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了吧？”
嘲讽的声音从何闻笛头顶传来，但何闻笛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
双刀也掉在地上了。
“这可不是我的招式。”大剑青年装腔作势地说道，“虽然我也想用自己的本事解决掉你，但那样，‘花销’太大了。所以，就借用了别人的能力。”
“——‘魔女的毒血’。”
“你也知道吧，那个亲切又开朗的赵姐！”
“要不是亲身见到，谁能想到呢？她可是抱着‘从内部支配队伍’的想法，进到我们队的哦。”
“她的‘血脉能力’，名字是‘魅惑之血’。顾名思义！伤口沾到她的血，人就会麻痹；直接喝下，还会被魅惑，变成她的奴隶。就是这样危险的招式。”
“……嘿，幸好她请我喝‘番茄汁’的时候，我觉得不对劲，防了一手，不然就糗大了。”
“这点就要佩服我们队长了。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赵姐的把戏，还能让她乖乖听话，了不起啊。”
“闲话说完了，小丫头。知道你怎么输的了吧？虽然，我要是出全力，你只会被打得更惨。”
——原来如此，多谢你解释啊。
——话说，还以为大剑青年是沉默寡言的冷酷型呢。原来是假装冷酷，自吹自擂的中二。也难怪那么容易中了激将法。
这样想着，何闻笛感觉解毒剂的效力流进了血液，麻痹解除了。
身体已经能动了。
虽然手中没有刀，但何闻笛怀里，还藏着两把匕首。
材料是轻薄的陶瓷，形状像是小小的水果刀。
——本是做来好玩的，偶尔也能应付安检、磁力能力之类。
——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用上。
——虽然，还不是现在。
现在跳起来的话，何闻笛可以一招将大剑青年格杀。就算他藏了什么压箱底技能，那也得他知道用才行！何闻笛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要忍耐……
何闻笛依然装出全身无力的样子。
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脖子被扯了起来，整个身子在地上拖行。
眼前的景物逐渐改变。
拖过遍布碎石杂草的荒野，又拖过湿软的泥地。
何闻笛耐力虽高，却仅限于骨骼、肌肉的强度，皮肤还是像原本一样细嫩。脸颊被乱石和杂草划出道道血痕，鼻子中满是泥土腐臭的味道，闻着几乎窒息。
很显然，青年并不打算换个温和点的方式对待少女。
“很难受吧？”他反而嘲讽何闻笛，“要记好啊，这就是咱们之间的上下级关系！”
“开什么玩笑，天才？队长也太瞧得起这俩丫头了……”
——似乎，他对何闻笛的恶劣态度，是带着情绪的。
但何闻笛顾不上分析。她继续伪装成无力的样子，悄悄把陶瓷匕首笼在袖子里，又拿出了“另一样道具”。
走了很久，甚至连大剑青年，都开始有些疑惑。
“队长说的是这边啊？奇怪，我怎么没看到蛇……啊，在那儿！”
何闻笛估计着，这里距刚才战斗的地方，已经有两公里了。
在能见度极低的雾中，确实让人觉得漫长无比。
——看来，水晶确实是全力逃跑了。跑了这么远，才被那大蛇追上。
——这下，不能责备她没用啦。能在两人一蛇的追击下逃这么远，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何闻笛想着，期待着与队友的重逢。
——确实是重逢了。
但水晶，却被叼在大蛇的嘴里，离地足有八九米高。
地点是清冷的水泊边，小小的半岛上。前、左、右方都没有去路。
看来，水晶是被逼到了这样的绝境里，才被逮住的。
她没有昏迷，似乎也没有中毒。
轻声呻吟、扭动着，眼睛看向何闻笛这边。
可以注意到，小包还在她身上，大概青年队并没有察觉那里面的玄机。
隐隐约约能看到，大蛇头顶坐着个人，嘴里发出嘶嘶声，似乎专心控制着蛇。
迎接大剑青年的，则是他口中的“赵姐”。
也就是那个女大学生。
“你太慢了，小徐！还把何妹妹折腾成这样，很没绅士风度诶！”
“哼，少来管我。”大剑青年把何闻笛往地上一丢，“剩下你处理吧，我不管了！”
“是是是。”
女大学生苦笑了一声，扶起何闻笛。
她看何闻笛的视线还挺温柔，像是姐姐看妹妹的眼神。但何闻笛知道，真正的姐妹才不会这么做作地对视。
至少，作为半个东北人的何闻笛，如果跟亲姐姐四目相对，那绝对是互相在喷着“你瞅啥”、“瞅你咋地”！
“不好意思啦，小徐他有点野蛮，”女大学生笑嘻嘻地说道，像是刚才的袭击、满怀杀意的枪林弹雨，全都不存在似的。
她用光洁的手臂挽着何闻笛。
拿出手帕，帮何闻笛擦拭脸上的泥泞。又掏出一个装满液体的小酒杯。
“累了吧？很辛苦吧？喝了这一杯，把一切都忘掉吧。之后，咱们就是同伴了，一起去猎杀，一起生存下去。”
女大学生用关切的神情说道，微微动容，声音倒带着几分真挚。
但是，她送到何闻笛唇边的水，却是鲜红而粘稠，涌动着不祥气氛的液体……
——魔女的毒血。
该死！
何闻笛一挣，把杯子打翻了，血液洒在地上。
女大学生也被踹到一旁。
着地翻滚，刀刃出鞘。
——成功接近敌人。对方的人质作战，已经失败了。
——现在就，扬起反击的烽火。
“水晶！跳下来！”何闻笛欢快地呼喊。
跳下来？
那可是八九米的高度，成年人摔下来都会筋断骨折，更别说身娇体弱的孩子了。
而且，还要先从把她紧紧咬住的大蛇口中，设法脱身。
然而，何闻笛确信，水晶“能做到”。
甚至确信，她已经为这一刻，做好了准备。
理由是——对讲机。
何闻笛怀里的对讲机。
水晶悬在包外的对讲机。
——敲两下就是没事。敲五下就是需要援助。
这是之前赶路时，提前约定好的暗号。
即使是远不如主神手机的，如此原始的通讯道具，在避人耳目的前提下，也能发挥不可或缺的作用。
何闻笛当然是暗敲两下，表明自己只是假装被捉。
而水晶——她的回复也是两下。
甚至，还加上了“准备战斗”的“刮擦声”暗号。
于是。
“嗯！”
随着水晶欢快的答应声，大蛇发出剧烈的嘶吼声，身体剧烈扭曲，上面的金发青年也站立不稳。
……大概是把包里藏的辣椒水、催泪弹或者粪臭素，喂给大蛇吃了吧。这蛇也真够倒霉的。
水晶也趁机挣脱，飞身下跃。
没事？没事！
轰的一声，她像是颗小小的陨石落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神色却完全如常，表情中有种不像是她本人的坚硬冷淡。
不，应该说，那软乎乎的小脸的确变硬了……
“硬化”！
那正是，水晶尚未觉醒的血统中，排名第一的隐藏技能。
能够挡住西索的脑瓜崩儿，中了一招“天击”也若无其事，同时，明明是瘸腿，却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这些都是因为，她能够不自觉地将身体硬化！
据说，就连小刀也捅不穿，只会稍微破一点皮，连血都不怎么出！
——另外，能够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毫发无伤，她的“血脉觉醒度”，一定又提高了吧！
水晶手里的沙鹰手枪，直直指向大剑青年。
没有再仁慈，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在那之前。
“这两个交给我！你打乔纳！”何闻笛吼道。
“嗯！”
水晶立刻扭头，几发子弹概略地射向大蛇头顶，压得其上的青年抬不起头。
——那家伙是最危险的，必须在他缓过来之前，解决他的队友！
“愚蠢！”大剑青年冷哼，脚尖悬空着冲过来，“我看你是没挨够打！”
女大学生则有些错愕。“我的毒，为什么会失效了？”
何闻笛确认了两人的位置。
抓住两人身形交错的一瞬间。
手中是脆弱短小的陶瓷刀，与大剑交锋的瞬间就会碎裂。
面对的是不比自己弱多少，稍微松懈就会陷入苦战的两名对手。
——那又如何！
无光瀚海，开！
——只用一招，送你们俩走！
水之呼吸·第五型·干天的慈雨。
在原著中，被认为是“没有实战价值，专用于斩杀主动求死的对手”。是帮助绝望或忏悔的“鬼”自尽的，仁慈的招数。
何闻笛原本也只这么认为。
然而，实际掌握了水之呼吸后，却发现并非如此。
“干天的慈雨”这一招，与其说是太软弱，不如说是太精妙。
恰到好处的斩击，同时运用了身体的重量、扭转回勾的动作，和刀本身的锋锐。也难怪能做到无痛斩首。
然而，正是这份“精妙”，让它变得不实用了。
——仅能用于高飞下扑的斩击。能斩的也只有脖子。而且，全过程中，哪怕是最轻微的相对运动，也会打断斩击。
换句话说，必须要敌人“仰头往上看、保持一段时间不动”，这一招才能奏效。
但敌人，一定会根据挥刀者的动作做出应变。
防御、反击甚至转身逃跑都是正常反应，怎么可能保持不动？
因此，“干天的慈雨”虽然威力很强，而且无痛的特性极其适合暗杀，但却是“没有用的”招式，没人会把它用在实战中。
——除了何闻笛。
“无光瀚海”，是完美的潜行能力。可以针对视觉、听觉、触觉甚至异能感知等一切感觉，让何闻笛完全从敌人的感知中消失。虽然仅限三秒。
这样的能力，再加上“无痛斩击”的话，便会成为——
敌人连自己被斩了都不知道的，完美无缺的暗杀技能。
发动“无光瀚海”的同时，何闻笛将怀里暗藏的“物品”，也就是烟雾弹，扔向头顶。
烟幕炸开。同时，何闻笛的身影和气息全部消失。
女大学生和大剑青年，不由自主地向头顶看去。
这也是当然的吧？
如果对手消失，“烟幕”又在附近出现了的话，那么，对手一定会在烟幕中。这是人类的本能思维。
如今，却成了两人的催命符……
何闻笛轻轻地跃起，超越人类极限的体能可以跳得很高，但现在，只要稍稍高于两名敌人的头部就可以了。
舞起“水之波动”，瞄着怔怔地盯着烟幕的敌人，双手轻轻地一划。
“五之型·干天的慈雨。”
——如同雨丝拂过颈间。
——如同死神在耳边呢喃，说着无声的私语。
烟幕在身后炸开的样子，像是圆圆的月轮。少女自然没有回头去看。
但如果，有人看到那“烟月亮”投下的血色的清辉，又看到了因为能力结束，在血线的尽头显出身形的，乌黑长发的少女，他也许会想到，日本神话里用来称呼月亮公主的词汇——
“辉夜姬”。
女大学生和大剑青年的颈间绽开血花，仿佛戴上了赤红色的荆棘冠冕。失血也夺走了他们的力量，两人软软地倒下，双瞳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
何闻笛轻声叹息，站起身来。陶瓷小刀在她手里断成碎片。
——稍微留了点手。在快要切断颈骨时偏转了刀锋，留了两人一条命。小刀承受不住突然的转向，所以折断了。
——并不是仁慈。
——大剑青年早都让何闻笛牙齿痒痒，想砍了他了。女大学生倒是亲切，但使用“血”把人变成奴隶，何闻笛也极度反感这样的做法。
——只是不想当红名，罢了。
——对红名轮回者的“惩戒”，可是严峻到，C或B级的轮回者都会瑟瑟发抖的。
——就把他们放在这儿，等魔兽吃掉吧。
“水晶，备用的刀！再给我把枪！”
“嗯！”金发少女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何闻笛需要的武器，丢向何闻笛这边。
而她自己，则不停装填着沙鹰的子弹，不停向大蛇头部发射子弹，压制着金发青年和他的坐骑。
——好！现在，人数优劣已经完全逆转了。
——这边有自己和水晶，还有不久后就会赶来的，拖着刘建军的许乐。
而对面却只剩下乔纳，还有一条不好操纵的大蛇。
——赢了！
就在何闻笛这样想的时候。
清朗文雅，却毫无感情的青年声音响了起来。
“魔力强制增幅。‘魂魄出窍’。”
一道绿光从侧面袭来，正中握着手枪的水晶。
金发女孩的身体僵硬了，迷迷糊糊地调转枪口，逐渐转向何闻笛的方向。
——糟糕！
何闻笛咬紧牙关，抬脚向水晶奔去，直线的冲锋却正中对手下怀。
“再来。‘魂魄出窍’。”
又一道绿光击中何闻笛。
脚步突然变得虚浮了。眼前的景象也朦胧起来，逐渐离自己远去。
明明知道这是“夺魂咒”，是危险、致命的精神控制咒语，心中却不由得生出一份诡异的，让人想要放弃理智、放弃思考的甜美感情。
——糟了。
——虽然知道“乔纳会用哈利波特魔法”，但想象中，也无非是缴械咒、混淆咒这些低级的咒语。直接控制人、杀人的不可饶恕咒，怎么想都超出了D级轮回者的能力限界。
——他在念咒之前，似乎说了一句“魔力强制增幅”。是因为那个吗？
——快要无法思考了。
“你们两个，把对方打残。然后，就躺在这儿等死吧。”
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乔纳的声音。他浑身湿淋淋的，似乎早就从大蛇上跳下，藏身在水里，伺机偷袭。
惊人的胆识，但现在不是佩服他的时候。
何闻笛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移动起来，想要去砍水晶小小的身体。水晶也眼泛泪光，将手枪指向何闻笛的肩头。
——混蛋！
——没办法了吗？
这样想着的何闻笛，耳畔却响起了少女的声音。
那声音不是自己的，也不是水晶的，更加不是玉子姐或其他什么人。
但却无比熟悉，无比亲切。
蓦然间，何闻笛眼前的景色，变成了黑色、无光的永暗海景。
脚下是幽暗凝重，却也清凉自在的海水。眼前是硕大皎洁的满月。最后，还有一名和自己的外貌极为相似的，带着慵懒笑意的少女……
四目对视。
“那个少女”的目光无比温柔。
——下一刻。
“你瞅啥呢，老姐？”何闻笛翻着白眼问道。
“怎么，看你一眼还不行啦？废柴妹妹！”少女抱着手臂，气鼓鼓地说道。
——啊，果然。
——是老姐，没错。
何闻笛。
原本应该中了乔纳的夺魂咒，在湿原上、迷雾中挥动刀刃，与新结识的挚友相互残杀。
然而，她现在却站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下，站在湿润的海水中，站在一轮皓月的清光里。
跟幻影般的少女相互对望。
何闻笛试着走了几步，感受着脚下湿润的海水。
环顾四周，点点头。
——自己在哪儿，不问便知。
“我在……自己的心里，对吧？”
“说得没错。看来，你的‘直觉’还没退化？”幻影少女点头道。
“我这是推理好吧！”何闻笛不服气地辩解。
“如果警察都像你那么推理，法院就永远判不了犯人啦！因为没证据！”少女指着何闻笛的鼻子说道，“都跟你说几次了，做事再谨慎一点啦！那么明显的夺魂咒都能中，你是有多蠢啊？！”
“明明老姐才是大莽夫！每次有事件，冲在前头的都是你！”何闻笛反驳。
“我那叫，追求浪漫的合理冒险！跟你性质不同！”
“行行行都是你对！”
……
看似吵架，其实，这只是两名少女交流感情的常用手段。
她们颇有默契地，相对着莞尔一笑。
“……所以，老姐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何闻笛好奇地问道，“我的多重人格吗？”
“不知道。”少女摊手，“我个人认为，跟老爸那个奇葩理论有关。”
“同感。”何闻笛说，“不过，我现在得走了。新的‘搭档’正等着我去救。”
“你救她？还是她救你？搞不好人家比你先解开咒语呢，我看那丫头不错。”少女戏谑地看着何闻笛。
“希望是那样吧。”
何闻笛耸肩。
“所以，老姐你……是来帮我的？”
“嗯，正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
少女得意地挺着她比何闻笛大不了多少的胸脯。
“虽然我不是多重人格，但我是‘跟那类似的东西’！还记得《火影忍者》吧，小樱因为是多重人格，所以对幻术和精神控制的抗性特别强！我也能帮你实现这点！”
“具体怎么做？”何闻笛问。
“你就默念‘夺魂咒啊夺魂咒，去烦何弦音那个邋遢鬼’就行。剩下的交给我。”少女笑着说道。
——何弦音，正是何闻笛姐姐写在户口本上的大名。
——不过嘛，她自己说念起来别扭，非要跟何闻笛换名字，已经闹过好几次了。
“哦。”何闻笛思考片刻，又惊觉道，“这么说来，我被魇梦催眠的时候，也是老姐你？”
“当然！”
少女伸出手指，想戳何闻笛的鼻子。
但手指如同幻象，穿过了何闻笛的脸，两人无法接触。
少女略微露出愁容，但随即又嚣张起来。
“我说，就凭你那弱鸡的心智，怎么可能比炭治郎醒得还早！老姐附体这个‘金手指’，可是靠谱得很呢！”
——原来是这样。当时，确实觉得有点别扭。
何闻笛轻笑。
“……五花肉给我留了吗？”
“那个，你在主神空间吃不就得了。”
“也是哦。……谢谢，解夺魂咒的事，还有魇梦的事。”
听到何闻笛的道谢，名为“何弦音”的少女，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老妹儿，我说你啊！我再怎么说也是‘附属人格’，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你这儿跟谁客套呢？”
“把感谢，留给外面的黄毛丫头吧！谢她没有开枪打烂你的胳膊！”
……
！！！
何闻笛霍然醒来，身体又恢复了自由。
沉重地喘息着，冒着冷汗。
眼前是神情朦胧的水晶。她似乎还没有摆脱咒语，但为了控制自己的动作，做出了无意识的行动。
——她把原本应该扣动扳机的食指，紧紧地咬在嘴里。用力之大，几乎都要咬断了。
远处是面色苍白，嘴角流血的乔纳。显然，勉强使用“不可饶恕咒”，也耗费了他过大的生命力，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何闻笛没有犹豫。她不知道破解“夺魂咒”的方法，既然如此，该做的事就是干掉乔纳！哪怕背上红名也在所不惜！
捡起掉在地上的，水晶丢过来的步枪！瞄准乔纳，开火！
弹雨连珠。
“盔甲护身！”
乔纳挥动手中的木棍——魔杖，大吼道。
一道无形的墙壁出现在他面前，把子弹都弹飞了。
水晶一声尖叫，恢复了神智。也向乔纳那边开枪。
空气中出现了裂纹，防护即将崩塌。
同时，更远处也响起了枪声，是许乐的AK47！何闻笛原本指望他能及时赶上，用远程射击帮助战斗。但很可惜，他来迟了，战斗已接近尾声。
——反倒要防着，乔纳控制他来攻击我们……
想着，何闻笛拉着水晶伏下身子，交待了夺魂咒相关的情报，也提醒了更加恐怖的“阿瓦达索命咒”。水晶默默点头。
“好奇怪的魔法，跟我知道的不一样。”她小声说。
但，乔纳似乎没有继续顽抗的意思。他又补了一个“盔甲护身”，然后抬起魔杖。
何闻笛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不妙！
但是，反应迟了。
“赵晓萍飞来！徐智飞来！”
——果然，是“飞来咒”！可以让指定的、熟悉的物品飞向自己。
女大学生和大剑青年昏迷不醒的身体，忽地从地上飘起，飞向青年脚边。然后，他们一同飞了起来。
——是飞毯，《哈利波特》里偶尔提及，但主角们从没用过的魔法道具。
何闻笛和水晶连忙加紧扫射，也不管会不会成红名了。
飞毯被打得破破烂烂的，同时有阵阵红雾绽开，鲜血洒下。
但终究是没能击杀。
飞毯摇摇晃晃地飘进薄雾里，逃走了。
远处传来许乐遗憾的叹息。
水晶也捶胸顿足，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算了。”
何闻笛轻声说道。
“先继续考试吧。”
“他们会再袭击咱们的。”水晶说道。“你的‘无光瀚海’，我的‘硬化’也都暴露了。”
“嗯。”何闻笛擦着身上的烂泥，“这点双方都一样。”
“……你是说？”
“对。”何闻笛点头，“根据刚才的交战情况，他们的能力，我也差不多知道了。”
……
不久后。
一辆外表粗狂，轮子巨大，坚实厚重的沙地摩托，奔驰在迷雾四溢的原野上。就连危险的魔兽，也被吓得四散奔逃。
何闻笛驾驶着摩托，不时发出“呀吼”，仿佛粗鲁汉子的吆喝声。水晶抱着她的背，坐在后座。
许乐和刘建军则坐在车斗里。这车斗不是原装，是许乐用他的能力临时制造的。
刘建军余毒未消，何闻笛也不可能在他身上浪费解毒药。此时，他还一副木木的表情，行动也不太自然。许乐则因为制造车斗的大量消耗，几乎累得虚脱。
因此，两人都没什么兴致说话，只是听着他们原本想要保护，此时却生出敬畏之情的两个小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情报。
“你确认大队在这个方向吗？水晶？”
何闻笛问。
“嗯！钱阿姨的‘次声’信号，就是从这边传来的。越来越近了，我能听到。”
——原来，水晶的耳朵不光能听普通声音，还能听到一部分超声和次声。
——两人让钱阿姨帮忙的，正是携带播音器，随时报告大队的位置。不然，就算打赢了青年队，也没法追上队伍，最后还是个死。
——话说回来，青年队又是如何知道队伍去向的呢？
——想也知道，跟雇佣枪手一样，预先找原住民指路啊。毕竟，终点似乎是个很有名的公园。
——他们这种做法值得学习，下次轮回世界我也这么干。何闻笛想着。
“对了，何闻笛你说知道他们的能力了，是真的吗？”水晶问道。
“差不多。”何闻笛点头。“简单说吧，先说结论。”
“首先，乔纳是哈利波特魔法，估计手头有很多魔法道具。平时只能使用低级魔咒，但通过某种特殊操作，可以拿生命做代价，短时间使用强力的不可饶恕咒。我推测，这种‘特殊操作’，跟他的血脉能力有关。”
“这我也知道。”许乐无精打采地说道。
“然后，女的……‘赵晓萍姐姐’，”何闻笛用略带讽刺的口吻说道，“一种能力是能够麻痹和支配他人的‘魔女之血’。还有一种能力，大概率是治疗系。”
“诶？为什么？”许乐的声音明显有些疑惑。
“我说完三个人再解释。”何闻笛说道，“最后，大剑青年。是叫徐智吧？他的能力一个是飞行。另一个，其实不是战斗技巧。”
“……什么？可他明明，把我和建军都打倒了啊？”
“如果我猜得没错，”何闻笛思考道，“那个大剑，应该是许乐你的同类。也就是，造物能力者。”
“啥？！”
“好啦，我这就解释。”
何闻笛不耐烦地说道。
何闻笛开始解释自己的分析。
“乔纳还不太明确。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说的确实是哈利波特的咒语。”
“许乐哥，你看过《哈利波特》的电影吧？”
“几乎所有招式，都是用魔杖发射光线来施展。跟他打，可以躲开、用东西挡开、找掩体、火力压制，总之不要正面对战。另外，他会操纵毒蛇，小心脚下。”
听到何闻笛的话，许乐露出恐惧的表情。
“至于赵姐嘛。魔女之毒不说了，那个徐智大嘴巴，把细节都告诉咱们了，纯傻。只要不喝到或者沾到她的血，就没问题。”何闻笛耸肩，“另外，重点说下治疗能力。”
“对呀，”水晶问道，“你为什么觉得她会治疗？”
“其中一个原因是，我差点喝进去的那杯血，是新鲜的。”何闻笛说道，“但赵姐身上却没有伤。”
“……诶？哦，对了！”水晶连忙点头，“我确实看见她划开手臂放血。我怎么没想到呢！”
“也难怪，你离她太远，看不到伤口。”何闻笛说，“那个时间点，乔纳专心操纵蛇，徐智不在。所以，会治疗的应该就是赵姐。之前徐智也说过她是辅助。”
“当然，仅凭这些，还不算证据。”
“还有一点——乔纳刚才逃走的时候，要带上两个队友一起走。”
“他们被我割了脖子，正常来说是没救的，主神空间的药都救不回来。乔纳那么理智的样子，却做了这种‘不理智’，会多出两个拖油瓶的事，我猜他们队里一定有牧师。”
“唔，就当是这样吧。”许乐沉闷地说道，“那，你为啥说那个‘大剑’是造物者？”
“‘花销’。”
何闻笛回答。
“他提到自己的能力时，说的不是‘消耗’，而是‘花销’。恐怕，是某种类似购买的能力。另外，火焰也不是什么技能特效，就是汽油加引火剂——我用过，闻得出来。”
“为什么你用过汽油？”
“其实是柴油！挺实用的，分割战场和攻击都不错，你也可以试试。”
“哦……”
“另外，他的身体素质挺一般的，主要是靠飞行能力。还有一点是水晶观察出来的。水晶，你说吧。”何闻笛把话题抛给水晶。
“嗯。那剑是机械结构的！”水晶确定地断言道，“剑柄上有加力机簧、剑身上有喷火孔、剑表面有铣削和镗孔的机械加工痕迹。穿的铠甲也不是传统工艺，更像是复合材料、闪焊加工。倒下时还发出了‘非牛顿流体’的特有声响，应该是液体防弹衣的原理。”
……？
饶是何闻笛知识丰富，见闻广博，前后又听了两遍，也只能听懂个三四成。当然，知道是在描述青年武器、防具的工艺。
这丫头不是魔法世界的人吗？
不应该拎着“BLINGBLING”的小魔杖，用神奇的咒语解决一切吗？
这好像工厂老师傅的工程术语大甩卖，是咋回事？
何闻笛问水晶，这些你从哪学的？
水晶只是嘿嘿地笑了一声，说“家学渊源”，就不肯再多讲了。也许是在顾忌许乐、刘建军两个。
“我……能听明白点儿。”刘建军用大病初愈的虚弱声音说道。“我老爸是做材料买卖的，有好几个老主顾开金属加工店，这些名词没少听。”
“总而言之，”何闻笛总结道，“就算不是‘造物者’，‘大剑’也是跟许乐类似，依靠科技和道具战斗的人。那个像‘怪物猎人’的粗狂外表，八成是伪装。也不是完全傻嘛。……对付他，反而要尽量靠近战，用速度打，或者干脆一发火箭筒秒掉，他躲不开的。”
听完她的分析，许乐有些消沉。
“这样吗？你们观察真仔细，实力也很强。相比之下，我跟建军，一个照面就被……”
“不是实力。”何闻笛轻声说道，“现在打起来的话，也许我俩还赢不了你俩呢。”
“诶？你是在谦虚吧？”
“嗯，是谦虚。”何闻笛承认。
“靠。”许乐翻白眼。
何闻笛想了一会，又开口。
“——许乐哥，你手里有枪吗？”
“诶？想着‘火神锤’随时都能造，就没……”
“随身带上吧，给建军哥也造一把。“准备”和“武器”，在D级时比能力更重要。”
“哦……”白面高中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终于，能够看到的猎人测试考生的大队了。他们正要进入终点，也是下一次考试的考场——维斯康森林公园。
何闻笛把摩托车收回空间，四人慌张地跑过去。
第一个迎上来的就是钱阿姨，她热泪盈眶，也不管何闻笛和水晶一身的泥，抱住两个女孩呜呜哭泣。
“对不起，阿姨什么忙都帮不上！”
“帮很大忙了！喂，阿姨，注意鼻涕，沾到我衣服了……”
大叔队则看着何闻笛她们，视线复杂。
他们倒是没有再减员，但也个个狼狈不堪。刻薄面相的年轻女子，肩膀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像是被魔兽攻击过。
至于青年队——
他们到得比何闻笛早。此时，女大学生正趴在大剑青年身边，掌心发光为他疗伤，这也证实了何闻笛对其能力的猜想。
嘛，刚才的“推理”有点浪费了，不过也无妨！验证猜想的感觉很棒！
这两人都是面色苍白，动作虚浮，衣服上也满是尘土，显然，被何闻笛割喉，失血过多，他们现在非常虚弱。
乔纳倚着树站在一旁。身上绑着两处绷带，隐隐能看到血迹，脸色也不是很好。然而，之前跳水湿透的衣服烘干了，精神也还不错。
看到何闻笛，他神情自若，甚至还平静地挥了挥手。
“该死！”
许乐气势汹汹地就要冲上去，但刘建军拉住了他。
“许哥、建军哥，你们俩随意吧。我和水晶去打个招呼。”
说着，何闻笛拉上水晶，镇定地走近乔纳。
何闻笛怀里揣着刀，水晶则拎着沙鹰。
“赵姐”和“徐哥”大声骂着粗话，毕竟何闻笛是差点杀掉他俩的人。何闻笛心中坦然，并不在意，反倒是瞪了他们一眼。
“赵姐”立刻就噤若寒蝉，“徐哥”却还在骂着。
“怎么样？还打吗？”何闻笛双眉倒竖，盯着乔纳。
“不了……再怎么说，这次也是我们输了。”乔纳望望天，露出礼貌而谦逊的愁容。“陈哥……我是说光头，就交给你们处置了。”
“我倒希望把他还给你们。”何闻笛语带机锋，“就我看来，‘队友之间的互杀’，似乎可以规避‘猎杀红名’的惩罚，对吗？”
——她在暗指乔纳杀死了同队的瘦猴，却没有变成红名。
“是，也不是。孙哥他，是因为违背了我们之间保密的‘契约’，才变成了可以杀死的状态。而光头并没有立下‘失败则死’的契约，所以处理起来会有点麻烦。”
乔纳轻描淡写地，说着漠视生命的话。
虽然外表和气又谦虚，但他果然还是刚才那个，可以轻易杀人伤人的刽子手。
何闻笛暗想着这些，又说道，“但你还是会设法杀了他，对吧？”
“我想我会尽力的。”乔纳笑道。好像在说一件光明正直的事那样。
何闻笛感到身边的水晶轻轻颤抖。
“好吧，我改主意了，还是不把他还给你们了。”何闻笛也笑了，“要不要念个飞来咒？也许能从附近的某个地方，把光头召唤出来呢。”
“他的名字很别扭，我不会读。”乔纳礼貌地回答道。
“哦……”何闻笛小小地汗颜了一下，“总之，休战？”
“嗯。”乔纳点头，“除非，再遇上我们非竞争不可的情况。”
“或者，”何闻笛补充道，“你们再触犯我们的底线。我、水晶、钱阿姨，勉强再算上许乐和刘建军。我要求，你们不能动这几个人。”
一旁的赵姐又发出怒骂，然后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
何闻笛一眼也没有看她，只是等着乔纳的答复。
“明白。”乔纳点头道，“如果我动了这几个人，就意味着休战协定已经解除了，可以吧？”
“随时可以打破的休战。”何闻笛冷笑，“行！也只能这样了。”
“握手？”
“等等，我戴个手套，”何闻笛讽刺地说道，“不想再被毒药阴了。”
金发青年与黑长直的少女。
视线如同闪电般交锋。
两手相握。
——至少现在这一刻，乔纳是诚实的，何闻笛感觉得到。
——理由是，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党，但金发青年的理性，已经不容许他在充分调查前，组织下一次袭击了。
——他已经将何闻笛提升到与他对等，甚至更高一些的，对手的位置。
——好啊，敢来就来！
——下次不会赢得这么狼狈了。会连你一起干掉，让你们全都躺在地上呻吟。
何闻笛用锐利的眼神，向乔纳传达这些信息。
随后，何闻笛和水晶便离开了青年队这边，前往考官临时居住的小屋。
第三场测试，在交谈的这会儿，已经快开始了。
大概还有个十分钟缓冲时间。
考察的内容是厨艺！具体来说，其实是获取食材的冒险本领。
第一项是烤猪，第二项原本是寿司，后来因为考官过于挑剔，被迫改为蜘蛛鹫的蛋。
不过，比起这些项目内容，何闻笛和水晶更关注另一件事。
衣服！
女孩爱干净的天性啊！
两人的衣服，在泥里、土里，甚至大蛇的嘴里打了好几个滚，已经彻底没法穿了，身上也是黏黏腻腻的。得找个卫生间——最好找个浴室，洗洗涮涮，换身干净衣服！
另外，关于能力觉醒、今后策略之类的，只能在两人之间沟通的情报，何闻笛和水晶还有话要说……
“快点快点！马上就开始了！”
“慢一点慢一点！好痒啊！”
——原本是护林员使用的小屋里，淋浴的喷头下，热气腾腾的水雾之间。
两个女孩没穿衣服，光溜溜的。
——当然，圣光和水雾加得很合理啦。
热水奔流，何闻笛拎着个原本用来刷长颈鹿的巨大长柄刷子（刚在消毒液中泡过），以疾风之速刷洗着水晶的身体。
“呜，为什么何闻笛是自己冲的，我就要承受这种待遇……”
水晶噘着嘴。刚才的生死恶战没有让她哭泣，现在却被刷得眼眶都红了。
大概真的很痒……
“别说啦，专心保持硬化！”何闻笛嚷道，“这刷子太硬，一不小心会受伤的！至于为什么刷你……当然是因为你洗澡太慢！”
——是的，即使还有十分钟，下一次测试就又要开始，水晶依然保持了她严谨认真地态度，一丝一毫，仔仔细细地擦洗着身体。
这让“老爷们做派”，把身上泥污冲掉就好的何闻笛，感到难以忍受。
——喂喂，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如果因为洗澡耽误时间死掉的话，亏大了啊！
“好了，快穿上衣服。”
何闻笛从小包中掏出备用的浴巾，像擦洗汽车一样把水晶身上的水抹干，又掏出备用的衬衫跟运动服丢给她。自己也拿出一套衣服换上。
——说起来，小包跟主神手机都不怕水，真是大好事！何闻笛可不敢把这些要命的道具丢在浴室外。
衣服换好了。
之前为了长跑和穿越湿原，何闻笛准备的是长款吸汗的运动服和跑鞋。
这次测试则偏向于攀援和格斗，所以适当做了调整，更加注意轻盈舒适，又给自己准备了防止划伤的护腕和护膝。
——水晶？这货的皮肤，比大蛇的牙齿还硬，担心她是多余的。包里倒是也有，何闻笛跟她说想用自取，水晶没有拿的意思。
“好，出发之前，咱俩再确认一次属性面板，剩下的等这次测试结束再聊。”
“嗯。我早就想看看何闻笛的技能了。”
“随意，很无聊啦。”
两人相对着拿出手机——
首先是何闻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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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使者 13504047200号
姓名：何闻笛
性别：女
年龄：15岁又7个月
故乡：银钥之世天朝盛京市
冒险履历：
1.日轮之世 D+2250
个人属性：
力量 3
灵巧 7
耐力 6
威光 0
权能 4
固有技能：
1.银钥之世·无光瀚海LV1+
描述：令自身的一个动作无迹可寻，免疫常态与特异的侦测能力。持续时间6秒，冷却时间24小时。
子技能1：对精神攻击拥有两次抵抗机会。第二次机会来自水泽的影月。
提升方式：仅自身修行。
2.日轮之世·全集中呼吸法（水）LV2
描述：略微提升体能和持久力。
描述：提升体能和持久力。
子技能1：持有刀具时可使用特殊的“呼吸法招式”，进一步强化攻防能力，并令斩击获得水属性。但并不视为真正的水，无法制造水域，也不能以此进行中远程攻击。
子技能2：获得自愈能力（弱），集中精神运转呼吸法，可加速愈合，防止中小型创口的恶化。淤青和扭伤可迅速复原。
提升方式：自身修行，或CD+400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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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不大。
何闻笛敏锐地察觉到，“权能”属性从3提升到了4。“无光瀚海LV1”的后面，则多了个加号，持续时间从3秒提升到了6秒。
……好微妙的提升。
该说战斗时从容了很多呢？还是说3秒和6秒，其实也没啥本质区别呢？
反倒是子技能比较关键。
没想到这玩意还有衍生用法！
虽然在雾里的那个“临时潜行技术”没算上，但老姐赋予的精神抗性，却明晃晃地出现在了技能列表里。
“水泽的影月”？为什么那个明显是老姐人格的幻象体，会有这么中二的名字啊。
何闻笛决定，之后找懂行的人研究研究。
听说到了C级，轮回者就有自己的社交平台了，可以与没有出任务的其他轮回者交流。具体来说，就是第三次轮回世界结束后。离现在还很遥远。
水晶默默读着何闻笛的属性，点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水晶的属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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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使者 13941132508号
姓名：克里斯蒂娜·弗洛斯特·奥特姆斯匹利
性别：女
年龄：13岁整
故乡：启明之世林海舞叶乡
冒险履历：
无
个人属性：
力量 1
灵巧 4
耐力 2
威光 8
权能 0
异常状态：功能性失忆
固有技能：
1.启明之世·精卫之歌LV3【封印】【觉醒进度：35%】
描述：？？？
子技能1：【硬化】常驻，令身体坚如岩石。
子技能2：【？？之力】常驻，可以用？之魔力辅助？？？？。
子技能3：未解锁
子技能4：未解锁
提升方式：仅自身修行。
2.启明之世·林海慧耳LV0
描述：超灵敏的听力。
提升方式：无法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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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觉醒进度提升了！”何闻笛惊道，“不过，怎么感觉……有点微妙？”
“嗯，”水晶点头道，“我本来以为，那么战斗之后，至少前两个技能会完全觉醒，后两个也会出现提示的。看来，刚才的战斗还不够。”
“得，你可别再冒那种风险了！”何闻笛连忙摆手，“实力变强了，时间也充裕了，咱们得找更稳定的战斗方法，不能每次都蛮干。”
“……对。”水晶想了想，“而且，我有个感觉。让技能觉醒的方法，我想我找到了。”
“诶？”何闻笛愣了愣神，“有吗？”
“有，而且就是何闻笛教我的。”水晶得意地笑道，“‘推理’。”
“厄，我那个与其说是推理更像直觉，至少老姐她是这么说的……”
与“幻象姐姐”的对话，多少还是在何闻笛心里留下了印象。倒不如说，自己分析案情过于依赖感觉，证据不牢靠这事，从前也被老姐吐槽过很多次了。
“好吧，管他呢。水晶，你说能力觉醒要靠推理，具体解释下？”
“嗯，”水晶点头，“首先，我是‘地属性’的魔法师，这点已经确定了。”
“……嗯。”何闻笛点头，“那个硬化技能的描述，坚如岩石什么的，也只能是地系了吧，我想。”
“这样，就有出发点了。”
水晶看着第二个技能“？？之力”，说道。
“我想，这个技能，应该叫做‘大地之力’，或者‘岩石之力’之类的。能够辅助的技能，大概率也在‘地魔法’的范畴内。”
“但你不是把魔法都忘了吗？”
“这个嘛，其实……”水晶挠挠头，“记忆是没了，但本能是不会忘的。之前奔跑的动作、躲避大蛇的跑跳、还有从蛇嘴里跳下来时的缓冲，一定是我在失忆前，经常用的动作。”
“你管摔了个屁股墩叫缓冲？”
“那是没缓冲好！”水晶脸红了，“我本来想帅气地双脚落地的！”
“好吧，就当是那样。”
“我想，如果能把这些动作整理起来，跟记忆里爸爸、哥哥他们的战斗姿态对照的话，我应该就能想起，这个‘什么之力’的技能怎样用。”水晶说道，“到时候，就算还没满足觉醒条件，实际上也就相当于觉醒了，战斗能用得上。”
“嗯，我懂了。”
何闻笛思考着。
“也就是说，比起‘紧要关头，突然开挂觉醒，逆转局势’这种常规思路，水晶你更倾向‘循序渐进，推测出魔法的用法，从头再练一次’，是这样吗？”
“没错。”水晶笑道，“而且，我觉得‘突然冒出来’根本不靠谱，现在这样才是正确的方法。”
何闻笛眼珠转了几转，越发觉得水晶说的有道理。
另一方面，就算是自告奋勇当诱饵的时候，水晶也并没有期待着突然觉醒，成为英雄。她所说的，一直都是利用已经摸清的硬化能力尽量周旋，为何闻笛他们创造空间和机会。
——就像她在马路上刷鞋，愚蠢但固执地抓住自己眼前的事。
——这姑娘似乎非常坚信，“一点一滴努力”的价值。
“好，我支持你。”何闻笛笑了，点头道，“正好，之后的测试是全程最简单的一项，我猜乔纳他们，短期内也不敢再攻过来了。我来提防他们，你就负责完成咱俩的项目，顺便摸索自己的能力吧。”
“嗯！”水晶兴奋地点头道，金发上还没擦干的水渍映着阳光，发出七色的光芒。
……
片刻后，森林里。
任务目标“豪鼻猪”的聚居地。
这种猪，是具有硕大而危险的鼻子，性情凶暴善战的奇特的猪。
需要把它们捕捉起来，做成烤全猪，送给肥胖如山、模样呆萌、性情温和的考官卜哈剌吃。何闻笛也事先告知水晶，这种猪的弱点，是被巨大鼻子保护的眉心。
然而——
“哇！啊！咿咦咦咦咦咦！好痛，真的好痛！”
水晶想要试验尚未觉醒的能力，进行了高速攻击、偷袭、远程打击等各种各样的尝试。
然而，每个尝试都没成功，还被一群猪视为敌人，被拱得漫天乱飞。
“何闻笛，救救我……硬化要撑不住了……”
“你引了这么多猪，我也没辙！”何闻笛苦笑不得地说道。“好吧好吧，我想想办法，你再撑一会。”
“抓紧！”
水晶泪目着，打着旋从天上飞过。
——真是的，何闻笛一个人的话，怎么会出现这种搞笑漫画里才有的滑稽场景啊！
——不过，也就是吐槽一下罢了。忙还是要帮的。
何闻笛扶额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