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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闹哄哄的贞观元年(2)
驿唐全文阅读作者:萧化雨加入书架

第一四二章 闹哄哄的贞观元年(二)

而后李瑗将崔敦礼抓起来准备举兵造反。 他召来北齐州刺史王诜准备与他商议。兵曹参军王利涉劝说李瑗道:“大王不奉诏而擅自发兵这可是造反的大罪啊。再说即便您想造反也得变个方法,多准备几套方案,做好安定百姓的措施。不然诸州刺史如果不遵守您的命令,您连士卒都无法召集起来凭什么来造反?”

李瑗觉得他说的有理就问他:“你说该怎么办?”

王利涉道:“河北这个地方,最初追随窦建德造反,窦建德死后朝廷为了安抚那些人皆委任了他们的官职。后来朝廷腾出手来将这些人全都罢黜贬为庶民。这些人早已心生不满,渴望有人带领他们造反就象久旱的禾苗渴望甘霖一样。您应该派遣使者到那里去让这些官复原职,召集他们原来麾下将士,当地的官员若是干反对,就让他们随便杀了就是。若是这办法实行的顺利,河北之地瞬息之间便归您了。让后您派遣王诜北连突厥,让他们派兵打下太原、蒲州、绛州这些地方。而您自己亲自率军打下洛阳,然后从发兵西入潼关。若这样兵分两路进攻关中,不出几个月天下就归您了。” 李瑗听了极为高兴采纳了他的意见。

李瑗想将军政大事都交给王君廓办理。王利涉告诉李瑗“王君廓乃是个『奸』诈反复的小人又是秦王的亲信,您不能信任他。不如除掉王君廓将兵权交给王诜。” 李瑗非常犹豫拿不定主意。

这话很快传到了王君廓耳朵里。王君廓见大事不妙立刻带兵斩了王诜,然后拿着他的首级告诉其他人:“李瑗与王诜囚禁了陛下派来的敕使,擅自召集大军准备谋反。现在王诜已被我斩了,还剩下一个李瑗。不过他乃是个无能之辈。你们若追随他,绝对逃不过抄家灭族的下场。若跟随我抓住李瑗,马上就能得到荣华富贵。哪样是福哪样是祸我都给你们说清楚了,你们怎么选?”

众人听了都愿意跟随王君廓讨贼。于是王君廓领其麾下的将士从西面翻城而入,李瑗也真够蠢的竟然没有察觉。直到王君廓自己带领千余人到监狱中放出崔敦礼来,李瑗才知道消息。他赶紧率数百人披甲迎战。他才到门外便碰上了王君廓。王君廓对李瑗身边的人道:“李瑗造反肯定会连累你们,你们为何还要跟随他自取灭亡?”

众人一听心中恐惧连忙扔下兵器溃逃,只有李瑗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对王君廓说:“你这个小人以前讨好我,后来诱我造反然后再杀我来换取功劳,我虽死不过你的下场也好不了!”王君廓擒住李瑗将他缢杀。后来王君廓因此功被封为幽州大都督,李瑗的家口也悉数被王君廓接收。

按说李瑗乃是宗室,虽然是李建成的人但他当时若封召入京以李世民对魏征、薛万彻、王珪、韦挺等人的态度,最多将他留在京中当个闲散郡王,不会置他于死地。然而那样一来王君廓就没什么功劳了。幽州大都督也不会是他的。他为了得到幽州大都督的官职竟然采取如此阴险下作的手段实在令人心寒。每每想到李瑗的下场,李潜就暗暗提醒自己切莫被他人蛊『惑』,成为他人晋升官爵的垫脚石。

不过阴险狡诈的王君廓最后也没好下场。他担任幽州大都督后目无法纪横行霸道,幽州长史李玄道负责监督他,经常说你要不遵守法纪我就向朝廷举报你云云。换做别人如此对待王君廓,王君廓肯定会找个理由将他干掉了。只是李玄道不是一般人,他是房玄龄的外甥,王君廓不敢得罪他。后来王君廓的所作所为还是传到了李世民耳朵里。李世民很生气,诏令他进京。李玄道便趁机请王君廓给房玄龄捎封信。王君廓怕李玄道在信中向房玄龄告发自己,于是走到半路私自拆开信想看看内容。谁知信是用草书写的,王君廓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老粗看不懂草书。这下王君廓更担心李玄道告自己黑状了。王君廓走到渭南,心中愈发害怕,于是杀死了驿卒抢夺马匹准备逃往突厥,结果没逃多远就被百姓发现,以为是盗匪将他杀死。这正是天理昭昭,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完了李瑗再来说说李艺。

李艺原姓罗,字子延,隋襄州襄阳(今属湖北)人,唐初将领寓居京兆云阳。隋末任虎贲郎将驻守涿郡。武德二年(619年)罗艺归唐,赐姓李先封燕国公,后晋封燕郡王。李世民讨伐刘黑闼时罗艺出兵助唐,击败了刘黑闼。后来刘黑闼引突厥入侵中原,罗艺再次起兵与前太子李建成会兵洺州大败刘黑闼。然后罗艺上表请求入朝,李渊拜他为左翊卫大将军,对他极为厚待。

罗艺与李建成会兵时便投靠了李建成,所以他已有机会便与李世民对着干。有次秦王派属下到他的军营,罗艺竟然辱骂来人,根本不把李世民放在眼里(当然也不排除他这样做是为了向李建成表示忠诚)。李渊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将他下狱治罪。不过没多久在李建成等人的求情下他就被开释了。恰在此事时突厥侵扰中原,李渊想借罗艺的威名震慑突厥,于是诏命罗艺以左翊卫大将军领天节军将军镇守泾州。武德九年李世民登基后封赏功臣。罗艺进封开府仪同三司,位比三公仍领天节军镇守泾州。

李潜估计若历史没有偏离轨道那么贞观元年正月十七日罗艺便要造反。现在李潜只是负责驿传事务的驾部郎中,根本没办法提前安『插』人手来刺探罗艺的行踪。所以他能做的只是悄悄准备好讨贼所需附近州县的牲畜文籍,安排好驿传事务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果不其然,正月二十二日豳州传来急报,说正月十七罗艺诈称阅兵,等士卒集合之后罗艺拿出一张假冒的诏书说奉有密诏要率部进京。众将士不明所以跟着他就出发了。罗艺率军来到豳州,豳州治中赵慈皓没想到罗艺会造反便带着官佐出城迎接,罗艺趁机占据了豳州。赵慈皓一看不妙,暗地派人通过驿站发出急报。

李世民接到急报令长孙无忌、尉迟恭率军平叛(这明显是在让长孙无忌赚军功为日后提拔他做准备)。与其他各司接到大军出征命令手忙脚『乱』相比李潜这边因早就准备好了所需东西显得极为轻松。事后张希元、贺彬之等人还私下询问李潜他怎么会猜到罗艺谋反?难不成他会未卜先知?

对此李潜的回答是,罗艺乃是前太子的亲信,陛下登基他肯定怕陛下翻后账。按照罗艺的『性』格他肯定想先下手为强。武德九年因突厥人突然进『逼』长安罗艺想造反也没机会,因为他在幽州那几年曾与突厥人结下了死仇,即便他想投靠突厥人,突厥人未必肯接纳他。所以突厥人退了之后他肯定会尽快起兵。又因为突厥人退去时已到了秋天,秋闲之后府兵容易召集,他不会选在那个时间造反,因此对他来说最合适的时间便是过完年之后。

众人听了他的分析无比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这让李潜心里暗自得意。

长孙无忌和尉迟恭的大军还未到豳州,豳州治中赵慈皓与统军杨岌暗中商议要诛杀罗艺。不想此事被罗艺察觉先下手为强抓住了赵慈皓。当时杨岌住在城外的大营,得知赵慈皓被抓知道两人密谋的事败『露』了,于是立刻召集将士将罗艺造反的事告诉众人。众人听了皆愿意追随他平叛。杨岌立刻率军即进攻罗艺。罗艺不防被杨岌打的大败,于是抛弃老婆和儿子,带着数百骑准备投奔突厥。到达宁州后,他的左右暗中商议与其跟着他流落突厥不如斩了他将功折罪。于是便趁罗艺不被将他斩杀,接着带着他的头颅回去。

李瑗罗艺两人无论是被人利用而谋反成为别人加官进爵的垫脚石也好,还是心怀畏惧怕被翻后账索『性』先下手为强起兵造反也好,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乃是李建成的亲信且手握重兵。

其实早在武德九年李瑗谋反一事爆发后,李渊怕事情闹大下诏不得再揭发李建成、李元吉、李瑗余党,这才将事态平息下来。可没想到后来又发生了罗艺谋反。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李世民不得不开始考虑给那个死在自己箭下的大哥一个合适的名分,以此来安定前太子党的心。

经过与群臣的商议,李世民下诏追封李建成为息王,谥曰隐,追封李元吉为海陵王,谥曰刺,以礼改葬,并且诏命东宫旧臣下葬之日皆到场送葬,李世民亲自到宜秋门哭奠,由此前太子余党一事才真正平息。后来李世民还将儿子赵王李福过继给李建成,曹王李明(母杨氏即原李元吉的妃子)过继给李元吉,以继其嗣。

贞观元年三月十六李潜娶杨云薇为次妻。之所以是次妻而不是妾是因为杨云薇的来头不小。这是说起来还得从麦紫澜新年进宫朝贺时说起。当日她先拜见了李世民,然后又拜见李渊,闲聊时将准备纳云薇为妾的事对李渊说了。李渊想了一会才想起来云薇来,突然对麦紫澜说了句,她是杨玄感的女儿。随后李渊告诉麦紫澜当年杨玄感兵败,隋炀帝将杨玄感一家男丁处斩,他亲眷中成年的女人送入教坊为奴,杨云薇因年纪小不能无人照看,便跟着她母亲(杨玄感的妻子)在教坊长大。后来宫中缺少侍女,内侍从教坊中将她带入宫中。那时她的母亲已病死了。李渊知道此事也是杨云薇当宫女几年以后。后来正巧麦紫澜怀孕需要人照顾,他便将杨云薇赐给了麦紫澜。

李渊说到这忽然叹了一声,“杨素有功于隋朝社稷,只可惜对杨广看走了眼。杨玄感志大才疏自取灭亡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云薇这个小丫头,你们要好好待她。”

麦紫澜立刻道:“干爹有命女儿怎敢不从。不若不以纳妾而以次妻待之?”

李渊也知道自己好心将杨云薇赐给麦紫澜却给她和李潜出了大难题。他们两人留也不是退也不是。若杨云薇家中还有亲人倒也好办,趁着这次放归宫女的当口多给些财帛送她回家就是。可偏偏杨云薇孤苦无依没有去处。麦紫澜的建议李渊觉得不错,便点头认可了。

他这一点头不要紧,平白给麦紫澜添了无数麻烦。若以次妻娶杨云薇那三书六礼是少不了的。只是杨云薇没有亲人这礼聘之事如何进行?思来想去只好去求牛大叔和牛大婶。牛大叔得知杨云薇是杨玄感之女大为惊讶,听到麦紫澜说了此事之后想到没想就直接答应认杨云薇为义女。接下来再将娶妻的程序走一遍。不过婚礼就没那么热闹了。因为杨云薇觉得能明媒正娶就已经是自己天大的造化了,婚礼神马的太招摇了,传出去对李潜和麦紫澜的影响不好。杨云薇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平时温顺无比,可一旦心里拿定主意任麦紫澜怎么劝都只是摇头。百般劝说无果,麦紫澜只得放弃。三月十六,李潜在家中办了个简单的婚礼宴请了几位亲友,正式将杨云薇娶进门。

自四月起李潜将绝大部分精力放在推行驿马分级一事。到八月所有驿站的驿马均以烙上分级标志。至于这其中有没有分错的就不好说了。况且驿马分级主要是为了防止日后倒卖驿马,现在各驿站的驿马即便是分错了影响也不大。

李世民推行的各项政策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但并非所有的政策都能一帆风顺。比如削减宫内用度放归宫女一事就遇到了阻力。李渊是个喜欢享乐的人,美酒、美食、美人、乐舞他都喜欢。武德年间他经常大宴群臣,因此宫中开支逐年增长,宫女内侍的人数也不断增加。现在他退位为太上皇,听到李世民要削减宫内开支放归宫女心里老大不乐意,而且左右如张婕妤、尹德妃等人也屡屡向他抱怨说连买脂粉的钱都不够了,身边伺候的人也少了,她们堂堂的太上皇妃还不如隋朝时的公侯夫人呢。末了还不住地感叹,这当太上皇就是不如当皇上啊。当皇上时多自在啊云云。

李渊听了这心里就更加不高兴了,接连好几次当着长孙皇后的面斥骂宫人。聪慧的长孙皇后怎么能看不出李渊的意图?于是找机会告诉了李世民,并劝李世民不要『操』之过急,免得伤了太上皇的心。李世民找了个机会去见李渊。李渊直接问他,是不是要削减宫内开支放归宫女?李世民立刻告诉他,确有其事,不过并没打算削减李渊这里的开支,也没打算放归这里的宫女。李渊纳闷,难道是我听错了?李世民淡淡地道,恐怕是传话的人传错了。爷俩相视一笑,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削减宫内开支放归宫女让李渊不快不过只是个小波澜,很快就又发生一个大波澜。引发这次波澜的是削减宗室、功臣的封赏一事。武德九年十月,李世民封赏功臣时就已经决定要削减宗室和部分武德功臣的赏赐,当时李世民就知道此事肯定会遇到阻力,事先也与李渊进行沟通。

李渊坦言,当初起兵后为了拉拢别人来投靠壮大自己的实力,封赏了许多人且额外给予了非常丰厚的赏赐。谁知这个口子一开就再也收不住了。比如第一个举城投献的将领封了公爵,那么下一个举城投献的该怎么封?减等封赏?这样做的话会使那些后来投献的人心生不满,甚至放弃投献,无形中增加了大唐统一天下的难度。所以只能按照原来的标准封赏,而且对于那些投献地盘大兵员足的将领还得提高赏赐标准。比如那个造反的罗艺,就破格赐姓李封郡王,杜伏威被封为吴王,同样也是先赐姓李。

现在看来这些封赏出去的爵位增加了财政开支,对大唐来说不是好事。所以对于李世民提出的削减宗室、功臣的封赏一事李渊是支持的。于是得到李渊支持的李世民与李神通演了一出双簧。这出双簧虽然暂时压制了那些宗室、武德功臣(反观追随李世民的人各个都获得了极高的封赏)的不满,令他们不敢将此事公开化,但这种不满还在某些人心里慢慢积聚而且还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李孝常就是其中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李孝常,隋兵部尚书圆通之子。隋朝大业末年李孝常任华阴令,掌握永丰仓。当时隋朝有四个大仓,是隋朝的国家战略储备粮库。四大仓中有个兴洛仓最为有名。当年李密初投翟让,那时的翟让被张须陀打个屁滚『尿』流已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李密建议翟让攻打兴洛仓,说只要打下兴洛仓开仓放粮赈济百姓,百姓肯定会来依附,瓦岗的势力就能迅速扩张起来。翟让同意了这个建议,攻克兴洛仓后果然实力大增。后来李密依靠瓦岗军竟占据了半壁中原。由此可见兴洛仓的重要。与兴洛仓同属四大粮仓的永丰仓自然也是块肥肉。

这块肥肉落入了李渊嘴里。不过李渊不是打下来的而是李孝常以兴洛仓投献。得到了兴洛仓李渊的实力大增,在关中站稳了脚跟。李孝常也被封为义安郡王。另外李孝常能封郡王除了这个功劳之外,还因为他姓李而且是李渊的夫人窦氏家族的女婿与李渊有比较近的亲戚关系。

第143章 闹哄哄的贞观元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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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章 闹哄哄的贞观元年(三)

武德年间李孝常为利州都督,每天以『射』猎不问政事。 李世民登基后李孝常上表想入朝为官,后来就发生了李世民削减宗室、功臣的封赏的事,李孝常也在削减之列,为此他对李世民心生不满。后来李孝常的儿子李义宗被查出与劫匪勾结而判处斩刑,李孝常心里更对李世民无比怨恨。于是他便私下里勾结刘德裕、元宏善、长孙安业等人阴图不轨。

自古想要造反的人都要宣扬主谋之人的特异之处或特异经历来显示他们的造反是得到了神仙的指示或他本人就是神仙下凡以此来吸引人来投靠。比如陈胜吴广起义时捕获了一条鱼,在鱼肚子里发现了写有“陈胜王”三字的朱砂帛书。刘邦起兵时在芒砀山斩了一条白蛇,然后就“赤帝子斩白帝子”的传说。至于隋朝末年出现的桃李章更不知有多人宣称说的就是自己(比如李密)。李孝常当然也要通过这种手段来宣传自己的起兵造反乃是天意。

李孝常的儿子李义立有次对他的朋友蔡恽说:“我常从齐王游猎,有次与王走散了。偶然遇见一老『妇』人,眉『毛』头发全都白了。我上前问她可曾见过王?她说,你就是王啊。然后一下子不见了。” 李义立不是李孝常的嫡子,按律不能承袭王爵,他说那老『妇』人说他是王,意思就是李孝常要当皇帝,这样他就当王了。

李孝常的亲信谷县丞李延对他说:“以前在太和谷得到一快大石头,形状象乌龟,在表面上有一个圆圈,里面有个常字。况且现在大唐新钱的文字叫‘开元通宝’,此就是圆通之子孝常当主天下的预兆啊。”还有一个叫刘文赞的说:“古人说天道自常,这就是李孝常当主天下的谶语啊。”

造完了势下面该具体实施了。李孝常的亲信刘德裕与李孝常的外甥统军元宏善及监门将军长孙安业私下里谋划,准备在两人当值的那天晚上偷偷打开宫门放李孝常带兵攻入皇宫控制住李渊和李世民,然后尊李孝常为帝。

刘德裕本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他原本隋朝时在洛阳为官,武德初年从洛阳跑到长安投靠李世民。担任过为秦王府库直骑,护军、太子左内率、将军。按说他是秦王府的旧人跟随李世民多年,现在李世民登基他的前程应该很好。可他为什么要造反呢?一个原因是李世民对他的封赏不厚他心怀不满,比他晚来的杜如晦都当兵部尚书了,他还是个太子率的将军。另外一个原因可以从他儿子刘孝本以及他曾经说过的一番话中看出端倪。

刘德裕与元宏善、长孙安业谋划造反之事定下来之后,他的儿子刘孝本私下里对贺娄善积说:“我父好酒豁达,有汉高之风(刘德裕本人就经常宣称其是汉代皇族后裔,说他有汉高祖之风自然是说他是真命天子了)。我父手握禁兵,而且与左骁卫大将军刘宏基、右骑卫大将军长孙顺德、郎将元律、城门郎韦元整等人极为亲善。马上就要举大事,而且此时很快就能办成,咱们不能屈居别人之下。”

刘德裕曾经对刘文赞说:“我出生的日子极为特殊,当成一番大事业。大业初年有童谣说,‘白杨树下一池水,决之则是刘,不决则为李。’也就是说李在未决之前,刘居已决之后。李氏以后天下当归我家。我当顺天之命为天下主。”

从他们父子两人话中可以看出刘德裕之所以愿意帮助李孝常造反是想等李孝常控制(杀死)李渊和李世民他再玩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将李孝常干掉自己当皇帝。然而他们没想到李世民早就得到了消息。当元宏善、长孙安业按照约定的日期来到上班的地方,准备接了班然后按计划打开城门放李孝常带兵进来时却突然发现值班的顺序已经变了,而且那些一个月也见不得一次的他们的顶头上司,李绩、程咬金、秦琼等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立刻意识到事情败『露』,刚要反抗就被李绩等人喝令拿下。而李孝常最终也没等来宫门处的信号,却等来了尉迟恭。一场造反闹剧就这样烟消云散。然而在处置这些叛臣时却再次出现波澜。

长孙安业,长孙晟之子,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同父异母的哥哥而且年长他们许多。当年长孙晟死后,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年纪尚小,长孙安业这个当哥哥不知道爱护弟弟妹妹还将他们赶出家门。幸亏他们的舅舅高士廉收留了他们。一转眼十多年过去,当年那两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子现在却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个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个成了吏部尚书皇帝陛下的头号亲信。长孙安业心里当然无比惶恐。不过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似乎无意报复长孙安业。

若是这样长孙安业应该很满足了。可偏偏他贼心不死非得跟着李孝常造反,结果成了阶下囚。大理寺审理了一干叛臣后判了长孙安业斩刑。

长孙皇后得到消息马上去见李世民为长孙安业求情。李世民很诧异,道:“安业在无忌和你小的时候将你们赶出家门,你应该恨他才对怎么还会为他求情?”

长孙皇后道:“正因为这样我更得为他求情。若陛下杀了安业天下人会认为您是为了替我泄愤才判他死刑的。这样一来天下人将怎么看待陛下、臣妾和无忌?我岂能因此而陷陛下而不义?若您饶了安业的『性』命,天下人会称颂您的宽仁大度,对陛下对臣妾对无忌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世民听了将长孙安业的判决驳回大理寺令他们以长孙安业乃皇亲故旧依律应减刑为由再议。大理寺重新判决长孙安业流放。

以上这些事与李潜的联系并不大。不过李潜却从中发现了契机。李瑗、罗艺、李孝常的谋反使得一批人受到牵连,这其中有不少是原来有资格配备亲兵的勋贵将军。他们被斩被流放后这些亲兵就成了没娘的孩子。按照以前的惯例,这些人中没罪的直接打散安排到其它地方或者解散回家。另外由于突厥内部矛盾激化,薛延陀、契苾、拔野古等部族对突厥不满,联合起来对抗突厥,突厥暂时无力南下侵扰中原,李世民考虑精简一部分边军。普通士卒还好安置,直接在原籍给予田地就行。可那些立下功勋的士卒如何安置?李世民责成兵部和户部拿出方略来。

李潜偶然得到这个消息突然眼前一亮。以往李潜记忆中驿丞是文职官员,所以他曾想考虑通过科举来选拔。不过一想道现在面临的局面李潜打消了这个想法。原因是现在驿站的驿将都是当地的豪强,说句难听的这些事都是地痞恶霸之流,若派文职官员过去只怕无法压制他们的嚣张气焰。到头来要么被驿将折腾的干不下去要么与他们同流合污成为他们的帮凶。所以派过去的人必须得有股子狠劲,能压制住那些驿将,另外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得粗通文墨和算术,能看的懂公文,最好能写一些简单的文章,能看的懂账册。

听到这个消息李潜马上去见杜如晦。杜如晦正为此事发愁,听李潜说有办法安置立刻让他说说想法。

李潜告诉杜如晦,现在的驿站有三分之二是由豪强做驿将,他们将驿田挪作他用,只以杂草和少量豆麦喂马,驿田所产粮食悉数装入了他们自己的口袋,李潜还为杜如晦算了一笔账,让他知道每年这些驿将私吞了多少粮食。杜如晦听到全国有数亿斤粮食进了驿将的口袋立刻大吃一惊。

李潜紧跟着告诉他为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派人取代驿将,只是此前他一直找不到人手,所以此事就这么搁置着。现在这些被裁撤下来的亲兵和边军正是最好的人选。这些人都是军人明白军令如山的道理,而且都上过沙场胆『色』没问题,不用担心他们会被驿将震慑。有他们在旁驿将就不敢再明目张胆私吞驿田。过上一段时间他们熟悉了驿站事务,让他们取代驿将不过是一纸诏令而已。

杜如晦知道李潜向李世民所说的驿站改革计划,听到李潜的设想连连点头,此举不仅解决了这些人的安置问题,而且还有利于推进驿站改革计划。虽然短期内增加了一些开支,但与被驿将私吞的驿田相比这点开支还是非常划算的。

杜如晦听了大喜让李潜尽快把方略写好,接着他和户部那边打了个招呼,户部本来就没多上心考虑此事,见兵部拿出了方略他们也乐得清闲,粗略看了看方略,没看出什么不妥便同意了。杜如晦将方略上报给李世民。李世民早已私下听取了杜如晦的汇报,将方略交给中书省,令中书舍人起草诏书,诏书交给李世民,李世民看完大笔一挥“敕”(同意),交给了门下省。

门下省的给事中一看,不就是一两千人的安置嘛,又不涉及国家大政,这等小事何必再费心仔细查看,圈了(若给事中觉得不合适可直接封驳,诏书将返回中书省重新修改然后再走一遍上述程序)。然后交回尚书省的兵部。

兵部接到诏书直接交给了始作俑者。李潜拿到诏书高兴的合不拢嘴,立刻手持诏书到南衙。南衙的将军们看到诏书心中大喜,赶紧将这个包袱扔给李潜。李潜拿着南衙批的公文在牛弼的陪伴下到城外军营选人。牛弼现在已累功升任中郎将。只是近期没有战事,他每日便到南衙应卯然后便回家苦练混元劲,日子过的非常无聊。今日听说李潜要来,他特意在此等候。

李潜和牛弼有说有笑来到城外军营。那些亲兵和有战功的边兵都在军营待命。李潜向接待他们的刘郎将出示了南衙的公文,刘郎将不敢怠慢立刻命令那些人集合。

集合完毕后李潜等上点将台当众宣诏。众人一听要从他们中选一部分去做驿丞立刻就炸了锅。

“老子出生入死为大唐戍守边疆,死在老子手里的突厥人有三四十个,老子现在身上伤痕累累,原以为能在京中享清福,没想到现在却要去做个低三下四的老驿卒,老子不干!”一个三十多岁边军打扮的粗豪汉子嗓门最大率先嚷道。

“老子可是积累功勋从小兵一步一步升到校尉。虽然罗艺造反可老子又没造反,凭什么让老子一个堂堂校尉去当从八品下的小驿丞?”一个亲兵打扮的四十多岁的汉子紧跟着嚷起来。

“就是,就是。俺也是校尉,李瑗造反时俺可不在幽州,凭什么连累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汉子连声附和。

有他们带头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嚷嚷。李潜只是笑眯眯地听着却不开口。牛弼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他心里很想冲过去将这些家伙胖揍一顿,只是李潜一直没有表示他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而刘郎将的脸『色』已铁青,眼中喷着怒火瞪着那些家伙。不过那些人却丝毫不惧他,根本不搭理他,只当他不存在一般。

李潜看到刘郎将不过二十多岁,这么年轻就能当郎将应该是靠了父辈的余荫。军中最重军功,靠父辈余荫当官的人很难得到那帮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老兵痞尊重,更没办法压制不住这帮兵痞。同样道理,那些人见自己年轻肯定也以为自己是靠父辈余荫当的官。若不把他们震住日后就没法开展下一步计划了。

于是李潜突然毫无征兆的厉喝一声:“统统给老子闭嘴!”

平地一声惊雷似的大喝震的那些人耳膜生疼。他们立刻静了下来惊讶地望着这个年纪轻轻看上去文质彬彬地李潜(李潜今天穿的郎中的五品官服看上去象是个文官)。他们没想到这个文官竟然有这么大的嗓门而且这一声吼出,他的气质瞬间由懦弱的文官变成了一头虎视天下的洪荒猛兽!

“你们这群人渣!兵痞!别TM不识抬举!”李潜指着那些人喝道:“跟老子比功勋你们还差得远!老子初次上战场就干掉二十多个吐谷浑人,亲手斩了吐谷浑名王达善。死在老子手下的突厥人数都数不清,什么俟斤、特勤老子照斩不误!跟你们比功勋老子都觉得丢人!校尉就觉得了不起,他娘的,老子从军三个月就当了亲兵营校尉!你们这群人渣当个校尉就洋洋得意,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真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的!”

李潜一通斥骂将那些兵痞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们怔怔地望着李潜,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从军三个月就当了亲兵营校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难道这家伙有大靠山?

李潜见他们静下来紧接着指着一旁中郎将打扮的牛弼,“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吗?要没瞎都给老子睁大眼睛看清楚,他是什么官职?”

这些人刚才虽然看到牛弼的身形有些吃惊不过听到诏书的内容后一直在嚷嚷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牛弼的服饰,现在仔细看了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是中郎将!看牛弼虽然身高马大但相貌不过二十来岁,这么年轻就能做到中郎将要么有个好爹,要么就是功勋出众。从牛弼流『露』出来的腾腾杀气看来是后者。

“他是老子的兄弟和老子同一天从军,同一天升旅率,现在他年龄不过二十便做了中郎将,敕封勇武男。你们,”李潜伸指扫了一遍那些人,“这帮老兵痞还好意思在他面前提功勋!真是自取其辱!”

这些人中有不少曾在长安呆过,看到牛弼的相貌突然心中一动,立刻对李潜的身份有了猜测不由得暗暗吃惊。其中一个老成持重的校尉出列冲李潜拱手道:“敢问上官高姓大名?”

李潜望了他一眼,然后朗声道:“本官李潜。”

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李潜的名字这两年不怎么响亮,可并不代表别人没听到过这个名字。所以听到这个名字后那些人中有近一半发出一声惊呼。剩下那一半没有发出惊呼的都是边军。就连陪李潜来的刘郎将都忍不住发出惊呼。先前他以为李潜是兵部派来办事的文官,这些日子他被那些老兵痞搞得头大恨不得马上将他们推出去才好,故而知道李潜是来接收他们的他只顾着高兴了根本没来得及与李潜说话,就连李潜报上的名字他也没来得及往心里去。听到李潜自报家门刘郎将脑海里立刻浮现了挟持齐王、胖揍尉迟宝林、斩突厥俟斤、特勤等事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问话那人吃了一惊立刻道:“想必这位便是牛将军了。”

牛弼点点头,“正是。”

那些人再次发出惊呼。牛弼,武德七年在殿前与突厥人比箭,将突厥人『射』的心服口服大涨了大唐的威风,乃是军中的偶像。此刻两人联袂来此他们竟敢在两人面前夸耀功勋岂不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第144章 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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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震慑

那人立刻长揖到地,“卑职许德昭见过两位将军。 适才末将有眼无珠冒犯了两位将军虎威,还望两位将军海涵。”

许德昭在这些人里资格最老,看到他都服软其他人自然不敢再放肆,况且在李潜和牛弼面前他们也没什么资格放肆,于是纷纷拱手拜见。

李潜和牛弼回了礼。

然后李潜望着那些人朗声道:“你们刚才发了一大通牢『骚』无非就是为自己抱屈。哼哼,古人云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这都是你们自己的命如此又怨的了谁?罗艺、李瑗造反,陛下明察秋毫果断平叛你们也没有受到株连这已经是你们的万幸。想想那些因此事稀里糊涂死掉的同袍,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难道你们还想加官进爵不成?”

罗艺、李瑗的亲兵们顿时垂头不语。主将造反他们这些亲兵按说都得要挨个审讯,进了大理寺三木之下岂能轻易全身而退?现在陛下不扩大追究此事的确是他们的福气。刚才他们鼓噪一是因为他们心里的确憋屈,二是因为他们原来觉得李潜是个文官只要能震住他就可以通过他向朝廷提要求。却不料来的是李潜,他们的一通鼓噪没有震住李潜却让李潜把他们震住了。

李潜又望了望另一边的边军,“至于你们的确为朝廷立过功劳。按照以往的惯例,遣散的边军朝廷将在你们的原籍给予田宅让你们解甲归田。若是这样你们想想日后还有机会再获功勋吗?没有功勋你们以后只是老百姓,哪里还有机会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边军们听了顿时也垂头不语。

李潜见状立刻趁热打铁,“本官这次奉诏给你们谋出路,虽然驿丞的官职不高,不过只要你们做的好日后升迁机会还很多。本官把丑话说在前面,这次安置是自愿的,若不愿意接受安置可现在站出来,本官将奏明陛下,按照原来的安置办法给你们田宅。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吧。”

那些人左右望望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站在原地没动。

李潜等了一会见无人站出来,便道:“看来你们都愿意了。很好。不过这驿丞也不是你们想当就能当的,还需要通过本官的选拔。没有通过选拔的将依照以往惯例安置。”

许德昭拱手道:“不知郎中准备如何选拔?”

“本官有三个条件,你们只要符合任何一个条件就可以。第一,要识文断字。符合条件的站在左边。”李潜伸手一指,立刻有上千人人走了过去。

“第二,功夫出众,骑术精湛。符合条件的站到右边。符合第一个条件的就不必过去了。”李潜说完又有四百多人站过去。

“第三,通晓突厥语或高丽语或其他番邦语言。符合条件站到前面来。已经站到左边和右边的人不必过来。”这个条件是李潜临时加上去的。他要这部分人另有安排。只是现在这个计划还未向李世民透『露』,他想趁这个机会先将这方面的人手网罗起来,等李世民同意了这个计划就立即实施。

大约有两百多人站到了前面。这其中绝大多数是边军。剩下还有七百多人三个条件都不符合。这部分人李潜留着没用只能放弃。

李潜对刘郎将道:“劳烦将军将剩下的那些人带回去。”

刘郎将领命下了点将台招呼那些人离去。那些人虽然不甘心,可看到李潜不容置疑的神情,他们只能将不满压在心里,垂头丧气的离开。

等他们走了,李潜让剩下的人重新列队,“虽然你们自认为符合本官的要求,不过是否真正符合还得等本官考核后才行。下面本官将分别进行考虑。”

李潜对牛弼耳语几句,牛弼点点头快步离开,不久便领着几个书吏带着笔墨纸砚过来,李潜吩咐书吏将笔墨交给那些人,道:“你们将自己的籍贯、从军经历、所获功勋、亲眷中有无驿将都一一写出来。”

那些人中有的听李潜说完便低头书写。有的则拿着笔墨悄悄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如何落笔,更有甚者连握笔的姿势都不对。

李潜看到那些人的神态登时大怒,“你们这样子象是能识文断字吗?你们以为本官好糊弄不成?弄虚作假,欺上瞒下,真是可恶!辅国,将他们拎出去。”

牛弼点点头,快步走到一个掏耳抓腮却一个字也写不出的家伙面前直接伸手蒲扇般的大手掐住他的后颈象拎小鸡一样直接拎起来甩出去。那个倒霉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牛弼甩出两三丈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剩下那些想糊弄过关的家伙见状连忙自己跑出队列。

李潜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有上百人是原本准备糊弄过关的不禁心生愤怒,“你们全都被淘汰了。”

“将军,卑职不是有意的,卑职骑术精湛功夫出众,恳切将军再给卑职一个机会。”一个四十多岁亲兵打扮的汉子拱手向李潜喊道。

“尔等妄图蒙骗本官,此非能力问题而是尔等心术不正!似尔等这种心术不正之徒本官焉能委以重任?速速离开不要惹本官生气!”

“将军……”那汉子还要说话。

“尔等从军多年当知军令如山的道理,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们再唧唧歪歪本官就让人将你们打出去!”

“卑职知道错了。将军,请您高抬贵手!”那汉子单膝跪地恳求道。

李潜不耐烦,“辅国。”

“喏!”

“将他们打出去!”

李潜的话刚说完那些人立刻『色』变。他也太嚣张了吧?竟然直接要将这么多人打出去。不过还没等他们应过来,牛弼已快步上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便要抓那汉子的肩膀。那汉子原本听到李潜的命令心中就积压了一肚子火气,见牛弼动手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他立刻伸臂隔住牛弼的胳膊,手腕一转反拿牛弼的腕门。牛弼略吃一惊,运起混元劲胳膊瞬间变得如铁石一般。那汉子虽扣住了牛弼的腕门但却感觉好似扣住了一根铁棒。他吃了一惊刚要突然发力,牛弼胳膊猛然一沉直接砸向那汉子的肩膀。那汉子立刻抬起胳膊架住,“砰”一声闷响那汉子的胳膊吃痛,牛弼的胳膊直接砸在他的肩膀上。“咚”一声那汉子肩膀上如同遭了一记铁棍顿时全身无力,“噗通”一声直接坐在地上。

众人听到牛弼和那汉子交手的声音纷纷转头观望。就连那些正写着履历的人也都停下笔观望。

牛弼嘴角泛起冷笑刚伸手去抓向那汉子的胸前准备将他拎起来扔出去,李潜看到所有人都在望着两人心中忽然泛起一个想法,立刻道:“辅国住手。”

牛弼点点头退后两步。

李潜看着坐在地上的那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站起来拱手道:“回将军,卑职左成志。”

李潜点点头,“左成志既然你想留下本官就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能接牛将军十招本官就准你留下。”

左成志对自己的功夫颇有自信,不然刚才也不会反击牛弼,所以他听了李潜如此说便点头同意。

见左成志同意李潜微微一笑,“辅国,让他陪你活动活动筋骨。”言下之意乃是把握住分寸不要出人命就行。

牛弼立刻明白了李潜的意思咧嘴一笑,“正合我意。”

左成志冲牛弼拱拱手,“请牛将军指教。”

牛弼抬手回了礼,“你要小心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牛弼与李潜心有默契,他已经明白李潜此举的目的,自然要出尽全力震慑这帮人。若左成志畏手畏脚那就没什么效果了,而且左成志不能出全力牛弼也不好把握分寸,万一下手重出了人命可就麻烦了。

左成志点点头,立刻双腿微分双臂运力,摆出防御姿势。牛弼力运全身,双臂和胸腹好似充了气一般膨胀起来。左成志见了暗吃一惊。牛弼抬起胳膊跨步上前扬起胳膊朝着左成志胸前打过去。这一招没有任何花俏,也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乃是技击最常用的一式“黑虎掏心”。牛弼力大无比这一拳打下去顽石也会被打的粉碎。

左成志见状立刻退了一步,双手呈阴阳搭上牛弼的胳膊用力一扭。这一招也是技击的常用招式“反剪手。”左成志的双手刚刚搭上牛弼的胳膊,牛弼突然撤回右臂,左臂如刀直向左成志脖子砍过去。左成志急忙竖起胳膊挡住牛弼的左臂。“砰”一声闷响左成志身形不稳退了两步才站定。

牛弼不待他反应过来立刻欺近两步抬手又是一招“黑虎掏心”打向左成志的胸前。左成志刚才已经吃了亏,这次不敢耍花样连忙侧身闪开两步,脱离牛弼的攻击范围。牛弼身形如电再次欺近,紧跟着一招“黑虎掏心”。

还来?左成志心里无比郁闷只得再次退却。作为一个武将被对手『逼』的连连后退不敢上前不能不说是很没面子的事。若是在战场上肯定会被人讥笑,说他是胆小鬼。左成志心里当然这样想。不过面对牛弼凌『乱』如刀刚猛无俦的攻势,左成志虽然满腹郁闷却也无可奈何,以他的功夫和力量与牛弼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想要硬抗牛弼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又快速闪避躲开了牛弼两次攻击,左成志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刚才那个李郎中不是说只要能支撑十招就行吗?这个牛将军身材高大功夫招式大开大合勇猛无比,等闲五六个人难以近他的身。不过这虽然是他的优势却也是他的劣势。因为他只会仗着力量大、身体强健以势压人,只要不让他近身,他能有什么办法?这是第几招了?嗯,第五招了,只要再闪避他五招就可以了。想到这左成志不禁暗暗开心。

牛弼再次使出了“黑虎掏心”,左成志再次闪避,不过这次他反应快了一点点,看上去好象他先后退才出招。这让牛弼有机会抓住他的动向。所以牛弼的招式只使到一半,脚下突然用力窜出两步,手臂一甩冲左成志的左肋扫过去。左成志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垂下左臂格挡。“啪”一声左成志感觉胳膊好象被铁棍猛砸了一下钻心的疼。牛弼不待他反应过来,立刻身形一闪窜到他背后,扬起胳膊冲着左成志的后背砸下去。左成志只觉眼下一花就没了牛弼的影子,他立刻大吃一惊,心里忽然明白刚才牛弼故意误导自己做出错误判断,其实牛弼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李潜看到牛弼连续五次使出同样的“黑虎掏心”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心中暗忖,牛弼这个粗线条的外貌实在太有欺骗『性』了,几乎所有人看到他的第一印象都觉得他是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憨直粗人,却不知他其实脑筋非常灵活也非常细心。而且虽然他看上去像个大笨熊似的,可他的速度要比一般人快的多。

看到牛弼已经窜到了左成志的背后李潜知道胜负已分,连忙喝道:“辅国,手下留情。”

牛弼的胳膊已经砸下去,听到李潜的喊声牛弼立刻收回了三分力量。“砰”一声,牛弼的胳膊砸中左成志的后背,左成志不由自主的向前扑了四五步才站稳,立刻觉得一股逆血从胸腹直冲咽喉,他赶紧咬紧牙关,将逆血生生压下去。左成志心中大怒,猛回头目光狠戾地瞪着牛弼。却看到牛弼嘴角带着冷笑,似乎在说,小样,你过来啊,你只要过来我就把你打残废!

左成志面容变幻了几次终于忍下怒火,脸『色』呈现不正常的殷红『色』,垂下头冲牛弼拱手道:“技不如人,左某败的心服口服。”说完左成志转身垂头丧气的走开。

李潜看着左成志落寞而行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却又放弃了留下他的念头。驿传改革可以说是关系到李潜日后前程甚至是身家『性』命的大事。他必须尽最大努力保证进入这个队伍所有人的忠诚可靠。左成志撒谎欺瞒他在前不遵号令在后,甚至与比他官职高的人动手,这三条已经彻底宣告了他不可能进入这个队伍。至于李潜说给他一个机会一方面是想通过此事震慑其他人,另外也想『摸』『摸』左成志的底细,若他真的功夫出众李潜会将他留下。但即便留下他李潜不会让他到驿站当驿丞而会让他去当班头。

是的,除了驿丞之外李潜准备还要将驿站的班头替换成自己人。俗话说独木难支,若每个驿站只配一名驿丞,面对皆是地方豪强大户与当地官府、百姓关系盘根错节的驿将,派过去的驿丞肯定势单力薄孤掌难鸣,很可能会被处处刁难甚至暗算。若有派一名驿丞和两名班头,三人齐心合力的话很快就能打开局面。

牛弼以雷霆手段打败了左成志极大地震慑了那些人。那些妄图欺瞒蒙混的人看到左成志离去也叹息一声离开。正如李潜所言,虽然驿丞的官职不高可毕竟是官身,若他们能做驿丞日后还有升迁的机会。若不做驿丞那只能回家当个平头老百姓。他们中有不少人骑术精湛武艺不俗,只是当时私心作祟选错了,现在想回头已经晚了。

李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这些人明白,耍小聪明妄图蒙混过关将付出惨重代价,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心里有所敬畏,日后将他们派往驿站才能令他们不敢欺瞒。只是单凭这一次敲打未必能达到长久效果,李潜还需要建立另外一套监督机制。不过眼下这套机制还不着急马上建起来。

很快第一波考核结束,李潜将他们所书写的资料收集起来让他们在一旁等待。紧跟着开展第二波考核。这一次的考核对象是那些自称骑术精湛武艺出众的人。考核的具体办法是让他们随机抽签,两两一组搏斗。胜利的一方通过考核,失败的一方继续抽签搏斗,胜利的一方通过考核,失败的一方淘汰。不过为了让那些被淘汰的人心服口服,李潜特许那些失败者可从通过考核中的人里任选一个对手,只要他能战胜这个对手就可以取代他的位置。这种办法有效避免了抽签所产生的运气成分,又可以让那些本身功夫不俗却因运气不佳两轮遇到很强的对手而被淘汰的人不至于埋没,可谓公平与效率兼顾。

纵然选拔的方法效率很高可等这波选拔完毕天『色』也不早了,李潜交代牛弼先回长安给家里捎个信,然后修书一封让牛弼明天送到鸿胪寺,请那边派几名通译来帮忙考核最后那拨人。而李潜自己则留在军营草草吃了晚餐,取出那些人的资料仔细翻看。

李潜家里,麦紫澜一边看着在厅里咯咯笑着『乱』跑的小麦粒一边轻声对坐在身旁的杨云薇埋怨道:“你看吧,他只要一忙起来就把妻儿抛到脑后了,你说他要是走的远回不了也就罢了,明明就在长安城外不过片刻功夫就能回来可他还是只顾着自己的事不回来,你说可气不可气。”

杨云薇正在灯下仔细缝补一件小麦粒的衣服,听到麦紫澜的埋怨,她停下手中的针看了看麦紫澜笑笑,“也许阿郎真的很忙吧?”说着又低下头继续缝补。

麦紫澜也叹息一声,她心里当然知道李潜为什么忙,只是这段时间李潜一直忙于驿传改革的事,难免冷落了她和小麦粒以及杨云薇,她心里有些不舒服才发牢『骚』。麦紫澜望了一眼小腹依然平坦的杨云薇,“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第145章 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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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章 麝香

听到麦紫澜的询问杨云薇顿了一下,抬头望着正在厅中玩耍的小麦粒,低声道:“阿郎说最好要女孩,他说女孩懂事听话不淘气。 ”

麦紫澜笑道:“是啊,你看小麦粒整天闹个不停,吵的我头都大了。不过虽然他淘气时让我很生气,可他乖的时候我真的开心。记得他第一次说话叫娘时,我心里就别提多高兴了。姐姐,你嫁给夫君这么久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你也赶紧生一个,这样小麦粒就有伴了。”

杨云薇缝补的动作不易察觉地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也许是还不到时候吧。不着急。”

麦紫澜望了杨云薇片刻忽然叹了一声,“这是何必?”

杨云薇被麦紫澜这句话惊了一下,针尖刺中了指头,沁出来一滴细小的血珠,她赶紧放下小麦粒的衣服,将指头含在嘴里片刻然后诧异地望着麦紫澜,“娘子刚才说的什么?”

杨云薇的反应全都落在麦紫澜的眼里,她捻起一块糕点,招手让跑的正欢的小麦粒过来将糕点喂给小麦粒。等小麦粒吃完了糕点,麦紫澜哄着他道:“小麦粒,你跟小蕊阿姨回房间去玩,要是累了就让小蕊阿姨给哄你睡觉。”

“娘,你陪我玩好不好?”小麦粒充满渴盼地望着麦紫澜『奶』声『奶』气的道。

看到儿子的神情麦紫澜心中不忍点点头,“好。不过娘只能陪你玩一会,天黑了,你该睡觉了。”

“好。”小麦粒拉着麦紫澜的手,“娘,咱们去玩吧。”

麦紫澜站起来陪着小麦粒去玩了。

等她们走了杨云薇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她悄悄伸手按了按小腹,里面那个软绵绵的东西还在。夫人发现了吗?杨云薇忍不住暗忖,不会吧?这法子是从宫里的老宫女那里学来的,夫人应该不知道吧?也许夫人只是觉得自己成亲了这么久却没怀疑有些多虑了吧?杨云薇思量了片刻,重新静心下来缝补小麦粒的衣衫。

麦紫澜和小麦粒玩耍了没多久,小麦粒累了就赖在麦紫澜怀里撒娇,麦紫澜只好抱着他哄他入睡。等麦紫澜将睡熟的小麦粒放在榻上再回到厅里时杨云薇已经不在了,不过那股淡淡的特殊香味却依然留在厅里。

这香味麦紫澜非常熟悉。成婚后李潜曾送给她一个装着麝香的香囊让她贴身佩戴。当时麦紫澜只以为这是李潜送给她的礼物,心里很高兴,也没多想就按照李潜的吩咐贴身佩戴上。后来有一次她送牛大叔出门时在门口偶然遇到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夫人身边还带着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这位夫人似乎与牛大叔非常熟,两人一见面就聊的很热络。过了一会牛大叔才反应过来将这位夫人介绍给她认识。麦紫澜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夫人娘家姓杨,乃是应国公武士镬的续弦,那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是她的女儿而不是麦紫澜所以为的是她孙女。

杨氏『性』格圆融非常健谈跟麦紫澜闲聊了几句便很熟稔了。后来杨氏带着女儿经常到家里来找麦紫澜聊天。有次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孩子身上。麦紫澜当时正为自己不能怀孕而发愁便请教杨氏。杨氏告诉她,她之所以不能怀孕是因为她身上带着的那个香囊。香囊里的麝香乃是凉『性』的,将麝香贴身带在身上很难怀孕。麦紫澜当时就懵了。她难以接受不想让自己怀孕的竟然是李潜!

杨氏看到她的神态立刻就明白其中肯定有缘故,便问她是谁让她佩戴这个香囊的。麦紫澜如实相告。杨氏对人情世故早已无比熟稔,她立刻猜出李潜的意图,宽慰麦紫澜说,这是李潜心疼她呢。因为她年纪尚小,怀孕生子对她的身体不利,李潜是想让她讲身子养好了晚几年再要孩子。麦紫澜这才明白了李潜的苦心。后来麦紫澜在杨氏的指点下悄悄取下了这个麝香香囊,换成了其他香味相近的香囊。或许是因为李潜虽然知道麝香有避孕效果但毕竟是个大男人对香味并不敏感,所以一直没有发现麦紫澜偷偷换掉了香囊,麦紫澜这才怀上了小麦粒。

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麦紫澜如何能不知道杨云薇自嫁给李潜后就一直贴身佩戴麝香香囊的目的?可恨那个粗心大意的李潜,竟然没发现杨云薇在主动避孕。他是觉得自己以前也带着麝香香囊却怀了小麦粒而怀疑麝香的避孕效果?还是知道杨云薇的想法故意不说破?还有,杨云薇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看来有必要跟李潜好好谈谈了。

李潜连夜看完了八百七十四份资料。第二天,两眼布满血丝的李潜出现在那些人面前,取出一叠纸道:“昨天你们些的文卷里有两百三十二份不合格。刘郎将,你来念名字,念到谁的名字谁就自觉退出去。不要再让本官发脾气。”

刘郎将接过来,照着资料上的名字宣读,“朱四,李小三,刘二柱……”他每念到一个名字便有一人满脸沮丧,垂头丧气地从队伍中离开。

等刘郎将宣读完李潜望着剩下的人道:“恭喜诸位通过了第一关的选拔。不过通过这一关并不意味着你们就能马上赴任。今天是腊月十三,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先回家过年。到正月初十你们要准时来到这里,本官将对你们进行训练,只有经过训练通过本官考核的人才有资格赴任,没有通过考核的照样会被淘汰。诸位,你们的前程都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何去何从就看你们自己的了。解散。”

那些人听到李潜的话纷纷低声议论,“你说当个驿丞有什么好训练的?”

“谁知道,我又没干过。不过应该不难吧?不就是派人送送公文,安排好过往官员的食宿吗?”

“就是,就是。有什么难的,这个李郎中是不是也太小题大做了?”

“嘘,小声点。李郎中还没走远呢,让他听到了有你好受的。”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有老成持重的人道:“咱们以前没干过驿站的活,也许这其中有很多咱们不熟悉的事,既然李郎中安排训练咱们训练就是,多学的东西总没坏处。”

“嗯,说的是,这李郎中可不是个好相与,咱们的前程都捏在他手里,还是别找不自在了。”

第一波人散去,李潜匆匆吃了早饭再召集第二波人来,告知他们通过考核的过了年正月初十在这里集合进行训练,然后让他们解散。

辰时牛弼带着鸿胪寺的十多名通译来到。李潜先谢过了通译们,然后将考核的事向他们简单交代了一番。随后让通译们分组对第三波人进行考核。

第三波考核结束时已是申时。凡是通过考核的李潜也让他们过了年正月初十来集合。

那些没有通过考核的刘郎将会登记造册然后提交兵部,由兵部再做安置。

天擦黑时,李潜才回到家中。杨云薇见他来到赶紧迎出门外,伺候李潜坐在门槛上,然后跪在地上为李潜脱靴。

“云薇,以后这些事让下人来做就行。”李潜一边伸出脚配合云薇脱靴子一边道。

杨云薇笑笑,“没关系。奴家伺候阿郎是应该的。阿郎还没吃饭吧?”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阿郎,这样叫让我觉得生分。你是我的次妻,应该叫我夫君才是。”

杨云薇为李潜脱下靴子放在一侧,“奴家乃贫贱之人,您和夫人抬举奴家让奴家当次妻,奴家怎能不知好歹呢?”

李潜起身道:“怎么是不知好歹了呢?你可是我明媒正娶来的次妻,说话做事要注意身份别让人看了笑话。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知道吗?”

杨云薇站起来点点头,“知道了。”

李潜笑笑,伸手『摸』了『摸』杨云薇的脸颊,“看看,脸都冻的通红了,外面冷赶紧进屋吧。冻坏了我会心疼的。”

李潜挑开厚门帘进了屋。屋里的地板下和墙壁里下有烟道,热烟通过烟道将地板和墙壁烘热,所以屋里暖烘烘的。小麦粒正在地板上跑着玩,麦紫澜坐在榻上正在烹茶。李潜脱下外衣交给杨云薇,然后弯下腰冲小麦粒满脸笑容地道:“小乖乖,让爹爹抱抱。”

小麦粒看到他笑着张开胳膊跑向他,“爹,抱。”

李潜一把抱起小麦粒高兴的乐开了怀。

李潜逗着小麦粒玩了一会,小麦粒便离开李潜自己玩去了。李潜来到榻边坐下麦紫澜奉上一盏茶,“还没吃饭吧?”

李潜点点头。麦紫澜刚要吩咐杨云薇连忙道:“奴家这就去安排。”

麦紫澜正好想与李潜说说麝香香囊的事便点头同意。等杨云薇走了麦紫澜低声道:“夫君,云薇姐姐身上好香啊。”

李潜点点头,“是啊,你身上也很香啊。你说这话是不是缺脂粉钱了?”

麦紫澜恼怒地瞪了李潜一眼,“难道你没闻出来那是什么香味?”

李潜嗅了嗅,“给你身上的香味差不多啊。”

麦紫澜无语了。她恨不得立刻把李潜的鼻子拧掉,“你的鼻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她身上的是麝香,麝香!”

李潜呆了片刻立刻明白了,诧异的道:“她为什么要带麝香?难道……”

麦紫澜喝了口茶水,“我记得某人曾经还让我带麝香香囊来着。”

李潜点点头,更加诧异地道:“是啊。当时不是考虑你年龄小身子弱想晚几年要孩子嘛。只是我一直没想明白你带着麝香香囊怎么会怀上小麦粒的?是不是这法子不管用?”

麦紫澜得意地笑道:“把香囊摘了就行了。”

李潜恍然大悟,“看来这法子是管用只是你耍手段瞒天过海了。害得我以为这办法不管用呢。”

“夫君,云薇姐姐带香囊的事你是不是得好好问问?她若老不怀孕别人会说我嫉妒霸占着你不放呢。”

“嗯。”李潜思忖了片刻,“一会我得好好问问她。”

吃过晚餐,李潜告诉杨云薇今天在她那里歇息。杨云薇一愣,连忙道:“阿……夫君,还是在夫人那边吧。”

麦紫澜笑道:“这两天小麦粒非得让我搂着他睡不可,他晚上还得起夜,一晚上免不了要折腾好几回。夫君这两人『操』劳公事也累了,明日还要点卯,若休息不好会让人笑话的。还是在姐姐那边歇息吧。”

见麦紫澜表明态度,杨云薇便应了下来。

晚上,李潜搂着杨云薇的纤腰,摩挲着她嫩滑的肌肤道:“云薇,你用的什么香囊身上怎么如此香?”

杨云薇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也没什么,就是很普通的香囊。”

“是不是麝香?”李潜追问道。

听到李潜说破了她的秘密,杨云薇只能承认。

“你知不知道贴身带麝香会无法怀孕?”

杨云薇心中更加震惊,“夫君,我……”

“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不想跟着我还是……”

“不是的,夫君,不是这样的。”杨云薇怕李潜误会连忙解释,“其实我是怕……”

“怕什么?”

“夫君,其实我是想晚几年再要孩子。”

李潜诧异,“为什么?”前世他知道许多小夫妻因为事业还未稳定经济条件还不具备所以不敢要孩子,可现在他生活过的非常富裕,别说养一个孩子就是养十个八个也没问题。他不明白杨云薇为什么会想晚几年要孩子。

“夫君,小麦粒日后将继承你的家业。若有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兄弟,两人未必能相处的融洽。若我晚几年要孩子,我想小麦粒日后能善待他。”

原来是这样。李潜明白了杨云薇的想法。争家产这种事一般都是年纪相仿的兄弟在争,年纪小的一般不会争也无力去争,而年纪大的兄长一般也会善待年纪小的弟弟。杨云薇这样想也有道理。

“小傻瓜。”李潜捏了捏杨云薇的小鼻子,“你想的太多了。这种事根本不用想。子女怎样全在父母的教育,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小麦粒教育成爱护兄弟的好孩子。再者说,继承家业的未必是长子。咱们的儿子若有能力,我会将家业交给他。若没有能力无论我多么宠爱他也不会将家业交给他。更何况你还没怀孕,怎么知道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把那东西扔了吧。”

杨云薇点点头,伸展双臂紧紧抱住了李潜,在他耳边低声道:“夫君,我都听你的。”

贞观元年腊月十四,李潜应了卯便去求见杜如晦。杜如晦见到他问道:“那帮人都安置妥当了?”

李潜摇头,“回杜尚书,暂时还没有。”

杜如晦诧异,“为何?”

“人比较多下官无法全部安置,只能从中择优选拔。”

“选了多少?”

“初步选了驿丞人选六百四十二人。班头人选一千二百九十八人。另外还有三百多精通突厥、高丽、粟特、吐蕃等番邦语言的人。”

杜如晦好奇,“你选这些人做什么?”

“回杜尚书,突厥乃我大唐之患,自大唐立国以来每年突厥都要侵扰中原劫掠一番。去年竟然兵临长安城下!幸亏陛下英明神武『逼』迫颉利签订盟约撤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下官对此深以为耻,下官以为陛下卧薪尝胆乃是为了寻找机会一举解决突厥之患。”

杜如晦点点头。突厥人兵临长安城下时他曾亲耳听到李世民说过,他不会拿整个大唐的国运来赌。他向突厥人称臣纳贡就是为了给大唐换取休养生息的时间,等大唐准备充分派一支劲旅便解能决突厥问题。李世民说的这些话虽是宫中禁语,但已传遍文武百官,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对于李潜的分析杜如晦并不意外。

李潜继续道:“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突厥远在千里之外且与我大唐习俗迥异,难以以常理度之。对于大唐而言可谓知己不知彼。因此下官以为应趁着现在与突厥人通商的有利时机及早准备派人到草原建立情报网络收集突厥人的情报,这样才算知己知彼。”

“所以你才将那些会番邦语言的边军留下?”

李潜点点头,“下官知道这样做越权了,不过机会稍纵即逝,将这些人放到地方容易可要再将它们召回来就难了。”

杜如晦摆摆手,“你做的很对。难得你心思如此细密,有你相助本官轻松了不少。你的提议本官同意,你放手去做吧,若有人诘难本官替你顶着就是。”

李潜大喜冲杜如晦拱手长揖,“多谢杜尚书。另外还有一事需您定夺。”

“何事?”

“下官虽然筛选了人员,不过这些人来源复杂,能力素质参差不齐,对陛下是否有足够的忠心也未可知。所以下官想对这些人进行一段时间的训练再让他们赴任。”

杜如晦立刻明白了李潜的意思,“可以。本官这就写份手令让他们配合你,一应开支由兵部负责。”

“谢杜尚书。”

杜如晦很快写好了手令让人盖上兵部印鉴交给李潜。李潜接过手令马不停蹄赶到城外大营,将手令交给刘郎将。李潜本来也不想这么匆忙的,只是现在已是腊月十四,一到腊月十五大家都开始忙活过年的事,那时再到各司去根本就找不到干事的人,所有的事只能推到过了年后才能办,白白耽误时间。刘郎将看到杜如晦的手令不敢怠慢,连声答应李潜尽管用就是。李潜与他约定好了日期,让他按人数准备好帐篷、食物等一应东西。安排妥当了这些事李潜才算放下心,婉言回绝了刘郎将的挽留赶回长安准备过个轻松年。

第146章 武士镬
驿唐全文阅读作者:萧化雨加入书架

第一四六章 武士镬

李潜刚来到家门口就看到麦紫澜正站远处与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说话,看她两人的神情应该是非常熟悉。 李潜不禁纳闷,这『妇』人是谁啊?麦紫澜怎么会和她聊的那么热络?没听她说最近有亲戚要来啊。

麦紫澜听到马蹄声转头一望便看到了李潜。她抬手向李潜招了招手。李潜下了马将马缰交给庄小虎,快步来到麦紫澜面前。

“夫君,这位乃是利州都督、武国公的夫人杨氏。”

武国公?!李潜一愣立刻想起一个人来。若他估计的不差麦紫澜所说的武国公应该就是武士镬!武士镬出身低微不过很有才干,年轻时通过自己的努力发财致富,后来在并州做木材生意认识了李渊(李渊曾负责督造晋阳宫),从此投靠了李渊,成为李渊的心腹,为李渊打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被封为应国公。当年有人告发李孝恭谋反,李渊诏李孝恭回长安,当时李孝恭麾下的兵马还在江南,为了稳定江南局势李渊就派了武士镬到江南坐镇节制十数万大军。由此可见李渊对武士镬的器重。而武士镬果然也不负李渊的期望,到了江南很快就稳定了局势。

武士镬不仅得到了李渊的赏识,李世民对他也非常器重。义安郡王李孝常作『乱』被缉拿后,利州都督一职空缺。由于李孝常在利州经营多年,虽然缉拿了李孝常但利州还有很多他的余党在上蹿下跳不断作『乱』,李世民要尽快稳定利州的局势,他第一个想起来的人选便是武士镬。早在五天前李潜就知道了武士镬任利州都督,掌管利、隆、始,静、西、龙等六州诸军事的消息。

只是此前他与武士镬一直没有任何交往,更不知道原来武士镬竟然和自己是邻居!于是李潜连忙冲杨氏拱手道:“在下早就听闻武国公大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更不曾想武国公竟然与在下比邻而居。失礼之处还请夫人海涵。”

杨氏向李潜福了一福,“奴家多次听阿郎说过李郎中的大名。阿郎说李郎中乃是一员难得的勇将,有李郎中这样的勇将乃是大唐百姓之福。”

李潜谦虚几句。两人聊了一会,李潜看到不远处的大门里忽然跑来两个女孩。头前的一个约『摸』五六岁左右,后面跟着的那个只有三岁多。那个小的一边在后面跑一边『奶』声『奶』气地叫道:“姊姊等等我。”

头前的女孩停下回头咯咯笑着,“阿约,你追不上我哦。娘就在前面,你要输了哦。”

后面的女孩虽然很累不过却没有停下来哭闹反而迈开短腿继续追。

头前的女孩笑的更开心了,立刻转头跑到杨氏身边拉着杨氏的衣袖,嘻嘻笑着叫了声“娘”。李潜看到这女孩虽然只有五六岁大但相貌极为清丽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肯定能出落成个大美人。

后面的女孩跑到杨氏面前累的直喘气。李潜看到那女孩脸庞胖乎乎的,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又大又亮,非常惹人喜爱。

李潜心中一动,“武夫人,这两位小娘子是?”

杨氏慈爱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冲李潜歉然道:“让李郎中见笑了。这两个是奴家的女儿。”

李潜点点头然后望着小女孩笑容可掬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陌生人询问阿约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用乌溜溜地大眼睛望着李潜脆生生地道:“我叫阿约,她是我姊姊阿叶。我把我们的名字告诉你了,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杨氏呵斥道:“阿约不得无礼。”

李潜笑道:“武夫人不要责怪她。她做的很对,在下应该告诉她在下的名字。”说着李潜望着阿约道:“我叫李潜。我家中有个比你小一点的小弟弟,你想不想和他玩?”

阿约听到有人和她玩立刻很兴奋,连连点头,“你说的是小麦粒吧?阿约也想找他去玩。在家里姊姊都不陪我玩,妹妹太小还不会跑没法陪阿约玩。”

麦紫澜上前笑道:“阿约,我带你去找小麦粒好不好?”

“好。”阿约上前拉住了麦紫澜伸过来的手。

麦紫澜领着阿约对杨氏道:“武夫人,若是方便我带阿约到家中玩会,可以吗?”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

“娘,阿约会很乖的。”阿约可怜巴巴的望着杨氏道。

“不麻烦。”麦紫澜道:“小麦粒也很想阿约和一起玩。”

杨氏点点头,“奴家得回去照看阿杏,阿约就给你们添麻烦了。”

杨氏辞别两人带着阿叶回去。麦紫澜领着阿约说说笑笑在头前走,而李潜目光极为复杂地望着阿约小小的身影。

在李潜前世的记忆中,武士镬此人在历史上并不出名,跟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李靖、李绩这些牛人根本没法比,甚至连秦琼、尉迟敬德等人的知名度也比他高的多,真正出名的是他的女儿,当过女皇的武则天!若历史发展趋势不变的话,到李潜老年便是武则天当政称帝的时代。李潜身为朝廷官员不可避免的要与武则天打交道,说的更透彻些就是李潜一家的身家『性』命都捏在武则天手里。

武则天的问题李潜也曾多次思索过。在他心里从来不希望大唐日后出现一个女皇,更不希望大唐因为李、武两家的斗争虚耗国力。他也曾想趁武则天现在还是个小孩子直接搞个失踪什么的把这个问题简单化处理掉。可问题是李潜深知历史发展趋势的必然『性』与偶然『性』的辩证关系。

武则天之所以会当女皇除了她才干过人之外,还因为她是李治的皇后,而且得到了朝廷中下层官员的普遍拥戴,没有这个条件她根本不可能称帝。李治之所以选择武则天当皇后是因为他登基之初朝堂被长孙无忌等贞观老臣把持着他身不由己,甚至他想保吴王李恪的『性』命都不行。因此李治为了掌握朝政不当傀儡皇帝,才会寻求武则天的帮助来扳倒长孙无忌。

所以简单化处理掉武则天并不是解决问题最好办法。因为即便没有了武则天,李治还是需要一个政治手腕高明的女人来帮他除掉长孙无忌。也就是说没有了武则天有可能会出现一个张则天、王则天、萧则天。若换成她们还不知道会将大唐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呢。退一步说,即便没了武则天,李治在后宫确实找不到政治帮手,可只要长孙无忌一天把持着大权,李治就一天不死心。他肯定还会在宫外寻找帮手,政治斗争依然无法避免。最后的结局无非两种,一种长孙无忌胜了,李治终其一生都只是个傀儡,可大唐落到长孙无忌家族手里就一定比落到武则天手里好吗?

未必!长孙无忌因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关系对大唐的忠心没多大问题,哪怕他独揽朝政也未必会想谋朝篡位。可他的儿子们呢?他的儿子难道不想当第二个司马昭?若到了那一步大唐肯定会陷入内『乱』。这显然不是李潜想要的结果。日后即位的皇帝要想夺回大权只能依靠身边的宦官。如此一来大唐就走上东汉外戚、宦官争斗不休的局面。这更不是李潜想看到的。

想到这李潜暗暗叹息一声,算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等到时候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与武家搞好关系,无论日后阿约会不会成为女皇都没坏处。

李潜来到门口刚要抬腿进门,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李潜转头一看,杨氏领着大女儿阿叶正站在武家门口,她们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二十七八岁横眉立目的男子和一个十七八岁同样横眉立目的少年。

李潜听到那男子用破锣般的声音冲杨氏吼,“全家人都忙的不可开交,那个小丫头片子还又哭又闹的添『乱』,而却你不管不顾在大街上和野汉子聊天说笑!真是个贱女人!”

那少年在旁帮腔,“就是,就是。早就听说以前父亲不在你就四处『乱』逛整天不着家偷偷私会野汉子。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胆大包天,父亲在家你都敢在大街上私会野汉子真是不知廉耻!”

杨氏急了,“你们怎么能胡说八道呢?我什么时候私会野男人了?不错,你们父亲不在家时我是出去串了几次门,可我为什么出去?还不是你们两个的媳『妇』从来就没给过我们母女好脸『色』整天对我们母女恶语相加?我怕你父亲难做,这些我都忍了。可没想到你们回来竟然听信她们的一面之词,变本加厉的诬蔑我。我怎么说也是你们父亲的妻子,我不求你们尊敬我……”

“闭嘴!你这个贱人,还让我们尊重你,我们凭什么尊重你?就凭你整天招蜂引蝶勾引野汉子?”

“元庆,你怎么血口喷人?”

李潜听到杨氏叫那人为元庆立刻猜出他是武士镬的长子武元庆,另外那个少年应该就是武元爽了。

“哟,哟,你还有脸说我血口喷人?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父亲都六十多了怎么可能再有孩子?这三个死丫头片子分明是你与野汉子生下的孽种!”武元庆面目狰狞瞪着杨氏吼道。

阿叶被武元庆的样子吓的哇哇直哭。杨氏赶紧转身去哄阿叶。武元爽趁着杨氏来不及还嘴的功夫耻笑道:“怎么没话可说了吧?你那野汉子不是还没走远,叫他来为你撑腰啊,他要敢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本来李潜看到武元庆和武元爽欺凌杨氏并没打算横『插』一脚为杨氏出头。因为这是他们的家事,李潜若出头会被别人误会。只是武氏兄弟指桑骂槐含血喷人,言语中句句都说他是与杨氏有染的野汉子,这如何能让李潜心不生怒火?况且,若李潜不出声武氏兄弟肯定会认为他做贼心虚变本加厉宣扬此事,那李潜就更说不清了。

于是李潜转身走过去。武氏兄弟看到李潜过来皆愣了片刻。李潜上前拱手道:“两位想必是武国公的公子了?”

武元庆点点头,“正是。”

“两位既然是武国公的公子想必应是明事理的人,却不知为何向在下身上泼脏水?”

武元庆听了冷笑道:“我们兄弟在骂那个野汉子何曾向你身上泼过脏水?”

“适才你们辱骂武夫人,说她刚才在大街上与野汉子私会。不巧的是,刚才与武夫人在街上说话的正是在下。”

武元爽撇撇嘴,“我只听说过有捡钱的有捡东西的,还从未听说有捡骂的。我们骂的是与这贱人私会的野汉子,你若不心虚为何搭茬?”

李潜听了忽然笑了,“在下倒不是心虚。只是听到两只恶狗『乱』吠吵的在下心情不爽而已。”

“你……”武元爽勃然大怒掳起袖子就要冲向李潜。武元庆立刻一把拉住他,然后瞪着李潜喝道:“你既然知道这是应国公府就应该明白,凭你刚才侮辱我们的这句话我们打断你的腿都是应该的。”

李潜一笑,“你说的没错。不过,在下要提醒你,凭你兄弟两人刚才指桑骂槐向在下身上泼脏水的行径,在下打断你们的四条腿也是应该的。”

杨氏急忙劝道:“李郎中莫要生气,他们不是故意的,这些年他们都在外地,刚刚跟他们的父亲回长安来没听说过您的威名。奴家替他们向您道歉,您看在奴家的薄面上就饶了他们吧。”

“哼,哼,”武元庆忽然目光阴冷地望着杨氏,“怎么?怕你的野汉子吃苦头了?还替我们向他道歉,我呸!他不过是个小小的郎中,有什么威名?”

李潜沉声道:“武夫人,你替别人着想别人却不领情,你这是何苦?”

杨氏叹息一声退了两步不再言语。

李潜望着武元庆和武元爽,“你们两人这样做有意思吗?纵然你们嫌弃武夫人,可她毕竟是你们父亲的妻子,污蔑她偷野汉子难道武国公的脸上就有光了?你们这样做把武国公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闭嘴!哪来的野种在这说三道四,我们武家的事轮不到你『插』嘴!”武元庆气急败坏地喝道。

李潜眼光一寒,“你说什么?”

“你个野种……”

武元庆的话音未落,李潜刚要上去狠狠抽他两个大耳光,却瞥见一人忽然从门里匆匆跑来,李潜立刻停下动作。

从里面跑来的那人年约六十出头,身材高瘦须发灰白,虽然年纪一大把不过速度并不慢,武元庆的下半句还未说出口那人已经冲到了武元庆身边一巴掌抽在武元庆脸上,将他的下半句打回去,紧接着一脚将武元庆踹了个滚地葫芦。

武元庆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刚要破口大骂看到来人却立刻涨红了脸生生将骂声憋回去,垂下头不敢造次。武元爽看到武元庆被打,转头看了一眼打他的人,顿时象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他悄悄后退一步垂着头不敢言语。

那人打完了武元庆,垂下袖子走下台阶冲李潜拱手道:“鄙人武士镬见过阁下。”

一听他就是武士镬,李潜赶紧还礼,“在下李潜,见过国公。”

听到李潜的名字武士镬愣了一下,随即拱手道:“武某教子不严,出言无状得罪了阁下,还请阁下海涵。

“国公客气。刚才的事李某也有不当之处,还请国公多担待。”

武士镬点点头,“今日之事错在武某,改日武某定登门道歉。”

“不敢,不敢。此事都是误会,不如就此揭过。国公的大名如雷贯耳,李某早就想拜访国公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更不知国公竟然与李某比邻而居,今日能结识国公乃是李某的荣幸,改日李某再来拜访国公。”

“李郎中若肯登门,武某荣幸之至。”

李潜与武士镬客套几句,定下次日李潜携夫人登门拜访之事然后客客气气的与武士镬辞别。

等李潜走了,武士镬来到武元庆面前抬起手“啪啪”抽武元庆两个大耳光,将武元庆抽的晕头转向眼冒金星。他好容易清醒过来,望着武士镬委屈地道:“父亲,您为何还要打孩儿?”

武士镬冷哼一声,“打你?打你都是轻的。你这个只知道惹祸招灾的逆子!若非为父来的及时只怕你这两条腿都被人打断了。”

武元庆听出武士镬所说的乃是刚才与李潜冲突一事,顿时心生不服梗着脖子道:“他敢!他不过是个小小的郎中,父亲乃是堂堂国公又是利州都督,他一个小郎中敢得罪父亲?笑话,别说父亲了,就是孩儿都能置他于死地!”

“啪!”又是一个巴掌抽过去,将武元庆抽了原地转了三圈才停住。

武元庆看到武士镬须发皆张面『色』赤红已到了暴怒的边缘。他立刻萎缩起来低声道:“父亲不要生气,孩儿知错了,父亲莫要气坏了身子。”

杨氏上前道:“元庆他知道错了,老爷消消气别气坏了。”

武士镬压下心中的怒火,“逆子!若非为父来的及时,只怕你『性』命不保!哼!我看武家早晚要败在你这逆子手里!”说罢武士镬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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