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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南门突围
踏秦川全文阅读作者:革命咖啡加入书架
    张良踢了一脚,李信马上会意张良的意思,这是让他虎归山,好不容易把远在天边的韩信调来此处说什么也得把他留下来。

    “哦,这个……此计乃是韩丞相想出,其中的细节还得由韩丞相定夺。丞相就留在此处助我完善其中细节,有丞相在此不至于有什么疏漏。韩丞相,你以为如何?”李信道。

    “臣自是愿意留在此处相助大王,可那二十多万大军又该如何?”韩信问道。

    “这个韩丞相就不用操心了,陈婴等将领完全可以胜此重任!”张良不失时机道。

    ……

    “与大哥一别,转瞬已有数年矣。昨日,大哥送书一封,要与臣弟单挑,臣弟几斤几两自己心中清楚的很,万不是大哥的对手,所以大哥为天下苍生着想的美意,恕臣弟不能领命。不过,你我终究兄弟一场,为天下而争斗不是你我兄弟所愿,臣弟也是极其盼望赶快结束这场争斗。可是,要结束这场争斗并非只你我两个躺下一个这一条路可走,为了能使天下苍生躲过战争浩劫,为了能与大哥再次同席而饮所酒言欢,臣弟希望你我两家以‘河’为界划天下而治,大哥以为如何?”

    ‘河’横穿东郡、砀郡、泗水郡,以此划界原属西楚的颖川、陈两郡以及东郡、砀郡、泗水郡的一半将划归漠北所有,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样一来漠北地边界离‘彭城’不过二百里,只要漠北愿意。想什么时候攻打‘彭城’就什么时候攻打‘彭城’。

    李信据城不出,楚境的粮草运不出来,想战无法战,想困自身粮草又不济,在此困境之下项羽是一百二十个愿意罢斗的,希望可以喘上一口气,等养精蓄锐之后再战不迟。可他实在没想到李信会如此的狠,罢战的条件竟是要他两郡外加三个郡的一半。如此苛刻的条件他怎能答应。他答应之后手下的将领楚国地百姓会怎样想他怎样看他?他将李信地书信扔于帐内一角。再也不想去瞧一眼里边地内容。

    前方传报。韩信兵马突然从‘酸枣’、‘阳武’一线退了,项羽暗暗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的一封奏报犹如当头一棒,差点没把他给敲晕了过去。韩信兵马竟没回齐国,而是沿着东郡穿过砀郡直入泗水郡,严重威胁到国都‘彭城’的安全。

    项羽开始考虑李信罢战的要求,趁夜无人时在帐内来回寻找李信派人送来的那封信件,可是怎么也寻不到。也许是打扫的仆人把那封信件当作垃圾扫了出去。也许管理书记档案的官员把拿走归档,也许……反正不管怎么说,那封书信不见了,他几乎找遍大帐内地所有解落,始终找不到那封信件。

    韩信大军与彭越、陆贾三军会合,泗水郡内的县城很快被漠北军占去一半还多。项羽终于沉不住气,在帐内给李信写了封书信,希望可以以‘鸿沟’为界。两国划天下而治。‘鸿沟’是一条古运河。从郡的‘大梁’起,至陈郡的‘项县’终。以此为界,相当于原西楚国境中的颖川一郡以及砀郡的西北角一带。陈郡的一半让漠北占了便宜。这是项羽所能接受的,也是西楚百姓所能接受地,最重要地是‘彭城’可以远离漠北的国境,有足够的空间防守。

    项羽地信还没送出去,李信的信又已送来,项羽展开一看,上边写道:

    前信已去月余,一直不见大哥回信,想必大哥是因信中条件太过苛刻,所以懒得对弟信件回复。臣弟想了良久,也觉前信中条件太过苛刻,没有一丝的诚意。为了彰显弟之诚意,也为了天下百姓早日摆脱战争带来的生灵涂炭,更为了能与大哥把酒言欢,臣弟想了想觉得把边界线立在‘颖水’河一线为好,兄以为如何?

    ‘颖水’河横穿颖川郡,如此划分西楚不仅没有吃亏反而占了一定的便宜,项羽哪有不同意之礼。三天后,两国互派使节,讨论订盟的细节。又过了七八天,两国签订了国书,约定时日同时收兵罢战。

    项羽走,漠北军后起直追,兵马虽未伤多少,但对于李信这种出尔反尔的形为是项羽这等人物所深恶痛绝的。拉着大军返回‘阳’城,紧闭城门,打定明日与漠北军破釜沉舟一拼的主意后,叫来二十八将于帐内,商量明日该如何出击。战略还未定下,城外四处传来悲壮的楚歌,一声声一句句都让项羽以及所有的兵卒以为回到了家乡。

    “多长时间没回家了?”东海郡守乐光候马武间向身边近处的虎牙候安武将军季步问道。

    季步仍沉醉于慷慨激昂的歌声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回道:“从陈胜起义之后就再没回过家乡,你不也一样,我记得咱俩参军的时间大致相同!”

    “是一样,真想家啊!”马武间道。……

    这些歌声吊起了将士们的思乡之情,传到项羽耳中却成了铮铮铁鼓厮杀之音,他的脸**加惨白,道:“为何漠北军中楚人这么多,难不成西楚各郡都到了楚人的手中不成?诸位爱卿且先下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诸位将领退下,项羽坐在地上,斜*在几案旁就着楚歌一樽一樽的喝起酒。西楚尽落漠北之手,此处的兵马又在楚歌的感召下思乡之情毕现,士气皆无,这仗还能打下去吗?悲歌一曲‘壮士行’后,项羽打算逃命。

    此时已近三更,‘阳’城外的敌军尚没集结完毕,如果调集全部人马,等到出城时天已大亮,敌军也集结完毕,那时突围不易。再说,人带的越多。目标也就越大,越容易引起敌军地追杀,不如弃大军于不顾率一小队突围,这样一来目标就会小的多,等入了楚地

    琊郡、东海郡,那里尚有楚国数十万人马,或有东山能。

    打定了主意,项羽出了帐。二十八骑并未离去。全部候在帐外。

    “我欲突围。尔等可愿随我一同突围?”项羽道。

    “臣等愿随大王突围!”二十八将齐声道。

    ……全无,又可让项羽误以为西楚土地皆落我漠北之手。大约在三更时分,项羽会沉不住气突围逃命,此人刚愎自用,对于可能影响到自己突围的士兵一个不带。所以属下人马大约会在一千人左右,且骑的都是快马。”韩信指着地形图道。

    “依丞相之见,项羽将会在哪门出逃?”张良问道。

    “项羽出逃,并不甘心于自己的失败而要谋图东山再起,抛弃‘阳’城中兵马也是存了壮士断腕之志。所以我料定其会由南门出逃,沿着东南赵佗地盘向东海郡的方向行进。那里尚有楚国兵马数十万,他也只有到了那里才可能东山再起。我们可让李敢率领属下兵马藏于南门附近,一等项羽出城便合围攻击。”韩信道。

    “嗯。东北有彭越兵马断江。正东有陈婴大军阻挡,项羽也只能沿着东南蛮荒之地而逃。”李信点了点头,道:“我所担心的是项羽地勇悍是天下少有地勇悍。凭李敢不一定能歼杀他,万一让他从李敢地包围中冲杀了出去,又该如何?”

    “大王放心,臣早有计较。”韩信道:“我在南门三百里外,分八个方向各派了从多探马等待项羽。他们分别扮作农夫、纺娘、走商、士绅等多种模样。只要一遇到项羽就会竭尽所能把项羽引到岔路,耽误其数个时辰的时间以好让我们的追兵赶上前来,再次围困项羽。”韩信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项羽之霸道,除非他甘心受死,不然只怕杀他之人还未从娘肚子里爬出来。丞相可有什么妙法让项羽甘心自杀呢?”李信道。

    “四面楚歌一唱,项羽突围就证明他还有活下去的勇气,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便是东海郡、琅琊郡的数十万楚兵。臣早已买通刺客将留滞于两郡的楚军主将脑袋取下,到时拿到项羽面前晃上一晃,其唯一地信念也被我们摧毁,除了自杀还有什么路可走?”韩信笑道。

    “好,就依你计而行!”李信下令道:“南门兵马稍稍撤离,给项羽留开一条生路,助他下突围的决心!”

    ……

    突围的主意已定,项羽招集属下有马的亲兵得八百余人,等到四门探马皆回,项羽道:“东、西、北四座城门皆被李信兵马严守,唯有南门方向留有活命一缝,看来尔等要随我于南门突围了!”

    “大王,谨防此乃敌人一计!”征夷将军颖阳候南亭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敌人一计,那里暗伏有漠北一万骑兵,想等我出城之后合围而击。现在我需四百死士,不知诸位将领谁敢担当此任。”

    “末将愿意!”“末将愿意……”“末将……”二十八将纷纷表态,项羽扫了二十八位表情刚毅的将领一眼,心中暗叹:“多么好的将领啊,只要突围成功,不须一年他们便可再带出百万的大军来。”

    “就由闪电骑汉斯卫来率这四百亲兵死士吧!”项羽顿了顿,道:“你只需挡得李敢兵马一刻钟,我们便可顺利突围。记住,一刻钟的时间一过,你立刻向南赶往百里外地‘长乐’乡,我们在那等你到天亮,天亮不来,我们即走,再见之时必是在黄泉之下!兄弟……”项羽拍了拍汉斯卫地肩膀道:“你可一定要来啊,我还想跟你于‘云台’一起唱歌喝酒呢?”

    “大哥保重,弟一定完成任务,于‘云台’上再与大哥喝酒唱歌!”汉斯卫朝项羽重重拱了拱手,翻身上了那匹铁青色的闪电骑上,拍了拍马儿的脖子,俯身咬耳道:“老伙计,这次全*你地了!”说罢,把手中的半片戟举过头顶一晃,喝道:“不怕死的兄弟跟我走!”

    四百亲兵死士上了马,来到南门前,看着两扇大门缓缓的打开,吊桥在吱声中缓慢落下。

    “诸位兄弟,蒙马眼,刺马耳!”汉斯卫站在队伍的最前端,再次的喝道。十万麻利的,四百死士用一道黑布把自己跨下战马的眼睛蒙上,手拿六寸长针,谁也不忍往爱马耳内刺下,眼巴巴的看着汉斯卫。

    汉斯卫知道,兵卒在等他带这个头,又将身体俯下,咬着马的耳朵道:“老伙计,你跟了我十多年,我真不不忍临了之时把你变成一个聋子。可你是知道的,漠北军会法术,与其让他们使出法术震聋你的耳朵,使你大惊被敌所杀,不如现在我刺聋你的耳朵,到时你我两个哥俩杀了敌人如何?”

    ‘闪电’扬起前肢仰天一声长鸣,脚落地之后用右前腿在地上狠狠磕了两下。“你同意了,我就说你这个老伙计不会让我在兵卒面前丢脸的。”汉斯卫再次的抚摸‘闪电’的脖子,下手极快的朝马儿两耳内各捅了一下。马儿声声哀嘶,前蹄不断往地上重磕,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铜针上留存一滴血,鲜艳耀目,汉斯卫小心的把铜针收入怀中,回头看看四百亲兵死士道:“还不动手,在等什么呢?”

    吊桥终于落下,在吊桥离地面还有一尺高的距离时,汉斯卫座下战马已如一道闪电飞了出去。等到吊桥完全落下,四百死士骑着战马鱼贯而出,随在汉斯卫的身后向茫茫黑暗中杀了过去。
第43章 南门突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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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出来了,项羽一马当先,率领四百多骑从‘围。”一名传令兵骑马赶到李敢的面前禀道。

    “你没看错,出来的确是项羽?”李敢问道。

    “天太黑,看不甚清,瞧那架势应该是项羽无疑!”传令兵道。

    “不管是与不是,我们如今箭在弦上不是不发!骆甲听令,你率两千兵马把项羽跟他后边的四百敌骑隔开。灌婴听令,你领四五十骑将项羽诱到此处,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把项羽拿下。”李敢依次下令,顿了一下,特意的嘱咐灌婴道:“项羽之勇,天下英雄难以匹敌,当初英布英将军与韩敬韩将军两人联手也未伤得他分毫,反被项羽给打的重伤。还有那次,大王于‘阳’设计想用‘雷神之怒’一下解决了项羽,我前去引诱,在他手下连一招也没走过。一切小心行事,不可与他硬拼!”

    “臣明白!”灌婴拱手领令而去,李敢把手下的兵马分成两个车悬阵势,更在阵前用火堆围起一个百丈方圆的火圈,附耳对身旁一副将道:“‘雷神之怒’可在地下埋好?”

    “将军放心,火圈之内,百丈的范围隔三步便有一个炸点,除非项羽不进火圈,进去必死无疑。”副将道。

    “小心没大错,智者千虑也有一失,还是安全一点好。你再派一千人马,将车里装的‘冲天飞龙’、‘电光雷呜’全部启出,到时与埋于地下的‘雷神之怒’一起引燃。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是!末将这就去办,可是为了杀一个项羽而耗尽所有地厉器,这样做是否值得?”

    “大王说,只要能杀了项羽,让他即断一臂也是可以的,你说值不值得?难道这些东西还比得上大王的一臂吗?”

    “那是比不上,末将这就去办!”副将领令退下。李敢凝目远方。陷入沉思。……

    “大哥……”

    楚兵某部某营五十名兵卒畏缩在一座破房子内。房顶被火烧穿一个大洞,明亮的月光与璀璨的星光毫不吝啬的从破洞中洒了进来,与它们一起洒进来的还有城外摧人心肺动人心弦的慷慨悲凉歌声。那是楚国地歌声,如小溪一般缓缓流过兵卒地心田,把他们带回魂牵梦绕地家乡。

    五十名兵卒以各种姿势躺在地上,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就像他们早已酣睡。但。如果注意去看的话,就会十分清楚看到他们没无一人是真的入睡,有的把眼瞪,把拳放在嘴中狠命咬着不放,不使自己发也哽咽之声。有的眯着眼,一层泪光打湿了眼睑,手却在面前扣动土块或者残木。还有的双眼紧闭,手紧盖在嘴上。从喉间发出似有似无的哭音。

    “大哥……”那名刚才朝身边屯长叫了一声地年青兵卒。叫屯长半晌无语,又叫了一声。

    “哦,啥事!”屯长把咬在嘴中的拳头取出。两掌擦拭一下双眼,转个身与那名兵卒面对面,和蔼的问道。

    “我听到王帐的方向马嘶人喊,是不是大王准备突围了?”兵卒道。

    “是吗?我怎么没听到!”屯长道。

    “真的,我没骗你,确实听到那边乱糟糟的一片,似乎要突围了!”兵卒伸出三指朝着月亮发了一个誓,道:“我们用不用前去王帐前边集合,万一大王突围时把我们忘在‘阳’,那可再回不到楚国了。”

    “管他是不是突围,没有将令前去王帐集合,要是以兵变罪论,被剁了脑袋岂不更冤?睡吧,睡吧,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明天太阳还是会出来的。”一名年老的伍长开口头,把头倒向一断残垣扯起了鼾声。

    “赵大哥说地没错,管大王是不是突围,我们做好自己地本份便行。我听说,漠北国的李信甚是仁义,其兵马从来不杀俘,俘兵们如果愿意继续留在军中搏命,就可留在军中继续赚功名,而且与真正的漠北军并无二样,绝对不会受到打骂与侮辱地。如果不愿意留在军中搏命,可以领些钱财自返家乡,所以大家也不用担心被漠被军所俘,说不定被俘之后还能早一点返回家乡呢!”

    “孙什长,你说的可是真的?”年轻的兵卒纷纷从地上爬起身,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不光是我道听途说,还是我的亲身经历。我年前在京索困战时曾被漠北军俘过一次,他们的一个大官问我愿不愿留在军中干,那时我把漠北军一个个当作仇人一般,哪能留在他们那边干,一脸正气的把头都差点摇断。心想,这次可是必死无疑了,但死也要像英雄一样死去,不能让敌人给看扁了。谁知那个大官微微一笑,并不生气,夸我道:‘不错,是条好汉!’说完给了我一百多个大钱,拍了拍我的脑袋,道:‘滚你妈的蛋,拿上钱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下次再让我碰到你,我还不杀你,还给你钱回乡,不过那时可要打你屁股呢?’”

    “这些都是真的?”年轻的兵卒们有些不信,就像在听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的问道。

    “我骗你们这些乌鬼王八蛋干什么?你们爱信不信!”孙什长说罢,双臂往地上一撑,把脑袋埋了进去。

    “孙什长,你再给我们讲一点吧,最后发生了什么事,你拿了钱为何不回家,反而又与我们混在一起了!”年轻的兵卒哪能就此放过姓孙的什长,纷纷推攘着要他再讲一些。

    “怎么又回到这里了,问你们的好屯长,我的好大哥。我问他叫大哥可与你们问他叫大哥略显不同,我们两个从小一起掏鸟窝抓长虫,那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我在家排名老六。所以他在你们面前总叫我老六,他在家排名老五,本来我是叫他五哥地,可跟着你们

    大哥了。那天,我才刚被漠北军给放了出来,钻山的地方走,想不被人发现再抓了起来当了兵,可是还是让我碰到了你们的大哥我的五哥。又被充了军!”姓孙的什长*在断壁上。长叹一口气一脸的委屈。

    “哦”其他的兵卒听完。都躺在地上准备入睡,反正他们打听出一个消息,漠北军是不杀俘的,也就不似刚才那么担心。只有一个兵卒意犹未尽,也就是最先开口说听到王帐附近有突围迹象地那个亲兵,问道:“那钱呢?”

    “什么钱?”孙什长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马上明白是问他漠北军给他发地路费呢。笑道:“你说钱呢?有我大哥在此,那些钱还能留住吗?早被我们两个打了牙祭了。”

    “嘿嘿……”整屯人都会心的一笑,屯长猛的收起笑脸,坐起身轻轻喝道:“别说了,都睡觉!我说六弟,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不知道扰乱军心是个什么罪,半夜三理在这里胡说八道个什么劲。当真是不要命了?”

    “扰乱军心?什么是扰乱军心!敌军在城外狂唱楚歌不是扰乱军心?大王趁夜突围不是扰乱军心?我在这吹两句牛发两句牢骚就成扰乱军心了?”孙什长不服的道:“我看我们都把东西准备准备。天一亮排队去漠北军里吃好的喝好的吧!”

    “闭嘴,都给我睡觉,谁再开口说话。小心我手中地剑。”屯长大喝一声,把腰中的剑抽出一半又回到鞘中,恶狠狠的道。孙什长吐了吐舌头,把破被盖在头上,倒地而睡。

    过了大约一刻钟,屯长转了个身,发现那名听到大帐纷乱的兵卒依然坐在那里侧耳倾听,轻轻喝道:“你怎么不睡,快快躺下休息。”

    那个兵卒的脸本已苍白,月光下更加的苍白,听到屯长的喝声,半哭着脸道:“南门吊桥放了下去,大王领着骑兵冲了出去,他竟把数十万兵马全部抛弃在‘阳’城内……”

    “别发神经了,睡觉睡觉,明天太阳正常升起,说不定是个好天气……”屯长再次喝道。

    项羽拿着千里眼,立于吊桥上透过黑暗隐隐绰绰可以看到敌军把汉斯卫的人马团团围住,而汉斯卫竭尽全力地把敌军地骑兵往西带,在中间留出一条只有少数步兵把守的逃生之路。项羽把千里眼插回马囊中,左手轻轻往上一举,道:“裹马蹄,掩马铃,悄声出击。”

    四百个亲兵骑士,二十七个云台铁骑,外加纵横天下数年,一声怒喝吓得诸王应声跪倒的西楚霸王。一行人,一共四百二十八人,从南门悄无声息地出去,击穿漠北军三道临时搭建起来的垒沟,终于在敌人的重围之下突围。项羽再点人马,除过二十七骑外,四百个亲兵损失一百九十二人,尚余二百零八人。

    “汉斯卫老弟,一切就看你的了!”项羽朝西北方,汉斯卫正在血战的地方遥遥一拜,虎目圆睁对手下兵马道:“我们走!”

    汉斯卫一出城门就往西冲杀而去,马跑不过四五百步,其与四百亲兵死士便被漠北两千骑兵分割开来。他无法回救,就算回救也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眼瞧斜肋的黑暗中杀出数十骑,并不愿缠斗,打马带着数十骑往更西边而去。大约跑了两里路,后边的厮杀声越来越低,汉斯卫不知是自己带的四百死士把围上来的漠北骑兵赶尽杀绝,还是围上来的漠北骑兵把四百死士赶尽杀绝,不过依据事前的计划,项羽应该已从‘阳’出逃。既然项羽已走,他留着一条命也没什么用处,将手中半片戟横样的戟刀向头顶一举,冲着敌军带头的灌婴就杀了过去。

    灌婴只恨前边那骑逃得太快,完全把李敢的交待忘得无影无踪,眼瞧前边那骑突然不再狂逃,心中也是大喜,舞动手中金瓜就迎了上来。两人一交手,汉斯卫暗叹一声敌将够猛,手持金瓜竟能与他斗个半斤八两。后边的四十多骑已经迎了上来,汉斯卫想转过身来再战灌婴已是不能,只得硬着头皮把手中的半戟劈刀来回劈砍,一通冲将出去,杀了敌骑兵七八人。

    倒转马头,灌婴再次打量对手,暗觉项羽似乎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与自己差不了多少。如果真要斗起来,百招之内分不出胜负。他不认得项羽,虽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将英布与韩够打成重伤,另在一招之内又把李敢打晕了过去,但已经怀疑面前这人并非项羽。瞧瞧敌将手中的刀,又不像平时传说的斩刀,倒像是一把戟横劈一半,更加怀疑面前这个人并非真正的项羽。

    想起李敢的交待,灌婴不敢再斗下去,害怕自己在此就算杀了这个项羽,但如果真正的项羽逃脱他负不起这个责任?他不再理会那么多,迎敌再战,两人一劈一砸相交而过,卖出一个破绽就跑,引诱着‘项羽’随他而去。此项羽是真是假,只能带给李敢去辨别了。

    李敢站在火堆旁边,等了半晌终于见灌婴领着为数不多的骑兵穿过火堆,心料项羽终于入翁,抬手让领旗手准备。汉斯卫一入火圈,借着火光的照耀李敢马上发现来的这人并非项羽,策马前行问灌婴道:“项羽呢?”

    “这个……这个不是项羽吗?敌军中只有这一将冲出……”灌婴一脸的无辜。

    “上了项羽的恶当,看来先前冲出的只是抛出来的一个诱饵,真正的项羽早就逃了!”李敢骂道:“传我将令,马上出发,向西急追。”

    “将军,那这个人呢?”灌婴指着汉斯卫问道。“跑了大鱼要小鱼何用?”……
第44章 身陷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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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乡十字路口正中长着一株分了三个岔的古榆。以为那里长着三棵榆树,看仔细了却原来是一株分了三岔,就如一个巨大的鸡爪子埋在地中。

    启明星通过翠绿的榆树叶洒在地上,树对面的薄雾中响起阵阵马铃声,正埋锅造饭的亲兵骑士一个机灵的纷纷抽出兵器,二十七骑同时朝项羽看了一眼。

    从马铃的响动声中可以听出来的为五匹马,从马儿的脚步声中可以得出这五匹马不是军马而是普通的蓄马,一般行商的人使用比较多。项羽面色凝重的道:“别急,都把劲稳住,来的可能是行商。他们一共五匹马两个人,从其来的方向推断,应该是从楚国的方向而来,正好打听一下国内的情况。”

    项羽说完,把马赶到古榆前,整了整衣甲下马静候。很快,从薄雾中走出五匹马两个人来,那个年青的猛然见到面前人高马大魁梧异常的项羽竟吓得从马上栽下,口齿不清的说道:“掌柜的,见了鬼了!”

    “休得胡说,这是一位楚国的军爷!”掌柜的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瞧了瞧不远处散落的二百多骑兵,下马拱了拱手道:“这位军爷有礼了!”

    “你认得我?”项羽笑道。

    “小老儿哪认得军爷,不过小老儿走南闯北的数十年,眼力价还是有的,从军爷的打扮上以及所带的人马上,小老儿猜军爷一定是个五百主之类地大将。末敢请教。这位军爷如何称呼?”

    “残兵败将,弃城出逃,又有何面目以真名示人。这位老丈有礼了?敢问老丈,从哪里来,连夜赶路又往哪里去!”

    “哦,我从楚国‘彭城’来,着急连夜赶路的要往‘洛阳’去。”

    “在‘彭城’好好的,为何突然要往‘洛阳’去?‘阳’一代。楚军与漠北军已打的不可开交。老丈不害怕危险吗?”

    “危险。这世道哪有不危险的地方。不瞒军爷,小老儿家本是‘洛阳’的,‘阳’会战之后,整个中原乱成一团,为了讨口饭吃,便跑到‘彭城’做点小生意以便糊口。没成想,以为西楚霸王是天下第一英雄。其国都‘彭城’一定是铜浇铁灌,稳如泰山,谁知道漠北军杀的好快,几日前‘彭城’陷落。俗话说叶落归根,小老儿也不想在战火中客死他乡,于是又往‘洛阳’回。军爷们这是要往哪去?莫非也是要返回家乡?如果真的要返回家乡地话小老儿就劝你一句,把身上盔甲都脱了干净,把跨下战马都换成劣马。能为匪为盗先为匪为盗。不能为匪为盗暂且扮作流民百姓,等战乱略略平息了再返回家乡,也好拣了一条命来。不然这套装备战马太过显眼。走不了多远就会被漠北军发现,妄自送了性命。”

    从这个行脚商人地话话中,项羽最少得出一个结论,‘彭城’确是沦陷了。他好奇于行商对他安危地关心,笑道:“你一个漠北人,对我一个楚兵还挺关心的?”

    “什么漠北人不漠北人的。小老儿韩人当过,秦人当过,河南人当过,漠北人当过,就连楚人也都当过。这天底下战乱连年,当什么人不是小老儿能决定的,在哪个国家混日子,小老儿便是哪个国家的人。不瞒军爷,小老儿还是很喜欢当楚人的,最少楚人人人都比较慷慨,做起生意也痛快许多!天色不早了,小老儿也不能在此耽搁军爷的时间,就此告退。”

    项羽本来有两套撤退地计划,其一是直接从‘曲遇’通‘砀郡’过‘泗水郡’入‘东海郡’。‘郡’、‘泗水郡’尽洛漠北之手,第一套撤退的计划也就走不通了,只能用第二套计划,由‘颖川郡’过‘陈郡’沿着‘九江郡’入‘东海郡’。这条入‘东海郡’的道他从没走过,害怕半道迷了路,道:“老丈且慢,敢问去‘尉氏’县该如何走?”

    “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南既到!”

    “如此谢谢老丈了!老丈一路走好。”项羽道。

    ‘长乐’乡亦就在‘武强’县附近,当初项羽也曾占据‘武强’数月,对‘武强’附近的地形还是很熟悉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从地形图上所定下的第二套撤退方案的头一站‘尉县’,绝对不是这个行商给他指的这条道路。而应该先向东或者向西走上一段不远地路途,然后折而向南才能赶往‘尉氏县’,因为‘武强’往南三百多里有个叫‘围田泽’地地方,那里是一片广袤的草泽,人一旦陷入,九死一生。而这个‘围田泽’在项羽的地形图上竟然没有标注。

    五匹马两个行商刚刚离去不久,汉斯卫孤零零一马一人出现在‘长乐乡’,这时天已微微发亮,项羽毋须去问,只凭汉斯卫惆怅地面容与然的一身也就知道四百亲兵死士的下场为何。

    “大王,敌军万骑朝我们追来,不过其行程与我们略偏,离我们尚有半日行程!”汉斯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四百亲兵死士他竟然没有带回来一个。更让他心中害怕的是,敌人不杀他,把他孤零零的留在那圈火堆旁是不是想从他的身上找到项羽的行踪。他一路小心谨慎,在确认没有跟梢的情况下才赶到‘长乐乡’,可心中始终发毛,以为项羽的行踪早在敌人的掌握之中。

    “且去用饭,吃完饭即走!”项羽拍了拍汉斯卫的肩膀,心中也是隐隐不安,总觉得刚才碰到的两个行商有些不动头,可哪里不对头又想不出来。如果,那两个行商真的有问题的话,所指占的道路肯定就会有问题,可是他上下颠倒去看地形图。怎

    商指的路都没有错。

    “现在出发,等赶到‘尉氏’县,离浦仁地九江国也就很近了,到了那里我们还能东山再起!”项羽一边吃饭一边给众人打着气,何不去理会‘尉氏’县距九江郡尚有千里之遥。众人用过早饭,他故意的不按行商指点的道路行进,而是往东稍稍的偏离三十里。正走间,碰到一个老农立于田头手搭凉棚朝天上而望。似是在观察着来的这只人马。又像是看着天空去猜测老天什么时候能下一点雨来。

    项羽赶马来到那个老农身边。笑道:“这庄稼长得喜人,看来今年又是一个好收成?”

    “谢谢军爷吉言!”老农把头顶的草帽摘下在面前来回扇风,打量了项羽一眼,一手按在锄头上,问道:“军爷这是要去何处?”

    “得去‘尉氏县’办点事!”

    “‘尉氏’县?”老农把头摇了摇,道:“军爷,恕小人直言。你这可是迷路了!”

    “迷路?没有啊!”项羽故作诧异的道。

    “迷路了!你肯定迷路了。我经常去‘尉氏’县,照你这样走下去是到不了‘尉氏’县的,所而会到‘启封’县。‘尉氏’县在颖川郡,‘启封’县在砀郡,军爷这不是南辕北辙吗?永远也赶不到‘尉氏’县地。”

    “哦,若非老丈提醒岂不误了大事,敢问该如何走才能赶到‘尉氏县’?”项羽问道。

    “向左拐三十里地,然后向南而去。便可到达‘尉氏’县。”老农道。

    “多谢老丈指点!”项羽朝老丈拱了拱手。丢下一两黄金带着属下向左拐去。行了大约三十里地,座下‘乌锥’马前蹄突然下陷,紧接着后蹄也开始下陷。就如踩到淤泥之中。项羽大惊,兜缰提嚼,可任凭‘乌锥’神勇,硬是被困在草泽中,十分本事使不出一分来,身体下降地速度随着他地扭动与乌锥的挣扎更加快速。

    项羽大急,暗悔自己还是不够小心,被敌人引到这片沼泽地。扫目四看,随在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的骑兵也都开始往下陷落,口中纷纷惊恐的喝骂,手忙脚乱想把马儿从沼泽地中赶出,可又哪能赶的出来。不经意间,项羽在马囊中摸到一段十丈左右的绳索,回头瞅了一块略为干硬的草地,把绳套在‘乌锥’马地马脖上,踩在马背使力一跳,跳到那块干硬的草地。接着,用力拉着绳索往干硬的草地上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乌锥’马拉了上来。

    用同样的办法,项羽把二十八骑也从草泽中拉了出来,然而那剩余的二百多亲兵骑士却相救不得,眼睁睁看着他们陷落于草沼之中,直到被水草淹没头顶。

    ‘乌锥’马连同二十八骑颜色各不相同的神驹,经沼泽这么一泡,淤泥那么一淹,二十九匹马都成了大花马。项羽与二十八骑士一脸的颓势,小心翼翼的退出草沼地,还没顾得上为马儿把身上地脏物清理干净,东北地方向响起轰轰马蹄之音,漠北军的‘骑兵猛虎营’已经杀到。众人无法,只得上了战马随着项羽折而往东去。

    前边是二十八骑,后边是李敢的一万骑兵,再后边,百里之外还有数万步兵相随。被这数万步兵相抰地还有一辆王车,车中坐着三人——李信、韩信、张良。

    “大王,从飞鸽传书递来的消息来看,项羽确实到了‘长乐乡’,其手下除了二十八将外,还有亲兵骑士二百多人。可惜,可惜……”张良摇了摇头,道:“李敢追兵追错了方向,不然已把他们包围在‘长乐乡’了!何需再这样长途奔袭。”

    “大王,臣倒是挺乐意看到这种的情况发生!”韩信笑道:“最少,他又被一个老农引到了‘围田泽’,‘围田泽’这片大沼泽地,就算要不了他整条命,也会要了他的半条命。”

    “其实我也十分乐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李信点点头道:“项羽历经百战鲜有败纪,其之勇,其之威,其逢敌必战战敌必胜的霸气天底下没有第二人能拥有。‘阳’来了个四面楚哥,把其勇稍稍折挫。‘围田泽’淹他一半兵力,其威既会覆灭一点,再给他来一场长途奔袭,使得他勇力尽挫,威风尽失,霸气尽灭,如此李敢骑兵才可能胜他。”

    “大王说的没错,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今夜李敢便能把项羽围在‘定远’坡,如果我们马车赶到够快的话,尚能一睹项羽自杀的壮举!”韩信拍了拍手里拿着的一个锦盒道:“此盒里盛着残留楚军主将鲁达的脑袋,到时把此头向项羽一亮,其万念惧灰之下不死也是无法!”

    “鲁达?你得来此头得的好快,什么时候派人前去东海郡刺杀了鲁达?”李信问道。

    “臣就是有飞天遁地之能,也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鲁达之头。不敢瞒大王,此头是个假头,与真正的鲁达仅是七分相像罢了,不过被石灰这么一裹,光线稍稍昏暗一些,又是在重兵合围之时,项羽心中害怕,哪能去辨什么真假。”

    “好,此法颇够毒辣。不过对于项羽,能降最好降他,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杀为好!”想起以前跟项羽在一起的好来,李信感叹万分的道。

    “大王又在行妇人之仁,项羽如虎也,不是大王能驾御的了的,。留之有养虎为患之忧,放之有放虎归山之虑,不如杀了。杀了,则大王可安枕无忧,不杀,大王则要天天面对寝食不安!”张良叹道。
第45章 杀将刈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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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既到‘定远’坡,李敢一万骑兵分成一个扇面把他二十八骑夹卡在坡下,当时天色已经昏暗,四下里到处都是弩箭飞来射去的‘嗖嗖’之音,为了避免被暗箭所伤,项羽只得拉起人马逃上‘定远’高坡。

    李敢也不着急攻坡,将兵马分散于坡下,用八卦连环阵把‘定远’坡围了个严严实实,只等李信前来。被围于高坡上的项羽等人,眼瞅着坡下堆火四起,敌兵宰牛杀羊吆五喝六好不快活,一个个心中暗骂,又都没有办法,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项羽心中暗惊这次或许要被困死在此处,不过他这人越是到凶险时刻越是显的豪气万丈,尤其心中还残存着一丝赶往东海郡以期东山再起的希冀,看着二十八骑斗志全完的模样,他也在坡顶拢起一堆火,令二十八骑围坐一团,炙烤仅存的干粮,就着所剩无几的美酒喝了起来,自始至终丝毫不把坡下的千军万马放在眼里。

    干粮食尽,美酒也都见了底,项羽哑然一笑,道:“诸位兄弟,你说我们还能冲得出去吗?”

    这种情况之下,虽然二十八骑全都身怀绝技,可是谁也不可能以一人对付数百人啊。面对项羽的询问,大家全都底气不足的道:“末将等誓将竭尽全力助大王突围。”

    项羽逐个挨着二十八骑看去,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一段不短时时间,当目光从最后那名将领脸上收回时。他突然神经质的一笑,道:“我听人说舜地眼睛是两个瞳人儿,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也是两个瞳人儿,所以暗地里常以为我项家就是舜的后裔。从陈胜吴广起义,天下的英雄此起彼伏,你争我夺,可是有哪个英雄能像我一样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把强大的秦帝国推翻?这其中难道没有舜爷在暗中护佑的功劳吗?”

    “现在,我们被漠北围困于‘定远’坡!这仅仅只是暂时的被困。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从这里突围出去!怎么。你们不相信吗?不相信地话就坐到坡边,瞧我下去给你们演示一番。”项羽指着坡下一个火堆旁边挂着‘杨’字将旗地地方道:“你们瞧仔细了,我这就下去先行突围,然后折返回来,杀了姓杨地将领,刈下姓杨的军旗!”

    “大王万万不可冒此奇险,我们相信大王有这份能耐。大王有何计划敬请吩咐!”杨环拱手道,其余人等也纷纷拱手道。

    项羽再次的扫了众人一眼,心中明白众人经过‘广武’失败,‘阳’突围,‘围田泽’遭陷,又被围困于‘定远’坡,土气已经低落到冰点,这时要让自己下令突围。说的是异常勉强。不用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终究不能逃出生天。道:“论战之功,漠北兵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你们且瞧上一瞧,看我有没有骗你们!”

    说罢,也不理二十八骑还要说什么,翻身上了‘乌锥’马,举起斩刀如一阵风般冲下了‘定远’坡。

    李敢所设八卦连环阵,是把一万兵马分成前中后三大圈二十四块,项羽冲下来的这一块的主将是杨喜,手下有骑兵三百六十多人。杨喜正坐在火堆旁烤一条牛腿,猛听坡上山石滚动,知道项羽等人要趁黑突围。一面令身旁亲兵敲响锣鼓报警,一面飞身上马手握一杆长枪前去坡下瞧个明白。

    山坡上哪是下来一个人,滚动地山石中间明明是刮来一阵暴风,吹的杨喜头发向后直飘,胆颤心寒差点摔下马来。项羽的目光如矩,黑暗中闪着狼一样的幽光,把杨喜跨下坐骑也吓得瑟瑟发抖。项羽人还没从坡上完全冲下来,杨喜跨下的马四蹄狂退,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项羽下了坡,双眼横扫,所有骑兵不敢近前,拿着神臂弓稀稀拉拉的朝其射来。‘乌锥’马脚程极快,那些射箭之人被项羽扫了一眼,心中都是大惊,弩箭又没有个准头,竟是没有一箭能近得项羽身前三尺。

    项羽犹如一阵狂风,舞动着斩刀横冲而过,一路上斩死斩伤数十骑,没费多大周折已冲破杨喜的这一块方阵。到了防线地边缘,才有几个身披无缝钢甲地骑兵把项羽拦下,几个骑兵与项羽对目一望,项羽眼中的那鼓霸气早把几个骑兵眼中求胜的**给打得七零八落,硬着头皮赶马迎上前来,项羽张嘴一声大喝,竟把其中一个吓得从马上跌落,其余几人跨下战马也都受惊纷纷后避。

    项羽哈哈两声大笑,赶马向前一纵,提起手中斩刀左劈右砍数下,

    员随马后退地骑兵全部斩下了马。虽说这几个骑兵护身,身上未中致命的刀伤,但项羽的这几刀还是把几人砍在地上站不起身。这时项羽抬头一看,见后边的骑兵方阵也都迎了上来,反正突破杨喜方阵的目标已经完成,他也不再往前,调转马头再次回到杨喜阵中,朝‘杨’字大旗的方向而去。

    凡大旗所在处,往往是兵马最为集中的地方,此番为达刈旗目标,项羽亦不像刚才那样横冲直撞只盼杀通一条血路,而是开始大开杀戒,手中斩刀上下翻飞,硬是往大旗的方向顶去,挡在面前的骑兵就如草人一般被他砍的七零八落,既无招架之功,也无还手之力。杨喜这时也在大旗附近,已经明白了项羽的目标,哪能就此让项羽刈了旗去,提起长枪朝项羽甩了过去,探手就把旗拎在手上赶马就跑。

    正逃间,他听见身后项羽摧人胆魄的大笑越来越近,心中的惊惧也是越来越大。等到感到一股杀气迫近脊背,跨下的战马脚竟被吓得软了脚,前肢跪坐于地上,一时半会起不了身。

    一片刀光闪过,杨喜的脑袋飞上了天,项羽从没头的杨喜手上夺过将旗在空中一卷,已将从空中落下的杨喜脑袋卷入旗中。仰天两声长啸,留下数千目瞪口呆的漠北骑兵又返回‘定远’坡上。

    来到坡上,面对脸上泛起兴奋潮红的二十八骑,项羽把旗惯摔于地上,杨喜的脑袋从旗中滚落出来,正好被他踩在脚下。他大笑三声,问道:“如何?”

    刚才项羽一战,只能用酣快淋漓四个字来形容,二十八骑在‘定远’坡上瞧的是赏心悦目,多日来的阴霉之气一扫而光,无不佩服的道:“正如大王所说的那样!”

    “诸位,我项羽起自田野,由一莽夫而得今天的地位也属不易。你们这二十八人,有的是我在起义之初就认得的,有的是在我起义之后才结识的,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算是好兄弟、好朋友,就跟我的手足一般。诸位随我率五国之兵反秦,分割天下土地,封王封候,天下的权柄曾被握在我们手中过,也算风光过,也算威风过。天底下能有这样声势、以短时间开创这样局面的人只怕从来没有过吧,我项羽也算是盘古开天劈地后的第一人了。刚才我入敌阵突围、杀将、刈旗说明我项羽并非无能,而是可以战的。如果,今天凭我项羽之勇诸位之助仍然无法突围,只能说是天妒贤能,是老天要亡我。”

    “大哥,我们一定可以杀回东海郡以图东山再起……”二十八骑齐声道。

    “我项羽自起兵始,历经大小七十余战,今日就算天要亡我,我亦不能束手就擒。诸位兄弟听令,以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结成四阵,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向下突围。入敌阵冲杀两刻钟,四阵集结为三阵,使敌不知我在哪阵,大乱敌人包围态势,再次突围,天明之时务必突出敌围!”

    “领令!”二十八将拱手道。

    “突围!”项羽下令,隐身于北方玄武阵中,由北方冲下了‘定远’高坡。

    项羽刚刚那场犹如表演一般的突围、杀将、刈旗,李敢就在左近观察,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让手下施放‘冲天飞龙’和‘电光雷鸣’,可是想到李信等要亲自来料理项羽以及害怕会误杀到周围兵卒,硬是忍住没有施放。不管怎么说,项羽这一番杀将下来,在猛虎骑兵营心里都引起一场不小的震动,李敢真害怕项羽再如此冲杀两三个回合,自己手下兵马都会被项羽的威风给震住,还真可能让他从重围之中突了出去。

    越是怕狼来吓,李敢还没想出用个什么办法来防止项羽再一次的突围,‘定远’坡上四股人马在同一时刻全都冲了下来。人马虽然不多,每一股也就七人,最多的不过八人,可这四股人马的威风杀气着实不小,嘴中杀声震天,倒不像是四股七八个骑兵的冲杀,像极了四股几百骑兵的突围。

    重中之重是不能让项羽从重围中杀出,李敢居高临下指挥着兵马朝四股骑兵突围的方向填补,哪怕用最大的损杀也不能让四股骑兵中的任何一股从重围中突杀出去,就是一个人也不行。李敢乞求着天快点亮,等天亮了,项羽也就无所遁形,那时便可放手一搏,让全部兵马围住项羽。
第46章 赵佗归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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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赶到前方战场,项羽已经死了。死的很悲壮很苍上一手握斩刀而立,身上插满了弩箭,双眼圆瞪,如同是一尊静穆的雕塑。

    ‘乌锥’马脑壳崩裂的倒在离项羽不远的地方,根据当时亲眼目睹这番惊天地泣鬼神事情的人描述,项羽被弩箭射死之后,‘乌锥’马绕着项羽的尸体转了几圈,仰天一声哀鸣,飞速朝前跑去,撞死在一块大圆石上。说的人在讲述这件事情时啧啧有声,感叹这绝对是一匹义马,宁愿以死殉主也不愿芶活下去。

    至于二十八骑,也都在项羽左近战死。此战一共经历了一夜,项羽与二十八骑连续三次突破李敢的防线,李敢又连续三次把项羽以及二十八骑合围起来,直到天蒙蒙亮时,李敢在损失近千骑的情况之下,趁项羽以及二十八骑坐骑劳累下马步战之机,令亲兵骑士用神臂弓集射,终于把项羽与二十八骑全部射死。

    李信没想到项羽到最后竟是被弩箭射死的,他曾经幻想过项羽的许多种死法,比如自杀,比如被‘雷神之怒’炸死,可是怎么也没料到项羽竟死于弩箭。这多多少少让他感觉有点意外,可是不管怎么说,反正项羽这人算是死了,从今日起天下就是他李信的天下了。

    信王四年三月初七日,李信回到‘咸阳’,在‘咸阳’宫大殿登基为帝,改漠北国为中国,取中央之国之意也。

    天下似乎开始平静下来。军队历经大规模的裁军,百姓们开始休养生息。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北边地匈奴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一年的六月十二,李信开始展开自己的第一次全国巡游,本来他是挺讨厌这样的大规模巡游,认为除了劳民伤财之外没有丝毫的用处,如果可能的话他情愿驾着一辆马车。身旁数人护卫到全国各地走上一走。可是。自从一统天下后。朝庭里来了许多的能人志士,总是能讲出许多的理由来,给这样地大规模巡游开脱,让人觉得不这样做反而会给天下带来很大地灾祸。

    因为两件事情让李信决定这次地出巡。其一是有人说田横并没有死,而是带着五百人逃到了大海里的一个小岛上躲藏了起来。张良认为田横兄弟最初先取得故齐国土地,贤良人才很多归附,现在虽逃入大海。可久而久之难免不会发生变数。希望李信对田横大赦,把他们带到首都‘咸阳’,以防万一。

    其实李信对田横还没什么印象,不过一听到大海、五百人等这几个关键词,马上联想起五百壮士的典故来。心中清楚,如果给田横下道大赦诏书的话,田横一定会在半道上想不开,怕他算煮食其的老帐而自杀。那五百壮士听闻田横死了的消息也会在海岛上自杀。如此岂非绣篮打水一场空吗?五百壮士一直以来在李信心中都有很重的地位,于是他想亲自去海岛上看看,就算不能上海岛也要在海边等着田横。万不能让他自杀了。

    其二,赵佗那六十万兵马还是巨大地隐患,如哽在喉使李信睡不安稳,得想个办法把赵佗的人马全部收编,这样与匈奴人战也不缺人手。

    两件事码在一起逼得李信坐卧不安要出‘咸阳’城走上一走,转上一转。可身为皇帝行动总有一些不便,除非能想个十分好的借口。新来的大臣娄敬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禀道:“先代圣王出游,在春天是为了调查百姓在农业事务上有什么不足,在秋天是为了补足百姓生活的不足之处。此时正好近秋天,大王可以出游,以看看天下的百姓生活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出‘咸阳’的借口既然有了,出游地日期很快便提上了日程,车队途经长沙郡,一辆小车从车队里钻了出来,直奔番禹而来。(注:番禹,今广东省广州市。)

    小车里坐地是陆贾,其赶去番禹为的就是见赵佗,使出浑身的懈数将赵佗所占地盘收入中国地版图。东南蛮荒地,道路自是不能与中原的道路相比,异常的崎岖,一路颠簸走了月余,终于赶到番禹。

    陆贾求见赵佗,赵佗拒而不见。过了三五日,陆贾上下打点终于使赵佗的近臣说服赵佗召见了他。

    或许是在蛮荒之地呆了太久的缘故,赵佗已经完全蛮夷化,头发不再梳髻而是束成一撮竖在头上,穿着坦胸露乳的衣服,两只腿像个大簸箕一样伸开叉着,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神情冷漠的打量陆贾一眼。

    “为何非要见我?”赵佗态度傲慢的

    “我不是来见你的,我是来打救你的!”陆贾笑道,瞧着赵佗呈簸箕状的两脚,忍不住摇了摇头。

    “救我?我吃的好睡的好,没病没灾的何需你来救?”赵佗显的有几分不耐烦,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退下去吧!”

    “你本是中国人!”陆贾不仅不退下去,反而上前一步,伸手握住赵佗一臂,双眼逼视着赵佗的眼睛道:“亲戚、兄弟、祖先坟墓都在故乡。而今你一反天性,背叛父母之国,不念祖宗,放弃中国传统的装束,穿着可笑的东西,就自以为化外之民,不服天子的管教?莫非你就想*弱小的南越与天子之国对抗?难道就察觉不出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吗?”

    被陆贾握臂逼视使赵佗感到极不舒服,他朝两边闪躲了一下,问道:“此话怎讲,为何我现在已经大祸临头?”

    “秦王暴政,天下英雄纷纷揭竿而起,那时你在何处?你龟缩南越,一动不动。打击西楚暴政,你不仅不对天子施以援手,反而趁机拿下桂林郡在南越称王。朝廷上的将军与大臣们早已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纷纷向天子请求带大军来向你问罪。可是天子怜悯天下的百姓刚刚从战乱中摆脱出来,已十分的劳苦再经不起一丁点的折腾,于是打消对你用兵的计划,派我前来授给你王印与符节,希望你可以归附中国。这是天子的恩德,也是你的幸运,你应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恭恭敬敬的去郊外迎接,北面称臣,可是你呢,既不出城迎接我,对我傲慢无礼连面也不见,是打算依*新近成立基础还没稳固的南越来对抗天子了。”

    “这……”赵佗两只眼睛一转,笑道:“我南越蛮荒之地哪能对抗得了天子,只因这几日身体有殃,怠慢了使者还望使者见谅。”

    “怠慢了我没什么,关键是不要怠慢了天子不把天子放在眼里!”陆贾道:“您好好想上一想,如果天子知道你如此傲慢,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会有怎样的激烈反应?肯定会挖掘焚烧你家祖坟,屠杀你的家族,然后随便派一个军官来,带领十万大军,南下进攻你。那时,你的属下杀你投降,势如反掌。”

    赵佗站起身,把衣服领子系好,头发往下梳理,规规矩矩的给陆贾行了礼,四平八稳的再次坐下,道:“请先生原谅,我在蛮族中呆的时间久了,确实忘了中国的礼仪。先生的一番话,使我茅塞顿开,愿与先生促膝长谈!”

    赵佗安排酒菜为陆贾接风洗尘。席间,赵佗问道:“中原的战局我也略有耳闻,天子手下有几大将领都立下盖世的功业,其中犹以英布、彭越、韩信为最。敢问先生,我比之这几大将领如何?”

    陆贾心中暗暗发笑,感慨赵佗在蛮族呆的时间久了果真呆出了毛病,说话都显得直接可爱许多,笑道:“你的贤明和能力,跟他们几个相似。”

    ‘啧啧’赵佗高兴的咂巴两下嘴,过了一会又问:“再问先生,我比之皇帝如何?”

    这是一个问题,陆贾稍稍一愣。如果直接回答赵佗比不过李信,赵佗肯定会心有不甘。如果回作赵佗比得了李信,这样的回答又有谁信?陆贾眼珠子一转,并不直接去回答赵佗能否比过李信,道:“皇帝继承五帝三皇伟大的勋业,统治中国,领土有几百万里,人口达到千万往上,物产丰富号令统一,自从开天辟地以来还从来没有过。而你呢,武装部队不过数十万,遍地的蛮族,不是山峦崎岖就是海滨水涯,一片荒凉,仅是中国的一个郡而已,怎么能够相比?不能比,不能比,根本没有办法相比。”

    “哈哈!”赵佗大笑,道:“不能比,是不能比。可惜我不在中国,只能在这个蛮荒之地为王,如果是是中国又安知不能比?”

    ……陆贾在番禹一呆就呆了一月,赵佗天天举行盛大欢宴,陆贾天马行空与赵佗从早到晚说着话。这一日,赵佗喝完一碗酒,突然道:“南越这个地方,连个说话的对手都没有,陆先生来到以后,使我听到一些从来没有听过的事情。把陆先生留在此处也有月余,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今日就与先生话别。回去后转告天子,就说我赵佗愿当中国的南越王,南越这六十万兵马,只要陛下用得着,一旨诏书便可把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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