去布置,陆飞又喊住他:“铁捶来了没?”
  
      “没有!”
  
      铁捶奉命去造假经,也不知道办成没有。
  
      还不等陆飞想出对策,陆府侍女黄蓉来报:“郎君,公主已经在前厅等侯了。”
  
      陆飞一脑门黑线:“寿伯,马上去找铁捶,让他赶快把东西带回来。”
  
      寿伯道:“甚东西?”
  
      陆飞一挥手:“他知道,你让快点回来就成,告诉他,这是军令,迟了按军法从事!”
  
      整理好衣冠,陆飞这才领着阖府上下来到前厅给公主殿下见礼。
  
      但见那坐在前厅中落落大方的延庆公主,果然不愧是天家的金枝玉叶,论模样身段绝不在黑云之下,但那雍容华贵典雅的气质却胜过陆飞所见过的所有女子,往那一坐,好似一尊祥慈而又端庄的圣女,也配上那一袭超凡脱俗的素雅洁白的真丝裙衫,和圆润饱满的躯体,陆飞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个石保吉真是艳福不浅哪。
  
      延庆公主带了一堆的侍女和太监,哗哗啦啦的站了好几排,比陆府上上下下的加起来还多。
  
      “起来吧,你就是陆飞?”延庆公主美目溜转,只是微微偏目打量了几眼,正襟危坐,不动声色。
  
      黑云由于昨晚的另类的折腾,某处还没恢复过来,这一站起来,身形一晃,陆飞忙一把搀着,轻声细语道:“没事吧!”
  
      平白无奇的一句关切却让延庆公主听得心中微微荡起一个涟漪。
  
      陆飞拱手退在一旁,“回公主殿下,正是,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殿下责罚。”
  
      皇帝的女儿不全都是公主,有封号的才叫公主,陆飞称一声殿下也算便理,延庆公主是爵位,相当于亲王爵,陆飞啥爵没有,就只有一份殿前司的差事,享受节度使的俸禄。
  
      延庆公主脸无神采,但威盛之气足以让这个屋子里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只听她悠悠道:“本公主不请自来,不打搅吧。”
  
      陆飞暗暗叫苦,来都来了还说这种屁话,天杀的铁捶你可得快着点。
  
      “寒舍能迎来公主大驾,陆飞三生有幸,只怕一时匆忙,怠慢了公主殿下。”
  
      延庆公主看看左右侍从,道:“都退下吧!”一个公主跑到一个臣子家里索要珍宝,若是传扬出去不管怎么着都免不得要落个巧取豪夺的流言。
  
      众侍从应声而去,陆飞也让府里众人离开。
  
      延庆公主看了陆飞,平日里她看惯了朝中那些世故老道的嘴脸,这会倒是看陆飞越看越舒服,干练中不失清涩,唯诺里透着阳刚,眉清目秀中参杂着疆场挥刀的男儿气概,这人就比对比,相形之下,她的驸马就逊色不少了。
  
      延庆公主缓缓起身,道:“京中传言你有勇有谋,说你在西北为大宋立下了赫赫战功,还带着一支偏师打到了辽国腹地,是吗?”
  
      陆飞微微一笑,道:“若无官家的运筹帷幄,纵使下官有这份胆量也断不能建功,一切都是官家之功。”
  
      延庆公主斜转凤目,瞥了他一眼,心中也觉一乐,他明明是在夸自己。
  
      “闻名不如见面,一直本公主都以为你是一个如戏文里猛张飞似的人物,今日倒是让我刮目,想不到你如此年轻,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在战场上拼杀的人。”
  
      陆飞一拱手,笑道:“皮囊长相是父母所赐,无法改变,前程却是要自己去争取的,没有舍身杀敌,何来今日这丰厚的俸禄。”
  
      延庆道:“你倒是一点都不知道含蓄,人人想要高官厚禄却满口为国为民的大义大忠,你不怕有人说你私心太重吗?”
  
      陆飞道:“站得不高,坐得不稳,何来为国为民的机会。”
  
      延庆公主越来越觉得他与众不同,淡淡道:“这倒是句实话,方才那位长发女子想必就是你从党项人那里抢来的美女吧。”
  
      陆飞道:“公主见笑了,在党项人中抢亲甚于汉人的名媒正娶,在他们眼里,这是英雄之举。”
  
      扑哧!
  
      想不到一直不苟言笑的公主竟然掩嘴一笑,但很快就恢复神色道:“歪理,如此有伤风化之事竟然被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如此那草原上还成何体统。”
  
      陆飞微笑道:“也不是所有人都敢做,抢了亲就意味着和原本的新郎家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为此事杀人者在那里不受律例理法约束,按我们汉人儒家来说,这属于血亲复仇,是合法的。”
  
      延庆公主越听越好奇,嘟囔道:“化外之人,民智为开,有此习俗倒也不足为奇,那现在看来你夫人原来的夫家已经被你杀光了?”
  
      陆飞道:“夏州战事后,她以前的未婚夫野利遇乞族长战败投降,后被朝廷赐死,部族也被我夫人的兄长没藏额庞在叛乱中屠杀殆尽,冥冥之中好像是天数,只是非我亲手所为。”
  
      延庆秀眉微蹙,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一定要做成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但既然选择了就一定要敢于承担后果,在女人眼里这还有一个词:安全感。
  
      延庆道:“你抢了别人的新娘却还振振有词,不过看她的容貌倒是个异族美女,值得你为她一博,美女配英雄,也算是一美谈。”
  
      陆飞微微一笑,道:“不敢当,公主与驸马的天作之合才真是令天下人敬仰,羡慕。”
  
      听到这,延庆公主的脸上却露出一丝愁容,幽幽的说了句:“天家之女,无非是父皇强配鸳鸯。”
  
      她声音很小,陆飞没听清,“公主说甚?”
  
      延庆苦笑,“没甚么,草原人直率,敢爱敢恨,你没有辜负你夫人。”
  
      在延庆的心里,她也想在自己的生命里有这么一位率直有担当敢爱敢恨的男人能为了爱将她抢走,可以为了她血酒疆场,更可以为了她不惜与所有人为敌,她的驸马不是她想要的男人,可是身为公主,她的婚事只能听父皇的,当年为了拉笼手握雄兵的石守信,父皇将她嫁给了石保吉,这不过就是一场毫无感情的政治联姻,成婚后,由于自己的公主地位,石保吉见了她连头都不敢抬,唯唯诺诺,久而久之,她越来越讨厌这个人,这种态度一形成也就让她对石保吉多有指责,而石保吉就变得越来越不敢说话,恶性循环,这个结再也解不开了。
  
      这些年来,失去精神依托的延庆公主只得将一切美好的想法都寄托在修佛参禅上,寻找慰藉,二十三岁的似水年龄,那颗蒙尘的心却早已失去光华正在悄然无声的快速苍老着。
  
      陆飞看着公主在那愣愣的出神,一动不动,受万人敬仰的公主怎么会心事重重,不知不觉间,他看到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正闪着一层晶莹,她在哭?
  
      陆飞一阵恍惚,来到她身边,轻声道:“公主!”
  
      两滴泪悄无声息的滑落,妆容上留下两行浅浅的泪痕,延庆忙偏过头,悄悄的擦拭着,勉强挤出一丝平静,道:“陆将军与夫人的感情坎坷让人动容,有情人终成眷属,陆将军,听说你府上有本武则天手抄的菩提经。”
  
      陆飞心中叫苦,侧目看了看大门外,铁捶你还要多久呀,拖,拖时间,怎么拖呢。
  
      陆飞道:“是位友人所赠,据他说是武则天所抄,我也不真假。”
  
      延庆道:“将军能否让我一观,早听世间传言有此一物,只是无缘得见。”
  
      陆飞心道:我还想见呢,听说这东西值一座宅子呢。
  
      陆飞道:“当然可以,下官也听闻公主殿下一心向佛,下官也正想将此物赠与公主,留在下官处也是暴殄天物。”
  
      延庆道:“那倒不必,本公主不是强取豪夺之人,不过,此物珍贵,我想如果能让将军割爱,你说个价,之后我会将此物捐到大相国寺,当然,佛家之物言钱不妥,但这到底是将军的私物。”
  
      陆飞这回是搬石砸自己的脚了,只怕是就算铁捶拿了本假的来也过不了关。
  
      陆飞道:“公主言重了,若是真经,我分文不取,只为能借公主之手与佛结个善缘,主公纡尊降贵来此赏佛经,在我看来,颇有三藏法师天竺求经之意呀。”陆飞故意东拉西扯拖延时间。
  
      延庆见状又是一个会心之笑,道:“将军太夸张了,我岂能与大德高僧相比。”
  
      陆飞却是心中窃喜,思得一计,忙道:“说起这三藏法师,我倒是听过一段与此有关的故事。”
  
      延庆本就对与佛有关的思上心,今天和陆飞交谈也是相谈甚欢,便道:“哦?何不说来听听。”
  
      西游记的故事成形于北宋中期,这年月的人肯定没听过,更重要的事这故事能连说一个月,这么长时间,铁捶就算是去长安抛乾陵也该回来了。
  
      陆飞请公主入座,酝酿了一会情绪,便徐徐道来:“故事从一个叫东胜神州的地方开始,在神州的大海之畔有座山青水秀的花果山,在山水交接处矗立着一块神石,千万年来,受日月精华,这一天,神石突然崩裂,天地为之一震,从神石中蹦出来一个……”说到这,陆飞故意停顿了一下。
  
      “一个甚么?”延庆公主些了好奇心。
  
      陆飞嘿嘿一笑,道:“蹦出来一只石猴,这只石猴天生地养,刚出生就能学人言,习人样,他跑到花果山中……”
  
      故事一直说了一个多时辰,说得陆飞是口干舌燥,一边说他就一边偷偷的看着大门:兔崽子还不回来。
  
      延庆公主听着陆飞绘声绘色的讲述,早已被这些古灵精怪的情节给吸引,她见陆飞又不说了,便问:“那孙悟空就这样被压在五行山下了?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来了一个美女的姑娘把他救出来了。”
  
      陆飞:“……”
  
      对了对了,女孩嘛,总是喜欢听一些情情爱爱的事,生命与爱情是艺术永恒的题材,情节要改一下下,得加个女主进去,从哪加呢?
  
      陆飞一边构思一边道:“这孙悟空在五行山下一压就是五百年,山上的土地有一个美丽的小孙女,叫思思,五百年间,是她一直陪着美猴王渡过了漫长的年月,二人相处得久了,彼此心生爱慕,有一天,思思姑娘趁土地公睡觉时偷偷的爬到山顶上想将如来佛祖的法旨取下来,但她法术不够,不但没能帮得了美猴王,还引来了天兵天将,把她押往天宫,关进了天牢之中。”
  
      果然,延庆公主听到这就急了,插口道:“不好不好,美猴王还在山下压着,快让他出来去救思思,英雄救美呀。”
  
      陆飞也是叫苦不迭,现编也来不及呀,却在这时,等了许久的铁捶和寿伯终于是回来了,趁着公主不注意,陆飞一个劲的朝二人使角色让他们去后院。
  
      陆飞道:“公主,要不今日先说到为,我去取菩提经,您稍后。”
  
      延庆公主这才想起来,原来今天不是听故事来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到底是故事吸引人还是说故事的人吸引她,心中一阵翻腾,莫名心动。
  
      陆飞从侧门离开前厅,刚刚进去,却见黑云和巧娘正鬼鬼祟祟的朝后院走,陆飞当即快走几步赶上去:“你们俩在偷听?”
  
      巧娘低头不敢说话,黑云咧咧嘴,嘻嘻笑道:“我们只是好奇,为什么公主一直赖在我们家不肯走,谁知道你们再说故事,这一听就忘记走了。”
  
      陆飞道:“什么走赖呀,她来是有事的,铁捶呢。”
  
      黑云一指后院:“刚走过去。”
  
      来到后院处,翻翻铁捶带回来的菩提经,顿时陆飞的哭笑不得,“铁捶呀铁捶,你可真行呀,这墨迹都没干,你自己瞅瞅,这像二百年前的东西嘛,呀。”
  
      铁捶也是一脸委屈:“大哥,你行行好吧,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你要的太急了,作这东西的人说了,给他一个月时间他能做出一千年前的东西,这一晚上可不就一晚的东西嘛。”
  
      陆飞欲哭无泪,“行了行了,这东西我都能看出来,这样,我再想办法往后拖拖,你让那人给我重做一份,要能以假乱真的,钱不重要,你要能找到真的,花多少钱我都买。”
  
      铁捶却兴奋起来,道:“大哥,俺找这人的时候,他好像说这东西世上真的有,好像是在……”
  
      陆飞眼都大了:“在哪?”
  
      铁捶苦思一阵,半天才恍然道:“在天波府。”
  
      陆飞一皱眉,嘟囔道:“天波府,你是说汴梁城的天波府?就是大名鼎鼎的天波杨府?”
  
      铁捶摸摸头,纳闷道:“这天下还有第二个天波府吗?”
  
      天波府离陆飞的宅子不远,就在天波门附近,当然了,这年月的天波府没有后世流传得那么脍炙人口,更没有什么七郎八虎等等杨家将的故事,杨业死后,只留下二子,长子杨延昭,次子杨延嗣,兄弟二人一主一副接替其父帅的位子共同在雁门关防御辽国,听说好像还有个三女儿与两位嫂子住在天波府里。
  
      陆飞一听这东西在天波府,也不知是真是假,便道:“公主都不知道这东西的下落,那个造假的怎么会知道?”
  
      铁捶渍了一声道:“听他说是前些年天波府折老夫人在世时曾拿着经书来找过他,当时经书有些破损,折老夫人请他修整一下,那时候杨业老将军来活着,刚刚从汉国降宋搬到汴梁来住。”
  
      陆飞点点头,这就难怪公主不知道这事了,可能折老夫人过世之后这东西就再也没露过面。
  
      铁捶又加了句道:“要不俺这就去天波府找找。”
  
      陆飞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天波府是你家呀,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也正在这时,侍女黄蓉来报,说是公主已经走了。
  
      陆飞忙跑回前厅,果然不见人,便问黄蓉:“她怎么走了?”
  
      黄蓉一脸难色,支支吾吾,陆飞见她不知便挥挥手让她离开。
  
      黑云却在一旁道:“当然要走呗。”
  
      陆飞问:“为什么?”
  
      黑云拉着巧娘的手,带着几分醋意道:“若时她现在就把经书拿走了,那她下次找什么借口再找你听故事呀。”
  
      陆飞一脑门黑线:“你,你什么意思呀?”
  
      黑云嘟囔道:“人家看上你了呗,又一个公主要遭恙了哦!”
  
      陆飞啊了一声:“你别瞎说,公主可是有驸马的,她能看上我?”好在是前厅只有三人在场。
  
      黑云道:“怎么不能,人李唐公主李思思不就看上你了,按你们汉人的说法我不算是党项人的公主吗,看看,一堆的公主,郎君好有公主缘哦。”
  
      陆飞道:“你呀,阴阳怪气的,你那醋坛子又打翻了。”
  
      巧娘和黑云咯咯直乐,巧娘看着陆飞的背影道:“郎君要出门哪。”
  
      “都快正午了,我还没到殿前司点卯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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