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wu----feng-yun-lu……

    当苏哲搂着唐嫣走出汉斯办公室的时候，虽然之后没过几秒钟，他就把手撤了回来，但仍被不少利星眼尖的员工看到了。（首发）

    利星总部的员工，之前只是听说这位玉面书生各种匪夷所思的故事，没想到这位刚刚到总部来，就把另一位总监训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总监们，都是心高气傲的，半只脚已经跨进了高管的行列，很少有互相服气的，特别是外籍总监，更是有十足的优越感。

    苏哲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虽是本人无心之作，却也烧得效果十分之好。

    不少男员工对于这一幕，更是看得心碎，他们看到了唐嫣那前凸后翘的身材，还有那漂亮的鹅蛋脸和精美的五官，本来觉得能多一个女神养眼，没想到这个女神，又是名花有主了。

    “人家总监配经理，倒是挺般配的。”

    “唉，不像我们，只能拿着人家的照片在暗地里意淫。”

    大部分男性员工都明白，自己入了货运这一行，已经是屌丝中的战斗机了，如果再娶一个同行，那就……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都有了，圆满了。

    在总部的日子，由于能经常见到董事长这些高层，所以苏哲倒是生出几分拘谨，没有当初自己在伟通的一亩三分地来得自在。不过，他也发觉了，总部的这个国际销售部，倒是能给自己带来很多工作之外的惊喜。

    国际销售部，真是奇葩辈出。苏哲在星期五的中午又开了眼界。

    由于总部的严格规定，中午吃饭的间隙只有半个小时，十分紧张。一到饭点，各个部门的员工一溜小跑，面露担心地冲进了茶水间，抢占微波炉的推荐位。

    三百个员工，只有四个微波炉，推荐位十分紧张。大批员工滞留在茶水间，面露无奈之色，只能玩玩手机，或者聊些有的没的话题。

    “你们看窗外啊，又是那个土耳其人！”一名女员工捂着嘴笑道。

    另一名员工也带戏虐的笑容看着窗外，“你说，外国人都这么神经病吗？”

    苏哲看着自己的那盒饭，排在第76位才能有机会转热，也是实在是闲着蛋疼，跟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向了窗外。

    这不望不要紧，一望吓一跳。

    国际销售部的中东线销售经理，土耳其老头扎伊姆，正在经贸大厦楼下的花园内散着步。

    利用中午时间散步，本没有什么，可是这位扎伊姆，却骑着杂技团里才有的独轮车，正在小花园内兜圈子。

    这也就算了，扎伊姆还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丝绸练功服，两手正打着太极。

    管中窥豹，从这一点，大家就明白，广大在华工作的外籍经理人，工资薪水是多么的微薄，趁休息间隙，还得苦练杂耍，晚上好在马戏团兼职。

    苏哲没事，趁着等饭的间隙，和员工攀谈起来。他倒是得知了不少关于这位土耳其老头的传奇八卦。相对于汉斯的丰富东南亚求学经历，这位土耳其老头的故事更是精彩纷呈。

    传言他最早的时候，曾经在时任苏联总书记，戈尔巴乔夫领导的外事部门工作过，推行了一系列对于欧洲的改革外交政策，然后，苏联就解体了。

    苏联解体后，扎伊牧心灰意冷，弃政从商，开拓进取，进入中东做石油贸易，在伊拉克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但是，没多久，萨达姆被活捉了。接着扎伊牧又受到卡扎菲秘书的邀请，去北非做中非国际货运……

    现在，扎伊牧终于痛定思痛，将自己的主要战略放在了中国，放在了利星。

    下午，苏哲没想到，这位耍着宝的土耳其老头，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哲，你有五分钟时间吗？”扎伊牧微笑着说道。

    ……

    当苏哲跟着扎伊牧来到了会议室时，另外两位国际销售部的经理也都等在那里。

    “苏哲，欢迎，欢迎。”意大利籍经理李豪斯伸出了自己满是汗毛的小臂，热情地和苏哲握了握手。

    穿着剪裁得体衬衫的台湾人马克张笑盈盈地坐在旁边。

    “汉斯呢？”苏哲意识到自己的一位老朋友不在其中。

    “汉斯，他出差了。”李豪斯解释道。

    苏哲点了点头，这也好，省得这位脑子不清楚的德国人搅局。

    “是这样的，苏哲。这次我们找你商量的目的，是对于我们目前最新的一家的大客户沃尔玛的销售策略。”李豪斯，用非常标准的中文口音说道。

    李豪斯介绍道，这次国际销售部，正在争取沃尔玛的订单。像沃尔玛这类的国际标杆性企业，其实利星这类中型民营企业是没有机会抱大腿的，门不当户不对。不过李豪斯倒是坦言，利星相比其他企业下，倒是有两点优势。

    一点，就是这家沃尔玛公司的办公室，就和利星在同一栋楼内，抬头不见低头见，没事可以发发贱。

    第二，李豪斯和现任沃尔玛花城分公司总经理麦克斯是大学同学，两人都是从波士顿大学毕业的。因此，麦克斯也算是卖个人情给李豪斯。

    李豪斯说自己为了得到沃尔玛的订单，和麦克斯做了大量的工作，终于成为沃尔玛的供应商之一。可是，虽然进入供应商名单，片刻的喜悦过后，李豪斯才发现真正的问题在后面。沃尔玛的供应商，有四家，其中三家是之前一直合作的，占据沃尔玛的主要三条航线销路，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

    而利星，等于是被硬塞进去的供应商，让各位主管都犯了难。麦克斯虽然把利星引入沃尔玛供应商名单体系，但是出于其美国思维的平等和自由，并未特别指定其应得的货量份额。于是，手下的各位主管，开始打擦边球，总是以各种理由阻止给李豪斯货物。

    这让李豪斯十分郁闷，像是娶了一个白天是美女，晚上变回巫婆的老婆一样，光听别人无数的赞美，心中却是困苦不堪。

    苏哲就座之后，国际销售部的这几人，便开始了热烈的讨论。苏哲一开始还有些紧张，觉得是不是这帮国际销售，又是像汉斯一样的一帮酒囊饭袋，出了问题又找自己求助。不过，很快，苏哲就发觉自己有了误解，拥有每月惊人的销售业绩的这个部门，还是人才辈出的。这些外籍经理们，思路极为清晰和活跃。

    这几位外籍经理，用中文讨论了半天，边讨论边分析，沃尔玛花城分部的三位物流主管，一位是分管空运货物，另外一位是管理大宗散货，第三位才是海运集装箱业务。

    “空运？”扎伊姆摇了摇头，“这个还是算了吧。”

    马克张也应了一声。

    这让苏哲有些惊奇，他知道利星可是以空运见长的物流公司。按理说，遇到空运货物应该高兴才是，这算是用到了公司的长处，怎么这些外籍经理，全都立刻否认了？

    看着苏哲疑惑的目光，马克张开口说道，“苏哲啦，这帮空运的家伙，你根本求不到他们的。他们看你们的眼神，仿佛你干了他们的媳妇一样。”

    马克张，这位台湾籍的经理，几乎每一句话，都要沾上荤笑话，对于人类交配那点事，已入宗师境，万般皆蝼蚁。

    李豪斯也操着标准流利的口音解释道，“苏哲，可能你觉得空运是我们的特长，揽取空运货物，还是要更加方便一些。但是实际上，有竞争力的空运价格，也只有空运部门自己拿得到。我们，是没有机会的。关于这一点，以后再跟你解释。”

    苏哲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感到有些不舒服，在空运见长的物流公司，如果连空运货物都揽不到，这不是最大的讽刺吗？

    空运没戏，大宗散货又不是强项，那剩下的，只有集装箱班轮业务了。

    “负责集装箱班轮业务的那位主管，我本人接触过，感觉她态度有些冷淡。”李豪斯说道。

    “性冷淡？”马克张调笑道。

    扎伊牧露出世故的笑容，“那个主管，我见过，据说四十多岁还未婚。三十多人没结婚的人，肯定有些问题的。马克，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帮一把李豪斯。”

    扎伊牧的这句玩笑话，如果落在别的经理身上，也就一句玩笑带过了。

    然而马克张的反应，总是如此不同凡响。

    “把她照片给我。”马克张说道。

    李豪斯有些愣住了，但是还是把手机中的照片给了马克张，“这是我和她的合影。”

    苏哲也探头看了一眼，照片的中女人化着浓妆，脸长得像一条带鱼，实属姿色平平，年纪又有些偏大。

    马克张不断看着这张照片，表情严肃而认真，透露着一种专注。

    这种表情，苏哲在外科医生动手术之前见过。也在各种描述绘画或者雕刻大师平生传的插图中，看到过种专注敬业的神态。

    这一幕其实非常滑稽，会议室内各位正襟危坐，西装革履的经理人们，静静地看着马克张端详着一张女人的照片。

    “交给我吧。”马克张把照片还给李豪斯。

    扎伊牧不怀好意地笑道，“马克，年过四十的女人，你也能受得了？”

    马克张云淡风轻地笑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为了国际销售部的业绩，马克张，拼了。

    这次带着严肃气氛的讨论，就这么产生了这么一个荒诞的结论。正面进攻无效后，国际销售开始准备出奇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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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马克张做了这个恶心自己、成全别人的决定后，开始设计一系列猎艳方案，苏哲见到他身上的古龙香水更加浓烈，头发上的发蜡，也更加呈黑发亮。（首发）

    马克张，本人其实外形条件还算不错，虽然不是像苏哲这样的玉面书生，但也是长得讨人喜欢，再加上他是个健身狂人，胸大肌练得比女人的C罩杯还大，臂膀比孙新的小腿还粗，整体看上去，也是属于猛男类型的。

    对于此次出征，马克张信心满满，自己黑白黄，什么样肤色的女人没接触过？下至16岁少女，上至61岁老妇，还有谁自己搞不定的？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由于马克张如此大义凌然，如此奋不顾身，部门的其他经理也慷慨出手援助。李豪斯把自己的那辆奔驰跑车借给了马克，以增加约会成功概率。

    苏哲作为见证人，亲眼看着这帮老外胡来。他就当是看一场喜剧。国际销售部，在利星也算是让普通员工仰慕的团队。毕竟，跟国际化接轨，总让一些不明就里的年轻人们无条件支持。同样是应届毕业生，那些能够进入国际销售部当助理的女孩子们，总是会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觉得自己为老外服务了，就高大上了。如果让这些实习生们明白，这帮表面上不苟言笑的老外们，实际是在谋划这种龌龊事情，绝对要对货运这个行业，产生阴影。

    在商言商，卖东西，就是利用人的缺点进行销售。每个商家都希望利润最大化，为此设计出了不少管理理论来提高效率，这一切，和道德无关。开殡葬场的，自然希望多死人。做色情行业的，当然希望每个家庭的丈夫都出轨。设计游戏的，最希望青少年们沉迷于此无法自拔。

    每个商家和个人，都是抱着自私的目的施展着各种行为，追求的也是个人的安逸，他并不企图增进公共福利，也不清楚增进的公共福利有多少。然而，令人称奇的是，当每个人都这样做的时候，却无意中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着，促进了社会的发展，这就是亚当斯密提出的叫做“看不见的手”著名理论。

    个体追求自我的福利和安逸，却无意间促进了社会的整体发展，还有什么比这种设计结构更为精巧的呢？

    就像孙新只是为了得到邻居年轻寡妇的肉体，却无意中让对方怀了孕，并且由此结婚了，多了一对夫妻，少了两个危害别人家庭的大龄男女，促进了社会的稳定和发展。

    未婚先孕，多么漂亮的“看不见的手。”

    当然这只是假设，因为前提就不成立，没有哪个50岁以下的女人在孙新靠近三米内，还不报警的。

    既然制定了马克张登陆女主管肚皮计划，整个国际销售部都骚动了起来。计划代号和著名的诺曼底登陆相同，叫做“D-DAY。”

    中文翻译为“弟日”。

    这天，由李豪斯牵头，扎伊姆为副手，和核武器“马克张”三人到了沃尔玛公司，找出了那位“冷淡”的女主管进行攀谈。攀谈到一半后，趁着气氛热烈，扎伊姆和李豪斯趁机先退了出来。

    在苏哲办公室搭建的临时指挥部，艾森豪威尔·扎伊姆将军和麦克阿瑟·李豪斯上将神情严肃地等着前线的消息。

    消息通过前线特工詹姆斯·邦德·马克张先生的手机短信发来。

    下面是马克张发来的短信内容。

    15：30（马克张单独和代号“冷淡”的女主管相处二十分钟）晚上一切宵夜啦。

    18：30宵夜完，看电影啦。

    21：00等会去宾馆****啦。

    收到这晚上九点发来的消息，众位经理们才呼了一口气。这起码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下面的事情，就少儿不宜了。

    心情十分好的李豪斯，请了扎伊姆和苏哲到附近的酒吧喝了两杯啤酒，众人相谈甚欢，一个小时后，才各位回家。

    第二天一早，苏哲都没心思上班，一心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早早地来到了公司。

    他一来，发觉李豪斯和扎伊姆也都到了。

    人事部的周琳看到当天的考勤记录时，有些意外。这号称是最懒散国家出来的几位经理，都不约而同地提前了一个小时上班，简直让人刮目相看，堪称劳动楷模。

    看不见的手。

    可是九点到了之后，还迟迟不见马克张来报道。

    到了十点半，面容憔悴的马克张才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办公室。

    扎伊姆和李豪斯等人，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上前探听情报。

    众人看到马克张这幅憔悴样子，十分不解。这位的身体强壮程度，可是堪比施瓦辛格的体魄。怎么还是在床事上认栽了呢？

    “体力不够？”扎伊姆问道。

    “一王二后？”

    “没有爽透？”

    各种怪异的猜测纷至沓来。

    马克张仰天长叹了一声，“这娘们，竟然用工具！”

    ……

    国际销售部，对于沃尔玛的订单，出人又出力，赔了李豪斯又折马克张，终于赢得了其花城到美国西海岸的订单。

    这一切，都是由革命烈士马克张被捅的菊花鲜血所换来的，鲜血染红了利星招牌的一角。

    赢得了订单后，国际销售部不敢怠慢，拼命跟苏哲打招呼，让他提供海运部最优秀的员工。为此，苏哲特意让整箱部主管郑丽带着两名工作经验超过五年的老操作，再加上两名单证，成立了特别维护小组。这个小组的成员，卸下了其他所有的任务，专心一意地为沃尔玛这家大客户来服务。

    国际销售部的经理们，原来以为今年的部门业绩，会依靠着沃尔玛的加入，突飞猛进，在整个总部拔得头筹。汉斯都因此想好了致谢词，自己还排练了好几遍。

    “首先，感谢我伟大的祖国，生我养我的地方——马来西亚，越南，柬埔寨……”

    然而，苏哲发觉，李豪斯等人的喜兴之色，只持续几天，又变得十分难看。

    “苏哲，最近真是倒霉透了。”

    李豪斯在茶水间遇到苏哲时，大倒苦水。

    李豪斯告诉苏哲，虽然马克张征服了“冷淡”也拿到了订单，大批集装箱的委托单也传真到了李豪斯的桌上，可是，却赚不到钱。

    “冷淡”似乎十分清楚李豪斯每个集装箱的成本。每当李豪斯说自己价格怎么怎么好的时候，冷淡只是一阵冷笑，然后毫不客气地还了一个价格，一个让李豪斯只能赚一些皮毛的数字。

    还价之狠，数字之准，让李豪斯十分头疼。

    “苏哲，”李豪斯抬了抬那粗黑的眉毛，“经过调查，我怀疑，可能是沃尔玛的其他两家供应商在暗中提供价格。他们可能把成本价格提供给了“冷淡”，目的就是不想让我们赚取过多的利润，然后由于无法承担这种情况，最后退出竞争。”

    李豪斯的推测，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也是物流同行之间，经常做的一种比较“下三滥”的做法。反正自己是暂时拿不到客户的货物，每当客户来询价的时候，就直接把底价报出去，或者更有甚者，把底价再下浮一些，报出去，理直气壮地告诉客户，这就是自己的卖价。

    这种精准的骚扰方法，会让货主正在合作的其他物流公司苦不堪言。不少被蒙在鼓里的货主，会十分奇怪，为什么同一家船公司，同一家航空公司，两家物流公司的价格会相差得这么大。

    如果正在合作的物流公司到最后被逼得没有办法，赌气说了一句，“我们没办法做这票货，你给他们做吧。”这就中了这些奸诈同行的下怀。这些奸诈的同行，会在接到货物委托书之后，利用各种借口，把价格再补回来。

    “苏哲，听说这家竞争对手，就是你们以前的合作对手环开物流。不知道你是否认识里面的人……”李豪斯讲话时闪着狡诘的目光。

    “环开物流？”苏哲当然知道，这就是以前自己东南亚品拼箱的客户。自从自己把赵新然从这家公司挖走之后，两家的关系就一落千丈。

    李豪斯的意思很明显，希望自己利用熟人的关系，跟环开物流进行沟通一下，希望这种价格大战能够画上休止符。

    “行，我试试吧。”苏哲答应道。

    “太好了，苏。我就知道什么事情，拜托你就对了。”李豪斯高兴得眉飞色舞。

    虽然苏哲对于自己的领导本身的一些行为不敢苟同，但是对他拉拢国际销售部的做法却持赞同态度。

    苏哲刚到利星，虽然对各个相关部门都秉持着十分友好的态度，但是已经树了敌。作为的下属，自然就站在了罗文才的对立面。全集团的人，都知道这两位副总之间的不和。

    另外，那个神秘莫测的空运部门，支撑着利星的一大半利润的传奇部门，似乎里面的经理个个牛气无比，看上去并不好相处。苏哲上任的初始，连罗文才都来办公室打了个招呼，唯独空运部那边的几位经理，一点动静也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苏哲能够争取到一个盟友是一个，本来他想争取汉斯，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和汉斯接触了下，发觉这位的作风，随时有被开除的风险。而一旦汉斯被开除，接替他的，很有可能是业绩不俗的意大利人李豪斯。

    在这种情况下，苏哲还是决定去环开物流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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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大总监，别来无恙啊？”环开副总经理张赫靠在老板椅上，用慵懒的语气说道。（首发）

    “来看看你啊。”苏哲笑道。

    “看看我？”张赫的语气带着讥讽，“上次你也说来看我，一下子就把我们的拼箱经理赵欣然给挖走了。这次你又看中了谁啊？我们环开物流是小公司，不比你们利星，人才本来就少，请你们高抬贵手了……”

    苏哲面对张赫这一波讽刺加挖苦，倒也是不急不恼。他知道环开憋着一口恶气，自己这次算是自投罗网，那么对方总归要抓住机会发泄一下。

    “张总，如果说你觉得赵欣然的这次行业内正常跳槽，是我们利星不择手段的话，我们可以给你一些补偿。你们环开是到欧洲的拼箱，我可以让我们的拼箱部把揽取到的拼箱货，转包给你们。另外，如果你们需要欧洲的航运价格，你也知道，我们是阳正海运的大庄，在价格方面，也好商量。”

    张赫忍不住苦笑道，“苏哲，苏哲。难怪你是这个圈内的名人，处理问题果然是雷厉风行，什么好话都被说你尽了。”

    苏哲摊摊肩膀，“张总，我是很有诚意的。我所说的每句话，都可以落实到合同里。”

    张赫摆了摆手，“良禽择木而恓，人往高处走，赵欣然如果在利星有比环开更好的发展，那么我在心中，还是为她高兴的。”

    “张总果然大度。”苏哲已经熟练掌握孙新拍马屁的技巧。

    “苏哲，你到我这里来什么事情，咱们就别卖关子。我可不留你吃饭。”张赫半真半假地说道。

    “你们是不是有一家沃尔玛的客户？”苏哲微笑道。

    张赫的表情警惕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苏哲，消息够灵通的啊。不过，我也听说你们拿下了沃尔玛的订单。怎么，想威胁我们退出啊？”

    “哪有威胁这一说法啊？”苏哲苦笑道，“我只是提个建议。”

    “哦？什么建议？”

    “现在虽然是市场竞争，但是竞争还是讲究个规则。如果大打价格战，对我们物流公司都没有好处。价格大战后，输的只是我们。”

    “苏哲，这一点，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既然大家都是供应商，那就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不必要求双方互相要做些什么。”张赫不以为然地说道。

    苏哲看着张赫颇不以为然的口气，不知道对方是不知道手下在做这种泄露假价格的事情，还是故意藏着。

    他决定进一步点明，“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承办大宗散货的业务，其实我们也可以提供给沃尔玛这类报价。”

    张赫眉头一皱，“那你们去提供吧，这是市场公平竞争！”

    “张总，你不要误会，我是这样想的。我们给沃尔玛的提供的大宗散货价格，他肯定会用来做参考。那么我们的价格，就在普通市场行情上上浮10%……”

    张赫眼前一亮，琢磨了下，拍着大腿说道，“苏哲啊苏哲，真是个人才啊。这种办法，都被你想出来了。你这等于是抬轿子，帮我做托嘛，是不是想我们反过来也这样做，大家好赚钱是吧？”

    苏哲点了点头，“张总，虽然这种做法不大气，但是与其坑别人，还不如互谋互利。”

    张赫似乎读到了话语中的隐含意味，嚷道，“苏哲，你可把话说清楚。我们环开，什么时候坑过你了？”

    看着张赫有些发怒的样子，苏哲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好像都判断错了方向……

    经贸大厦65层，沃尔玛贸易公司内。

    总经理麦克斯，一身剪裁得体的蓝色衬衫，在房间来回踱着步子。麦克斯看上去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头金色的卷发。

    “麦克斯，你找我？”

    “冷淡”走进了办公室。

    “，最近看上去气色很好嘛。”麦克斯双手插在工装裤口袋内，半坐在自己的老板桌上。

    “冷淡”嫣然一笑，“是啊，最近遇到一个很贴心的男朋友。麦克斯，找我什么事吗？”

    “目前和利星合作得怎么样？”麦克斯问道。

    “各方面都不错，我们的货运成本的确是降了下来。”

    “冷淡”和麦克斯相视一笑，随即问道，“麦克斯，我们这样做，有没有问题？会不会太过了一点。”

    麦克斯用手扶了扶金边眼镜，回应道，“这是双方自愿的事情。我们的目的，只是想控制物流成本，而且每次也给他们留了利润。”

    “可是，这‘利润’实在是不多。”“冷淡”知道自己每次杀价格时，都是按照对方的底线来的。

    麦克斯冷冷一笑，“这就是涉及到对方选择的问题了。和我们沃尔玛合作，就必须做好这方面的准备。我们并不缺供应商。对了，你和那个人交流不要过于密切，以防被利星高层发现。毕竟，再怎么说，对方也是利星的人。”

    “冷淡”微微一笑，“明白了，麦克斯。”

    ……

    “这个……这个，这就是我的想法。苏哲，你怎么看？现在部门出了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感到头疼。”汉斯双手捂着脑袋。

    “你说，你觉得李豪斯联合沃尔玛，在利用我们？”苏哲问道。

    “没错。”汉斯点了点头。

    沃尔玛这家客户，实在是太惹眼。它的进驻，庞大的货量就像洪水一样，把海运部这座金山寺给淹得够呛。为了救场，苏哲抽调了多名操作去维护沃尔玛，导致海运部一下子人手紧张。

    货太多，以至于操作忙不过来，这本来是一种甜蜜的烦恼。可是沃尔玛的销售李豪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相比其庞大的货量外，利润，有一些低得离谱。七八个集装箱的利润，才与其他客户一个集装箱的利润相抵。

    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件事情，他立即向汉斯提出，海运部为沃尔玛这家客户配备了这么人力物力，抽调了一个小组来为其服务，可是回报率却那么低，还不如做普通客户利润高。务必让汉斯解决这件事情。

    汉斯的反应本来就有些慢。如果说，李豪斯在销售行业拥有极其敏锐的嗅觉和判断力，属于“先知”的那一类的话，汉斯也有他自己的称号——“后知”。

    李豪斯一开始追踪沃尔玛的时候，汉斯并不知情。等到扎伊姆还有马克张等人费了半天力气，把这家客户拿下的时候，汉斯才高高兴兴地拿着沃尔玛的名头，到两位副总面前吹牛去了。

    这本来沃尔玛的事情，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可是汉斯这么一吹，所有的人都开始关注起沃尔玛。然后，它利润率低的问题，很快就暴露了。

    汉斯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这个……这个，李豪斯不是和沃尔玛的总经理是同学吗？他们很有可能在这件事上联手。通过占用我们的资源和人力，拿到最优价格，为他们省了成本。”

    “可是，汉斯，沃尔玛在这件事上，的确是得到了好处。那么，李豪斯又在图什么呢？”苏哲只听说过，销售让自己公司多开佣金，然后和客户对分的事情。没见过销售帮着客户，不让自己公司赚钱的事情。毕竟销售是拿提成的，如果公司赚不到钱，他李豪斯也拿不到任何提成。

    汉斯用手摸了摸自己堪比安西教练般宽厚的下巴，“这个……这个，所以说李豪斯聪明，他就是反其道而行。说不定，他并不是拿的利星的提成，而是靠沃尔玛的奖金。”

    苏哲吸了口气，他看着汉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仍有不少疑惑。不得不说，李豪斯的确可以这么做，但是，这过程，未免有些曲折。

    “汉斯，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苏哲问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白听的秘密。

    “我就此会写邮件给和罗文才，建议开除李豪斯，希望得到你的支持。”汉斯盯着苏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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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哲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慎重地说道，“汉斯，这件事，你必须讲究证据，开除人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惩罚措施，如果万一弄错了的话，就得不偿失了。【首发】”

    苏哲说完“得不偿失”这个词，不确定汉斯是否能理解。看着汉斯疑惑的眼神，他又重复了一遍，“如果万一弄错了的话，你向李豪斯道歉也没用了，这不但损害了他的名誉，也损害了你的名誉。”

    汉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自信地笑道，“我有证据。”他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放到了苏哲桌上。

    照片中的李豪斯正在某西餐厅用餐，而坐在他对面的，就是沃尔玛总经理麦克斯。

    “怎么样？”汉斯昂起头问道。

    “汉斯，这也只是照片而已。李豪斯和麦克斯是同学，现在又是客户关系。他们在一起吃饭，很正常。”

    “不，不，不。”汉斯倔强地摇了摇头，“他们绝对有问题。如果不是李豪斯，你怎么解释为何沃尔玛每次都知道我们的成本这件事呢？”

    尽管苏哲再三表示了质疑，可是汉斯却依然坚持着他的判断，三天后，他写了一封很长的邮件，同时发给了管理层，列举了李豪斯在沃尔玛这个客户上的种种不作为，以至于浪费了利星大量的资源和人力。

    汉斯这封邮件发出去之后，李豪斯就被找去谈话了。

    虽说，汉斯的所谓证据并不全面，然而，沃尔玛占用各部门资源却产不出应有利润的事情，是不争的事实，也让两位副总有些头疼。而且汉斯的这封邮件，写出了他认为的华夏国特色。

    邮件标题被加黑加粗，这样写的：

    炮打李豪斯，我的大字报。

    很快，处于风口浪尖的李豪斯，被宣布暂时脱离沃尔玛客户的维护管理工作，由马克张来接任。同时指派苏哲，着手调查和分析沃尔玛客户的问题，并尽快提出有效解决方案。

    苏哲接到的命令后，又是哭笑不得，又将压力转移到了他身上。在这件事上，他倒是挺佩服李豪斯的淡定，被间接处分了之后，不哭不闹。

    “李，沃尔玛是你找过来的客户，现在公司把你把搁置在一边，这种做法，我觉得有些不妥。”苏哲直言道。

    无论怎么样，李豪斯的身份，还是一名销售，这就意味着他是借着公司的这个平台在做生意。现在，公司把这家新开发的出来的客户交给其他销售管理，这实在有些违反江湖规矩。”

    李豪斯双手抱胸，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苏，这是我主动要求的。”

    “你主动要求的？”苏哲诧异道。

    “对。”李豪斯摊了摊肩膀，“我已经被沃尔玛搞得筋疲力尽，每天都在跟他们交涉运价的问题。正好，这次机会可以让我能够清静一段时间。如果有人能替我治理好了沃尔玛，不是两全其美了吗？”

    苏哲想到一个问题，他压低声音问道，“你不担心马克张把你的客户抢过去？”

    让一个销售接管另一个销售的货物，无疑是让自己年轻貌美的媳妇给孙新照顾一样，极为不靠谱。

    李豪斯轻松地笑了笑，“我了解麦克斯这个人。他非常的理性，绝对不会因为某个人而选择某家公司，你看哪怕我们是大学同学，我不是也占不到他的便宜吗？”

    在面对众多质疑的情况下，李豪斯索性关选择置身于事外，主动要求放权。苏哲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位意大利人，的确思考方法和常人不一样。他更坚信，李豪斯绝对不会做出联合客户坑自己公司这么短视的行为。

    “史珊，今天的裙子又这么短啊，真漂亮，小心走光哦。”马克张笑嘻嘻地靠在前台，跟史珊聊着天。

    史珊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位台湾经理不咸不淡的骚扰，她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不去理睬对方。

    “下班有没有空，我带你去买衣服？”马克张继续笑道。

    “马克，你来一下。”汉斯在办公室招呼道。

    撇除了李豪斯之后，马克、扎伊姆、苏哲、汉斯又在会议室内召开了如何改善沃尔玛客户利润的临时扩大会议。

    现在整个公司都在关注着国际销售部门拿出方案来，这让这几位外籍经理们倍感压力。

    “其实，这沃尔玛客户的利润，并不是大家说得那么低。”马克张解释道，“这个月，我们总共操作了四百个集装箱，也有四万块的毛利。”

    “四万块？这个……这个，一个集装箱一百块人民币，合是十五美金，这还不低吗？”汉斯不屑地说道。

    “苏哲，你有什么看法？”马克张被问得词穷了，转而问苏哲。

    大家也都将目光转向了苏哲。苏哲，这位之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总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就这件事能提出什么开创性的建议。

    现在，沃尔玛这个案子，似乎已经进入了死胡同。不知道苏哲有什么能够扭转局面的方法。

    “马克，你不要给苏哲太大压力了，他毕竟是新到这里，不清楚情况。”汉斯其实打心眼里，觉得苏哲根本不可能解决问题。他们这几位在总部工作了这么多年，也还是对于这个问题一筹莫展，更何况苏哲这位“新人”了。

    “苏哲，你不必为难。这个……这个，沃尔玛的问题，的确很复杂。那边，我会去跟他解释的。就这样吧，这个会议先开到这里……”

    当几人准备起身离座时，苏哲抬起了头，“事实上，我倒是有一个建议……”

    “哦？”扎伊姆坐了回来，认真的说道，“你说说看，苏哲。”

    “我想是不是能够跟沃尔玛提一下，改变收费模式。”

    “改变收费模式？”在场的几人都琢磨着这句话。

    “对，既然沃尔玛知道了我们的利润。我可以假设，很可能他跟某位物流界同行保持密切的联系，以至于我们每次拿到的利润成本，都被沃尔玛掌握。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索性就把真实的成本，告诉沃尔玛。”

    “成本告诉沃尔玛？”所有的人都认为苏哲疯了。哪有把自己的底牌摊给对方的?

    苏哲看着其余的人如此激动，平静地说道，“现在的情况，不是等于对方掌握了我们的成本吗？你们告诉我，有什么区别？”

    苏哲像老师教育学生一样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在座的几人面面相觑，心想这话倒也是说得没错。

    “那么，苏，你有什么好办法？”扎伊姆率先开口道，他知道，苏哲的方案，绝对不是仅仅将自己的成本暴露给对方。

    “大家先坐下来吧。”苏哲挥了挥手。虽然，这些经理们不是他的直接下属，可是此时此刻，他俨然成为了这间会议室的主角。

    “告诉对方成本，自然是计划的第一步。接着，我们就跟沃尔玛贸易谈判，改变靠每个集装箱报价的收费模式。”

    此时，在座的众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苏哲发言，心想着这位曾经创造出轰动花城物流圈销售改革方案的青年，此时此刻，还会有什么好点子。

    “由单个集装箱报价改为直接表明操作费用的收费模式。”苏哲娓娓道来。

    “操作费用？这个……这个”汉斯这位“后知”又跟不上节奏了。

    “对，操作费用。和沃尔玛约定，每个集装箱收取固定的合理费用，比如30美金。然后无论价格涨落，我们都只在成本上加30美金一个集装箱的操作费。”

    扎伊姆摸着自己的胡子，“这个提议有些意思。这样的话，沃尔玛就不必担心我们在旺季的时候猛宰对方一刀了。”

    马克张也表示出赞同，“这个公开透明我们的利润的方法，倒是奇招。沃尔玛找别的物流同行参考价格，也是为了打听我们的利润点。现在，我们就干脆直接告诉对方。”

    “对。”苏哲见各位经理都领会了他的意思，继续说道，“像沃尔玛这类大客户，我们的销售方案是走量。就别指望能够在它身上大赚特赚了，它关于国际航运的各条航线成本，比我们自己都清楚得多。对于这样的大型客户，我们能够把利润维持在一个合理的水平，那么就够了。”

    在座的各位外籍经理，也都是在物流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老鸟，也都明白，像沃尔玛这类的旗舰型客户，在它身上，能不赔钱就满足了。

    汉斯也点头道，“这个……这个，如果对方能够接受这个条件的话，就这么办吧。”

    接下来，苏哲和众位经理就单个集装箱操作费到底设定在什么标准，展开了讨论。几番讨论，考虑到运费成本以及人工维护费等各项成本后，决定把价格定在50美金。

    “我们的每票维护成本在25美金，那么，50美金是个能够接受的标准。如果大家没意见，我觉得，就可以这么做了。”

    几位经理都点头表示同意，这个办法，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这个……这个，我明天就去和麦克斯谈下这个方案，苏哲你跟我一起去。”汉斯有了良方，也是高兴无比。

    当天下午，汉斯和麦克斯约了时间，便和苏哲一起去65层谈论新的收费模式。

    沃尔玛贸易公司装修得十分豪华气派，彰显着老大风范。

    麦克斯仍旧面露笑容，接待着汉斯和苏哲。

    “你们每次的维护人员都不一样嘛。一开始是李豪斯，后来是马克，现在又换了。”麦克斯扶了扶自己的金丝边眼镜。

    “麦克斯，这是我们对你们公司的重视。”汉斯讪笑道。

    “我不要这种重视，我只要价格上的优势。”作为美国人，麦克斯说话开门见山，十分直接。

    “对，这次，我就是想来谈一谈新的收费模式，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利。”汉斯说道。

    “新的模式？”麦克斯眉毛抬了抬，“说来听听。”

    汉斯把由集装箱的单个收费，改成每个固定收取操作费用的模式跟麦克斯说了一遍，并且重点强调了这一模式的优势：利星能够保持住固定利润，沃尔玛也无论淡旺季都能得到一个有竞争力的合理运价。

    “你觉得如何？”汉斯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看着麦克斯。如果苏哲的这个方法对方还是不接受的话，那么他只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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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方法，我觉得……”麦克斯用手托住下巴，思考了几秒钟，说道，“比较合理，可以尝试。｛首发｝”

    “太好了。”汉斯高兴得直搓双手，“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麦克斯冷静地说道，“别急，汉斯。我还有几个问题。”

    “当然，请说。”

    “第一，你们怎么保证给我们的成本，一定是你们的底价？请原谅我说话的直接。但是，做生意，就是双方建立诚信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显然我们还在摸索中。”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们会保证成本价格与你们共享。可以开放部分运价系统权限，给你们的公司物流部，这样你们就能看到我们及时更新的物流成本。如果你再不放心，可以直接询问其他的物流供应商，毕竟，这是一个开放的市场。”汉斯胸有成竹地说道。

    麦克斯点了点头，接着眼中闪过一丝狡诘的光芒，“那么，操作费用，怎么计算？”

    汉斯和苏哲对视了一下，说道，“这个……这个，操作费用，按照物流界的平均水准，我们觉得每个集装箱收取50美元的费用，比较合理。”

    汉斯这次完全听苏哲的了，不敢擅作主张，他只是想尽快把这个问题解决。

    “50美金？”麦克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们说的是50美金一个集装箱吗？”

    “是的……”汉斯心里直打鼓，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把50美金念成500美金吧。

    麦克斯斩钉截铁地说道，“汉斯，如果想长期合作的话，我们只能出到25美金一个集装箱，已经高于了你们的成本。”

    看着麦克斯这么斩钉截铁地说瞎话，汉斯急了，“这个……这个，我们的成本就25美金……”

    麦克斯似乎一点也不为所动，“汉斯，我们沃尔玛，并不是慈善机构，大家都是本着共同协作的目的。你的第一个建议提得很好，但是一旦涉及到了具体数字，你们的表现还是让我感到了失望……”

    看到麦克斯一脸怒火的样子，汉斯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他眼巴巴地看着苏哲。

    “行，麦克斯，我们回去再和副总商量下你的提议，争取早日把这件事情妥善解决。”苏哲拉着汉斯就出了公司。

    在回到公司的电梯中，汉斯的表情十分沮丧，“这个麦克斯，也太自信了吧。他怎么知道25美金，就一定比我们的成本还高？前几次还价，他倒是判断得挺正确。怎么这次，差得这么离谱？”

    苏哲并没有接汉斯的话，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在思考着什么。

    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灵感终于降临到这位青年的脑中，这样前前后后的事情，全都通了。

    “原来是这样！”苏哲突然自顾自地喊了一声，差点吓汉斯了一大跳。

    “汉斯，回你办公室说。”

    “苏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到办公室，关上门之后，汉斯十分急迫地问道。这位将近六十岁的老外，在苏哲面前，仿佛失去了一切判断能力，就等他公布答案。

    苏哲坐在皮椅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推测，麦克斯的确在我们利星内部安插了一个内线。并且，这个内线能够得知我们制定的所有策略。”

    “既然这个内线能提供给麦克斯所有的内幕信息，那么，为什么这次麦克斯会坚持说我们的成本在25美金以下呢？”汉斯问道。

    “对，我一开始就是这点想不通。但是一经过思路整理，就明白了。这位内线，为何告诉麦克斯的信息有误呢？难道说他听错了？”

    苏哲看到汉斯伸着脑袋的样子，突然觉得这跟柯南的一幕很像，汉斯就是毛利小五郎，只是没被自己用麻醉针麻醉而已。

    苏哲继续着自己脑中的推测，“但是，汉斯，后来我一想，这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信息，而且50美金我们不止一次在会议上提到，这个信息，应该不会错。”

    “等等……”后知汉斯突然反应过来了，“你说我们上午开的会？但是，李豪斯已经回避了，莫非，还有其他……”汉斯眼瞳微缩，汗毛直竖，觉得这太可怕了。

    苏哲一脸的平静，“我恐怕是的，汉斯。我们四个人中，很有可能有一个是麦克斯的内线。”

    “这个……这个”汉斯连忙摆手道，“我可不是啊……”

    苏哲没有理睬汉斯，继续说道，“汉斯，谁是内线，先搁置一边，听我继续说下去。”

    苏哲发觉，自己跟汉斯说话，还是用父母教育小孩的口气最为舒适。

    “那么，这个内线为何要告诉麦克错误的信息呢？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新的收费模式，影响到了他的利益。”

    “影响了他的利益？”汉斯挠了挠自己灰白相间的头发。

    “对。”苏哲眼中放出光芒，“只有这种解释。这个内线存在于利星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沃尔玛汇报我们的运价信息。如果这个只收固定操作费用的收费模式一旦执行了，很可能他安插在我们这的作用，就消失了。也许，这个内线也是靠着长期提供给沃尔玛情报来赚取利益。我们这一招，把他的财路给挡了。”

    汉斯恍然大悟，“所以，这个内线就故意把错误的信息告诉给麦克斯，这样，利星和沃尔玛双方就会因为关于操作费用的分歧，无法达成协议。成功阻止这种模式后，这个内线就能继续发挥他的价值和作用了。”

    汉斯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一幕，他吸了口气，问道，“那这个内线，到底是谁呢？”

    此时玻璃门外，走过一个健壮的身影，两人的目光都被这人吸引住了。

    “难道会是他——马克张？”汉斯不由自主地说道。

    要说除了李豪斯之外，跟沃尔玛接触最多的，也就是这位台湾籍经理了。

    “苏哲，我还听说，他跟沃尔玛的物流女经理接触得很多……”汉斯的眉头皱了起来。

    “情况，好像变得很复杂啊，汉斯。”

    汉斯双手撑住腰，透过办公室的玻璃门，望向外面，“我真没想到，是马克张。这次还建议他暂时代管了沃尔玛。这个问题，一定要得到纠正。”汉斯气得直哆嗦。

    除了李豪斯之外，最有可能成为内线的，就是马克张。之前，他便自告奋勇地站出来，主动承担起“勾搭”冷淡的任务。在这一过程中，不排除马克张被麦克斯反客为主，吸引成为他的内线。

    不过，要是这样子发展的话，也太戏剧性了吧。

    “汉斯你找我？”马克张走进了汉斯的办公室，立刻感到气氛的不对劲。自己部门的头儿，眼中带着怒气，像是古代开堂审案的县官。而另外一位总监苏哲，则没有表情地站在一旁。

    “汉斯，怎么啦？昨晚和老婆性生活不太和谐吗？”马克张调笑道。他一般喜欢用黄色笑话，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这个……这个，马克，我可没你那么多老婆。”汉斯神情严肃，只是嘴唇动了动。

    马克张伸出食指，朝汉斯的方向甩了甩，“汉斯，调皮，真调皮。”

    “马克，最近管理沃尔玛怎么样？还适应吗？”苏哲问道。

    “哎，这家客户可真难对付啊。”马克张叹了口气，他指了指头部，露出夸张的笑容，“不仅这里累，”又指了指自己的裆部，“这里也很累啊。”

    “这个……这个，马克，为了销售部门的奖金，真是让你很辛苦了。”汉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马克自从进这间办公室来，总算听到了一句好话，他开玩笑地回应道，“是很辛苦，汉斯，我都后悔死了。我决定了，直接找李豪斯谈判，让他把客户的奖金再分我一半，哈哈！”

    “你会得到你应得的。”汉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等到马克张走了之后，汉斯猛得敲了下桌子，“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不能容忍。”

    “汉斯，马克张，我会再去观察一下，如果说拿到了确切的证据……”苏哲的话还没说完，又被汉斯打断了。

    “这样的证据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这个……这个，苏哲，这种行为，绝对要严惩！”汉斯已经受不了了。他此时看马克的感觉，就像希特勒当年看犹太人的感觉一样。

    “这个……这个，苏哲，我知道你之前做了不少明智的决定。但是，这次，请你相信我，我认为，就是马克和麦克斯里应外合串通在一起，使得我们公司在这次谈判上，非常被动。”汉斯感到有些窒息，松开了脖领的一粒纽扣。

    “苏哲，你在很多事情的判断上，都很明智，但是就是太过于保守了。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等待什么呢？”汉斯激动地脸红脖子粗。

    苏哲叹了口气，“汉斯，你想怎么做？直接向和罗文才告发马克的罪行。你有拿到沃尔玛私自打款给马克张的证据吗？

    汉斯直愣愣地盯着马克张的座位说道，“没有证据，我也能把他搞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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