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阿苏,么么哒。(首发)”
“阿苏好,阿苏来看我。”
梦露欢快地朝苏哲跑了过来,立马死死地勾住了苏哲的臂弯,自从她在师大读研究生之后,她每天唯一的念想,就是盼着苏哲周五带她出去玩。
“阿苏以后要多来看看伦家,伦家一个人很孤独寂寞。”梦露边勾着苏哲的胳膊,边往街边的奶茶铺拽。
“阿苏,我们去吃自助餐好不好?学校里开了一家特别的自助餐,好吃得很。”
学校里的餐饮,在十块钱以下市场称王称霸,各种黑暗料理界你方唱罢我登场。可是,梦露要带苏哲吃的,是类似于西餐的自助餐,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学校里的西餐,比如麦啃鸡,必败客,哈喇达斯等,仍然是复制中国“山寨高仿”模式,无论在价格或是口味,都没有办法超越被模仿者。
然而,这些“高仿”的餐厅,却仍然被花师大学生们奉为极其有面子的场所。
梦露拽着苏哲往自己校园里新开的自助餐厅走去,一路上还唧唧喳喳地讲述着自己的上课趣闻,讲得激动了,时不时还要被地上的石块什么的绊一跤。
苏哲和梦露在一起的感觉就是——带小孩,真是不易。
可怜天下父母心。
“阿苏,到了,就是这家。”梦露指着前方的一家餐厅说。
“金——钱——猫?”苏哲觉得,这个品牌起得真好,高仿仿得信达雅。
“这里,是我们学校最贵的餐厅,每个人要45元呢。”梦露盯着餐厅门口的招牌说道。
“可是,请孙新吃这个……”苏哲喃喃自语道。
“孙新?”梦露疑惑地说了一声。
“对,今天答应请你说的自助餐,来补偿他。”苏哲的脸颊露出了两个漂亮的酒窝,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孙新第二天哭丧着脸,把所有的事情跟他都说了,哭诉着自己险丢贞操,嚷着要苏哲请吃饭压惊。苏哲没想到孙新竟然误打误撞,进了同性恋酒吧。
受不了孙新的纠缠,苏哲干脆抽周五回学校看梦露,把孙新一起带过来。
上有老,下有小啊。
十分钟过后,孙新从远处慢慢地走了过来,走得文雅清高,走得从容无比,走得有气无力。
“老孙,怎么走得这么慢啊?”
“妈儿两天没吃饭了。”孙新嘴唇发白。
“啊?老孙,难不成,你就是为了吃这顿自助餐?”
“咱们快走吧……”孙新看着远处的自助餐招牌,两眼放着绿光,“今天,要不给他吃出个本来,我真是……愧对祖国!”
孙新这一周受到的挫折,实在是够多的,很多都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怎么也想不通,同性恋这种存在于黄色小说里的事情,倒是成了事实,而且,还被自己看到了。
为了好好“宰”自己上司一顿,毕竟,是这件事是他起的头。孙新决定将这顿饭吃回本来。前两天就一直靠喝糖水度日,白天上班就吃一个馒头,饿得头昏眼花,晚上回到家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想起酒吧里喝的两杯酒,就花了两百块,他实在是觉得心痛无比。
两百块啊,多少斤排骨,多少只母鸡,多少袋大米。一失足,千古恨。
两天只吃了两个馒头,孙新也就勉强能够把力气维持到来花师大,要是再远一点,可能,就等不到革命胜利了。
苏哲和梦露,扶着孙新走进了金钱猫。
金钱猫号称四十五元的自助餐,跟外面两百五十元的金钱豹一样。哈根达斯,三文鱼,牛排什么一个不少。当然进去一看,明白了,哈根达斯是由绿豆棒冰替代的,三文鱼和牛排都是按照“鱼”和“牛肉”的最低档次替代的。
就是这样,很多比较好的菜都不是可以直接拿到的,而是由服务员会定时出来传菜的。这些传菜的服务员,控制着鸡腿、牛排的供应,受到大家的追捧。可是,服务员出没的频率极其没有规律,出来的时间也十分短暂,大家没事就逮服务员玩。
“鸡腿,送鸡腿的,在餐厅东北角!”每次有乘客率先报信,然后,一大帮人蜂拥而动,开始第三次围剿鸡腿行动。无奈,金钱猫的餐厅,设计得七拐八绕的,跟地道战似的,没有受过训练的食客,怎么是丛林游击队的对手?
七赶八追,还没吃上几口,餐厅规定的两个小时用餐时间就结束了。因此,为了应付这种局面,学生们来组团金钱猫的时候,队伍里必然有法师,有战士,分工协作——体育学院来追人的必不可少。
孙新将席位上能吃的东西,都风卷残云之后,又开始加入到围剿行动中。可惜,金钱猫的服务员个个身高体壮,健步如飞,根本捉不到他。
“算了吧,孙新,吃得不少了。”苏哲看出孙新,似乎有绑架服务员的意图,劝道。
“孙新爷爷,我的这份,也给你吃吧。”孙新的吃法,把梦露吓坏了。她连忙把自己的那一份,推倒了孙新的面前。
孙新一摆手,嫂子的东西,自己怎么能要呢?他站起身来,左顾右盼,在餐厅四周赚了一圈,总算摸准了厨房的位置。
接着,孙新做出了一件让苏哲和梦露目瞪口呆的事情,他利索地脱掉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穿的衣服——和厨师一模一样的白色制服。
接着他冲苏哲挤了挤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白色帽子戴上之后,开始演《潜伏》。
花师大,离自己的家不远,面对于学生的餐厅食堂,饭菜便宜可口。孙新经常冒充忘带员工卡的老师,让学生帮他刷一下。
因此,对自己要来吃的金钱猫,他也是做足了功课。
梦露露出了意外好玩的目光,她咯咯直笑,拽着苏哲的胳膊,“阿苏,你看好玩不,好玩不?”
苏哲看着孙新大模大样走进厨房重地的样子,十分无语。
孙新低着脑袋,走进了后厨房,后厨房一股油烟味,不少厨师正在忙着赶烧接下来的菜肴。
孙新控制住自己的紧张情绪,慢慢走到了菜肴准备区。一个个铝制的柜中正盛着外面食客拼了命也吃不到的食物。
鸡腿!孙新开始在掩护下,将食物慢慢扫进了自己的预先准备的保鲜袋内。
“喂!”
突然,身后一阵叫喊,孙新一个哆嗦。
“干什么呢?”
孙新脖子上冒了冷汗,看着保鲜袋中的食物,深叹一口气,感到自己的地下革命行动可能会暴露。
接着身后的人又喊了一句,“快把这个香肠传到前面去,客人们等着要。”
孙新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这不是正符合自己的心意嘛。
“吃吧,吃吧。”孙新将藏在衣服口袋里的大号保鲜袋拿了出来。
“哇!”梦露高兴地直拍手,什么东西都有。
“老孙啊,老孙啊,真是说你什么才好?”苏哲拍了拍孙新的肩膀,
“干得太漂亮了!”苏哲拿起一个鸡腿,就往嘴里送。自从传菜员速度提升得越来越快后,大部分食客都抓不到,只能吃着一些现成供应的残羹剩饭。
梦露也边鼓着腮帮子,边吃着孙新袋子里的鸡腿。
幸福感,是对比而来,周围的人为了鸡腿,追得服务员鸡飞狗跳,而孙新的那个保鲜袋里,就有这么多的鸡腿。
信息的不对称,是制造爽点的源泉。
“哎,服务员,今天的香肠,怎么这么少啊?”一旁的食客抱怨道。
孙新看着苏哲和梦露吃着自己的鸡腿,也感到十分欣慰,总算是体会到了被需要的感觉。
孙新开心得热泪盈眶,他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拿出一个袋子,“吃点这个,吃点这个,消化饼干,对肠胃有好处。让肠胃休息一下,再战他几百回合。”
孙新拿着饼干拼命往自己嘴里塞着,感到口干舌燥,又吸了一大可乐。
“这位同学,这位同学!”一旁的服务员跑了过来。
这下,梦露的表情有些紧张,她紧紧地靠着苏哲,害怕孙新去厨房偷吃食物的事情,败露了。
孙新更加紧张了,连忙把口中的饼干全部咽进肚子。
“干什么啊?”孙新虚张声势地反问道,顺便把装食物的保鲜袋,往座位底下一塞。
“你吃的东西……”服务员满腹狐疑地看着孙新。
苏哲已经准备好掏罚款的准备了。这食客潜入后厨房窃取食物,闻所未闻啊。
“我们付了钱了啊……”孙新的目光开始飘忽起来,“付了钱,吃点东西,天经地义啊。”
那服务员没有理睬孙新的话,而是看着桌上的食物残渣。
“干什么,什么眼神?就是这么打量顾客的吗?就是这么打量上帝的吗?”孙新不满起来。
“我吃了,怎么样?”孙新又拿起一块饼干,当着服务员吃了下去。
“我喝了,又怎么样?”孙新一口气倒了三杯可乐,咕咚咕咚全喝下去了。
服务员面色如土,“先生,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这个饼干不能多吃……压缩饼干,吃完,千万不能喝水啊,一喝就涨肚。一块就能半饱,我前面看您吃了一包,这其实不是菜肴,这是我们员工野外培训时用的。对了,您从哪拿的啊?”
……
第二天一早,苏哲便找郑丽过来,“郑丽,这几天,你负责下陆运部的事情。”
“这不是孙新负责的吗?”
“孙新,肠胃炎,病假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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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经贸大厦17层。{首发}
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空运货物文档,他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秃的脑袋,声音有些不悦,“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发火,他的秘书向雯有些发怯,连忙说道,“总,这件事,我已经跟他们说了好多回,但是就是不行。他们说,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
“这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空运部是这样对你说的?他们知不知道,这是我的货物?,他们知不知道,这是我最大客户的货物?你给我把负责这票货物的主管找过来。现在就去!”
向雯不敢怠慢,她知道这位副总一向脾气不好,立即跑到了空运部,找到了这票空运货负责的主管薛涛。薛涛是一个优越感极强的花城本地年轻人,他所在的空运部利润颇为丰厚,因此,本人也生活得十分小资化,喜爱耐克的三叶草板鞋,法国的葡萄酒和西餐。
“什么事情?”薛涛对于不认识的员工,向来冷漠,向雯是新被招进来的,年纪轻轻,他还以为这是哪个实习生呢。
“那个捷克的空运货物,我刚刚来问的……”向雯一看见薛涛这幅表情,更加失了自信,懦懦地说道。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没仓位了……”薛涛面不改色地玩着屏幕前的游戏。
“那个……”向雯还想说话。
“我说你烦不烦啊,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空运货物被拉下来,大家都是一样的。”薛涛发觉向雯还站在一边,他开始下了逐客令。
物流行业就是这样,做空运的人,似乎有一种优越感。空运看不起海运,海运部看不起陆运,陆运已经处于物流链的底端,烦闷之时,只能拿开黑车的来开开涮,
“还有什么事?”薛涛瞪着眼睛。
“我有事可以吗?”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副总?”薛涛旁边的同事连忙打招呼道。
“空运货物被甩下来,作为负责的同事,问一下情况,这应该是合理的吧。”盯着薛涛,带着一股极强的气场。
“可是……主要是……”
“可是什么?我们做的空运行业,是服务业。薛涛,我在这里跟你讲这些,不光因为这是我的货物,你们空运部,这种服务态度是有问题的。很多销售都跑过来跟我投诉说,把货物托付给你们之后,后续的跟踪维护,成了很大的问题。问你们问题,货物到哪了?二程信息出来没有?你们回答得出来吗?”
一阵训斥,根本不给薛涛反驳的机会。旁边的销售部不少销售看到之后,直喊舒爽——薛涛这小子,平时就是仗着自己空运业务做得不错,看不起其他部门的人。问他一个问题,难得就像找他借钱一样。
薛涛被骂了一顿后,平时养尊处优的他有些受不了这气,但是无奈对方是副总,只能姑且忍着。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服气是不是?”注意到薛涛的表情,“我证明给你看,到底我说得对不对。赵树峰,把你们部门的空运货,在薛涛航线做的都拿过来……”
赵树峰连忙把手中的文件整理起来,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交给了。
“按理说空运部的事情,不是我的责任范围。但是,你们的这种态度,已经影响到了其他部门的工作情况。我们是以空运见长的公司,空运是我们的优势。可是现在,销售们跟我反应,都无法借助到你们空运部的优势,这不是太讽刺了嘛。”
“这票,空运布拉格的货物,现在二程信息有没有?”
“这票,赫尔辛基的货物,中转卡车什么时候能来提货?”
一连提了好几个问题,薛涛都答不上来。
“这就是你们空运部的服务水平?”露出一丝冷笑。
空运部的不少同事看着薛涛,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他们都知道和罗文才不和,而空运部,又是在罗文才的管理之下。这回,薛涛正好成了替罪羊,被的连续技八稚女给爆掉了。
“薛涛,怎么回事?”丁俊赶了过来。他刚次就听到空运区这边的说话声。
“领导……”薛涛见到了丁俊,立马没了脾气,丁俊在空运部是德高望重。
赵树峰在一旁看见丁俊来了,干脆不准备回去玩植物大战僵尸了——这里,会有一场好戏看。
丁俊的脾气,相当暴躁,大家都觉得,一场大仗,再所难免。
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
连办公室里的罗文才,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向,站了起来。
“哪一票货物?”丁俊没有看,也没有跟他打招呼,直接问薛涛。
“就是到捷克布拉格的空运。”薛涛把这票没有赶上航班的货物报了出来。
看着丁俊低头翻着那票货物的文档,心里猜想,对方会怎么样为属下辩护?
“小丁啊,我也是做了空运很多年,以前没见过逻辑这么混乱的操作方法。”在丁俊面前,开始摆资格。
丁俊眉头抖了一抖。
空运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搞的你,这票货物怎么没上航班?”丁俊扭过头,朝薛涛骂道。
“领导……”薛涛看上去一懵,“航空公司跟我说的……”
“航空公司跟你说的,哪个主管跟你说的?你怎么不多问问原因?脑袋里平时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丁俊黑着脸,直接冲薛涛骂了起来。
倒有些意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本来是准备端好姿势,扎开马步,和丁俊干上一架,没想到对方却拱手做了个揖。
“领导,最近我手上的货物太多,有些忙不过来……”薛涛有些委屈地说道。
“货太多?那你也要分个轻重缓急。这些没有上航班的货物,首先是要重点处理,你问了航空公司了吗?我记得,泰航的路易斯跟我说,最近很多全货机都空仓,怎么还会仓位紧张?”
“也对啊,领导。我好几票货物,都在被甩了下来,当时我也没听清楚是什么原因,我这就去问……”
薛涛似乎清醒过来,他立即拨打了电话,“喂,路易斯啊,我是利星的薛涛,那几票货物没上航班,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听我领导说,你们最近货机都挺空的……哦,是飞机发动机出故障了啊……”薛涛一手握住话筒,跟丁俊汇报道,“领导,是发动机故障。”
丁俊一努嘴,“问他们要证明啊,我们要给客户看的。多动动脑子,怎么每次都要我来提醒你?”
薛涛挂掉电话后,望着丁俊,等待着他的指示。薛涛明白,副总和领导都在场,这里,可没自己说话的份。
双手背后,看着丁俊,说道,“你们拿到航空公司关于发动机故障的证明,放一份复印件在我桌上,我去跟客户解释。”
自从知道航空公司的原因之后,的说话的声音,缓和了很多。
既然是飞机出故障,也跟客户有了可以解释的原因,能给对方一个交代。
空运部的同事就这样看着一场一触即发的争论,被控制住了。
古巴导弹危机,和平解决。
“薛涛,最近怎么回事?总是在业务上出现问题?”丁俊神色严厉,“跟我到会议室来。”
倒霉的薛涛,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跟着丁俊后面,走进了会议室。
空运部的同事,都在交头接耳,说这下薛涛倒霉了,谁都知道,丁俊是公司里出了名严厉的领导。上次有一位同事,因为操作失误,立即被丁俊给开除了。
看着薛涛跟着丁俊走进了会议室,他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回头对赵树峰说道,“我呢,已经帮你们说了话。你们销售部呢,也自觉一些,给空运部的信息全面一些,大家通力配合。”
赵树峰龇了龇牙,露出了难看的笑容。
……
会议室内。
薛涛一动不动地坐在位子上,丁俊狠狠地关上了门,走到薛涛面前。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小子!”丁俊笑着用手去拨弄薛涛的头发。
“领导,我演得够像了吧。”薛涛讨好地说道。
“不错,不错,把我之前交给你的东西,八九不离十地表现出来。”丁俊笑着从拿出一根烟,叼着嘴上。
“领导,咱们这么阴他,故意把他的货物给甩下来。虽说,航空公司那边,我可以弄出一份假的证明。可是要是被他发觉了怎么办?毕竟这些信息,如果有心的话,都可以从网上查到的。”薛涛忧心忡忡地说道。
现在,关于每一票货物的航空动态,都可以从很多链接航空公司内网的第三方网站上查询到,就跟查快递一样方便快捷。
“就是要被人发现!”丁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口中冒出的话,有些出乎薛涛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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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俊在空运部,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是他说了算。【首发】利星集团的空运,能够如此快速地发展,丁俊功不可没。不过,丁俊能力大,脾气也大,所有新进空运部的员工,没有一个没被他训过,被他骂过。
薛涛自从毕业以来加入利星之后,没少被丁俊骂过,被骂得筑基,被骂得结丹,被骂得元婴,被骂得成功成为了丁俊的亲信。
薛涛心里承认,虽然丁俊脾气暴躁了些,但是对待自己还算不错,空运部内丁俊的亲信派和非亲信派,差别和待遇十分之明显。丁俊对于自己的嫡系,十分护食。
“被发现还好?”薛涛小心翼翼地问着。他觉得自己的这位领导,有的时候,胆子大得可怕。
丁俊看着薛涛一脸不理解的样子,引导道,“飞机的发动机故障这个谎言,谁会先知道?”
“谁会先知道?”薛涛摸摸脑袋。
“当然是他的客户先知道。自己身为副总经理,要管理那么多事情,没有时间仔细研究那票货物。咱们刚才做的那一番表面功夫,已经足够可以让对方相信了。接下来,就是等他客户的反馈。”
“那如果他客户发现了,这是好事?”薛涛还是不明白。
丁俊用手摸了摸自己腮帮子的胡渣,“这家客户,是他今年主要推动的重点项目。这家客户如果知道了飞机发动机故障是个谎言,他会怎么做?作为一家关系还没确定的客户,你想想看,他会怎么做?”
薛涛明白了,“如果客户发觉丁俊骗他,也许直接就会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到时候,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这家客户。”
“对。”丁俊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可是,如果客户跟大吵大闹,怎么办?肯定会怀疑是我们的问题。”薛涛心里觉得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丁俊大声笑了出来,响亮地清了清嗓子,“那就更好了。我们更欢迎这种结果……”
……
丁俊和薛涛在会议室内的你一言我一语,由于会议室门紧闭,所以外面公共办公区域的员工,并不知情。
此时此刻,会议室旁,管理文具的仓库内,周琳正头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听着隔壁会议室内的谈话,秀眉时而不时地抬了抬。
等到隔壁会议室门打开,听到丁俊和薛涛离开的脚步声后,周琳才将耳机摘了下来,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由于自己作为人事部经理,全权负责会议室和仓库的设备更新,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周琳在装这套监听设备的时候,心中还十分的矛盾,要不是强力建议和担保,她还真有些害怕。
不过,周琳还是有些庆幸,正因为自己在文具仓库安装了这台小型的监听设备,才听到了这个针对自己情人的阴谋,这件事,必须要告诉。
周琳等到晚上七点,下班后的一个小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赶忙赶到的办公室内,将自己的惊天发现告诉了他。
听了之后,脸色十分阴沉,什么话都没有说。
“你准备怎么办?要不要,找苏哲商量商量?”周琳建议道。
“苏哲?找他干什么?”反感地问道。虽说,苏哲是自己派系内的,但是对于这位在公司内声望日益增长的年轻人,还是有些忌惮。功高震主,苏哲在总部不但十分平稳地管理着海运部和海外部两大部门,更是出人意料地赢得了销售部和国际销售部两位经理的尊重。有些后悔,要不是罗文才的威胁时刻摆在眼前,让他急需要一个坚决支持自己的中层干部,否则他还真不觉得苏哲是特别合适的人选。
“苏哲……我跟你说,他真不得了,你记得谭文辉吧,他当时有情绪拒绝交接。连赵董事长找他谈话都没用,结果把那个新来的经理雷夏急得不得了,我就随便说了句,让他去找苏哲,你猜怎么着?苏哲跟那个怪脾气的谭文辉聊完天之后,他竟然乖乖交接工作了,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我问雷夏,苏哲是怎么做到的,他自己说也不知道。你说这个苏哲,是不是挺奇的?”周琳边说称赞道。
听着自己的情人说苏哲的好话,心里有一股不是滋味。他嘴角撇了撇,不屑地说道,“雕虫小技!”
“好,好,好。人家是雕虫小技,你是丰功伟业,好了吧。”周琳看出心里的不自在,娇嗔道,“你个副总经理,还会吃底下年轻员工的醋啊。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问你,你现在知道了丁俊他们的问题,准备怎么对付他吗?”
“对付他们?”摆弄着面前的玻璃烟灰缸,说道,“让我再想想……”
……
和生海鲜坊内。
桌上堆积着八九个空啤酒瓶,一盘盘碟子堆得很高,周围都是食客们的喧嚣声。赵树峰脸色通红,手上握着一个酒杯,慢慢地朝对面的人敬去。
“哥,哥,你肯赏光,算是他娘了个皮蛋的给小弟面子。来,来,来,再敬你一杯。”
“来,来,来,干杯!”面色通红,将酒杯高举空中,仰起脖子张开嘴,啤酒却流到了领口中。
“你醉了,哥,你醉了……你看靶心都歪了……”赵树峰趴在桌上说道。
“我哪里醉了,我的酒量,起码还能喝个十多瓶,服务员,再来十瓶啤酒……”索性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整个人,仰躺在座椅上。
“哥,咱不喝了,我跟你说,我……我跟客户喝得多……多了,你……喝喝不过我的。厕……厕所在哪啊?”赵树峰有些大舌头,他刚想站起,“咚!”的一声闷响,却一脚踏空,摔在了地上。
“赵老弟,你也不行了吧。”脸色酡红,张口大笑道。
“哎,我……我可没醉。跟你说,我的酒量在公司算是最好的了。”
“你就吹吧。”
“没错,哥。我不是自夸啊,我这人,他娘了个榨菜稀饭的,我这人最讲义气。,你可不能光把好处都给那个苏哲了啊,也考虑到小弟我一份。虽然,咱没苏哲长得帅,学历……学历也不如他,泡妞功夫那也没办法跟人家比,人家那是楚留香,我是他娘了个荷包蛋的卖蚊香的。但是……小弟认真啊,小弟刻苦啊,我敢说,整个公司,绝对没有一个比我还勤奋的。”
拿起啤酒瓶,要给赵树峰倒酒,然而由于手不断在抖动,有一半酒,都倒在了桌面上。“你怎么也提苏哲?”面色有些不悦,“我这个人,可是一碗水绝对端平。”
“端平个王八蛋……哥,别怪小弟啊,小弟舌头有些不利索,谁不知道,哥你,对待苏哲,像对待亲爹……不是亲儿子一样。”
“好了,好了,别再提他了,喝酒喝酒。”
赵树峰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黄牙,“哥,今天你真牛逼,空运部的丁俊,看到你都是服服帖帖的。我在旁边看到的,真他妈解气!”
“哎——,别这么说,大家都是一家公司的,干嘛弄那么多矛盾?”
“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赵树峰的表情有些生气,“他丁俊,就他娘应该牛逼?不过也是抱着罗文才的大腿,像个小秘似的。咱们,可都是苦出来的。有机会,咱也整个机会搞他一顿……”
“树峰啊,别这么冲动。我知道你的诚意,但是,我都没动,你动什么?丁俊这小子,虽然我也看不惯,但是他确实有一些本事,否则也不会做出每个月空运三千吨的量了。三千吨呢啊,相当于海运一百五十个集装箱的量。能把这么多货物拉过来,就是一种本事。”
“哥,”赵树峰向递了一根烟,“你的意思,咱们就先按兵不动?”
“什么叫按兵不动?应该叫通力合作,咱们来公司,就是为了赚钱的。搞那么斗来斗去干什么?又不是江湖恩怨。我算想明白一件事情,只要大家各管各个的,各赚各自的钱,大家和气生财,这才是一条可行的康庄大道。”用力地拍了拍赵树峰的肩膀。
“哥,有见解,有肚量。行,小弟听你的,来我再敬你一杯……”
……
双休日的下午,清晨的一阵小雨,将地面淋得湿漉漉的,空气中有一股清新的味道。一辆奔驰C200停靠在了按摩康健会所旁。
“先生您好,几位?”门口迎宾的小姐走了上来。
赵树峰打量着面前的小姐,嘟囔了一句,“穿得挺保守嘛……”
旁边的人笑骂了一句,“小赵,精虫上脑了,是不是?这家是正规按摩的。”
“正规的啊?”赵树峰顿时泄了气,“正规的,现在谁还来啊?算了算了,随便按按吧。大哥,等会我带你去家不正规的,妞儿们嫩着呢。”
两人趴在熏香的按摩室内,两位按摩师正在为他们捶背。
“你说得,都是真的?”
赵树峰歪过脑袋,“俊哥,我还会骗你不是?我觉得,你们太高看了。他家伙,感觉没什么伟大抱负嘛。哪有你和文才哥有魄力啊?”
丁俊摇了摇头,“你小子,谁不知道你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是,那天你真得记得这么说了?他难道还没知道真实情况,不想报复我们?”
赵树峰难看地笑了笑,“俊哥,他势单力薄的,我看也没什么太大能力。”
“这你也看出来了?”丁俊哈哈大笑道,“小子,有前途!”
“不能将利益与下属分享,当然没人为你拼命喽。”赵树峰说道,“你看那个苏哲,整天忙东忙西,为做了多少事情,结果在他嘴里,却落不得半点好。我看,阵营里,也就苏哲算个人才了。他要是连苏哲都看不牢,那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好了,好了。今天不谈这个了,对了,你说哪家不正规按摩的?走!”丁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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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珊今天穿着嫩黄色的连衣裙,腰间扎着手掌宽的牛皮带,愈发衬托腰肢的纤细,纤纤玉足,手可盈握,探出高跟凉鞋的脚趾每一粒都晶莹剔透,仿佛拿洁白的玉石雕刻出来似的。【首发】
史珊一偏头,发觉身旁闪出来一位男士,健壮的肌肉,剪裁得体的衬衫,这在利星,个人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
“马克……”史珊轻声说道。
“史珊内,去哪里啊?”马克张笑嘻嘻地说道,“准备到哪里去啊,你这么漂亮的小姐,一个人走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遇到好色的男同事,可怎么办?”
史珊一脸的无语。
“史珊小姐,你长得很像我的初恋情人。你这么急,是找谁啊,不会是又去找苏哲吧?哎,苏哲这年轻人,把公司里的漂亮女孩都吸引光了,也不给我们这些老年人机会……”马克张故意夸张地说道。
史珊有些窘迫,脸色通红,赶紧快步向前走去。
由于马克张之前的夸张大声,海运部的同事们,早就注意到了史珊的到来。本来,大家没有这个意识,可是现在,经过马克张这一咋呼,都开始关注这位美女前台,到底要去找谁。
“看她的方向哎,还真是去找苏哲的……”
“赌不赌,赌十块钱,她肯定是去找苏哲的。”
几位同事开始猜测起来史珊的目标。然而,这些话,都被史珊听在耳中,这让本来就脸皮薄得像层纱的她,更加有些不知所措,停止了脚步,显出了为难。
“史小姐,别听这帮家伙的,他们根本就是在瞎胡闹。”坐在苏哲门口位置的孙新,气呼呼地说道。
史珊总算听到了一个说正经话的,她朝孙新投去感激的目光,慢慢拉开了苏哲办公室的门。
“不要被世俗评论所影响,史小姐,去追寻你的真爱吧。你的眼光,没错的!”史珊身后响起了孙新的呐喊。
史珊脚底下一滑,差一点摔了一跤。
“你没事吧?”苏哲一个箭步冲出,瞬间就闪现在史珊的面前。
“没事,没事。”史珊抬起头来,与苏哲四目相望,顿时,清澈明亮的眸子中显出一丝慌乱,“总,叫你开会……开会。”
“好的,我这就去,地板有些滑,阿姨刚打扫过,你小心一点。”苏哲说完就离开了。
“我说,史小姐,人家苏总监都走了,你还在他的办公室干啥啊?等他回来给他做饭啊?”孙新扯着嗓门喊道,“快追呀,笨丫头!”
孙新的话,引起一阵哄笑,也让史珊清醒过来,她脸红极了,立即跑了出去。
“老孙,给我死过来!”旁边的市场部,传来了唐嫣歇斯底里的叫声。
……
苏哲其实挺讨厌开会,很多时候,开会只是流于形式,除了满足领导的一己表现私欲,别的,什么作用也起不到。
开会,实际上就是不肯好好说事,不肯简单明了的说问题。
网上流传着一首打油诗:人多的会议不重要,重要的会议人不多。解决小问题开大会,解决大问题开小会,解决重大问题不开会。会上发表的意见不要太当真,会下交换的意见一定要认真。开会的人基本不干事,干事的人基本不开会。
苏哲到办公室的时候,张全已经在旁边等着了。这两人,可以说是伟通能派出来的最强精英阵容。
唐嫣虽然也算是聪明伶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开重要会议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叫她。至于杨光嘛,在不在场,其实区别不大……
张全看到,就想起最近公司间的传闻。说与罗文才这一对死敌,达成了某种协议,暂时停止了争斗。空运部经理丁俊,面对这位副总的挑衅,也没有还击,只是责骂自己的下属。
“领导,我在公司里听到一些传闻,”张全说道,“说是你和罗总正在联手做某个项目,这倒也挺好……”
“联手?我和罗文才?没有这个可能。”
张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看着苏哲和张全,一改和赵树峰聊天时的和气,眼中冒出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你们要记住,罗文才和丁俊一日不除,我们的日子,就没有一天好过。你们是我的心腹,才会知道我的真实想法。至于外面的消息,都是我故意传出去的。”
虽然想争取赵树峰,但是心里并没有底,况且多年江湖经验的他,看出来赵树峰算是一根墙头草,干脆利用他的大嘴巴,先向罗文才集团放一颗缓兵的烟雾弹。
张全听到自己被亲热地唤作“心腹”,并不觉得怎么高兴。作为销售,他始终忌讳卷进争斗中。看到准备大张旗鼓地跟对方干仗,张全其实兴趣并不高。
“领导,那你想怎么做?”张全发问道。
“丁俊那家伙,差点把我的客户给撬掉。这笔账,一定会算在他的头上。我做了这么多年物流,第一次吃这种亏。”当从周琳那里得知了真相之后,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再怎么样,自己也算是集团的副总,竟然被一位部门经理耍得团团转。
“苏哲,海运部和海外部客户自有的空运货物,有没有统计出来,一共多少?”问道。
“一共有一百多吨一个月吧。”苏哲说过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你们销售部呢?”
“我们大概有三十吨一个月。”张全回答道。
“好,那么,这些货物,从明天开始,全部走公司外的渠道。别让空运部赚到一分一厘。”说出了他的报复计划。
“这……”苏哲和张全有些惊讶。
“自己公司的货物,不从自己公司的空运渠道走?”张全怕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
“对!”回答得斩钉截铁。他又问道,“张全,你作为销售经理最清楚,你们自己有货物,去空运部问价格的时候,他们是一副什么嘴脸。”
张全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这点说得没错。空运部那些主管,看到自己的销售们上前问价格,不但不高兴,有时,还有些不开心,似乎自己给他们带来什么难题一般。
这种局面,连张全有些不满。作为销售,自己在外面搞定客户,已经很辛苦了,结果回到公司,问个价格还要这么累,里外两头受气,这销售,未免做得太辛苦了吧。
“为什么他们空运部的人,见到你们问价格,会反感?这点,你想过没有?”见张全的情绪,已经被自己带动了起来,继续发问。
“这……”张全倒是没仔细想。
“空运如海运一样,也分淡旺季,而且季节性十分明显,旺季时,比如圣诞节前夕,仓位一吨难求,各家都为了仓位打破头。而淡季,又是货物奇缺,航班大多数都空载。因此,如果在旺季,你们问价格,这对于那些空运部的人来说,是一种威胁。他们自己客户的货物,位置都不够,还会分出来给你?”
空运旺季,神位有限。
张全这才明白,怪不得自己的销售们,价格问得如此艰难,感情自己部门的货物,就是备胎就是鸡肋。
“你们销售辛辛苦苦揽过来的货物,按理说自己公司空运强势的话,应该能沾光。结果,这光是一点都没沾上,倒是受了一肚子气。你觉得,还有必要把货给自己的公司吗?”
张全这么一听,倒觉得说得十分有道理,自己辛辛苦苦,陪吃陪睡,卖笑卖肉拿过来的订单,结果遭遇到了这待遇,不行,绝对不行。
“其实,你们销售的难处,我都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张全,“我也在一直想办法。现在,我的手边有几家同行,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他们给我的价格,我也看了,比目前空运部给的要有竞争力得多。我一直考虑,将手中现有资源外包出去…”
张全一听自己的销售成本能够降下来,自然是高兴不已。刚想赞成,却余光一瞄,看到旁边的苏哲一直没有说话,心中又有犹豫。
现在,张全做任何决定,都免不了询问一下苏哲的意见,这位比自己小三岁的青年,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一种超越年纪的冷静判断。
跟苏哲时间相处久了,张全有了一种依赖性。现在,就算金山银山摆在了自己面前,苏哲如果不表态,张全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张全看了看苏哲,带着征询的意见,这一点,被敏感的看在眼里。他面色一沉,心中起了反感。这个张全,在重大问题前面,不问自己作为副总的意见,却在意旁边一位总监的想法。突然感到自己的权力,受到了很大的挑战。
然而,大敌当前,明白,此时自己的反感情绪不能显露出来,毕竟苏哲是自己唯一帐下的军中大将。
“苏哲,你什么想法,说来听听。”眼皮子抬也没抬问道。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毕竟,公司内部的资源不走,先走外部,在情在理上,我们就先输了一截,另外,外部资源可不可靠,同行到底什么实力……”苏哲面色有些凝重。
“外部资源可不可靠?”眉头一皱,将手中的烟折成两段,他站了起来,“苏哲,你要知道,以我目前的职位身份,没有必要向你们解释我这些外部资源到底可不可靠。我的判断,就是可靠的判断。”
的声音提高了起来,让张全有些担忧。
面对领导的不满,苏哲似乎不为所动,继续坚持提出自己的见解,“现在,我当然也明白,空运部除了自己的货物,对于其他部门的支持力度非常不够。我作为海运部的负责人,也深刻体会到这一点,我们部门也是有不少空运货物。如果我这个总监,在走空运时都遇到困难,那更别提下面的销售了。但是,我们如果这么做了,在明面上,就背负了一个不从公司大局考虑的罪名。到时候,丁俊他们,就可以反过来说,因为我们的货物不从空运部渠道走,不率先支持他们的空运部,因此他们也没办法为了我们的货物,申请更高的价格……”
突然感到有些胸闷,他打开窗,叉着腰眺望着远处街心公园的风景,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沉闷。
张全连忙冲苏哲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别继续说下了,再说下去,自己的阵营还没开始对敌行动,就开始内乱。
“苏哲,这些意见,我都会考虑进去的。不过,做任何事任何项目,都带来着一定的风险。风险越大,回报越高。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还有你张全,你们两个,回去都准备一下,整理下自己部门货物的出货渠道。”
“你们是我最器重的人才,别让我失望。”看了苏哲和张全一眼,甩了甩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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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哲,今天何必这样呢?”张全与苏哲并肩走在楼下的街心花园中,清风徐徐,水波不惊。【首发】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想自己肯定也清楚。所以,你没必要当着他的面全部都点破,这样会让身为领导很没有面子。”张全提醒道。
“面子?”苏哲看着张全,“现在,要求我们三个部门把自己的货物,全部从空运部的渠道抽出,寻找外包,这件事本身就极其有风险。”
两人找了张长凳,并肩而坐。此时街心公园的樱花树盛开,地上满是花瓣,有一种韩剧中的美丽画面,旁边有一些年轻的情侣,相偎而坐,欣赏着这份美景。
然而张全和苏哲,脸上却都是愁云密布。
的这件事,关键问题在于,即使三个部门的空运货物凑在一起,所占的比例,也不过是现有空运部业务的5%,就算全部抽走,也对空运部门现有业务影响不大。然而,一旦离开了自己空运部的渠道,对本部门的影响倒是有些大,起码所有的订舱渠道需要重新罗列排序。
“就算出了问题,也是领导的事情。万一说的对的呢?”张全继续劝道,“苏哲,我知道你对于物流上的很多问题,看得都很透彻。不过,有时候,听取一下别人的意见,也没有坏处嘛。高智商人士,也有犯错的时候。别太倔强了。”
“那就看看事态发展吧。”苏哲仰起头,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乌云不知何时,已经聚拢在天边。
的命令一下,海运部等部门,开始了一阵手忙脚乱。不少原来从公司走的货物,一下子都被安排到了外面的同行渠道,操作们心照不宣地笑着,心想这与丁俊的矛盾,终于公开化了。
海运部和海外部还算比较好,苏哲稍微说了两句,客服和操作们都十分乖巧地服从着命令,这是伟通派系和利星派系的斗争,自己,当然得站对队伍。
而张全的销售部,就比较麻烦了。首先赵树峰带领的大多数销售,只执行的部分命令,既如果推荐的同行资源,价格确实在非常有优势的情况下,才会选择订舱。张全知道自己控制不了赵树峰的队伍,还是从自己伟通带来的人马中做思想工作,勉强把十多个销售的空运货物,转移到了同行那边。
下完命令之后,又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晃悠去了,就剩下张全和苏哲,一门心思地在处理着各种后续事宜——改变订舱渠道,带来了很多麻烦。光是在IT系统里开放新同行的名字,等审批,放权限,就花了不少时间。
手下部门的这些动作,自然被空运部看在眼里。
薛涛小心翼翼地将一杯泡好的咖啡,放在了丁俊的桌上,想起最近苏哲部门的动作,凑上前去说道,“俊哥,他们也太不像话了,都是自己公司的,有货不给我们空运不走,反而要去给外人。”
丁俊半躺在座位上,视线从手中的PSP游戏机中移开,听到了薛涛的话,冷哼一声,“让他们去,随便他们。就他们那点货量,还不够塞牙缝的。”
“是,是,是。咱们空运部,根本都是靠自己人才把业务撑起来的,主要是靠领导您。”薛涛跟着说道。
“让他们这帮小鬼折腾去吧。”丁俊轻蔑地笑道。
……
花城企业家俱乐部。
庭院内,潺潺的流水声,别致的木桥,幽暗的灯光。
院内的一栋别墅内,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给对面的人添着茶水。
“王生啊,这次的事情,就靠你啦。没有你们台湾捷空,我还办不成事情呢。”
“兄啊,你看你说的。你的空运货物,给我们捷空,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啦。”被称作王生的,是台湾捷空货运老板王福庆,他龇牙咧嘴地笑着。
“我的货物,你们可要好好看管啊。我们三个部门的货物,都给调到你这里来了。别宰我啊。”
“兄啊,瞧你说的啦。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嘛。你不是就要和那个丁俊的家伙别一口气嘛。兄弟啊,知道我王福庆的叔叔干什么营生的?台湾竹联帮高雄分堂堂主啦。我们王家,很讲义气的。这件事,兄弟,我挺你啊。雪茄要不要?古巴,很醇的啦。”王福庆掏出一个精致的木质盒子,抽动上面的木板,里面是一排褐绿色拇指粗的雪茄。
“雪茄太冲,我抽不惯,王生。”摇了摇头。
“哎——你看你,攒那么多钱干嘛?有钱都不花。”王福庆调笑道。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手机看着屏幕,眉毛微微抬了抬。
“怎么啦?”问道。
“没事啦,我在外面搞了个靓妹,人家说要和我结婚,好麻烦的。”王福庆苦笑道。
“你啊,家里的老婆,和外面的老婆自己可要都管管好啊。”笑道。
谈妥事宜,又聊了几句,要起身告辞。
王福庆将他送到门口,拍了拍的肩膀,“哥,你放心,这件事,我们捷空肯定挺你。我会把最好的价格拿给你。放心!”
门外响起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驾驶着那辆奔驰C200离开了。
王福庆将手机放回腰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顺着楼梯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看到包间里坐着的人,他脸上堆出最客气的笑容,双手张开,作热情拥抱状,喊道,“哎呀,好久没见啦。”
“王生,你还是这么福相啊。”
罗文才那枯瘦的脸上,露出了骷髅般的笑容。
“我啊,都是虚胖啊,哪有什么福相啦,还是罗生你精干啊。”
“我这么瘦,哪里精干?”
“中年瘦是福气啦。”
罗文才将手伸进自己随身而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精致漂亮的翡翠饰品,递到了王富庆面前,“王生,这个鼻烟壶,拿去玩啦,仿清朝雍正年间,还不错。”
“好啦,好啦。”王福庆露出笑容,朝罗文才努了努嘴,“罗生你最懂我。”
罗文才看着窗外庭院内的风景,舌头不断舔着自己的牙齿和上颚,“这次我兄弟丁俊和的问题,你什么态度啦?”
“哎呀,我们是做生意的好不好?不要整天打打杀杀啦。有什么问题,大家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嘛。”王福庆玩弄着送的鼻烟壶。
“现在,是他不给我面子啦。把自己的货物,全部给你们,不让我们自己来做生意。不过你放心,王生,我是信的过你的。他既然要把货物全部外包,要和我闹,我也不会怕他……”
“哎呀,罗生,我们是兄弟啦,只要你发一句话,我就跟他说,我接不了他的货。我王福庆,为了兄弟,还是有骨气的。”
“不用啦,你先把他的货接着。我再看看他后面想玩些什么东西。王生,我不会挡你财路的,放心!”
“好,好,好。我这边的事情,全凭你一句话,怎么样,去我那边玩玩,新来的几个鬼妹,身材很好啊。”
“不了,我有事,要先走,先这样吧。”
王福庆笑着目送着罗文才离开,确定他完全出了自己的视线之后,才嘟囔地骂了一句,“干!三小类。两个人都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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