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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战,武无限
神雕之一侠又起全文阅读作者:翳天风加入书架

    感受到杨过和小龙女全力以赴的决心和气势,丘翳风也不得不全力应对,他已经不再关心胜败,也顾不得时时考虑保养身体,料想即使最终不敌,杨龙二人取了婴儿也不会加以伤害,另外他也想看看究竟自身此时的实力上限在哪?

  见对方双剑合璧攻来,用的是古墓派镇派剑法——玉女素心剑法的“帘下梳妆”,知道其中厉害,此时身体也无法逞强,便“唰”地抽出背后长剑,展开身法与杨龙二人战在一处,以招拆招,各展精妙,转眼间已经交换了十数招,杨过和小龙女对丘翳风能抵挡玉女素心剑法也不再吃惊了,而是更加沉着地出剑配合。

  眼看三人越打越快,只见得片片身影飘动飞旋,每一招变幻都让人目不暇接,长剑龙吟,飞星闪烁,甫一交战便斗到了激烈的不能再激烈处。

  又过了盏茶功夫,三人已缠斗了数十招,俱都将自身本领发挥到了极点,杨过和小龙女双剑合璧,往往从不可思议处弥补对方的漏洞,反而对敌手形成莫大威胁,一开始虽然丘翳风也被二人精妙奇诡的剑法稍稍压制,但并非不能拆解。

  到了后来,杨过和小龙女配合越来越默契,心灵之间似乎架起了桥梁,每一招,每一式,转圜间,彼此配合的圆融无碍,一丝漏洞也无法寻找,原本只有八分的威力,竟让他们发挥了到了十分,而这种威力还在慢慢增加,打得丘翳风是苦不堪言,此时抵挡二人的进攻已是招招后退,有防无攻,完全落入下风。

  只是丘翳风自身武学千锤百炼,武学见识远胜杨龙二人,一身修为更不可以常理论,再兼对玉女素心剑法的认识极深,往往在即将落败时,陡然间使出精妙诡谲的招式,堪堪将败局挽回,若非他此时的造诣还未能达到堂皇正大的剑道地步,根本无需如此取巧,堂堂正正的剑法便能将此时的二人完败。

  不过丘翳风也正是借此机会,进一步挖掘自身潜力,再一次将一身武学去芜存菁,揉炼一体,然后以之为梯借以突破更高层次。

  在这种身体极端不利的情况下,反而还要克制功力与人进行凶险的斗剑,对丘翳风来说是绝大的危机,但又何尝不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又斗了数十招,丘翳风抵挡之时已是左支右绌,抵抗的力道也在逐渐减弱,偏偏杨过和小龙女双剑合璧就是不能将他击败,对方仿佛狂风暴雨中的劲草,千磨万击还坚韧,二人心下出现焦躁,暗自惊异道:“他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他的武学造诣竟比金轮法王还高?可是不可能啊,明明他的功力也就比我二人稍强些,可是为何如此难打?”,想到这,杨过心头没由来的气急,突然觉得自己与那人这一生恐怕都难以同立与世,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怎么来的,内心却十分笃定。

  丘翳风抛开了一切,彻底沉浸在酣畅淋漓的大战中,借着抵挡二人的剑招机会,极为吃力地糅合锤炼自身的武学精义,虽然时刻面临着绝大的危险,功力更受经脉限制,在拼斗中流失极为严重,但随着战斗的进行,内息虽然越来越少却流转的越来越快,全身气息奔涌如潮,沸腾活跃处胜于平日十倍,就这样处在极端亢奋中约莫一刻钟光景,丘翳风忽然全身一轻,此刻竟是全身血脉皆通,所有体内淤积的细微暗伤和无数沉疴都被化入气血中,这一刻疲惫的他却感觉身上前所未有的轻松。

  虽然仍只能勉力维持不胜不败的局面,心神和思维却无比清晰起来,每每危机临身,心意立即合一,脑中不时有灵光绽现,顺着这种感觉便能使出精妙入微的招式,挽救危局,每当运使招式之时,内力亦随之流转,将平时调息不到的碍难地方一一冲破疏通,较之以前徐徐渐进的温养培炼,却强力有效的多。

  又斗了十数招,胸腹到后背处一热,丘翳风“噗”地轻喷出来一口污浊气血,到现在为止,自从伤势变好,他全身已前前后后经过了数次荡涤,体质之好,怕是当世少人能及,他以后恢复伤势已不能看成是普通人的恢复伤势,而是将成长到一种近乎非人的体质强度,怪物!这是完全超脱了常人认知的人体境界和武学范畴的全新道路,它的诞生是从武学心法创出开始,它的确立是在一次次匪夷所思的效果上奠基,到现在可以完全肯定,丘翳风身上修身养气治疗伤势的武学当世绝无仅有,它最终能达到的境界无法估量。

  丘翳风觉得状态愈发好了,招式渐渐变的灵动许多,对方攻来,抵挡起来慢慢没有初时那么吃力了,便借机细心体会着玉女素心剑法的种种奥妙,于全真剑法他知之甚详,古墓派武功亦曾观览,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他胸中种种武学,无论拳掌剑指...,诸般武学皆被疾光电闪般的念头过虑,在脑海中模拟拆解对方精妙绝伦的合击之术,心中对万般武学精义的领悟越发纯净透彻,渐渐有了一种圆满的意味。

  杨过和小龙女见丘翳风吐血,眼中皆是一亮,以为对方暗伤发作,便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将剑法使得更加绵密犀利,务求尽快将对手击败,三人的功力都损耗严重,但战斗却更趋于激烈。

  正在三人激斗正酣之时,那黄衣道姑却不声不响间来到近处,她观察了片刻,心中暗惊这三人武功的高强,只是看到那蓝衣青年时,她眼中泛起极度仇恨的光芒,眼神不经意间更透着一丝戒惧,下意识地便挪开了脚步,极力避开那蓝衣青年的视角,潜意识里怕被对方发现了。

  黄衣道姑小心隐匿着身形,看着大发神威压着丘翳风打的杨过和小龙女,她心中仇恨和嫉妒的情绪交织着,良久恨恨地一甩拂尘,咬牙切齿道:“好厉害的玉女素心剑法!老太婆果然偏心,将这等厉害的武功竟只传授了小师妹。要是我李莫愁得了这等剑法,我又何必惧怕那小子,又怎会受那么多侮辱”,想到这她将满腹的怨毒都灌注在她师父和场中三人身上,恨不得三人立时两败俱伤,她好趁机获得**的武功,再一剑一个将三人统统杀了。

  又看了一会,见三人丝毫没有分出胜负的迹象,道姑眼神流转,美艳的脸上现出不耐,生来柔媚的眼睛中,更全不见柔情,荡漾起满满的阴森和冰寒,她用谁也听不见的轻语道:“哼!不行!我定要逼师妹将这种武功交出来,等练成这套剑法,我李莫愁还惧何人?到时定要将所有仇人斩尽杀绝,尤其是那蓝衣服的小子,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她说到这,那股阴狠怨毒,仿若要择人而噬,可惜也只能随风而散。只因战斗的三人手段高妙,任何一方她上去了都自估未必是对手,便仍隐身一旁万分希望等两败俱伤的时候能坐收渔利!

  三人斗了大半个时辰,远处隐隐出现人喊马嘶的声音,显然襄阳城的追兵到了,隐在暗处的李莫愁心头一惊,忙侧目打量过去,还未曾见到远处的人影,余光便扫到了草垛上正酣睡的婴儿,她疑惑地道:“我尚在远处时曾见杨过抛出一物给师妹,还当是甚?难不成竟是这个婴儿?嗯?好啊,你!师妹!你竟然如此,如此…,偷偷和杨过有了这个孽种?”,想到这,她大吃一惊,几乎忍不住跳出来对着小龙女和杨过斥骂嘲讽一番,让那个老太婆看看,她最喜爱的弟子,都干了多为她长脸的事。

  吃惊过后,李莫愁按捺住情绪,越发肯定这婴儿是杨过和小龙女的骨血,心中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嫣红的杏脸上竟然阴阴一笑,轻咬贝齿道:“师妹,哼哼!这次我看你还不乖乖把**交出来!”,此时见三人仍斗得难解难分,无暇他顾,而宋军又将至,怕是待下去也难有作为,便悄悄潜过去将婴儿揽入怀中,隐没身形,急速离去。

  不多时,“朱大侠!他们在那!”,宋军游骑在远处山丘上观察到这边情形后对着不远处的大队人马喊道。

  却见一个腰悬朱笔的中年文士,闻声纵马赶来,顺着游骑所指的方向看了下,对着身旁的兵丁道:“传令诸军快快随我来”,自己则当先带着几个江湖好手奔了下去,身后不一会兵马汇集起来,紧紧跟随而来。

  原来丘翳风追去后,黄蓉仍难以安心,便将虎符交予朱子柳,委托他点兵赶紧前往接应,待朱子柳点齐兵马出发时,追赶杨龙二人的江湖好汉自知无望,已陆续赶回,那些脚力慢的,归途恰好又遇朱子柳,便再次汇集,又追赶了过去,大队人马行动,本就不快,再加上后来大面积撒网搜寻,时间上更是耽误太久。

  随着宋军接近,隆隆的马蹄声响起,间杂兵甲震动、人喊马嘶之声传向草垛这边来,丘翳风不为所动,杨过和小龙女却齐齐色变,二人急攻一剑,抢身退开,只听杨过沉声道:“今日且住!你的援兵已至,来日我们再一较高下,婴孩你拿去吧,还劳烦丘兄给郭靖夫妇带个话,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杨过他日定亲自上门取其狗命!”,清朗的声音落下时,二人已携手跃然离去。

  听到杨过充满恨意的话语,丘翳风摇摇头叹息了声,他无需多解释什么,说到底是别人的家事,他只还自己的情,不过从交还婴儿看出来,杨过显然也觉得劫持婴儿未免有些小人行径,借着这一场拼斗,不过找个台阶下,孩子是留下了,但他报仇的心却是丝毫未减。

  看着两人已经远去,丘翳风收起思绪,此时他的内力已经剩余无几,想必杨龙二人也好不到哪里,不然如何退的如此之快,这时又不由想到一件有趣的事,脸上绽颜一笑,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我救下的婴儿究竟是郭破虏呢?还是郭襄?呵呵!这倒是一件很值得探究的事!”,言罢他向草垛看去,登时悚然一惊,婴儿竟已经不见了!

第24章 3武挡道
神雕之一侠又起全文阅读作者:翳天风加入书架

    发现婴儿丢失,丘翳风双目一凝,一股怒意陡然升起,看着杨过、小龙女离去的方向暗道:“难道我被耍了?”。

  想到这,他立即纵身到身旁的枯树上,快速向远处打量去,看到杨过和小龙女洒脱远去,回忆他们离去的情形,心下稍定,终于确定婴儿并非他们带走了,不由松了口气。

  接着他又看向其它方向,转过大半个前方,只见极远处一个黄衣道姑样人正急急向西方的山林奔去,身形妖娆柔媚,风姿绰约动人,不是李莫愁,李大魔头,更是何人?

  看到这,丘翳风顿时醒悟,双眉一皱,咬牙道,“李莫愁!你这死性不改的东西,欺人太甚!我看你往哪里走…”,话音未落,他已纵身向着西面急追而去。

  李莫愁一直奔出十数里,看见山林在即,心下稍安,便回头看了看,只见身后远处那蓝衣小子正急速追来,顿时心头一凛,忙一头扎进了林子,七拐八跃,消失在了林子深处。

  约莫半刻钟后,丘翳风追了上来,也一头扎进林中,分辨了一会,眼神一定,向着林子最密的地方追了过去,他料想李莫愁必然向密林深处逃遁。

  又行了很远,穿过了两处稍密的低矮树丛,终究还是失去了李莫愁的踪迹,丘翳风不由眉头大皱。

  此前两人相隔太远,又在山林中穿行,本就难以追踪,何况李莫愁江湖经验何等丰富,若想走,拦下她极为不易,丘翳风不愿放弃,凭着感觉继续追赶,只希望运气不是太差,能再碰到李莫愁,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又过了几个时辰,眼见天色已黑,站在不知何处的荒山野岭,丘翳风只觉饥肠辘辘,精神疲惫异常。

  四处看了看,周围除了山岭就是密林,一片荒凉,丘翳风心中不由嗟叹道:“唉!把人丢了,又要露宿荒山,这李莫愁为何如此惹人生厌呢?气煞我也”,境遇虽差,不过习武之人本就随遇而安,他也没什么抱怨的,只是被李莫愁摘了桃子,心中一口气难平,极不爽利。

  又前行了十数里,再次穿过一处树林,已饥饿难耐的丘翳风,便随便捉了些田鸡准备烤来吃,不经意间却发现在山岭间有一处山洞,倒也勉强可以容身,于是他便在山洞口搭了架子,将捉来的十来只田鸡烤了,吃了四五只后觉得肚腹已饱,便不再食用,留待明日。

  有山洞栖身,更无明确的目的地赶路,此时已是星月漫天,他便不再前行,在附近寻来些柴草铺了,卧身其上,准备调息修养一夜。

  经过这些日子的锤炼增益,他的内力已能自行流转,此前行走了大半天,功力回复了不少,此时一静下来,他便寻思起数日间所经历的事情来。

  不想,这般一思索,诸种繁杂念头突然浮现,心里一时充满了烦闷,不得已,他只得起身出去转了一圈,心静下来方才回来盘坐在柴草堆上。

  吐出一口浊气,丘翳风开始调息了起来,俄而各种绮思杂念又不觉涌来,一起堆上心头,他又一次起身、散步、坐下,之后良久才用静定功夫,将这些琐碎杂念一一碾碎、磨灭,重又恢复平静。

  定中生慧,一点宁静坐心头,借此机会,他默默搬运起内力来,比起自行流转,主动推动内息运行的效果,显然要好上太多。

  修炼武功,越到后来越不是旦夕苦工便能成就,前些时日,丘翳风日日静养恢复,这几日又天天争杀奔波,一张一弛,身体多经锤炼,内力亦不断消耗积聚,不觉间修为又增益恢复了不少。

  此时刚潜心搬运了两个周天,他体内沉积的内力就已被完全调动起来,不断运行聚拢,内力越转越快,到得后来,丘翳风丹田隆隆震动,他不由自主地重重喷出一个鼻音,犹如平地惊雷,这时他才缓缓收功。

  感觉到内力增长恢复的速度还要快于预想,日间消耗的功力照这样下去,即使不行功,最迟明日这个时候也能恢复,心中不由欢喜。

  按照现在的进度,恐怕恢复当年全胜时候的功力根本无需四五年之久。他自己开创的这套武学心法,太奇葩了,简直可称得上绝顶内修法门。

  不过,他很快便将这些念头抛却,又沉定下来,开始细细体悟日间与杨过、小龙女拼斗时的经历,待将许多新的领悟补充进自身的武学真义中,方才沉沉睡去,而此时已是月上中天。

  约莫一个时辰光景,远处忽然传来吵闹声,此时丘翳风甚感疲累,被吵醒后勉强静下心来欲要再次休息,奈何那争吵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不久便停在了十数丈外。

  只听争吵的几人中,一个年轻的男子道:“大哥,当日失手于霍都之事,你我争辩许久,孰是孰非已至今也难有定论,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便在此决一高下吧,若你胜了,自然什么也无需再说,小弟自也不会苟颜活在世上,只是爱护芙妹、报母亲大仇之事便要你担待了!”。

  这个男子话音落时,另一个男声道:“自当如此,我若输了,二弟,你也需一力担承这身后之事!到了如今地步,大哥不得不与你一争,希望修文你不要怪大哥,出手时用尽全力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生,再也没半点兄弟情谊可讲,只是事后需要严守机密,莫要让师父师娘他们得知!”,说罢拔出背后长剑严阵以待。

  “那是自然!大哥若死在我手,也需不要怪小弟,看剑罢!”,先前说话的男子抢先攻了过去。

  只听剑刃相接,二人叮叮铛铛,乒乒乓乓打作一团,剑光飞舞,端的是哥哥争胜,弟弟逞强,半分也未容情,都将生死豁了出去的。

  这兄弟二人剑招并用,手**击,口中不时叫嚣着“小心!”、“看招!”、“飞龙在天”、“神龙摆尾”......,打的是好不热闹,但在山洞中休憩的丘翳风,却猛然睁开了眼睛。

  倾听了片刻外间的动静,丘翳风脸上冷意更加浓郁,但片刻后竟全部散去,低语道:“武家兄弟争风吃醋吗?真是一对混账!哼哼!我又何须多管,平白污了手而已”,想罢便躺了回去,仍自闭目养神。

  如此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武氏兄弟二人一会打远去了,一会又打了回来,来来回回不过便是树林外到山洞间的这块地域,此时丘翳风真的不胜其烦了,干脆盘坐起来,禅心入定,自然而然地默运内息温养经脉,免得听到兄弟二人聒噪。

  片刻后,他便沉定其中,闭塞耳脉,再不闻洞外之事。

  “我的儿——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三娘啊!你快来看看吧!”,一个老者鬼哭狼嚎的声音突然从山洞边传来,只这一声便传入耳膜,将丘翳风从入定状态吵醒出来,差点让他一口气走岔,受到重伤。

  随之,武氏兄弟争斗呼喝之声,重又进入他的耳朵,更让他心烦的是山洞近处一个老者嚎啕大哭的声音,这老者一会奔远去劝阻武氏兄弟,一会又奔回来嗷嗷嚎哭,声音好不凄厉,直惹得丘翳风心头火起。

  随即他突地想到了,这是武氏兄弟的父亲——武三通寻到了,心中暗怒道:“真是倒霉,怎地阴错阳差跑到了这个地方,可是这父子三人也真真好不晓事,偏在别人休憩之时搅闹,搅闹也就罢了,却还没完没了,上演一出又一出闹剧,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老者正是武三通,本来丧妻之后,疯疯癫癫,流落江湖,只是英雄大会之后,泗水渔隐回大理时偶然听得他的消息,便不辞辛苦,耗时良久,终于将这个师弟寻到了。

  这时的武三通疯病也早已痊愈了,得知自己两个孩儿已然长大成人,正跟随郭靖夫妇习武学艺,已然一表人才,心中大喜之下便赶来襄阳探视,只是来的晚些,昨日才从郭芙和朱子柳口中得知兄弟二人已然祸起萧墙,不知争斗去城外哪里去了!

  得知两个儿子如此不争气,武三通心如刀绞,一刻也不敢多待,急急寻出了襄阳城,一日夜间已然追寻了百余里路途到此,岂有爱子之心,更甚于此!

  他终是运气不错,经过此处时听到有兵刃相交之声,便来观瞧,正好武敦儒与武修文在此持剑相斗。

  只是他与二子分别已久,一时难以确认,便躲在一旁分辨,直到看到二人用一阳指指法互点,才现身阻止,言明身份。

  但二人杀的性起,即便知道是生父前来,也不愿罢手,既然已被父亲知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分出胜负来,再安慰老父,于是下手更加狠厉,任武三通百般劝阻,亦没有丝毫罢战的意思,武三通这才悲愤欲绝,连连嚎哭!

  武氏兄弟斗得正欢,忽然一声长啸响起,将二人震得头脑微眩,但兄弟二人相互怒视,手上仍不停,一招接一招,更加勉力攻向对方,大呼小叫着,欲要趁这机会,加把劲,一举击败对方。

  啸声甫落,只见一个蓝衣人突然出现在山脚,对着武氏兄弟怒声喝道:“你们两个混蛋、王八!都给我住手!”,正是丘翳风忍无可忍,跳了出来。

  被这一声龙吟虎啸般的怒喝震的有点发懵的武氏兄弟,摇晃了晃头一时未能答话,他们老父武三通却先发难了。

  这老头功力本就深厚,丘翳风又非针对于他,自然受得影响最小,只是他心情悲愤难当,虽然意识到来人真真是个高手,却没真正醒悟过来,只想此人对自己儿子竟如此凶横,顿时扑了过去,一指点向那人胸口,唾道:“混账!老夫的儿子是你骂的吗?”。

  他用的是一阳指的功夫,这一指使出了数十年苦练指法的七八成功候,悲愤之下把怒气全都发泄到刚出现的丘翳风身上了。

  激愤之下,武三通猛然出手,恼恨随之稍稍褪去,一瞬间又醒悟了过来,暗悔出手重了,看着那蓝衣青年,心中暗想道:“这小子至多不过比自己的两个儿子稍大两岁,这犀利一指他如何能挡的住?”,想到这,他急急回气。

  武三通虽勉力之下收束了部分指力,点向蓝衣年青人的右臂也尽力偏转了些许,希望最终伤不得对方性命,但心下仍不敢放松,真怕那小子躲不开,那真白白送了性命。

  指尖已触及那蓝衣青年衣襟,眼见这少年是躲不开了,武三通心中叹了口气:“罢了!老夫劝不了自己的亲子,又伤了别人性命,留在此地还有何用”,心灰意冷之下他已动了离去的念头。

  下一刻,武三通呆滞了,人影倏然消失了,一指落空,他差点摔个踉跄。原来,千钧一发间,丘翳风心头念转,轻轻躲了开去,却是不想再与他动手,心中暗咐道:“此人不过一个疯癫多年,饱受丧妻失子之痛的老翁,又何须跟他计较太多!”。

  既然转了主意,丘翳风便欲离开,自也不会管那二个小子斗得昏天黑地,老武伤心欲绝。

  可不曾想,武三通见一指未中,竟被激起了怒气,心下悲凉之中,燃烧起恚怒来,“难道区区一个少年我武三通也收拾不了吗?”,见那少年竟转身欲走,他哪肯愿,对着丈外那年青人的小腿便是两指点出。

  只见,两道迅猛的指力顿时射向蓝衣青年的“三阴交穴”的左右侧的前方半寸处,显是武三通料定对方前行的方位,让他不能动弹。

  武三通一出手,丘翳风便察觉了,只见他左足轻踩右脚脚踝,身形猛地偏转,陡然间便拔高数寸,轻轻飘落在斜前方丈外,武三通的指力根本未能近身便激射向前方消散开来。

  这却是一种极高明的内力运用法门——“乘天梯”,但凡武功造诣足够,这一招使将出来,并不是难事,实是一等一的妙用手段。

第25章 此贼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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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三通也非没有见识之人,见对方使出了这种高明武功,他大叫一声好,猛地欺身上前,并指前伸,又是一指遥遥点出,这次确是用上了九成功候,他已看出这少年非比寻常,身手极端高明,所以点向对方双腿的这一指似实而虚,似左而右,令人防不胜防。

  丘翳风见对方没完没了,趁自己未曾落身又是一指,心头生出冷意道:“武前辈,那就休怪在下了!”,言罢,闪电般从背后抽出长剑,向着左下方一剑斩出,“噗嗤”一声,指力恰到好处被挥下的剑身挡住,而他的剑突然回撩,闪跃间已然刺至武三通小腹前。

  武三通双眼圆睁,尚震惊于之前丘翳风连破他指劲的精到功夫,喃喃道:“这!他竟然能看穿我的招式?”,未及回神,便觉眼前银光一闪,一股极大地危机袭上心头,他想也不想,就地侧滚开去,只听“呲啦”一声,传出衣衫被划破的声音,险之又险地躲了开去。

  惊惧地看着衣服上从腹前到腰后被完整绕着腰部割裂的豁口,武三通心下突突狂跳,只觉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猛地喘息了几口,却突然脸色大变,看着衣服豁口,骇然想道:“不对!他是故意不伤我性命!剑刃既能从腹前划到腰后,怎么可能不割伤丝毫皮肉?匪夷所思!”,这时突地瞳孔急缩,“好可怕的实力!好可怕的年青人!”,冷汗顿时从额头流下,看着冷冷伫立的丘翳风一时眼神惊恐莫名。

  武氏兄弟看到父亲跟那蓝衣人争斗到一起,齐齐罢了手,一起打量了过去,这一仔细观瞧便立时认出了这蓝衣人的身份,可不正是在襄阳大出风头的丘翳风?想到他对自己二人的喝骂,本就对他不满的二人顿时心头火起,片刻间瞧见老爹被丘翳风打的满地乱滚,怒喝一声便也冲了上去,拿着长剑玩命地向丘翳风招呼。

  见两个儿子不知好歹冲了上去,刚从惊骇中恢复的武三通阻之不及,大叫道:“敦儒、修文,快快退下”,见两个儿子跟对方招招是拼命的架势,又怕他们出了闪失,自己也抢身上前,围攻起丘翳风来,其间连续两次张嘴想劝,苦于招架无力,更被两个儿子疯狂地拼命惊吓地始终没有机会说出口,见蓝衣青年剑势缓缓流转间,不离二子要害,让他们险象环生,转眼间已数次受伤,便只得熄了念头,使出吃奶的力气一起围攻起那蓝衣青年来。

  丘翳风本不想与他们再争斗,只是稍稍应付,觉得自己牵连进去,真真无辜,不想这父子三人最后竟然一起上来围殴自己,心头火起,暗道:“真的觉得小爷是泥捏的吗?竟然全家打群架围殴我?好!那就给你们点厉害瞧瞧!”,又再想到武三通,登时更火,暗恨道:“我如此忍让你,你还得寸进尺,虽然我可怜你,可不代表我会纵容你!”。

  恰在武氏父子上去围殴丘翳风时,远处一个身姿曼妙的黄衣道姑袅袅赶来,原来正是抱了婴儿跑路的李莫愁,却说当时她已跑出很远,回头间发现竟是大敌丘翳风追了来,而杨过和小龙女的身影却未曾出现,心下更生疑惑,转念间,她以为丘翳风要找她清算旧事,顿时感觉将要大祸临头,哪敢耽搁?吓得一头扎入了山林,偏捡荒僻小道前行,经历曲折无数,才真把丘翳风甩脱了。

  可是走了许久,李莫愁悲哀地发现,自己慌不择路,也迷失在了深山里,之后便如无头苍蝇般一直乱转,寄望于某一时刻能闯出山林。幸运的是,到了深夜,李莫愁鬼使神差地跟着一只猴子从山林中竟然转到了山边,等她疲惫地翻过了几座山岭,已是筋疲力尽、灰头土脸。这不,刚到一处荒谷上,便听到下面有人争斗,此时她随身干粮已经吃完,早已饥肠辘辘,听到人声,顿时大喜过望,转念间想到:天幸有人!终于可以抢些吃食果腹了。

  饿鬼投胎般的李莫愁再也没有如花似玉、娇艳欲滴的美态,像猴子般从山上急急下来,果然在下面山洞口刚燃尽的火堆上发现几个烤熟的田鸡,还此刻还正散发着浓浓的香气,她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察觉前面几人正打的不可开交,哪会注意这里,既然如此,她哪还会客气,迅速地伸手一扫而空,将所有田鸡全部放入行囊,手中犹自抓起一个,先要祭祭五脏庙,此时饿了大半天的婴儿早已哭累,沉沉睡去,却是不声不响,无比乖巧。

  此时乱战的四人,一顿喧嚣,好不热闹。原来是大小武呼喝着配合老爹夹击丘翳风。

  且说丘翳风避过大小武长剑,与武三通拼了一掌,见兄弟二人的一阳指又接踵点来,心中不由冷笑,到此时已是忍无可忍,他终于悍然出手。

  大小武二人的武功在他眼里便是处处破绽,根本无需寻机,只见他斗然间左掌翻转,拍向武敦儒肩头,右手捏指点向武修文胸口,一副要与两兄弟两败俱伤的架势。

  见对方要以伤换伤,武氏兄弟不得不回招自防,顿时空门显露,此时武三通又攻了上来,丘翳风眼中冷光一闪,右足猛地回转踹出,腿影飘忽,倏忽间,“砰”地一声,一脚踢中涌上前正欲回剑劈砍的武敦儒小肮上,尚不知如何中招的武敦儒嚎叫间滚落出去。

  一脸疯狂的武敦儒,满头雾水的被踢着翻了几个滚,倒吸着一口凉气爬了起来,肚子里翻江倒海,肚皮火辣辣疼痛,完全不知自己怎么就飞了出来。

  丘翳风并没打算废了他,只是让他受受皮肉之苦,心头有火,自然出手要解气,这样打的才过瘾些,又是一招间,“砰”的一声,武三通又被击退,丘翳风顺势一侧身,左手回指弹开武修文长剑,右手侧肘击在他小臂上,又破了他的一阳指法,上身麻痹的武修文带着满脸狰狞,飞足踢向丘翳风小腹,丘翳风身形一闪,右掌闪电般回抽,“啪”的一声,将武修文又直接抽飞了出去。

  落地后,武修文晃晃悠悠爬了起来,晕晕乎乎间转了两圈,这才晃了晃脑袋睁开眼吐出一口血痰,鼓着高肿的腮帮骂道:“姓揪(丘)的,我瞎(杀)了你!”,此时他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却仍吼着又迷迷糊糊地冲了上来,汇合大武向丘翳风杀了过去。

  丘翳风的心思早不在武氏兄弟身上了,他一开始就发现有人从山上下来了,为应付武氏父子没有妄动而已。

  迅速将武氏兄弟击飞了出去后,他便留意扫了山洞边那个身影一眼,这一看,顿时心中吃惊不小,旋即又是大喜,再细细观瞧,待看清了那人在干什么时,顿时气的骂道:“混账!李莫愁,你!你简直…”,他真的无法形容此时对李莫愁的观感!

  李莫愁正啃着田鸡,准备等会将这些人一起收拾了,忽然看到人影翻飞,接着听到人声,正好被围在中间的那人露了出来,正是自己的大熟人——姓丘的小子,她顿时花容失色,含着肉块的嘴里惊呼出声道:“啊!系(是)介(这)个皱(臭)小鸡(子)!”,这时,田鸡她也不吃了,一把扔掉手中的骨头,使出吃奶的力气夺路而逃,身形飘动间可以看到她腰间还挂着一个水袋,一抖一抖的。

  丘翳风发现李莫愁后,便不再耽搁,飘忽一掌击在又攻来的武三通胸口,将他震得气血翻腾,无力再攻,便跃身而起,丝毫不理会扑过来的武氏兄弟,他要去追人。

  “哼!这回看你往哪里走!无耻的!还敢偷吃我田鸡!”,丘翳风之前发现对方嘴角蠕动,立时便看到自己烤剩下的田鸡没了,这才懊恼地喝骂了一声,只感觉这不符合大名鼎鼎的赤练仙子李莫愁的名头,看看她都干的些什么事,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李莫愁也偶尔为之,只是做完这种事从来没留过活口。

  只身形一晃便躲开了大小武的扑击,继续向前纵去,而此时李莫愁已转身逃开数丈。

  但受了大辱的武修文哪肯罢休,见没有扑到丘翳风,便将手中长剑对着丘翳风背影投射出去,自己紧跟着又纵身扑去,说什么也要将这个敌人留下。

  感受到背后的劲风,丘翳风不得不拧身避开,见武修文和武敦儒又扑了过来,眼中冷光一闪,怒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只见他双掌提起,身形微躬,一掌下旋,一掌横推,倏忽间便探到了来到近前的大小武胸前,掌心吐力,“砰”地一声,将正摆开严正厚重的降龙十八掌招式准备合击的大小武打飞了出去。

  料理了这两个胡搅蛮缠的家伙,丘翳风暗啐一口,飞身向李莫愁追去,只这片刻功夫竟又被她跑的远了,转过山脚,也不知去了哪个方向,他顿时傻眼了。

  又没追上人,丘翳风心头恼怒,便折了回来,他把水袋遗失在山洞口,想先拿回自己的水袋拿着再去追人,然而到了洞口,却发现早已空无一物,略一寻思,他便明白了,顿时气急大吼道:“李莫愁!你——!你,无耻啊!”。

  大小武被击飞后先后落地,内息紊乱,气血沸腾,胸腹间痛彻心扉,不知被打断了几根肋骨,虽然丘翳风留手,不屑重伤他们,但也气急之下给了他们点教训。

  兄弟二人躺在地上对视一眼,不由苦笑,想到使出全力的自己也不过是送上门来给别人打,他们这才明白自己兄弟跟人家的差距有多大,就这种微末本领,还争!又有何可争?想到这不由都满面羞忏,仰天闭目不语。

  又折返回去的丘翳风,循着李莫愁可能的方向,继续追了一会,转过几处山壁、谷口,发现丝毫没有李莫愁的踪迹,他眉头一皱,叹了一口气道:“人又跟丢了,可恨!希望那婴儿不会被活活饿死才好!”。

  无法可想,他便摸索着绕着山道又前行了一个多时辰,见天色渐亮,却始终未曾再见到李莫愁的影踪,看来是追赶无望,他也只得找了个地方稍歇。

  “李莫愁抱走婴儿干什么?难道她以为是我的孩子,想要报仇?”,这时丘翳风才突然想起思索这个问题,他坐在一个大石头上,皱着眉头苦思。

  “不对啊,她若认为是我的孩子早一掌拍死了,那么,她抱走孩子肯定是想拿来图谋什么,否则以她的心狠手辣何必带着个累赘,只是她有什么图谋呢?威胁郭靖、黄蓉?额!不对,她怎知那孩子出身?”,想到这,他眉头紧锁。

  忽然,眼前一亮,丘翳风脱口道:“是杨龙二人!原来她误会了,以为那孩子是杨过和小龙女的,要拿孩子换**!”,想到这里,他便全明白了,李莫愁竟然认对了孩子,选错了爹娘,他以手扶额,叹息道:“唉!这难道也是天意吗?不过,也未必,那婴儿就未必是女婴,郭襄跟李莫愁可不见得会那么有缘”。

  既然明白了李莫愁的意图,丘翳风当即便侧转身穿往官道,准备抄近道往山陕地界去了,料定李莫愁必然已离开这片山林地带向北去了,只是他踌躇满志地赶路时,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向了,却是离官道越来越远。

  

第26章 剑魔!演武!(上)
神雕之一侠又起全文阅读作者:翳天风加入书架

    丘翳风施展身法,一路快速奔行向山外的官道,走了半个多时辰,发现周围的山势依然连绵,不由心中嘀咕道:“不对啊!按说这时应该出了山脉了才对”。

  心中疑惑,他便停下脚步打量起四周,这才突然发现这个地方很是熟悉,似乎曾经来过,思索片刻,脑中突然醒悟,立刻便爬上了左侧的一个山岭,向下望去。

  只见山下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山洞,山洞口尚有柴草的余烬,不是昨夜歇息的谷地更是何处?

  捏了捏额头,丘翳风郁闷了,这几日遇上的事情着实令他无语,仿若时运跌入了低谷,种种难以料想的事情都发生在身边,事事不顺。

  更无语的是到现在,从不迷路的他,这次连迷路的事情都出现了,真不知招谁惹谁了,竟是这般倒霉!

  便在这时,“咯呕!”、“咯呕!”。。。,随着几声嘹亮的鸣叫声传来,天空中顿时鼓荡起一股劲风,缓缓在丘翳风头顶压落。

  一个庞大的黑影从天空快速坠下,“砰”一声,恰好落到丘翳风身边,霎时间,烟尘漫卷,气流喷射。

  正抬头望天的丘翳风,终是躲的慢了一步,整个人被波及,吹的灰头土脸,他掩面捂口,定眼看去,原来落下的竟是一只大鸟,嗯?还是熟人!不,熟鸟!

  松了一口气,“呸!”、“呸!”。。。,正吐着嘴中泥沙的丘翳风,被落下的大鸟跳过来紧紧抱住。

  大鸟兴奋地挥舞着双翅拍打着他的后背,嘴里“咯呕”、“咯呕”的叫着,“砰”、“砰”。。。,大鸟拍击他后背的响声传出很远,很远!

  “吸——!”,丘翳风疼的倒抽了几口冷气,差点被兴奋的大鸟拍断脊梁,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挣扎出来。

  深吸了口气,他才涨红着脸道:“雕兄!下次不带这么玩的,来的时候,要远远走过来,走过来!你有脚,知道吗?更不能这么拍我,会出人命的,你知道不?”,说着咧着嘴地将手伸向了后背,偷偷摸了摸,终于确定没有被拍的血肉模糊。

  大鸟闻言,头歪了歪,抬起翅膀看了看,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没懂,片刻间又欢腾起来,伸出一只翅膀轻轻拍着丘翳风的右臂,“咯呕”、“咯呕”叫了起来。

  见它又伸翅膀,丘翳风吓得心里一哆嗦,直到感觉到这次它拍的蛮轻,心才放了下来,却见大鸟呼扇着另一只翅膀指向北面的山谷,丘翳风猜测着问道:“雕兄要让我到那里去?”

  大鸟“咯呕”、“咯呕”叫了两声,点了点头,便转身大步下山,丘翳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得跟在它身后。大鸟虽然步行,速度确是极快,怕是一般的江湖好手都难以望其项背。

  它指的却也不是丘翳风认为的山谷,一人一鸟穿过了这处山谷后,又进入了一片密林,穿出后,地势渐低,如此行了数里,复折而向西,此时渐渐地势向高,又走出了两三里路,终于见得一处谷道,一人一鸟顺着谷道一路向下走了小半刻钟,竟来到了一处山坳。

  顺着山坳行不里许,大鸟突然驻足,“咕!咕!”,低鸣起来,丘翳风好奇之下也停了下来,打眼观瞧大鸟所看的地方。

  原来那里却是一个大石洞,洞口比它的身躯还要宽大些,里面空荡荡不曾见得什么。

  大鸟却是定定站在那里,对着石洞内点了三下头,亦低鸣了三声,如人一般,似是郑重地做着什么礼节。

  稍显惊异,丘翳风侧目看了看大鸟,再连连看向洞内,终于发现大鸟似是对着洞内最深处的一堆乱石鸣叫,那貌似一个粗糙的石坟。

  “难道?”,脑中电光一闪,他顿时心有所悟,一时百味陈杂地看向大鸟,目中感慨万分,这“鸟”当真通灵,竟是在祭拜当年的主人——威震天下的“剑魔”!独孤求败!

  “咯呕!”,大鸟翅膀一振,对着丘翳风叫了声,当先迈入了石洞,丘翳风亦随后而入。

  走到洞中最深处,大鸟站定,伸翅指着石壁下的那堆乱石,侧身用另一只翅膀轻轻拍了拍丘翳风的右臂。

  丘翳风立时明白这是大鸟要他祭拜独孤求败的坟墓,那么,显然大鸟已然认同了他,决定把自己的秘密,或者使命,告知丘翳风,才会最终带他来此。

  看着这堆乱石堆起的坟墓,杂草丛生,墓碑也不曾有一块,丘翳风不禁黯然,此情此景,殊为可叹!世人谁曾知道,曾经纵横天下的剑魔独孤求败,埋骨之处便是在这堆乱石下!

  即使曾经盖世绝代的人杰,死后亦不过真正占据如此大的地方,人生一世又所为何哉?一切名、利、财、色、福、禄、欲...到了生命尽头,终不免成为另一个世界的镜花水月,一丝一毫也无法带走,万事皆空!又怎不是万事皆空?

  可叹!人生须得如何度过,才不负父母生养、天地容身之德?佛门所谓堪破众生色相,却不是对世人皆准。生而为人,各有不同,人生也就有了自己的选择!这种选择,演绎了世间的多彩!构成了大千画卷。

  然而重活一世,丘翳风经历诸多坎坷磨难,早已洞彻真我内心,他所求只是万事由心,不负此生,我存在,我活过!这就是他的大自在、大超脱,不为天地万物所动,不因时世变迁而移,万事只因我想做,我愿做!

  收回思绪,丘翳风脸色一肃,躬身拜道:“独孤前辈!晚辈久闻您大名,能来前辈遗塚瞻仰,是晚辈两生之幸!而不能聆听前辈教诲,又是晚辈今生之憾!如今虽只能神交,亦不能领略前辈盖世豪情之万一,但已万分感佩于心。恨只恨不能早生数十年,与前辈斗胆以武论道、共谋一醉,以前辈胸怀气度,当为晚辈指引真武之道,悲乎!而今只能畅想,诚为可惜可憾!”

  稍一黯然,他眼中重新明亮起来,话锋一转道:“然晚辈虽无缘以师侍前辈左右,却已寻得自己的“道”,不然必定继承前辈遗志,仗剑纵横天下,不负剑魔传人之名”,说罢再次深深一躬到地,一连三躬之后,他决然转身对大鸟道:“雕兄!可否带我去瞻仰前辈生前练武之地?以吊心中思慕,印证胸中所学!”。

  大鸟见丘翳风对剑魔遗塚执礼甚恭,但却未曾跪拜行礼,心中颇有些疑惑,但是也隐约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所表明的心迹是,来此地更为论武而非承“道”,此时听到他问话,鸟头一歪,似是思索了片刻,“咯呕”叫了一声,便转身出洞去了。

  丘翳风紧随其后,欲要借观瞻曾经剑魔习武练功的各处所在,感悟自身,继续淬炼自己的武学,磨练提升武学境界。

  跟着大鸟行出许久,远远见得一处绿树映翠的山腰平地,平地约莫十数丈方圆,距他们前方的崖边约有二十丈高下,平地下面便是万丈深渊,当真险要至极。

  俯瞰向山腰,大鸟正沿着山石向下奔腾,如飞鸟投林,片刻间已落在山腰平地之上,接着,它对着上面的丘翳风鸣叫两声,不断挥翅。

  看着大鸟的动作神态,丘翳风轻轻一笑,足尖踏在山石上纵身而起,如离弦之箭般电射向山下,身形连跃数次,在山石、灌木上轻轻借力,一翻身便轻巧地落在大鸟身畔。

  大鸟“咯呕”、“咯呕”叫了两声对着丘翳风轻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身法还算满意,它将翅膀一展指着平地边的一棵老松树和几块大石鸣叫了声,转头看向丘翳风。

  丘翳风走上前去,却见平地边的松树下有几块数尺长度不等的大石散乱的堆着,大石均有一到两边切口严整竟似有刀砍斧凿的痕迹,除此之外并未有任何出奇之处。

  一皱眉,他对大鸟问道:“雕兄,这是独孤前辈所为?”,见大鸟点头低鸣,他自言自语道:“那这里便是独孤前辈练剑的地方了?”

  “咯呕!”,大鸟突然错开双翅,一翅指地,一翅指天,丘翳风顺着大鸟指着的方向看去,却见平地上靠近崖壁的山岩上几个深浅不一的脚印似是凌乱的排列着,再看大鸟向上所指的方位,只见身后崖壁上有一个平滑似镜的切口,长约六七尺,仿佛生生被削掉了一块凸出的岩石,虽表面稍有些剥蚀,仍能看出是利器所为。

  丘翳风双目一凝,看了良久才惊道:“独孤前辈仅凭手中剑削掉了山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此事对他来讲实在不可思议,凭他的修为即使当初最鼎盛之时用内力震碎大石还可以做到,但以剑圻石,除非那剑是神兵利器,须经得起内力贯注,在他拼尽全力之下或许能将剑一举切入石中数寸,换做普通兵刃只怕还未破入石内便已折了。

  一剑完全分石,这已经牵涉到一个极深的剑道(武学)境界,他而今尚未窥到,而剑魔在久远以前便明白无误地将这种境界展现给他,丘翳风震撼了。

  怀着满心惊骇,丘翳风走到那几个脚印处仔细端详起来,大鸟见他看的入神,双眉紧皱,似乎遇到了什么想不通的地方,便低低鸣叫了几声,挥翅轻拍着丘翳风的胳膊,指着几个凌乱排布的脚印复又指着没有脚印的地方做练剑状,然后又来回做上下山状,然后对着丘翳风鸣叫了几声,便站在平地边望着远处云海连山不动,良久又挥翅做练剑状,动作缓慢沉凝,仅是似是而非的动作,竟似有种古朴至简的味道,却又隐约透着玄妙至深的神韵,丘翳风一时不由看的一愣,顿时陷入了恍惚的状态中,一瞬间,脚印、云海连山、平地、山崖时空易转。

  重生一世,也许少林寺培养得法,也许他生而灵秀,悟性天资均是高绝,大鸟做的这些动作必是模仿当日独孤求败练剑的情形,从招式间透出的点点神韵,结合心中对玄奥脚印的领悟,丘翳风一瞬间便如醍醐灌顶般沉入了心中的推演。

  几个看似凌乱的脚印在他眼中演化出绝世的步法,内息随即激流涌动,身形如涟漪般波动起来,瞬息间身形已移形换位数次,全身散发出的气势节节暴增,极为骇人,只是在第九步时,他胸中气机突然一滞,心神梗芥,竟瞬间从顿悟状态中惊醒过来,脸色鲜红欲滴,气息变得凌乱狂暴,踉跄着猛退了两大步,悍然一掌轰在身后的山岩上,才勉强平静下来。

  “咔嚓嚓——”,山岩被凶猛的掌力击的瞬间裂开,从掌心处如蛛网般蔓延开去,丘翳风收掌调息,脸色由红转白,轻吐了口气,方才如释重负地道:“好险!差点又将自己弄成重伤!”,原来九步之后他无法贯通,以致奔涌如潮的内息突然凝滞,差点变成了自爆经脉。

  看着大鸟不安地过来察看自己,突然联想到它先前所作种种,丘翳风顿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这里是独孤前辈剑术大成时所留痕迹,可对否,雕兄?”

  “咯呕!”、“咯呕!”,大鸟猛地点点头,显然对丘翳风猜中十分高兴,继而又挥翅抚上丘翳风的肩膀低鸣了两声。

  随着接触渐多,大鸟所表达的意思,丘翳风也越来越容易明白,知它还在担心自己是否受伤,便拍拍它的羽翼,轻笑道:“雕兄不必担心,我没事,呵呵!不如你带我去下一个地方吧”,将地上的脚印深深记在心里,留待以后琢磨,他又让神雕带他去下一个地方。

  即将离开石台时,丘翳风眼角扫到崖边的松树,顿时又驻足下来,只见树干右侧距地面六尺余高处,一个俩指宽的洞口贯穿其中,其形外大内小却不似天然形成,倒像是逐渐冲击而成,而在松树右边的平地极边缘上落着两个浅浅的脚印。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他眼神一凝,向着大鸟肃然问道:“雕兄且慢,此处是否是独孤前辈归息吐纳的地方?”,闻言,大鸟立时停住,看向他所指的松树下的脚印。

第26章 剑魔!演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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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大鸟低鸣点头,丘翳风神色沉重地点点头,心中暗想:“独孤前辈的功力简直惊世骇俗,每日晨夕吐纳,哼出的重浊之气竟能将松树树干洞穿,此等境界,真真是天下无敌了,难怪‘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想到这,他不由叹息道:“唉!有朝一日当我能达到独孤前辈这等境界时,又该是如何想法?”。

  正自神游畅想,却突地释然一笑道:“呵呵,何必去管它,当今天下,武学已渐入衰微之境,五绝之后除了一个郭靖,中原再不闻有何绝顶人物,便是五绝,与独孤前辈以及先辈高手相比,怕是也大有不如,仅从大理段氏再无人可成就六脉神剑便可窥见一二,对于我而言,以后的路还长的很”。

  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松树、山岩切面和脚印,丘翳风长吐一口气道:“雕兄!我们走吧!”,一人一鸟攀上山顶,转而向左侧山道下行,走了小半个时辰光景已至后山。

  只见一座峭壁横亘于前,雄奇峥嵘,绿掩森映,丘翳风端详片刻,自然的博大沉厚顿时映入心胸,心怀竟而阔达舒畅,长舒一口气,方才跟着大鸟继续走了下去。

  约莫一个更次,竟又来到一个隘口,隘口极小,约莫只有六七尺宽度,两边峭壁参天,人入其中,陡生压抑之感。

  就这样一直顺着峭壁间的坡道走到数十米外的底部,再一转向,丘翳风才发现原来里面竟然是一个中空的庞大山腹,后面隐隐是有十余条通道延伸至山中深处,不知是否贯通。

  看着周围乱石林立、枝叶散布,不曾发现任何特别之处的丘翳风正要开口询问大鸟时,却听上方隘口传来呼哧呼哧,仿似翅膀扇动的声音,而且这声音渐渐加快,似乎鼓动幅度越来越大。

  顿时,有微风从隘口吹来,这风扫过丘翳风身体冲入他身后孔道,似乎搅动了什么,引起了剧烈的变化,很快风便渐渐加大,似乎是被吸入一般,不一会便成了烈烈大风,丘翳风顿时心中一惊。

  想到这可能是大鸟所为,丘翳风抬手遮面,向坡道上方喊道:“雕兄!此事可是你所为?快快停下,不要再跟我胡闹了”,话音落时,只听上方翅膀扇动之声戛然而止,随着“咯呕”一声清鸣,大鸟直冲而下,身周带着一股劲风,扑向丘翳风身边。

  劲风袭来,丘翳风内息沉入丹田,力灌双足,任疾风鼓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身形却纹丝未动,心下却稍有些不悦,觉得这大鸟太过,怎能如此捉弄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它为禽类,自己却是人,如何能以人类的思维去衡量它的作法,不由也心中释然,摇头苦笑道:“雕兄!你可真会作弄在下,不过雕兄,我让你带我到独孤前辈习武之地,你怎么带我到这个荒僻所在?”,说到这,话音突然一滞,脑海中疾光电闪般涌现了几个念头,记忆中的一角被打开,一瞬间竟明悟了大鸟带他来的缘由!

  没有理会大鸟的鸣叫解释,丘翳风眼中惊疑不定地闪着光芒,查看着周围,他知道,此地并非简单,而是夺天地之造化的一处风谷,风因时而动,强弱不同,席卷之势多变,对于常人来讲是为险地、避之不及,但对于武学造诣深厚之人,这却是大自然的深厚馈赠。

  武学之道从来没有一帆风顺,欲有所得,必先付出,但凡武学精深,能达到登峰造极之辈,必然有着常人难有的特质和经历,表现为,或机遇、或悟性、或天资,而其中悟性对于最终成长最为重要,便是曾经世人皆以为鲁钝若郭靖者,其悟性也是出类拔萃之人,内秀至极,一套降龙十八掌被他领悟领悟运用之深,便是洪七公也不能及,隐然此时已有天下第一高手之势。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武学修为上若想登峰造极,必然也要经过千锤百炼,迎上种种挑战磨难,甚至生死危机!

  执念而行,内炼己身,外悟大千,体味自然的运转道理,循环不息,返诸己身,经历种种磨炼,才能有脱胎换骨,功成蜕变之时。胸中天地大,自身格局大;若不能突破极限,不断成长,终不会有看到武学大天地格局的一天。

  “嘿!没有付出哪有回报?”,丘翳风眼中回复清明,他知道此处虽是险地,狂风席卷甚至可以飞石断树,稍有不慎可能筋断骨折、粉身碎骨,却可以借此激发自身潜力,将自身武学进一步凝练,是提升武学层次的好机会,他又岂甘心放过?

  想他如今的积蓄已是极为雄厚,仿若压抑的火山,一旦找到突破口,便会汹涌暴发,武学修为届时将会更进一步,到功力完全恢复时便当之无愧的是天下绝顶之一,而这个绝顶只不过是他武学道路的中途一站而已,横在它面前的,将还有更远的路要走!

  思索片刻,心中有了决断,丘翳风最终决定在这个谷中好好利用这个机会领悟自身武学。

  于是身形飞跃而起,对大鸟哈哈笑道:“雕兄,厚意心领,我决定今日便在这谷中参悟,你且随意吧!”,话音落时,身形已飘然落在身后十余丈外一处五六米高的巨石上,平缓气息,收敛神气,自此闭目不再言语,他要等那天地自然的造化,而非大鸟展翅之风。

  大鸟鸣叫着点了两下头,径直转身而去,不一会,谷中除了外面鸟叫虫鸣的声音,再也没有半点声息,幽深寂静的恐怖。

  抛却杂念,丘翳风闭目沉座于谷口大石上,坐神观照,渐渐沉入了物我两忘之中,与这幽暗慢慢融为一体,而身体内的精气神却在不断运转中一点点熔炼凝结。

  子夜时分,“吼!吼——!吼吼——!”,风势乍起而烈,顺着山间甬道直入风谷之中,高天之上,月隐星稀。

  漆黑的山脉中,随着夹带着隆隆声响的狂风飚射入风谷,正在巨石上闭幕凝神的丘翳风倏忽睁开了眼睛,精光暴射,眼神竟而凝成一束,这是精气外现的自然反应,而在体内,神而明之的,却是发生了更为惊人的变化,紫室倏然生电、灵光耀虚而没,这是体内气血贯通一体,内功圆转如意,凝炼到精纯至极的地步才能达到的内修境界,武学鼎盛时,称之为“小成入微”。

  忽然睁开眼的丘翳风,神情一鄂,他不知道冥冥中那一瞬间的感应是否发生过,但此时却也无暇再去确认,谷中,起了剧烈的变化。

  轰隆!鼓荡的狂风甫一进入谷中甬道便如飞瀑直落,重重砸在谷口下方的巨坑中,更在后方绵绵不断的牵引来的风力锤击下轰然崩散,从四面八方穿插入谷中,化作或旋转、或直进、或飞天而降的爆裂激流。

  在漫天飞卷,如刀似箭的狂风激荡下,丘翳风再也无法安坐,被一阵迎面狂风席卷,猛地被甩了一个跟头出去,周身好似被千万巨木锤击,剧痛欲裂,这一下就吃了大亏。

  踉跄落地时,已滚落出六七丈远,而此时,他仍站不住脚,暗叫一声:“好厉害!”,丘翳风心头大骇,这才发现这等狂风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拒,若是起初坐于谷口正下方坑边,怕是风落之时,一下便被击成重伤,这已不是人力所能想象。

  被狂猛的风吹击着,丘翳风不停闪避着后退,感觉无比的吃力,体内的功力完全调转开来,一遍遍在周身窍穴穿行,或化作一股股暗劲支撑着身体,或催动气血化解被风力击中留下的暗伤瘀滞。

  又一直被风顶着,退出去十余丈,丘翳风这才勉强站定,与此同时,功力也在与狂风对抗中剧烈消耗着,全身气血都沸腾了起来。

  “呜”、“呜”…,除了迎面强风外,四周不时出现的一股股特殊风力也从四面八方锤击在身体上,内息自然而然迎上,与之极速冲抵,顿时丘翳风只觉皮肉一阵阵疼痛。

  虽然这时的劲风远不如在前面靠近谷口时那般刺骨激劲,身体恰好可以接受锤炼,而不会伤及根本,但他心里明白,只是就这般僵持着,终究会有一刻会内力用尽而无法站立于此,到时被风席卷抛甩,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双眼近乎眯着,丘翳风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集中所有的精力极力观察着周围风力的分布和环境的变化,而他自身的感受会给他提供最准确的反馈。

  调动一切感觉,任由风力在身上抽击,丘翳风全身都渐渐有些麻木了,但在压迫中,为了适应,他无时无刻不在调整身体的一切。

  随着他的不停调整、抵抗,终于渐渐有些适应了立身之地的风,然而,更严峻的形势已经悄然在酝酿中成型。

  无形无质的风进谷后,四处席卷的越来越剧烈,将谷内为数不多的乱石纷纷卷起,“砰”“砰”“砰”的巨响声中,撞击在谷中各处,飞溅的乱石在狂风夹裹下,比最锋利的箭矢还要致命,而奔涌到向谷后通道的狂风,撞击在石壁上席卷了回来,与冲向通道的气流搅成一团,混乱的气流被吸入通道不停消散着,而后又再一次产生,被通道吸入,……,往复循环。

  听着飞石劲疾的啸声,“会死人的!”,丘翳风喃喃自语道,眯着的眼睛却是越来越凝重,越来越明亮,他不想死,只能全力应对,此时虽在险境,心中竟也突兀地闪过一个好强的念头:看来真的选对了地方,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是不能锤炼武学,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地方了。

  在到处席卷的劲风中,丘翳风弓起身形站在了那里,全身蓄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但眼睛基本睁不开,也看不到身周,除了谷口一点地方,四处都是漆黑如墨。

  风中挟裹的乱石、树枝、树叶…,噼里啪啦击打在各处,他身上虽还未受伤,不过随着这些杂物激荡的范围越来越大,难保不会被危及,这时候他所能够依靠的只有听觉和一身修为了。

  丘翳风吃力地抬起手,缓缓伸向了颈后,“叱——”随着不可闻的声响,背后长剑一点点被抽了出来。

  “吼——!”,又一股狂风从谷口冲击下来,坠落在下方,四处飞散,伴随着“呜”、“呜”的风声,一块乱石好巧不巧地激射向丘翳风的身侧。

  感受到劲急的呼啸,丘翳风举剑连忙格挡,“嗖”,飞石擦着他的身体而过,他的剑根本跟不上飞石的速度,一时间,额头冷汗流了下来。

  在狂风中,一切动作都太吃力,所有的习惯和常识也都不能再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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