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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为夺郡 项羽杀人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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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星高,一只乌鸦从一棵老树的阴影中窜出,如一枝向天际飞去,留下一串难听的叫声。

    四周虽还沉寂在灰蒙蒙的黑暗之中,但天快要亮了!‘会稽’郡(今江苏省附近)郡守府里的一间密室中,郡守殷通推开窗户望了望外边的天色,回头对项梁道:“你我谈了一宿,正如你所说,大江以西全都成为楚国的天下,这正是天要灭大秦!我已考虑好,天一亮就宣布反秦!凡事占一步先机就能控制别人,落后一步就会被别人所控制,反秦之后,我打算命你为主将,桓楚为裨将,你我三人联手,一定可以打下一片江山,享受不尽这荣华富贵,你看如何?”

    经过一夜的努力,终于说服殷通反秦,项梁也是高兴,不过他还没有忘记谦虚两句,道:“桓楚的贤名,郡中百姓全都知道,由他为大将百姓们都会折服。我一个替人主办丧事的贱民为将,只怕百姓们有所不服,还请郡守三思,另请他人为主将?”

    “哈哈!”殷通大笑两声,转身拍了拍项梁的肩膀道:“你我相交多年,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吗?不说本郡豪杰多与你交好,单凭你是楚国大将项燕之后的身份,就配得上大将军之名。再说,你的侄儿项羽,今年不过二十四岁,凭借两手便可举起八百斤的大鼎,郡中少年哪个能比?又有哪个不服?项兄弟就不要谦虚了,你若不愿为大将,这反我也不敢造了!”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桓楚前些日子因罪躲入荒泽之中,郡守大人若无其他事情交待,我就告退寻找他去,争取在大人颁布命令之前将他找回来!”项梁道。

    “好,这事就拜托给你了!”殷通起身揖了一揖。

    从密室告退,项梁回到暂时寄居的郡守府前门耳房之内,推开房门发现项羽尚未入睡,一个人愣愣的坐在榻前发着呆。他一边就着铜盆里的水洗了把脸。一边问道:“未何还不曾安睡?”

    “叔父,可曾说服殷郡守反秦?”项羽站起身,来到项梁身侧问道。

    “经过一夜的努力,终于说服他反秦……他已任命我为大将,由桓楚为禆将,将来的天下必有你我叔侄的一份……你先睡吧,我还得出去一趟把桓楚找来。”项梁取过擦脸的白布将脸上的水珠擦净,笑道。

    “叔父前去说服殷通,侄儿在屋里也是想了一宿。有一事实在是想不通!我们身为项燕之后,叔父平时里为人主持丧事常将兵法运用到组织宾客之中,侄儿在你的教导之下也是熟读兵书。自认整个会稽郡里无人能出我们左右,为何偏要寄人篱下,而不能独自创一番事业?”

    看着项羽愤愤不平地神色,项梁想起一件往事来。多年前,始皇帝巡游天下路经‘会稽’郡。他曾带着项羽前去观看。当巡游的队伍临近,百姓们都跪下身山呼万岁,项羽却指着撵车中的始皇帝道:“这个人,我可以取代他。”当时把他吓得半死,连忙捂住项羽的嘴道:“不要胡说八道,这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不过说归说。经此一事后,他也明白这个侄儿很不一般,将来项家是否能恢复他爹项燕时的气派,全看项羽了。

    想到此,他道:“你想如何?”

    “侄儿想:‘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另立门户!’如今反秦,做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买卖,反正都是一个死。不如杀了殷通,我们拿下‘会稽’郡,打出一片天下来!”

    “杀了他?可……可殷通是我的好友!当初我杀了人,逃到此地,若不是他网开一面,我早已被处死了!此人对我有恩,这些年待我也不薄,杀他,着实难以下手!”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难不成叔父想一辈子看人脸色行事不成?”项羽面现狠色。道:“殷通这人鼠目寸光,不杀他。将来行起事来束手缚脚难以施展开,到最后很可能会被此人拖累至死。还是早早杀了,也省得日后后悔!”

    “你说地我也清楚,可……可他已经同意反秦,与你我的目标一致,贸然杀了,会被人指责……”

    “谁敢对我们横加指责,一并杀了!”项羽两只眼睛开始发红,咬牙切齿的轻声喝道。

    “这事还得从长计宜!郡守府里连衙役带亲兵有四五百人,平常殷通待人亲和,多有赏赐,很得人心。我们若杀殷通,他们必会杀我们为殷通报仇……”

    “这事勿需叔父担心,有我在此,莫说只有四五百人,就是有上千人也休想伤得我们分毫!”成两段,案上地碗碟掉落下来,碎了一地。

    项梁终于下了决心,对着项羽如此这般的一番吩咐后,道:“你随我去见殷通,看我眼色行事!”

    两人相随来到密室,殷通坐在密室榻上闭目沉思。项梁给项羽使了个眼色,项羽手握腰中佩剑立于门外。

    “大人还在想事?大事已定,为何不回寝室稍作休息!”项梁推门而入,笑道。

    “找到桓楚了?”殷通喜道。马上反应过来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莫说项梁找到桓楚,就是郡守府的大门也不见得走出过。

    他笑了笑,接着道:“天色渐亮,我亦无心休息。兄弟走后,我已令亲兵在大殿周围伏下三百刀斧手,并通知大小官员去大殿等候议事,只需在这里再熬上半刻便去见他们,哪还有心前去休息。兄弟放心,这件大事必定成功,到时谁若敢推三阻四不听我令,必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他得意的仰了仰头,项梁会意地点头而笑,他顿了顿问道:“兄弟此番去而复反,莫非有了什么意外不成?”

    “没出什么”项梁摇头道:“桓楚藏在什么地方,只有项羽知道羽前去传话,便可让桓楚来见郡守。不过桓楚这人异常谨慎,项羽此番空手而去,桓楚心有疑虑万一不来,岂不是坏了大人的事情?因此又带项羽前来,是为了向大人讨一份手令。好打消桓楚的疑虑,让他速速前来见郡守。”项梁道。

    “这倒是应该!项贤侄也来了?何不让他进来而在外边受这风寒!”殷通站起身,来到几案前拿过一段木简写起手令。

    项梁打开门,项羽进了屋,手握腰间佩剑单膝跪在地上,道:“小将项羽拜见大人,此去寻找桓楚,一定不辱大人使命,把桓先生安安稳稳的带回郡府。”

    “好!”殷通拿着写好的手令。上下一看并无什么差错,解下腰中印符在简上盖了印记。他把官印用布包好别在腰间,走到项羽面前将项羽扶起。左手持着简往项羽手中递去,右手在项羽肩上拍了拍,道:“天下大乱,英雄并起,我与你叔父已经老了。将来就看你们年青人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可以了……”项梁给项羽使了个眼色。

    殷通正说的起劲,俨然把自己当作是一方大王,正在鼓励即将出征地小将,猛听项梁打断自己的话,心中疑惑什么可以了,转头朝项梁看去。剑出鞘时地金属摩擦响动传到他的耳内。他狐疑着是谁在拔剑,为何要拔剑,还没回过头去看是不是项羽在拔剑,忽然一阵透心凉传遍他的全身。

    项羽双目圆睁正瞪着他看,手中的那把剑从他的前胸刺进后背穿出。

    “为……为……”殷通张口道,项羽伸手在他脸上一推,他的身体朝后倒去,剑顺着势又被从身体里拔了传来。血分两道走。一道从他地前胸涌出,另一道由他的后背涌出,浸湿了他刚作的官服,也将包裹官印地那块黑布染成黑红色!

    殷通无力的按着榻,想站起身来可是身体变得异常沉重,双手的力量根本无法把身体支撑起来。他地双腿越来越无边,身体顺着榻沿向下滑去,*着榻沿坐了下来。他的眼里尽是不信、疑惑、惊惧、害怕等混在一起又揉成一团的复杂眼神,看着站在那里的项羽,道了声:“为何要杀我?”可是。咽喉与嘴里都堵满了血,一张嘴。血就往外流,使这句话说地非常含糊,就好像是一句没有任何意义地嘟囓声。

    “割下他地头颅!”项梁喊道。

    项羽走到了面前,他还没死,抬起手想抓住项羽的下襟,手却无力的顺着项羽的衣服滑了下去。恍惚之间,他感到项羽抓住了他的发髻,用力地把他的头往后扯去,脖子伸展到极限。接着有件冰凉的东西刺进他的脖子,他甚到听到了剑刺入肉中所发出的可怖声响……

    殷通死了,双目没有能够闭上,里边还是不信、疑虑、惊惧、害怕等揉成一团的复杂眼神。至死,他也没能想明白项梁为何要杀他,他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要一起反秦,共享富贵。

    项梁解下殷通腰上别着的官印系于自己的腰上,从项羽地手上接过殷通的脑袋,道:“快随我去大殿,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局面!”

    密室在郡守府的后花园内,前往大殿得顺着一条甬道通过后寝、前寝、后殿、中殿方能到达。与项梁在密室之中商量大事,殷通刻意的在后寝与花园的那道门口安排了十个亲兵,倒不是为了防范项梁,而是不想有人打搅他们。

    天还未亮,项羽在前,项梁随后朝那道门口走去,把守的亲兵遥遥看到两个黑影前来,一个亲兵问道:“谁?”

    “我,项梁!”随在后边的项梁道,语气十分的自然,与他不久前带项羽前去密室找殷通时的语气一个样,根本没有杀人后地惊惧。

    那名亲兵也是随口的一问,见是刚刚领着侄儿去见大人地郡守好友项梁,也不再问,又与旁边的亲兵说起了话。

    “楚兵闹腾的厉害,也不知郡守大人有什么打算。咱们当兵的都是身不由己之人,两军对垒说死便死,一仗下来你我想要再见一面全*天意,要是这仗永远不打就好了!”

    “管他呢?”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亲兵道:“当兵拿饷,上阵杀敌,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死不死也只能看自己的造化,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打不打仗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喝不喝酒我们却可以决定!今天是个放饷的日子。等一会下岗拿了饷钱,咱哥几个凑份子好好喝上一顿,如何?”

    “兄弟们自去喝酒吧,我就不去了!”另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亲兵道:“饷钱的用途我已算计好了,给妻子与孩子一人做一套新衣,其余买些粮食与日用品也就所剩无几了,这份份子钱我可是出不起啊!”

    “你啊,当哥哥地竟当成如此模样,一份酒钱都凑不起。也不知我们今后还有没有命再坐在一起喝酒。哥哥又何必扫大家的兴志,不行你那份我先替你垫上,等将来哥哥有了钱。还我就是?”一个亲兵道。

    “对对,大不了我们先借给你,这酒绝对不能不喝!”大家起着哄,那名亲兵又些不好意识的干笑两声,朝正赶过来的项羽与项梁那边瞥了一眼。天又亮了一点。项梁与项羽离门口也近了许多,他不经意的一瞥,却看到走在前边的项羽拿着剑,剑尖上滴着血,走在后边的项梁手中提着个人头,模样依稀可辨竟是郡守大人。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而且是在做着一个噩梦,项梁的手中怎会拿着郡守的人头?伸手朝自己大腿上一掐,一阵钻心地痛让他差点叫出声来。“杀……杀人了!项……项梁杀了殷大人!”他醒过神来,大

    慌慌张张的转身拿起*在墙上的戈,拨开挡在他面前朝项羽冲了过去。

    其他的亲兵还当他在开玩笑,转脸一看也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转身拿戈。来不及拿戈的就抽出腰间佩剑杀了过去。

    第一个发现项梁杀人的那名亲兵持戈朝项羽刺去,项羽向旁一闪躲过戈头,左手握住戈柄向后一拉,将持戈地亲兵朝他面前拉近许多,右手提剑就刺了那名亲兵一剑。亲兵松了戈躺倒在地上,项羽拿着夺过来的戈,也来不及调转戈头,用戈柄挡过刺过来的第二个戈,向前急进两步又是一剑砍倒另一名亲兵。这一剑用力过猛,剑留在那名亲兵的肩胛骨内。一时抽不出来,眼见又是四柄戈刺了过来。他只好后退一步,两手握住戈柄当空一架,将四柄戈架了起来,四个闪着寒光的戈头斜指天空。

    项羽不等那四名亲兵有所动作,向前急冲而去,他的戈柄顺着那四枝戈柄亦向前滑去,直到抵住那四名亲兵握戈地手方停了下来。他大喝一声,把戈稍稍向下一拉,然后用力往前一推,撞到四名亲兵的胸部。这一推的力道非常之大,四名亲兵被撞的倒飞出去,又砸倒后边跟上来的两名持剑亲兵,一时间六人都从地上爬不起来。

    项羽倒转手中大戈,戈头朝下刺死倒在最前的那名亲兵,一股鲜血溅得他满头满身都是。接着他走到第二个亲兵面前,用相同的手法刺死那人,当将地上躺着的六人全部刺死,他已变成一个血人。

    “小心右边!”项梁喊道。项羽侧头一看,一个亲兵举戈向他劈来,他来不及将手中地戈从最后刺死的那名亲兵尸体内抽出,身体向后一仰避过劈过来的戈,脚往自己手中戈的戈柄上一踢,戈从地上弹了起来,当弹得与他手腕平行,他的手腕向左一抖,那把戈横着向那名亲兵扫去,戈刃正好钉在那名亲兵胸口,之后余势仍然不减,带着那名亲兵向后飞去,撞在后园的圶士墙上。

    项羽的头发已经散开,满身满脸的脸让人无法分辨这人是神是鬼,最后一名持剑的亲兵害怕起来,嘴中怪叫道:“杀人了,项籍杀人了!”疯了一般转身向后逃去。

    项羽从地上捡起一把戈,看也不看那名逃跑的亲兵随手将戈抛了过去。戈在空中经过短暂地飞行之后刺入那名亲兵的后背,亲兵倒在地上,戈柄朝天刺在他地身上。

    项羽走上前去,一脚踏在亲兵的尸体之上将戈抽出,然后又向前一步捡起掉在地上的剑。这时,旁边后寝有个女仆睡眼朦胧的打开寝院大门,端着盛夜尿的铜盆张口骂道:“鬼叫个什么,吵醒夫人有你好瞧的!”突然,她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那具亲兵尸体,然后她看到了恐怖的血人项羽,手一松,铜盆掉在地上发出‘咣当’的巨响,夜尿溅得她全身都是!

    “杀人了,杀人了!”她惊恐的叫道,未经梳理的头发在她眼前四处晃荡,身体发抖的向后退去。她的脚后跟绊住门槛一个倒栽葱向后摔去,在地上滚了两滚坐起身,手按着地面不断往后退着,嘴中仍在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别管她,速去大殿!”项梁拉住项羽朝大大殿而去,一路上已经起来的奴仆纷纷躲避,有躲避不及的,都被项羽一戈或者一剑斩杀。

    以最快的速度,两人赶到大殿门前,面对着里边的大小官员,项梁手持殷通首级朝殿内一指,喝道:“郡守殷通逆天行事,已被我斩杀。自今日起,我为‘会稽’郡郡守,如有不服者,这便是下场!”说罢,将手中首级往地上一摔,首级向前滚动,碰到殿前台阶后方停了下来。

    大小官员先是一愣,首先反应过来的有一人仗着自己这边人多,指着项梁骂道:“来人,项梁私杀郡守,已犯擅杀朝庭大臣的死罪,速速将其拿下!”

    埋伏在四周的刀斧手,眼见郡守被杀,又听一个大臣下令,纷纷从躲藏出钻出,举起手中斧剑,朝项梁与项羽冲杀了过来。项羽摇头大喝一声,向前冲入三百刀斧手之中,远的就用手中戈砍刺,近的就用手中剑击杀。那些刀斧手哪是项羽的对手,再加上他浑身是血如同一个疯子,模样甚是可怖,未曾与之交手,心中先就胆怯七分,更加的不是对手。一刻钟的时间不到,大殿前边已是伏尸满地,血流成河,有近百刀斧手躺于血泊之中。其他人胆破心寒哪敢再战,纷纷丢下手中兵器,跪倒在殿前,再也不敢一动!

    项羽不再理会这些刀斧手,将手中大戈丢在地上,径直来到殿内,抓住刚才呼喊来人的那名官员,一剑刺入那人的腹中。他并不将剑抽出,双手握住剑柄,嘴中大喊一声,用尽全身之力把剑向上划去,那名官员硬是被剑划成了两半。

    殿前的屠杀刀斧手,殿内的生劈一位同僚,官员们被这番惨像吓得双腿发颤,吓尿的有一半往上。看到项羽杀气腾腾的朝他们打量,全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躲避着项羽的眼神。

    “还有谁不服?”项羽大喊道。

    哗啦啦,众官员纷纷跪倒在殿中,项羽护着项梁走至殿上,项梁道:“都起来吧!如今天下不愤大秦暴政,纷纷举起义旗反抗,可是他殷通却抗天违命,不愿顺从天意,方才有此下场。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杀了这位好友我也十分心痛。但为了顺从天意,举大事起义兵,我却只能如此做。今后大家只要听我号令行事,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是对我有二心,那就别怪我剑下无情……”
第32章 李信兵围戏城 田儋狄邑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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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城二十里的地方李信下了营,没过多久,楚军的一为一万人左右的前锋营在五里外摆下阵脚。两军谁也没有轻举妄动,甚至连试探性质的佯攻也没有,只是静静的你派人探我动静我派人探你动静,过了大约两个时辰,这支前锋营偃旗息鼓退了回去。

    李信坐于行军大帐之内喝着小酒,唱着小曲。一万敌军就在五里之外,他没有一丝的惊慌害怕,也没有一毫的大喜过望,只是平静的喝着小酒,唱着小曲。两个时辰之后,当敌军退去,他仍是这样的一副模样,就连喝酒唱曲的表情也不曾有什么改变。

    这一招还挺管用!临时拼凑起来,从未上过战场的囚犯,在敌军初临时有过那么一阵慌乱。当他们得知主将在大军压境下还能在帐内镇定的喝酒唱曲时,他们也随之镇定下来,等到敌军退去,内心中的一点点害怕也飘散在九天云外,倒盼望着尽快的能与敌人开战,展开一场厮杀,以便捞些功劳让家人过得更好一些。并埋怨起来,认为一万孤军前来,作为大将的李信不该如此轻易的又放敌人离去。

    韩信带着黑夫等人进入大帐,李信将手中的酒樽丢在案上,正色道:“探得如何?”

    “派出去的几路人马都有回报!”韩信走到几案前,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布,道:“这是新绘的‘戏城’周边地形图。戏城在三日之前被强攻了下来,周文军损失了大约一万人马,现在其大部仍在戏城享乐,仅派出一个前锋营去攻打郑县,没料到半路上碰到我们这支人马,眼见不是我们的对手于是又退了回去!”

    “享乐?”李信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他明白韩信口中的享乐是什么意思,无外乎烧杀抢掠,严重一点的便是屠城。道:“打仗归打仗,关百姓什么事,他们为何总爱屠城?”

    “兴许是戏城一战让他们死伤惨重。兵卒都杀红了眼,不是主将所能控制得了的!”韩信解释道。

    “天下哪有控制不了的事情,肯定是周文故意放纵!这真叫:‘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不说这些了,函谷关那边以及其他地方的楚军可都探明白了?”李信道。

    “都探明白了,函谷关只有几百楚军把守,其他地方不见楚军,看来周文把兵力全都集中到了戏城!依信之见。若是将军派出一支奇兵攻下函谷关,便可形成关门打狗之势,能全歼入关的十万楚军!”韩信道。

    “将军。末将请求带领一千骑兵攻占函谷关,定可把函谷关打造成一座固若金汤的城隘,叫关外地楚军进不来,关内的楚军出不去!”黑夫请令道。

    “将军,末将请求带领五万人马围攻戏城。三日内打下戏城并全歼来犯的楚军!”韩敬请令道。

    英布两眼闪烁着光芒,这是他一战成名的机会,岂能让黑夫与韩敬拔了头筹?等到韩敬话音一落,他请求道:“将军,只需给我两万人马,三日内……”

    “不急。不急!”李信摆摆手笑道:“说到底,楚军也算是我们的友军,我们将其灭在此处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助了赵高与胡?对于这支楚军,我们要围而不攻,打而不歼,追而不击,把他们赶出函谷关便可!”

    “将军的好意他们不见得会领情。只怕到了最后反而成了‘我无伤虎意,虎有杀我心’的局面。”英布见李信有意放周文一马,道。

    “他若真要与我们战,我们也不能当傻子任由他打,只能与其血战。不过你们要记住,要打只能把这只老虎打疼便可,千万不能把它打残,更不可把它打死!我要的不是一只死老虎,而是要把这只老虎放归山林。”李信笑道。

    “将军地意思是不打函谷关?”韩信问道。

    “不但不打函谷关,还要给周文他们打扫出逃出关外的道路!”李信指着地形图道:“我打算于今夜兵围戏城。三日内使周文退出戏城,逃出关外。不知韩先生有何妙计?”

    “倒没有什么妙计,信只想到强攻!要想让周文退出关外,就该给他一条捷径走,得逼他从东门逃走,直奔函谷关。所以我们必须强攻西门,严守北门与南门,以防他乱了阵脚,胡乱突围。”韩信道。

    “具体该如何实施?要知道我们最多只有三日时间,等率军赶到,他们再想逃走,只怕不易。周文要是折在这里,等于卸了陈胜一条胳膊,让他实力大减。我担心……”李信道。

    李信担心什么,李信没说明说,但韩信如何不知他担心的是什么?道:“信以为将军不必担心,这火已形成燎原之势,再想把它灭了,也不是轻而易举地事情。不过将军既然有些担心,作为臣子就得消除将军的担心。信打算分三步走,第一步,明日与周文在戏城西门约战,痛击其一下,先让其知道我们的历害!”

    英布新来,

    信的能耐,道:“韩先生这第一步只怕没法走!我们战,他若钻在城内不出,到时怎么办?”

    “他必会出来与我们一战!”韩信道。

    “韩将军何来如此大的信心?若他不出来,又该如何?”英布道。

    “你敢与我打赌吗?我说他会出来就一定会出来!”韩信笑道。

    “有何不敢,韩将军说要赌些什么?就算你要与布赌脑袋,布也愿赌!”英布道。

    “两外莫吵了!”李信道。见英布虽闭嘴不再说些什么,但两眼圆瞪,一副气忽忽地样子,看来还是不服韩信。他笑道:“英布,我是为你好,你若与韩信打赌,必输无疑!”

    “何以见得?”英布道。

    “理由有三。其一:周文攻戏城,一连攻了半个多月才拿下来,并且损伤惨重,内心肯定不愿再强攻关内县城。此时见我们与其野战,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怎会忍得住呆在城里不出,任由我们在城外叫骂?其二:我们这支队伍是由囚犯新组。没有作战经验。周文他们虽说也是新军,但一路打来经验始终比我们丰富许多,哪有见到软柿子而不捏的道理?其三:自从陈胜大泽乡起义之后,周文一路向西打来,可谓是百战百胜,没打过一个败战。这时他心里必定十分的骄傲自负,哪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只怕我们一到城下,他就迫不及待的出城要与我们一战!”

    李信一番话说下来。说得英布哑口无言。韩信也微微点了点头,暗叹李信如今已非河南地时的李信,能把对手地心里拿捏的如此准确。问道:“不知将军有何办法能把周文打疼,又不伤其筋骨?”

    “两军混战自是多有死伤,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新组建的人马不能用!我打算用那一千骑兵对其冲杀,来个速战速决。伤其一千至三千人马,让他误以为我们十万大军都是这样厉害,不敢再战,逃入城内。韩先生你看如何?”

    “将军英明,此计甚妙!”韩信道。

    “我有多少斤两,我心里明白。韩先生就不用夸我了,说说你下两步如何走?”李信道。

    “第二步,命两到三万人马急攻西门。这一攻要不计伤亡代价,让周文明白我们誓死夺城地意志,要有不拿下戏城势不罢休的架式。而南门、北门人马不动,摆好陈形严守以待,也要告诉他想从西门与北门逃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第三步。三门同时发动进攻,西门仍是主攻方向,南门与北门只做佯攻!周文是个聪明人,历经三天之战,必能明白我们的用意,会顺从我们的安排从东门逃脱。”

    “不错,很好,就按先生说地这三步走!”李信站起身,下令道:“传我令下去,埋锅造饭。吃完饭马上拔营向戏城方向赶去,我要在明日天亮之前。将戏城的三座城门围得水泄不通。”

    ……

    陈胜派出的另一路大军在周市的带领之下,沿着东北方向向北进攻。这一日,军到狄邑(今山东省高苑县附近),一贯常用的招降伎俩竟然失了效,高苑县令软硬不吃地闭城坚守,一时间没有办法攻破狄邑的城门。事有不巧,大将周市又接到楚王陈胜的召令,只得命十万大军暂且围住狄邑,匆匆地赶回陈丘复命。

    狄邑城被围了八天,此间虽无战事,但城内人心惶惶,百姓们都十分害怕。城外有楚国的十万大军,城内县兵加上衙役不过千人,算上青壮年也只有五万不到,胜败似乎早已明了,狄邑县令如此坚守下去,只会给狄邑带来屠城地结果。

    狄邑县里有个富翁,姓田名,本是齐国皇族。秦灭齐后他安心于做个富家翁,对于始皇的命令全部服从,也就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稳稳当当地过着自己富贵地生活。百姓能看出再这样耗下去,只会落个屠城的结果,他自然也能看出来,于是招来自己的两个堂弟,在家中商量起对策。

    “大哥,是得想个办法了,楚军破城之日,便是你我被杀之时。为了我们,也为了狄邑的百姓,不如就把县令杀掉,带领百姓归顺楚国!”田横道。

    “杀县令?谈何容易!县衙有兵卒、衙役两三百,我们招集壮士攻打县衙,他若紧闭衙门不出,再招来别处兵卒对我们围剿,到时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田荣道。

    “你太谨慎了,如此这般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事也干不成,就等着楚军破城之时被杀吧!”田横道。

    “你……我又没说在此等死,只是想找个稳妥一点的办法杀了县令!只要县令一死,其他地事情就都好办了!”田荣道。

    “事到如今哪还有什么办法,只能与其拼了。拼一拼,还有五成的胜算,不拼就只能坐着等死!”田横道。

    一直不语,冷眼旁观田荣与田横争吵的田道:“倒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杀县令!只是现如今我正

    件更大的事情,不知这事是否能成功!”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除去县令?”田横道。

    “大哥考虑的大事是什么?”田荣道。

    田看着田横含笑摇了摇头,又对田荣含笑点了点头,道:“杀县令乃是小事一桩,只需假托家中奴隶有罪,捆绑其去见县令,让县令同意我杀此奴隶。到时县令出来询问,我们便可趁机要了他的命!”

    “大哥,此计甚好。便这样办!只要除去县令,我们马上打开城门迎接楚军入城,归顺楚国!”田横道。

    田摇了摇头。

    “大哥不愿归顺楚国?”田横诧异的问道。

    “唉!这便是我所要说地那件大事!”田道。

    “大哥的意思是?”田荣问道。

    “想,你我乃是齐国皇族,他陈胜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个贱民罢了,我们怎可归顺与他?这岂不是要丢尽黄泉之下列祖列宗的颜面?绝对不能归顺楚国!”田道。

    “大哥是想杀了县令之后自立为王,打退围在狄邑周围地楚军?”田荣道。

    “大哥,万万不可!城外楚军有近十万人。把狄邑能战的百姓全集中起来也不过五万之众。敌众而我寡,与其一战,哪有胜算?”田横道。

    “本来是没有胜算的。不过现在有了!”田一笑道:“我连续五天在城上观察城外的楚军,今日突然发现他们的主将与各军大将没了影踪,这不正是上天给我们一个机会吗?楚军虽众,但他们已成无头之蛇,无牙之虎。看上去吓人,其实不堪一击。只需聚起一万兵卒,打开城门与其野战,必能迅速击溃其十万之众!”

    “大哥所言当真?”田荣与田横同时道。

    “我怎会骗你们!”田道。

    “此事宜急不宜缓,我们这就去行事吧!”田荣道。

    “好!你们两个去联系平时交好的豪杰,并组织家丁与百姓。我带着奴隶前去见县令。等杀了县令之后,就与城外的楚军决一死战!”

    田荣与田横告辞出去,田虚缚一奴隶,在其袖中藏着一把匕首,由四名带剑奴隶押送,一行六人前往县衙去见县令。

    县令听报,腆着肚子从衙门内走出来,对着田拱了拱手。笑道:“我还以为是谁要在这兵荒马乱之中杀奴,原来是田家翁。不知这个家奴所犯何事,竟令田家翁非要杀他?”

    “这个奴隶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平时里懒惰无能手脚不干净也就算了。我待人最是平和,也不曾打他骂他,谁知他竟以为我无能,调戏起我新娶地小妾来,简直是骑在田某人的脖子上拉屎,大人说这样地奴隶不杀,能平息我心头的怒火吗?”

    “哦。那他是自寻死路了!”县令笑道,走到奴隶身前捏着奴隶的嘴看了看。道:“瞧其牙口,今年不过二十四五岁,田家翁真下得了手?不如以贱价买于他人,你也可赚几个钱花花!”

    “我田某人岂是缺钱花地人,杀他只为泄心头之恨,肯请大人同意田某杀了这个奴隶!”田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至县令面前,掏出一块五两重的黄金塞入县令的袖中,两只手握住县令的两只手,用劲的摇了摇,道:“拜托大人了!”

    “好说,好说!”县令笑道,想抽回被田握住地两只手,却发现田的手如铜箍一样把他的两只手箍得紧紧的,根本抽不出来。这时,他看到缚着奴隶的那根麻绳自动的从奴隶身上滑落,奴隶地右手一抖多出了一把匕首来,闪着寒光朝他胸口刺来。而田依然含笑看着他,不过那笑意后边隐藏着无尽的杀机!

    “来人……”县令张嘴只是喊出两个字,匕首不偏不斜的正中他的心口。

    衙门口的衙役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见到田带来的四名持剑奴隶拔出剑把田围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们看,才发现县令大人已经毙命,纷纷抽出剑把向田围了过去。

    四周传来纷乱的脚步声,衙门口围过来许多人,有地拿剑,有的拿锄头等农具,还有的手拿菜刀,纷纷喝令衙役们将手中武器放下。人围得越来越多,转瞬之间已有四五千之众,衙役之好把兵器放下。

    “天下英雄都起来反抗暴秦,各国也纷纷复国!”田推开挡在身前的奴隶道:“我田身为齐国皇族,理应称王,你们都是我齐国的百姓,也该助我复国!大家在一个县里住得时间久了,我田的为人想必你们也很清楚,只要你们愿助我复国,我田决不会亏待你们的!”

    ……

    正如田所料,没有大将的楚军不堪一击,只是经历一战,他以不足两万人的军马,手中持着劣等兵器,便把那近十万兵马打得向南逃去。
第33章 周文败走戏城 陈胜惜诛葛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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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千骑真的是骑兵?人世间哪有这样的骑兵,莫非下来的神兵,或者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冥兵?”

    周文退回戏城,紧闭城门,回到县衙大殿上,想起刚才的那一战,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碰到的真是骑兵。一千敌兵穿着白晃晃的铠甲,初晨的阳光斜打在上边,闪闪发光,射得眼睛有些发晕,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如雨的箭矢打在他们身上,只能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动根本无力刺破铠甲,就连从兵库里新解出的大弩也无法伤得他们分毫。

    他们骑的战马也披着铠甲,如他们身上穿的一样,闪闪发着白光,遥遥看去人与马连成一体就是一团光向他布下的阵扑来。他们的人数是那样的少,仅仅千人而已,但冲入他的阵中却如入无人之地。他们手中使着的奇怪兵器,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可刺可砍可扫可挑,威力巨大无人可挡,像割草一样把他的部下砍杀在地。

    就如平静的湖水被一枝劲射弩箭分成两道一般,布下的阵被这支骑兵冲破,离他坐着的辕车越来越近。他看清楚了,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张鬼面,隐藏在鬼面之后的眼睛射出令人胆寒的目光。他觉得他要死了,辕车会被这队骑兵冲击得支离破碎,他会被奇怪的兵器斩成肉酱。可是突然,在距他仅有十步远的地方,死神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又调转马头冲杀回去。

    身上已经泛出一层腻人的冷汗,心底的那阵寒意迅速传遍全身,他有股尿意,扫眼看去,这一进一出,冲杀过来的骑兵未损一骑,就连伤的也没有一个,而他的阵中却血流成河,死伤最少在二千人往上。

    周文定了定神,暗道一声:“他们本有机会杀我的。可是为何不杀?”坐在‘戏城’县衙大殿上用双手干摸了一把脸,抬头朝殿下惊恐未定的将领道:“可有谁知道,围攻我们的秦军是哪支兵马?不是说关内并无多少秦军,秦军大部都在九原、云中两郡,这十万兵马是哪里冒出来的?”

    经过短暂地沉默,一名姓李的将领道:“将军,昨日先锋营曾遇到这支秦军,末将得报之后派出人马四处打探,现今已打探明白。这支秦军是前些日子我们攻打戏城正急。秦二世任命为将,组织起骊山的囚犯所得!”

    “新组织起来的囚犯?他们哪像是囚犯,一个个刀枪不入。神勇异常!不说曾经历过百战,最少也是训练多年之后方能如此英勇,从配合的默契程度来看,岂是仓促组织起来的囚犯可以比拟?只怕是探子的探报有误!”另一名姓张的将领反驳道。

    “人数上也不对!末将细致观察过,围困戏城的兵马不过十万之众。并非李将军所说地有二十万之众!今日指挥作战的那名秦将,也非邯。邯是秦国名将,年龄应在四十岁上下,而今日所见主将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罢了。也不知这些探马是干什么吃地,行军打仗最要紧的是知己自彼,如今连敌人人马多少。主将是谁都探不明白,焉何不败?”一名姓王的将领道。

    “探子并非没有探明白敌人人数,主将又是何人,而是王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敌军人数少了十万,并非敌军只有十万,而是敌军分为两部,一部先行赶往戏城,另一部徐徐而来不久也将赶到戏城。而指挥的是后部人马。前部人马则由小将李信指挥,两人并非一人,如何能像?”李将军道。

    “李信?从没听说过秦军之中有这号人存在!”王将军道。

    “没听说过,是王将军孤陋寡闻,并不代表秦军中没有这号人物。如果王将军还记得多年前秦军在河南地大败匈奴人的话,就应该记得有个小将曾以千人对付匈奴万骑,那人便是李信,只不过其近年来为九原郡郡守,因此威名渐渐被人遗忘。他是地老部下,此次率军攻打我们。把其又调来为将,可见此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将领。深得邯的赏识。”李将军道。

    “原来是他!当年他率一千步兵可敌匈一万骑兵,如今带领十万人马,我军岂不是要全军覆灭?”王将军道。

    “王将军过虑了,也无须被今日这一千骑所吓住!我以为这一千骑并非是由囚犯新组,而像是他的一支百战亲兵,只要能将这一千骑引开,与敌对战并非没有胜算!”李将军道。

    周文抬眼看着殿下的大小将领,耳内听着几位爱将的一番争论。慢慢地,大小将领的身影逐渐显得模糊,他们说话的声音在他耳内也越来越低,最后归于寂静。他在心中暗道:

    “若真像李将领所说,凶神恶煞般的骑兵只有一千骑,其余的都是由囚犯新组而成,这是我的大幸,只要把这一千骑兵引往他方,再想个万全之策,并非没有战胜他们的可能。不过,他曾在与匈奴的战场之上

    瞧其排兵布阵地方式也非一般将领可比,有他指挥这马,其战力不可小觑,一仗打下来就算战胜他们我方也必死伤惨重,等到邯带领人马前来,仍逃不过一个死字!”

    “眼下唯一可行之路,便是趁军队未来撤出‘函谷关’。可是,当初楚王召我回陈丘,我加以拒绝,信誓旦旦的要一气攻下咸阳以报楚王知遇之恩。如今‘戏城’被围,无奈之下撤出‘函谷关’,有何脸面再见楚王?今日,敌军突出奇计,只需再进十步我便会被他们所杀,可是他们偏偏就突然停止了攻击,不去利用我死之后军中大乱这个机会大败我军。究竟是敌主将看似精明实则为一无能之辈,还是他们另有所谋?细细想来,这两项又都不是,瞧敌人围城之势,三面城门被围个水泄不通,独留东门不围,难道是故意给我留条退路?这也太可笑了,能杀而不杀,能败而不败,只是要把我逼出函谷关。那个叫李信的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大小将领的身影又在他的眼内清晰起来,几位将领的争论还没有结束,只听那位李将军仍然在道:“……王将军也不瞧瞧,那一千骑兵穿的是何盔何甲,骑的是何马使的又是何种兵器?其他的兵卒穿地又是何甲,使地是什么兵器?这怎么能说其步兵地战力与骑兵的战力相同?他们仅仅是囚犯,昨日还在骊山开山挖洞,今日便粗笨的命起武器想与我们一战,怎会是我们的敌手?再怎么说我们也曾历经大小十数战。对付一帮乌合之众还是有把握的……”

    “咳!”周文轻轻的咳了一声,将领们都闭了嘴,抬头朝殿上望来。他道:“敌人可曾分兵前往‘函谷关’?”

    “敌人的全部兵马都在‘戏城’城外。不曾分兵前往‘函谷关’!”李将军道。

    “给我盯住敌军,一有向‘函谷关’出兵的迹象马上来报!”周文道。

    “是!”李将军低头领令道。

    “那十万兵马现在何方?离‘戏城’还有多久路程?”周文道。

    “那十万人马如今在‘高陵’附近,按其行军速度,三日后将赶到‘戏城’!”李将军道。

    “传我令下去,南门、北门、西门各伏下一万人马。严防敌军破城,其余人马给我调到东门待命!”周文道。

    “是!”大小将领纷纷拱手领令,退出大殿!

    第二日晨,李信军开始猛攻西门,周文亲上城墙躲在垛下朝李信这边瞧来。敌军先是用三千劲弩手,一万弓箭手朝西门猛射一通箭矢。压制住守兵不能抬头,随后派出一支千人队,急攻西门城楼。一天下来,敌军一共发动了十次进攻,射出地箭矢大约有二百万枝,城门被攻破三次,所幸的是每次敌人派来攻城的人数都不太多,最多地一次也不过派出五千人马。加上他将东门的人马又调过来三万,至夜,城门终于没有被攻了下来。

    “攻城的敌军打仗经验太少,若是派来的是有经验的秦军,只怕今日已被秦军破城!”从城楼上下来,耗尽心神地周文一时脚软瘫坐在石阶之上,随行的武将将其扶起。他被搀扶上辕车,临行之前对着车前的将领道:“给我守好城门,城门若破,提头来见!”

    一夜无战。心事重重的周文天快明方迷迷糊糊闭了眼。也不知睡有两刻钟没有,四周突然鼓声震天。杀声四起,一名亲兵闯到闯入寝室,道:“禀告将军,敌军在西门、南门、北门同时发动攻击!”

    “城门可被攻破?”周文从榻上一跃而起,一边披甲,一边问道。

    “尚无!不过敌军箭如雨蝗,不要命的攻门,西门已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被破的危险!”亲兵道。

    “传我令下去……”周文颓废地站在那里,竟忘了去系大氅的绳带。曾经,秦都‘咸阳’离他是那么的近,只要一伸手便可把‘咸阳’拿下。可是,如今他又被秦军逼着要从关内退去,‘咸阳’离他又是那样的远,遥遥而不可及。他的心内就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味味在心头,撤退的命令怎么也不能从口中吐出。

    “要是没有这支秦军,要是我的动作能再快一点,如今或许已坐在‘咸阳’宫大殿内,等待着楚王陈胜前来称帝。是大楚还未到龙兴之时,还是大秦气数未尽,才有我今日之败?”他暗叹一声,终于道:“传我令下去,一万人断后,其余人马随我退出‘函谷’关。”

    ……

    葛婴骑马入陈丘,正如他所料,楚王陈胜亲自立于王府门外迎接。待他下马,楚王就如以前未反之时那般,根本不去顾及自己王的身份,跑上前来将他拥入怀中。

    这是天大地面子,葛婴注意到王府门外站立着的大小官员都露出羡慕的目光,他很满足,也十万感激陈胜给了他这样荣

    下身子,道:“未将葛婴,给楚王叩首,愿我大楚尽乱,立万世不易之基业。”

    “快起来吧,你我何需这样的礼数!”陈胜伸出双手把葛婴从地上扶起,附耳轻声道:“寡人已备下酒宴,愿于兄弟好好喝上一场!”

    葛婴被领进王府。在四位漂亮女仆的伺候之下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如果不是因为有个陈胜的亲兵候在门外,他真想再与四位女仆行一行鱼水之欢。他知道陈胜正等着与他喝酒,不敢再多停留一会,换上干净的衣物,推门而出随那个亲兵来到一间屋内。

    屋内相对摆着两张几案,陈胜对着门口而坐,满面含笑的看着他。他在陈胜的对面坐了下来,对陈胜拱了拱手。道:“大王,末将……”

    “在这间屋里,没有大王。只有兄弟!来,我们喝酒!”陈胜道。

    几案上摆得酒菜很简单,只是几盘酱牛肉罢了,并不是葛婴所想的那样是珍肴满案。不过,他看着这几盘酱牛肉感觉很亲切。回想起与陈胜一起为兵地日子来。

    “还是老规矩,你我先饮三樽!”陈胜举起樽,道。

    三樽酒下肚,两人一边回想着往事,一边继续喝着,酒至酣处。陈胜道:“当初我为什长,你为伍长,我们一起在百越戍边。有一夜,蛮子夜袭军寨,我正杀得痛快没留意后边有人提刀杀来。你挡在我的背后,替我挨了一刀,我记得那个刀口长一尺二寸,深有一指。你差点死了过去,昏迷十多天才醒了过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一直以来我也没有报答过你,就连感谢地话也不曾说过一句。今天我得敬你一樽酒,感谢你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

    “大哥还提这事干啥?你我是什么关系,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当时,若有人在背后伤我,我想大哥也会二话不说的替我挨上一刀!”葛婴喝了酒,动情的道。

    “我还得敬你一樽酒!”陈胜道:“大泽乡起义之后,你对我的命令从未违过。有谁对我不服你都一刀替我杀了,又带兵出击打下十多座县城。将三千步兵壮大至十万有余。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打心眼里感激你。”

    “其实我应该感谢大哥,没有大哥哪会有我葛婴的今天!”葛婴再次一饮而尽,道:“大哥放心,今后只要您一声吩咐,上刀山下油锅,我若皱一皱眉头,不算是好汉!”

    “唉!”陈胜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能走到今天,楚国能够建立,不易啊!”

    “大哥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葛婴道。

    “兄弟,大楚快完了,我也要死了,你说我能不感慨吗?”陈胜突然悲伤的说道,葛婴不知该如何办,道:“大哥何出此言?我大楚兵强马壮,百姓臣服,怎会快完了?”

    “这只因兄弟在东城立‘襄强’为楚王,后又杀葛婴。如今谣言四起,都说我所以起义只为一己私利,百姓们已开始疏远于我,文臣与武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拥护我。你瞧,武臣已于称王,周文抗令不遵,不将我放在眼里。如此下去,如此下去,天怒人怨,楚国还能不亡吗?”

    “大哥,都怪我行事糊涂,不该贸然的立襄强为王,更不该毫无考虑地又杀了他,才有今日之祸。大哥请放心,明日我便自缚于大殿之上,告之天下所有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大王无关。”

    “你我如兄弟一般,说这事与我无关,天下人岂能相信?”陈胜偷眼打量葛婴一下,道:“名绅大儒,文臣武将纷纷上书,只有杀你才能取信于民。可……可你是我相交多年的好友,我如何下得了手?我已想好,江山易求,一友难得,明日便下令封你为忠候,至于楚国何时会亡,也不管他了。”

    “大王万万不可!”葛婴终于明白今日这个宴是个断头宴,跪伏于地上道:“大王要借我头,敬请借去。只要大楚能够一统天下,我葛婴又何惜此命!”

    “兄弟,我下不了手啊!你曾救我,杀你不是向天下人说明,我是个忘恩负义之徒?”陈胜来到葛婴的面前,跪倒于地,拥着葛婴痛哭起来。葛婴站起身,朝陈胜深深一躬,拔剑置于脖间道:“大王,你必需杀我,若顾旧情不杀,我这就自刎于大王面前。”

    “兄弟……”陈胜站起身,费了好大地劲才把剑从襄强手中夺下,道:“你……你可有后事要办?”

    “末将只盼大王能够善待我的家人!”葛婴道。

    “你放心!”陈胜以袖掩面,泣道:“你母便是我母,你儿便是我儿,我一定会善待他们的。”

    第二日晨,葛婴被缚于刑场上,监斩官细数其十项大罪之后,诛于刑场。
第34章 李信兵驻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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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军一过函谷关,李信立马分出一万人马由韩敬带领而去。为了给周文一个喘息的时机,他把大队人马扎于‘戏城’,并不尾随出关追着周文打。

    把营扎于‘戏城’外,派了一名亲兵请李信出城来见。亲兵入城寻到李信之时,李信着盔带甲也正要出城去请入城来住,听完亲兵的话后,道:“你先回去复命,我这就出城去见大将军。”

    李信明白着急见他是要问他为何驻兵不前,他也早已在心中想好应对答辩之词,叫上韩信,两人骑马出了城。

    “将军这番驻守不出,心中已有疑虑,此次叫将军出城相见,看来是要逼将军出关平叛!不知将军可有应对之策?”韩信道,见李信骑在马上眼看前方含笑而不答,接着道:“如今关外战乱四起,我们出去也是平息不了这场乱局,将军还有何虑?这样驻守不出,除了徒增邯疑心外,并无一点好处!”

    李信不是不想出关,只是现在他尚无十足的把握,怕自己一出关,用力稍猛便把这场火给吹灭了。现在最重要的两个煞星还没有出现,他想再等一等,等到有了项羽与刘邦的消息后,再出关不迟。听罢韩信的一番话后,他笑道:“还是稳妥一点好,过个十天半月,等这场火烧得更烈,再出去不迟!”

    “只怕不会随了将军的心意!”韩信道,小心的打量李信的神情,见李信春风得意的面含自信微笑,知道他已有对付的办法。想再说些什么,刚张了张嘴,又想起上次李信离郡之时,似乎已知道有人要在那时起义一般,神奇的连起义者是谁都一清二楚。

    从听到陈胜在大泽乡起义的那一刻起,韩信就对李信有一股怕意,觉得李信有些深不可测。让他无法捉摸。他不好再说什么,心中想着等到他们得九原、云中两郡后,该如何给李信披上一层神秘尊贵的外衣,才能迷惑天下人的眼睛……

    行辕之中,千长往上地将领挤了满满一堂,见李信进来,纷纷起身对李信拱手祝贺。邯从首座上下来,携住李信的手朝里走去,道:“一战而将十万楚军逼出函谷关。这样的大胜也只有李将军方能。今日叫李将军前来,别无他事,只是摆下宴席祝贺李将军的这场大胜!”

    两人相让着在首座并肩坐下。李信道:“戏城一战,因末将一时疏忽,让叛贼逃走。将军不治末将之罪,反而盛誉末将,着实让末将感到惭愧。”

    “李将军能以一支新军。大败十万楚军,身居大功却能如此谦虚,真是让我佩服!”拍了拍李信的肩膀,站起身道:“来,大家都举起手中樽,共敬李将军一樽酒!”

    酒宴开始了。不时有将领端~.醉,来者不惧的一一喝了。等到酒宴结束,他已有七分醉意,对此他很满意,呆会与他单独谈话,有些话在清醒的情况之下不好说,只能借着酒意说出来。

    将领们纷纷起身告退。李信佯装着也站起身拱拱手准备告退,拉住他的手,道:“李将军稍待,我有些事与将军商量!”

    “大将军有何事敬请吩咐,何来商量之说?”李信道。

    “你我同军为伍已经多年,早已如老朋友一般,又何必把尊卑分得如此清楚?”笑了笑,道:“李将军戏城一战地经过,有人已经禀告给我,有些事情我很不解。望将军能解我心中之虑!将军兵围戏城,周文龟居城内不出。将军为何只围三座城门,而不将四座城门全都围起,等待我前来援助,全歼来犯敌军于戏城?”

    “我军初组,未经一战也未曾训练,敌军则经大小数十战,经验十分非富,两军对垒胜负一眼便明。若四座城门全围,敌军眼见逃生无望,反倒会以必死之心而与我决一死战,对我不利。留一门不围,敌见尚有生还可能,士气则不旺,守城则不坚,能给我军创造许多败敌的机会。不过末将还是疏忽一事,没料到敌军在大将军尚无赶来之时突然弃城而去,以至于其大部都逃出函谷关。早知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真应该事前便将函谷关迅速拿下并严防死守,形成关门打狗之势,或可全歼来犯敌军!”李信道。

    “哦,原来如此!将军说地没错,我军初组,确

    敌军的对手。”邯哈哈一笑,道:“不过,敌大形已散,士气已落,将军若尾追击敌,可给敌重创。将军又是为何放弃再立大功的机会,而把军队驻扎于戏城,任由敌军逃窜?”

    “大将军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李信上下打量一番,笑道。

    “当然是听真话!”

    “那末将就给大将军说真话!不过,说真话有掉脑袋的危险,一会有犯上的言语,还请大将军饶恕,只当未是一喝多了地酒徒,胡言乱语罢了!”

    “你我只是酒后随便聊聊罢了,将军不必有所顾虑。”

    “自从与匈奴一战后,秦国数年没有战争,你我再无立功时机。这次能够再次领兵征战,出于私心末将考虑,若把这支敌军全歼,反叛势力很可能马上偃旗息鼓,向朝庭投降。那时,你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军权会被再次解除,被委以没有实权的虚职。末将更怕等到天下太平后,赵高容不下你我,设计除掉我们。每当想起蒙大将军的下场,末将都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大将军莫非也想得到这样的下场?”

    沉思片刻后,道:“你的意思是把叛军养起来?将这场仗打上十年八年?”。

    “这只是其中地一个缘由罢了!”李信道。

    “还有什么原因?”

    “我不说大将军也明白,二世皇帝虽说登基已有一年,但其基本不理朝政,朝庭被赵高与李斯把持着。我听说,这两个大臣的关系越来越恶劣,他们都是有实权的人物,万一一方被另一方逼急了,率兵造反,二世皇帝岂不成了刀下鱼肉?”

    赵高与李斯从先前的联手到如今的互相为敌,自是瞧出一点端昵。这次御前议事,二世皇帝怒李斯身为三公却让秦国出现叛乱,若在以前赵高肯定早早相助李斯,为李斯解脱责任。可是这次赵高的态度看起来十分的暧昧,明显是想看李斯的笑话,看来两人分道扬鏣已成事实,为了除掉另一方,还真有可能出现李信所说地反叛!他倒抽一口冷气,道:“将军的意思是?”

    “戏城距咸阳不过二百里的距离,咸阳有乱,大将军可率大军迅速赶往咸阳救驾,少则一天,多则三天便可平叛咸阳之乱!到时剿灭叛乱一方,趁机除去另一方,将军不就可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尉?人活一世不过为了权利罢了,如今有这场大富贵在眼前,大将军难不成要让于他人?”

    “这……”颇有些激动。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也是从来不敢想的,如果真如李信所说,到时何止只为一个国尉,必会成为继李斯之后的第二个三公。他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朝庭命我们平叛,岂能久久留于关内不出?”

    “这个好办!”李信道:“我们可以上奏朝庭,就说兵卒新组,毫无战力可言。为了更快的扫除叛乱,也为了减少我军的伤亡,肯请陛下同意大军在戏城修整,把士兵训练成为合格的战士后,再出关寻敌野战。”

    “朝庭若不同意,强令我们出关又该如何?”问道。

    “会同意的,朝庭一定会同意地!”李信笑道:“二世皇帝一天到晚总想着享乐,无心过问朝政,这一次若不是战火烧到咸阳,也不会召开御前会议,派大将军出征。李斯与赵高明争暗斗的正急,根本无心来理会我们,只要大将军把叛军已被逐出关内,函谷关由精兵强将把守,敌就算有百万之众也不可能攻破函谷关地详情报于朝庭,眼见无性命之忧的二世皇帝与把持朝政的赵高、李斯二位,必定会同意将军所奏。再说,他们的小命捏于大将军之手,正是有求于大将军平叛战乱,哪敢驳了大将军之意?”

    点点头,道:“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李信起身告退,摇摇晃晃朝大门走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道:“大将军,不如随我一起到城内居住?戏城县衙虽说比不上将军在咸阳的候府,但终究比这穷乡僻壤好上百倍!”他顿了顿,一脸媚笑的接着道:“末将已将县衙主寝收拾出来,并找了四个貌似天仙的女仆随时伺候,大将军何不随末将一同进城,好好享受一番?”
第35章 李斯遭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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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军被逐出‘函谷关’的消息传到‘咸阳’后,李斯气。本来,这次胜利之后,他完全可以趁机告老还乡,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但对于权势的贪婪已到了丧心病狂地步的他,如何舍不得这样轻易的放下手中权势。

    为何‘函谷关’以东完全反了起来,对于这个原因他十分的清楚,其根源并非在于他居三公之位而不行三公之权,疏于治理才有今日之祸。而在于始皇帝死后,二世皇帝只为享乐,随意增加赋税杂捐,苦役百姓修建水陆运输,随心所欲的让四方戍边战士来回调换的结果。这已不是天下百姓能够承受得了的痛苦,百姓在无法存活的境况下怎会不去造反?

    为了给自己开罪,也为了大秦的将来,李斯打算进谏,希望可以规劝二世皇帝稍稍收敛一番,给百姓一条活路,这样或许可避免大秦亡国的局面。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虽说位居三公,看似风光无限,但与深受陛下宠幸的赵高比起来,份量还是不够。经过一天的考虑,他终于决定抛弃前嫌,要与赵高联手共劝二世皇帝。

    李斯出门上了四马拉的官车,独自来到赵高府,经过门房禀报,进了府院大门。李斯在引路的仆人带领下往寝室赶,心中暗怪赵高的目中无人,自己亲自拜访,赵高竟然不出来迎接一下,嚣张跋扈的让他去寝室相见,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李斯无心去欣赏赵高府里别致的美景,急急赶着路,踌躇赵高会不会与他联手,当来到后寝,听到里边传来众多女子的娇笑与赵高淫荡的尖笑声,他终于有七成的把握赵高会与他联手,就像当初始皇帝死后,他与赵高密谋联手一样。这事不光是他一人的事,而是关系着大秦的存亡。赵高不会不管不顾的,大秦亡了对谁也没有好外。

    仆人叩响寝院的黑色大门,李斯朝着门上的那对兽形环首冷笑了两声,心中暗道:“赵高啊,赵高!等到这件大事办完,你我再决高下。”

    寝院里一片春光,衣着绚丽地女子如蝴蝶般飞舞,赵高双眼蒙着一道黑布,如一只螃蟹一般张牙舞爪。去抓那些飞舞着的‘蝴蝶’。见有个陌生人到访,女子们以袖遮面,吃吃笑着飘入各自的寝室。赵高在院子中又胡乱抓了一通,嘴中尖声道:“你们都躲到哪里去了?都快出来啊!”解下眼上黑布四下一瞧,院子里空空荡荡,哪还有那些女子的身影,只有李斯一人面含讥讽之色的站在寝院门口。盯着他看。

    “你个娈童的老不死,有什么可笑的!”赵高心中暗道,满面堆笑的朝李斯迎了过来,口中道:“哟,哪阵风把李丞相吹了过来,真是稀客。快请进。快请进!”

    “你个阉人,也不知找这么多少女干么,这不是祸害了人家一生吗?”李斯心中暗骂,脸上透露着真诚而且高兴的笑容也迎了过去,道:不知可打搅大人的雅性?”

    “哪里,哪里!”赵高站在李斯面前拱了拱手道:“丞相大人是我平时请都请不来的客人,如今亲临我府。是我赵高三生修来地福份,欢迎都来及呢?大人有什么事敬请吩咐,何来商议之言?”

    “赵大人太客气了,谁人不知大人是陛下座前红人,陛下有什么事都会与大人商议,更何况我一个小小的丞相,有事哪敢不跟大人商量一下?”

    一通的客套之后,两人在一间寝室坐了下来,李斯开门见山的把自己的考虑给赵高讲了。赵高笑道:“丞相考虑地颇为周到,我亦时常这样想着来的。正如丞相所说的那样。‘函谷关’以东的广大地方,盗贼反叛一天比一天严重。陛下却不管不顾的征调苦工修建阿房宫,又穷天下的财力民力收敛犬马花鸟这些没用地东西。我也曾打算规劝,可是丞相考虑过没有,我是一个地位低下的阉人,贸然劝陛下这些,只怕会惹恼了陛下,这事反而不好办了!”

    “怎么会?”看着赵高似笑非笑的脸,阴阳怪气的腔调,李斯心中大怒,但又不敢得罪赵高,笑道:“赵大人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您说一句话比我们说十句百句话更有用处!希望大人……”

    “嘿嘿!”赵高笑道:“说到底,陛下行事有误,作丞相的应该当面指责出来,这本就是丞相大人应该办的事情。我只是个小小的郞中令,哪能去指责陛下地失误,这事万万不能由我来办,还是大人亲自办得好。”

    赵高话明确无误的告诉李斯他不愿掺和这事,李斯不好再说些什么,苦笑两声道:“赵大人说得没错,这确实是我应该办的事情。可是陛下他深居简出,一直不曾露面,我该如何规劝陛下?这些话又不能借他人之口转达,只能求陛下接见我当面规劝。可是,陛下又没时间,赵大人你看……”

    “丞相大人的意思我明白,大秦亡了对我们谁也没有好处!丞相请放心,只要丞相肯规劝陛下,我赵高将尽自己所有的能力为丞相安排,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让丞相见到陛下。咳咳,丞相还有什么事吗?若没有事情我就回寝安睡去了,这一天到晚的伺候陛下,连个安稳觉也睡不塌实!”

    “那好,大人请去休息,我这就告退!”李斯讪讪的告别而去,看着李斯的背影,赵高目露凶光的冷笑了两声。

    李斯坐在车中,走了大约两里地路程,当与赵府大门已有相当远地距离,车厢内传来李斯狂怒之下的大嚷:

    “什么东西,一个阉人竟敢摆这么大地谱。赵高啊赵高,莫怪老夫无情,只要见到陛下,瞧老夫让你如何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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