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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借神行计
踏秦川全文阅读作者:革命咖啡加入书架
    大将军有令,小民如何敢不从?”方士含笑朝钟离昧走到一座木柴垛前抽出一根二尺左右的劈材拿在手上,他一直揣在怀里的右手这时伸了出来,像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轻轻抚摸着那根劈材,良久后回到钟离昧身旁道:“将军瞧仔细了!”

    十步开外有堆火,火光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燃的火焰不是很大,方士把劈材举过头顶,右手捏了个剑指对火堆点了两点,嘴中念念有词。很快,劈材上冒出似有似无的轻烟,方士收回对准火堆的剑指,五指紧握朝向劈材后突然伸开,就像往劈材上洒了一把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嘴中大喝一声:“燃!”

    四周传来哄堂大笑,劈材仍是劈材,上边哪有一点的火光。没见过方士神技的兵卒肆意的嘲笑,见过方士神技的则小声的解释,让同伴们再等等看。

    “燃!“方士第二次把五指紧握洒向劈材大喝,劈材上仍是没有一点火光,嘲笑声更加剧烈,就连一脸严肃的钟离昧也忍不住摇头笑笑。

    “燃!“方士第三次五指紧握洒向劈材大喝,劈材上火光突现,并伴随着‘噼呖叭啦’的响声。嘲笑的兵卒都张大眼瞧着,以为不可思议。

    钟离昧含笑轻视的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方士把手中的燃材丢在地上。从地上抓了把沙土把火盖灭,接着把双手上地尘土拍打干净,笑道:“此乃雕虫小技,将军若想看我还有更厉害的!”

    “是什么,快使来看看!”钟离昧道。

    “这一招叫做开山裂石!”方士转过身走到河岸,左翻右捡从一堆乱石堆拔拉出一块合抱大的圆石。他弯下腰使劲的想把石块搬起来。那块被河水冲刷的十分圆的石头太大了,使出吃奶地劲也没把石动搬起一分来。

    “都站在上边干什么?还不快帮本神仙把这块石头搬上岸去!”方士指着岸边看热闹的兵卒嚷嚷道,有几个好事的兵卒一拥而下使足了劲合力把那块石头抬上了岸。

    方士走到钟离昧跟前,道:“将军何不去一验真假!看看这块石头是真是假,我可事先做了什么手脚?”

    那块石头一看就是真的,下边因为陷在泥沙中的缘故还沾着许多的黑绿色泥土。钟离昧笑道:“何需去验!只是不知方士想如何裂石,如果是用巨锤砸裂石头,那可就就没有看的必要了。”

    “用重力砸开石头又何需我来显示神技。我想将军营中这样的力士足有数千!”方士脸带笑意,从怀中摸出一块精莹剔透类似水晶地东西,道:“将军,可知这是何物?”

    那东西一边凸一边凹,是钟离昧这辈子见所为见闻所为闻的东西,只怕项羽亲自也无法猜出这东西是什么东西。因为项羽所持的那管千里眼虽说也是用此物造就,可千里眼中的此物是镶嵌所成,他看到的只是一面,又如何知道整面的构造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钟离昧摇了摇头。

    “此物乃是天上神仙赐给我的宝物,名号十分的大。叫做八宝雷鸣镜。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让它照上一照,都会发出震耳雷声,被此物撕成碎块状!”

    “哦,还有如此大的威力,快使来看看!”钟离昧迫不及待的道。

    “如此,请将军与诸位将领退后十步观看。免地误伤了你们!”方士笑道。等到众人都退到足够远的距离,他拿着所谓的八宝雷鸣镜对准天上的太阳在大石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光晕。他绕着巨石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极不显眼的地方发现一块指甲盖大小地黑斑,把光晕停留在那里。

    很快,当方士发现黑斑开始冒烟,转身就往后跑,才跑出两步,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大石被分成两大块并无数的小块。

    方士不停的跺脚拍耳,等到耳内的嗡嗡鸣响稍稍降下去后,对一脸错愕的钟离昧说道:“将军以为如何,此镜威力怎样?”

    “太……太……大师真乃活神仙也!”钟离昧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老大一会,道:“神仙请,我们帐内说话!”

    虎帐内,钟离昧用最好的东西款待方士,简直把方士当作一个活神仙供着。酒过三巡之后,方士醉态毕现,钟离昧道:“我听兵卒们讲,神仙有通天入地之能?”

    “怎么,你不信?不信我就给你演示一下!”方士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朝帐外看了看,又回身坐到几案前,道:“现在不行,现在外边一片光明,得等到夜里才能演示。”

    “信,信!我怎能不信?”钟离昧又给方士端了一杯酒,道:“这么说呼风唤雨号令龙神的法术神仙也有了?”

    “有,当然有!你想看什么?是想看呼风还是想看唤雨,如果真地想看我还要更厉害的,能招来‘洛水’龙神吸干了‘洛河’里的水!”方士道。

    钟离昧所想听到的就是方士说地最后一句话!如果‘洛水’河里的水真能被吸干了的话,或者只要把水吸到两尺至四尺的水位,让兵卒可以趟水而过,那么对面李信的几万兵马便可以在瞬间被他所破。

    “神仙真能招来‘洛水’龙神吸干了洛河里的水?”钟离昧面前所呈现的景象已是漠北兵卒被残杀的景象,高兴之余他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然而,并没有得到方士的回答,转身一看,方士已趴在几案上酣睡起来。

    “神仙,神仙!”钟离昧轻轻的摇晃着方士,方士十分困难的睁开双眼,醉熏熏地问道:“你是何人?叫我有何事!”

    “我是楚国丞相钟离昧。神仙真能招来龙神吸干了‘洛河’里的水?”钟离昧再次的问道,语气比之刚才更加的急迫,亦更加的诚恳。

    “当然能!”

    “

    醒之后可否一展神技,让我看看如何让龙神吸干‘洛地。”

    “不行!”

    —

    “为何?神仙刚刚明明说可以的……”

    “招龙神事大,颇费法术,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我为何要冒亡命之险给你演示这种神技?除非……”

    “除非什么?请神仙明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将军应该明白吧!”

    “明白!”钟离昧点了点头,笑道:“只要神仙明日可以招来龙神,一展吸干‘洛水’龙神的神技,我愿付五千两黄金!而且我会奏明霸王,让霸王赏你个大官作作。”

    “如此甚好!”方士爬在桌上挪动着嘴,把头点点转过另外一边。道:“你即令兵卒在河边建一高台!此台高要达九丈九,上凿台阶九十九阶,备下大小三牲香烛供品诸物,看我明日如何招龙神!”

    钟离昧心中暗记,把方士说的东西一一记牢了后问道:“神仙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此高台明日午时三刻前必须建成,过了午时三刻也就是过了吉时,只怕招不来神仙!”方士说罢,扯起山响的鼾声,钟离昧再问什么一概不答。他站起身,让两名亲兵把方士扶到营帐休息。另让人连夜建此高台,备齐招神诸物。

    一切都吩咐完毕后,天已全黑,钟离昧走出营垒抬头看向天空圆月,叹道:“马上就到八月十五了,又到中秋佳节。将士们思乡之情越来越重,真希望在新年前结束这场战争。”

    “将军真相信那个方士,要让他吸干洛河之水?”亲兵问道。

    “我也不信,不过他隔空取火,开山裂石的神技不是普通人能为,又让我为得不信!管他呢,暂且信他一回,如果他无法招来龙神吸干洛河之水。大不了一刀宰了他,于我们又有何损失?”钟离昧道。

    ……

    “大王……大王……”一名亲兵入帐,禀道:“大王,对岸开始筑起高台!”

    “是吗?”李信从王榻上一跃而起。在帐内急踱几步,道:“你快去‘龙门’通知陈婴人马,让他们将准备下的口袋里填满土石,明日午时二刻一定要在那里筑起一道土坝,不使一滴‘洛河’水流出。等到了申时六刻,那时楚军大部已渡河完毕,再让他们掘坝放水,淹死这帮王八蛋。听好了,别传错此道命令,让陈婴不可提前不可推后,一定要严格按照时间巩坝掘坝!”

    “遵令!”亲兵退出帐外自去传令,李信嘿嘿两声冷笑,摇头道:“钟离昧啊钟离昧,饶你奸似鬼,这次也一定会中了我地计策!”

    那名在楚军营中装神弄鬼的方士其实是李信派去的奸细,为了让钟离昧相信这个方士有神技,李信更是用上了两项王惊送来的新技术。其一是白磷,其二是一种打磨的没有一点瑕疵的凸透镜。

    方士为何会空中取火,那是因为方士的怀里藏着这种新提炼出来的高纯白磷。方士把手放在怀中,然后轻轻扶摸劈材为的就是把白磷涂抹在木材上。把涂抹过白的木材举过头顶,一来是想让阳光地强光去掩盖木材上白磷的颜色,二来是要阳光来给木材增加温度,直至达到木材的燃点。

    方士为何会开山裂石?这些小玩意看起来神奇,说穿了简直不值一提。那块看似真的不能再真的河中卵石,李信还是做了一点手脚的。他早就命人于夜游过‘洛水’河在这块石上打了个一尺多深地小洞,里边填充‘雷神之怒’,然后用泥加些颜色做成与石头相若的泥土把洞口堵住。为了能让奸细准确的找到填充有炸药的地方并能顺利引燃里边的炸药,封口的地方以黑绿色作了标记,封口的正中更是用炸药塞堵并与里边的炸药相连。

    如此,两个看似极其简单地把戏在钟离昧的眼中就成了神技,奸细也成了钟离昧心目中的神仙,投其所好的要用仙术吸干‘洛水’河里地水,让楚军好渡过‘洛河’。

    这一切都是李信的计策,并早以说好以高台为号,亦就是说只要看到对岸垒起高台,就表明计策成功了,第二日午时三刻便是施法之时。所以,当亲兵一报对岸垒起高台,李信马上知道大功已经告成,让亲兵去通知‘龙门’附近的陈婴按计划行事。

    李信在帐中又走了几步,把第二条命令与第三条命令传达了下去。第二条命令是令‘洛水’河岸的兵马在碰到过河的楚军后一定要坚守,决不能使敌占领滩头要阵,‘洛水’河里拥挤的楚兵越多越好。第三条命令是隐伏起来的兵马绝对不能暴露形踪,什么时候出击,以王旗为准。

    一切尽在掌握,李信终于舒了一口气,坐在王榻上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着。

    “大王,‘阳’方面传来消息,张大人尽率城中兵马突围,已与我军接应的人马会合,估计在十五日内来到此处拜见大王!”一名亲信入帐道。

    “好,这个消息好,值得庆祝一下!”李信将樽中的茶一饮而尽,道:“十五日,十五日我都到‘虎牢’关附近了,他来此又有何用?你去通知张良一声,让他带着人马暂返‘洛阳’修整。”

    “着!”那名亲信领令走出大帐,马上又有一名亲信入帐道:

    “大王,大仆英布英大人,携同左丞相韩信韩大人的使者以及陆贾陆大人的使者,廷尉彭越彭大人的使者在帐外等着求见。”

    “这些人说不来一个不来,要来一起全来,真是咄咄怪事!”李信心中暗道,急于想知‘彭城’方面的事情如何,最后还是开口道:“请英布先来见我,其他人暂在帐外候着。”
第33章 龙神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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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的英兄弟回来了!”李信热情洋溢的走下王臂跟英布来了个热烈的拥抱,手在英布后背用力的拍了几拍后,又扶着英布的双肩好好的瞧了个仔细,道:“你瘦了,也黑了,辛苦了,嫂子侄儿他们呢?”

    “都被楚贼给杀了!”英布冷酷的道,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下垂的眼往上一瞟,盯着李信的眼,目光中含着一丝乞求,道:“大王,臣恳请您再拨一支人马,好让臣痛快的多杀一些楚贼,为妻儿报仇。”

    “这个好说,与项羽的大战迫在眉睫,终有你杀敌报仇的一天。”李信把英布让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旁边相陪,顺手给英布倒了一盏茶,道:“兄弟怎么跟彭越、陆贾、韩信的使者走到了一起?”

    “半路上碰到了也就相携而行!”英布把茶杯举到嘴前却不去饮,眼睛发愣的瞅着帐内一角,道。

    几员外出大将的使者同时而来,李信怕他们之间有了某种秘密的协议,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糟了。瞧着英布的神色,似乎并不知道内情,他接着问道:“路上他们可曾说过来此要奏何事?”

    “没说!”英布将头摇了摇,回头看了李信两眼,怪道:“大王若想知道他们要报何事,叫上来问问便知,为何要来问臣?”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李信打了个哈哈。道:“几员大将都派出去执行任务,身边也没有个拿主意地人,兄弟回来的正好,一起听听也好给我拿个主意!来人……”

    三位大臣的使者鱼贯而入,把所有奏报的事情依次奏给李信。彭越使者说的是在楚地进行游击的事情,他们连下楚国六十多城。楚国境内已经乱成一片。陆贾使者说地是阻挡齐地楚军入楚地的事情,那里阵地几经反复,将士们死伤惨重,终于没有让楚军在薛郡入楚地,把楚军逼入了琅琊郡。韩信使者说的是渡河入齐地的战况,齐国大部人马已被俘获,国都临也被攻下,现在全军都忙于清剿田广、田横等余孽。不日便可入楚地从后背袭击楚国兵马。

    三个消息都是好消息,完全按照李信的预想发展,他把三个使者好好的夸赞一番,赏了些金银,令三个使者退下休息。三个使者留下三封主将亲书的密函,口呼万岁退出大帐。

    “英将军!”李信站起身,走到地形图前,指着大片的楚地道:“楚国有彭越地冲,陆贾的守,齐国有韩信的占。这三个消息不日便可传到项羽手中。定会把项羽激的勃然大怒,弃‘阳’战局于不顾,回去消剿楚地的彭越、陆贾部。胜利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甚至可以听到它轻快的脚步声……”

    “大王万岁,一切尽在掌握!”英布道。

    从入帐,英布始终不冷不热。精神十分的不好,就如同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一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李信完全可以理解英布,对于父母妻儿新亡的人来说,你还能乞求他如何?他干笑两声,重回到座上坐下,先展开彭越的那封密函看了起来。

    战争是如何进行地,焚烧捣毁了多少粮仓兵库。每场战争杀死多少敌人,自己这边损失几何里边都记得清清楚楚。函末,特意的又加了点内容,里边的话说的吞吞吐吐闪烁其词。示意李信注意东边的韩信。

    “这有什么好注意的?韩信在如此短地时间内拿下齐国,一切都是按照命令行事,彭越也太小心了?”李信心中暗想,打开陆贾送来的密函。上边写着陆贾率部到达薛郡之后,如何的依据山川地势挖沟筑垒,抵挡住了急于救楚地的齐国楚军几次冲锋,损失了多少人马,又是如何与彭越互相策应的。函末,陆贾道:

    “臣闻,大王曾派食其前去楚都游说田广归降,可不知为何韩信突然过河击齐,兵临‘临’城下,田广恼怒之下烹杀了食其。食其是否说服田广归降,韩信与食其是否暗有约定,这中间等等细节臣无法查明,不敢妄加推断,还请大王详查。”

    “又是一道提醒我注意韩信的密函。韩信啊韩信,你怎么人缘就如此差呢!”李信心中暗道,把头摇了摇拆开韩信递来的密函。

    “田广、田横反复无常小人也,竟敢于‘历下’布重兵阻我大军渡河。食其与臣约以时日,要亲赴‘临’游说田广归降,臣一直等到约定的时日到来仍是不见‘历下’齐兵投降。大王有严令,臣不敢延误战机迟迟不渡河,敌军又在对岸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于是率领兵马渡河一战使敌明白我军天威。然,占领‘临’之后方得知食其与田广已达成投降我军地协议,并派使者前去我处通传,要是臣再能忍上半日,便可躲过这场战祸。……齐国百姓本就凶悍无情,又历经多次王权更替,百姓殐难教化,盗贼蜂拥而起,在无王的情况之下更是乱得不忍目睹。俗话说蛇无头不行,因此臣恳请大王下一令旨由臣暂代齐王之职,以制止齐国的这场祸乱。臣可立下军令状,若臣为齐王一月内铲除不了齐国的叛乱,两月内拿不下楚都‘彭城’,将自裁于大王面前……”

    “反了他了!”李信把韩信地密函重重拍压在茶几上,虎目圆瞪,气喘如牛已气到了极点。这声怒喝把英布吓了一跳,小心的问道:“大王,发生了什么事情?”

    怒气已把李信烧晕了头,破口大骂道:“有些人,手中有了权柄便成了中山之狼,把谁也不放在眼里!我承诺过,只要这场仗打胜了就把河南、韩二国分封给他为王。可是他呢,急不可待,来函要求我马上封他为齐王!这

    ,这是明火执仗地要挟,真以为我没了他就不行,河没鳖了?”

    “大王……”虽然李信没提姓点名。但英布怎不知道指的是韩信,道:“请大王给我一支人马,人数无须太多,四五千足矣。臣这就去齐国杀了韩信,夺下兵权!”

    李信刚才骂的只是气话,英布说完要带兵出击的话,他就安静下来恢复了常态,笑笑道:“罢了。这事不急,暂且放上几日再说。明日将与敌大将钟离昧展开大战,你离去了谁给我带兵冲杀陷阵?你且下去休息,齐国之事容战后再议。”……

    高台建成后离午时三刻登台作法不足一个时辰,钟离昧在高台上摆下三牲供品,专等方士上台作法。

    对岸的敌情早已摸查清楚,李信兵马在滩头挖垒筑营暗含玄襄阵法,后边十数里外还屯有兵马,总得人数加起来在二十万上下并非眼前的只有数万人马。或许是依仗着有道天险——洛水河地缘故,李信兵马的戒备十分松懈。根本不把对岸大军压境的楚兵放在眼里。

    敌军有二十万,就是有三十万又有什么?对于钟离昧来说,现在只要方士能招来龙神吸干洛水河里的水,楚兵即可迅速的过河,打对岸敌军一个出奇不易。兵贵神速与出奇制胜,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关键。洛水河河水一干,这两个先决条件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胜负之分早有定数,唯一让他担心地是方士能否招来龙神吸干洛水河的水,让兵马顺利的渡过河去。

    方士双手作揖拜罢四方,挽襟抬腿沿着九十九阶台阶向上而去,也是天随人愿,就在他抬脚之时突然起了一阵微风。搅动他身上的宽袍大裳迎风摆动,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意味。“或许能成!”钟离昧心中暗想,回头对左右将领道:“没有阵列,没有战法。只有一个字——冲。把敌营垒冲溃,把敌屯兵冲乱,如此可胜也!你们且都下去准备,水退之腰间先锋营既可过河作战。”

    “遵令!”左右将领得令,下去准备。钟离昧抬头继续往高台上望去,此时日已中天正好到午时三刻,高台上的方士拿了把桃木剑左劈右砍,玩的煞有介事。过了大约一刻钟,日头稍稍往西偏移一点,方士顺着阶梯下了高台,对钟离昧深深一揖,道:“法毕!”

    —

    钟离昧茫然四顾,天上烈日当空,没有一丝的云彩更别提什么传说中的龙神。洛水河里大水滔滔,水位连一寸都没降下。

    “龙神呢?我怎没有看见?”钟离昧冷冷的问道,已将方士看作一个骗子。

    “将军肉眼凡胎,岂能见到龙神真身?”方士摇了摇头,指着天上一角,脸含讥讽之色,笑道:“你瞧,龙神不正在那里!”

    钟离昧顺着方士手指地方向看去,那里空空荡荡连个鸟儿都没有,哪有所谓的龙神!他忍不住把剑抽出一半,冷笑道:“我好生待你,你却敢耍弄于我!好,就算我肉眼凡态,看不见龙神真身,为什么洛水河水不见下去一寸。”

    “你以为这是我们用碗喝凉水呢,咕嘟咕嘟一口气下去,一碗水便喝个底朝天?洛水河水有多少,多得集天下百姓日夜不停的喝,喝上数年也喝不完,总得给龙神一点时间吧!”

    方士指着钟离昧的鼻子哈哈大笑说道,脸上的自信无惧以及狂妄的笑声使得钟离昧摸不着头脑,暂且又信了一次。他拔出腰中宝剑,喝道:“好,我给你一柱香地时间,如果到时河水依然不见下去一寸,小心我剑下无情!”

    亲兵抬来一座香炉,点上一根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尺长檀香,钟离昧盘膝坐在香炉前盯着飘上天空的那一缕清烟,清烟时断时续好比他此时七上八下的心情,对面坐着坦然处之的方士,两名亲兵一左一右警惕的看押着。

    檀香燃到三分之一时,突然有亲兵来报说河水下了五寸,钟离昧闻此喜讯马上一跃而起,还没有来得及向方士赔个不是,又有亲兵来报河水降下一尺。

    钟离昧把方士扶起,喝退身边的两个亲兵,道:“真神仙也!”

    “现在将军不再怀疑我是个骗子了吧!”方士笑了笑,轻轻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岂敢,岂敢!神仙,请与我同往岸边看我军是如何替天行道,打击对面地反叛兵马李信!”钟离昧挽着方士的手臂一边朝河边走去,一边笑道。

    水位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一柱香不到的时间,水已降至膝盖处,前锋兵马开始渡河。对岸人马好像未料到这种情况,稀稀拉拉地射起箭,等反应过来用密集的箭射时,前锋营已杀到垒前与敌军接上了阵。

    河水完全干涸,然而对岸营垒中的敌人并非钟离昧所想的那样一触击溃,拼了性命左形右绌的抵抗着,几次都要被破阵,又几次的夺回阵地。

    “再派一万人马!”钟离昧对身边的令旗手道。

    “敌方阵营摇摇欲坠,将军何不尽集优势兵马出击,而要一批一批的派往攻打?”方士问道。

    “我亦想尽派大军渡河,只是不知神仙招来的龙神何时离去,如果这时我尽派人马,龙神突然离去,岂不是要让手下兵马尽喂了龙王?”

    “我的法术可调龙神一日,敬请放心派兵马渡河!”方士道。

    “哦!”钟离昧略显疑虑的看了看满河因无水而渴死的鱼儿以及面色如常的方士,终于下了决心,对令旗手下令道:“全军出击!”
第34章 断其1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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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营垒驻扎的地方是个缓坡,两边为高一丈左右的堤面楚兵想上岸只有踏过营垒防线这一条道可行。缓坡的宽度不大,营垒距河道的距离也不长,这么一块地方仅可容一万人马驻足。当楚兵蜂拥而下,人挤人往对岸冲时,营垒中的漠北军似是抵挡不了如此密集的攻击,且战且退,防线终于被破。

    此时,楚军有十万人马已登上岸,追着败退的漠北军猛击,另有一半人马尚聚在河道里等待着登岸。河道中人头攒动,挤的是水泄不通,人流很自然的向两边延伸排成很长的一条长龙,就如河道中正奔流着钢铁洪流。

    “不堪一击!”钟离昧仰头大笑一声,将身上披风往身后一甩,伸出一掌向前一展,道:“神仙,请随我一同过河,此次缴获任凭索取!”

    “哦哦……请……请!”方士也把手往前一展,面露微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跟在钟离昧身后向河道走去。钟离昧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身份的人行走做事总会摆谱,自是不能跟普通士兵将领那样顺着陡峭堤岸就冲了下去。他并未刻意的要求,有眼色会拍马的人早就想好了巴结的手段,在他要下堤岸的地方临时开挖一道阶梯,上面铺设猩红色的毛毯。

    钟离昧顺阶而下,走在毛毯上边的感觉甚好,不像是去指挥千军万马与敌决战,倒像是刚刚受了霸王地封赏行走于大臣们嫉妒羡慕的眼神中。台阶一共分四段。每段为九阶,各段中间还有一个一丈见方的平台,以便走在上边的人能够停下来歇歇脚。

    下了第一段台阶,钟离昧暂时停了下来。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即将到来的大胜让他激动无比。按说以钟离昧今时今日的身份本不该如此激动兴奋,怎么说他也历经大小数十战。亲手斩杀地头颅没有一千也有数百,是经过风历过雨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独立指挥二十万大军与敌决战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可现在他却兴奋的不些不能控制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微微发颤,虽然极力的控制着仍是不能制止身上铠甲因为颤动而发出的响动。或许是因为这场战争有龙神相助的缘故,又或许对岸的敌军主将是漠北王,不管什么原因反正他需要暂时的停下来歇歇脚,不然他害怕在下第二段阶梯时脚一软摔个大马猴。会闹出破坏他光辉形象地事情来。

    在这种紧张与激动之间还伴随着兴奋与害怕,钟离昧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休会过这种感觉了,隐约记得第一次杀人时似乎有这种感觉。他回过头去,发现跟在身后的方士有些不对头,回头的一瞬间好像看到方士的神情异常焦虑,眼睛朝西边亦就是洛水河的上游瞟去。马上,当他仔细看时方士的神情又自然起来,眼睑下垂全身都充满了笑意,一双手左掌压右掌放在小腹正中的位置朝他歪头微笑。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一切又是那么的坦然,以至于钟离昧认为自己刚才一定是太紧张看花了眼产生错觉。没来由的去怀疑这个能招来龙神吸干洛河水地神仙。他伸向腰间宝剑的手顺朝铠甲上摆拍打两下,笑道:“神仙,我看你能做个奉常,今后天下祭祀祈福的事情全得交给你来操办!”

    “谢大将军好意,可我们修道之人最是不能有所束缚,所喜欢的是自由自在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将军只需把答应我的黄金赏赐给我。你我以后便再无牵扯,各自过各自地生活。”

    “哦,一定,一定!”钟离昧点了点头,回头抬腿继续往阶下走去,才下一阶台阶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妙!’

    他没见过真正的方士是什么样,这个不请自来的方士是他平生所见的第一个方士。不过从道听途说中他以为所有的方士正如这个方士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不能够有所束缚要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尤其是这种得了法的方士应该道骨仙风,视钱财名利为粪土。但。就在刚才他转头地时候却看到这个方士左掌压右掌卑躬屈膝的歪头对他微笑。

    这绝对是个典型的仆人伺候主子的姿势,大户人家地奴仆是这样,将军帐内的亲兵是这样,皇帝身边的宦官亦是如此!

    “他究竟是谁?”钟离昧心中暗道,正要拔剑回头斥问,西边传来‘隆隆’巨响,如山崩,如地裂,如万马奔腾,如夏季突来的暴雨雷鸣。极目西眺,他所能看到的是一股黑色东西沿着河道迅猛而来,等到那股东西来的近了,颜色变成黄浊色,发出惊天动地的啸叫扑面而来。

    “发水了!”河道内的兵卒大呼大叫,脸色恐惧的有如见到天底下最可怕的怪物,手脚并用向两边堤岸爬去。面对突如其来的大水,他们的脚步显得太过缓慢,来不及登到高处便被巨浪卷入水中,被无情的冲走。犹如一条黄浊色的巨蟒,不停伸出怕人的红信,把人卷住吞下肚里。

    十万兵卒在瞬间被大水所淹没,河面稍稍平稳下来后,从河底翻涌出各种姿态的死尸以及苦苦挣扎的兵卒。

    水已漫到钟离昧的脚下,离他不过三阶台阶,一波浪拍打过来,溅起的水花浇了钟离昧一个透身湿。他的鼻子一抽,也不知是泪花还是水花迷了他的双眼,让眼前的一切东西都显模糊不清。

    “好奸贼,让我上如此恶当!”钟离昧怒骂了一声,拔出剑转过身去,一团东西向他砸来。他也顾不得去分辨砸来的是何东西,挺起手中的剑就刺了过去。

    河水铺天盖地的漫来,方士长舒一口气,暗叹总算完成了李信交待下来地第一个任务。十万生灵瞬

    水所吞噬。他也如钟离昧一般被眼前的场景完全惊二个任务——斩杀钟离昧。

    —

    钟离昧的一声怒骂使得方士从梦中惊醒,不等对方完全转过身来,已从左手袖里抽出匕首飞身扑了下去,在剑刺入他的左边胸膛时他亦同时把匕首对准对方心脏的位置刺了下去。

    四周乱糟糟的一片,有大水地滔滔声。未死兵卒的呼救声,岸上兵卒的喊杀声。然而那一刻,这些声音就如被冰急冻后停顿下来,四周一片死寂,方士所能听到只有钟离昧手中剑划破空气的撕裂声,剑刺入胸膛的闷响以及剑从后背刺出的破膛声。当他把匕首刺入对方的胸膛,声音开始丰富起来,他听到了两人气喘如牛的呼吸。血顺着剑尖匕把滴落在地上时地‘叮咚’声,听到两个人如鼓击的心跳声,只是那鼓声越来越弱。

    两人如断翅的雄鹰扭打在一起,从阶梯上直飞而起掉落在洛水河里,砸出一个偌大的水坑溅起无数的水珠。四周乱糟糟的声音又在方士的耳内响起,他听到钟离昧对他大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同时感觉到衣领被钟离昧拉得越来越紧,让他喘不过气来。

    水湍急的向下流淌着,因为流血过多方士觉得全身飘飘然就像飞到了空中,或许四肢被水紧紧包裹的缘故,他感觉自己快融化在空气里了。不知飘了有多远。他睁开眼,天空很蓝,太阳很亮,就像小时候在谷田里嬉戏玩累后躺在草地上看蓝天时一模一样。

    钟离昧拽紧他衣领的大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开,方士在水里艰难地翻了个身,发现自己所以到现在没死是因为自己的头始终枕在钟离昧的身上。而钟离昧身下又叠摞着许多的楚兵尸体,两人才没有沉到河底。

    钟离昧的四肢僵硬,虎目圆睁满脸的不服与疑惑。方士伸出右手,把钟离昧死不瞑目地双眼合上,又转过身仰脸看着蓝天,良久后叹道:“谁让你我各位其主。”他闭上眼,有两道清泪从眼角流出,喃喃了一句:“妈妈。我想回家,我想吃你烙的大饼。”

    主将被杀,十万后援兵马尽淹洛水河中,急着溃逃的敌军突然有如神助。回身士气高昂的冲杀起来,四周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从多的漠北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主将死,后援亡,退路被截,陷入敌军重围。入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困境,楚兵哪还有一丝的斗志,纷纷缴械投降。有些不愿投降拼死抵抗的,又哪是如狼似虎地漠北军对手,不是被无情的刺杀就是被赶入洛水河中淹死。

    大胜,绝无仅有的大胜,想想算算这还是李信自与项羽开战以来所取得的第一次大胜。漠北军中无不洋溢着大胜后地喜悦,每一营都飘着酒肉仙气,还从营里不时传出兵卒们开怀的大笑。

    “大王,为何不乘胜追击拿下虎牢关,而要把兵马暂驻在此处?”大帐中,怀抱一个酒坛已有八分醉意的卫尉韩敬道。

    “不急,不急!俗话说心急吃了不热豆腐,一嘴吃不成一个大胖子。我们此战一气吃下项羽二十万人马,总得让兵卒们好好乐上几天,养精蓄锐才是关键。再说,新俘的楚兵还没完全消化,此时出击有后顾之忧啊!”李信笑道。其实最重要的原因他并没有说出来,他在等一个机会,在等项羽离开成皋赶往彭城的机会。

    “我们此战胜了项羽二十万人马,斩杀大将钟离昧,有如断了项羽的一膀一臂。怕就怕他要是一惊之下逃返彭城,今后再想杀他可就难了!”英布担忧道。妻儿被杀,看似是周殷所为,追根究底罪魁祸首乃是项羽,他怕项羽经此大败退回楚国,为妻儿报仇就遥遥无期了。

    “项羽若逃回彭城,那他还是项羽吗?”李信哈哈一笑,道:“你放心,项羽一定不会逃回彭城的,就算暂时坏,那也是去找彭越的麻烦,过个一月有余终究还是要回来的!”

    “大王好计策!”陈婴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李信身边,举樽道:“有幸跟随大王是我们的福气也是我们的运气,我敬大王一杯!”

    李信对碰一饮而尽,道:“你知道我的计策?”

    “大王破敌二十万,斩杀楚丞相钟离昧等于斩了项羽这头老虎的一只前爪。等项羽回去救彭城,破成皋占敖仓又如斩了他的另一只前爪,没有两只前爪的老虎可怕吗?没有两只前爪的老虎连病猫也不如,如此大王可尽破项羽兵马。可是,臣担心……”

    “你担心什么?”

    “臣担心东边的那头老虎,如果两头老虎走到一块,大王那时可就……”陈婴顿了顿,道:“大王,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啊!”

    “你很聪明,可有时候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说出这种没有根据有伤兄弟和气的话来!”李信含笑道,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暗暗警告陈婴。陈婴一愣,尴尬的笑了两声,道:“臣明白!”退回座位坐下。

    “报……张良张大人求见!”一名亲兵入帐道。

    “这个张良,身体本就不好,让他回洛阳休整就是不肯!既然来了让他进来吧!”李信脚步不稳的站起身,冲着挑帐入内的张良深深一躬,道:“张大人,你独守‘阳’数月辛苦了,寡人在这里给你行礼了!”

    “万万不敢,真是折煞小臣了!”张良快步走到李信身边,一边轻轻咳嗽,一边把李信扶起身。
第35章 悟道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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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城’被袭,楚国境内数十城被破,项羽一点也不害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把楚国境内的叛乱剿灭。‘巩县’被李信占去,二十万将士一役尽没,项羽也不害怕,最少他还占据着‘虎牢关’与‘敖仓’,‘阳’也被夺了下来,算是与李信打了个平手。

    然而,当兵卒们抬来已被河水泡得肿胀的钟离昧尸体时,用事实证实了失踪的楚国丞相大将军确实被杀后,项羽开始有了惧意。

    彭越在楚国境内大肆烧杀,百姓们人心惶惶,农夫们放下耕犁,妇女们走下织机,直接影响到前方将士的衣食。楚军占据阳、成皋、敖仓只要严守不击,漠北军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何况李信现在据守‘巩县’不出,打定了只守不攻的主意,项羽连续骂阵十多天也没一兵一卒从城内出来应战。

    “或许我应该趁此时机回国解决彭越,只有一个安定的后方将士们才能全力的拼杀!”项羽回到‘成皋’大营,解下身上的盔甲,一屁股坐在虎榻上心中暗道。这一日,他又白忙活一天,在‘巩县’城外整整骂阵一天,李信就是守城不出,城楼上高高竖起免战牌。

    王帐中相陪的除了二十八骑外还有两员将领,一个是都尉武涉,另一个是郎中令曹咎。项羽扫了一眼,经过这么多天的来回折腾,每一个将领的脸色都十分不好。除了心中痛骂李信跟一只缩头乌龟一样外,谁也对李信闭门不出没有丝毫地办法。

    “也许我们该回楚国攻打彭越!这个奸贼,趁我不在国内,耀武扬威如入无人之境,再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真要以为我楚国无人了!”项羽道。

    诸将全部心念一动,彭越虽小,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可总比在此每日吃闭门羹强上百倍。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的厮杀一番泄泄心中的怨气。齐声道:“愿随将军前去剿贼!”

    “剿灭彭越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据守‘虎牢关’,守护‘敖仓’粮库的事情同样重要,不知哪位将军愿请缨代寡人镇守此地?”项羽道。

    论资排辈,二十八骑的身份地位谁也比不了,武涉、曹咎的地位虽也不低,可比起二十八骑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级。二十八骑既然没有人表态愿留在些地镇守。武涉与曹咎只得道:“末将原留在此地镇守!”

    “好好!”项羽点了点头,欣慰的道:“我军新亡二十万人马,可比起漠北军来说兵马上一点也不吃亏,更何况还占据‘敖仓’,粮草上没有后顾之忧。有人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地慌。’还有人说:‘粮食是部队地根本,没有粮食兵马就是再强悍也会在瞬间瓦解。’长平之战秦军为何能坑杀赵军四十万,有说是秦军太过强悍赵军太过无能,有说白起计谋太高采用迂回包抄地战术大败赵军。依我之见秦军所以会胜就是因为断了赵军的粮草。用饥饿来大败赵军。所以,现今敌我双方争战的关键是‘敖仓’,‘敖仓’的关键是‘虎牢关’!我这一走。李信就会肆无忌惮的攻打‘虎牢关’,希望拿下‘敖仓’,留守的将领肩上的担子将会十分地沉重。”

    “大王放心,臣一定坚守虎牢关,不使敌军前进一步!”武涉与曹咎同时道,都想争夺主将这个位置。

    “你两个也别争了,我看就由曹咎来坐主将这个位置吧!”项羽呵呵一笑,道:“曹咎像我,作战勇敢从不知害怕为无物,可他也像我一样是个火爆的脾气,一激就怒。我这一去少则一个月多则五十天,临走之时对你有个交待,无论李信如何挑衅,如何漫骂,你都不可出击迎战。只要能把漠北军截拦在‘虎牢关’以西,不使漠北军往东进一步,就算立了最大的功劳,不知你可能记住?”

    “末将谨遵王令!”曹咎拱手领令道。

    “好!”项羽回头见武涉神情甚是不喜,知道他这是因为自己把主将的位置给了曹咎而生气,接着道:“现在还有一件大事希望武将军能代寡人完成,此事不办,楚国始终处于飘摇之中,随时都会有被人吞并的危险。”

    “请将军下令,末将粉身碎骨也要为将军办成此事!”

    “钟离昧的死让我明白一件事情,一个人再强大也有会被敌人击败的一天。这几天我总在想,为什么我们西楚兵强马壮,天下诸候无不臣服,可就是打不赢一个小小的漠北?原来是漠北总喜欢拉着别国一起干,集数国之力来与我楚国抗横。一人技短,两人技长,如今也是我们要找一个帮手了!”项羽道。

    “帮手?可……大王,韩、河南、赵、代、西魏、燕、齐数国已被漠北吞并,衡山、九江、临江又在我国控制之下,普天之下除了西北地匈奴与东北地赵佗之外再无其它国家,大王让末将去哪里找个帮手?”武涉道。

    “你先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项羽道:“没错,韩、河南、赵、代、西魏、燕、齐都被漠北所吞并,可真正在李信手中的又有几国?不过河南、韩两国罢了,其他的国家都还在韩信手中。我听说韩信最近请求李信封他为齐王,李信心中犹豫迟迟没把封王地召书下达。你去趟‘临’,要求韩信归属我楚国,他若愿意天下便是我们的。要是他不愿意,最少也得让韩信保持中立,这样的话我们还有八成往上的把握战胜漠北。如果韩信铁了心的要助李信,天下会落入谁的手中,就成了一件无法预料的事情。”

    “末将领旨,尽最大的努力让韩信投*我国!”武涉拱手领令道。

    “不是努力。而是一定!孰胜孰败全*你地能耐了!”项羽道。……

    ‘巩县’城东北角有个‘望月湖’,其实此湖不能称为湖,不大的水面最多能被称作一个池

    |此湖在城中,湖的四周栽种了许多的垂柳,也就成了‘巩县’百姓游玩的一个好去处。

    入主‘巩县’之后,李信多了一项乐趣,来到‘望月湖’学着姜太公的样子钓鱼。姜太公钓鱼用地是无钓鱼线。讲究地是愿者上钩。李信钓鱼用地也是无钓鱼线。不过与姜太公不同的是第一天他就觉得这是一件多么无趣的事情。深深佩服姜太公简直太有毅力了,能一钓几十年。就在想放弃的时候他发现一个更有乐趣的事情,钓螃蟹。

    螃蟹异常的凶狠,当李信用钓竿轻轻的敲打螃蟹地背部时,螃蟹就会伸出钳甲凶恶的夹住钓竿,此时李信所能做的就是把钓竿收回,把螃蟹丢进鱼篓里。

    ‘望月湖’的四周被亲兵把守的严严实实。未来得及逃离战火的百姓每日都会站在兵卒把守的外围瞧着李信钓螃蟹,不明白这个大王的玩心为何这么重,楚兵都打到城下了,每日里指着李信十八辈祖宗嘲骂,他却能坐在湖边钓东西玩呢?

    一会地功夫李信又钓了小半篓,令一个亲兵把篓里地螃蟹倒进湖内,自得其乐的继续钓着。亲兵在把篓放回李信身边时,抬头看到张良快步朝此地而来。轻轻道:“大王。张大人来了!”

    “哦!给他找块干净的大石头摆在我地身边。对了,他身体弱受不得凉,在石头上边给他铺件衣服!”李信说道。眼睛盯着湖里浅处一个最大的螃蟹把手中的秃竿轻轻敲下。

    “大王,探马传报项羽带领两万人马回楚国了,另外……”张良斜了李信一眼,没有把话直接说完。

    螃蟹伸钳夹住钓竿,李信才把竿抬起一尺,螃蟹因没夹紧从竿上掉了下去。他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张良一眼,道:“另外怎么了?坐,坐下来说!”

    “据可*消息,项羽走后由曹咎镇守虎牢关,武涉更是身兼一项秘密的使命前去临面见韩信。”

    “哦,知道了!”李信点了点头,这下子那个大螃蟹终于咬紧了竿,他心中大喜,笑道:“终于上钩了!”正要把竿往回收,张良一把夺过鱼竿扔到地上,道:“大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玩乐,现在怎么办?”

    鱼竿掉在地上,竿上的螃蟹经此一震,双钳一松从竿上掉了下去,在湖中砸出一片浪花。“可惜,可惜:竿问道:“什么事怎么办?”

    “韩信,韩信要求暂代齐王之职的事情怎么办?”张良问道。

    那只陷入水底的螃蟹从水中钻了出来,李信轻轻敲着那只螃蟹的背部,问道:“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我们在此与项羽进行激战,日夜盼望着他能够来此相助,可他却一门心思想要当王。按说大王应该斥责这种行为,绝了他心中这分妄想,可……”张良看了李信一眼,见李信专心致志的看着池塘中的螃蟹,连连点头,也不知是对螃蟹点头还是对他的话点头,顿了顿接着道:“我们在‘巩县’,他在‘临’,两地相隔十万八千里,就算想制止他称王也是鞭长莫及阻止不了的。不如顺水推舟遂了他的心愿,也免得惹恼了他一头倒向项羽那边。”

    “是啊!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这几日正在权横是让他暂代齐王还是让他做一个实至名归的齐王!”李信暂时停止了钓镑蟹,站起道:“反正要为王,又是在我们无法干预的情况下,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给他一个实权,抹去那个‘代’字。张良,一会你去拟道旨,上边如此写——大丈夫打下一个国家,就是那个国家的君王,代理什么?即日起,他便是齐国唯一的君王,一个真正的大王!”

    “臣遵旨!第二件事该如何办?”张良拱手道:“项羽已去楚国,‘成皋’由曹咎镇守,明天我们是继续固守还是出击‘成皋’请大王明示,臣也好去给诸将下令。”

    李信用脚把地上的鱼竿挑起,伸手握住竿向上一举,所答非所问的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在此钓螃蟹吗?”

    “大王钓螃蟹有两个用意,其一就跟钓鱼一样,借此平息心中纷乱的思索。其二是给兵卒做了个榜样,让他们不必害怕,明白天下的形势都在从容的大王手中掌握着!”

    “嗯,有这两个原因在其中,不过我所以钓螃蟹最重要的一点是在悟道。”

    “悟道?”

    “对,悟道!”李信把头仰起,天空中的一朵白云在他眼里也幻化成螃蟹的样子,道:“项羽就如一只螃蟹,横行霸道不可一世。这号人物虽勇却不能忍,你看我拿着鱼竿在它们背上轻轻一击,它们便愤怒的扬起两只大钳要夹住鱼竿,被我钓了起来。彭越就是我手中的鱼竿,他在楚国的一番作为就是在轻轻叩项羽的背,现在项羽大怒之下前去楚国平复彭越也就是上了我的钩,中了我的计。他这一去一月之内回不来,而一月之功足够我们拿下‘虎牢关’占领‘敖仓’粮仓,彻底解决‘阳’一线的战事!”

    “曹咎十分善战,在楚军营中有小霸王的美誉,深得项羽的喜欢与兵卒的爱戴,有他固守‘虎牢关’,只怕不是轻易的拿下来。”

    “小霸王亦就是小螃蟹,年轻人多了一分盛气少了一分成稳会更容易的上钩!一会你去多找些大嗓门会骂人的兵卒,被他们骂城这么久我们也应该去‘虎牢’关回骂,好泄兵卒心中这份怨气。”

    “明白!大王这是要使激将之法。”张良含笑点头道:“另外,依大王之见,武涉此番前去‘临’面见韩信所为何事?”
第36章 权在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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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去‘临’找韩信何事,这是明摆着的事,天下人不出来想不明白,还不是去说服韩信与项羽结盟。李信明白张良说这话的意思,他是希望能够派一个游说之士与去传封韩信为齐王旨意的使者一同去,暗中使劲再次的拉拢韩信,不管结局如何最少不能让韩信投*西楚让他保持中立。

    还有派游说之士的必要吗?该给的能给的他都给了,比如让韩信与他一起乘车同行,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韩信披上,经常相邀韩信一起吃饭并在吃饭的同时把韩信喜欢吃的饭菜推到韩信面前,还包括这次的封王。他对韩信是这么的好,这么的亲,这么的爱,相信天下的人没有第二个能同他一样善待韩信,如果韩信还是要选择背叛的话,莫说派一个游说之士,就是派十个说客百个说客又有何用?

    “管他去找韩信何事,反正不是你我能控制得了的,是什么样的结果存乎韩信一心,只盼他莫忘了我与他之间的情谊!”李信把钓竿收起,将上钩的大螃蟹放入鱼篓,道:“你且去办事,嘱咐给韩信传旨意的使者加快脚步,一定要赶到武涉之前把旨意送达‘临’。呵呵……办完事来来我寝中相会,我请你吃螃蟹。又是一年蟹肥时,蟹膏蟹黄扑鼻香,吃了这一顿我保证你连舌头都给咬掉了。”……

    武涉此去‘临’走的是不紧不慢,一路上游山玩水。一脸地踌躇满志。对于这次出使的任务,他信心十足,由道听途说得来关于韩信往事的传闻,他大致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对手。

    这个人游手好闲,年青时连自己也养活不起,*一个洗衣服老太接济聊以度日。不管他现在是如何的风声水起,那段年青时不堪回首的日子一定会形成一种自卑心理,一种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自卑心理。对付一个有严重自卑心理地人难吗?不难!

    这个人懦弱成性。年青时为了活命从一个低贱屠夫地胯下钻过。承受谁也无法承受地侮辱,毫无大丈夫气概可言,被知道与认识他的人瞧不起,就算现在贵为漠北丞相,指挥着千军万马,可他骨子里都透露出懦弱,对付一个胆小懦弱被人嘲笑的人难吗?不难!

    武涉想象着自己见到韩信之后。三言两语连威胁带恐吓的便将韩信说降。此事一成,乃是个天大的功劳,一想到大王项羽很可能从齐国划拉出一半土地来封他为王,他就会一天到晚喜的合不拢嘴。

    ‘临’终于到了,来到齐王宫门外,通报了身份并呈上项羽亲书的信件,武涉静静候在门外等待着韩信召见。

    齐王宫殿内,连下齐国七十二城。彻底剿灭了田横与田广地匪患。又得李信亲书旨意正式分封他为齐王。韩信可以堂堂正正的坐在王榻上了,再也毋须去顾忌别人异样的目光,将李信的召令捧在手上。一遍又一遍看个没完。

    “终于走到了人生的顶点,被封为齐王,而且是个挟三郡的大王。等仗打完了,我要用王者的仪仗开道衣锦还乡,让‘淮阴’的百姓看看我韩信并非无能之辈,让那些曾经嘲笑过我地人羞愧而死,让那些曾经帮助我地人大富大贵。那名洗衣的老妈妈是一定要接到王府住的,没有她也就没有我地今天,我要尊她为太后,用最好的美食,最漂亮的衣物,最周到的服务来供养她,使她受到国内百姓的景仰。那个让我曾受跨下之辱的屠夫不能杀,不光不能杀我还要给他个官做,没有他当日之辱哪有我今日显贵。这些年,每当我想松懈,每当我想偷懒,就会想起他丑恶的嘴脸,是他在鞭策我,让我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对于他这份大恩是一定要报的,把他调来身边,让他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要让他坐卧不安、吃睡不香,每日都在提心掉胆中过活,要无情的折磨摧残他。如此,既可解了我的心头大恨,又可向天下百姓证明我的大度。”

    韩信心中想着,得意之时忍不住嘿嘿而笑,略显古怪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久久不绝。

    蒯通走入大殿,来到王榻阶下朝韩信行了一礼,道:“大王还在看诏书?”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真怕这就是一场梦,从梦中醒来后竟是一场空!”韩信使劲的把诏书在手中紧了紧,生怕诏书突然不见了,道:“先生匆匆而来,可是有事要奏?”

    “西楚霸王的使者武涉前来面见大王,并带来了项羽的密约!”蒯通道。

    “哦,这倒怪了,项羽早不派使者来迟不派使者来,我才刚刚被陛下封为齐王,他便来了,莫非是来给我道贺来了?”韩信哈哈而笑,眼神里全是对楚使的藐视。

    “大王说笑了,武涉前来的目的为何大王怎会不知?天下的人都跟嗡嗡飞舞的苍蝇一般,一有利处,全都一哄而上。当今天下的局势已经异常分明,大王助漠北则漠北胜,大王助西楚则西楚胜,李信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急巴巴的封大王为齐王,项羽也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急巴巴的来找大王,希望能与大王结盟。”

    “你也说天下的局势已经分明,我既为漠北将领如何能再见他,传入陛下耳中将使我与陛下横生隔阂,不见!”韩信摆摆手道。

    “大王威逼陛下封王,要生隔阂早已横生何需等到今日。依小臣之见,权且一见,看看楚国有何计划,也好从中发现端倪,趁早通知陛下加以防范。”蒯通道。

    “如此……暂且一见!”韩信道。

    武涉从容的来到大殿,也不跪拜。仅仅对高高在上地韩信略一拱手,从后腰里抽出一杆秤来。

    武涉此次前来的目的,蒯通与韩信都猜出七八分来,见武涉拿出

    来,马上就明白武涉这是要拿权衡来说事。

    蒯通大摇其头,心中暗道:“坏了!”他让武涉面见韩信,是因为不满足韩信仅为漠北国之下的一个附属王国的国王,希望借助武涉的游说激发韩信心中的**。成为一个能与漠北大王、西楚大王平起平坐的大王。谁知武涉见了韩信自以为来自西楚代表项羽身份尊贵并不跪拜。如此目中无人也就算了。好像还怕韩信是个蠢才听不懂他地话,特意拿杆秤来详加说明。

    韩信面露鄙夷之色,道:“寡人闻说西楚国有个叫武涉地人能征善战,我以为来地是那个武涉,没想到来的却是个地位卑微的商人罢了!”

    “足下,我并非商人正是那个大将军武涉!我手中的这也并非是一杆普通的秤,而是好比天下的权衡。”武涉把称往前举了举。解释道。

    “完了,完了,他竟称韩信为足下,这下彻底是完了!不知道韩信想被封王都快想封了,刚才还特意的自称为寡人就是要提醒你他现在是齐王了,你怎能称他为足下,哪怕不称大王按韩信在漠北地地位最少也得称阁下啊!”蒯通心中想着,暗暗的跺了跺脚。

    古人对别人的称呼一共分为四种。分别为称皇帝时用陛下。意思是我不敢看你的脸,只敢看你王榻下边宝台上的台阶,那个台阶被称为陛。称太子、王子为殿下。意思是我不敢看你的脸,只敢看你宫殿的下边。称丞相之流为阁下,意思是我不敢看你的脸,只敢看你地阁楼之下。只有在称平辈,或者身份地位比自己低地人时才说足下,以示谦虚尊敬,意思是我不敢看你的脸,只敢看你的脚下。

    “哦,原来是权衡,并非是买卖东西时称重量地杆秤。敢问武大将军,什么是权,什么又是衡。”韩信故作惊讶状,道。

    “韩信果真是个不值一虑的庸才,连权衡是什么都不知道!”武涉心中暗笑,开口道:“这个秤砣为权,这个秤杆为衡,衡向上还是向下,全*权的移动,如果天下为一重物的话,多重多轻全看权的移动了。足下如今就好比是这个权,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向前移动漠北国就会得了天下,向后移动西楚就会取得天下!”

    “长见识了,今天寡人算是长见识了,原来我韩信竟***是个秤啊,而且这个秤砣砣还不简单,能称得了天下是几分几两?使者是西楚霸王派来的,真是有大见识的人,依你之见我这个秤砣砣是该往前移还是该往后移啊!”韩信道。

    “依本人之见,足下应该投*我家大王,不管怎么说我家大王是个英雄豪杰,为人最是公正,平生所愿就是治理好现有的楚国罢了。而李信呢,他是个野心极大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想把整个天下踏于脚下,足下助他击败我家大王,紧接着他也不会容得足下割地为王,到时足下可就是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到最后闹了个身败名裂,连翻身的机会也不会有,还望足下考虑清楚。”武涉道。

    “哦,原来如此,多谢你千里迢迢前来教我该往前移动还是该往后移动!可……”韩信故意的顿了顿,道:“漠北王授给我大将军印,放心大胆让我指挥数十万兵,并能解衣衣我,推食食我,我方能有今天在齐国称王的地位。你说的或许没错,漠北王野心极大,他要取得整个天下,可这也正是我的愿望,我非常的乐意助他成此大事。对于这样一个深信于我的人,我如何能背叛他?背之不祥,就算真正走到身败名裂,连一个翻身的机会也没有的地步,我也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不会改变对漠北王的忠心。来人,送客!”

    “咳……真是没想到,项羽怎会派这样一个不会说话的人来游说,不过这人的话虽糙,听起来也有几分的道理。”等到武涉恨恨离开大殿,蒯通尴尬的笑了笑,道。

    “不谈他,谈他有伤你我今日的好心情!”韩信从榻上站起身,走到大殿中间停了下来,笑道:“我与李信乃至交也,看来项羽已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想出这么一个离间的晕招来!”

    蒯通含笑不答,过了一会转开话题道:“大王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我曾为大王相面,说大王是为候之命吗?”

    “如何不记得,那时我就奇怪你是如何看出来我有为候之命的,可是问你你又不说。今天回过头来再看,你的相术可有些不准,我现在不就被封为王了吗?”

    “那时小臣道行尚浅,相不准也是有的。今天,我又为大王相了一面,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为大王相的是背而非是脸。从面相来看,大王仍不过是个封候之命,而且其中还隐藏着危险。可是从大王的背相来看,大王贵不可言,贵不可言,简直是能够称帝的好相!”蒯通道。

    “不可胡说!”韩信把脸一寒,道。

    “不,臣并非胡说,仅是根据背相直言。”

    “够了……”韩信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道:“你别在往下说,我是如何回答武涉的也是如何回答你的,这辈子都不会背叛陛下的!”

    “大王屈解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是让大王去助项羽,也非是让大王去取得整个天下,而是希望大王能够三分天下而王之。此战,大王既不要帮项羽也不要帮李信。不能帮李信的道理很清楚,你帮他把项羽除掉,下一个轮到的就会是你。同样的道理,你帮项羽把李信除掉,项羽最后也会把你铲除。所以,最好的结果是三分天下各自为王,大家谁也吃不掉谁,相对来说都会安全,自此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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