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鱼高兴，但是吕霞看到老人被如此折腾，还是白折腾，有些埋怨吕鱼，道：“看你没事找事把爷爷弄得难受的！”
此时再次面对埋怨，吕鱼只是嘿嘿的傻笑。
“你这是傻了？”吕霞凑到吕鱼面前，用手在吕鱼眼前晃了晃，被吕鱼一把打掉她的手。
吕霞一脸嫌弃的又说道：“估计是上次脑袋受伤的后遗症！”
“什么，幺孙脑袋受伤了？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受伤的？”
瞪了他姐姐一眼，吕鱼这才看向关切的想要拉过他的头的老人，躲开老人的手，说道：“没有！你别听她瞎说。”
吕霞也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说错话了，害怕老人担心，连忙解释道：“爷爷，我就是随口一说，老弟棒棒的，哪受什么伤嘛！”
“哦……”老人半信半疑的看了两姐弟一眼，不过看到幺孙没什么事，也就不再追问。
又去心内科开了一些抑制冠心病的药，时间也到了中午，体检的人都结束回家了，吕鱼也就在医院门口叫了个车，带着老人、吕父还有吕霞一起回家。
……
农历正月十二，公历2004年2月2号，星期一。
天气有些阴沉沉的，但是吕鱼心情很美，一大早骑着车子就到了位于城北的就业局。
就业局很大，有两栋五层的楼房，还有一个小院子，正对着大门的还有一排车棚，车棚旁边两间平房，那里就是吕鱼霍姨父口中的就业局办的中介。
两栋五层的楼房做一个县的二级行局的办公场地当然大，但是这里面要是再加上将近一千的学生……
教室勉勉强强还能够，至于操场嘛……
吕鱼他曾经在这个学校待了一个月，记得这学校好像就没有课间操一说。
倒是把学生完全人挨着人的挤一起，还能勉强举行个升旗仪式什么的。
对于就业局办的学校，一直都是就业局就业局这么叫的，问在哪读书，也是直接回答就业局，其实这个学校还是有一个名字的，还比较高大上……理工技术学校。
专业也高大上，工商行政管理，世贸英语与计算机……
吕鱼不关心学校多么小，也不在乎学校到底叫啥名，他在乎的只有这学校里的一个新生。
“ 04（春）工商行政管理管理！”吕鱼念着一张报名处后面的班级名字，然后兴冲冲的跑过去。
有04（春）那么就有04（秋），但是04（秋）要等现在的今年的初三学生毕业后才能招，而所谓的04（春）在吕鱼家乡溪县，这叫做分流生，其实就是初三下学期不读了直接读职中的一些学生所在的班级。
扫眼四周，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吕鱼有些失望，不过失望只是瞬间，想着以后就是同学了，心里那个得意劲，怎么都憋不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同学，你是来报名的吗？”坐在课桌后面的老师问着吕鱼，心里一直在念叨着：“这傻子一定不是我班上的，一定不是我班上的！”
可惜，老师的愿望注定落空，吕鱼道：“对，04（秋）工商行政管理！”
老师愿望落空，想着这傻子以后就是自己班上的了，脸色有些不好看的问道：“什么名字？”
“吕鱼！”
“吕鱼？”老师重复的嘀咕了一下，心想：“难怪校长叫我不要管这个学生，原来是个傻子！”
傻子同学登记缴费，学费半年780元，在04年真不便宜，难怪就业局有钱在城南建新校区了。
04（春）工商行政管理在三楼，吕鱼找到教室走进去的时候，班上已经坐了一大半。
吕鱼打眼一看就注意到第三排中间他心心念的他的媳妇孙梦雪。
今天的孙梦雪，依旧一头齐肩的头发，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衣服，他媳妇如今十六岁都没满，凤目蛾眉，小鼻子小嘴，再加上小小的个子，加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个娃娃，反正别说十六岁了，说十二三岁估计也有人信。
看到孙梦雪旁边还没有人，吕鱼那个激动啊，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孙梦雪旁边。
重生回来，第一次离他媳妇这么近，吕鱼激动、忐忑、窃喜还有得意，万千滋味在心头荡漾，最终化作笑脸，为了不让自己得意的笑出来，吕鱼憋着笑，道：“同学，麻烦让让！”
哪个少女不怀春，感觉到吕鱼打量的目光，带着一些窃喜和好奇，孙梦雪抬头飞快的看了吕鱼一眼，接着就低下头。不是羞涩，而是感觉眼前这人的目光好怪，她没有经历过这种目光，感觉像是在打量她，可又感觉那目光中好像又一切都了然于心，自己像是**光扫描，自己的一切都在那人眼中。
孙梦雪下意识的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一些，听到吕鱼说话，又再次抬起头来看了吕鱼一眼，想着这才刚开学，老师还没安排座位，所有人都是随意找的位置，不自觉的眉头皱了皱，问道：“你坐这？”
“不是，你旁边那个座位才是我的！”吕鱼忍笑忍得很辛苦，所以孙梦雪这时候又觉得眼前这人好怪，这笑容，这神情实在太怪，而且想着要和这个人坐同桌……
孙梦雪把凳子往前拉了一下，留出吕鱼通过的空间，然后双手撑着下巴，嘟起嘴，转动着脑袋，目光就开始打量四周，盘算着换到哪里去坐好一点。
“同学，你在看啥？”吕鱼问道。
“你管我看啥！”孙梦雪呛了吕鱼一句，继续打量着四周，同时还附送了吕鱼一个“哼”的鼻音。
“这不对啊！我家丫头还能这么对我？”吕鱼有些抓狂，觉得他和他媳妇认识的第一天，不说他媳妇对他一见钟情吧，怎么得也得给个笑脸啥的，怎么看到自己就皱眉，这时候还哼哼自己了？
想着曾经他和他媳妇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他正是人生最迷茫昏暗的时期，他媳妇被老板娘领到他面前给他介绍，说这是她朋友的侄女，是吕鱼以后一起工作的同事，让吕鱼带带。
然后吕鱼看着穿着白色带绒外套的他的媳妇，而他媳妇也看着他，并给了他一个羞涩的笑。
那时候他就喜欢上这笑容，还有这笑容的主人。
可惜他一无所有，不止一无所有，家徒四壁再加上刚为老人办完后事，甚至还欠着钱，面对第一眼就让他动心的姑娘，他自卑的不敢表达，可不曾想，短短数天之后，他媳妇会主动对他表白，然后两人就这么相恋，成家，并一起同甘共苦的走过十年，直到他重生。
其间有吵有闹，但更多的还是两人之间的相濡以沫。
自从他这次从北方省回来，在他媳妇家没有见到他媳妇，心下遗憾，就想着怎样才能时常见着他媳妇，而且能理直气壮不像做贼似的见，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他最近时常幻想和他媳妇的第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情况，想过会不会如同曾经的一见心动，然后短时间坠入爱河，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开局。
吕鱼正蒙圈的想着哪里不对，结果看到他媳妇在收拾东西，好像打算换地方，吕鱼一个激灵，心说这可不行，说好要同桌，就要同桌。
“丫头……不是，孙梦雪同学，你要去哪？”吕鱼连忙问道。
“你管我去哪。”孙梦雪下意识的又呛了吕鱼一句，接着又疑惑的看向吕鱼，“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猜的！”吕鱼一脸得瑟的说道，心说：“你有啥是我不知道的？”
孙梦雪满是怀疑的看了吕鱼一眼，接着转头看到自己选的那个座位，就这么一下子已经有人坐了，皱了皱她的小鼻头，又坐了回来。
十五六岁的小女生，正是对异性好奇加抗拒的年龄，孙梦雪虽然对吕鱼能知道她的名字感觉很惊讶，甚至有些窃喜，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拽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生追问，虽然这问题憋在她心里就跟有几只猫在饶似的。
而此时的吕鱼已经从最初的兴奋中缓了过来，也是孙梦雪想要换座的打算让他一个激灵的清醒过来，他知道，可能是自己的表现吓着他媳妇了。
想着他媳妇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很胆小，很敏感的性子，吕鱼不敢在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得太过，看到孙梦雪重新坐了回来，吕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思考要怎么拉近和他媳妇的距离。
接着又在心里想着：“凭什么啊，上次都是她主动追的我，凭什么这次要我来追她？就以她那爱臭屁的性子，哪能给她机会让她得意。”
他一生虽然被人喜欢过，但他从没有追求过女生，感情一直都很被动，第一次要主动追求他媳妇，吕鱼感觉无从下手，也就只好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八点过的时候，班主任叫了两个帮忙的同学一起搬了书到教室。
班主任就是给吕鱼报名的那个女老师，直到这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才知道老师姓胡，叫胡小林。
胡小林在黑板上写出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过来，就看到坐在课堂中间的吕鱼。
有她特意关注吕鱼的原因，虽然此时的吕鱼已经没有了刚才报名的那个傻小子样子，但是作为被校长特意给她打招呼的学生，她想不关注都不行。
当然也有吕鱼坐在那里太显眼的原因。
第三排中间，吕鱼前后左右都是女同学，而且现在的吕鱼个子已经到了175左右，坐在这里实在显眼了一些，也有些不协调。
于是，胡小林第一件事就是给吕鱼调座位。
吕鱼其实并不愿意，非常不愿意，可是当他的目光思绪从他媳妇那里转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坐在这里，实在有些不合适，因为班上的女生基本上都在这一块，而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万花丛中的一点绿了。而且老师说的理由他也无法反驳，因为他挡住了后面同学的视线。
虽然他知道好多同学在分流那一刻，就已然放弃了自己，也放弃了学习。而好多同学的家长，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的主要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学习，而是因为这学校毕业时间短，实习时间早，而且包分配。
所谓的包分配，就是两年过后，这些同学会被就业局的中介送到沿海地区的电子厂当个操作工。工作虽然卑微，但对于这时期的吕鱼家乡，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一个月能够挣一千左右，在很多人看来已经是很不错的收入了。
再次看了他媳妇一眼，吕鱼恋恋不舍的起身，从他媳妇的身后走过，然后往后走，本来老师的目的是想他往后面坐坐就好，不过吕鱼想着已经离开他媳妇的旁边，那么坐哪也就无所谓了，那么就找个安静的地方。
最后吕鱼在教室后门处坐了下来。
直到吕鱼走了，孙梦雪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刚才吕鱼一直打量着她，她虽然有被人关注的窃喜，但是又很紧张，一直低着头，手放在兜里，紧张的握着拳头，手心都在冒汗了。
“还好这人被老师赶走了！”孙梦雪如此想着，接着抬起头想看看那人最后坐到哪去了。
目光流转，霎时和坐在教室角落里的吕鱼的目光对上，发现那人正看着自己，紧接着就慌乱的避开。
老师开始点名，然后发书，只是发的语文书，《高一语文》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职教版”，吕鱼拿着还在散发着油墨味的书，一点打开的欲望都没有，心里就想着怎样才能跟他媳妇再一次的开始。
吕鱼心心恋的他的媳妇，由此拒绝伤害了张丽娟，不是因为他媳妇多么漂亮，只是因为曾经相濡以沫的感情，吕鱼舍弃不了，也不愿舍弃。
他此时的的心情很复杂，他如今挣了钱了，卡里好几万的存款，而且有信心越来越多，他很满足，很高兴，很想要和他媳妇分享这份喜悦，想要他媳妇看到他露出崇拜的目光。
可惜这些他无从说出口，而且他知道他媳妇不是一个贪财的人，所谓金钱的疑惑并没有那么大。
吕鱼的思绪是被电话的震动打断的，吕鱼翻开手机，看到是庄老板的电话，吕鱼纳闷了一下，实在想不到一直没什么交集的庄老板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
不过看到电话契而不舍的震动，吕鱼还是选择了接通，这时候吕鱼坐这个位置的好处就显出来了，弯着腰，打开教室后门就到了走廊上。
庄老板打来电话只有一个事，就是问吕鱼要人，但是他却不愿意给吕鱼那么高的人头费，只打算一次性给钱。
吕鱼和项目部签署的合同，具体细节并没有对外公布，但是对于庄老板这种关系很硬的人而言，合同具体细节，他肯定弄得清清楚楚的，一个人一天七八块，大工甚至十多块，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给的，可是他又想要人，于是打电话给吕鱼，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他却不知道，吕鱼其实正愁好多在他那登记了的人却去不了，最近他都被那些登记了的人追问得烦了，虽然他有些担心把人给庄老板送去就一去不回，可是转念一想，这些人不给庄老板，好像也不是他的人……
那么能余外赚一笔钱，也是好的。
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当下课铃响的时候，吕鱼还在和庄老板通话。
所以当吕鱼的同学们出了教室，就看到靠在栏杆上的拿着手机打电话的吕鱼。
同学们简直羡慕坏了，整个班就没有一个人是有手机的。
孙梦雪也出了教室，然后就看到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的吕鱼。
从最初见到吕鱼的第一眼那种怪怪的神情，带着侵略性的像是把她看得通透的目光，到后来的呆呆愣愣的走神的样子，再到现在打电话时的这种沉稳，孙梦雪觉得这人真是多变，都不知道到底这人有几幅面孔。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吕鱼的名字，刚才班上有一个自我介绍环节，本来她还想听听看这人叫什么，可惜那时候吕鱼已经到教室外打电话了。
孙梦雪看到了吕鱼，吕鱼也同时看到了她，并给她一个笑脸。
一个还陌生的、还长得不错的男生突然对自己温柔的笑，孙梦雪霎时有些慌乱的低下头，急急忙忙的从吕鱼身旁走过。
看到他媳妇如此神情，吕鱼心下雀跃，对电话那头的庄老板说一句回头我打给你，然后就挂断电话，连忙追上孙梦雪，站在孙梦雪面前，看着一副疑惑中带着慌乱的他的媳妇，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吕鱼，双口吕，鲤鱼的鱼！”
重新认识真的是重新认识，从曾经朝夕相处到如今再次相遇，吕鱼还是那个吕鱼，还是那个喜欢着他的媳妇的那个吕鱼，可惜他媳妇此时才是和他认识的第一天，并不知道他们的曾经，反而看到吕鱼如此郑重其事，有些摸不清头脑，慌乱的回答道：“我…我叫…孙梦雪！”
她这时候已经忘记了，吕鱼刚才在教室里已经叫出过她的名字。
她已经感觉到吕鱼对她可能有些想法，心下有些窃喜慌乱，飞快的看了吕鱼一眼，接着迅速的低下头，匆匆的从吕鱼身旁走过。
不止是孙梦雪有如此感觉，附近的同学看到了都有类似的想法。
在04年初，少男少女之间，即便多说几句话都会被传出传出绯闻，更何况是像吕鱼这样，追逐着孙梦雪，一副如此神态目光……
他们已经从两人对话之中知道两人应该才是刚认识。有些人看了一眼吕鱼，再看了看匆匆走过的孙梦雪，实在没有看出孙梦雪有多么漂亮，漂亮到第一天第一次见面就展开追求的程度。
吕鱼没有再次拦下他媳妇，虽然他很想和他媳妇说话，说很多话，可他又害怕吓着他媳妇。
他此时很想兴奋的大吼，因为他觉得他要追上他媳妇好像没那么难。
他作为一个已经活了三十多年，虽然没有追求女生的经验，但对一个长相只能算是中等的刚上职高一年级的小女生，再对比此时此刻他媳妇的神态，吕鱼有信心能够追到他媳妇。
既然如此，吕鱼心下念头又散发开来，想着：“上一次都是她主动表白，没道理这次不是啊？”
“不行，看她这害羞的样子，再加上现在才这屁大点儿，即便真的喜欢了我，估计也没勇气主动，而且要是被哪个混小子捷足先登……”
想到这些，吕鱼霎时不淡定了，接着自我安慰，在心里想着：“曾经都没冒出这么一个混小子，如今有我在，肯定就更没有了！”
看着他媳妇的背影，小小的个子，不长不直的腿，吕鱼嫌弃似的的撇嘴，也不知道是嫌弃自己的目光，还是嫌弃他媳妇的身材。
“也就你才把她当宝。”吕鱼嘀咕着。
几个关注着吕鱼的同学，看到吕鱼一会皱眉，一会偷乐，一会嫌弃的表情，再回想刚才下课时看到吕鱼沉稳着打电话的样子，有了和孙梦雪一样的疑惑，觉得这人好怪。
有人嫌弃，有人却觉得有趣，特别是一个自认长得不错的女同学，主动的走到身前，道：“我叫文佳佳，余岗镇的！”
吕鱼看了一眼主动跟他说话的女同学，长得不错，但再不错也不是他的菜，况且才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再不错也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让她对这种小丫头片子动心思，他只是想想就觉得邪恶。
而且，就业局坏学生很多，这种长得不错的丫头片子，还是这种主动热情的，稍不注意就是祸水，吕鱼虽然不怕麻烦，但是也不想跟小屁孩来个什么打架斗殴什么的。
说不准面前这同学也是坏孩子中的一员。
虽然这么想一个初认识的小女生有些不好，但这确实是这时期职中教育的现状。
当然在吕鱼心里，他的媳妇孙梦雪不包含在里面。
“吕鱼，榆树镇的！”吕鱼随意的敷衍着答了一句就回了教室。
叫文佳佳的女同学，看到吕鱼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觉得自尊心受到侮辱似的，狠狠的瞪了吕鱼的背影一眼。
虽然吕鱼说回头给庄老板回电话，但是让他现在就扔下他媳妇，跑回家给庄老板联系人，再和庄老板打电话，吕鱼说什么也是不愿意的。
世事有惯性，即便多了一个重生者吕鱼，他小蝴蝶也并不能在某一个地方说扇起风暴就扇起风暴。
就像他媳妇如今的同桌，不是他，而变成了他认识的见过几面的一个女同学，想来上一次没准也是这叫王晓芙的姑娘和他媳妇同桌。
他感觉可能这个教室里，与曾经唯一有点不同的就是在教室的角落里多了一个他。
他无心上课，也是这时候也没有开始上课，每节课不同的老师，但基本上都是先做自我介绍，然后让班里的同学做自我介绍，再聊一会，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
吕鱼一直默默注视他的媳妇，看他媳妇只是短暂的相处已经和他媳妇现在的同桌王晓芙热络的开始说笑了。
也不算默默的注视，现在注意到吕鱼的人，基本上都注意到吕鱼的目光总是在前面孙梦雪那里。
而作为当事人的孙梦雪，感觉尤为突出，整整一天，她都能感觉到背后注视的目光。
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女生，面对异性的如此明目张胆的目光，心下有些窃喜，有些紧张和羞涩，但要她主动的对吕鱼说什么，却也不可能，甚至因为被注视，整整一天人都有些僵硬的不自然。
而且孙梦雪有些疑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才第一次见面，那个叫吕鱼的男生就对她表现得这么怪。
晚上在学校寝室的时候，几个初认识的同班同寝的女同学开启了第一次的寝室座谈会。
只是几句自我介绍的开场白过后，就有一个女同学问孙梦雪道：“你和那个叫什么来着的……”
“吕鱼！”有人补充道。
“对就是吕鱼”这个女同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再一脸八卦的看着孙梦雪道：“你和他以前就在谈朋友？”
孙梦雪羞红了脸，接着就连连摇头道：“没有，我没有和他谈朋友，而且我也是第一天认识他的。”
上午在教室外走廊上见到吕鱼和孙梦雪对话的只是少数，所以寝室里的人不知道孙梦雪才是第一次和吕鱼做同学，但是很多人都关注到教室角落里的吕鱼一直注视着孙梦雪，接着就有人打趣道：“看来我们的小梦妹妹很有魅力嘛！”
孙梦雪脸更红了，然后羞恼着追逐着说话的同学打闹。
打闹累了，再次各自躺会自己的床上，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又开始聊天。
从吕鱼那里，谈论到班里的男同学，孙梦雪静静的听着室友的对比，再回想着她眼里的吕鱼，觉得这人真的好特别。
第二天，当孙梦雪再次走进教室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看向教室角落的那个她心里好特别的那人的座位上看去，结果座位上空空如也，孙梦雪以为是还没来，结果都早读的时候吕鱼依然没有出现。
被吕鱼注视着的时候，孙梦雪有些羞赧，甚至有些隐约的不耐烦和生气，可今天没有见到吕鱼，不知道怎么的，孙梦雪反而有些失落。
不是说她已经对吕鱼有多么动心，只是人之常情的一点失落罢了。
直到第三节课吕鱼才再次来到教室。
他去忙着帮庄老板联系人去了，本来以为会忙碌几天，哪知道在门面上，他被吕父嫌弃的驱赶，又被老人催促着让他去上学，也就只好把联络人的事交给父亲，自己再来到学校。
上课的就是语文老师加班主任胡小林，看到吕鱼大咧咧的从后门进来，心说：“虽然你有关系，校长也叫我不要管你，可你逃课也好歹表现得不好意思一点吧！”
胡小林觉得心气不顺了，遥指着吕鱼道：“吕鱼，干什么去了，这时候才来。”
吕鱼目光正看向他媳妇背影，听到老师叫他名字，回过神来，就看到胡小林正生气的瞪着他。
吕鱼礼貌的站起来，然后做着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说道：“上午有些事！”
他本以为班主任会对这回答不满意，还会继续说他几句，没想到并没有。
做回座位上之后，吕鱼感叹：“有关系就是好啊！”
连续几天，吕鱼都老老实实的在上课，当然他知道自己不上课估计老师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他不上课又能去哪呢，而且这里还有他的媳妇。
虽然到现在他和孙梦雪还没有一点进展，甚至有时候他主动走过去，孙梦雪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似的跑开，几天下来连话都没跟他说一句，更别提其他了。
吕鱼有些后悔，他觉得可能是第一天的时候他的表现吓着他媳妇了。
吕鱼还没有想好怎么破冰，可是时间已经到了送人到北方省的时候，吕鱼不得不中断学习，然后送人过去。
所以当开学后的第二个礼拜一，孙梦雪过完礼拜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就没看到吕鱼。
她以为吕鱼又会像上次那样，在上了几节课再来上课，哪知道一上午都过去了，吕鱼依然没有出现在教室，下午依然没有看到吕鱼的身影。
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孙梦雪的同桌王晓芙打趣道：“有些人总是心不在焉的往教室后面看什么呢？”
“没有！”孙梦雪慌乱的转过头来，然后推搡了王晓芙一下，“瞎说什么呢！”
“什么瞎说，我说什么了？”王晓芙躲着孙梦雪的手，“我又没说你在找你的那啥，你紧张个啥！”
看了眼老师没有注意到这里，王晓芙推了孙梦雪一下。
“喂！”凑到孙梦雪耳边，王晓芙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吕鱼了？”
“没有！”孙梦雪慌乱的答道，白皙的脸霎时这就红了起来。
“哟哟，还红脸了！”王晓芙越发的觉得有趣，继续逗着孙梦雪，问孙梦雪什么时候和吕鱼好上的，问孙梦雪是不是看吕鱼长得好看。
“说了我和他没什么！”孙梦雪有些羞恼的反驳着。
可惜这并不能让王晓芙相信。
已经分流到就业局读职中，好多人心思都已经不在学习上面了，在不算严厉的老师的课堂上，教室里的纪律实在说不上好，看小说的，听歌的……各种各样，还有拿着游戏机玩游戏的。
像孙梦雪和王晓芙之间的交头接耳，在课堂里也很常见，没准话题也是类似的谈论着异性。
正是青春年少时，在没了紧张的学习过后，荷尔蒙的躁动，总会造就很多早恋。所以在王晓芙的眼里，她的同桌虽然嘴里一直不肯承认，说不定就和那个叫吕鱼的有什么呢。
当孙梦雪在寻找吕鱼身影的时候，吕鱼已经到了电厂。
这次的队伍很庞大，有他带过来的第一波一百多人，还有去年就在郝老板那里干过的几十人。
所以吕鱼的旅途并不寂寞，反而因为身边有个絮絮叨叨的吕霞，很是烦得不行。
在去往电厂的大巴车上，吕鱼打趣着坐在他身旁的罗永峰：“女人是不是很烦？”
“嗯！”罗永峰耿直的点头。
两人座位前就坐着吕霞，听到两人的对话，回头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道：“有本事都别找女人。”
她旁边就是吕鱼家的邻居吕严华，对吕霞说道：“你们家就小鱼这么一根独苗，真要不找女人不成家，幺爷爷就该急了！”
接着看向吕鱼，道：“而且小鱼现在不是都已经有女朋友了嘛！”
吕鱼知道吕严华嘴里的他的女朋友是说的张丽娟。他想着他与张丽娟可能这辈子已经不能再见面了，接着想到曾经是他姐姐接替的张丽娟，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姐姐如今已经变成了三人行公司的一员，不知道郝老板的资料员会变成谁。
不过这些与他已经没有了什么关系。
在电厂门口下车，去年他带人过来，两次都是郝老板在电厂中门迎接，而这次依旧有人迎接，只是人从郝老板变成了王时群。
不止王时群，还有王时群的两个手下。
“王哥，李哥，包哥。”吕鱼下车依次跟三人打招呼，然后再跟着三人一起等着后面的大巴车。
而像依旧在郝老板那里工作的一些人就直接进了电厂，留下的都是以后京二电建设科的工人。
王时群看着陆陆续续从大巴车上下来的马上就会成为自己手下的这些人，热络的和每一个人握手打招呼。而且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学了几句川省方言，打招呼都没有用普通话的，反而说着川省方言还有模有样。
吕鱼心说，难为他还下了功夫去学。
吕鱼带的东西并不少，都是老人为他准备的用来联络感情的一些特产，有买的，但绝大多数还是他们家过年前杀的年猪腌制的香肠腊肉。
光肉就一百多斤的大肥猪，他们家过年就四个人，也没有消耗多少，剩下的大部分被老人让吕鱼给扛了过来。
吕霞带着的东西也不少，想着自己在川省的家待了大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家里那两口子最近有没有闹什么事，对吕鱼说道：“我要先回趟家。”
“行！”吕鱼点头，道：“帮我带声好！”
用了四天，吕鱼为京二电招的人才到齐，不止京二电施工队的人，还有庄老板叫吕鱼帮忙找的人，也不止庄老板还有李老板的。
这几天，吕鱼也把扛过来的家乡特产挨个的送给了别人，有田允涛、余副经理，反正带的东西不少，吕鱼甚至给项目部的各科都挨着送了一些，最后还有郝老板。
当人齐了，都安顿下来之后，王时群主动请客，邀请了项目部的正副经理，还有吕鱼两姐弟，再带上建设科的五个队长一起到电厂外吃饭。
除了吕霞，这十来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也就没有什么生分啥的。
吃饭的途中，吕鱼喝得有些多了，于是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打算缓一下再上桌，田允涛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问道：“听说你这次还帮老庄和老李带人了？”
“嗯！”吕鱼点头。
“怎么很急吗？”田允涛看着吕鱼，道：“我以前不是对你说过，我有很多师兄弟那里也缺人，其实你那人真的有多的话，我可以介绍你给他们，而且上次签约的时候，我不是还说了，过了今年，如果这次我们这建设科弄得好，公司那边就有可能继续在别的项目部也这样干，你还怕找不到地方安置人？”
“田经理！”吕鱼沉吟了一下，带着有些醉意，却很诚恳的看着田允涛，“其实吧，对国营体制，我其实是不怎么放心的，我有些不敢把人往其他的地方送！”
田允涛听了吕鱼的话，稍微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吕鱼的顾虑。
作为一个道听途说，没在国营体制里混过的吕鱼油都有这些顾虑，而作为已经在国营企业里混了这么些年，甚至还是一个重要部门的负责人的田允涛，他就更有感触，也就明白吕鱼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他听说过很多包工头就是因为被施工方欠钱，而被逼上绝路的故事，这里面有的是包工头找了一个不靠谱的小公司的原因，也有给大型国企干活，却因为没有打点好关系而拿不到钱的原因。
“那你为什么愿意把人往我这送，我这也还是在国营体制里啊，你不是说不放心国企吗？”田允涛打趣道。
“我是不放心国企，不止国企，其他不了解的地方，我也不放心，因为我们家没有如今还没有能承受风险的能力。”吕鱼看着田允涛，诚恳的说道：“但是我相信田经理！”
被人这么信任，田允涛很高兴，也是看着吕鱼没有头脑发热的刚开始就想要大干特干，对吕鱼有些满意。
“那我谢谢你这么信任我！”田允涛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其实，京电建还算不错的，你只要学会和人处好关系，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吕鱼明白田允涛话里的处好关系是什么意思，他其实有些不会处理这些，就像他给镇政府送礼，镇政府的人收得心安理得，他自己反而有些不适应的尴尬，如果不是为了公司能够不被刁难找麻烦，吕鱼其实并不想干这些事。
而且，曾经的他，因为在京电建打过工，所以对京电建的新闻有些关注，如今也还有些印象，知道田允涛说的京电建还算不错其实只是这几年，再等几年也不知道是换了领导还是怎么回事，京电建并不像田允涛所说的那么风光，给京电建干活的包工头最后没有拿到工程款的不在少数。
那些人，吕鱼不相信他们没有想着送礼什么的，也不相信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可依然如此，再换成他自己呢？
他不认为他能比那些没拿到钱的包工头会来事，更有关系，那么到京电建不行之后，他又该怎么样？
难道到时候把人撤走，不说这么做会不会付出什么代价，就是他如今面前的田允涛，因为是介绍人，反而也会吃挂落，把田允涛推到一个尴尬的境地。
想着京电建会越来越不行，又想着对他甚至他们一家有恩的田允涛好像很有在国营体制内干出一番成就的动力，吕鱼在替田允涛不值的同时，也劝慰道：“现在京电建还不错，以后就说不好了！”
吕鱼只能含糊其词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接着说道：“其实以田经理你的本事，根本没必要把自己限制在国营体制里，你在里面干了几年了，难道就没有想跳出来过？”
“跳出来？”田允涛有些好笑的看着吕鱼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打趣似的问道：“跳到哪里？要不我来给小吕总你打工？”
“我这小庙哪能装下你这尊大神啊！”吕鱼摆手谦虚着，接着说道：“如今全国都在大干特干，基建行业会很有作为，你如今看到我家乡很多人还愁没有工作干，只能无所事事的打牌瞎逛，但是再过几年，你再到我们那里去看，你就会发现，没事做的人会变得很少，到时候村里甚至都看不到什么人了！”
田允涛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接着打趣道：“说得这么肯定，像是自己见过似的！”
吕鱼当然见过，只是这话没法给田允涛说，又见田允涛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也就不再继续劝田允涛什么了。
吕鱼还有一些话其实想对田允涛说，可惜这里不是办公室，包厢里人多耳杂，那些话并不适合在这里说。
所以当饭局散了，吕鱼也没有再和田允涛说什么正事。
直到第二天一早上，吕鱼再次来到田允涛的办公室，找到田允涛。
熟门熟路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是几句简短的客套话过后，吕鱼说道：“田经理，我家乡那地方，你去看过的，现在没事做的人还很多，而沿海地方又开始了用工荒，我觉得我这个公司还是有可为的！”
田允涛有些不明白吕鱼说话的意思，听起来和他好像没什么关系，反而感觉吕鱼像是在炫耀自家公司似的，打趣道：“你这么说你自己的公司，不是真打算挖我给你打工吧？”
“我哪敢！”吕鱼连连摆手，接着解释道：“你昨天说你那些师兄弟那里缺人，还说建设科今年要是表现好，京电建有可能再组建几个自己的施工队，我就想着……”
吕鱼沉吟着不好开口，田允涛被吕鱼话里没说出来的内容吸引，连忙追问道：“你想着什么？”
吕鱼有些纠结，还有些扭捏不好意思，但是在田允涛的追问下，咬了咬牙，这才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想着…不管是…田经理你的是师兄弟还是京电建，其实你都比我熟而且熟很多…”
“等等！”田允涛有些皱眉的打断吕鱼的话，因为他从吕鱼话里的意思里听出这小子好像有一丝赖上他的意思，他虽然对吕鱼甚至吕鱼一家都有好感，但说来说去，吕鱼一家跟他并不是什么紧要的关系，让他在为自己获得好处的同时顺手帮吕鱼一家他是愿意的，甚至他也能帮吕鱼联系上他那些师兄弟，因为这样他也会从他那些愁没人的师兄弟那里得到一些人情。可是，他听吕鱼话里的语气，好像并不止这些。
吕鱼不知道田允涛心里的想法，听到田允涛说等等，然后就住嘴不说，疑惑的看着田允涛，接着就看到田允涛皱起的眉头，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说的话可能让田允涛误会了，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不好意思的扭捏，连忙把心里的打算和盘托出，道：“我是这么打算的……”
吕鱼噼里啪啦的说了好一会，田允涛也没有打断他，静静的听着。
其实吕鱼话里只有一个意思，赖上他是真的有点赖上他的意思，但是吕鱼不是让他白干，甚至给出了三人行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意思就是吕鱼负责找人，他负责帮吕鱼联络工地，当然也负责维系关系，而他就算是合伙人了。
“真舍得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田允涛问道，见吕鱼点头，接着又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年大概能挣多少钱？”
吕鱼再点头，他有算过，即便没有再找什么工地，就只有呼电工业园这么一个地方，今年三人行公司的收入都该在将近百万的样子，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年就是二十万往上。
这还只是这一个工地，如果再能发展几个其他的工地，那百分之三十可能就是上百万，这还只是一年的，公司肯定也不可能只开一年，说不定公司越做越大，这百分之三十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即便这个公司只做京二电呼电项目部的生意，做完这生意就关门，百分之三十也是不少钱。
这些吕鱼算过，田允涛这时候也在心里帮吕鱼算了一下。
不算不知道，这一算下来，田允涛自己都吓了一条，心说：“没想到这行业还这么挣钱！”
他想着就现在能见着的钱都能在京都三环边上买个三居室的房子了，更别提真要再多几个工地，这钱简直海了去了。
说田允涛没有一点动心那是假的，但现在的他还想着继续在国营企业里走下去，甚至还打算以后跳出国企到政府部门，那么他就准备在金钱上舍去一些，而且真要说起来，他要是真要想着捞钱，就他现在这职位，捞钱实在很容易，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有他自己的底线，也怕辜负老师家人的原因，当然还有有他自己的野心在里面。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老人家的想法，只是叫你转达？”田允涛问道。
“是我的想法！”吕鱼说道：“我爷爷那个人不喜欢弄这些事。”
怕田允涛担心他做不了主，又连忙解释道：“但是我爷爷支持我这么做。”
田允涛像是才认识吕鱼似的看着吕鱼，直到都把吕鱼看得不好意思了，这才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我既然敢把你介绍给我那些师兄弟，肯定是不会害你！”
“我知道田经理不会害我，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毕竟这关系到我们一家，真要行差踏错，我爷爷那么大年纪，我父亲又那样，都是不能再受打击，也就想着更保险一点。”吕鱼说道。
“为了买个保险，你这本钱倒是下得大！”
“嘿嘿！”吕鱼不好意思的笑笑。
为了家里长辈能更健康，更快乐的生活，别说百分之三十，即便再多，他也愿意舍去。
他见田允涛没有就股份啥的说什么，反而聊这些东西，心下有些急了，以为田允涛是担心自己的事业会受到影响，于是说道：“田经理，我没有打算让你放下这里，就连股份你也可以找个你信任的人来收！”
田允涛摆手，道：“别搞这些歪门邪道，我不会要你的股份，你也不要再劝我什么！”
为了安吕鱼的心，田允涛再次重复着说道：“我给你介绍我的师兄弟们，肯定是我觉得靠谱的才介绍给你，你也不要又太多顾虑。”
“其实吧！”吕鱼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田允涛，道：“我家乡那些人为什么很多人没有工作呢？是他们不知道外面缺工人吗？很多人不知道，但是还是有人知道的，那么为什么没有出去打工呢？”
吕鱼问了好几个问题，其实也不是让田允涛回答，田允涛也知道，于是静静的等吕鱼继续说下去，然后就听吕鱼自问自答，道：“其实还是担心，怕付出没有回报。”
吕鱼自嘲了一下，接着道：“而我其实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也是一个普通人，他们有的担心我也有，甚至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出门打工，所以担心比他们更甚，而承受风险的能力如今还不如他们。所以我就要更谨慎，更小心一些，即便错过了一些挣钱的机会，也比行差踏错从而把我们家带入深渊来得好！”
吕鱼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他虽然重生了，但是他人依然还是这么一个人，反而因为重生前多活了十多年，没了年轻的冲动，更多的老于世故的谨小慎微。
所以，当吕鱼从嘴里说出这话的时候，田允涛看到吕鱼年轻得过分的脸，觉得实在太违和了，违和得差点让他以为吕鱼脑袋里可能不是住着年轻的灵魂。
不过转瞬田允涛就把这想法给甩到一边，好奇的问道：“你不相信我那些师兄弟，反而这么相信我？”
“相信！”吕鱼看着田允涛诚恳的说道。
他这话虽然说得诚恳，也有一份真心在里面，但是要说完全的相信田允涛却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依然愿意给田允涛这么多股份，这里面有一份报恩的心思，也是因为田允涛有关系，还有就是分担风险的作用在里面。
这些，高学历高智商的田允涛也明白，看着吕鱼，田允涛沉吟了一会，说道：“我不会要你股份的！”
“听我说完！”看吕鱼要插话，田允涛摆手接着道：“但是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
“什么人？”吕鱼好奇的追问道。
“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行，等我联系好了过后，我再告诉你是什么人！”见吕鱼又要说话，田允涛不给吕鱼说话的机会，接着道：“放心，那人只要愿意，肯定比我更适合你这公司，而且你要给股份也不用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签合同，大大方方的让别人知道你的合作伙伴是谁，还能为你挡一些牛鬼蛇神！”
“这人这么厉害？”吕鱼满是惊诧的问道。
“不是他厉害，是他家里有人厉害！”田允涛说道。
“二代？”吕鱼越发的好奇了。
“我哪有什么本事认识什么二代！”田允涛瞪了吕鱼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那……”
田允涛不给吕鱼继续追问下去的机会，打断道：“行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家人愿不愿意呢！”
吕鱼没再追问，而是说了一些其他事，也没什么事，就是一些闲话，然后看到有人来找田允涛，自己也就主动的告辞离开。
出了项目部，吕鱼还在想田允涛介绍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想着田允涛接触的圈子……
记得田允涛说可以大大方方的往外摆关系，那么京电建的那些领导估计就排除了，那么……
吕鱼回忆起关于田允涛的简历，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