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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500壮士
踏秦川全文阅读作者:革命咖啡加入书架
    东海郡‘县’东门港入海,向东航行二百五十里便树木郁郁葱葱的海岛。此岛面积不小,上边的荒地如果都开垦了的话足可以供数千人衣食无忧。岛上的果树以及鸟兽等物产也很丰富,常常让初来此岛的人感叹这里竟有如此一座海外仙山。然而,这样得天独厚的一座海岛上却无人居住,就连暂且歇脚的渔人也没有一个,自打世上有了这个岛后,它一直以来都是狮子老虎的天下,鸟儿猴子的乐园,见过该岛的人从远处看着这个海岛上树木茂盛一片郁绿,就给这个岛起了个‘郁州’的名字。

    就在半年前,被渔人称为‘郁岛’的这个海岛突然有了几分生气。过往的渔人见到海岛上常有炊烟升起,便好奇岛上发生了什么事,经过一些胆大登岛一探究竟,发现岛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人来。这些人全都穿着粗布衣物,在岛上打鱼猎兽耕种读书为生,住在木头搭起的简陋房屋中,屋前院后养着鸡鸭,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生活。

    再后来,过往的渔人与岛上的人开始频繁接触,用酒或岛上稀缺的生活必需品来换岛上盈余的东西。可是不管稔熟的何种地步,始终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姓什么叫什么以前是干什么的,因为什么原因到了这个荒凉的小岛上。偶尔有些渔人从岛上某些吃醉酒的人醉话闲谈中猜测这些人以前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杀官造反的英雄,可是这些仅仅是他们隐藏在内心最深处地猜测罢了。谁也不愿去相信这些脾气温顺跟隔壁老王一样热衷帮助别人的人以前是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说他们是干活的好手种地的好手他们相信,说他们是杀人的好手,这多多少少让人有些无法接受,使他们无法相信。

    反正,居住在大陆上*打鱼为生的渔人们完全把居住海外孤岛上这伙人当作跟他们一样的渔人看待,不去细究对方地真实来历,交往地久了有些还把家里地少年送到岛上。跟着岛上能识文断字的先生读书写字。

    李信的巡游队伍一路向东到了琅琊郡。这里是此次出巡的终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也是此次巡游的起点。陆贾还没有从‘番禹’赶回来,不过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赵佗愿意面北称臣,六十万兵马将交由朝廷指挥。得到这下消息之后,李信长舒了一口气,如此雁门、上谷、代、北平、辽东诸郡的防务就有兵马可依,不怕匈奴人从诸郡边界突杀进来。

    站在琅琊台上。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海,李信按照始皇帝遗留下来地规矩开始祭祀天地。等到祭祀完毕他也下定最后的一决心,以为田横的横空出世就是上天留给他的最后一个礼物,是要助他扫平东边的扶桑以及南边的沿海诸国,让普天之下都沐浴于中国温暖的光芒之下。不然,为何田横明明已被韩信所杀,却又突然在东海郡的‘郁岛’出现。为何田横带领五百贤土不占山为王,偏偏要去当海盗。这一切岂不都是天意。是上天要给他一支水军去横扫六阂。

    想到田横很可能半道自杀,想到五百壮士得到田横自杀地消息后很可能会集体跳海自杀,如何让田横为他所用。李信显得异常小心。光是由谁来出任使者这个问题上,他就权横再三,不敢有一丝地差错。田横兄弟三人人人都曾为王,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家伙骨子里都透露出贵气。别人家,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到了田横这里就是落魄地山鸡也是凤凰,不然真实的历史中田横为何自杀?还不是为了不使自己这个王到了刘邦面前低了一头,而愤然自杀。所以,这个使者的品阶一定不能低,要在三公九卿里选,要是个天下闻名的贤才,不能辱没了田横的身份。

    经过三番五次的仔细斟酌,最后这个人选敲定了彭越,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彭越都符合出身高贵这个基本要求,去见田横不会给田横小瞧他的错觉,最重要的是彭越与田横有相同之处,两人一个在起兵造反之前打鱼为生,一个在起兵造反之后*打鱼为生。见了面,说不定可以从打鱼上找到一个容易沟通的切合点,产生一种亲切感,达到事半而功倍的效果。

    彭越身负重命,一人支身来到‘县’,见了‘县’县令,讨要一艘渔船带着十多个亲兵,扮作打鱼的渔夫就出了海。数日之后,在‘郁州’*了岸,四处打听之后,得知田横出海打鱼尚未回来。彭越心中有了数,让十多

    在就近的几户人家借了宿,一人来到岛边等待着田横

    淡黄色的阳光染透海水,海与天连成一线,这时一个小黑点从天边一线飞速而来。岸边已聚集起数百人,对着飞来船儿振臂呐喊,当可乘二十余人的大船*岸,船上岸下完全沸腾起来。

    第一个出现在甲板上的是田横,他拎着一只装有一百二十斤鱼的木桶扛在肩上,敞着怀露出满身的肌肉以及古胴色的皮肤朝着人群招了招手,道:“兄弟们,卸船。”

    彭越是打鱼的老手,打眼一看船的吃水程底就知船中最少装有上万斤的鱼。他打鱼是在湖中打鱼,最多的时候一网也就捞数百斤,一天下来捞个千斤左右,哪见过这种人人拿着可盛一百多斤鱼木桶在鱼仓里舀鱼的疯狂场面。闻着船上飘下来的咸腥味,一时性起把袖子一撸,也拎了个木桶舀了一桶鱼走在田横身边一同朝村落走去。

    把鱼倒入屯鱼的池子里,彭越收了桶,朝田横打了个礼,道:“这位老哥……”

    经过半年的渔人生活,田横已经完全沉醉于这种祥和的生活中,不久前那种争王争霸的生活犹如一场梦一样。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身旁头发花白肤色黝黑的彭越。从彭越脸上如刀刻的皱纹来看,只有渔人这种在水上被太阳无遮无拦暴晒的职业才能形成这种触目惊心的沧桑感。又从彭越走路的架势来看,也只有在船上那种狭小的空间生活久了才能养成这种走路的姿势。一切都在告诉田横这是个老渔翁,在船上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渔翁,然而田横也算是一代枭雄,眼光自有独到之处,从彭越杀代决断的眼神,干净俐落的身手,慷慨豪爽的霸气猜测这人一定是个久经沙场的猛将。

    “莫非我隐姓埋名躲在此处竟还是逃不出李信的追杀,这人是来拿我性命的刺客,还是先行上岛打探情况的探马?”田横在心中暗道一声,非常有礼貌的朝彭越点了点头,笑道:“这位兄弟以前没见过,今日是第一次上岛?”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富。出海打鱼遭了风,也算平时积富行善海神爷保佑,被护送到老哥岛上得以暂避。所遇之人都说老哥乃是此方三老,希望老哥可以借一片清静之地,让小弟摆一席酒宴,以谢神灵相佑以及百姓相助之恩。”彭越道,唯恐田横不相信他的话,指着岛边停泊着的那艘渔船证明自己确是一个渔夫。

    “谁出门也不会带个房子出门的,来了也就来了,谢什么谢?”田横微微而笑,盯着彭越的眼睛猜测此人前来究竟是何用意。

    “听老哥语气,看老哥眼神,好像不信老弟乃一渔人,怀疑小弟在算计老哥什么?”彭越尴尬的把指向渔船的手收回。

    田横不动声色的继续看着彭越微微而笑,不置可否。

    “这样吧,我用实际的行动来给老哥证明我确实是个渔人!老哥,请借锅釜一用。”

    彭越是不是渔人,田横根本就不关心,他所关心的仅仅是彭越此番前来的目的。见彭越装模作样要证明自己是个渔人,田横心中好笑,暗道,你是不是以前曾为渔夫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又何需证明?不过心中也奇怪彭越怎样用锅釜来证明自己是个渔人,这个证明法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证明法。

    这时,身边聚集起来的人已经很多,有个人走到田横面前轻轻耳语道:“大王,从此人容貌上推断,他应该是李信手下大将彭越无疑!”

    “彭越?”田横暗抽一口冷气。论名气,彭越的名气与把他杀得大败的韩信没多大的差别。论战功,在中国有名有信数得着的将领中绝对能排到前五名之列。看着彭越一副渔人的打扮,混迹于‘郁岛’上欲行秘密之事,田横冷笑一声:“李信还真看得起我,用一大将前来‘郁岛’装疯卖傻,且看他所行何事!”

    “老弟既然要证明自己是个渔人,不如到我屋里,我屋里有锅有釜,老弟想怎么证明就怎么证明!”田横豪爽的大笑把彭越朝自己屋中让去,进了屋,屏退左右,按照彭越的吩咐准备好一条五斤重的大鱼,一只刷洗干净的铁锅,木炭若干,时令青菜数样,美酒一壶等各物,专等彭越来证明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渔人。
第2章 出郁州岛
踏秦川全文阅读作者:革命咖啡加入书架
    实彭越并非是想用做饭来向田横证明自己是个货真价如果真这样做的话,他来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用一个渔人的身份怎样去完成李信交待下来的任务。

    突然想要做饭,着实是因为彭越离开打鱼这个行当已经太久,看到田横等人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想起自己打鱼时常做的美味他一时忍不住手痒想展示一下手艺。一来想*美味使自己与田横之间少一些隔阂多一些融洽,二来也想*吃饭喝酒来拉开话题逐渐的把这次前来的目地讲明。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彭越手脚麻利的把鱼串起来支在炭火上烤,一边又把时令青菜贴在锅边,加了少许水放在一旁备用。一柱香的时间不到,鱼香味四溢而出,彭越将炭火上的鱼翻了个个,均匀的洒了些调料接着炙烤了起来。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整条鱼被翻来倒去七八次,雪白的鱼肉泛起金黄色,他把鱼放在锅里连锅一同架在炭火上又钝了起来。

    彭越从屋里角落的柴垛里抽出一根树枝,将其折成四段充作两双筷子,递给田横一双道:“请!”。

    “这……”田横拿着那双粗陋的筷子,指着锅内还没冒烟的水以及绿油油的生菜,问道:“这能吃?”

    “可以先吃肉!”彭越点了点头,用手中的筷子夹了一小摄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田横学着他的样子也夹了一小块放在嘴里轻轻嚼着,马上便品出其中地美味来。毫无顾忌的当着彭越的面大吃起来。

    当时,人们吃鱼还普遍停留在煮与蒸上,也有少数人因为做饭家伙不足的原因将鱼烤了来吃,但他们烤鱼都是用一根棍从鱼嘴穿近鱼尾穿出整只烤了吃,因为受热不均与调料抛洒不匀的缘故,鱼烤出来都会不同程度上黑焦,味道口感自然奇差。彭越长年累月在水中打鱼,其人又特别的受吃。没事总钻研怎样把菜做的好吃。终于让他发现如果把鱼整条刨开。用几根木棍将鱼平串起来放在炭火上烧烤,烤出来的鱼不仅颜色酥黄好看,味道也是极鲜。这种作法已经过他十多年地改良,其烧烤控制地程度到了多之一分显焦少之一分显嫩地地步,所以看到田横的吃相一点也不吃惊。彭越一边请田横多吃,一边给田横斟酒共饮,完全把自己当作此间的主人反把主人当作需要善待的贵宾。

    五斤左右的大鱼在两人的推杯换盏之间已只剩一副骨头架子。这时水已开,烤鱼本身流出的油与鱼骨头被水一煮又渗出来地油和在一起,各色青菜便在乳白色的鱼汤中上下翻滚。

    “请再食!”彭越眯着眼笑道。

    自打为将为王后,田横基本上从食草动物跨进食肉动物的序列,虽说现在处于荒岛中避难,可是天天打鱼为生严然仍是一个食肉动物,对于青菜之类早已不是很习惯。鉴于彭越的热情劝食,田横勉为其难的夹了一道青菜。放入嘴中轻轻嚼了两下。皱眉正要把菜咽下,突然神情为之愉悦,嘴发啧啧之声的连连吃了起来。

    青菜的菜味全被鱼汤的鲜味给逼走。吃到嘴中有种说不出地快感,舌头差一点都被当作一块肉给咬掉咽下。这一餐也许是田横自打从娘肚子出来之后吃地最好吃的一餐,将锅里的菜全部吃完之后,又盛了一碗汤一饮而尽,恋恋不舍地问道:“这菜叫什么名堂?”

    “这只是我们渔人的家常便饭罢了,又有什么名堂?”

    “哦,家常便饭罢?彭越彭大将军太客气了,先不说此菜美味至此,就是由出自大将军亲手所做而言,都不是一句家常便饭可以一笔带过的!”

    “如果非要这样说的话,由齐王亲自品尝后,其身价自得更高,不如齐王给说个明堂吧。”

    “哈……”

    “哈哈……”

    田横看着彭越笑,彭越亦看着田横笑,两人的笑似乎都有所指又似乎全无意义,突然,田横把裂张着的嘴闭上,开门见山道:“新在中国称帝的李信,派彭大将军前来海外孤岛见老夫,不是让你来给老夫做顿饭吃,然后让我品评一番吧?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有什么事摆在明处畅开了说,就算姓李的想要老夫的脑袋,老夫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也会借项上脑袋让您拿去复命的。”

    “痛快,彭某来此无意间为齐王做一顿饭,交上齐王这样一个说话直来直去,毫不拐弯抹角的朋友也是彭某的幸事。不瞒田大哥,陛下派我前来是要大赦你等的罪行,请大哥去‘咸阳’为官,共同治理天下的。”

    彭越的这套说词,倒让田横颇感迷惑。自打认出来的是彭越后,田横就想李信这是容

    己,派彭越前来是为了取他的性命。他在心底也都知道现在李信要杀他就跟杀死一只蚂蚁一般,只是不舍的手下五百弟兄死于非命,寄希望于只死自己一个使这些兄弟免受牵连,听到彭越说李信要让他去朝廷为官,一时倒没了主意。

    “去朝廷为官不是我敢奢望的,我只愿能以一介平民的身份老死在这个岛上足亦!”田横叹了一口气,抬头道:“陛下不计前嫌,派大将军前来大赦我等的罪行,足见陛下的仁慈。有些事我本不该多问,但与大将军相处时间虽短,脾气倒是颇投,妄自以兄长自居胆敢问上一句,陛下是如何又想起我们的。”

    彭越又不是李信肚中虫,哪知李信是如何想起来田横等人的,不过他此番奉的命令是要把田横毫发无损的带到琅琊郡。要想把田横毫发无损带到李信面前,自得打消田横心中所有顾虑,免得旁生枝节。想了想,笑道:“去匈奴地以及更远地方经商的人,都会说一句谚语,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是形容,有势力有财富的人,哪怕衰落到了极点也比普通的人强上许多,有如漆黑夜里的莹火虫,无穷的黑夜怎么也不可能尽掩它们本身所带有的光芒,人们始终会在黑暗之中发现它们,景仰它们。田大哥兄弟三人都当过齐王,田大哥甚至还扶佐侄儿也当过齐王,如田大哥这样的贤才虽然落败,可天底下又有谁不知道田大哥的贤能?这种贤能就如同是金子,纵是被黄沙掩盖也无法尽掩其耀目的光芒,所以大哥莫说隐在这处荒岛之上,就是再隐的远上千里,天下人也都会发现大哥,陛下又如何能想不起你来,要借用大哥的贤能?”

    作为一个英雄,无论是失败的英雄还是胜利的英雄,最渴望的一件事情就是能得到对手的承认和尊重。田横是个失败的英雄,现在隐藏在海外孤岛上,听到李信手下大将如此吹棒自己,表面不动声色心中那种高兴与自得又是如何形容也不为过。他想,李信或许真的是让彭越来请他去‘咸阳’为官,可是一想起自己辅佐堂兄当王的时候李信还不知在什么地方猫着,如今却让他去这个资历比不自己的人手下为臣,胸中这口不服终究咽不下了。况且,韩信攻打齐国,他曾怂勇田广生煮了食其,如今食其的亲弟弟食商就在朝廷为大官,他再去朝廷为官,到时食商公报私仇又该如何?

    “唉,陛下的大恩我心领了,可我不能去咸阳为官!”田横思索再三道:“当初韩信攻齐,我曾煮了食其。如今食其的弟弟食商在朝廷上为大官,他如果想要害我,只需动动嘴便行,哪需亲自动手。不瞒老弟,我心中害怕的很,实在不敢去咸阳,请大将军回去禀报大王,说我愿意老死在此岛上。”

    “哈哈……”彭越大笑了三声,心中暗道,陛下果真把田横要说的话料的清清楚楚一字不猜,知道田横对于生煮了食其这件事情始终放不下。

    “你笑什么?”田横瞪大了眼睛怪道。

    “田大哥可认得此物?”彭越解开身边的一棍由长布包裹的节杖。此节杖长约一丈,尖端绑着牛尾,手持的地方系有黄绸,是哪种代表皇帝御驾亲至的节杖。

    “认得!”田横点了点头。

    “我如果拿着这根节杖跟你说话,你也明白意味着什么了?”

    “意味着陛下亲自在跟我说话!”

    “好,大哥晓的就好,那从现在起我说的话就不是代表我的意思了而是代表皇帝的意思!”彭越含笑道:“田横,你如果带着部下跟随彭越前来见朕,朕可以封你为王,最不济也会封你一个候爵。不光是你,包括你手下的侍从人马在内,如果食商或者朝廷中的哪一个大员胆敢碰一下,朕是要发怒吃人的,会诛杀他们全族。”

    田横还沉醉在彭越的话中,彭越把脸一寒,接着道:“如果胆敢不来,我中国几百万大军随便抽出一千人马来,便可把你的‘郁州’岛打的翻个底朝天,明白吗?”

    “明白!”田横两手支着地跪在哪里,脸色苍白的道:“什么时候走?”

    “当然是越早越好,最好现在就走!”彭越起身把节仗收拾妥当,将田横从地上扶起,帮其掸打膝盖上的灰尘道。

    “去‘咸阳’路远,容我去收拾一番。”

    “大哥不用去收拾了,需要的我都给大哥备下了,现今陛下在琅琊等你,这就走吧!”彭越笑道。
第3章 半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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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交待,只要出了‘郁州’孤岛,彭越必需寸步不离横。要做到——吃在一起,行在一起,就连睡觉也要在一个屋里睡。理由很简单,害怕田横自杀。

    彭越认为这是可笑的,一个人哪能那么容易自杀的,虽说田横历经大起大落,情绪上极其的不稳定,很可能看透世事无恋红尘有自杀的倾向。可是在他看来,只要把田横内心深处所顾虑害怕的打消了,田横肯定不会自杀,必定自杀也是需要有极大的勇气,有时候好死不如赖活着。

    不过,彭越终究也不敢大意,一路上严格按照李信的要求与田横吃行睡都在一起。‘郁州’距李信所在的琅琊郡琅琊台不远,快马也就十天左右的路程,彭越与田横乘车而行,两班衙役执鼓开道,比之骑马会慢上许多,但最多也就一月的路程。这一日,到了琅琊郡的‘五莲’县,离‘琅琊台’不过两天路程,眼瞧着田横的情绪一天强过一天,彭越长舒了一口气,暗叹终于把这次的任务圆满完成。

    有人说,天既将大亮时是最黑暗的时刻。有人说,大海中你越是看着风平浪静,其实内中越是暗藏着风起云涌,孕育着一场狂风暴雨。不管怎么说,反正就是一个意思,什么事都不是那样十拿九稳,只要是没有把人安安全全交到李信的手上,彭越这趟差就不算完成。

    这一夜,一行人把‘五莲’县最上规模档次的酒家包了下来。两人吃了些酒说了些话,一同入屋合衣安睡。按照彭越地官阶,他绝对有资格一人住一间宽大明亮的房间。按照田横的身份,他也绝对有资格一人住一间豪华的房间。可是,彭越为了李信的交待与田横挤在了一间屋内,当然,与以前一样是打着秉烛夜谈的幌子。

    夜至三更,一抹冷月光晕从窗外打了进来。突然一道寒光在彭越眼前一闪而过。刀尖舔血的日子过得久了。熟睡的彭越立马从睡梦中惊醒。大喝一声:“谁?”瞪着两只大眼,四下寻找那道寒光从何而来。

    屋内一共两张榻,彭越睡地这张榻*东墙摆放,田横睡地那张榻*南墙摆放。田横披着衣,半坐在自己地那张榻上,脸色惨白的转动着手上匕首,听到彭越的喝声。抬头叹了口气。

    彭越从田横的神色之中已瞧出其中的不对,田横似乎对世间的一切再无留恋,拿着匕首正在考虑该不该把匕首送到自己的脖子。他不明白睡觉之前田横还是好好地,怎么睡到三更就有了自杀的念头。

    “我说哥哥,都半夜时分还不睡觉,怎么把玩起匕首来了。”彭越从榻上起身,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往田横的榻上走,一边紧张的盯着田横手中匕首。想将匕首夺下。又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下子拿下,只得挨着床榻角儿坐下,离田横的身体之间有两臂的距离。

    “兄弟。我想明白了!”田横瞧了榻角坐下地彭越一眼,有意无意地把匕首的尖角指向彭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明白什么了?给兄弟说说!”彭越把身体往榻上挪了挪,向往田横坐地地方移动一尺,见匕首朝他微微一指,只得安安生生坐好。

    “这些天难为兄弟对我照顾有加,眼看就到了琅琊台,可是我的心……”田横顿了顿,道:“当初,秦国暴虐,天下百姓不堪忍受纷纷起来反抗。我们田家也在故齐之地举起反秦的大旗。我大哥称齐王时,李信在哪里?李信那时不过还是一员秦将,正在助纣为虐消除天下的英雄。我称王时,李信在哪里?那是他不过也是个王,大家都是一国之君,身份地位全都相同,对天下称孤道寡。可如今,李信得了天下成了身份尊贵的天子,我却成为一个逃亡中的俘虏,身份地位马上悬殐起来,不得不面向北方事奉他,这种耻辱怎样去忍受?”

    “大哥又在多想了!”彭越把身体往田横那里挪动了两寸,笑道:“我听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陛下他所以能成为当今的天子,说明陛下有成为天子的命。大哥由王而成臣,说明大哥的命就是一个臣子之命。好在陛下念及大哥的贤能,千里迢迢从‘咸阳’赶到琅琊,又命小弟去把大哥请来,足见陛下对大哥的嚣重。小弟说句不好听的话,大哥既然命中没有成为天子的命,就应该认命好好做个臣子,尽一个臣子应该尽的责任,又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一定要把为臣当作一种耻辱去看待,为何不能把它当作一

    去看待呢?”

    “当作荣耀去看?”田横喃喃了一句,道:“本来哥哥也是出身草莽,并不强求非得怎样怎样。可是兄弟,我把人家的哥哥煮了,却要与人家兄弟并肩起坐,纵然他害怕陛下的命令不敢对我怎样,可我心中有愧,让我如何面对他?同朝为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今天他能忍得,明天他能忍得,后天他也能忍得?他在面子上可以装作与我交好,把我煮他哥哥的事情忘掉,谁又能保证暗地里他不怀恨在心,不会背着陛下搞些小动作?如此做官办事颇有许多的顾虑,拙襟绊肘事事都有所制约岂能把官做得爽快随意,做这样的官还不是找气受吗?”

    “天下大乱,诸位英雄齐聚推翻暴秦。而后,为了各自的利益又互相争斗,多有杀伐,照大哥这种说法朝廷上岂不乱成一团粥了?”彭越又向田横那边挪动两三寸,道。

    “此话怎讲?”田横问道。

    “大哥试想,如今朝廷上为官的,有的曾是忠心于刘邦的汉。有的曾是忠心于魏豹的西魏,赵歇的赵国,藏茶的燕国,项羽的楚国。陛下率领正义之师,把这些人等全都铲除,如果按照大哥的逻辑的话,这些人岂不是全把陛下当仇人看待了?”彭越笑了笑,又往里挪了挪,这时他的手已能挨到田横,不过还是没有把握一下子把匕首夺下来,道:“不管谁跟谁有仇,也不管这个仇有多么大,如今大家既都在陛下的手下办事,自得都忠心于陛下,至于那些矛盾,还是都忘了的好。”

    “你说的很有道理?”田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可……不瞒兄弟,这些都不算什么,也就是我的一个借口罢了。我总觉得陛下想见我的原因就是想看看我长的是何模样罢了?毕竟,大家都一同称过王,他要你把我带到他面前,其中用意也就是为了看看我这个王与他那个王有何不同?现在,我用匕首割下我的脑袋,此处离琅琊台已经很近,你让快马拿着脑袋急去琅琊台,一路奔驰百里,天亮便可赶到。那时,相貌仍能保持原样,陛下他还是能看清楚的!”

    “大哥!”彭越上前按往田横就要往下刺去的匕首,两人互使了一下力,破得两手被割料彭越硬是把匕首从田横手中夺了下来。

    “大哥,你说你这是在干什么?”彭越把匕首收起来,用布把手上的伤口胡乱包扎一下,怪道:“你看你长着个斗大的脑袋,眼睛、鼻子、嘴巴与他人并没什么两样,这样的脑袋天下要多少有多少,陛下就那么稀罕看你的脑袋?别胡思乱想了?事到如今我就给你透个底,如果所料没错的话,这次陛下召见大哥并不见得一定要把大哥留在朝中为官,很可能另有要务委派给哥哥。”

    田横为了五百义士的性命,不得以从‘郁州’出来随彭越一同去琅琊台见李信。这些日子,他是越想越不对劲,觉得去见李信,然后与食商等这些人同朝为官,而与自己身份地位相符的那些大英雄大豪杰,比如藏茶、魏豹等人全都作古,着实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在即将到琅琊台之前萌生了死意。此时,听彭越说李信并不见得非把他留在朝中为官,一想到可以不必面对食商这些人等,心中顿时舒快了许多,问道:

    “据我的猜测!”彭越想了想,道:“陛下派我前去请大哥时,无意间曾透露东海之滨有个叫扶桑国的什么?希望有人能够前往那里一趟。扶桑我也听闻,是个有名的仙山,始皇帝当时为了寻找仙药就曾派方士数次前去寻找,于是我想陛下是不是也像始皇帝那样希望长生不老,要派人前去仙岛寻仙?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大哥!”

    扶桑,寻仙?田横愣了愣了愣,按说以他的意思,给他封个王留在朝中作个三公之类的大官也是不愿意的,而把他当作跑腿的方士四处寻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不拿他当人看吗?可,他却欢喜起来,最少这样可以让他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寻找仙药?在大海之中?”田横问了一句。

    “这也仅仅是兄弟的猜测,等大哥见了陛下,一切都会清楚的。”彭越并不能十分确定的道。

    “不瞒兄弟,方士之职虽小,但我却乐意过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
第4章 徐福东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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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时期,因出海寻仙而天下闻名的方士徐福,每次动最频繁的地方便在故齐国的‘饶安邑’。生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齐人,田横自是对徐福出海寻仙的事情了如指掌,不过对于始皇帝为何要出海寻仙,他所能够理解的还停留在人们普遍认为的那样——是为了长生不老,得道升天。

    一个人如果得到了天下,那么他所最希望得到的便只剩下长生不老,只有长生不老才能够几千年如一日的享受天底下所有富贵荣华。基于以上这一点,田横很能理解始皇帝为何热衷于寻仙,也能够理解李信现在为何想要寻仙。他想,如果换作是他得了天下,他一定也如始皇帝与李信一样希望找到神仙,食了神仙给的仙药之后长生不老,世世代代奴役天下的百姓。

    来到琅琊台后,在彭越细心的安排之下,田横换了一套华贵的衣物,一人入了临时搭建起来的行宫,仰起脸任凭李信把他瞧个仔细。可惜,李信并没如他所愿将他仔仔细细瞧个清楚,而是趴在案上聚精会神的拿着毛笔正在勾勒什么。

    李信正伏于案上凭借着想象希望可以把台湾、琉球以及东瀛诸岛画将出来。可惜,身处于两千年前,他并不能把现在所处的‘琅琊郡’是两千年后的哪个省真实的联系起来,甚至不知道福建省是现如今的哪个郡,台湾岛又在大海中的哪个地方。他已经画了无数所谓地海图,在没有任何绘画基础的情况下所绘画出来的这些图在他看来都是那样的可笑。莫说琉球与东,就连台湾也跟长变了形的鸭蛋一般,是那样的不知所谓。

    “你便是田横?”李信拿着一块白净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新绘好地十数张图揉成一团,抬头打量田横一眼,微微笑道。

    “败将正是田横!”田横伏在地上,叩了个头,声音还算洪亮地道。

    “是那个曾煮了朕的爱将。在故齐国土地上称过王的田横?”李信用白净的手帕擦了擦手。把手帐扔在案上。十分放松的完全将背*到椅子上,道。

    “我……”田横想解释一番,告诉李信所以会煮了食其完全是因为韩信对齐国突然攻击,他与田广都以为中了食其的恶计,狂怒之下才煮了食其以泄心头之恨。他张了张嘴,又觉现在解释这些并没什么用处,煮就是煮了。再去解释什么反让李信小瞧了他,道:“臣正是那个田横!”

    “好!大丈夫敢做敢为,朕平时最佩服的就是像你这等顶天立地地英雄。煮就是煮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李信大笑,朝旁边摆放的那张太师椅点了点头,道:“来,坐到朕的身边的陪朕说会话!”

    世间传言,有说李信脾气古怪。因为一点小事常常怒不可遏。让大臣们无法忍受,比之秦始皇的暴虐有过之而无不及。有说李信阴险狡诈,做事卑鄙无耻。只求得到目地不管什么手段。田横怎么也没料到李信竟会如此的和气,与传言中的完全不一样,告了个罪用半个屁股在太师椅上坐下。

    “朕听说你在‘五莲县’时曾于半夜要自杀,说什么朕让你来完全是想看一看你那张脸。这你可有点冤枉我了,我千里迢迢来此岂是为了看你地脸,如果真想看你地脸的话,完全可以让彭越把你的脑袋割下用石灰包裹好带来便是,又何需大费周折地请你到此。”

    “彭……彭将军都告诉陛下了?”田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与彭越称兄道弟,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一样,他又怎会把这些给朕说!”李信笑了笑,道:“朕身为天子,要想知道属下的秘密还是非常容易的。朕来问你,如今你我两个算是见了面了,今后你可还会自杀?”

    “臣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哪还会自杀?自是要好好的活下去,为陛下办事。”

    “这样好,这样好!”李信点了点头,道:“你们田家在故齐国日久,故齐国的那些遗老贤才对你们田家是极其忠心,你自杀了,他们也就不活了,如此不全是国家不幸?这次叫你前来,本来是想封你个王,在朝廷上挂个闲职,有事没事的陪朕说说话。可是,朕这几日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你田横相助,只怕万难完成,不知你可愿意助朕办此大事?”

    田横想,李信口中所说的这件大事,一定就是让他入海寻仙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拍着胸膛保证一定会把李信交待下来的事情圆美完成。果不其然,当他一番忠心耿耿表白完了之后,李信道:“对于徐福

    仙,你有什么想法?”

    “陛下是上天的儿子,寿命一定得跟天地一样长久,这样天下才能在陛下长时间的治理之下欣欣向荣。当初始皇帝派徐福出海寻仙,想必也跟陛下存着一样的想法,只是神仙悬于海外,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随时变换着位置,如果陛下要派臣去寻仙,纵使这事极难,臣也要耗尽毕生的精力与时间去为陛下找到神仙。”

    “这么说,你想成为朕的徐福了?”李信笑道。

    “臣愿为陛下的徐福!”

    “那你是相信天底下有神仙了?”

    “神仙虚无缥缈,想见极是不易,可臣相信天底下一定有神仙。”

    “你相信天底下有神仙,可朕并不相信天底下有神仙,不光朕不相信天底下有神仙,其实始皇帝他也不相信天底下有神仙!”李信把脸一寒,突然道。

    “这……这……陛下不相信神仙,这说明陛下……可陛下怎么能武断始皇帝不相信神仙呢?始皇帝一定是相信天下有神仙的,不然为何要派徐福数次出海寻仙?”田横糊涂起来,猜测李信把自己从‘郁州’找来,难道不是让他出海寻仙?如果不是让他成为徐福这样的方士,那李信嘴中所谓的大事又是何事?

    “这些日子,朕常常研究碣石刻的始皇亲书封禅书,通篇下来哪有一句是为了寻仙以得到长生不老药?”见田横已经发愣,李信侃侃而道:“况且,寻仙之事始于始皇帝而终于始皇帝,二世皇胡亥荒淫无道,难道他就不想成仙?不想千年万年的享受下去!为何他在位多年,从来没有派人出海寻过一次仙,所以,朕认为始皇帝出海一定另有目地!”

    “另有目地?什么目地!”田横问道。

    自打决定让田横出海东征扶桑,西占东亚群岛以及打开一条通往印度洋、非洲乃至于欧洲的水上通路,李信便开始怀疑始皇帝数次派人出海是不是真的为了寻找长生不老药?秦始皇是个有胸才大略的人,既然已经统治了天下,东临竭石以观沧海,难道心中就不想知道大海的那边是什么?就不想把所能到达的地方全部纳入大秦的版图?所以,站在始皇帝的高度,李信认为始皇帝派徐福打着寻仙的旗号出海,真实的用意就是为了扩张版图,就跟他现在所考虑的一样,把整个地球纳入中国的版图之中。

    哪怕始皇帝心中并无这么大的野心,李信想他一定也是为了满足心中的好奇心,派徐福出海是为了探寻那片未知的世界究竟有些什么?到所能到达的地方立下一块石碑,向世界宣示大秦国力的强悍,其意义如同于两千多年后人们一窝蜂的要探索月球火星,最少也跟要在南极北极建工作站的意义相同。

    想想两千多年前始皇帝的雄心,李信就觉得汗颜,于是更加迅速的着手准备这件事情,希望在有生之年拿下扶桑。东南亚那些岛就算拿不下来,也要多展开交流,这样才能更快的促进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更好的服务于中国的强大。不然,许多东西在目前的中国根本没有,比如橡胶之类的东西,以至于他原有的许多想法根本没有办法实行。

    “你在‘郁州’也住了半年多,每天夜幕降临或者太阳即将从海平面升起,你就不想知道黑暗里边有些什么?大海的更远处有些什么?”李信问道。

    犹如被一只温柔的小手呵到身体的最痒处,田横有些按捺不住,在陆上生活还没什么?自从在‘郁州’岛上生活之后,有许多东西他一直想不通,比如大海究竟有多大?太阳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海的那边会不会也有一块很大很大的陆地,就如中国这么大的一块土地,上边也住着许多的人,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

    “陛下的意思是,始皇帝派徐福出海并非是为了寻仙,而是想弄明白这个世界?”田横问道。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李信点了点头。

    “陛下想让我当徐福,其原因也并非是寻仙得到长生不老仙药,而是也想弄明白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有什么,我很清楚!”

    “陛下清楚?”

    李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笑了笑,道:“也可以说我曾做过一场梦,在梦中把这个世界全瞧了个清楚,希望你能代我去看看,朕梦中的世界与现实中的巨界有什么不同。”“梦?”田横疑虑道。
第5章 海上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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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梦,这是一场稀奇古怪让人欲罢不能的梦。我朕者其他的什么郡,坐船出发之后不久便会到达一个岛。那个岛很大,如果朕没记错的话那个岛叫台湾,应该跟琅琊郡的大小差不多,或许比琅琊郡还大些也说不定。这个岛跟鸡蛋的形状差不多,里边生活着一群性格淳朴热情善良的人,土地很肥活,物产很丰富,只要经营得善,上边足可养活两千万左右的人口。”

    “两千多万人口?”田横的表情异常惊讶!自从在故齐国称王称霸有了权利之后,他所能够了解到的是在故齐国生活的人口最多时也不到一千万人口。西楚霸占故齐时,由于战争人口降到了三百万左右,又经数年争战,如今李信统一中国后,故齐国土地上的人口只怕仅余百万左右。两千万人口?对他来说这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哦,那是以后可能达到的人口数,现在肯定没有那么多,但至少也应该在百万人口左右。我记得,由这个岛再往东走还有四个面积也很大的岛,被统称为扶桑!”

    “扶桑?太阳升起来的地方,神仙住的岛。这么说,神仙也是有的了!”田横再次的惊讶。

    “这……”一时的高兴,李信竟忘了在中国的古老传说中,扶桑是个被极度神话了的地方,所有人都对那个岛充满美好的憧憬,这倒让他有些难堪,懊悔怎么用扶搡去称自己所痛恶的岛呢?难不成叫琉球。可在他地印象中琉球与那个邪恶的国家并不是一个概念,最少在明亡以前,琉球郡岛尚属于中国,所以绝对不能以琉球相称。

    “扶桑只是人们对不明白的东西灌以美好的想象,是不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朕不知道,或许以前曾是个美好的地方也说不定,可在梦中绝对是个罪恶罪为集中的地方。那里人人吃人,是个蛮荒未曾开化的地方。所生活地一群人与野兽无异。他们根本不知礼教为何物。全跟中山狼一样。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地话,就会把中国给祸害地不成样子。你如果有机会能到那里,一定要想个办法驯化他们使他们开化,最少也得让他们懂得做人与做野兽的区别来!”

    “是!”田横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李信问道:“那……在陛下的梦中再往东边是什么?”

    “再往东边?”李信陷入了沉思。再往东便是一望无垠的太平洋,依现在的手工艺水平与造船工艺想要突破太平洋这个天堑赶到美洲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首先沿途根本没有供补给的地方。还没到美洲呢人就全都饿死了!再说飘洋过海历经数年到达美洲有何用,那里如今还是印弟安人地天下,就算过了一千多年两千年还是属于原始人的阶段,到达那里不是自找没趣吗?

    李信干咽了两口唾沫,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道:“再往东边全是海,船行一年乃至于两三年就会到达一片广袤的土地,比我们中国还大。不过那里人烟稀少,凭我们现在所能造出来的船只无法到达。等将来我们造出更快更大的船。你再去那边一看究竟也不迟。你去过扶桑岛就没必要再往东去了,此时应该折而向南,沿着海岸线一直往南走。你会看到许多的小国。各个国家有一些我们中国所没有的东西,你要想办法把我们没有地东西都设法搞过来。你会发现,这些地方地人跟我们长得很不相同,就肤色来说,有的是棕色的,有地是黑色的,有的是白色的。”

    “黑色的?那岂不成了昆仑奴!”田横笑了笑。

    “没错,就是所谓的昆仑奴。如果这些国家愿意对中国称臣,那就允许他们对中国称臣,并让他们的国王派人来中国走上一走转上一转,学学我们天朝的礼仪,看看什么叫做大国风范。如果他们不愿对中国称臣,那就打得他们屈服,想占领他们的国家就占领他们的国家,不想占领就跟他们做生意,用我们所产的茶叶与陶瓷去换取他们所珍爱的东西!”

    “哦,臣明白了,陛下是想让臣经商,与那些弹丸小国互通有无。”田横点了点头,道。

    “那些弹丸小国又有什么好东西能与我们互通有无的,*着船坚炮利,说好听的是跟他们做生意,说能听的就是**裸的掠夺他们。不过多交流交流也是好的,在促进他们发展的同时很可能反过来也能促进我们的发展!”李信说道,正要给田横下下令,封田横为个什么王,让田横领着舰队就这么干吧,突然又想起这样似乎不是很妥。

    李信想起,明永乐大帝时,朱棣曾派郑和七下西洋,然而下了七次西洋后,在耗费无穷无尽的金钱之后,再也没有后续的下西洋。至后来,也不知姓朱的是如何考虑,竟然开始了全面的禁海,片舢不得入海,违令者斩。而很短的时间之后,西班牙与葡萄牙等欧洲国家展开了举世闻名的大航海时代,到达了世界上所能到达的地方,逐渐统霸了全球。是明朝的船不行吗?不是的!如果是明朝的船不行,明朝没有国力下西洋,郑和也不会走的那么远。所以,究其原因李信认为应该是个动力的问题,应该是人的主观能动性的问题。

    郑和下西洋,有说是永乐大帝怕自己得来的政权不稳,为了寻找逃亡海外的朱允文才七次派郑和前去寻找。有说是为了宣扬天朝上国,去看一看海外还有没有一个国家能与明朝所媲美,因此派郑和下西洋。但不管怎么说,郑和下西洋是件耗钱颇多的举动,而这一切开度都是朝庭拿出来的,郑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

    国家的钱出去巡游一番,除了宣扬一下大明地天威。大帝寻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外,再也没什么建树。

    而西班牙与葡萄牙呢?他们是以商人的性质出海,是以侵略别国的财富为目的。作为国家,除了给这些商队开一纸证明以及当他们有危险时给予一定的救助外,其余的时间就是抽税。国家基本上没有往航海上投一点资,相反还从航海上获利无穷,而商人们则从航海上边获得了比国家多得多的利益。在利益地驱动之下,他们有了动力。在主观能动性上也乐意做这样地事情。所以可以走得很远。甚至于终于把整个地球都摸索了个清楚。

    想到此,李信马上把自己已经筹划好地,要用朝廷的朝政不遗余力资助田横出海全部推翻重来。他要学习西班牙、葡萄牙那样,仅仅是给田横一定的权力,由他像做生意那样去海里闯。如此作有两个好处,第一朝廷上不出资或者仅仅出很少的一点资,但可以换来巨大的利益。由此可以堵住因为花费巨大而遭到大臣们反对的嘴,甚至于让大臣们也乐意这样的出海行为。第二:田横既有了权力,而且在探寻大海地到路上还能获利非浅,可以从被动的为中国或者说为他李信出海变成自己为了获利而出海,主观上能使他十分乐意去做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只有利没有弊,一举多得的好事情。

    “朕想封你为东海王!”李信禁不住为自己的设想而得意非常,看田横的眼光就跟看一件无以伦比的宝贝一般。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东海王!”田横重复了一遍。现在对他来说。为王不为王的已经没有什么,他完全沉醉于李信所描述地梦里,迫不及待地希望去大海中遨游一番。去四处看一看。

    “朕封你这个东海王可跟普通的王不一样!”李信笑道。

    “不一样?”田横疑问道。

    “对,这个东海王跟张耳的赵王不同,跟韩王韩信地那个王不同,跟韩信的齐王不同,甚至跟新近投*中国的赵佗那个南越王也不同。你这个王并非我中国的附庸王,算是独立于中国之外的一个王,有着韩信他们无法相比的权力,不用像韩人他们每事都得向朕禀报,也不用每年亲自到朝廷上述职,只要逢年过节的给朕上些贡便行。”

    “这……”田横以王李信是在开他的玩笑,这样的王岂不是同项羽当初分的王无异。据他的了解,李信不该有这么好心的,干笑两声道:“臣……”

    “你先别急,且听朕把话说完!”李信笑道:“这仅仅是形势上的不同罢了,与那三王最大的不同是你这个王在中国没有一丁一点的封地。”

    “臣……臣能为陛下出海探寻便已心满意足,不需要任何的封地!”田横似乎有点明白了,原来他这个所谓的王是个空名的王罢了,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既然连封地都没有,每年怎么向李信上贡。

    “你误会朕的意思了,朕说的是你在中国没有一丁一点的封地,并没有说你在其他地方也没有任何的封地。朕已经给你讲的很清楚了,海上有许多的小国,你看哪个国家不顺眼可以去压一些土地来作为自己的封地。比如刚才我所给你说的,首先你就可以把扶桑拿下来当作自己的封地,至于台湾吗我可以先借给你使用二三十年,让你暂时有个立足之本。‘郁州’岛与‘县’朕也暂时先借给你使用!”

    “谢陛下!可……出海首先的有船,夺取士地首先要有兵,这两样最基本的东西臣可是一点也没有啊!”田横道。

    “这些朕都给你想好了,已替你选了两千勇士作为你的手下兵马。那些小国的兵力都非常弱,有两千兵士足够你使用了。你回到‘县’之后,先自行搜罗一些信子、百工、种子、商品等一应物什,等朕回了‘咸阳’,再往‘县’给你调派一些能工巧匠助你造船。至于先期所需要的钱财,这样吧,朕先借给你二十四万黄金,这些钱财你少付一些利息便可,等有了钱再还不迟。在‘县’准备个一两年,等有了船这就出海经营你自己的前途去吧。今后,需要往海上的那些小国卖什么东西无需向朕请示什么自到‘县’采办,要往中国卖什么物品,也无需向朕请示什么自来‘县’买卖,至于你每年上贡的数目吗?就以你一年盈利的三成上交,如何?”

    田横仔细算了算,这事自己只有添光的份没有吃亏的份,拱拱手道:“臣肝脑涂地也要皆尽全力办好陛下交待下来的事情!”

    “朕有一种预感,在不久的将来你会跟朕一样成为天底下有权势的人,但这个预感能否成为现实,就全看你自己的能耐了。如果搞的好了,等过个三五年,朕会随你一起出东海下西洋,满世界走上一遭,好好的看上一看,让天底下所有的化外之民都沐浴于中国的光晕之下。”

    “陛下,臣这脑子有点乱,许多的东西想不明白,唯一能明白的是臣绝对不敢成为陛下这样有权势的人,愿一辈子对陛下称臣。”田横似乎明白了李信的意思,又似乎完全糊涂起来。

    “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就是朕给你的权力!说白了,从今之后,中国之内朕说了算,中国之外你说了算。朕是陆上之王,你就是海上之王,整个天下也就在你我的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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