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月初，许华带着她的团队，正式来利星报道。（首发）汉斯十分欣喜，催着周琳给安排桌椅以及电脑等设备，以往，自己的团队，如果要了解货物信息，还要跑到操作部，看海运部操作们的心情和脸色。就算自己的事情再急，如果操作们心情不好，来一句，“人家XX部门的货物还没处理呢……”销售们也哑口无言，无可奈何。

    现在好了，许华的这支团队，是特意为汉斯团队服务的，那么这些老外销售们担心的事情，就少得多了。

    许华的团队到了之后，便开始干练地接过国际销售部的业务，很快地就完成了过渡期。有了自己专属的操作团队之后，汉斯的事情，更加少了，他闲得慌，开始把目光转向别处……

    许华团队里，有一个叫做蔡冬的青年，人长得高高瘦瘦，平时话也不多。蔡冬做了三年销售，之前一直跟着许华手底下做事。

    蔡冬到了新公司后，心情一直不好，倒不是因为工作上的，而是感情上的事情。蔡冬有个女友，大学里就谈了恋爱，感情一直不错。本来两人决定毕了业就结婚，然而，因为婚房的问题，一直悬而未决。

    毕了业就要分手，不光因为天南地北，各奔东西。就算两人在同一城市，感情也多半无法维系。进入了社会之后，人见识得多了，当女孩子认识到，漂亮的帅哥，篮球和单车，并不能给自己带来物质上的安全感时，便洗心革面，投入了秃顶肥胖老板的怀抱。

    说大学里的学生单纯，这个词，不是特别准确。应该说，是叫没见过世面。单纯是一种精神特质，而不是一种境况。如果经历了一切，还能保持一颗乐观向上，对世间事物充满美好的心，那才是单纯。

    看《来自星星的你》，为都教授的爱情感动得死去活来的小清新们，最终都会嫁给喜欢看《乡村爱情》的刘会计、王厨师。而整天在微博上晒各种文艺照片和书籍，要做张爱玲、三毛的文艺女青年们，也会在相亲会上十分理性地问对方：房产证，能不能加自己的名字？

    这不是单纯，这是装纯。

    蔡冬的女友，已经给自己下了好几次最后通牒，让他尽快凑齐一套房子的首付。蔡冬十分烦恼，自己干的是操作，全是死工资，父母又是工薪阶层，哪来的钱？

    为了讨论房子的问题，两人整天在MSN上辩论，论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学苏格拉底，没事穿一件快捷酒店的浴袍，站在雅典城邦门口，与人辩论。因为首付的问题无法解决，两人说话越来越激烈，开始互相中伤。蔡冬被女友的谩骂之箭，来了个万箭齐发，给扎遍了全身，脸色越扎越差，没事就摔东西。

    “你不要紧吧？”

    蔡冬抬起头来，是前台周芳。周芳是公司的另外一位前台，长得皮肤黑黑，性格大大咧咧，和史珊搭档。

    “好了，蔡爷，别纠结了，吃饭去，吃饭去。”周芳一副假小子的性格，没事就喜欢到操作部混。

    不同于史珊的总是与人相距千里之外，不食人间烟火风格，周芳喜欢走群众路线，和操作们打成一片，骂成一片。

    每次中午吃饭，周芳就会带着自己的饭盒，和许华这个团队一起吃饭。周芳也是不得已，前台实在太冷静，史珊几乎不吃饭，每天中午就买几根香蕉或者两个苹果。在史珊面前，周芳都不好意思吃饭了。

    周芳喜欢热闹，所以找到了许华的团队。

    “哎，冬哥，你怎么最近老是闷闷不乐？”周芳推了一把蔡冬，正好把蔡冬放在嘴里的排骨给震掉了。

    “人家愁着呢，女朋友逼着买房。”另外一位同事笑道。

    “那买呗。”

    “我哪有钱啊，家里就一套房子，总不能把爸妈赶出去吧。”蔡冬忧愁道。

    “现在不是有这样一种做法吗？没钱又想讨媳妇，只有这么做了。父母这方面，也都心急的，我有两个邻居，就是这么调整的，毕竟子女的结婚大事重要啊。”

    “砰！”周芳的筷子摔在了桌子上，“为了结婚，把男方的父母逼到外面去，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周芳啊，你再这样刚烈下去，到时候可是嫁不出去的哦。”有同事笑道。

    “切！那又怎样？我要是遇到了心上人，直接裸婚，要什么房子，有了那些东西，很多人不是照样离婚？”周芳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蔡冬看了一眼周芳，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子身上倒是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随着这种聚餐形式的增多，吃着吃着，蔡冬发觉，周芳离自己靠得越来越近，有时候，还会给自己带两个家里的菜。两人的交流也开始日渐频繁。

    蔡冬记得在大学里，他的女友曾跟义正言辞地指出他染黄发的不妥之处。

    “我最恨别人扮假洋鬼子了。”

    蔡冬至今，对这句话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他曾为跟这么一位传统贤淑的女性谈恋爱，而感到光荣。

    不过三年后的今年，蔡冬的这位痛恨假洋鬼子的女友，终于在一天，不辞而别，远渡重洋，嫁给了一位真洋鬼子。

    自从蔡冬的女友就这么失踪了之后，他开始陪周芳在车站等车。

    过了不久，公司里的员工中，就传出了蔡冬和周芳谈恋爱的消息。许华等人倒是挺为他俩高兴。

    周芳开始名正言顺地为蔡冬带午饭。

    不过，高兴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许华就被汉斯叫到了办公室里。

    “汉斯，你找我？”许华走了进来。

    汉斯放下手中的《我的奋斗》，手一抬，示意许华坐下。

    “这个……这个，最近你们团队怎么样？”

    “挺好的啊，现在操作们已经基本熟悉了你们几个客户的特性，操作上，也变得熟练起来。”许华觉得，最近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是挺值得高兴。

    汉斯摸了摸自己的肥硕的下巴，“这个……这个，许华，我觉得你应该注意下个别员工的行为，实在是……令人不耻！”

    许华一惊，她大脑飞速转着，心想自己刚进公司，各方面都挺谨慎的，难道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汉斯，请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会马上处理。”许华立即表现出最好的态度。

    汉斯吸了口气，十分严肃地说道，“今天上班，我竟然在电梯里看到我们公司的两位员工搂搂抱抱在一起！这个是十分严重的！在我们德国的公司，如果发生办公室恋情，必须有一方离职，否则绝对会影响公司的整体运作。这件事，你跟蔡冬谈一下吧。”

    许华俏眉略微一皱，腹诽道，一位操作和前台谈恋爱，算是影响了公司哪门子的运作？她解释道，“汉斯，这件事情，你看，是不是我们再讨论一下？办公室恋情是比较敏感，但是我相信蔡冬和周芳，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我会让他们尽量不要在办公司内做出亲昵动作，并且周芳和蔡冬，一个前台，一个操作部门，双方并没有直接的厉害关系……”

    汉斯没想到许华竟然敢反驳他，这在希特勒从政时期，可是对元首的大为不敬。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撑住桌子，“你们团队刚刚成立，这个……这个，全公司都在关注着你们。你们就是这么给我挣脸面的吗？公司有规定，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公司有这规定？

    许华舍不得蔡东和周芳刚刚在一起就要被棒打鸳鸯，她鼓起勇气说道，“那苏哲和唐嫣……怎么回事？”

    许华并不想和汉斯引起争执，但是，她一想到手下的员工，竟然要因为这事离职，不禁有些心急火燎。

    “苏哲和唐嫣……，什么意思？”汉斯眉毛抬了抬，“他们怎么了？”

    许华看着自己的这位外籍上司，心里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全公司都经常看见唐嫣和苏哲出双入对的，难道汉斯会不知道。

    “他们……他们……”许华倒是一时语塞，她也不喜欢在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

    “许华，我希望你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部门来，不要到外面捕风捉影。公司是不允许存在办公室恋情的。这点我可以以自己的人格保证，苏哲和唐嫣，没有问题！”汉斯用手拍了拍胸脯。

    “去死吧你，快回去工作！”

    玻璃门外，传来了嬉闹的声音，唐嫣正搭着苏哲的肩膀，两人在许华和汉斯的视野中，一闪而过。

    许华双手叉腰，后退了两步，看着汉斯，没说话。

    “这个……这个，我头有些晕，你先出去吧。”汉斯摆了摆手。

    ……

    “为什么要这样？”一向冷静的蔡冬，听到了许华的这番话，也跳了起来，说话的声音变得冲动起来，“领导，我和周芳谈恋爱，并没有影响工作。公司人事部也都没有贴出明文规定。怎么就不让谈恋爱了呢？”

    蔡冬感慨自己上学的时候，就被老师围追堵截，还让学生互相举报，就是为了掐死恋爱在萌芽状态。这毕业三年了，怎么情况一点都没有改善呢？

    “你和周芳注意些，汉斯最近正盯着这事呢。”许华无奈当上夹心饼干，这就是中层领导的悲哀，专门帮上层领导用屁股想出来的话自圆其说，同时还得稳住下属的军心。

    “那……”蔡冬脸涨得通红，“那苏哲怎么大大咧咧的……”

    凡是在利星中了丘比特之箭的人，必要拿苏哲和唐嫣举例子。

    许华也最怕蔡冬举苏哲的例子，因为她明白，汉斯在这件事上，在道理上，站不住脚。许华叹了口气，“蔡冬，我也跟汉斯提了苏哲的事情。可是汉斯偏不认账，一再跟我强调让我管理好自己的部门的事情。你知道，我是你的头儿，汉斯是我的头儿。这件事，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许华叹了口气，看着蔡冬还是一脸不服的样子，又把他拉到一边，轻声说道，“你当着汉斯的面，可别顶撞他，别老拿苏哲的事跟他说。我比你大几岁，也算是你的姐了。你听我一句，人和人，是不能比的。唐嫣是谁啊？市场部的经理，等级跟我一样。苏哲是谁啊？总监哎！跟汉斯是平级的。况且这个苏哲，还是领导眼中的大红人。他就算在公司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恐怕领导都不会拿他怎么样。”

    “蔡冬啊，你可不一样。刚刚到这家公司。你看啊，这家公司，比我们之前的公司是各方面福利都好不少。你自己明白，工资也给你涨了30%。而且啊，这家公司，人才济济，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许华没办法，只能安慰蔡冬。

    蔡冬点了点头，心想许华说得倒也是挺对的。的确工资福利比以前好不少，就是自己领导的领导，脑子被门挤过，有些令人遗憾。

    由于汉斯的白色恐怖，蔡冬和周芳只能将地上情，转为地下情，平时在公司里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虽然蔡冬十分不情愿，还是被许华领到汉斯面前，好话说尽，横保证竖保证，并送给他一本墨索里尼的自传，这才让这件事，偃旗息鼓下来。

    然而，这件事令许华团队的不快，已经为后面的大戏埋下了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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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斯召到了许华这个团队之后，真的算是捡到宝了——许华的团队，个个都很卖力，犹如海外辛勤工作的华工，这下，反而把这些外籍经理的懒毛病给惯了出来。（首发）

    以前这些外籍经理们遇到点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亲自去跑操作部，十分忙碌，有时候，还得看操作的眼色。现在，许华的团队就在一旁，有什么事情，连电话都用打，直接吼一声就行了。

    这帮老外实在是太开心了，自己的客户，只需要报一个价格，剩下的所有事情，都交给操作就行了。无所事事之下，汉斯和扎伊姆以及李豪斯，便下午两点就到附近的咖啡馆聊天，晒着太阳，一直聊到晚上下班打卡。李豪斯本来出身在意大利，扎伊姆也在意大利呆过好一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十分闲适的生活。在这样的国家里，经济一蹶不振，政府天天被骂，人人都对工作没兴趣。不工作拿低保800欧元，工作了拿1000欧元，一点意思也没有，大家的主要生活，就是等下午两天下班后，喝喝咖啡，谈谈恋爱。

    在欧洲，英德民族，永远是奋发向上的民族，因此才造就了美国和澳大利亚等国的强大。而意大利和西班牙，这两个懒得出蛆的民族，不仅天天拖欧盟经济的后腿，哪怕是他们的殖民地阿根廷、智利等，都是一脉相承。

    当然，在做以上比喻的时候，汉斯是算进马来西亚籍的。

    老外们一悠闲，许华的团队成员开始有些不平衡了，凭什么自己在拼死拼活地干，而那帮老外却整天在喝咖啡、发呆？

    并且，许华发觉，很多事情应该汉斯去做的事情，都交到了自己手上。在这种境况下，许华的这个经理，当得着实有些吃力，不仅要管好操作部，还得做好汉斯的私人秘书。许华每天要像管家婆一样累得要命，操心着大事、小事。

    “许华，总监会议又是你来代开啊。”苏哲发觉汉斯已经错过了好几次的会议。

    “他啊，去巴厘岛度假啊。”许华低下头，叹了口气。

    “这家伙！”苏哲摇了摇头，自己的请假天王的称号，估计要拱手让人了。

    “哎，汉斯这么一走，很多事情，都没法做。”许华拨弄着笔记本的一角。别的部门都是下属有了问题，直接向上司汇报，上司为其解决问题，为其争取资源。这个部门倒好，变成了上司有困难，朝许华诉苦，让许华解决问题。

    苏哲看着许华秀丽的面容呈现出憔悴之色，不禁有些担忧，“你有什么困难吗？我看看我能不能解决。”

    苏哲已经习惯了当国际销售部的保姆。

    “这怎么好意思呢？”许华看着苏哲，她觉得苏哲那深邃的黑眸，高挺的鼻梁，长得真是精致。上帝怎么给他一副这么好的面容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同事，如果你们在操作上有什么问题，我在，来找我。我不在，去找郑丽和赵欣然，她们的经验都很丰富，让她们来给你解决，就说是我说的。”

    “谢谢，谢谢。”许华脸上呈现出感激之色。她觉得自己挺倒霉的。利星的海运部门，在行业内是出了名的团结，很多同行知道她跳槽去了利星之后，都夸她有福气。

    “听说那个苏哲，对下属员工很好的。”

    “你进了利星的操作部，真是算得有福气的。”

    然而，许华心里知道，自己虽然也是操作部门，却是独立衍生出来的一个部门，不受苏哲管辖。

    这一支许华率领的小分队，只能与大海运部遥望兴叹。

    你可知汉斯，不是我真……

    国庆长假前的一个星期，都衍生着不安和躁动。虽然大多数人上一个长假，除了睡觉、对着电脑挖鼻孔发呆，也没有干出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事情。可是每个人都觉得，下一个长假自己会好好过。尤其到了七天长假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每个上班员工的表情都挂着准备彻夜狂欢一下的兴奋。到了下午，临下班还有四五个小时的时候，传统的猜测倒计时节目又开始粉墨登场了。

    在利星，没有人记得董事长赵克每次的慷慨发言，关于公司如何爱惜员工，在行业内薪资如何出类拔萃，卓尔不群。但是，每个人，都清楚地记得，上一个国庆节没有提前放假，上上一个国庆节还是没有提前放假。

    这仿佛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在临长假的前一天，超牛逼的公司比如500强，干脆会把这最后一天，也当做福利送过员工。比较牛逼的公司，大多数大型国企、外企，都会选择把最后半天给放掉。而不怎么牛逼的公司，老板则理直气壮地要求员工们坚守到最后一刻。

    而董事长赵克，每次都吊足了员工们胃口，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松口。

    “哎呀，隔壁公司已经放了啊。”王烨叹了口气，望着窗外。

    “我这个老大妈，本来还想早点去接孩子去逛商场呢，看来，也没戏了。”刘霞一手托着腮，一边看着手表，这都下午两点了，人事部那边还是没有好消息。

    “哎呀，今天约了人相亲，妈的还不放啊。好不容易有一位看到我的照片，还愿意跟我见面。老天，你要捉弄我这个大龄男青年啊。”孙新开始焦躁起来，拿着一面小镜子，拼命对着镜子梳头发。

    这种焦虑的气氛，迅速传染到了周围的每一个员工。由于海运部和海外部为了方便苏哲管理，全都被安置在了公司的东区。两个部门相邻，将近一百多个人。这边海外部一哀叹，再加上海运部的孙新揭竿而起响应，大家都按耐不住都开始讨论起来。

    孙新一看自己的话，引起了很多人共鸣，很是兴奋，“这公司，强行把我们按在这里，我们也不是母鸡，也生不出个金蛋不是？当然，你们女操作，打这个比喻还比较适合，都是雌的嘛。我们男同胞，根本就跟这搭不上边……”

    “孙新，你又人来疯啦？”坐在最后一排的郑丽喊了一嗓子，“你自己的工作，都做完没有？有时间瞎嚷嚷，还不如早点把事情了结。长假里一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在外面，根本解决不了。”

    孙新佝偻着身子，探了探脑袋，“郑老大，我手上的活儿，早就做完了。这不才显得慌吗？怎么还不放啊？我可要去人事部抗议去了。”

    郑丽皱了皱眉，“抗什么议？抗什么议？你把你的贼脑袋伸出去看看，哪个部门现在放了？就你一个人的时间金贵是吧？”

    郑丽说得倒是没错，其他部门虽然大家都在抗议，可是经理、总监们在小办公室的屁股坐得都很安稳。

    “那我找苏哲去，让苏哲给我们放假！”孙新双手叉腰，就要往苏哲的办公室去。

    “你干什么？”郑丽急了，站起身来拦住他。

    “孙新，你觉得我们的领导还不够忙是吗？人家昨天晚上通宵在办公室审批文件，作报告……”郑丽有些心疼苏哲，她不知道苏哲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看看人家国际销售部的汉斯，都是总监，人家多逍遥快活。

    “干什么？还不许我上访了是吗？我有正当的权益。”孙新有些不满。

    郑丽看着孙新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把他拉到一边，教育道，“你懂不懂规矩啊？这个提前放假的事情，董事长没表态，两位副总没发言，你让苏哲怎么办？我们领导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出了名的爱帮助人，你上去跟他这么一说，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替你申请，万一被骂回来了，多丢人。你这不没事找事吗？”

    一旁和郑丽并肩而坐的拼箱部经理赵欣然也插嘴道，“对，孙新。郑丽说得没错，不差这几个小时，你就别给苏哲惹麻烦了。”

    “咣”的一声，郑丽和赵欣然身后的那间总监办公室的玻璃门拉开了。

    “领导……”孙新刚要开口，衣服角就被郑丽猛得拉住了。

    孙新急了，当场跪了下来，“领导，给草民做主啊。为草民的晚年幸福着想啊。”孙新这么夸张的表演，引得不少同事频频探头。

    “怎么了？”苏哲拿着咖啡杯往茶水间方向走的步伐停住了。

    “这样的，领导。”郑丽一想，算了，还是自己替孙新说吧。她整理了下语句，“不是马上要放假了吗？孙新有些熬不住了，嚷着要提前下班去……相亲什么的。我跟他说，现在，董事长和副总都没有表态，他就算来找你，你也很难办。孙新啊，太不懂事了……”

    隔壁的王烨此时，插嘴道，“不过，领导，隔壁公司已经放了啊。”

    “哦？隔壁公司放了？”苏哲问道。

    “对啊，对啊。”不少人起哄道。

    “楼上的公司也放了。”

    “楼下的也是……”

    “领导，就我们没放了！”和苏哲两个部门对角相邻的市场部传来一声大吼。

    海外部和海运部的员工都笑了，对面的市场部，也有熬不住的了。

    “有病吧你，吼这么大声。”

    对面，传来唐嫣教训自己员工的声音。

    苏哲低头沉思了一分钟，说了三个字，

    “那——放吧！”

    “领导，我爱你！”孙新光速般收拾完东西，冲着苏哲一个飞吻，立马逃离了办公室。

    “领导，威武！”

    “苏哲，男神！”

    “牛逼，牛逼！”

    海运部和海外部的员工都躁动了起来，纷纷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加速了逃亡的过程，反正自己领导点了头，咱就快点逃，省得领导反悔。

    郑丽急了，估计苏哲这回又是一时兴起，等会领导们怪罪下来，就麻烦了，她着急道，“领导，上面你怎么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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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你们早点回去吧，有什么问题，我来解决。【首发】”苏哲冲郑丽淡淡一笑。

    郑丽有些失神。

    “领导，那我们呢！”对面市场部的莽撞汉子又开始大呼起来，“领导，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你有病是吧，你的领导在这里呢，大呼小叫什么啊！”唐嫣嚷道。

    “都是领导，都是领导，一家亲嘛。”莽撞汉子不怀好意地笑了。

    三个部门的员工，都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成一片。

    苏哲举起咖啡杯，做了一个干杯的姿势，“你们部门，也放！我做主了，立刻放！”

    尽管市场部并不是属于苏哲管辖，但是所有人都十分信服这句话，开始高高兴兴地做鸟兽散。

    唐嫣双手插着腰，白了一眼苏哲，意思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人家海外部都放了，怎么这么牛逼？”

    牵一发而动全身，海外部和海运部的提前解放，让其他部门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丁俊发觉自己的空运部也开始烦躁不安起来了。

    “领导，人家海外部都放了……咱们……”一位手下的主管可怜巴巴地说道。

    丁俊瞄了一眼旁边的副总办公室，罗文才仍旧气定神闲地坐在电脑前面，一点不为所动。

    “放什么放？”丁俊呵斥道，“是不是工资也想给你放掉点？快回去干活。”

    ……

    在苏哲的部门率先放假之后，过了半个小时，副总便走了出来，宣布了赵克的决定，即各部门员工，在任务已经完成的情况下，可以离开办公室。

    “华姐，我们怎么还不放呢？”蔡冬有些忍不住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其他部门的员工，先后胜利大逃亡。

    许华的表情也有些焦虑，不断刷新着网页，“我马上去跟汉斯说。”

    ……

    “放假？这个……这个？”刚睡醒一觉的汉斯，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胖脸。

    “人家别的部门都放了……”许华说道。

    “那么，怎么说的？”汉斯要上面的意见。

    “说，只要各个部门任务完成，就可以离开。”

    “那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吗？”

    “节前的事情都完成了……”

    “我上次让你们整理的本季度利润统计呢？”

    “领导……你不是说下个月才要提交吗？时间还得及……”

    汉斯仿佛抓住了这句话的把柄，皱了皱眉头，“这个……这个，工作不能拖延。现在仍然算上班时间，那么你们就应该把这份表格整理出来，只需要四五个小时嘛……”

    “需要四五个小时？”许华脸色都白了，“领导，这马上要国庆节了，人家部门都放了，你还要我们加班啊？”

    汉斯想了想，觉得倒的确是不妥，大度地说道，“好吧，你们工作到下班，就可以走了。剩下的时间，就不要求你们了。我也陪着你们嘛。”

    许华禁不住撇了撇嘴，心想你是陪我们，我们在做事，你在玩马来西亚微博，上越南开心网。

    当许华宣布了汉斯的决定之后，底下的员工十分不满意，都快炸开了锅。

    “他们德国人不过国庆节，是不是也不让我们过了？”

    “这算什么吗？人家别的部门都放了，我们还可怜巴巴地站在这里。”

    “还是人家领导苏哲明白事理，率先放了。”

    抗议的声音十分鼎沸，许华叹了口气，也不拦着，最好声音传到旁边汉斯的办公室里，让这位老外听听人民抱怨的声音。

    一分钟后，汉斯在办公室戴起了耳机。

    这次，全公司唯独汉斯的部门拖到了最后，让许华的团队怨声载道，很多员工甚至冲动地想申请内部调动，直接脱离苦海，换到海运部的岗位，许华拼命地三劝两劝，才勉强平息了“叛乱。”

    然而，许华没想到，长假过完的一个星期，自己也想脱离汉斯的领导了……

    自从唐嫣和汉斯有了不愉快的经历之后，就严词拒绝了汉斯之后所有的邀请。汉斯没办法，只得找许华搭档一起去。许华见到自己的领导的命令，也没办法。她是个做事认真的女人，特意换了一套西服小套裙，露出了白皙的小腿。许华长得本来就不错，虽然已经35岁，但是仍保持着娇丽的面容。

    这家客户，是汉斯为数不多的优质客户，也就是能够忍受汉斯智商的客户。期间三人聊得十分愉快，参观完工厂之后，又到旁边的火锅城吃饭。

    许华本想早些回家，但是无奈客户的盛情邀请，只得作陪。

    两瓶啤酒下肚，汉斯面色泛红，话也开始多了，开始吹嘘和胡侃起来。

    “汉斯，你的管理风格倒还是挺新奇的，属下员工，都不允许谈恋爱啊。”客户敬了汉斯一杯酒。

    “这个……这个，员工之间恋爱，容易影响办公效率。这一点，我是最痛恨的！”汉斯义愤填膺地说道。

    “佩服，佩服，铁腕治理公司，真像你们国家的那个俾斯麦首相。”

    汉斯一高兴，又喝了四五瓶啤酒。一旁的许华，看到汉斯这幅样子，有些担忧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提醒汉斯注意一下。

    汉斯已经喝得连皮带都松了，整个人像是腾云驾雾一般。

    “嫂子最近挺好？”

    “又怀上了。”汉斯喃喃自语道。

    “那你可得忍住啊，好几个月不能跟老婆亲热了。。”客户一脸的坏笑。

    “哎！是啊！”酒精的作用下，汉斯感到自己身上一股燥热，近几个月不能跟老婆亲热这件事，一下以势不可挡的劲头占领了自己的大脑高地。

    接下来，客户的话，汉斯一句都没听进去，整个大脑都被强烈溢出的荷尔蒙所俘虏。

    “汉斯，你没事吧？”一旁的许华提醒道。

    许华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洗发香波的香气，进入了汉斯的鼻中，他感到自己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腾。

    汉斯发觉，自己怎么没注意，许华竟然长得如此的娇媚。

    用餐完毕后，许华开着车准备送已经醉得不行的汉斯回家。

    汉斯已经行走有些困难了，许华将汉斯好不容易塞进了副驾驶座上。正要启动轿车，却发觉车内发出嘟嘟的提醒声。

    “汉斯，把安全带系上。”许华提醒道。

    汉斯半睁着眼睛，冲着许华傻笑。

    这家伙，已经醉成了这样。许华摇了摇头，弯下身子，帮助汉斯系安全带。

    半醉半醒的汉斯，突然发觉许华伏在自己的身上，她娇丽的面容，性感的红唇，离自己是如此之尽，自己感到浑身躁动不安……

    “啊！”

    车内传来了许华的尖叫。

    “汉斯，你干什么？”许华左右挣扎着，此时她被汉斯突然紧紧抱住。

    “--！--！”汉斯嘴里不断冒出许华听不懂的德文，并且要张嘴去亲许华。

    许华满脸痛苦地挣扎着，使出浑身吃奶的劲儿，一脚踹向了汉斯……

    “咚！”路过的行人发觉前面的一辆轿车甩出来一个大胖子，直挺挺地摔在了路旁的臭水沟里……

    第二天一大早，苏哲就被许华堵在了办公室门口。

    “苏哲，我有事情要跟你谈。”许华焦急地说道。

    给苏哲泡好茶的孙新在一旁眯着眼睛道，“想跟我们领导谈的女人，可多了去了啊。许华，虽然你长得还挺不错，但是也要排队啊，来领个号……”

    许华没心情与孙新开玩笑，直接拉着苏哲就进了办公室。

    这一幕，让孙新看得十分惊奇，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每个稍微有些姿色的女人，见到领导，都这么饥不择食呢？

    苏哲办公室内，许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苏总监，我想申请将我的团队跳入你们的部门，请你批准！”

    “什么事情？咱们慢慢说。”苏哲示意许华冷静一下。

    “我就是不想在汉斯底下干了……”许华想到昨天这一幕，浑身都打哆嗦，“苏总监，我们团队，本来就属于操作部。你看，所有的操作都在你的管理下，就我们不是。你看，能不能把我们纳进你的编制下？”许华可怜兮兮地说道。

    苏哲看着许华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犯了嘀咕。许华的团队进来之后，苏哲虽然没和她们有直接接触，但是已经侧面听说了这个团队良好的反馈。

    许华的工作能力十分出众，而下面的操作也都个个条理清晰。毕竟，这支队伍，是陈登费尽力气才介绍过来的。当初，让给汉斯的时候，苏哲心里倒是有些遗憾。

    苏哲沉思片刻，说道，“许华，你的工作能力，确实很出众，我挺欣赏。”

    许华的眼中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但是……你现在是汉斯的下属。我和汉斯也是同事，你们整个团队，都跳到我这里来，有些……”苏哲把汉斯的整个团队都拿过来，传出去，会背上挖公司同事墙角的骂名。

    “领导，我们真的都特别乐意在你手下工作，每个同事都说你的好。”许华见苏哲不收自己，心中特别着急。

    “这样吧，这件事，让我再考虑一下，毕竟这涉及到你们整个团队。”苏哲安慰了许华几句，让她暂时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下午，苏哲就这件事向进行了汇报。

    “我早就说，让汉斯的这支团队到你下面来嘛。操作就是要归操作部管理。否则，不是容易出岔子嘛。这件事，你别担心了。我会去跟董事长说的。”

    自然最好自己手下的员工，越多越好。

    “那汉斯那边……”苏哲明白，这样子挖墙脚，汉斯不找自己拼命才怪呢。

    “汉斯？那个德国傻老帽？你管他干什么。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去吧。”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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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苏哲最近频频在香港露面，先是在香港浅水湾置业，后是在港大演讲，接着又带着两名港大学子回到内地创业，引起了香港商界媒体的关注，他们对于众人快递在内地被叫停一事，非常感兴趣，但是无奈，苏哲的行踪神出鬼没，连最具有嗅觉敏感度的港娱记者都捕捉不到他的身影，因此只得追着另一位关键人物陈景川访问。\|\|2|3|u|s|.|c|c|｛首发｝

    陈景川也是避之不及，但是在街边的茶餐厅，被记者围追堵截后，他便遂了心愿，直面记者的诸多问题。

    当记者问道，众人快递的失败，是否对于利星和速达造成一定打击时，陈景川自信地笑着告诉记者，他刚刚接到苏哲的一个电话，电话内容，并不方便透露，但是他告诉记者，永远不要对苏哲的任何商业行为，做出主观性的判断，没人能够猜得出苏哲背后的布局和思量。

    扔下这句话后，陈景川拿着一杯冻奶茶，表情轻松地离开了。

    直到一个月后，香港媒体才正式理解陈景川在茶餐厅门口说的这句话。

    四月下旬，春暖花开，莺飞燕舞。利星集团向媒体发出公告，宣布由利星和速达联合注资的众人快递，再次重新开始运营，这一次，两家公司各注资两千万，对分股权。

    人们对于利星和速达再次揭幕众人快递抱着十分的疑惑，因为并没有从官方新闻上获得邮政局对于这种众包模式解禁的许可。

    由于之前众人快递壮士断臂般的被悲壮地扼杀在摇篮中，所以很多行业内人士对于这家公司十分关注，很多曾是众人快递的用户也重新激起了期待，经历过沉浮之后，众人快递会以怎样的形象出现在客户面前。

    许多物流同行率先体验到了众人快递的服务，因为他们发觉，垄断花城市场30%的中外运订舱平台，在预订国际货运仓位的同时，也出现了众人快递的下单按钮。

    国际货运的诸多运输环节中，都需要快递的支持，主要是在报关文件这一块。订舱的物流同行们，这才发觉，众人快递这个下单平台出现在中外运订舱平台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大家在订舱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顺手把快递给订了。

    光依靠中外运的企业用户，众人快递就不缺生意。

    至于众包模式，众人快递并没有继续在广告中提出，而是循规蹈矩地重申了自己在传统快递中的各项优势。

    三通的大佬们观察了半天，才拍大腿叹道，苏哲果然原本的目的，就不是建立一家创新性的快递公司，而是进军快递业而已。之前他严格控制众人快递的各项推广费用，也许料到这种模式确实不成熟的地方。

    而各家商业杂志和电视节目，也开始评测苏哲最近的商业行为，说之前各大论坛对于众人快递的激烈争论，苏哲为何如此淡定面对，原来是这位年轻的商业新秀有他的考虑。网上的激烈争论，等于为他的企业做了免费的广告，等到众人快递在管理当局的干涉下，经过重新整顿后，一出马就可以受到诸多关注。

    “这里是花城电视节每日财经新闻点评栏目，我们可以发现，众人快递的再次重出江湖，代表着大家之前的猜测基本上都是错误。利星集团年轻的总裁苏哲，向市场证明，他不仅仅是一个大家眼中的激进行业改革者，相比于改革，他更加注重于保护自己的商业利益。众人快递1。0模式赢得的高度关注，等于为他的2。0模式做了免费的广告。在需要转弯的时候，苏哲毕竟是一个商人，而且是一个相当成熟甚至有些狡猾的商人……”

    当各大商业楼内，白领们通过午间休息观看财经节目对众人快递的点评时，身着黄色制服的众人快递收派员们，也骑着助动车，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利星集团的高速崛起，多点开花，使得它成为了不少民营中小型物流公司争相效仿的对象。

    四月中，苏哲接到林雄的电话，说是要聚一聚。

    林雄约的地点，在北京东路的怀石料理店，车停在门口，才发觉这家饭店景致颇为优美，院内樱花飞舞，一方池水内，可以看见几十条红鲤鱼在池内来回穿梭，宛若回到了日本的民居中。所有的服务员，都身穿着和服，露出甜美的笑容。

    苏哲扫了一眼店内幽静豪华的装修，便感觉人均价格应该上了四位数，两名身穿和服的清秀女孩，将他迎了进去。看着女服务员左一声关心，右一声致好，苏哲反而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不知为何，他现在虽为上市公司老板，还是觉得在吃这个方面，一旦每人花了几千块便有些不值，而过于殷勤周到的服务，反而让他感到比较拘束。

    据说，这家日式料理，是花城大众能够享受的最为高级的料理店，一共只有四家包房，分别是以春夏秋冬命名。每间都很私密雅致。

    移开木质的移动滑门，早已就座的林雄，率先跟苏哲打了招呼，指着主座，让他坐下。苏哲一看，包间内早已有七八人，都是物流圈内的同行，而且年纪和资历都比自己大。苏哲不好意思坐在主座，跟众人磨磨蹭蹭了半天，后来硬是被林雄和王俊按在主桌上。

    由于苏哲和林雄以及王俊，由于之前登山俱乐部在卡瓦博格上的经历，所以一直私交甚好，而其他几位企业主，也或多或少也是利星的供应商或者合作伙伴，所以几乎大家都是对苏哲尊敬有加。

    林雄选的这家日料，上菜很是讲究，，分为先附、前菜、小钵、刺身、蒸物、煮物、烤物、主食、炸物、水果，一道道都很精致诱惑。所有的菜都被盛在精致的碟中，抹茶金枪鱼，半生熟，肉质鲜嫩，配上抹茶酱和蔬菜丝一起吃口感甚佳。而三文鱼配温泉蛋更是体现了厨师的绝佳技艺。

    每上一道菜，穿着和服的服务员都会在苏哲耳边柔声介绍着菜品的食材和制作，用以表示厨师们付出的努力。

    “小苏啊……”林雄喝了一口酒盅内的清酒，“你也知道，我是花城民营中小型物流企业的副会长，大约有两百多家规模在三百人以下的企业，都加入了我们的协会。这一次……”林雄侧身看了看其他在座的企业家，“我是想你来担任我们的名誉副会长……”

    “我担任副会长？这不行吧……”苏哲推脱道。

    “你们看看，小苏还是那么谦虚。”林雄对苏哲的这种反应并不见外，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王俊说道，“苏哲，你怎么会没资格？你不知道吗?你是典型的从山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把利星带成上市的规模，这条路，是我们其他企业主努力的方向啊。”

    面对于上市公司以及外资物流的竞争，许多中小型物流公司面临着极大的冲击，相对于国内外知名物流企业的成熟完善的市场调研，营销策略以及资本优势，中小型物流企业只有为被鱼肉的命。在这种情况下，特别是花城的中小型物流企业，明白了只有抱团取暖，才能继续生存下去的道理。之所以对于苏哲伸出橄榄枝，是因为利星是新晋的上市公司，也没有像其他上市公司那么高贵冷艳不接地气。

    苏哲没有做太多思考，就答应了王俊和林雄的邀请。目前，自己虽为上市公司，但是在鲍氏兄弟以及几大外资物流的市场份额压制下，并没有太多可以作为的地方。尽管腾云的中外运订舱平台运作十分成功，尽管众人快递也在崛起，可是面对硬性指标的货运市场份额，利星还是落后于第一集团。

    把众多中小型民营物流公司集中起来，合纵连横，形成统一的价格体系和销售策略，是苏哲想做的事情。

    苏哲回去之后，和常军商量了一下，选择了几家成长性还不错的小型物流企业，用投资参股的方式进行了合伙。

    身为名誉副会长，苏哲将自己的几条船公司的价格渠道，开放给协会中的物流企业，以低价冲量的方式，给予协会成员以方便。

    这样下来，拿到了利星集团同等成本的运费价格，使得不少中小型企业的成本也下降了，不少企业老板都向林雄反应，苏哲这个名誉副会长，果然是办实事的人。

    同时，苏哲采纳了林雄和王俊的意见，复制港大的模式，投入一笔资金，设立扶持大学生创业项目。对于一些如阿凯和阿楠一般有着不少绝妙创意点子的学生们，进行鼓励和扶持。

    ……

    戴利匆匆地走在雨后的师大校园内，他有些不耐烦地躲着地上坑坑洼洼的小水潭，以防止自己的新买的西裤沾上泥点。

    “院长，这个项目，我看还是再商榷一下吧。”戴利看着院长吴文贵说道。

    吴文贵是从理工学院直接调任到商学院来做的院长，为人十分干练大气。他眉头一抬，看着身为副院长的戴利提出的看法，不解道，“小戴，你对我们的创业孵化园的项目有意见？这可是响应教育部最新的号召，加强大学生创业教育，加强创业导师队伍建设，开设大学生创业课程，是我们师大今年重点要抓的项目。”

    戴利被吴文贵扣了这顶帽子，自然消受不起，急忙说道，“领导，我不是对这个孵化园计划有意见，我是说，咱们能不能别让社会上的企业参与进来，我们高校本来就有资金，可以自己扶持毕业生创业……像利星这种社会上的企业夹杂进来，没什么特别的好处……”

    戴利说得有些心虚，被吴文贵听了出来，他之前也从校内同仁中听说过，戴利和利星集团的那位总裁的一些是是非非。

    以吴文贵在教育局的背景，他根本不用去理会戴利和他叔叔戴志国的立场。吴文贵摇了摇头，反驳道，“高校搞孵化园，如果是单打独斗，还是力量薄弱，无论是资金还是人才方面，都有欠缺。和社会上有志与此的企业合作，是一条出路。利星是上市公司，在商界享有一定声誉，在合作条件方面，对方也是所有企业中最为慷慨的。苏哲这个人，我亲自跟他接触过，实在是不简单啊……”吴文贵注意到了戴利难看的脸色，随即打住说道，“小戴，关于和利星合作的问题，董副校都已经表了态，你就不要插手了。”

    戴利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利星的加入，干笑了一声，退了出去。他走到教学楼一楼的大厅橱窗前。

    “创业导师？”看着照片上丁晓华灿烂的笑容，戴利的嘴角微微抽搐着。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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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众人聊天时，孙新好奇地参观着汉斯的别墅，他有些失望，这别墅外面看起来好，里面看起来，跟自己亲戚家农村的三层小土楼差不多嘛，价格却差了不少。（首发）

    “真棒！”一旁的苏显松，边看边乐呵呵地笑道。

    “哪里棒？”孙新反问道。

    苏显松兴奋地回答，“都棒！”

    孙新，也就在苏显松面前能够显摆一下，他挺直了腰背，“显松，这有钱人家的情况，哥比你了解。毕竟，哥是城市户口。哥告诉你，这有钱人家，和咱家不同，就是人家有女佣，知道不？”

    显松单纯地点了点头。

    孙新看着一旁，正在擦地板长得瘦瘦小小的亚洲中年女人，给显松介绍道，“这就是汉斯家的女佣，菲佣，懂不？”

    苏显松听了，正要乐呵呵地上去打招呼，被孙新一把给拦住了，“显松，咱们可别对她笑。咱们是什么身份？宾客，高贵着呢。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外国电影，美国的，把国外的这套习俗研究了个遍。你听我的，准没错。我给你示范下。”

    “你……这个……给我们擦下皮鞋。”孙作十分傲慢地说道。

    那正在擦地板的亚洲女人，带着诧异的目光看着孙新。

    “孙哥，咱们这样做，合适吗？”

    “当然合适，电影里，人家主人不仅使唤女佣，还随便和女佣上床呢。”

    “孙哥，这……”

    “孙新！你干什么呢！”一旁传来了汉斯的大吼。

    这一声，把孙新吓得魂都飞了出来。

    汉斯像一堵墙一样地冲了过来，指了指那个“孙新，你干什么要恐吓我的太太？”

    “你的太太？”孙新大为吃惊。

    “我的太太，马来西亚人。”汉斯把自己的太太扶了起来，名正言顺地往孙新面前一推。

    孙新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狗眼啊，该死，该死。”

    显松在一旁奇怪地问道，“孙哥，你看的电影是不是美国的啊？怎么美国和德国差这么多？”

    孙新想了半天，恍然大悟道，“美国是美国，就是电影里年代有点早，六十年代的。难怪呢。”

    “六十年代的美国，也不是这样啊，就算是佣人，也没有这么对待的。你片子的总统叫肯尼迪还是约翰逊啊？”一旁的同事插嘴问道。

    孙新嘿嘿一笑，“叫林肯。”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

    在汉斯的别墅内，十多个人面和心不合地扯了半天淡，终于等到了上菜的时刻。

    汉斯准备一张中世纪古堡中的长桌，可以容纳数十人同时进餐。他十分开心地坐在了长桌的尽头。西方以右为尊，汉斯的右边坐着杨光，左边坐着自己的夫人。

    杨光得到这个位置，是当之无愧的，因为他来了汉斯的家后，就一个人坐在这个位子上，像火车站熬夜买票一样，硬生生地坐在这个位子等了三个小时开饭。

    汉斯用餐勺碰了碰葡萄酒杯的杯壁，“叮叮”两声，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这个……这个……”

    坐在最边缘的苏哲，戴上了耳机。

    “欢迎到家到我们家里来做客，我……这个……这个十分高兴。”

    “大家都穿得很正式，这让我感到很高兴，像是回到了德国一般。穿得漂亮，也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但是，我也发现，有个别员工，穿得还是……”汉斯看着苏哲一身运动外套加牛仔裤的休闲打扮，皱了皱眉头。

    苏哲的脑袋，正在有节奏地随着耳机中的音乐抖动。

    外套脱掉脱掉外套脱掉

    上衣脱掉脱掉上衣脱掉

    面具脱掉脱掉……

    他闭着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汉斯和宾客的目光。

    孙新在一旁悄悄跟显松耳语道，“我们领导，就是牛逼，不走寻常路。”

    在座的宾客们，一个个都拨拉着领子，扭着皮带，为自己这一身如纸板般僵硬的西装感到难受，看到苏哲如此闲适的打扮，心中倒是几分羡慕。

    不久，宾客们就感到苏哲戴上耳机，是有先见之明的。汉斯事无巨细地讲了很多用餐方面的礼节，比如土豆要用叉弄碎，而不能用刀切块，而吃鱼的刀叉是专用的，不能用来吃其他的食物，让各位宾客烦不胜烦。

    废话了半天之后，长得像菲佣的汉斯太太，终于端来了用银质碟盘装的一盘盘菜肴。

    鲜嫩可口的蔬菜沙拉，香酥可口的奶酪面包，红色外焦里嫩的德式炸肉烤肠，端上来让人垂涎欲滴。德国人的家庭晚餐通常是冷餐，主食是面包，内容也很丰盛。

    大快朵颐了美食之后，大家才终于明白汉斯的极其具有远见的胸怀。这么个姿色平庸的亚洲女人，却是一位极其优秀的厨娘。

    为了性而结婚，实际上是门亏本生意。按照边际需求递减规律，娶了好看的姑娘，她的魅力会随着性交次数的增多而下降，换句大众们喜闻乐见的解释:每一位女神的背后，都有一位搞她搞到发吐的男人。

    而厨艺不一样，随着手艺的精进，厨娘的价值却是在不断攀升，并且让男人有期待感。

    汉斯的这次婚姻，是一次完美的投资案例。

    汉斯在饭桌上大谈德国人的公共场所利益，并且痛斥在花城的种种不习惯。

    “在我们德国，绝对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餐后，杨光从包里掏出两瓶酒，朝大家晃了晃，“这是我珍藏的一款威士忌，大家肯定从来没喝过。今天大家，可以痛快地畅饮一番。”

    “杨总，你不是今天开车来的吗？开车还能喝酒？那辆挺帅气的悍马，老贵了。”

    “没事，过一会，租车公司就会派人来提车了。”

    “这款威士忌，喝起来比较烈，实际上度数挺低的，调了之后大概只有15度。来来，大家畅饮。”

    杨光给汉斯倒满了一杯。汉斯一仰脖，就给闷了。

    “好酒量！”杨光叹道。

    “这个……这个，我们德国人，最爱喝酒。”汉斯得意地说道。

    “这话我不爱听。喝酒，我们中国人会输吗？咱俩比比！”杨光提到酒就兴奋，把袖管撸到肘关节上方，准备大干一场。

    “杨总威武！”

    “汉斯大大加油！”

    围观的人，正愁没事做呢，看到兴奋得不了，巴不得出点什么状况才好。

    在这种情况的鼓动下，两位逗比，不是，两位喜剧大师的精气神都提了上来。

    汉斯表情庄重，将酒杯举过头顶，“向希特勒致敬！”随即将酒杯中的酒再次喝完。

    一口气，汉斯就干掉了一瓶酒。

    “怎么样？”汉斯举着空空的酒瓶，眼神越发迷离起来，向杨光示威道。

    “汉斯，你不要紧吧？”一旁的李豪斯劝道。

    “没问题，15度的酒，我一点问题也没有。”汉斯身子有些晃悠。

    杨光看得目瞪口呆，他拿起另外一瓶，准备也干掉，突然，眼神定在了酒瓶的标签上。

    “哎呀。”杨光挠了挠头皮，“看错了，这原来是瓶伏特加，不过度数还好……只有……七……七十度。”

    为了让读者有个参照，特此说明，消毒的医用酒精，一般七十五度。

    杨光这话说完，众人都以一种看待垂死之人的眼神看着汉斯。

    杨光看到七十度，立马调转语调，拱手道，“汉斯哥，服了，服了。我甘拜下风。”

    “Deutsd-Uber-Alles……”汉斯站在桌上，开始高歌德国国歌。此时肚子满是七十度酒精的汉斯，已经体会到了腾云驾雾的感觉。

    “德意志民族，高于世间所有万物，德意志的美酒，德意志的歌曲；遍及世界，却永远保持……他们古老而高贵的名声，我们德国人是最具有绅士风范的……”

    此时，台下的宾客们已经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不知所措的，并不是汉斯那含混的口音，而是他在讲到德国人最具有绅士风范的时候，开始解下了自己的皮带。

    三句话之后，汉斯的西裤已经被自己当众褪下。

    不少女宾客开始尖叫起来……

    在汉斯旁边的杨光突然明白，问题有些严重。有些愧疚的杨光，也拖着自己肥胖的身躯想爬上桌子，想把汉斯给拽下来。

    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群众们看见他的背影，大家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汉斯此时眼中的世界，像是蒙了一层雾般，他感到自己仿佛在太空行走，身子也是轻飘飘的。他低下头，看到有一个圆圆的物体，正在接近自己。

    然后，汉斯做出了所有德国男人的一个本能动作。

    汉斯抡起小腿，朝那圆圆的物体猛的一脚踢去，喊道，“射门！”

    下一秒，杨光已经仰面躺在了地板上。

    场面出奇地混乱起来。李豪斯，马克张这些汉斯的同事，见情况不妙，纷纷爬上了餐桌，想把汉斯给控制住。

    然而汉斯却猖狂地大笑起来，“这个……这个，你们也知道厕所就一个小便池，想跟我抢吗？不可能！我先下手了。”

    汉斯将手伸进了裤裆……

    直到多年之后，苏哲还是觉得，自己参加的这次聚会，是最为出人意料的一次。

    那天夜晚，情况失控地让邻居差点报警，一直折腾到晚上十点多钟，又是灌茶，又是灌醋，汉斯的酒才稍微醒了一些。

    星期一上班，余波未平，汉斯大闹的新闻，由人事部在网站、无线、口口相传等全渠道推荐下，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公司。

    大家不知道汉斯是如何感想的，只是从那天之后，再也没看到汉斯谈论公共礼仪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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