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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赐进士及第
权倾大宋全文阅读作者:王风加入书架
  “传—戊戌进士科赐进士及第第四,陈州商水县王秀,入殿觐见。”

  如果要有眼镜的话,不知多少人要大摔眼镜,就在刚才那一刻,三鼎甲被例行传入集英殿面圣,其余进士包括其他几名及第,都无法享有召见的殊荣,仅仅是等待唱名,再统一的赐予袍服去掉贱服。

  王秀是甲科不假,但仅仅是第二等进士及第,却在众目睽睽下被召入大殿,这是何等的殊荣,怎能不让人眼红。要知道进士在集英殿唱当日,皇帝驾临大殿,宰相进一甲三名卷子当场宣读,表示对三鼎甲的优容。

  王秀被宣召入殿觐见,不再是等次的问题,而是关系到荣耀的事,不然张启元也不会眼红的兔爷一样,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镇定自若。

  从赐进士及第第三出来,紧接着就传王秀,毫无停顿,很显然,殿内重臣无人提出异议,这才是让人吃惊所在。

  王秀的心情,不能不说激动,昨日礼部试三百余名,今日殿试跃升甲榜第四,绝对是质的飞跃。这还不算震惊,竟然意外地被宣召觐见,他自个也不能相信,传召觐见,是不是听错了?一时间愣住了。

  好在传召的礼部郎官是位好心人,又再次宣了一遍,让他懵然惊觉,这绝不是错觉,真真切切地是天子召见。

  有点失礼了!他深深吸了口气,硬生生压下心中忐忑,高高地抬起头,在一片艳羡、嫉妒、甚至要杀人的目光中,跟在郎官身后入殿。

  “臣陈州商水县王秀,参见陛下。”王秀入殿屈身,拖着缓慢而亢长的中音行作揖大礼。

  虽然,这是非常庄重的场合和仪式,皇帝和两府重臣都要穿上正式的冕服,一言一行都有着极其严格的规定,不容有半点马虎不周。但有宋一代,不是正朔朝臣见君无需跪拜,这也算是大宋人情味妙处,较为人性化,更见士人地位之高,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名不虚传!

  “卿家平身,看卿家的策论精妙无比,今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天子赵佶开了金口,态度十分的温和。

  尽管,天子三鼎甲有温言勉励的惯例,但王秀不过是赐进士出身第四,不仅被破格召见,还被天子温声褒奖,其寓意可谓深远。

  虽然,在场的蔡京、郑居中、李邦彦、王黻等大臣个个脸色平静,但他们哪个不是久经宦海的老世故,怎能听不出来天子话中所蕴含的意思。

  人人暗自揣测赵佶如何知道王秀,实在有些耐人寻味,人们的心思顿时扩展了最大的想象空间。

  蔡京眯着细眼,目光闪过王黻脸上,暗想那日判定等次的争论,心里冷笑不已。

  王秀深深地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他知道自己走入这座大殿那一刻,就要真正的面对当世诸多久经世故、才智超群的风云人物,心中未免多了些惶惶。

  就在那一刻,他的眼角余光扫到站在左班的王黼,不由地想起昨天蔡易的话,知道王黼竭力褒贬他,甚至要把他落在同进士上,说不恨那是假的,先把对方女性先辈问候了下。

  他面色平和地打量眼赵佶,见这位赵官家年纪在四十上下,面色有几分清雅、三缕胡须垂至平胸、体形略胖、身穿帝王冕服,神情间有弄弄倦意,双目微晕,显是纵欲过渡啊!他无不恶意地暗自评价这皇帝。

  赵佶也在打量王秀,见王秀面目算清雅,举止间洒脱大气,比王昂出色不少,有了几分好感,温声道:“早就听说卿家撰写心学正论,怎么今天才姗姗来迟。”

  王秀恍然大悟,看来赵官家知道他,这句话似乎是轻佻的玩笑,他平静地道:“没有出身,臣不敢见天子。”

  赵佶倒是被逗乐了,他没想到王秀敢当殿对他的玩笑,不由地又生出几分好感,道:“卿家学识优长、词理精纯,要不是犯了神宗讳,点了及第第二也不为过。”

  众多老狐狸纷纷侧目,认真地打量王秀,看来赵佶看上了这伙计,王黼更是嘴角微抽,越不想什么越是发生,王秀要知道他从中作梗,毁了进士及第第二,这个仇可就结大了,他是不怕也不屑王秀,但人家有赵恒的亲眯,蔡京这只老狐狸似乎也很看好这小子。

  王秀心念一动,明白赵恒说的及第第一绝不是王昂,而是郓王赵楷,他淡淡一笑道“臣的粗浅文章,当不得陛下赞誉,要是比起大王,还差的很远。”

  在场的几个人不是眉头抖动,就是嘴角猛抽,几乎同时想王秀太奸诈了,看来眼力头很活,又是个能揣摩赵佶心思,尽拣好话说的家伙。

  不过,这话就像画龙点睛,让赵佶龙颜大悦,他为了不让士人说三道四,把赵楷的第一改成第二,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王秀的话简直说到他的心里,不由地轻抚胡须。浅笑道:“卿家的文章,观入行云,读若流水,情景使然,入理三分,大王的才华也不过如此。”

  说着,他目光缓缓顾视殿中众臣,在王黼身上稍稍停留,又道:“卿家可知道,朕为何要破例宣召卿家?”

  “臣愚钝,不敢妄自揣测圣意。”王秀也不太明白,要说心学正论,天下名士那么多,他完全不够资格赵佶破例,蔡京?也不太可能,蔡大相公不可能全力抬举他,就算是也没有能力左右赵恒的意志。

  别看赵恒是有名的昏君,但这家伙是昏而不庸,最高决策权始终被他牢牢掌握,蔡京、王黼、李邦彦等权臣,身家性命荣辱兴衰全在他一念之间。

  王秀不明白,在场这些老狐狸也不明白,赵佶唱的是哪一出戏,宣王秀觐见完全是临时决定,连他们也措不及手,一点反对的机会也没有。

  “宫中食用的白糖,听说是你制出来的?”

  “正是臣通过对黑糖的脱色,侥幸制成白糖。”

  “心学正论、九步成章还有白糖,卿家竟是全才。”赵恒的目光有点热切。

  不要说王秀不明白,连在场重臣也糊涂了,这么庄重的仪式,赵佶破例宣召王秀,竟然问一些芝麻绿豆的破事,有一点是明白的,皇城司早把王秀打听清楚,这说明什么?

  “陛下过誉,臣实在担当不起。”

  “哎,卿家能在绝境中逆流而上,短时间制出白糖,原本朕听了也不相信,但心学正论下卷的洞察事物规律,特地提到金融的字眼,朕才觉得不那么惊讶。”赵恒温言细语,让众位大臣更摸不到头脑,他话锋一转,又说道:“听说当年夺你家产业的张家,也有子弟高中黄甲?”

  “陛下,此事不值一提,天下万事来来去去,不过是名利二字而已,换成臣也会毫不犹豫。张启元已经是臣的同年,正要齐心协力效忠朝廷,往日恩怨早化作流水逝去。”当着赵佶和重臣的面,王秀没傻到公然报私仇的程度。

  就在刚才,他心里闪过一些明悟,北伐、享乐哪个不要钱啊!蔡京能看上的赵佶同样不傻,十有六七如他猜想,虽然带有几分荒唐,但这位风流帝王绝对能干上来。

  同时,他非常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隐约感觉赵佶的诡异,没有十全把握前他立即当着众位重臣的面,维护张启元显示他宽广的胸襟,无论怎样他都站在道德的高峰,让人无法对他非议。

  赵佶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王秀,表情很古怪,嘴上慢悠悠地道:“卿家果然是忠信仁义,赐钱三百贯,袍服以一等及第规格。”

  在场众臣有惊无讶,他们都不能否认,破例召见都做出来了,还在乎给一甲的待遇?人人心头都有一个念头:“小狐狸要得宠了!”

  “臣谢陛下天恩浩荡。”王秀可是后来人,什么明清时代还有近现代无论是国骂还是应景话,哪个不能信手就来,他还没有放开手脚,暂时中规中矩。

  赵佶显得很高兴,道:“好了,其他及第和出身按例唱名,然后再东华门外观榜。”

  集英殿唱名是一项荣誉,然后数百进士汇集东华门外,一起观看龙飞榜的张贴,也让开封的市民观看进士的风采。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项,那就是东华门外状元郎跨马游街,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相信王昂幸福的要晕过去了。

  王秀对观榜和游街不感兴趣,第一和第四有什么区别?只要是甲榜就行了,没想到自己会名列甲科第四。

  当他面色凝重地出了集英殿,迎来的是惊喜、羡慕和嫉妒,上千道眼光唰唰汇集在他身上,竟然比王昂、赵楷还要受人关注,他进去蒙受天恩的时间,比他们两人还要长,又不能不引起别人的嫉恨,凭什么啊!一个第四比第一还要得宠,简直没有天理了!

  王秀可不管这些鸟事,他脸色平静地站在最前列,静静等待礼仪官一声声的唱名。

  “陈州商水县张启元,戊戌进士科赐进士及第第十。”

  王秀看着张启元出列拜谢天恩,脸色平静地让人不知道他想些什么,四目相对,二人似乎心有灵犀地一笑。
第127章 声名鹊起一
权倾大宋全文阅读作者:王风加入书架
  集英殿唱名,东华门观榜,然后还有一套繁琐的礼仪,一帮进士在礼部郎官引导下,先赴国子监谢先圣、先师,而后又是畅游金明湖、射御讲武殿等等,众进士一并出行,引的开封内外仕女纷纷观望,可惜该捉的都被人捉了女婿。

  张启元也很悲剧,不得不和韩家签了婚约,得罪不起啊!人家可是根深蒂固的官宦世家,他在商水呼风唤雨不假,但要和韩家比起来,就像蝼蚁比大象的区别。

  游赏金明湖,绝对是一段高潮,由官方组织东京各楼的名伶,个个高鬓盛装,持琵琶管丝在彩台上弹唱,佳人如斯,美奂美轮,此为金明一大绝景,引动开封市民前来观看,简直是人山人海。

  他并未有任何出彩,盖因集英殿风头太盛,让不少人嫉妒,要是再表现炫目的话,那可真应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谚语,低调点没有坏处。

  没看到那何珪的脸阴森的要滴出水来?还有那没有进入甲科的朱松,脸色更很不好看。

  “开封名伶云集,不知有没有樊楼的秦献容小娘子来了吗?”蔡易目不转睛,瞪着彩桥上环肥燕瘦的美人,就差掉哈喇子了。

  沈默像看土鳖一样,给蔡易个不屑地异样眼神,道:“叶娘子出了名的冰清玉洁,当然少不了她。”

  在金明湖畔,进士们两两三三聚会欣赏美景、美人,王秀自然和蔡易、沈默在一起,有些进士想凑进来,人家蔡易和沈默爱理不理,让人大为尴尬却无可奈何,一个是权臣子孙,一个是天下巨富少主,都是新进的赐进士出身,本来就是眼高过顶的主,没人敢无故得罪他们讨没趣。

  “再过几天更麻烦,官府要给我们办宴请的钱,”

  沈默拧了拧鼻子,面露不屑神色,也就是由礼部给进士一些酒饭钱,他还不缺那几贯臊铜。

  “王文实,你可敢和我辩上一句?”朱松走到王秀面前,脸色很不好看。

  王秀正在欣赏美人弹唱,被打扰了雅兴,眉头微蹙道:“乔年老弟,咱们还是欣赏美人玉音,在金明湖辩论,太大煞风景了,下回、下回。”

  “各位行首,暂时停一停.”王昂走过来止住歌女们的弹唱,笑眯眯看这王秀,分明在帮朱松。

  “你不敢?”朱松不屑地大笑,指着王秀高声道:“你举贡三百一十六名,殿试竟然是甲科第四,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真才实学。”

  王秀脸色一变,朱松的话再明白不过,不仅质疑他的成绩,还质疑心学正论是不是他写的,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沈默瞳孔紧缩,厉声道:“朱松,你这厮好生无礼,今天是官家赏赐的游宴,不是和你辩论。”

  蔡易也淡淡瞥了眼朱松,颜色很不太友好。

  一旁的进士和歌女慢慢围了过来,惊奇地看着剑拔弩张的几个人,也有不少人认出王秀、蔡易让他们,纷纷低偶。

  “这是蔡家嫡脉的二郎蔡易,还有万事兴少主沈默,那个就是心学正论作者王秀,这厮登科榜三百一十六,殿试竟然得了第四,又得到官家破例接见.”

  “我说朱乔年跟疯狗一样,心学正论把天理压的死死的,他一点面子也没有。”

  “切,这点面子算什么,人家是不服气王秀崛起,你想想王秀被召见,官家赐他鼎甲的荣耀,放在谁能高兴?”

  “难道老兄就.”

  “我,能得到特奏名同进士,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笑看风云际会,坐观龙争虎斗。”

  “听说王大人.”

  “三姐,这就是王秀啊!我看平常无奇。”

  “细君,不要多嘴。”

  张启元嘴角上翘,迈着小方步慢悠悠走到王秀身前,温文尔雅地道:“二位别争了,今天喜庆日子,用不着做学问。”

  朱松横了眼张启元,冷冷地道:“商水人果然心齐。”

  张启元并不恼怒,仍然笑眯眯地道:“我是好心好意,既然乔年不愿意,那就算了。”他脸色显得很为难,向王秀投去无奈地一睹。

  但是,张启元的作态在王秀眼中,纯粹是虚伪的做作,他太了解张启元为人了,这种博取好名声的机会,这家伙是绝不会放弃的,没看到一些人看张启元的那眼光吗?有几个歌女都含情脉脉了。

  既然对方咄咄逼人让小人得力,他也不用客气了,沉声道:“我就和你说一个问题,我输就回家继续读书,你输那就不要再来打扰我的清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朱松斩钉截铁地道,他自负才学绝不认为自己能输,哪怕王秀是赐进士及第第四也不行。

  众多围观进士一阵龇牙咧嘴,这个赌约彩头可不是闹着玩的,朱松输了大不了不找麻烦,王秀要是输了可要辞官的,众目睽睽下的彩头要是赖账,对士人的名誉是毁灭性打击,没有人愿意自己成为出尔反尔的小人。

  “那就请吧!”王秀瞥了眼一脸笑意的张启元,还有虎视眈眈的王昂,举止风淡云轻,似乎没把赌约当回事。

  “三大王过来了。”

  “真是嘉王啊.”

  随着一阵低呼,面带笑色的赵楷,手持折扇走过来,笑道:“二位的辩论,哪能少了我观战。”

  “大王来的正好。”张启元笑眯眯拱手,他哪能丢了接触赵楷的机会。

  “原来是三哥来了,你可好久没去小弟那耍乐子了。”蔡易笑呵呵地拱了拱手,态度很随意。

  赵楷白了眼蔡易,笑道:“这不来凑乐子了。”赵佶把蔡家当成自家人,他也默认了。

  王秀向赵楷淡然一笑,拱了拱手,没有说话。

  赵楷眉头一挑,点了点头算回了一礼,道:“我就在一旁看,二位继续。”

  朱松并不在意赵楷的身份,在他们正统士子眼中,皇子的身份也不过如此,他看着王秀沉声道:“学子格物致知,先读书而后有能力认识万物,怎么到了你那,就成了发明本心,不必多读书,万物以心发,甲科第四来的好容易。”

  王秀眉头微蹙,这哪里是学术争辩,里面掺杂着前涂上的嫉妒,一旁的人也纷纷侧目。

  张启元目光复杂,腹诽张松吃大便了,大庭广众下画蛇添足,你论学问就论学问,干嘛夹带功名。

  “在下侥幸得了甲科第四,不用乔年担忧,殿试卷子都是朝廷相公判定等次,由官家御览。”王秀淡淡地道。

  或许朱松真的有学问,但在学问外的口才,他和王秀一个天一个地,没法相比,被王秀一定大帽子盖过来,顿时老脸通红,急忙道:“三百一十六名,你又怎么解释?”

  王秀诧异地看着朱松,有种想笑的冲动,难怪朱熹的人品低劣,原来他老爹就不是个东西。

  蔡易忍不住了,高声道:“朱松,你也是有名气的书生,怎么心胸那么狭窄,科举名次变化很平常。”

  沈默嘿嘿一笑,怪声道:“对了,朱乔年登科榜第十六,殿试第五十九,难怪你质疑文实。”

  两人一唱一和,一说一讽,把朱松剥的干干净净,连最后一块遮羞布也不剩,引的众人一阵发笑。

  张启元目光复杂地看了看王秀,明白朱松是输定了,从一开口就输了,王秀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在文人精英云集的地方,天下士人关注的时刻,一个愣头青无限成就了声誉,换成他该多好啊!

  “学而致用才是正道。”

  “学苟知本,六经皆我注脚。”

  “你纯粹是胡说八道,哪有先明心智再读书的道理。”朱松气急败坏,渐渐乱了阵脚。

  “成功是九分的辛苦河汗水,一分的智慧,这话不知道对不对?”王秀一反常态,笑眯眯看着朱松。

  众人愕然,王秀的话不就是先读书而后有能力认识万物嘛!他怎么也犯晕了?

  沈默脸色很不好看,急忙向王秀打眼色,希望他能亡羊补牢,蔡易也咂咂嘴,暗道:“坏了、坏了。”

  只有张启元目光闪烁,意味深长看了眼王秀,嘀咕一声:“好狡诈的货色。”

  “三姐,我看王进士要输了。”

  “我看不一定,不要刮噪,好好听着。”

  朱松大喜,没想到峰回路转,王秀也有犯浑的时候,他立即抓住机会,笑道:“当然是九分辛苦,各位进士都是寒窗苦读的英才,自然明白只要发奋苦读,就有题名黄甲的日子,难道你没有读过书?”

  他扭转败局心里得意非常,又下个阳谋,把王秀定位在尴尬境地,你不是说先修心再读书吗?那好,大家都是发奋读书才考上的进士,你不读书也能考上进士,里面会不会有猫腻啊?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就算你不读书能考上,以明心论调你应该随本心起了智力,那就是天纵之才,既然是天纵之才也该考个甲科第一啊!

  至于承认发奋读书,你既然承认发奋读书,那还说个鸟。

  无论怎么说,在众人眼中的王秀就处于怪圈里,一圈一圈、一环一环,不可能走出来。

  王秀脸色怪怪地看着朱松,脸色无悲无喜、无欢无乐,看不出任何端倪。
第128章 声名鹊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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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难道无言以对了?”朱松冷冷地笑了,王秀默不作声,让他心里那个畅快啊!忍不住大为得意。

  赵楷脸色平静,目不斜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倒是沈默脸阴的要滴水,恶狠狠地瞪着朱松,暗自打定主意,王秀一旦被失败,他决不让这厮猖狂。毕竟他和王秀息息相关,王秀在学术上的失败等于他的失败,何况他们还是朋友。

  王秀似乎回过味来,若有所思地道:“我当然是看书,不然怎么考上进士。”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咂舌,这不是承认了读书吗?这是王秀自己承认的,连沈默和蔡易也不好说话,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没有办法。

  朱松哈哈大笑,道:“不用心读书,你怎么才能明白事理,不明白事理怎么去做万事,王文实,我看你还是回家再读二十年书,然后回来搏个甲榜。”

  “王秀就这点学问,他是怎么写出心学正论的?”

  “登科榜三百一十六,龙飞榜第四,我都不敢相信。”

  “哼哼,朱松虽然年轻孟浪,做的倒是不错,王秀现原形了。”

  “沽名钓誉之徒,实在可恨。”

  “有只虫子飞过来。”

  “这从哪飞来的虫子,着实可恨。”

  “三姐,看来王秀真是浪得虚名,辜负三姐的仰慕。”

  “住口,细君,不到最后不可以妄言。”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赵楷眼神一晃,做出了个悔恨终生的举动,他决定站在朱松一边,赢得诸位进士的好感,慢悠悠地道:“文实兄,你还是认输妥当。”

  王秀眉头一挑,目光转向赵楷,淡淡地道:“看来大王也认为先学再开智慧?”

  赵楷眉头微蹙,王秀带有质问的口气让他很不爽,很不高兴地道:“事理本来就是这样,没有学问怎么明白万物道理,难道文实兄还要狡辩?步入干脆认输,也好让朱乔年撒气,天高气爽的,大家各退一步,省得闹闲气。”

  ‘道不同不相为谋啊!’王秀本就犹豫着,是不是和赵楷继续接触,看赵楷根深蒂固的思想,虽有一些袒护的好意,却完全断绝他的犹豫,熄灭了两人可能会有联系的火种。

  赵楷现在不明白,当他明白金明湖畔失去的是什么时,已经什么都结束了。

  王秀把转过脸再不去看赵楷,目光锁定面带得瑟的朱松,气定神闲地道:“要是各位进士像乔年说的那样,他们应该是明经科的老学究,哪里过的了进士科。”

  “王文实,你这是狡辩。”朱松大怒,指着王秀厉声道。

  “狡辩,你的意思是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发奋读书,都能题名黄甲?”王秀面对恼怒的朱松,他笑了。

  在场没有几个傻瓜,王秀的话说到这里,或多或少又明白了点,原来人家先设了个套,让朱松自以为阳谋得逞,实际上越说下去陷得越深。

  “我明白了,王文实这厮好奸猾啊!”

  “嗯,这是引君入瓮,朱乔年还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道自己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真是可笑。”

  “你们说些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要出声,丢人现眼的东西。”

  “二哥,你骂谁呢?给小弟留点面子,刚才不是你说王秀沽名钓誉吗?”

  朱松脸色变了几变,他绞尽脑汁想要反驳,却又遇到雷同自己设的阳谋。只要发奋读书是个过程,那呆子、蠢人发奋读书,是不是也能考上进士?显然是不可能的,反过来,愚人能通过发奋读书考上进士,让那些自诩清高的士子情何以堪啊!你敢说可以,还不被人骂死。

  “古今圣贤,哪个不是博学多才.。”

  “古今圣贤,哪个又是愚顽痴人?”

  “自三皇五帝至今,我只读到学而优则仕,没听过学苟知本。”

  “那你今天听到了。”

  王秀的话极为霸气,宛然自成一宗的气势,让众人张口结舌,是有学识胆气还是狂妄无知?众人心中自问。

  朱松就像石化一样,瞪大眼睛看着王秀。

  “好啊!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文实,心学自成一体,完全可以继承圣贤学说。”沈默兴奋地高声大呼。

  赵楷的脸色很不好看,本以为王秀必输无疑,他从中间做个好人两面得利,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王秀根本在引导朱松入套,他妄作了‘好人’,把王秀给得罪了,这可是父皇、蔡京都看上眼的人。

  蔡易也坏笑几声,奚落道:“朱乔年的意思是,无论傻子还是呆子,只要给他们书看就能题名黄甲,这也太玄乎了,让才智之士难堪啊!”

  对蔡易的火上浇油,朱松恼怒到了极点,他瞪着蔡易厉声道:“蔡易,你胡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你承认学苟知本。”蔡易一脸坏笑。

  “你.”朱松差点被气的吐口老血,颤悠悠地指着蔡易说不出话,脸色蜡黄蜡黄的。

  张启元吸了口凉气,仿佛看到商水县学文会上,王秀戏弄他和陆天寿的情景,简直是那天的升级版。

  “好了,我最后再问你一句,别再耽误诸位同年游乐。”王秀风淡云轻第一笑,又说道:“敢问,尧舜之前有何书可读?”

  朱松目光沉重,嘴唇煽动两下,最终还是没有话再说。

  “这不难为人嘛!结草为数哪有书.”

  “王文实有几分道理,明个我也买本心学正论看看。”

  “就你也看心学正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你能看我就不能看,看你那熊样,王文实说的对,你比我读书用功,但我是正奏名同进士,你是特奏名同进士。”

  “你小子想挨揍.”

  “哈哈,尧舜之前估计还在沙子上写字.不对,有没有字还不好说,你看什么鸟书啊!”蔡易一阵狂笑。

  沈默捏了捏鼻子,讥笑道:“说的好,上古三代圣君都不读书,有人还大言不惭先读书再理万物,简直狗屁不通。”

  “不是狗屁不通,是臭、臭、臭,臭不可闻啊!”蔡易夸张地掩着鼻子,一副欠揍的样子。

  “你.”朱松一张脸苍白到了极点,捂着胸口退了两步,噗通一下栽倒在地上混过去了。

  “我还以为要吐几十两血.哎,坏了,赶紧救人啊。”蔡易还想恶搞朱松,没想到对方不经刺激昏死过去,他一下子慌了神。

  王秀大惊失色,急忙跨过去蹲下急救,心里那个急啊!辩论气死人倒不是大事,按照律法他没有罪,反而能博得很高的声誉,他担心的是朱松可别气死了,要是真被气死了,朱熹可怎么生出来啊!

  在场的进士、歌女和路人甲、路人乙都慌了,他们还没见过进士游金明湖昏厥的事,不知如何是好,有赶紧呼唤郎中的,还有自考奋勇要出手救治的。

  张启元眼疾手快,几乎和王秀同时蹲下检查,他看了半天才笑道:“没事,没事,乔年老弟是气急攻心昏厥过去,过一阵子就好了。”

  一名自诩医道颇深的进士,也把了把脉笑道:“子初老弟说的不错。”他放下朱松的手笔,站起身恶趣地笑道:“乔年啊!乔年,说你什么好呢?论学问都能昏倒,太佩服你了。”

  众人放下心来笑声一片,纷纷低声讥讽朱松,你没那个金刚钻偏揽瓷器活,这下可好了,丢人丢大发了,脸皮薄一点的人,都不会在东京待了。

  “你可真是乌鸦嘴,朱乔年是没吐血,但和吐血也大差不离了。”

  “我怎么知道他不堪一击,论学问也能晕倒,朱乔年心胸不宽啊!”

  “还他娘地品学兼优的太学生,看他那熊样,得意的时候忘性,失意的时候失态,这种人绝没有前程可言。”

  “张子初倒是仗义的人、”

  “原来我不信王文实,今天才知道此人博学.难怪能被官家破例宣召觐见。”

  “我听人说,那天官家连他家的事都知道,看样子很器重他。”

  “切,官家想打听人,你以为皇城司是摆设,看到没有,提举皇城司的主就在这。”

  “三姐,没想到王秀好奸诈,看把人家气的。”

  “这叫引君入瓮,没有至理的辩题和高深的学问,没人敢用这招。”

  “三姐,看你的眼睛都直了。”

  “死丫头,找打不是。”

  好半天,朱松才悠悠转醒,一脸灰白的不行,连看也不看王秀,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王秀也没有跟朱松说话,他赢了,赢得非常漂亮,在大厦庭广众下没有必要做作,人们不会谴责胜利者的。

  赵楷脸色很难堪,他犹豫一下走到王秀面前,满脸笑容更地道:“恭喜,恭喜。”

  王秀淡淡看了眼赵楷,平静地回礼道:“不敢。”态度不亢不卑,却又股拒人千里的冷漠。

  赵楷神色尴尬,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干笑两声道:“早知道文实大才,我就不必妄自维护了。”话当然捡好听的说,他刚才的意思在外人看来,也有维护王秀的一层味道。

  张启元看了看王秀,又看了眼蔡易、沈默,一脸的玩味,当他的目光落在赵楷身上,嘴角闪过神秘地笑。
第129章 延福宫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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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明湖畔那点事在当天就传开了,王秀把太学上舍出身的朱松给辩昏了,引起了士林的轰动,那句“敢问,尧舜之前有何书可读?”,引起很多有识之士的深思,他们开始用全新的目光重新关注心学正论,并引发了又一场争论。

  王秀应付络绎不绝的来访者,有慕名而来的支持者,也有不服气来挑战的,他很累却不能得罪这些文人,人家既然来了就得好好接待,人家的宴请你不能随便推迟,要不然那些人的嘴跟刀子一样,三言两语就让你名声臭了。

  没看到朱松那灰溜溜的样子,除了参加闻喜宴就在宅院里窝着,等待吏部的授官,连文士们的聚会也没脸去参加了。关于他的传闻都是心胸不广,自取其辱,说什么的都有,文人嘴上一把刀,说的一点也不错。

  他要想恢复名誉,要么卧薪尝胆击败王秀,要么灰溜溜外放等待风头过去再重返士林,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要不是蔡易和沈默二人帮衬着,王秀不要说被累垮,光是酒也要被喝死,他恨不得把朱松给掐死,要不是这厮能有应接不暇的尴尬吗?

  今天他心里更加沉重,倒不是有人来打扰,而是赵佶派入内内侍省押班张迪拿着指挥宣他面圣,对别人来说应该是好事,但对连日劳累的他来说,绝对是苦差事,陪皇帝读书能轻松吗?一句话都得在脑子里转几圈才行。

  王秀和张迪不熟悉,只是客套闲谈几句,他感觉马车很快又不像是去大内,不由地问道:“张阁长,这不太像是去禁中啊?”

  张迪认定王秀是赵佶新宠,不愿无故得罪他,温和地笑道:“进士好造化,官家刚回延福宫,听说金明湖上的事,就召大人来。哦,是三大王禀报的,三大王这几天在官家面前颇为维护进士。”

  王秀一阵牙疼,赵楷还是有心人,看来真想拉拢他,这人绝不是良善的主,他心下给赵楷下了定论,微笑道:“有劳张阁长。”

  他对宦官并不太感兴趣,但能结个善缘也好,哪个大臣在宫中没有内援的宦官,这是很平常的事,有宋一代的宦官无论是素质还是功绩,要比其它朝代强许多,眼前这位张阁长,除了迎合赵佶喜好外,并无什么大恶。

  “进士客气了,老奴本就为官家跑腿.。延福宫第六的西北,就是官家新建的上阳宫.”张迪一脸的自豪给王秀介绍着,仿佛宏大的皇家园林是他。

  有了张迪在身边,王秀进入延福宫那是畅行无阻,他含笑应酬着,他第一次盛名的行宫,却见园中香风袭袭,落红满地。走过一座卧虹桥,便是条翠竹掩映的青石小路,微风过处,竹影婆娑,小路曲折蜿蜒,寂静幽深。转过路的尽头,眼前又豁然开朗:但见小丘似山,奇石如峰,清澈的泉水从石罅中涓涓流出,叮咚作响,如鸣环佩;漫地绿茵,绵软如毯,有数只仙鹤、锦鸡翩翩其上。

  刚才张迪说的上阳宫,恐怕就是正在建的垦岳,那座比延福宫的园子,就像一条吸血的水蛭,不断吸食天下生民的膏脂。如今,女真人在北疆连战连捷,契丹亡国就在眼前,身为天子的赵佶在风云多变的岁月,却只顾吃喝玩乐,除了把最高权力抓在手中,没有一点内忧外患的警觉意识。

  他被引到一处五层高阁的园子,守门殿前司班直开门,就听到一阵阵悦耳的丝竹声随风飘来。

  真的很悦耳啊!心里想着事转过一座由太湖石构建假山,来到了高阁下名为千秋阁的宽阁外,却见风吹垂柳、飘花纷飞中,百余名天仙般的宫女高鬓盛装、在万花飘芬的舞池里旋转歌舞,萧瑟曲乐伴奏下,舞池顿时成了花的海洋。

  “真会享受啊!”王秀从心底发出了由衷的感叹,不知不觉站住看得出神。

  张迪见王秀失态并不以为意,哪个大臣面对如临瑶池仙境般的美景,能不为之痴迷才是笑话,他没打搅王秀,径直走过去复命。

  一曲终了,王秀才发察自己失态,忙向千秋阁快步走去,见赵佶与十余位盛装妃嫔谈笑风生,他深深一拜,道:“臣,叩见陛下。”

  赵佶见王秀来到,笑着说道:“卿家不必多礼,进来说话。”

  王秀稍加犹豫,进了阁子=站在远离嫔妃的地方,他是外臣不能太接近天子的内眷。

  “卿家看百仙曼舞,嗯,是怎样的心情?”赵佶听张迪说王秀看歌舞出神,心里非常高兴,他本性就是轻佻的人,对臣子的风流能容忍,甚至还有欣赏,不然他也不会和周邦彦混在一起,王秀能欣赏他和周邦彦编排的百仙舞,让他大为高兴,神色间颇为卖弄的自得。

  “臣来这延福宫,就像凡人到了瑶池仙界,看仙子翩翩起舞,不知不觉迈不动脚步,实在是罪过。”王秀眼珠子一转,既然来了何不锦上添花,也好加重在赵佶心中的地位,能得到更好地待遇,心里想这事嘴上说道:“不要说百余位仙子了,臣不知哪位高人编排的歌舞,无论是曲还是舞全是巅峰之作。”

  他对自己的行为不断鄙夷,但该做的还要做,进入了仕途就像刚刚到商水一样,一切从最底层一步步做起,受不了委屈还不如回去做个富家翁。得到赵佶的青眯,无异于成功掌握黑糖脱色技术,既然自己有这份先知先觉的本事,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利益最大化才能更好地实现自己的抱负。

  “哈哈.”赵佶高兴的胡须直抖,百仙舞是他和周邦彦研究出来的,王秀作为新人表达的崇敬,远胜蔡京、梁师成等人,他笑呵呵地道:“卿家何罪之有,天上百位仙子临凡轻歌曼舞,就是朕也醉了。朕正和大司乐正编排千仙舞,待行宫完成,千位仙子临凡何等的美妙。”

  是够美妙的,王秀想起了垦岳,才他妈建好几年就成了他人的玩物,但这话只能在肚子说说,拿到台面上纯粹是傻子,他切着牙笑道:“到时候臣想一睹为快,不知陛下能不能恩准。”

  “这是当然。”既然王秀知趣,赵佶哪有拒绝的道理,他虽然是君王骨子里却是文人,王秀的名望还不足让他重视,但潜力不容小窥。

  心里兴奋,升起了轻佻心意,含笑看了眼一旁的妃嫔,嬉笑说道:“今日,朕和各位娘子同游,不知谁说了金明池风雅事,她们都想见见九步成章的大家。”

  王秀被说的头皮发麻,原来是为了一群娇滴滴的小娘子,他心里很不爽,怎么说他也是进士,为了一群内命妇把他叫来,传出去可是有损声誉的。

  他在稍作迟疑后,委婉地道:“陛下一手瘦金贴,古往今来天下唯一,臣实不敢献丑。”他轻轻的一拍,既捧了赵佶又委婉表明态度。不过,他倒不是拍马屁,以赵佶的文学修养的确是文学大家,‘瘦金体’更是登峰造极。

  王秀的婉拒,赵佶也是心思敏捷的人,知道文人的傲骨,被一群妇人围观肯定很不爽,有时候他也能理解,笑道:“还有一件事要和卿家说,不过要先打发了她们才行。”

  “官家,妾这位同姓小哥是怕官家清名,不愿献丑,妾这就和姐妹们自去游玩。”王贤妃在宫中仅此皇后和贵妃,能揣摩赵佶心思,自然把话接了过来。

  既然王秀不太乐意,赵佶也不能强求,宋代对士大夫最是优容,虽是末世士人风骨沦丧,朝中廉耻之辈颇多,但还是有不愿随波逐流之人。

  百年帝王家训让赵佶有所忌惮,有时也不得不顾忌到大臣们的颜面,宫中不是中书门下的国事,就是蔡京、童贯等人阿谀奉承,有时也会对一些事表示异议。

  王秀明显不太情愿,赵佶也无可奈何的,与其都不好看不如让她们来说,就算王秀拒绝也无伤大雅,何况高等内命妇的请求,王秀怎么说也得考虑一下。

  “既然娘娘说了,外臣也顾不得官家大贤的名头,就硬着头皮献丑了。”王秀不想因小失大,索性把话说得好听点,自己的犹豫是自认比不上赵佶,也好弥补刚才可能造成的不良影响。

  果然,赵恒微蹙的眉头舒展开,笑眯眯看着王秀,愉悦地道:“卿家不要自谦.”正说着话,一名小黄门急冲冲到了阁子外,尖着嗓子道:“官家,高殿帅前庭候驾。”

  王秀在一旁沉吟,从龙旧臣高俅,看来这位赵官家挺有优容,能够容忍情敌,能够欣赏能臣,但大权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没有他的允许,连高俅这样的近臣也不敢贸然进来。

  “让高卿家在月凝殿候驾,好了,各位娘子谁有本事自己要。”赵佶留下话去了,让张迪一旁侍候。

  王秀一阵头疼,瞥了眼一脸坏笑的张迪,暗骂这不是害人吗?让一群娘子军围着他,也不怕名声不好。

  “久闻进士才名,能先为妾身填上一曲。”
第130章 为天子开源
权倾大宋全文阅读作者:王风加入书架
  “林婉仪,你就不能等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好了,官家不是说了各凭本事嘛!那就我先来。”

  “你比人多张一张嘴啊!看我不撕了它,有那么不要面皮的吗?还你先来.”

  “得了,别闹腾了,就让月姐先来。”

  王秀横空出世,造出了她们吃的白糖,又著书立说九步成章,成了这群深宫怨妇时常谈起的人物之一。

  几天来,从登科榜三百一十六名一跃成龙飞榜第四,把太学出身的朱松辩的落花流水,传到宫里成吐了几十两血,金明湖辩论立马成了这群寂寞贵妇的热门话题,哪有美人不热衷才子的,何况是一群只能在梦里和才子幽会的宫廷贵妇人,眼都看出血色来了。

  赵佶临时出去了,平时哪有这么好的机会,在场那些昭仪、修媛、修仪哪能让婉仪占了头筹,也就是王贤妃说话,才把这群寂寞的金丝雀压下去。

  王秀却在众妃嫔的喧闹声中,知道这位妙人是林月姐,而这位婉仪让他看得心中一惊,竟然和朱琏有六分的相若,美艳也几乎不相上下,唯独缺少那份矜持。

  遽然间,他脑海中一闪,瞬间抓住曾经看过的一篇网文,这位有‘林美人’之称的婉仪,的确在历史上出现过,她如同一颗美丽的流星划过夜空,不知道最终命运如何?

  既然是林美人,在延福宫众多妃嫔中姿色极美,仅次于刘妃,连王秀也升起一些好感。

  林月姐是祥符世家女子,自幼生的娇美如花,体态轻盈,被选妃进入宫中,得到赵佶的百般宠爱,短短两年从美人一直到了婉仪。

  可惜落花有意一流水无情,赵佶自诩风流帝王,除了野花李师师给他偷情的刺激,让他隔三差五去窃玉偷香,宫中妃嫔就算再美,也有玩腻的时候。这不,一连好几个月没有得到天子雨露了,她正是十五芳龄,独守空房,愁肠百结。

  深宫无聊时常与姐妹说外面趣事,对王秀多看了两眼,王秀在赵佶面前落落大方,虽然言辞上不了谦恭,却有自己的独立人格,让心思纯洁的林月姐欢喜,一双妙目落在王秀脸上,充满了渴求,希望能得到这位新近进士的佳作,也好聊以自慰。

  王秀在她火热的眸光中,满怀心事地走到早已备好的漆案前,提笔沉思。这可是份不讨好的差事,词不能太淡更不能太艳,淡了会得罪这帮不能得罪的贵妇,艳了又有轻佻的嫌疑,赵佶那指不定有别的想法。

  他又瞥了眼林月姐,对国色天香脸蛋惊鸿般一度,才轻轻落笔,来了一首‘点绛唇’。

  花落苔香,断无人肯行鹤瓷。晚风翻绣。吹醒东窗酒。

  犹卧戳觎,明月知人瘦,香消后。乱愁依旧,开胡酥手。

  王秀心中默默向史达祖道歉,这首词写的是寂寞思良人的女子,却也正恰是这般深宫怨妇们渴望宠幸的心思。嗯,估计更想和梦中的才子春风一度。

  林月姐从张迪手中接过读了,触动芳心眼眶一酸,泪水险些流了下来,莺声道:“进士好才华,让人险些伤心落泪!”

  众女传看都是觉得这词写的是自己,一个男子对她们的心思竟是如此了解,不少妃嫔对王秀引为知己,一双双美目肆无忌惮地落在王秀身上,让他不寒而栗,感觉自己被一群饥渴的母狼包围,随时会被撕扯成碎片。

  “我也要.”

  “我是昭仪.”

  “姐妹们,都别闹了,一个个来,都有份的,越到后面越是压轴。”

  怎么说话的,一个个来?王秀忍不住嘴角猛抽,手中的笔差点没捏住。

  没有办法啊!他能婉言拒绝赵佶,却没办法拒绝这些贵妇,女人的热情一旦被调动起来,杀伤力是恐怖的,尤其那婉转的娇啼,还有能杀人的眸光,他不得不一首又一首搜肠刮肚,差点让他江郎才尽。

  张迪一封封接过来,从惊讶到震撼最后到麻木,宋代宦官文化水平较高,尤其侍候天子的大宦官,你肚子里没几两墨汁,那就甭在内宫混了,在供奉官位置上退隐寺庙吧!

  让王秀想不到的是,这些妃嫔受了他的好处,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或多或少帮他说些好话,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不容小窥的作用。

  没过多长时间,赵佶兴冲冲地回来,身边跟着一个中老年宦官,还有一位瘦高的中年五官打扮大臣。

  高俅?看到武馆袍服打扮的中年人,王秀第一个反应就是殿帅高太尉,那位宦官他想不出来是哪位。如果他那天在酒楼看完张启元吃瘪,留心一下旁边情况,就会惊讶地发现这宦官正是那位蓝袍人。

  赵佶看到妃嫔们兴高采烈,人人都有一份诗词,纷纷向他炫耀,不由地龙颜大悦,捻须笑道:“看来各位娘子的面子,比我要大的多,卿家果真是怜香惜玉啊!”

  虽然是一句戏言,但也说的王秀也老脸一红,张迪更是嘴角猛抽,赵官家太生猛了。

  一旁的宦官笑道:“官家,进士一口气填了近二十首词,真不愧是九步成章的才子。”

  赵佶心情显然很不错,笑呵呵看着宣纸上的诗词,脸色越发地惊讶,最后瞪着王秀,惊呼道:“王卿家十余首词风格各异,句句堪称绝妙,最精绝的是一气呵成,没有一首词意境相同,简直集各历代大家所长于一身,真是鬼才啊!”

  鬼才?还大头鬼呢!王秀心里苦笑,你就不能说老子是天才吗?老子到你这就成鬼了,真是晦气啊!他苦笑道:“陛下,臣这点能耐都是各位娘娘逼出来的,不过是窃取历代大家一点意境,入不了陛下法眼。要说真正的大家风范,东坡居士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让人万分的敬仰。可惜臣生的太晚,不能听苏学士教诲。”

  “呵呵。。梁卿家、高卿家,你们看怎样?”赵恒乐的哈哈大笑。

  王秀本来认定高俅是苏轼的书童,提到苏轼也就是和高俅留下点善缘,但没想到那宦官眼前一亮,看着他的目光更加和善,在听到的称呼时猛然惊觉,这不是自称苏轼外子的梁师成吗?

  梁师成自称是苏轼小妾之子,他的母亲在怀他时被赠送友人。苏轼的小儿子苏过穷困潦倒,梁师成时常接济他,一万贯之下直接支取,不用让他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啊!当然,他也不确定梁大官,到底是不是东坡居士的庶子,当着是就当是了。

  六贼之一?他又一阵牙疼,但他有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不要说没有绝对的黑白,单说梁师成无论是什么人,忠也好、奸也罢,沽名钓誉什么的,这个人对苏家的确尽儿子的义务,不但挽救了苏轼诗文,而且苏家亲友兄弟,做到了仁至义尽。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无意中得到‘隐相’梁师成的好感,对他来说有点意外,没看到梁大官那欣赏地笑意吗?

  梁师成淡淡地笑道:“官家,王文实胸有锦绣文章,实在不可多得。”

  高俅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梁师成,淡淡地笑道:“不错。”

  “嗯,娘子们先退下吧。”赵恒笑眯眯地道。

  以王贤妃为首的众妃嫔知趣地行礼退下,有几人多看几眼王秀,尤其林月姐那双眸子,似乎要化作春水。

  众女退下,阁子里生下他们君臣四人,梁师成先开口道:“官家,行宫各项事宜进行顺利,只是内孥难以筹备。”

  高俅在一旁帮衬道:“朝廷各项用度繁多,禁军钱粮又不能拖延,好不容易挤出四十六万贯.”

  “对了,文实在大作中提到经济,蔡公也大为赞誉,不如说来听听?”梁师成笑眯眯看着王秀。

  “嗯,卿家说说看。”赵佶目光闪烁。

  王秀算明白了,合着君臣三人拿他开涮,看来蔡京在赵佶面前提到他,引起了这位君王的关注,今天觐见的主要目的就是试试他的水,大宋天子缺钱用了。

  他咬了咬嘴唇,犹豫地道:“臣那点粗浅见解,哪里入得了陛下的眼界。”

  “文实,你就不要谦让了,银行论以钱生钱,看是和质库类似,细细想想又不一样。能有好的章程就拿出来,为天子开源嘛!”梁师成对王秀很有好感,态度也极尽和蔼。

  王秀也明白对他是个机会,从他打算写心学正论,一直到蔡京的接见,最终酝酿发酵到天子召见,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

  但是,他又有点迟疑不决,不能否认这条青云路能让他达到常人不能达到的地步,但也有极大地弊端,他不想和赵佶、蔡京、梁师成等人走的太近,以免太子继位后被清算。

  “为天子开源,是我等臣子的本分。”高俅捋着胡须,笑呵呵地道。

  对啊!我是为天子开源,减轻生民被盘剥的苦楚,或许还能让生民得些好处,王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高俅,他说服了自己,既然脱不了身那就竭力而为,相信天下人的眼光是雪亮的,应该明白自己为民的心意。

  那天,他并没有给蔡京深谈,也让这位老相公惊叹万分,他最理想的实施地是江右州郡,也是经过考虑的。但他不是神仙,无法预料区区六年能不能力挽乾坤,同样也不太想提前改变,至少在他有自保能力前不想,历史按照原有轨道发生,才最符合他的利益,进而把利益最大化。

  虽然,他没有完全想好,也没有做出最后的规划,但他始终认定赵佶或许真是一位文学大家,但不是好的君王,着眼东南江右,是未雨绸缪,既然有机会实施自己改良理念,何必拘泥一时的得失。

  王秀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变的清澈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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