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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章 再会王聪儿
盛世中华全文阅读作者:汉风雄烈加入书架
        二百二十九章再会王聪儿

        ps:再改了一下!

        出城汇合了姬延良四人,梁纲按着李全信上交代的地址寻到了秘密接头地点。然后一行人坐船过了汉江,在引路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樊城城东十多里外的一处村庄。

        “齐夫人?”看到屋内的人,梁纲有些吃惊了,竟然是王聪儿当面,这实在是让他够意外的。

        “梁将军请坐!”与梁纲的始料不及不同,王聪儿是早有准备,伸手邀道,身后的黑衣婢女也恭敬地给梁纲献上了一盏茶。

        众人退去,房内留下了梁纲和王聪儿两人。

        梁纲深深地看了王聪儿一眼,这个地方他本以为只是一个,要想见到李全、王聪儿少说还需再绕上两圈才行,毕竟眼下时节不同,外面官府查拿的正紧。可是不想面前的这位已经早早的等在了这里,真是让他很意外,很吃惊,也觉的很不对劲!

        “齐夫人,贵教这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梁纲心理纳闷想到。“如有难处,夫人直说就是,但凡我梁纲能帮的上的,定在所不辞。”说着他把随身携带的箱子放到了二人之间的桌面上,一把黄铜钥匙也随之放到了桌面,“这里是一千两黄金,暂解贵教燃眉之用!日后抽得时间,再有银两送到。”

        王聪儿吸了口气,不为眼前的一千两黄金,也不为梁纲承诺的日后,而只是为他友好至极的态度,她没想到梁纲会这样的好说话。拿过钥匙,王聪儿双手一抱拳,向着梁纲躬身谢说道:“将军不顾万险能于此时前来,已经让我西天大乘教感jī不尽,现在又送一千两黄金救急,更是不知改如何感谢才好。

        妾身就暂带我教中诸多兄弟姐妹,拜谢将军大恩了!”

        “夫人过溢,过溢了。你我两家相交亲密,不分彼此。贵教今日有难,梁纲如何当不救?为分内之事罢了(第四声),何谈感jī二字。”让过了王聪儿一拜。梁纲不想再在这一点上纠缠下去了,直言问道:“贵教中可是又出了什么麻烦?”不然的话王聪儿怎会到这里来等自己?

        “还望直言相告。”西天大乘教关乎着梁纲全盘的算计,现在可容不得有半点的闪失。

        王聪儿脸上苦涩一笑,“将军可知道近日我教中流传的那道谣言?姚学才想必已经告诉你了吧?”

        梁纲点头。

        “事情就是从那两道谣言生起的……”见到梁纲点头,王聪儿心苦涩了三分。他们一开始时并没有邀请梁纲亲到的意思,毕竟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知道梁纲在郧南即将面对的是个怎样的情况。可是,随着谣言的兴起,梁纲不到,风波就越的难以平息了。李全无奈之下这才提笔亲书写给了梁纲一封信,同时授命姚学才将谣言之事透露给梁纲听。

        看他决断了!

        梁纲若是前来,那今后红巾军就是襄阳教会最铁杆的盟友,排位尚在王延诏一脉之上。可他若是不到,那对于襄阳教会来说就与南会以及现在的高家营没什么区别了。

        两天半前他们在黄龙垱接到了梁纲的亲笔回书,那一刻起他们四人心中就充满了底气。有梁纲做后盾,在财力上而言,绝对是无须任何担忧的。而有了钱,想要把北会和总教的底子再重新整合起来,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毕竟这是西天大乘教立教最基本的根基。甚至再去探听宋之清、齐林等人的消息,谋划营救一二也是大有可能的。

        然而四人刚刚升起的好心情在听了陈洪的汇报之后,转眼间就又乌云盖顶了。谣言极有可能是从南漳传出来的。

        南漳县,位于襄阳府城西南方,传教师傅王纪是齐林的师弟,也是教中长老王振臣的儿子。

        王振臣是与宋之清一个辈分的人物,也是西天大乘教中的元老,之前事的时候一起被抓进了大牢。

        王纪这人平日shì父极孝,在教会中的名声很好。陈洪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后曾亲自去见他一面,在当时陈洪看来,王纪之所以做样做,十有八九是盛怒下的迁怒,迁怒梁纲这个阻碍了宋之清起义的人,以致使西天大乘教有今日之落败,他父亲有今日之灾。

        但是王纪矢口否认,根本不认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任凭陈洪磨破了嘴皮子,把其间的利害翻来覆去的说了好几遍,也照旧摇头。

        陈洪失望的离去,本是想立刻就返回襄阳托人再来的,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从南漳本地一个教头口中听到了一个人的名金潭。这人最近一段时间来与王纪相交甚密。

        金潭是襄阳总教中的一个掌柜,跑腿用的,没什么大权。

        陈洪的地位比他高出很多,平日里就是见了也不会太去关注一个掌柜的动向,总教破灭,人物星分四散,金潭这时候躲进南漳县避难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不同的是,前些日子总计遇难名单的时候,陈洪清楚地记得,金潭的名字是列在其上的,那他现在又怎么出现在了南漳了?难道是襄阳那边记错了?

        陈洪倒是希望是襄阳那边出的错,否则可就又是一场天大的风波。对于连遭重创的西天大乘教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出了南漳县,脱离了王纪的眼线,陈洪就又悄悄地潜了回去,细心侦查,让他又给摸出了一些线索……

        “所有的根源都指向了金潭,他是在事的后第三天才到的南漳,谣言就是他出现在之后才接连冒出的,极是可疑。”王聪儿冷哼一声,眼睛中闪过一道森严的杀机,“陈洪回来后,我们迅找人查证金潭的消息,甚至动用了衙门中的密线,那些人都是我家当家的亲自展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教主才知道。”

        “那金潭确是被抓过的?”梁纲这时还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必是金潭先叛变,出了大牢再用孝道诱惑的王纪。

        王聪儿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疲惫和愤怒。一个金潭不足为道,只要瞅准了地点,一声令下就可以把他解决掉,都不用向旁人解释。可是王纪就不同了,他是长老王振臣的儿子,往日教中的名声很好,手中也握着一地教权,身份摆在那儿得,想要动他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是有确切的证据,否则强行动手的话,只能jī起大变。

        北会这一亩三分地固然不了的,因为宋之清、齐林代表的中央系在这里经营的太久了,王纪虽然是南漳的传教师傅,可是无论是王聪儿还是姚之福,亦或是李全,只要出一句话,就立马能剥夺下他传教师傅的身份。

        但是外人不知情,在他们看来,这纯粹是李全四人在收权。到时候就算把情况说出去,外县支脉领们也绝不会相信,反倒只当是‘愈加之词’,当是他们寻茬的一个借口。

        这样一来,高家营分离的度就会更快,南会会彻底隔绝,王延诏那边也可能会出现变动,而至于安6、荆门、宜昌和四川等地的分支分脉,就更不用指望。

        时到今日,虽然知道困难匆匆,可是李全、王聪儿四人都不想让西天大乘教的架子倒下。他们还期望着能救回宋之清、齐林等人,所以有一日就撑一日,撑起西天大乘教的架子不倒下,等到有朝一日宋、齐回来,能再度收回各支脉大权,统集于一身。

        这个大计不能改变,不能触动,所以他们才会对王纪顾虑重重,在处理上缩手缩脚。其实是在投鼠忌器。

        “我们接着借口人手不足,下令给各县传教师傅,让他们把总教和北会流散出去的人都给送回来。王纪倒是也送回了几人,可是这其中并没有金潭。”王聪儿的声音中已经透着肃杀之意了。

        梁纲明白,这个是个试探,试探之后李全、王聪儿等人就已经是认定了金潭和王纪的背叛,心中早已经是杀之不足惜了。不过随即他就又担心起了自己来,西天大乘教中的叛徒可不会只有金潭一个,自己的行踪……

        “梁将军,由金潭而推,我教的叛徒怕是还有……为防陷将军于危境之地,我们并没有公开将军赴行襄阳的消息,而是放声说你不会亲自前来,只命一手下替代。”王聪儿不知道梁纲刚才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她这一说却正对梁纲所想,心中登时一轻松。

        “那就先让延良出面,待到各领会面时我再露面也不迟,只是……”梁纲正眼看着王聪儿,“夫人以为这一会面真得见得?那地点一但确定,贵教的叛徒就必会报知于官府,到时侯清兵大军一围,岂不就是瓮中捉鳖之势?”

        面对梁纲的疑问,王聪儿微微一笑,神色露出了一丝自得。“梁将军所言不差,所以我们已经更变了计划,向后推迟三日,此次会面不在是各支脉领的会面,而是往下推一级,各县传教师傅也同样要到场的大会……”

        王聪儿他们有自己的计划,那就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再打草惊蛇,从而将教中的叛逆一举铲断。

        他们将一场会面变成了一场大会,那准备时间就自然而然的往后推迟了三日,由明天下午,改成了四天后的下午。

        趁着这些时间,他们会把到来的各支脉的领(王延诏、高德均和张汉潮这三脉,王应琥断绝),以及各县的传教师傅(包括王纪这样的,人数不少)分别安排在周边的一个个隐蔽住处里,不到大会召开的那一日,人是到不齐的。

        “官府诱降那些叛逆,为的就是对付我教,现在他们有机会将我教剩余领一网打尽,自然不会放过。所以我们在此之前是安全的,就算是暴露了,他们也不会轻举妄动,零星抓人,只会集中全力紧盯四日后召开的那场大会。”

        “大会的召开地点,不到时间是不会通知下面的,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三天的时间去查处内jian。王纪明天就会到襄阳,金潭肯定不会跟着过来……”

        “你们是打算趁机派人去抓金潭,然后从他口中拖出王纪,之后再逼问消息?”梁纲点头,这计策很是不错。金潭人职微,离开了王纪的庇护,他就什么都不是。前面也说了,直接杀了他都不用向旁人做解释。

        “可要是问不出来呢?”交代了二人就是个死,硬撑下去反倒还有一线生机,梁纲感觉着这俩人不会那么容易好开口的。

        “哼”,王聪儿冷哼一声,双眉上挑,满面都是掩不住的深深杀机,“交不交代都一样,他们的作用更主要的是打草惊蛇。我会把王纪安排到我们的住处,那里面叛徒肯定最多。他们看到了这俩人被抓,心里还如何能安定的下?真要是有那么大的胆量,就不会轻易的当叛徒了。”

        “只要是露出一点的破绽,顺藤摸瓜下去,一夜时间足矣荡平所有的叛逆。到了天明,人去楼空,让那群狗官兵扑个空去。”

        事实上,各县传教师傅离开之际,都得李全、王聪儿他们的指令,要下令到各个师傅、头领那里,让他们在今后的几天中一切都要心行事不可轻易露面,而师傅和教头也需要警告手下的所有教众,心、心、再心。

        如此一来,就魂了地方叛徒手中已经掌握到的信息,等到襄阳那边的消息传到,各县官府再去按图索籍,就只能也扑个空了。而哪一个传教师傅或是做师傅、教头的不往下面安排,那他的可疑xìng就大大的被提高,几乎都能够断定此人有问题了。

        通盘了解了襄阳教会的打算后,梁纲不得不说一声佩服,就在眼下的局势和情况,他们还能有如此作为,实在是不简单。

        “既然这样,我就随着去走一趟南漳好了。”金潭身边十有八九会有官府的眼线在,予以暗中保护。王聪儿他们的人去的容易,可要想一路安安顺顺的把人带回襄阳,那可就难了。自己跟着走一趟也算是保驾护航。而且“也省的晃荡在众人眼前,被谁给认出来了。”

230章 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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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三十章打草惊蛇

        “噌——”清越如若长龙鸣yín一样的长剑出鞘声,寒芒闪烁,两颗脑袋同时飞上了天空。没有虚张华丽的架势,也没有多余累赘的花招,只有一击致命的干脆利索!

        梁纲用剑固然比不得钢刀来的顺手,可对付眼前这群虾米蟹似的乡勇、衙役,却是绰绰有余。“护着车马,跟我走!”高喝声中长剑饮血,人已经抢身撞进了眼前的这群乡勇、衙役当中,剑光四射,寒血断命。

        两天前从他们一行从樊城南下,到了南漳后,就以商议事情为名很轻易地把金潭从藏身之处调到了另一个地方,然后一举拿下。对外的借口就是他故意‘传散谣言,挑拨离间自家与红巾军的关系’,南漳那些本来还愕然不已的师傅、教头,闻声立马就没了脾气。这里面的道道他们可是比谁都清楚地。

        带上金潭,一行人就马不停蹄的往襄阳城东赶,前半程走的还算顺利,可是到了这大板桥就有麻烦了,眼前的哨卡搜车时也太过仔细了,金潭人都已经被绑死,塞进了车厢暗匣中,可还是被他们看出了苗头,非要强行拆开了不可。这梁纲他们那里愿意,话稍微的说硬了一点,对方的衙役、乡勇就已经把刀枪亮了出来。

        事情到了这地步,也只有打了。虽然梁纲一点都不愿意来硬的。

        张世秀、陈洪、齐国典以及西天大乘教来的另外两个帮手,五个人或从车头g,或是直接夺过了兵器,再或是捡死人掉的家伙,反正是人手都有了武器招架,梁纲就让他们护着车马,自己一人独自闯杀了过去。

        眼前的这群衙役、乡勇最多也就是三十人,梁纲那里会去在乎。

        剑随身走,“叱!”喝声中,挺腰借力,手臂伸缩间,三尺青锋疾如闪电,迅若雷霆,是下剑又准又狠。

        寒光抖索间,就再斩了四五人。

        那些个衙役、乡勇都吓呆了,像是被一支无形的大手扼着了喉咙一般,不可抑制的张大了嘴。

        一道白练袭出,寒光闪没,三尺青峰再度从一人的咽喉划过。

        “啊……”剩余的众乡勇、衙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嗷嚎着四散逃去。

        梁纲回看去,身后的五人倒还都完好无损,张世秀的腰刀上还滴淋着血迹。“走,赶快走……”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别说是眼下的时节,就是搁放在平常时候官府也要严厉追究的。所以,他们必须抢到清兵大规模出动、戒严之前,赶到目的地。

        ……………………

        峪山,位于襄阳城东六十里处的地方,山内沟深峰峻,坡陀宛转,地形很是多变。(张自忠将军战死处)西天大乘教败溃后,其北会以及总教所剩的多半精华都集中到了这里。

        丰茂的绿树丛林和地形是他们天然的保护!但这个前提是清军不大兴兵戈。

        一到峪山口,早早的就有西天大乘教的人手迎上来,拉去了马车,山里面是行不得马车的。一行人押着捆得跟个猪猡一样的金潭,沿着崎岖盘蜒的山间道就进了山中。

        “李长老、齐夫人,幸不辱使命。”没见到薛国玺和姚之福,但多出了李全,梁纲抱拳说道。

        李全、王聪儿脸上都挂着掩不住的喜悦之色,“梁将军辛苦了。”虽然什么话还都没说,可是只看梁纲道袍上沾染的星星点点的血迹,二人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

        陈洪上前把所有经过都说了一遍,着重提点了抓金潭的借口。李全、王聪儿二人一听之下连连点头,自是明白其中的含义。

        “回来这一路之上都没有碰到清兵、官府的有意阻拦,想必他们还都抱着希望的,不愿轻易动手,自露跟脚。”梁纲开口说道。虽然他们抓金潭的时候是特意调换了地点,但是南漳教会里肯定有王纪的心腹在,他们一定会用最快的度把消息透露给官府的。

        官府通报消息能光明正大的纵马飞奔,想要抢到梁纲一行人前头封锁住通往襄阳的道路并不困难。然而官府并没有动手,而是眼睁睁的看着梁纲一行人走远,这就是在怕动手了后自曝行迹,让西天大乘教看出破绽来,有害于他们谋划的大计。而且在他们的心中,因为陈洪的那番说辞,未必就没有‘西天大乘教现在只是在追究谣言’这一事的想法。

        那谣言之事,即便是败露了,王纪、金潭也陪不进xìng命去,反倒是他们投靠官府的事儿决不能见光,不然的话二人就必死无疑。也是因此,官府才会相信王纪、金潭两个会保守住真正的秘密的。

        而这样一来,真实意图并没有暴露,他们自身当然也不能轻举妄动,以免坏了大事了。

        “……多拖一刻就多出一分危险,贵教还是早早了结的好!”梁纲终是不习惯处在敌人的锋锐之下过活。还是今夜事了,明日早早脱身的好。

        那清军、官府想要瓮中捉鳖,调集的人马就肯定不会少了去。不但是会场,他们还要顾虑到峪山,或说是他们最大的担心就大会召开的地点就在峪山中。

        峪山的面积不,就算是有叛徒指引,他们想要一网打尽,也至少需要两千以上的人力。

        数量导致的质变,这样的一股力量梁纲惹不起,他只是一个人,就是浑身都是铁,又能捻得几根钉儿?

        所以说,还是早早事了得好!

        不耽搁李全、王聪儿他们行事,梁纲带着张世秀自去到一地方用饭,期间姬延良也寻了来。那日分别之后,他和王登、周浦和三人就一直在这峪山里居住。

        四人回到姬延良的住处,弯弯曲曲的路直通到房门口,三间新搭建的屋,周边还植得有几支绿竹,晚风里拂枝摇叶,沙沙作响,很有几分清净之气。

        这峪山之中,本来是西天大乘教一个废弃的物资储备地,也因此才没在第一时间被官府察觉。现今人员大批入驻,就又把房屋重新整顿了一番,短短几日内已经有了落脚地的样子。

        山里面并不怎样宁静,不仅鸟虫鸣唱声不时的传来,就连人音喧哗声也不成断绝。吃饭时是这样,回到三间屋时也是这样,连姬延良四人都听得到,梁纲的听力胜过旁人许多,又怎么听不到耳朵里?

        怎么一回事,五人心里都清楚。

        梁纲心理面有些不放心,他不想干坐着等结果,虽然李全、王聪儿他们并不想让他太过知道自家的丑事。

        吩咐了姬延良四个要心谨慎一点,梁纲独身一人出了屋。

        没走多远,他就看到一个哨口,有两个大汉正在那前后绕着圈子巡守,这两人都是一式的单刀,扛在肩上,拉在手中,百无聊赖的拖着脚步兜转,每一次碰头,还都要聊上几句,全是一付吊儿啷当的松垮样,哪有半点的警觉xìng?

        隐在一边阴影下的梁纲,看了后不禁大摇其头,西天大乘教都吃了这么大的亏了,现在纪律竟然还是这般松弛?真是让人愕然。

        他正待上前,突然听到前面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落点很急,鞋底擦在道上,宛若一步追着一步似的。

        夜色掩映中,梁纲眼神再好也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挺低矮的,直到他到了哨卡前,趁着燃起的火光,梁纲才看清楚来人,瘦的骨头架子,黄巴巴的一张面,细鼻窄额,留着一绺山羊须,决不像是舞刀弄枪的,拿出去传教也影响形象,倒更像是个管账先生之类的文职。

        梁纲瞄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致,本要举步迈出时,心中突然又是一动。

        怎么回事?一个文职之人有什么事召集的么?扭头看去,那人举止匆忙,神态中也透着一股焦虑阴郁以及一丝怔忡之色,一路急行来,不停用衣袖擦拭着脑门上沁出的汗水……

        梁纲心中不由得泛起了疑心,深夜行走,还这幅样子,身上难道……有什么事情不成?他心理面嘀咕着,想到今夜李全、王聪儿等的行动,更是决定跟上去好好看看。

        哨口把守的两个西天大乘教徒显然认识来人,很是尊敬的行了礼,来人匆忙的点点头,然后就通过哨口往后山方向行去。

        梁纲不知道那条路是通往何处的,但是跟上去不就行了。那两个哨位见到梁纲更是急忙恭敬地来行礼,在峪山上,谁不知道,三间屋里住着的道士是红巾军的人啊。

        虽然sī底下谣言传,可是明面上却没那个傻瓜敢去得罪他们,尤其是今天,陈掌柜和二少齐国典亲去南漳提了金潭回来,一进山就立马扣了南漳传教师傅王纪,说他二人竟是投靠了官府,所以才散播的谣言,专门来行挑拨离间之事的,现在王纪、金潭两个连同王纪的两个随从全都投进了西漥的那个院了……

        ps:有些头晕,今天就到这吧!少了些了。

231章 梁纲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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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三十一章梁纲摊牌

        青灰色的长石垒砌四方方的一个仓房。

        梁纲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宽大、严整的建筑与姬延良所住的那三间屋相比,何其的不对称。

        仓房的两扇前门十分坚厚,现在已经推开,留开了一道缝,微弱的灯火从中透映出来。

        来人一路闪闪缩缩,鬼鬼祟祟的走到仓房,临窜入前,犹还探头探脑的向身后查视一番,直待他自己确定无碍了,这才方快步闪进。

        一番心翼翼的作为让梁纲更加的能确定,他身上肯定背的有篓子,自然不会放过,就悄悄地靠近了去,隐匿在距离仓房只有丈许远近的一株大树后。“难道老天张眼,这家伙该不会和金潭是一路的吧?要真是那样,可就太幸运了!”兴奋的情绪在他的两眼中闪烁。

        门缝中,晕沉的灯火静静地映溢。

        等了片刻,梁纲正在找哪一处地方可供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仓房时,两个人蹑手蹑脚的从里面走出了来。其中一人是个壮汉,另一个则是方才来的那个瘦个子。

        两个人闭口不言,悄悄的闪出门,蹑足走到外面老远,寻了个背静地后这才开口说话。

        那壮汉和来人一坐定,不等来人开口,壮汉先就沉下了脸来,虽然是压着嗓门,可梁纲跟在后面依旧能听的出,那声音中不加掩饰的严厉:“邱老三,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这个时候跑过来了,不怕别人起疑心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金潭那家伙已经暴露,王纪也被抓起来了,风头正紧的时候,你跑过来找死啊?”

        沉重的呼吸声中,邱老三低促的声音响起:“唉,唉,蔡五,你先别龇牙瞪眼的数落我,你也不想想,要不是真有紧急的大事,我会在现下这个节骨眼上来找你?我邱三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连这点非轻重都分不清?”

        那个壮汉,也就是邱老三口中的蔡五闻言却是更加的急躁,急声问:“那你倒呀,出了什么纰漏?”说着声音已经有些颤:“难道是……他俩招了?”

        邱老三拨楞鼓似的摇着头,“西漥那倒还没消息传来,我是被王聪儿那贱fù给瞄上了!刚才她盘问了我好长时候,都快把我吓死了。”

        “二师娘?”蔡五吃惊不,“她怎么就盯上你了?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所有人全都有……”

        “不是,她是特意审我的。我哥不是被官府抓了吗,我跟王纪差不多……”邱老三焦急道,“你说,我是不是已经暴露了?要不,我先走?”

        “走?”蔡五冷哼一声,不屑的笑道:“你能走到哪?怎么走?现在各个哨口全都是二师娘和姚之福的人,由他们盯着,谁能走的出去?”

        “可那也不能在这儿等死啊!”邱老三早就沉不住气了,再听蔡五这么一说,焦急下声音不知觉的就拉大了很多。

        “啪”,蔡五上前握住了邱老三的嘴巴,厉声警告说:“你他娘的想死啊,声点。”

        不过嘴里虽然这么说着,蔡五本人却也是沉不住了气,他急声道:“事情不太妙啊,金潭那熊货和王纪会不会招咱们说不清,也不知上头是怎么想的,现在二师娘又摸到了你头上……”沉思了会儿,他恨声骂道:“,你现在就不该来,又没给你上刑,你怕个什么,指不定就是她的欲擒故纵,撩拨了你再放了,自己专门等在后面揪尾巴呢。我这搞不好都不安全了。”想到自己有可能被连累,那蔡五声音又急又厉。

        起身在周边查看了一圈,见是没人这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你现在不能再露面了,就先在这里躲一躲。”声音依旧在颤,“在我回来之前,千万别离开。我这就向上头请示请示,看到底该怎么办!”

        阴暗处,梁纲嘴角都已经笑的咧开了花了,今天的运气实在是不错,竟然拉出了这么一条大鱼来。等那个蔡五回来后,抓住这俩人,上一上刑,就不愁问不出个子午卯酉来。“揪着这条线,说不定顺藤摸瓜就能解决了……”

        时间在慢慢的过去,趁着那邱老三不注意的时候,梁纲悄悄地潜到了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脚下悄然无声,不知不觉的就潜伏到了邱老三的背后。

        两刻钟后,沉寂的等待中,外面终于有了动静传来,那是人在急行走时所出的声响,梁纲听得出来,是两个人,脚步放得都很重。

        同蔡五同路过来的是一个身材适中,不胖不瘦的人,梁纲人脸看不清楚自然不知道是谁。而且他才到峪山,时间短,活动范围也,便是能看清楚脸,那也是认不出的。

        黑暗之中,梁纲并不知道,此时来者二人脸上浮现出的都是是一种狠厉寡绝的杀气。

        见到这俩人,邱老三极为惊喜,他显然认得与蔡五同来的那人是谁。“见过黄师傅。”对着来人邱老三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然而意料不到的一幕出现,那个黄师傅身子一扭,人就蹿到了邱老三面前,也不用什么兵器,一双手开合间直接卡住了他的脖子。

        一言不就狠下杀手。显然,这黄师傅是早有定算的。

        在黄师傅两手将要合拢的瞬息间,邱老三头刚刚抬起,人连晃动都来不及作,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啊……”字,便戛然而止。

        梁纲心弦大动万没想到来人一言不就痛下杀手,也来不及想为什么就立刻抢了出去。黑影暴闪,一抹幽影瞬时间就贴到了那黄师傅的身后。

        蔡五正准备上前帮一把手,却见眼前黑影一晃,多出了一人已经站到了黄师傅身后,当下惊呆住了,只以为是见了鬼。

        在他开口惊叫的前一刻,梁纲挥手如闪电,一掌劈晕了他。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耽误,已经给了黄师傅察觉不对的时间,脸上带着掩不住的惊恐,练武之人该有的反应一点不拉的使出。腰身猛的一弓,两腿借力就想往外弹,同时一掌兜回。

        梁纲不愿跟他来个持久战,硬接下这反劈的一掌,左手搓指成刀已经瞬间砍在了黄师傅的颈间!右手顺势一抓,黄师傅瘫软下的身体已经拎在了手中,梁纲右手再一把提起那个蔡五,两眼幽深的望着因突如其来的变故喜而坏了的邱老三。“乖乖的跟我走一趟吧!”

        ………………

        峪山虽然是个新据点,可密室刑房却是没有少的。就在西漥那个院子内。梁纲拎着两个人,带着邱老三直接赶去了那里。

        院内也多是新搭起来的屋,只有最中间的是一座旧日的石室。石室四周和顶层都是用一色的粗糙大石砌就成的,青灰色而布满了大坑眼的石面尚似沾着一层的水气,经由悬挂在四壁的油灯一照,泛起着一层腻腻的反光,宛似涂染了一层油一样。

        刑讯是姚之福亲自主持的,梁纲到的时候,李全等三人还一个都没来,只是院内除了金潭和王纪两个外,还多出了六个家伙(其中两人为王纪随从)。再加上梁纲带来的三人,已经是九个疑犯了。

        邱老三直接瘫在了地上,蔡五也是浑身打着哆嗦,脸上吓得蜡白,倒是那个姓黄的师傅很是硬气,开口闭口都是冤枉,都是骂梁纲用强陷害。结果人是直接被姚之福拷到了刑架上。

        于外的四人都只是嫌疑而已,除了金潭和王纪外,也只有这三人是证据确凿,尤其是他们中间还搞内讧,那邱老三是个很好的突破口,这般情况下姚之福又怎么可能还会跟那黄师傅客气。

        几个木墩子正对着他们摆置着,梁纲选了一个做上,静看着姚之福施展。刑讯逼供梁纲也不是没见过,当初那个内jian,恨极之下可是什么手段都给用上了。

        姚之福站在几人两步远的地方,犀利的目光逼压着那死硬的黄师傅,手中轻轻的拨弄着一个烫的赤红的烙铁。

        在姚之福犀利的目光下,黄师傅终是低垂下了脑袋,粗浊的呼吸声像是在拉风箱一般响亮,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是紧张害怕了。

        “邱涛,你不觉得该说点什么吗?”姚之福寒着一张脸,语气中森森杀气直逼人心。

        全身抖个不停,邱老三颤着声音交代,“的该死……的该死…………的……的这就把知道的全说出来……只求老师傅能绕的一条贱命啊,的也是因为大哥被官府抓了这才……”

        “老师傅,老师傅,我说,我全说,你也绕我一命……啊……”一边的蔡五不知道从哪得来了勇气,抢在前头打断了邱老三的话。

        “啪啪”,姚之福挥手之间个巴掌抽得蔡五鼻口喷血,手中的烙铁也一下子摁到了蔡五的肚皮上,眼神森厉到极点,瞪着蔡五一眼,寒声说,“轮到你说话了吗?再嚎,舌头给你割了。”杀猪似的哀嚎声立刻变做呜鸣的咽噎。

        “你,你,带他们两个到东西屋里,分别问话……敢不说实话,有的他们好果子吃!”

        ………………

        “齐夫人。”趁着西天大乘教内部搞‘整肃’,李全、姚之福(这两人主持)忙的脚不沾地的空儿,梁纲再见了王聪儿一次。

        “梁将军?”见到梁纲登门,王聪儿略显得有些意外,这个时候梁纲更应该待在那三间屋中,才是做客为客的道理,怎么跑到自己这来了?

        心里这样想着,王聪儿表面上却还要不露一分的请梁纲入房上座。因为他可是他们教的大恩人。

        梁纲大椅上坐下,眼光扫向四周,打量了一圈,房内除了先前的那个黑衣婢女外,王聪儿身边再没有旁的什么人来。

        “这位姑娘,门外看着点可好?”梁纲突然说出了这句话来,很是出乎王聪儿主仆的意外,也很是失礼。但是今天他是来找王聪儿摊牌的,可不能让些不相干的人听到。

        眼前这黑衣婢女虽是王聪儿的心腹,可是该不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王聪儿的眉头刹那间皱紧,“墨娥,你去到外面看着点。”但是心神摇决间,她还是选择了顺从梁纲的意思。黑女子是自己的绝对心腹,梁纲消息这般灵通之人不可能不知道,既然他这样说,那自己还是要她出去看着点好!(王聪儿身边的婢女,历史上真有的人物——王氏有婢名黑女子,亦勇捷善斗,为群贼所服)

        梁纲嘴角翘了一丝笑,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局不是吗?“齐夫人,梁某人失礼之处,还望见谅!只是因为此次商谈之事,关乎重大,决不可入第三人之耳。”

        “梁将军有话尽请开言,妾身洗耳恭听!”见梁纲直来直往,什么礼节之类的虚套全部抛开,王聪儿搭话时也就有样学样,不虚假客套了。

        “好,齐夫人且听,梁某此次前来,为的是夫人的将来,也是为贵教的将来……”

        西天大乘教,其根基之地的襄阳教会——北会、总教,在梁纲看来似乎是相铺相成,又相互牵制的。

        北会有威有人有硬实力,总教有望有钱有软实力。两者因为宋之清与齐林的亲密无间,相处的自然也是相得益彰。一硬一软,合合力,当是领袖川鄂诸省,莫有无从。

        而现在的襄阳教会,在梁纲眼中同样也是如此。李全、薛国玺代表着总教,王聪儿、姚之福代表着北会。

        李全有声望,西天大乘教中的元老级人物,长老群中的领袖,弟子、后辈极多;薛国玺有钱财,圣库的大掌柜,宋之清的五大弟子中虽然现在已经远不能和之前相比,但他手中好歹还掌握着一些残余产业,而更主要的是,王聪儿、姚之福也同样远不能和齐林相比。

        王聪儿和姚之福代表着北会,但二人却没有李全、薛国玺那么明确的分工,也没有李全、薛国玺那么明显的‘平衡’,姚之福的‘实力’显然出王聪儿甚多。

        姚之福已年过半百,襄阳一带传教多年,是北会的老师傅,手握着北会精锐,他有着王聪儿所没有的‘威’。

        而身为齐林的夫人,王聪儿近两年来在西天大乘教中虽然声名鹊起,可毕竟年纪太,资历太浅,嫡系实力太弱。现在之所以能和李全、薛国玺、姚之福三人并列齐驱,仅仅是因为她头上所戴的‘齐林夫人’这顶帽子,与姚之福相比,她是有‘望’而无‘威’,失去了掌控北会最重要的东西。

        现在明着是排在姚之福之前,实力上却是远远落在了后面,为四人中绝对的倒数第一。

        “听说夫人近日来并无甚动静,”这是姬延良告诉梁纲的,“不知是打的何种盘算?难道真指望着再救回宋教主和齐会长不成?”

        这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算他们投进去再多的钱财也是一样。两人是清廷的钦犯,是没人敢给他们脱罪的。

        梁纲知道,眼下的李全、王聪儿四人还都抱着这样的一个念头,而且那二人只要一天不死,他们的这个念头就一天不会消亡。

        但是梁纲同样认为,努力地同时他们心底好歹也要明白这个希望有多么的渺茫。

        用百分之一百的力气去实现那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xìng,梁纲不回去阻止!但是作为领者,他们在努力地同时却不能对那百分之零点一的实现可能抱上百分之一百的希望。

        他们必须要为希望破灭后的日子做好准备!

        王聪儿脸色煞白,救回宋之清、齐林的希望只有那么微乎其微的一点,襄阳教会全力以赴的去努力,但也绝不能保证那微乎其微的一点机会就一定能实现,梁纲说的这个道理她当然懂!事实上,连她自己内心深处也认为,这点希望得以实现的可能xìng几乎为零。

        所以她才会放弃这次‘整肃’之际,树立权威的机会,而只是让齐国谟、齐国典二人前去。

        她很清楚自己和姚之福实力上的差距,即便是有辛家兄弟等齐林心腹的支持,也比不了姚之福的力量,所以她并没有打算去争取。襄阳教会已经都这样了,经不起再一次的内讧了。

        梁纲看着王聪儿煞白的脸庞,口中的话继续吐出。

        北会是齐林的,整个西天大乘教也是齐林的,按照白莲教世袭罔替的规矩,齐林的两个儿子,齐国谟、齐国典就是日后西天大乘教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即便西天大乘教现在已经败落,可襄阳教会还在,北会还在,他们二人就依旧是襄阳教会和北会的正当继承人。

        “就凭这一点,姚之福掌大权后,你以为他俩的日子会好过么?而且你身为齐林的夫人,这个身份对他而言同样是威胁……”

        “不会的,姚老师傅为人热情中厚,他不是那样的人。”

        “哈哈哈……”梁纲大笑,“现在不会,以后呢?以后会不会呢?”王聪儿的话实在有些天真。

232章 返回——以水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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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返回——以水代兵

    “任何危险都要掐灭萌芽当中。 要想自己不受威胁,要想齐国谟、齐国典不受威胁,就只有自己当老大才行。”

    一时顺嘴,梁纲连“老大”这个后世化的用词都说了出来。不过这些话对王聪儿的冲击还是挺大的,单看她现的表情就知道。

    营救希望破灭后,路该怎么走?梁纲就是“教”(或是准确的用词——教唆)她走以后的路。

    “你要知道,西天大乘教是要起义反清的,日后发展的好的话,那就是几十万大军,万里的江山河图。能坐北向南,呼王称帝。这种权势面前,什么样的忠厚老实靠得住?”

    没人想死,只要一起义,除非胜利推翻满清,否则的话他们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梁纲话中也不提什么“万一发展不好,就是死路一条”的话。

    王聪儿真真的被说动了。是啊,一派教会之中,姚之福因为种种原因可能会不介意自己和齐国谟、齐国典两兄弟的存,可要是起义后呢……

    如梁纲说的那样,“几十万大军,万里的江山河图。坐北向南,呼王称帝”,那个时候自己三人的处境……

    只是……“梁将军为何就选中了妾身?相较而言,姚老师傅不是适合么?据妾身所知,将军与姚学才的关系可是颇为密切的。”一双明亮的黑眸直视着梁纲,王聪儿脸『色』虽然苍白,可眼神中却无一丝的惊『乱』,只有着一股『逼』人的坚毅和锐气。

    “我可不是西天大乘教的教徒,你们的首领是你们的,我可不会奉他做主。”夺天下靠的还是自己,梁纲想的是收白莲教,可不是自己反过来去投白莲教。“起事后,天下间的东西转战,南北征讨且不多说,你我若有幸能走到后一步,那个时候,我自然希望是一个女人站我对面!”白莲教里,女子主事不稀奇,他们有这传统,可是放到全天下间就不同了……牝鸡司晨,是天下将亡将『乱』的征兆。同时,那些个书生士子,也不可能甘心情愿的拜首一女人裙下,到时候,夺起江山来……

    王聪儿脑子聪慧,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梁纲的意思。嘴角翘起,挂上了一抹讽刺,“将军真是好大的心啊!”以梁纲现的处境,说起改朝换代的念想,太有些不自量力了。

    “呵呵……”梁纲一笑,“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的士兵,不想做皇帝的反贼也不是好的反贼,你说……话是不是这个理儿?”

    襄阳教会中,李全的年纪太大,薛国玺先前从事的范围太窄,都是先天『性』的不足。这王聪儿要是也不争的话,真就只有姚之福起来挑大梁了。对梁纲的威胁,他可比王聪儿高多了。梁纲是决不能荣容他上位的。

    沉默,王聪儿没有再和梁纲耍嘴皮子,而是认真的思考起来,过了半响才抬起头来。

    她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苍白,恢复了几分红润。眼睛中也少了坚毅和锐气,而多出了平和和沉稳。“梁将军欲助妾身上位,不知道打算如何行事呢?”

    此话一出,梁纲脸上登时笑开了花,“这个简单,夫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救人。”不是救宋之清、齐林,这些明面上的钦犯,而是救那些被判了监禁和流放的次犯,以及众多被关押起来的普通教众。“只要多塞些银两给官差,上上下下的多多打点,流放的,半道上就能把人搞出来,监禁的,也早早的就能开释,那些个普通教众是钱到人出。你手中不是还有一些密线的吗,正是用到他们的时候,只要不暴『露』就行。”

    “而且我已经让手下注意诸首领家眷的去向,只要是力所能及,定会全力救下。如此,夫人既有了声望,也有了人脉,正是一举两得。”银子花的肯定不会少,但是梁纲现已经读懂了二十一世纪流传的那句话,“用钱能办成的事儿,那就不叫事儿”。

    花钱,他早就不乎了!

    “收获的声望和人脉都是你自己所有的,不再是你头顶那顶帽子给你带来的……”梁纲稍后的这句话让王聪儿微微感到些不自,但这是事实,无可否认,她现六七成的实力都是因为头顶上的那顶帽子而来。“这再加上齐会长的那些个心腹支持,夫人夺下大位,总该不成问题了吧?”

    王聪儿默声没说话,梁纲就接着往下说了,“这次教案,贵教惨遭劫难,不但襄阳教会损失惨重,就是各地的分支分脉也无不亏损巨大,想要重恢复实力,这手中没有银子是万万不成的。

    梁纲别的不敢多说,银子,拿出个三五十万两,甚至是多,还是不成问题的。夫人手中只要有了银子,对内,可以抚恤遇难教众,迅速安定人心,自身的实力能够迅速得到恢复,兵械物资也能够再度轻易聚齐;对外,可以施恩广惠,救急救难,则收揽人心,远播声名。这样再不济,也能把总教的名头保持下吧?

    现已经是五十九年夏秋了,再有一年半时间就该起义了。而一年半后,以夫人的经营,这位子早已经是安稳如山。”

    “到时侯你我两家联手……”

    襄阳城中,总督驻地。

    福宁双眉紧皱一起,手指“一嗒一嗒”的敲扣桌面上,细想着事情。他以下,堂上一众文官武将个个屏声凝气,不敢有一丝的响动。

    胡启瑞(襄阳知府)一人恭立堂中间,两腿站的发酸发疼,身上的汗水也都已经沁透了他的后背,黏津津的很不舒服。但是福宁不发声,他又怎敢有一丝的动作。万一被福宁看眼里,以为是不恭敬,那可就大麻烦了。

    “这么说,你现和山里边的联系是断的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候,胡启瑞两腿都快要支撑不住了,福宁幽幽的声音终于从上首传来。

    “回制台大人,卑职与峪山内内应的联系确是断了。”胡启瑞喜出望外,连忙回话,趁机也稍微动了动身子。

    “你断定这与金潭、王纪有关?”

    “回制台大人,卑职敢断定,其间必有关联。”胡启瑞的回答是斩钉截铁。“从大板桥哨卡余众乡勇、衙役的问询笔录上看,那动手的分明就是陈洪一伙,他们从大板桥一路疾行赶到峪山差不多要一个半时辰,算上这段时间,而再往上加上一个时辰的审讯,正是卑职同山内内应断绝联系的时候,两边相差微乎其微,几近吻合。

    卑职由此而敢断言,山内教匪必已从金王二人口中有获。制台大人,咱们不能再等了,不然的话教匪就全都跑了呀……”

    “说得有道理,本官就信你一回。”福宁眼神波澜间闪过了一抹决断,虽说这么做有些冒险,可是作为湖广总督,一方封疆之臣,这点魄力他还是有的。“胡启瑞,迅速点起三班衙役连同城中乡勇,捉捕那些分散居住的教匪头目。博克什,你去立刻点起手下兵马,给本官围包峪山,内中教匪不准走漏了一个!”

    “卑职领命!”胡启瑞和现任的襄阳参将博克什齐声领命道。随着二人的退去,堂上的一众文官武将也都退出了总督驻地。

    “大人”,一直旁边站着的额尔德勒悄悄地走到了福宁身边。

    看了自己的戈什哈队长一眼,福宁忍不住还是叹了一口气,不管自己的这一决定是否正确,都意味着原先盘算的破产。这怎能让他心甘?

    “大人放心,博克什手下有三千的人马,剿灭一个小小峪山还不是手到擒来?……”

    竹篮打水一场空。有些事上,你一步慢就是步步慢。

    胡启瑞扑到地方时,早已经是人去屋空,博克什领兵赶到峪山时,同样也是一无所获,三千清兵连夜出动,唯一的成果就是从山中收回了几十具尸体——全部都是西天大乘教中的叛徒。

    启明星刚刚升起天边,梁纲五人已经乘着一艘小船,溯江而上从襄阳赶去均州了。

    雨水哗啦啦的下着,又下雨了,今年的雨水似乎特别多。

    但是下雨也不能阻挡梁纲回去的步伐,两日后,他们一行五人过了均州,进入了保康,隔日再到了房县,离别多日的红巾军已经近眼前了。

    “这么说成德出兵了?”房县西北,九道村的一处民居中,梁纲这里和暗营的一处联络点接上了头,也从联络员口中得以详细了解到了自己离去的这段日子内发生的那些事。

    郧阳府虽然有些四境不稳,可这成德看来只是芥癣之患而已,对于他来说,红巾军才是真正的心腹之患。

    近些日子来,他虽然一直派兵弹压四方,威慑百姓和流民,可是这心中却始终想望着剿灭红巾军。只是去与不去间一时徘徊不定罢了,毕竟确保郧阳府无碍也是件大事。

    但是这一切随着两天前阴雨天气的到来终于有了分晓断,摇摆不定的成德下定了决心要出兵进剿红巾军。

    因为每一个与红巾军交过手的人都知道,雨天对己对彼意味着什么。

    成德出兵速度很快,一万五千兵力分作两部第二天就开进了大山。这些兵全是一水儿的绿营兵,而原先带着的乡勇,则除了留下做向导的外,都和余部清兵留驻了郧阳,看压四境。

    一万五千绿营,主力一部由成德自己亲自带领,从房县出发,有一万人之多;另一部五千人则是由老对手曾攀桂带领,从竹溪进发,兜抄红巾军的西路。打算一东一西,把红巾军往中间挤压,缩小它的迂回空间。

    对这样的布置,梁纲不置可否,说不出坏出来,却也太平庸了。千里大山之中,两支部队就想把对手往中间挤压,难度太大。

    不过,对于红巾军来说这也是好事。

    梁纲接着又想到了王邵谊,虽然清军到底是发兵了,但也只来了一万五千人,他的那个法子还是起到了效果的。

    王邵谊这个时候可不知道梁纲已经回到了房山,他合着张世龙、柳严辰、程绍元、冯景山等人正招呼着手下一千多红巾军悄悄的隐伏一处山头上。

    与他们相隔着两座大山的地方,陈虎带着红巾军除去第二大队、预备队以及炮兵大队外所有的部众,正抓紧时间山下歇脚。

    半个时辰后,两千多红巾军冒着淋淋阴雨再次走上了征程。

    第二天上午,成德的一万清军也冒雨开到了陈虎部歇脚的那座大山下。只是稍稍的做了下停留,就立刻沿着红巾军故意遗留下的行迹追赶了过去。

    得到了侦察兵的确切回报,王邵谊大松了一口气,再等了一个时辰后,他立刻招呼人马望着西南方开进,那里,距离现十多里远的地方,正汹涌的流淌着一条河流——三岔河。

    三岔河是陡河东侧大支流羊肠河的一条分叉,但地理位置已经从竹溪(陡河)远远地延伸到了房县东南。红巾军昨日上午曾渡过了一次,发现本来并不算难渡的三岔河却因为降雨,使得山谷溪水暴涨,流量激增。彭泰随军看到了这地方,脑子里当即就浮现出了以水代兵这一计。

    行军打仗不是儿戏,以水代兵说的简单,可要实施起来却是相当得困难。

    你如何骗得过清军,如何把成德不加戒备的吸引过来,又如何瞒过清军的耳目这条河道上拦水筑坝?这些都需要仔细商榷。

    彭泰细想过后,自己都忍不住丧气了,对于现的红巾军来说,把这些个条件一一实现实太困难了。但是陈虎、张世龙、南向阳、王邵谊等人商量后却一致认为可行。

    因为只要肯做出一部分牺牲,付出一定的代价,想要瞒过清军,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人的惯『性』思维是相当强大的。

    而且,阴雨天气中,“以水代兵”也是红巾军击败成德所部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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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章 不知道起什么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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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三十三章不知道起什么名好了

        大崖山下,两千清军前锋正在埋头急行。在狭窄的山路上,他们只能三人一排或是两人一行的通过,少少的两千人队伍生生的被拉出了一里多长,宛如一根细极的黑线游动在山间。

        但是从官到兵,两千清军没一人为此感到担忧,他们心情都放松到了极点——因为现在可是下雨天。

        下雨天里,红巾军最犀利的枪炮和手雷就都成了摆设,只凭刀枪功夫,便是遇到了他们打伏击又如何?岂会还有害怕之理?

        不见那昨天的前锋军,他们就是遇到了红巾军的埋伏,结果一番厮杀下反倒是埋伏的红巾军先撤了兵。

        有了榜样在前,今天的前锋清军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两千人只管一路埋头急追,根本不去再顾及什么地形地势。

        山道两侧,茂密的树林中,第一、第三两个大队正埋伏其间,骑兵队则堵在了前路上。

        “杀啊……”一声呐喊声从大崖山上响起,第一大队人马瞬间起身,向着山下冲杀了过去。而同一时间,在对面山上埋伏的第三大队也在南向阳的带领下冲进了清兵队形中。

        紧接着前路上也响起了震耳的呼杀声……

        残肢断臂,血流如河!

        作为重点冲击目标,清军中的十几面绿旗已经被无数只脚丫践踏在淤泥当中,刀枪挥舞,碰击声中,伴随着一声声的喝叫,道上到处弥漫着冲鼻的血腥味。

        七八里后的清军中军,成德遥遥听到前面传来的厮杀声,脸上闪过不以为意的一笑,“又来了,看来昨天的教训是没吃够,哼!”

        “全军行,与我杀贼!”大手豪迈的一挥,成德望向前方的眼神中充满了胜券在握的骄狂和得意。

        有了昨天那一战垫底,他现在已经是信心十足了。

        “快,跑起来,都跑起来,给我疾行——”宏亮自信的声音从中军前队传来,杨延彰站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正不住的在催促自己手下的军士快行。

        他现在更不怕红巾军,因为昨日的那一场厮杀就是他们宜昌镇打的。虽然在最初一开始时,他手下的兵丁也是胆战心惊,被杀的连连后退,可是没了枪炮、手雷做助力,红巾军的冲击力似乎一下子下降了两三个档次,终是没能一鼓作气冲垮自己的兵势,反倒是让自己在站稳了脚跟后慢慢扭转了败局。并迫使红巾军在己中军主力增援赶到前一刻,撤兵走人。

        这一胜仗后,红巾军在他眼中已经不足为惧,在清军各部眼中也是威胁大减!

        正因为此,现在听到前方厮杀声传来,中军各部才会纷纷气猛如虎,急欲与之一战。

        杨延彰的宜昌镇昨日立下了大功,所部今天也就走在中军的最前列,他当然是希望自己所部能够早一步赶到战场,再好好地收获一场功劳。所以催促手下兵丁雨中疾行也就不足为怪了。

        七八里的山路,雨水泥泞交加,却也最多用上半个时辰就能赶到,这可比昨日一个时辰才赶了到的中军援兵快得多了。

        早赶到一分,就能多收获一分的功劳。杨延彰现在就是这样想的。

        不出意外,红巾军再一次主动撤出了战斗,虽然他们没留下一个俘虏。

        只是这点的怪异,根本就不入清军诸将的眼睛,他们现在看到的全是红巾军失去了枪炮和手雷助力后的疲软。也再一次巩固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下雨天的红巾军不值一提!

        成德换上了南阳镇王开云的人马做先锋,继续急向前追赶。心中却在感叹着老天爷有眼。不然的话,依这大崖山山路之细窄,红巾军枪炮齐上,把自己大军挡上一日半日的还不是轻而易举?

        前头撤退中的陈虎等人此时却在快统计着三部的伤亡情况。“娘的,又折了百十人。”陈虎狠声骂道。两次伏击战,伤兵不算,单是战死的人数就已经过了二百人。这对总兵力只有四千来人的红巾军来说,可是个不的损失。

        “唉……”南向阳短叹了一口气,“但愿能价有所值。”不然的话红巾军可就真吃亏大了。

        两天后。

        昨夜,雨水终于停了,但今天天气还是阴沉沉的,彤云密布,不见一丝的阳光。

        红巾军的处境并不理想,因为雨虽停了,可枪炮和手雷却并不意味着立马就能用。按照梁纲的规矩,除非是到了危急万分之刻,否则的话,大雨过后,所有的纸弹、火药、炮弹、手雷都必须在阳光下晾晒两到三日才可以继续使用。

        其原因就在于当初的一次实验。

        红巾军因为要常年转战山间,梁纲早早的就留意到了火药、粮食等物资的防水保护,军中辎重营的油纸和蜡油始终不曾断绝过。

        但是只凭油纸和蜡油来防水到底是不能顾得全面,遇到雨还好,若是碰到中雨或是大雨,终究是要受潮的,其中的一部分甚至会被雨水浸湿。梁纲在一场大雨后进行过一次实验,试射了十枚开花弹,射程都不理想,哑弹率更是达到了一半,而火枪击五十次,哑枪率也高达了近乎四成,远远出之前一成的概率。手雷的情况也是堪忧,这般的总体形势下还如何能保持的住战斗力?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项规定,大雨之后的一切火药制品,都需要晾晒干净后才可以继续使用。

        红巾军已经从西面往东兜回了,再往西走就该碰上曾攀桂了。而成德在看到雨停之后,则是明白自己的好日子剩下不多了,就是这两三天时间了,当下更是疯似的下令手下清军紧急追赶,同时派人联系不远处的曾攀桂,让他引军后行,要是能赶得比主力快,就尽快赶来与主力汇合。

        连他自己都没有去提之前搞得那个东西夹击,和红巾军打过太多的交道了,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在大山里的难缠、难抓?

        曾攀桂引五千清兵从东围来,与其说是围抄红巾军,倒不如说是做样子红巾军看,让梁纲对东面有所戒心,如此也好使得红巾军尽量的不往东边走。他是一点都没抱希望能真真的围住红巾军的。所以,现在计划即使破产了,他也毫不为意。

        不知不觉的,红巾军再次兜回了三岔河附近。他们的身后,一万清军依旧在紧追不舍,一路急赶而来。

        正如之前说过的,人的惯xìng思维是极强大的,两次伏击战的胜利已经让清军对自己的肉搏战力充满了信心,也对红巾军的肉搏战力充满了鄙视。他们现在已经完全不去考虑前路的地形地貌了,有伏击才好,还怕你不来伏击呢?

        清军上到成德,下到最基层立功心切的兵,每个人都是这般的向着。所以,一路闷头追来,极有一副闯过刀山,踏平火海的架势!

        鹅卵石越来越多,这是在河道附近的缘故。浅滩和复杂的地形并不能阻挡清军追敌讨贼的热情,那沿途碰到的二十多匹弄折了蹄子的驮马更是让他们jī情万丈。

        因为这些马匹都是红巾军的!

        潮湿的天气和追敌不上的郁闷,都让成德的心情十分不爽。

        但是,不时从河面上飘过的几件红巾军杂物或是看到的他们沿途丢弃的物品,却是让成德的信心坚定无比。他深信前路的红巾军已经被自己追的筋疲力尽了,不然的话又怎么会……

        目光转向了右边的两匹战马个不大也不的箱子正背负在它们的身上,靠左的那一匹马,身上的两个箱子里是白银,靠右的那一匹马,身上的两个箱子里则是价值更要高上十倍不止的珠宝饰。

        这些都是清军从一个十多米深的沟洼中找到的,红巾军一共有四匹驮马摔死在了那里,沟底还有两具他们人的尸体。

        四箱子白花花的银子,两箱子是古玩,再有两箱子则是眼前的珠宝饰。

        那装珠宝饰的两个箱子颇是牢固,并没有摔散架,而余外的六箱子的白银、古玩却是全都散落在了沟洼里。

        清军前锋追到那里,队势当即就控制不住了。即便是有军官的约束,等到成德赶到那里时,也就只剩下了眼前的四箱子东西。那白银也就算了,两箱子的珠宝饰明显是被人翻过的,再想到还有两箱子的古玩不见踪影,成德心中就想滴血。

        不过这样他就更坚信了,坚信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会就一定能撵上红巾军的屁股。到时候,多少的钱财不到自己手中啊?

        那红巾军攻城拔寨那么多个,搜刮的金银财宝不知道会有多少呢?

        成德现在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手下兵马的行进度又快上了不少。贪财的人自古都不会少,清军里就更多,更集中。

        “这回即立了大功,又了大财,几日间的辛苦跋涉又算得了什么。”成德美美的想到,“自己着也是为国尽命,为皇上尽忠了。”

        成德这么想着,一万喘着粗气的清军士卒也依然不顾前路是个什么情况,只管一路埋头这么的紧追下去。

        越来越近了,他们距离王邵谊等人拦水筑坝的地方是越来越近了,可是直到现在,清军里却依旧没有一人现其中的不对。

        三岔河还是像往日那般静静的流淌,水流一点都没有受近日连日降雨的影响,可这怎么可能呢?

        现在清军中已经没有一人来考虑自个问题了,他们的眼中只有功勋和金银财宝,已经容不下半点旁的东西了。

        和随王邵谊部行动的侦察兵接上头后,陈虎立刻带着手下的红巾军避到了一座大山上,辎重队、补给队、老营、医疗部、枪炮组、火药组等等非战斗序列单位全都集中到山顶,由火枪兵负责安全守卫。

        而第一大队、第三大队、骑兵队以及梁纲的亲卫队等一系列作战单位则全部集中在了半山腰,等到大水过后,他们将立刻奔涌杀出。

        “将军!?”就在陈虎这一部刚刚调整完毕的时候,梁纲带着姬延良、张世秀、王登、周浦和四人施施然的来到了诸将面前。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陈虎等猛然一惊后,继而无不大喜。

        “这些天里,辛苦你了!”梁纲拍着陈虎的肩膀,满意的说道。红巾军能有今日谋算,陈虎身为军事最高负责人有大功劳。当然了,南向阳、廖勇富等人也是有功,而已经见过面的王邵谊、张世龙、彭泰等人同样有功。

        陈虎嘿嘿的一笑,梁纲的真心夸奖还是让他很受用的。作为红巾军中的头号大将,虽然因为不是嫡系出身的原因,地位一直以来都很受张世龙的挑战,可是他能感觉的出梁纲对自己的信任正在不断的增

        此次以自己为红巾军的最高军事负责人就是一例明证。而且他也能感受的出,梁纲一直以来都很照顾自己这个‘头号大将’的面子,军议和排序上,自己始终压着张世龙一头,很给自己脸面。

        能有一个这么体贴人的老大,是自己的福气。陈虎的心中始终都铭记着梁纲说过的一句话——双方之间的信任的相互的,是在一点一滴中慢慢建立起来的。

        他相信,日久见人心,自己没有半点的异心杂念,这时间一长终是能让梁纲从内心深处接纳自己的,视自己如心腹的。而不是像现在只是一个可信任的手下。

        “你张世龙虽然是老大的嫡系心腹,还有三个兄弟帮忙,可是老子始终就能压你一头。今天这夸奖,还有这些日子的肯定,就是老子压你一头的资本!

        而且老子还只有一个兄弟做帮手,对比起来,这也是老子的优势!嘿嘿……”

        梁纲把眼前的诸将都夸奖了一遍,目光再转回到陈虎身上时,看他还是咧着嘴一副高兴傻笑地样子,心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却也不自觉地感觉着亲近了一点。却又哪里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军中头号大将,人虽然还站在自己面前,心却早已经飞到了第二大队那里,和张世龙做起了比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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