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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鸿门宴请君来否
倾宋全文阅读作者:然籇加入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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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梦炎和贾余庆并肩站在韩园门口,看着大门洞开的韩园,却是一动也不动。身后戴之泰手忙脚乱的过来,见到这两个之前还趾高气昂、胸有成竹的相公满满都是凝重的神情,戴之泰忍不住心中窃喜。

    没想到你们两个之前在本官面前仗势欺人,如何如何威风,现在走到这门口,却是胆怯了,当真是笑话。

    “之前本官还没有在意过,但是现在走到这里却是想起来,小贾相公你可记得这韩园之前是谁的园子?”留梦炎流露出苦涩的笑容,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

    贾余庆诧异的看向自己的同伴:“韩园不是当初韩蕲王韩世忠的园子么,否则也不会叫做‘韩园’。”

    留梦炎摆了摆手:“那是之前,去年叶应武叶使君大闹江南的时候,在这平江府歇脚的地方便是韩园,当天夜里廖莹中廖先生带着皇城司突袭韩园,被叶应武击退,从此叶应武离开韩园,便把这园子出手。只是没有想到今天你我竟然来到了这里。”

    “叶应武出手,难不成是让陈宜中盘了下来?”贾余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来这两个人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站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戴之泰听到这里,暗叫一声不好,急忙上前解释:“两位相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这韩园在叶应武离开之后又曾经两度转手,后来被下官买下,赠予陈相公。”

    留梦炎和贾余庆狐疑的看了一眼戴之泰,心中虽然有些惴惴不安,不过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戴之泰作为这里的地头蛇,肯定知道的情况比他们多,既然戴之泰都已经说这园子没有问题,他们两个也不好细细追究。

    “不过这大门洞开,为何没有人?”留梦炎开口打破三人之间有些诡异的沉默。

    “两位相公,既然陈先生邀请两位前来,这门也都已经打开了,两位直接进去便是,何必在此犹豫。”戴之泰站在那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既然已经决定站在陈宜中这边,面对留』ding』dian』小』说,.◎.o↘s_();梦炎他们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好畏惧的,自己表现的越是英勇,越能够得到陈相公的青睐。

    戴之泰这是在明确的告诉这两个人,前面就是鸿门宴,已经给你们摆下了,就不知道两位有没有这个胆量赴宴了。

    贾余庆招了招手,几名随从已经跟了上来,手里都是拿着衙门上用的水火棍,小心翼翼的走进门。而留梦炎紧紧跟在后面,看着空无一人的前院,忍不住冷笑一声:“故弄玄虚!”

    戴之泰嘴角边流露出一丝笑容,刚想要冷嘲热讽两句,贾余庆却是走过来打量他一遍,怪笑着说道:“既然戴知府已经来过一次了,那就不如请戴知府在前面带路吧,本官和留相公对此处毕竟不熟悉,想必戴知府也不想让某们两个在这里迷失了道路吧。”

    心中打了一个寒战,戴之泰暗暗叫一声不好,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昨天才刚刚认识,总共没有说过几句话而且里面大多数都是寒暄的陈贤弟,到底为他们准备了什么,原本以为自己躲在后面,就算是有什么花样和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现在这贾余庆却也不傻,索性直接让自己这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家伙前面带路。

    当下里戴之泰只能暗暗祈祷那位陈贤弟真的只是备下了一桌美食,看着贾余庆和留梦炎带着冷笑的面容,戴之泰只能硬着头皮走在前面。

    这韩园当中真的是空无一人,雨后的风中带着丝丝凉意,周围不知道哪一年栽下的竹子在风中摇晃着枝叶,让穿行其间的人不由得毛骨悚然。甚至就连之前得到陈宜良保证的戴之泰,这个时候也是不断冒冷汗。

    这到底是什么来路?

    穿过几处月洞门,后院已经呈现在眼前,戴之泰咬了咬牙,直接向着看山楼走过去,毕竟左侧瑶华境界和右侧翠玲珑都是主人寝室,宴请客人也不会在这个地方,而前院又是空无一人,所以要有人也只可能是在看山楼。

    两名店伙计打扮的人恭敬的站在通往看山楼的台阶下,见到前面府衙衙役开路,知府大人亲自引路,忍不住诧异的对视一眼,急忙趋步迎上来:

    “几位爷,几位爷,您们可算是到了。”

    见到有人,戴之泰自己先松了一口气,至少说明陈宜良没有临阵脱逃,拍了拍前面手持水火棍严阵以待的衙役,让他们不要紧张,戴之泰越众而出,挥手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相公,这韩园主人不只是把酒楼中知名的厨子一股脑的给弄了过来,还下了重金专门让小人两个前来伺候,”那名店伙计满是讨好的笑容,“一开始小人还以为是什么人物这么兴师动众,没想到是知府大人您亲自前来,真是小人的荣幸!”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见到这店伙计一脸诚挚的样子,戴之泰心中甚是舒坦,笑着说道:“我那陈贤弟可是在楼上。”

    店伙计急忙应道:“早早地就在楼上等候了,就差几位相公上去,咱们就可以上菜了。这松鼠桂鱼、响油鳝糊都是今天最新鲜的,正好给几位相公备着,还有上好的绍兴花雕酒!咱们松月楼的手艺相公您又不是不知道,绝对是一等一的。”

    “别那么多废话,”留梦炎忍不住沉声说道,“本官且问问你,这偌大的韩园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人站在这里伺候?”

    那名店伙计一怔,旋即苦笑道:“这个就不是小人这等身份能够知道的了,这里主人如何吩咐,自然得听他的,不过这位主人虽然性格怪了一些,不过出手却是阔绰。”

    戴之泰急忙退后一步,轻声说道:“这位陈先生倒是这个性子,不喜欢人来人往的吵闹,即使是家财万贯,来这平江府也只是两个仆人、一叶扁舟,昨日下官就已经见识过了。”

    留梦炎和贾余庆下意识对视一眼,家财万贯还喜欢素净?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不过不是陈宜中的族弟,说不定还能够结交一下、为我所用,毕竟这样不喜欢大排场、反而有几分文人风骨的商人倒还真是少之又少。

    只不过这个陈宜良还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货色,他洞开大门,只让两个店伙计站在这里,分明也是想要告诉留梦炎和贾余庆,他们之前安插进来作为眼线的侍女,已经暴露了,否则站在这里的就不应该是从外面请过来的店伙计,而是家中侍从了。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留梦炎微微咬牙,衣袖一挥,径直登上台阶,而贾余庆自失的一笑,到要见识见识,这位陈先生,又能够弄出来什么名堂。

    鸿门宴,岂是那么容易摆下,他以为他陈宜良是什么人?

    见到这两位相公无论如何还是走上看山楼,戴之泰也是提了一口气,这一次他可以说是押上身家性命,要是陈宜良斗不过留梦炎和贾余庆,最后大家不欢而散,那他这个平江府知府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没有走到看山楼上,便听见女孩娇嗔的声音:

    “怎么又悔棋!不是说好了的,真是无赖。”

    留梦炎顿了顿,他也知道这位陈先生带在身边的妻子很是美丽,不过毕竟道听途说,不知真假,但是如此重要的场合,这个陈宜良竟然还在和妻子下棋,分明是没有把他和贾余庆放在眼里。

    刚才因为这园子的素净而对陈宜良勉强产生的好感,此时已经烟消云散,不过是一竖子耳,难道以为仗着身后是陈宜中,就有多了不起么。贾余庆更是直接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戴之泰,好像在说:这样的对手,没有什么好对付的,你这一次却是站错队了。

    陈贤弟啊陈贤弟,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还是轻敌了?留梦炎和贾余庆可不是什么善茬儿。戴之泰一边堪堪抹着汗水,一边在心中腹诽。

    只不过当他再一次抬头的时候,却发现留梦炎和贾余庆站在楼梯口,一动也不动,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们心惊胆战的事物。

    一尘不染的白袍披在身上,衣袖迎着风轻轻舞动,年轻的男子甚是没有形象的一脚踩在凳子上,脸上满是尴尬的笑容,直直看看棋盘上再惨烈不过的战事,手中棋子轻轻敲打着棋盘,不知道应该如何落子。

    而在这一dian儿白衣御风的渺渺仙气都没有的男子对面,青衣女孩端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书,分明就没有把眼前的棋盘放在眼里,至于那出现在楼梯口处的两道身影,更是吸引不到她哪怕一丝一缕的目光,女孩仿佛沉浸在书里,一颦一笑都带着令人心颤的魅力。

    “叶,叶,你!”留梦炎一手扶住栏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他身边的贾余庆也是目瞪口呆。

    叶应武却是趁着这个机会飞快的把局势分明一边倒的棋盘推平,赵云舒放下书,瞪他一眼,难怪这家伙一直不落子,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叶应武直接忽视了女孩鄙夷的目光,转过身来拍了拍手,微笑着说道:

    “来者是客,三位请坐。”

    这一次冷汗直冒的是留梦炎和贾余庆,之前他们虽然一直怀疑这陈宜良的来路,可是到今天此时此刻看到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叶应武,他们才终于明白,敢情贾相公拼命策划了那么久、和蒙古鞑子讨价还价,最后却不过是在按照叶应武设想的前进。

    这叶应武已经在平江府等着蒙古鞑子送上门来了。

    虽然知道就算是十个自己也不是叶应武的对手,留梦炎还是勉强让自己的心沉下来,刚想要开口,戴之泰却已经笑着上前:“两位相公,这位便是下官给你们说的陈宜良陈贤弟。陈贤弟,容愚兄为你介绍一下,这两位······”

    伸手示意戴之泰不要说了,叶应武径直坐下来,饶有兴致看着留梦炎和贾余庆:“留相公,小贾相公,临安一别,没有想到短短几日便能相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某也是很想两位相公了,只是没有想到你我能够在这平江府重逢,当真是机缘、机缘,有缘分呐!”

    贾余庆暗暗在心中呸了一声,老子打死也不想和你叶应武有缘分,要知道你在平江府守株待兔,当时老子就算是丢了官也不来这里。而留梦炎明显要比贾余庆冷静一些,说出来的声音当中却也是带着颤抖:“叶应武,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这里是平江府,不是你的镇江,还容不得你撒野!”

    叶应武?叶应武!戴之泰心头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不久之前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年轻人。他是叶应武?堂堂大宋叶使君?也是贾相公、陈相公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以陈相公族弟的身份出现,还有陈相公的亲笔信?戴之泰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眼前一黑,如果不是抓紧扶住墙壁,恐怕已经摔倒在地。

    “陈宜中这个叛徒!”贾余庆咬牙切齿的说出了戴之泰想不明白的事实,叶应武能够以陈宜中族弟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出现,只能说明陈宜中虽然站在贾似道这一边,但是实际上已经暗中倒向了叶应武。

    难怪本应该在淮南和蒙古鞑子拼命地叶应武会出现在这里,因为陈宜中恐怕已经把贾相公勾结蒙古鞑子的事情全盘托出了。

    这个叛徒,该死的叛徒,他这是把大家逼上了绝路。

    叶应武狠狠一拍桌子:“放肆!本官身为大宋枢密院使、沿江制置大使,论官职在你们之上,论身份亦是你们难望项背,在此处直呼本官姓名,是何居心!”

    三个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叶应武说的倒是实话,无论他们再怎么站在贾似道这一边,毕竟叶应武是大宋的枢密院使,直呼其名自然是大不敬。不过留梦炎、贾余庆和叶应武已经是明争暗斗,甚至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了,这dian儿过错又算得上什么?

    贾余庆本来就和叶应武有杀弟之仇,刚才固然是被吓到了,回过神来却是冷冷一笑:“叶应武啊叶应武,你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不要忘了这平江府可是贾相公的地盘,你既然冒冒失失闯进来,就带着两个侍从,还想要在这里胁迫朝廷命官,未免笑话!”

    仿佛被醍醐灌ding,留梦炎也是接着打量叶应武:“叶使君,你也未免托大了,不要以为上来这样就能够吓住本官和小贾相公,咱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场面的,还请叶相公自重,莫要怪我二人手下不留情。”

    留梦炎把“叶使君”和“叶相公”几个字咬得很重,根本就不是在尊敬的称呼,反倒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不管你是叶使君还是叶相公,现在自己撞上门来了,就不要怪哥两个下手狠辣。

    “给本官把这人拿下!”戴之泰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招呼后面的衙役。

    没有想到自己之前竟然站错了队,不过好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叶应武在这里没有任何依凭,这是戴之泰看在眼里了,难道他还以为自己区区几个人能够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平江府衙役?!

    只要能够把叶应武拿下,那么就算是陈宜中再怎么叛变也不过是自寻死路,一想到叶应武沦为阶下囚,他麾下的各部烟消云散,而在这平江府立下大功劳的自己必然会得到贾相公、留相公和小贾相公的提携,依旧不会耽误自己的仕途,戴之泰心中便是暗暗欣喜。

    天无绝人之路,竟然还能这样一个走法。

    而且能够亲自拿下叶应武,好生羞辱,这是何等的快意,这么长时间以来贾似道一党已经受够了这个窝囊气!(未完待续。)~~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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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笑儒冠自来多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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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18点

    叶应武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戴之泰,这个家伙改换‘门’庭倒是快,不过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戴之泰自己也清楚这些年在地方非但没有多少功业,反而胡作非为名声并不好,想要在这个时候转投叶应武麾下已经不可能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сОМ 。∷79小说,.2∞3.o≠

    叶使君赏识人才不假,但是绝对不会赏识他这种碌碌无为的官员的。

    所以戴之泰只能跟着贾似道一条路走到黑,尤其是在他面前是手无寸铁叶应武,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戴之泰不傻,所以他要把握住。

    只不过这个机遇,好像不是千载难逢。叶应武的嘴角边浮现出来一笑容,并没有搭理在这里叫嚷的戴之泰和快步跑上来的衙役,甚至也没有在乎贾余庆和留梦炎两个人,而是站起来走到赵云舒身边。

    “怎么了?”一直静静看热闹的信安公主忍不住轻声问道。

    叶应武坐下来,微笑着低声说道:“娘子,你看这些人分明是想要害某啊,你难道坐视不管?这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赵云舒凑到叶应武身边轻声回答:“明明是你自己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的,妾身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又怎么帮得上。”

    “叶应武,这个时候你还有闲情逸致谈笑!”戴之泰冷笑着说道,“给本官拿下!另外旁边这位小娘子不要慌张,两位相公都是风度翩翩之人物,跟着这两位相公可要比跟着这个逆贼来得好。你们下手不要惊到小娘子。”

    赵云舒有些愤怒的刚想要站起来,叶应武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把拽住她。而那几名衙役也是仿佛没有听见戴之泰的吩咐,站在后面一动也不动。戴之泰有些诧异的刚想要回头责骂,留梦炎已经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这时戴之泰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山楼上下已经全是来路不明的灰衣男子,不过从侧厢走出来的那两人戴之泰倒是认识,可不就是叶应武之前带来的那两个‘侍’从么。

    只不过他们每人手中都是端着一台神臂弩,脸上满是戏谑的神‘色’。而一柄柄刀正好顶在那几名衙役的脖子上,反倒是留梦炎和贾余庆没有人在乎。

    “这韩园‘门’口有皇城司的人盯着,你,你的人是怎么进来的?”留梦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叶应武打了一个哈哈,怜悯的看着突然沦落成任人宰割的鱼‘肉’,面无人‘色’的几个人,终于还是无奈开口解释:“这韩园可是某在平江府潜心经营的地方,自从上一次让廖先生险些摆了一道之后,便挖通了和外面来往的地道,虽然比较短,但是掩人耳目或者跑个路也是足够了。”

    留梦炎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叶应武‘胸’有成竹,难怪叶应武敢两个人就在这看山楼上恭候客来,因为他根本不是不知好歹,而是没有把留梦炎和贾余庆放在眼里,根本没有把他们两个人当做应该用心面对的对手。

    “‘精’彩?”叶应武讨好似的向赵云舒那里凑了凑。

    赵云舒俏脸微微一红,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江铁,把人都撤了吧。”叶应武心中顿时舒坦,“多谢诸位的演出,现在不妨坐下来品尝品尝这平江府的美味?想必两位相公匆匆而来,也没有来得及享受,今天某就大方的做东,几位请了。”

    戴之泰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翻白眼,已然晕倒在地,只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人顾得上他。而留梦炎和贾余庆都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叶应武在赵云舒点头之后开心的样子,敢情这位叶使君摆下这么大的排场,就是为了讨美人一笑?

    就算是心中很清楚自己不是叶应武的对手,两个人也是难免感到心中愤懑不平,自己好歹也是朝中大臣,被叶应武如此戏耍,传出去当真丢人丢到家了。

    江铁和吴楚材都是会心一笑,自家使君至始至终都稳‘操’胜券,看着留梦炎和贾余庆唱戏,结果到了最后还不忘恶心他们一下。从这两个人的表情来看,恨不得找叶应武拼命的心都有了。

    叶应武挥了挥手:“江铁,你让小阳子带着百战都即刻封锁消息,接管平江府城防,另外府衙也可以一并接管了,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一刀砍了便是。楚材,你去安排一下这三位的住处,可不能亏待了,就在这韩园也好,毕竟是某旧‘交’,大家可以常来往嘛!”

    江铁和吴楚材忍着笑去了。而叶应武接着还不忘补充一句:“让楼下上菜,都快饿死某了。”

    “叶应武,你欺人太甚!”贾余庆气的浑身发抖,而留梦炎却是低着头默然不语。

    “看来两位是不打算和某共赏这良辰美景了。”叶应武有些遗憾的说道,“来人,把人给某押下去,改天再拜访两位。给两位点儿时辰,自己好好想想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两位可要想清楚这些年都做过什么,到时候某也是要一一论罪的,谁也跑不了。”

    贾余庆自己知道自家的底儿,所以也不说话,有些黯然的低着头下楼去了。而留梦炎却是出人意料的跪倒在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在地上匍匐着向前:

    “叶使君,叶相公,下官,不不不,小人知错了,小人真是糊涂,小人实在该死,不应该跟叶使君作对啊,还望叶使君开开恩,开开恩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没想到留梦炎竟然说哭就哭了出来,而且甚是悲戚,令在场的人心中都是有些压抑和难受。

    谁能想到这就是在临安步步高升的贾似道亲信留相公,又有谁能想到就在刚才他还在叶应武面前趾高气昂?

    见到此情此景,赵云舒仿佛看到了自己为了这大宋和赵家在叶应武面前苦苦哀求的样子,心中好像被针狠狠刺痛,下定决心一把抓住叶应武的手,低声说道:“使君,这留梦炎也是可怜之人,放过他吧。”

    叶应武却是面沉如水,瞪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两名六扇‘门’士卒,那两名士卒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把架起来留梦炎,任由这位留相公如何挣扎、如何哀求,都是无动于衷,径直把他拖下来看山楼。

    俏脸微微发白,赵云舒怔在那里。叶应武等到看山楼上没有人了之后,方才沉声说道:“为留梦炎求情,为什么?只是可怜他?公主殿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某落入留梦炎的手中,也是这样的求情,难道你会认为留梦炎会放过某?”

    叶应武一把挣脱了赵云舒冰凉颤抖的手,带着怒意。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赵云舒凄然喃喃重复一遍,“原来在你叶应武的心中本宫既是可怜,又是可恨。”

    没想到这个心思敏感的丫头都已经联想的无边无际了,叶应武心中沉闷,却是懒得多解释,看着端上来的‘精’致菜肴,轻声说道:“某的心意,之前已经说给你了,不管信是不信,便是如此,某也不会强求。时候也不早了,先尝尝这松月楼的手艺。”

    赵云舒此时却是没有心思吃饭,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叶应武却是自顾自的吃起来。

    对于贾余庆,对于留梦炎,无论是谁求情,叶应武都不会放过,不管他们是怎么样的可怜。因为叶应武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些人在那一个没有被改变的历史上都做了什么,又是什么样的人品。

    对于‘蒙’古鞑子,留梦炎、贾余庆也是一样的乞求。

    这样的败类,叶应武没有丝毫想要留下他们的意思,无论是别人说自己是铲除异己也好,说自己是党争碾压也罢,既然重新来到这七百年前,叶应武就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这是底线,就算是赵云舒求情,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笑儒冠,自来多误,”叶应武淡淡说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见到今天此情此景,叶应武方才感受到这句诗背后的意蕴所在,真的只是辛稼轩在无奈自嘲么?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风雨飘摇的大宋最后的写照,这些把持朝政的文官,曾经器宇轩昂、曾经意气风发,可是等到‘蒙’古鞑子杀到城‘门’外的时候,却是一样的摇尾乞怜!

    平时津津乐道的气节,已经抛之脑后。

    真正的胜利,不是朝堂上你争我斗能够换来的,不是和‘蒙’古鞑子苟且能够换来的,还是需要在战场上一刀一枪的拼出来。可惜这些清谈的人不懂,这些一心想着扳倒叶应武的人,不懂!

    误国多儒冠,宋亡如此,明亡如此。

    用勺子舀了一勺虾仁放进赵云舒碗里,叶应武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也很清楚这个小妮子并不是真的想要给留梦炎求情,只是因为看到刚才那一幕,实在是想起来了之前两人之间的纠葛,在所难免。

    赵云舒抬起头,看着叶应武,叶应武气消了,看着‘女’孩做错事情一般楚楚可怜的样子,以及难以掩饰的畏惧之情,顿时心生戏‘弄’之意,冷声说道:

    “知道错了?”

    沉默片刻之后,赵云舒还是点了点头。

    “一杯酒,算是赔罪了。”叶应武微笑着说道,“不过你得喂某。”

    好像也被叶应武刚才那冰冷的样子吓到了,赵云舒鼓起勇气,颤抖的伸出手斟了一杯酒,小心翼翼的递过去。叶应武却是似笑非笑的躲开:“赔罪可不是这么简单,不准用手端着喂,就用嘴含着送过来吧。”

    赵云舒被吓住了,这不是等于让自己主动给叶应武献殷勤么,两个人之前虽然也不是没有‘吻’过,但是都是叶应武主动甚至强迫,现在让自己这样不顾廉耻的贴上去,这个家伙真是心肠坏透了。

    泪水从眼眸中翻滚下来,不过想一想现在平江府都已经被叶应武掌控,临安就在眼前,以后赵家的未来都掌控在这个男子的手里,要杀要剐实际上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而如果自己再惹他失望和生气,恐怕到时候对赵家的惩罚会变本加厉。

    看着赵云舒决然的神情,叶应武感到好笑,却是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赌气一般将杯中酒含在口中,赵云舒微微凑上前,瞪着眼睛任由泪水在脸颊上恣肆。

    就算是叶使君心地坚韧,此情此景也是心神‘荡’漾,终于也不忍强迫她,低下头主动迎上去,四瓣‘唇’紧紧印在一起,香醇的酒液顺着‘唇’角流淌,同时品尝这酒的两个人,仿佛同时醉了。

    ‘女’孩近在咫尺的白皙脸颊上透着淡淡红晕,叶应武轻笑一声,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任由赵云舒紧紧抱着自己流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叶应武掏出来手帕,“眼睛肿了舒儿就不好看了,听话。”

    赵云舒贴着他低声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伸手‘摸’了‘摸’鼻子,叶应武微笑着说道:“某这不是刚刚欺负了贾余庆和留梦炎么,再说了惹某生气的是你自己,怎么还怪到某头上来了,这世道还讲不讲道理。”

    靠在叶应武怀里,赵云舒原本急促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叶应武一手搂着她,另外一只手夹了块鱼‘肉’:“来,舒儿,尝尝。”

    轻轻张口吃下,叶应武重新握住赵云舒的手:“舒儿,刚才是某的不对,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直接甩开你,毕竟这可是我们家舒儿第一次主动来牵手,某应该好好珍惜。”

    赵云舒嗔了一声:“油嘴滑舌,谁主动,主动那个了。”

    知道这个丫头脸皮薄,叶应武也不再戏‘弄’她,放开手:“乖乖坐回去吃饭,某估计贾似道也要准备下手,临安马上就要热闹了。”

    不敢再招惹叶应武,赵云舒乖乖的坐下,一边小口小口吃着,一边低声说道:“‘蒙’古鞑子也不知道会来多少,可是你身边只有五百人,真的就打算凭借着五百人守住临安?”

    叶应武淡淡说道:“谁说某打算守住临安?”

    “什么?”赵云舒诧异的看着他,“临安不守,你要把‘蒙’古鞑子放进来?”

    “凭借着五百人,根本不可能守住,尤其是临安的禁军根本不堪一击,而‘蒙’古鞑子既然敢来,肯定都是遴选‘精’锐,某不会傻乎乎的硬碰硬,”叶应武沉声说道,“所以某会在这平江府,而不是早早的跑到临安外面等着,因为‘蒙’古鞑子攻克临安之后,肯定会先北上,和淮北‘蒙’古军南北夹击,从而达到一战定江南的目的。”

    隐隐明白过来,赵云舒轻声说道:“临安、常州再到镇江府,你是在把自己当做‘诱’饵,‘诱’‘惑’‘蒙’古鞑子一步步北上,趁着节节抵抗的时候为自家各部回援争取时间,正是因为知道‘蒙’古鞑子不会一天两天就冲到镇江府,所以你只是带着五百人回来,这样既可以避免打草惊蛇,又足够控制局面。”

    叶应武赞赏的点了点头:“看的很明白。”

    “为什么不要临安?”赵云舒的声音有些颤抖。

    “某手中五百人,守不住临安。”叶应武看着她。

    赵云舒缓缓攥紧手中筷子:“你在找借口。”

    “某只是不想把什么都说穿,因为舒儿你自己现在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愿意接受,”叶应武缓缓夹了一筷子青菜送进嘴里,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品味。

    为什么放弃临安,因为临安是大宋皇权的象征,临安还在,永远都是大宋皇权存在的标志。只有让临安以近乎残忍的方式沦陷敌手,才能够将大宋皇权彻底击碎。

    这样叶应武酒能够更简单的取而代之。

    “你明白的。”叶应武淡淡说道,“如果不想看到这一幕,现在某就可以派人送你北上,躲得远远的。当然也可以直接送你入临安,好好地看一看这大宋皇室的最后时光。” 》≠》≠,

    赵云舒静静地坐在那里。

    “这天,终究是要塌了,”叶应武的声音依旧平静,“不过某已经竭尽全力护住了这一片江山,并且能够在这之后为世间撑起一片新的天空,不再带有原来的痕迹,不再是赵家的天。”

    “不要说了。”赵云舒颤抖着看向叶应武,“你也知道这很残忍。”

    “是啊,可是某,”叶应武指了指头顶上阳光明媚的天穹,“别无选择。”

    信安公主勉强站起来,冲着叶应武缓缓的就要跪下,叶应武却是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她,紧紧盯住赵云舒慌‘乱’无助的眼眸:“舒儿,某会带着你看临安最后一眼,别的做不到了。”

    “谢谢。”赵云舒声音细若蚊蚋。

    “不用说‘谢谢’,也不要下跪,”叶应武紧紧按着她的双肩,“记住,你是某叶应武的‘女’人,某会竭尽全力满足你的要求,但也只能是竭尽全力。”

    ...



第325章 春江潮水连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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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艘庞大的海船在月光下缓缓驶向钱塘江,船头都是一样飘扬着大宋商旅的旗帜,如果远远看去恐怕真的以为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商船,来往的大船只也不敢上前,毕竟能够拥有这样庞大的船队,只可能是自己招惹不起的豪‘门’,所以还是远远的为好。--

    只是如果他们真的靠近就会发现,这些大船吃水很深不假,但是船细节形制和正常的宋人大船有区别,而且站在船上的人也明显魁梧一些,更像是北方朔风中磨砺出来的汉子。

    孤单一人伫立在船头,虽然夜‘色’深沉,但是张弘范的眼睛却是闪动着‘精’光。从登州一路颠簸,历经艰辛,甚至还有好几次险些被来往的宋人船只发现,一路逃窜煌煌若丧家之犬,可以张弘范转战沙场,成也罢,败也罢,还没有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不过这一切的忍耐都是值得的,因为张弘范的视线越过翻涌着的海水,已经能够看见黑黢黢的钱塘江口,只要这战船冲入了钱塘,只要贾似道如约打开了城‘门’,那么南蛮子的都城就会在‘蒙’古的马蹄下呻‘吟’,不管在河洛南蛮子是怎么样的嚣张,这一战就已经足够定天下了!

    张弘范握紧剑柄,心中热血澎湃,仿佛能够想象宋人那个弱智的皇帝在自己脚下匍匐的场景,那是怎样的‘荡’气回肠。

    阿术元帅,或许只有这样某才能够慰藉你的在天之灵。

    “大将军,距离钱塘江口不远了,”一名千夫长快步走过来,恭敬地一拱手,“咱们已经派出去人和南蛮子联系。”

    张弘范了头:“去把消息告诉弟兄们,咱们尽情杀戮、尽情欢乐的时候就要到了,这几天再苦再累,忍一忍马上就要过去了。”

    那名千夫长脸上也是同样满是喜悦,郑重一头。

    目送自己的属下离开,张弘范却并没有松气,反而依旧有些紧张,毕竟自己这是铤而走险,毕竟‘蒙’古帝国是走向巅峰还是就此消亡,重担已经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又毕竟距离成功还≧≧≧≧,m.◇.有很多步要走。

    现在只是‘摸’到了临安的‘门’槛罢了。

    为了今天这一步,‘蒙’古已经付出了太多,为了消灭胶州水师,不得不‘抽’调各处的投石机,使得河洛一带在宋军北伐之后竟然连守城用的投石机都凑不齐;为了能够让叶应武难以顾及身后,就连已经年迈的史天泽老丞相都不得不亲自出马,带着最后的怯薛军南下······

    张弘范不知道忽必烈还能给他多少支持,还能给他多少信任,但是他知道这些已经拥有的就已经足够他为了‘蒙’古、为了大汗拼这一把!士为知己者死,忽必烈把希望托付给他张弘范,张弘范什么也不能让大汗失望。

    更何况这也不只是‘蒙’古现在走出困境的希望,更是能够为襄阳战死的十五万儿郎以及阿术元帅洗刷冤屈的希望。想想自己曾经在安阳滩狼狈的逃窜、在鹿‘门’山一次又一次接近死亡的突围,张弘范的心就愈发的火热和滚烫,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胜利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冤屈,都需要用南蛮子的鲜血来冲淡。

    南蛮子,当你们在临安醉生梦死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过,死亡会如此接近。就让某看看,这号称富有四海的地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歌舞升平,什么样的繁华所在。

    张弘范眯了眯眼,转身走入船舱。

    —————————————————————————

    “确定了?”李叹被匆匆响起的脚步声惊醒,急忙睁开眼睛。

    站在他面前的王达郑重拱手:“回都统,确定了,之前看到的那支船队就是‘蒙’古鞑子的战船,除了这支船队之外,北面一直到大江口,弟兄们全都撒出去也没有看见更多更大的。”

    李叹霍然站起来:“就算是不确定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了,白怒涛船队到哪里了?这家伙要是不能按时抵达,老子非得剁了他不可!”

    王达笑着回答:“都统放心便是,怒涛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他的船队现在已经在咱们后面不远处了,只要都统下达命令,能够第一刻冲进钱塘江,不管‘蒙’古鞑子有多少战船,全都能给他一把火烧干净!”

    轻轻松了一口气,李叹旋即走向舆图,紧紧盯着上面临安一带:“‘蒙’古鞑子为了抢占临安,肯定是会越过赭山和龛山,直接在临安城下上岸,到时候就让怒涛带着船停在萧山、长山外,一旦临安火起,便可以动手。然后咱们的船队堵在三江口,‘蒙’古鞑子就算是有逃出来的战船也没有事。”

    然而王达却是迟疑了,看着李叹:“都统,难道咱们真的见死不救,就这么在外面等着?实际上‘蒙’古鞑子不过是些普普通通的大船罢了,甚至连战船都算不上,别看咱们船上,这么冲上去也不是没有胜算。”

    李叹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临安上重重一拍:“难道你王达还没有看明白么?真是糊涂!”

    王达讪讪一笑,退了一步,不知道该什么。

    看了一眼舆图,李叹旋即冷笑道:“照某看,到现在你还没有做出应该的抉择,才是真的糊涂。不是因为你没有看明白,而是因为你不想要这样做。只不过某问问你,你,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王达顿时沉默了,没有别的选择,先不他们已经被贴上了叶应武的标签,放任临安沦陷绝对符合叶使君的利益,符合叶使君的利益便是符合他们的利益;单单就即使是王达再痴傻,再愚忠,也能够看出来现在这大宋已经颓败到了什么样子。

    病入膏肓的王朝,已经难以阻挡‘蒙’古鞑子的步伐,想要保住华夏衣冠的延续,就必须有一个崭新的、富有朝气的王朝来把它取代,而叶应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紧紧跟着叶使君,便是开国从龙之功。

    好男儿志在千里,谁不想要这样青史留名的功勋?

    即使是王达也不例外,他除了跟着叶应武一条路走下去,就只有和大宋这个腐朽衰败的王朝一起覆灭这一个选择,但是这个选择会被绝大多数的人忽略,王达也在其中。

    毕竟他们可以为整个民族的存续而殉葬,却并不会为一个已经千疮百孔的王朝殉葬,因为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片天空倒塌之后,还有崭新的一片天空需要他们去全力支撑。

    见到王达没有想要反驳的意思,李叹微微一笑,看着舆图上已经被重标注出来的地方:“等到这一战结束,恐怕世上就不会再有‘宋’这个国度了,这么多年的恩怨仇恨,也算是能够做一个了断。”

    王达沉默了,他也隐隐知道李叹和宋似乎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之前李叹也是一直流落海外,甚至不惜给海寇出谋划策,扰‘乱’海疆,所以在天武军体系对于宋的态度上,李叹一直都是坚定的反对派,不过王达也不得不承认,李叹却是有几分本事,不但把夷洲岛打理的井井有条,使得夷洲岛成为从泉州出发来往南洋的商船喜欢选择的落脚,而且还不断的暗中帮助六扇‘门’向着南方‘挺’近,逐步渗透南方各个州府。

    可以六扇‘门’能够轻而易举的在福建以及广南东西路进展,背后一直有李叹的踪影。

    但是无论是王达、张贵还是白怒涛等人,都不了解李叹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和大宋有这么大的仇恨,不过隐隐也能够猜到是祖辈的仇怨,但是谁都没有尝试着去询问,据整个天武军体系知道这个的也就只有叶使君一个人,但是叶使君对此一直缄口不语。

    战船开始微微晃动,王达顿时轻声道:“此处江流入海,相比前面就是钱塘江了。”

    “使君把这里托付给咱们,自然不能让他失望。”李叹并没有想要和王达解释一下自己身世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出船舱。

    王达却是隐隐猜测到什么,暗暗摇头叹息,紧紧追上。

    这位长惜先生,不定也是哪位忠良之后。

    只是可惜这么多年来,大宋自毁的栋梁,太多太多!

    ——————————————————————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叶应武懒洋洋的卧在舟上,手中端着酒杯,一轮明月倒映在前面‘波’光粼粼的运河水面上,也倒映在酒杯中晶莹剔透的酒液里。

    “已经过了湖州,前面便是临安,竟然还在这里‘吟’诗作赋。”赵云舒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前面的河面,忍不住轻声嗔道。

    叶应武随手把酒杯放下,伸了一个懒腰:“反正临安那边没有传来消息,明‘蒙’古鞑子还没有动手,有什么好慌张的。对于某来,临安可有可无,不过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添一把火罢了,就算是赶不上也不用害怕啊。

    见到赵云舒一声不吭,叶应武接着懒洋洋的道:“更何况平日里都是俗务缠身,要不就是和贾似道党争不休,要不就是和‘蒙’古鞑子浴血拼杀,这好不容易能够体会体会‘明朝散发‘弄’扁舟’,当然要好好珍惜。”

    “难道你就不害怕‘蒙’古鞑子会把你带着的区区五百人击败么?”赵云舒咬着‘唇’好奇的看向叶应武。

    “这个问题好像原来问过吧,”叶应武挠了挠头,沉‘吟’片刻之后缓缓道,“对于‘蒙’古鞑子来,拿下临安、让大宋官家向他们屈服是重中之重,不会有人在意一支来去如风的骑兵的。更何况百战都孤军转战又不是没有过,某麾下的儿郎何惧之有!轰轰烈烈战一场便是。”

    见到赵云舒依旧看着他,叶应武旋即淡淡道:“从麻城到泸州,再到随州、襄阳,哪一次不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死里逃生,经历的血火多了,这些自然也就看淡了。”

    听到叶应武也不知道是在自夸还是自嘲的喃喃低语,赵云舒也是缓缓的坐回来,缩在他身边,抱膝不语,风吹着衣衫,带着丝丝冷意。看着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的赵云舒,叶应武轻轻叹了一口气,解下来自己的外袍,心翼翼的裹在她身上:“过来,靠近儿,这大晚上的太冷,要是不来回走动的话难免会发冷。”

    这一次倒是没有拒绝,赵云舒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像是一只疲倦的猫,这些天一直惦记临安睡不好,现在终于支撑不住,晕晕沉沉的快要睡过去,叶应武也是轻轻靠在船舱上,反正没有什么事,还不如闭目养神。

    突然间岸边传来清脆的马蹄声,紧接着便听见阳子那熟悉的声音:“来者可是陈先生?”

    江铁轻轻松了一口气,朗声道:“正是,不知道兄弟是什么堂口?”

    “田字堂!”阳子笑着回答。

    “****堂。”江铁也是了头,这一儿都没错,自然无疑了。

    实际上江铁和阳子互相听声音也都能够听出来,只不过毕竟是在临安城外,大家谨慎心一些终归是没错的。

    叶应武霍然睁开眼睛,拍了拍怀里的人:“舒儿,舒儿,醒醒。”

    赵云舒轻轻嗯了一声,船已经晃晃悠悠的靠岸,阳子三步并作两步上船来,冲着叶应武一拱手:“使君,‘蒙’古鞑子的船队已经入了钱塘江,李都统带着人手候在三江口,另外火船都在萧山等着,只要使君一声令下,‘蒙’古鞑子的战船跑不掉一个。”

    “贾似道有动静?”叶应武沉声问道。

    “嗯,贾似道已经出了葛岭,正往临安,另外临安东面和南面各处城‘门’都已经被封住了,咱们的人也是趁着北面余杭‘门’还开着抓紧跑出来的。”阳子有些焦急的回答。

    叶应武了头:“江铁,舆图!”

    江铁急忙把舆图展开,也顾不上蜡烛,叶应武索‘性’就借着月光细细看去:“如果某是贾似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直接打开候‘潮’‘门’,让‘蒙’古步骑入城,然后打开南面丽正‘门’,北面和宁‘门’,只要官家落在鞑子手里,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到时候禁军放下兵刃,临安自然也无法抵抗。”

    “使君,那咱们应该如何是好?”江铁、吴楚材等人都是急忙凑了过来。

    “披甲!”叶应武沉声看向江铁。

    江铁应了一声,和吴楚材两人飞快的把叶应武的衣甲抱来,见到几个人手忙脚‘乱’,赵云舒急忙抓进来叶应武的佩剑递给他:“使君是打算直接夺余杭‘门’入城?”

    叶应武一把接过来佩剑拴在腰上,一身衣甲在月光下闪动着光亮:“江铁、吴楚材,你们一人带着两百骑兵,看好钱塘‘门’和艮山‘门’,阳子,带着一百‘精’锐人手,随某入城。另外临安城中百姓能够撤出来多少是多少,告诉六扇‘门’和锦衣卫,在城中一定要放火阻敌。”

    看也不看赵云舒愈发惨白的脸‘色’,叶应武依旧冷声道:“就算是把整个临安成付之一炬,也不能让‘蒙’古鞑子得到一个完完整整的临安!”

    “末将遵令!”三人齐声喝道。

    叶应武翻身上马,狠狠一拽缰绳,然后看向赵云舒,迟疑片刻之后还是郑重伸出手:“上马,如果来得及的话,还能够抢在‘蒙’古鞑子前面入皇城,让你再看一眼宫中景象。”

    这一次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迟疑,赵云舒径直一把拽住叶应武的手,踩在马镫上翻身而上,本来她就已经换上了男子衣衫,外面再披着叶应武的外衣,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不过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坐稳了。”叶应武附在赵云舒耳畔轻声道,“还有呢,等会儿要是看到杀人,就把眼睛闭起来。”

    “本宫难道会害怕么。”赵云舒微微缩了缩,虽然嘴上的强硬,但是实际上已经在用行动证明,不怕才怪。

    叶应武心中暗暗好笑,却也懒得和这个姑娘较劲,手中马鞭狠狠的一‘抽’,战马长嘶,这几天一直昼伏夜行的百战都骑兵在月光下展‘露’出身影,并且很快分作两队,绝尘而去。

    一轮明月在他们的前方愈发高升,清辉洒满天地。



第326章 临安血泪长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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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放假回家,俗务缠身,这两天都是单更,还望见谅!

    抬头看着黑暗中寂静无声的文德殿,贾似道深深的提了一口气。

    身后上百名禁军士卒高举着火把静静伫立,左边是监察御史陈宜中,右边是承宣使阮思聪,而在贾似道的前面,则是大宋百年权力所在。只不过就在今天晚上,这个曾经让他欢笑、曾经让他伤怀的地方,就要变换主人。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会在史书上为自己留下什么样的名声,但是贾似道很清楚,如果自己还想要保住这一条小命,这是唯一的选择。他从来都是一个只顾身前不顾身后的人,只有先活下来再考虑别的。所以贾似道宁肯在蒙古人那苟且偷生,也不愿意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终结在叶应武的手里。

    更何况献出临安这样的不世功业,蒙古人又怎么会让他苟且偷生,肯定是大富大贵赏赐下来,作为给其他汉人官员看的榜样。想到放在面前的还是富贵和荣耀,即使是已经五十多岁,贾似道也还忍不住窃窃自喜。

    “贾相公,还请快快请贵国皇帝出来吧。”站在贾似道一侧的一名灰衣中年人看向贾似道,火光中他的脸庞忽明忽暗,“要是还不抓紧去打开城门,迎接我蒙古天兵入城的话,恐怕城外大将军会忍不住动手啊,到时候伤到了这临安城,可就不好交代了。”

    贾似道沉重的点了点头:“尤先生放心便是。”

    那名中年人轻笑一声,负手看着天空中的明月,没有多说什么。而站在他旁边的阮思聪急忙上前谄笑两声,陈宜中则是暗暗摇头。今天留梦炎和贾余庆都没有出现,估计这两个家伙已经被使君拿下了,陈宜中现在只是担心自己应该逃出这个即将大乱的临安城。

    他陈与权拼搏这么久,能够走到这个地步,而且还毅然决然的给叶应武当内线,可没有给这个大宋王朝殉葬的觉悟。

    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只要不是给这些该死的蒙古鞑子效力,陈宜中对于自己的老大并没有太多的要求。

    “走,随老夫上去恭迎官家。”贾似道淡淡说道,仿佛他要做的并不是带着赵禥出临安跪地请降,而只是带着官家出去观潮、校阅水军罢了。

    一切都是那么平常而普通。

    陈宜中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城门上曾经高傲的在风中飘扬的赤色旗帜已经缓缓的降了下来,只留下孤零零的旗杆伫立在月光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这个大宋,三百年的煌煌大宋,就要这么结束了?

    就在陈宜中心中也不知道是应该感慨还是叹息的时候,脚下已经不知不觉的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那位一直神龙不见首尾的尤先生,今天也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出现在陈宜中眼前,而且他已经绕过了阮思聪和贾似道,走到陈宜中身边:

    “陈相公为何看上去面色如此沉重?可是有什么心事?”

    陈宜中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索性承认:“怎能没有心事,归根结底还是担心这功过如何评说。”

    尤先生尤宣抚忍不住低笑一声:“大蒙古的开国功臣啊,陈相公,什么叫做开国功臣。正所谓弃暗投明,现在陈相公所做的可不就是弃暗投明么,而且还是走在了最前面,大汗和大蒙古的子子孙孙、亿兆百姓是不会忘记陈相公在这兵不血刃的一战中做出的贡献的。”

    只不过出乎尤宣抚预料,陈宜中并没有说话,而只是微微颔首。

    摇了摇头,尤宣抚没有多说什么,反正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算是你陈宜中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这条船好上不假,可没有那么容易下去。而且尤宣抚也知道,贾似道身边翁应龙受到怀疑之后一直深居简出,留梦炎和贾余庆都已经派出去防备叶应武,吕师孟死于上一次叶应武闯宫,现在身边能够用得上的只有陈宜中。

    所以你陈宜中现在就算是想要抽身离开,有哪里会那么简单,只可能在给贾似道帮忙的时候把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文德殿的殿门被一把推开。

    这几天一直都没有上朝,甚至都没有人打扫,地上竟然落了一层薄灰。

    而就在那曾经一度让贾似道仰望的龙椅上面,一道单薄的身影直挺挺的坐在那里,月光照耀在身上,披在肩膀上的龙袍缓缓滑落,只不过那人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站在这人左右两边,一老一少两名女子都是默默地低着头,看也不看走进来的贾似道等人,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纠葛都已经和她们没有关系。而在她们身边,几名禁军士卒见到有人进来,方才挺直腰杆,勉强有点儿样子。

    贾似道轻轻咳嗽一声,向前一步,却是并没有拱手行礼:“官家,蒙古南征大将军、都元帅张将军已经在候潮门外等候,请官家随老夫动身,出城向大蒙古汗国请降。”

    赵禥缓缓地伸出手,最终却是停留在半空,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却不得不放弃。或许这个南宋官家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最信任的太师会打开城门迎接蒙古鞑子入城,会带着自己向大宋数十年的死敌投降。

    “先皇,老身对不起你啊,这个大宋要亡了!”一直沉默的太后谢道清突然间重重的跪倒在地上,抬头看着文德殿的房梁,放声哭泣。

    那曾经象征着大宋财力,曾经见证了百年风风雨雨的文德殿,从来没有这么空旷,红色的房梁就像是被无数的鲜血洗刷过,所有的雕梁画栋都在这一刻,在月光中沉默。

    一阵风呼啸卷动所有人的衣衫,隐隐带着悲鸣。

    全皇后也是跪倒在地上,膝行两步抱着赵禥的腿泣不成声。而就像是得到了一个信号一般,风越来越大,送来无尽的哭喊。整个后宫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哭泣,也不知要有多少人在牵挂自己未卜的命运。

    大宋,要亡了!

    “三百年的大宋,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啊!”谢道清的声音愈发悲哀,让原本无动于衷的禁军将士也都忍不住侧过头不看着哭泣的两个女人,“你们这些大宋的男儿,竟然就这么卑躬屈膝的投降,就这么投降!”

    陈宜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丝毫畏惧和愧疚的看着龙椅旁边披头散发哭泣的太后和皇后。你们哭吧,尽情的哭吧,因为最后的胜利也不是属于蒙古,还是属于这汉人,属于这华夏衣冠。

    你们能够哀伤的,只有气数已尽的大宋!

    而某陈宜中所效忠的是一个即将崛起的崭新王朝,没有你们这个腐朽不堪的大宋灭亡,哪里来的华夏汉人重新崛起的契机?

    三百年大宋不假,但是这三百年,是屈辱的三百年,这个屈辱、这个罪,汉人已经受够了,你们老赵家是时候把这一切重新交还给上苍,是让汉家人的老天爷选出来一个新的皇者的时候了!

    贾似道微微皱眉,挥了挥手,几名禁军士卒迟疑片刻,还是咬着牙上前把太后和皇后硬生生的拉开。毕竟是两个弱女子,哪里有这么大的力气,只是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哭喊罢了。

    她们已经不能够阻止这一切了。

    “请太后、皇后放心,”贾似道沉声说道,“蒙古大汗不会亏待你们的。”

    谢太后和全皇后目光中满满的都是绝望,不会亏待,不会亏待,谁不知道靖康之耻北面那些茹毛饮血的鞑子是怎么对待皇家的,而且这一次灭亡的不是北宋,而是南宋啊!

    靖康之后,尚且有康王泥马渡江,尚且有东南天空得以支撑,尚且有人记得讨还二帝和皇后,可是这一次,这一次,最后的江山也已经亡了,又有谁还会记得这曾经母仪天下的人?

    “贾似道,你不得好死!”全皇后近乎疯狂的在禁军士卒当中抓挠,只不过四肢都被人死死抱住,怎么也挣脱不了,“你不得好死!”

    “贾似道,报应,作孽!老天爷和大宋列祖列宗是不会饶过你的。”谢道清也是跟着尖叫,泪水如同泉涌。上一次被贾似道硬生生的派人架回宫,谢太后就隐隐感觉到大事不好,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先帝啊先帝,你这一辈子最大的错就是提拔了贾似道!

    “带走!”见到两个女人甚是聒噪,阮思聪忍不住摆了摆手,旋即快步走上台阶,郑重一拱手,“微臣敢情官家起驾。”

    尤宣抚赞赏的看了一眼阮思聪,旋即冲着陈宜中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这才是最好的表现方式。只不过陈宜中似乎并没有在意尤宣抚“善意”的提醒,只是默默的看着前面官家。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禥颤抖着缓缓站起来:“太师,朕,朕应该如何是好,就这么出去么。”

    见到赵禥终于开口,贾似道轻轻松了一口气:“还请官家褪下龙袍,身穿白衣,手捧赵家族谱出城。官家放心便是,蒙古大汗宽厚仁慈,不会为难官家的,否则老夫就是拼却这一条老命,也会护得官家周全。”

    陈宜中依旧一言不发,却是移开了目光。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赵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贾似道应该怎么办。

    如此君主在位,大宋就算是没有贾似道,又能够坚持多少年?

    赵禥颤颤巍巍的走下台阶,而在大殿上沉默伫立的人群缓缓分开一条道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集在这个大宋君主身上,仿佛是想要送这个文德殿的主人最后一程。

    临安就要换主人了,这天下也要换主人了。

    不管是谁,终究不再是赵家的天下!

    “马车已经备下,还请官家随老夫登车。”贾似道走在赵禥身侧,声音依旧平平淡淡。

    “太师,朕要是投降了,不知道······不知道还能不能每天过这快乐日子?”赵禥突然想起来什么,喃喃说道。

    贾似道微微一怔,整个大殿中也是一下子寂静下来。

    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贾似道点了点头:“官家放心便是。”

    赵禥出乎意料的笑出声,脚下步伐竟然不知不觉得加快:“那就投降,那就投降也罢!”

    看着一步步离开的赵禥和贾似道,阮思聪和尤宣抚都是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仿佛这一幕根本就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又或许无论赵禥说什么和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陈宜中沉默良久,方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荒唐!”。

    文德殿中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

    “蒙古鞑子,蒙古鞑子已经在候潮门了!”一名禁军士卒慌乱的跑过气氛有些诡异的大街。

    临安百姓在天子脚下,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但是今天黄昏时分各处城门就已经封闭,西湖边上酒楼全部关门谢客,城中各处瓦舍、勾栏也随之沉寂下来,就已经让临安百姓感觉不对了,当打着贾似道旗号的马车从余杭门入城直奔皇城,临安就已经随之陷入这种怪异而紧张的气氛。

    所有的百姓都在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未知的雷霆。

    他们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一定发生了什么即将决定所有人命运的事情,只是因为他们卑微的身份还没有知道的资格。

    但是没有谁会想到,是蒙古鞑子兵临城下!

    这百年临安城,虽然经历了太多的风雨飘摇,虽然看尽了太多的潮涨潮落,但是西湖的醉生梦死、三十六花街柳巷的歌舞升平,让临安的百姓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天蒙古鞑子会出现在眼皮子底下,会用他们的铁蹄狠狠的践踏着临安的一切。

    不久之前那位名动天下的叶使君还曾经带着天武军入临安夸功,临安百姓在见到大宋军力强盛的同时,也愈发知道自己的安全。可是谁曾想到,短短半个月,整个天地都已经在这一轮明月的见证下改变。

    百年未曾经历战火的临安城、象征着大宋繁华的临安城、凝聚着四方财富的临安城,这个夜晚将要迎来的不是从前线浴血满衣甲、凯旋夸功劳的好儿郎,而是野蛮的征服者。

    这是耻辱,这是悲哀,但是天之将倾,谁又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挽回!

    连那位叶使君都没有出现,更不要说别人。

    “贾相公已经带着官家出城请降了,咱们现在还是抓紧收拾细软跑吧,那蒙古鞑子如此凶残,到时候谁知道会做出来什么!”

    “你向哪里跑,之前余杭门尚且开着,现在整个临安各处城门都已经关上了,谁曾料到这临安禁军,关键时候竟然跟着贾似道反水!”

    “蒙古鞑子,吃人不吐骨头的蒙古鞑子,都把家里东西藏好!”

    大街小巷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入眠,都是一样的议论纷纷。

    对于自己不知道的明天,临安百姓惴惴不安。

    就当满城风雨的时候,那切断了临安最后一线希望的余杭门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爆炸。在黑暗中这一声爆炸震动天地!

    马蹄声密集如雨,带着狂风在御街上席卷!

    “是余杭门那边,怕是有人炸开了余杭门嘞。”临安百姓们纷纷推开门,探出头,在无数的临安人心中,这一天晚上这一幕,让他们永世难忘。

    高大的战马卷动着风,一面赤色的旗帜迎着天空上的明月,迎着无数探寻的目光猎猎舞动。一名又一名年轻而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上,手中一样的马刀雪亮,月光洒在上面仿佛是流淌的秋水。

    一下又一下,战马踏动这临安的御街,就像是他们上一次来时候那样,只不过这一次马速更快,只不过这一次,杀气凛然!

    一名年轻的小将手握赤色大旗,纵马冲在最前面,对着沉默的临安,对着死寂的临安,对着惶恐的临安,朗声喊道:

    “叶使君在此,余杭门、钱塘门已经打开,父老乡亲们请速速离城!”

    上百名骑兵并没有停步,而是在他的身边不断掠过,并且不断的高声喊叫:“叶使君在此,叶使君在此!”

    刹那间无数的临安百姓热泪盈眶。

    至少在这天崩地裂的时候,至少在这贾似道带头背叛大宋的时候,还有叶使君,还有叶使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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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天火焚尽0年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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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整个临安已经陷入混乱。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一把拽住缰绳,叶应武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宫城,面沉如水。百战都骑兵已经纵马沿着敞开的城门冲入城中,这已经是百战都第二次冲入大宋宫城了,这些家伙也算是轻车熟路。

只不过和上一次来是已经不同,上一次叶应武好歹还是大宋的臣子,好歹还要面对贾似道和赵禥联手的威胁,但是这一次不同了,城门洞开,没有一名禁军的身影,没有一名官员的阻拦。

“使君,一个人都没有!”小阳子的脸上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来晚了一步。叶应武摇了摇头,明显感觉怀里女子颤抖一下。

风打着卷从身边掠过,百战都已经飞快收队,派出去的十多名骑兵什么都没有发现。而几名士卒快步从文德殿上跑下来,还没有说话就先摇头,意思是文德殿当中一样空了。

隐隐能够听见哭声,叶应武的目光越过文德殿,看向后宫的方向,一道烟柱在月光之下分外夺目,紧接着耀眼的火光已经取代月光,照亮天际。

后宫火起!

赵云舒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抓住叶应武的手。

“走,去后宫看看。”叶应武冷声说道,率先催动战马。

小阳子急匆匆凑过去:“使君,咱们难道不去阻拦官家?估计现在去应该还能追的上,毕竟候潮门距离这里也不远。”

顿了一下,叶应武诧异的看着小阳子:“某去追赵禥,又有何用?”

小阳子一时语塞,此时去追赵禥,又有何用?使君想要的,不就是让这个大宋向蒙古投降,不就是想要赵家人自己把尊严、把责任全都扔到尘埃里,自己践踏的一文不值么?

现在赵禥正在满足叶应武这个期待,叶应武又何必去追回。这大宋彻底亡了,甚至叶应武以后也不用考虑禅让的事情,就算是直接受命于天,登基称帝也没有人反对。

曾经每天醉生梦死的大宋后宫,迎来了赵禥登基之后最为清醒、也最为悲哀的一天。无数曾经盛装绮罗恭迎圣上临幸的佳丽此时正在滚滚冒起的浓烟之中狼狈不堪的逃窜,更有胆小的太监宫女蜷缩在角落中只是哭泣,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未知的命运。

马蹄踏动地面,有一些已经晕头转向的宫女内侍甚至直接惊慌的跪倒在地上,高声呼喊着饶命。而几名颇有姿色的妃嫔美人竟然恬不知耻的迎上来,开口娇滴滴的说道:“还请蒙古大爷抬手,奴家······”

赵云舒俏脸一寒,竟然出乎意料的一手按在了叶应武佩剑上,只不过女孩毕竟是第一次拔剑,怔在那里。叶应武伸手按着她,轻声说道:“舒儿,算了,她们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这乱世之中能够活的性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又何必去在意用什么手段。”

“这些寡廉鲜耻的·······之前她们逢迎魅惑爹爹,也是这般!”赵云舒咬着牙看着意识到事情不妙而花容失色的那些妃嫔。

“除了美色,她们一无所有,不过是一些可怜人罢了,虽然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事到如今,怪不到她们。”叶应武沉声说道,死死按着赵云舒的手,“舒儿,松手吧。”

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的一干二净,赵云舒终于还是沉默了。

叶应武看也不看这些妃嫔,径直催马向前,大火是从后宫西面烧起来的,坤宁宫这里尚且安稳。只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坤宁宫外面竟然还站着几名禁军士卒,手忙脚乱的抬水,见到一支骑兵长驱直入,也不管来者是谁,就这样一哄而散。

叶应武摆了摆手,百战都骑兵应声散开,倒也不追赶。

“看好大火烧的地方,另外外面疏散临安百姓的事情,尽力而为。”叶应武低声吩咐小阳子一句,率先从马背上跳下来,然后搀扶着赵云舒下马。既然坤宁宫外面还有禁军,说明宫殿里面还有人。

看向赵云舒,信安公主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双手攥紧衣袖,俏脸仿佛凝着一层厚厚的秋霜。叶应武上前几步:“走吧,估计人还在里面。”

两名百战都士卒已经快步去把坤宁宫的门推开,就像是推开了通往另外一个即将毁灭的世界的大门。

火光,月光,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光亮将坤宁宫照的通明。就在正前方屏风处,两名女子默默地抱在一起,见到宫门被轰然打开,老人倒是慢慢的站起来,还不忘随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没想到这些豺狼竟然来的这么快,不过早来晚来又有何区别。”

见到全皇后还低声哭泣,谢太后抹了一把眼泪,沉声说道:“玖儿,玖儿,站起来,莫要让这些人笑话了。赵家的男儿已经丢尽了颜面,赵家的女儿不能再卑躬屈膝!”

不等全皇后回应,一道身影已经跨过门槛,站在门两侧的士卒同时一躬身。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也照在衣甲上,年轻而威武。

看着诧异的谢太后,叶应武手按佩剑,微笑着一拱手:“臣叶应武这厢有礼了,没想到太后竟然也是如此有气节之人,不枉为赵家之人,未曾丢赵家之颜面。还请太后受得起叶某一拜。”

话音未落,叶应武恭恭敬敬的躬身。

不等谢太后和全皇后回味,叶应武背后一道她们熟悉的身影已经跃出,直接扑过去一把抱住谢太后,声音中带着浓重而毫不掩饰的悲切:“大妈妈,大妈妈,舒儿来晚了!”

“舒儿,我的舒儿。”谢太后悲怆的脸上难得展露出笑颜,只不过旋即喃喃说道,“舒儿啊舒儿,这赵家的江山,这赵家的大宋,已经完了,你这傻丫头,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回来啊。”

赵云舒怔住了,而谢太后咬着牙一把将她推开:“走,快走吧!离开这临安,去你应该去的地方!快走吧舒儿,从此天下无大宋,从此天下也没有信安公主!”

“大妈妈!”明白过来谢太后的意思,赵云舒跪倒在地,抱住谢太后的双腿,“大妈妈,你不能就这么丢下舒儿,快跟着舒儿一起离开,趁着蒙古鞑子还没有入城,还来得及。”

只不过谢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刚才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喷涌:“舒儿,你走吧,只要你不把自己当做赵家女儿,只要你不去回想这一切,就当一切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去吧。大妈妈和你娘亲却是不能脱身,既是你们的累赘,也不能够抹掉身上赵家的痕迹。”

说到这里,谢太后抬起头看着一直肃然站在那里的叶应武:“老身自入赵家门,也算是享尽了荣华富贵,世间恩恩怨怨自难评说,不过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经知足了。看到了这大宋最繁华和最萧索的时刻,把列祖列宗留下来的最后江山也都丢得一干二净,没有必要再跑了。”

叶应武默然不语,只是静静看着这个即将成为南宋最后一个太后的女人。谢太后轻轻拍了拍赵云舒:“大妈妈已经累了,既是没有必要跑,也已经没有力气跑了。死在这临安,倒也足够了。舒儿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走吧,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

死死抱着谢道清,赵云舒只是哽咽垂泪。

见到这个傻丫头死活不松手,谢太后有些无奈的看向叶应武,流露出几分苦涩的笑容:“叶使君,你答应老身,好好待她。”

沉默片刻,叶应武点了点头。

“好好待她······”谢太后伸手轻轻抚摸着赵云舒的秀发,脸上满是慈祥的神色,“舒儿,是大妈妈对不住你,但是现在你不能不走。”

赵云舒微微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小腹处就传来剧烈的痛苦。谢道清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腹上,然后趁着赵云舒下意识松手的那一刻飞快后退,衣袖一挥:“叶应武,这孩子就托付给你了,莫要辜负老身!”

即使是叶应武见到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这一刻也是忍不住动容,不过他还是很快上前,一把揽住赵云舒,将女孩死死按在自己怀里,任由赵云舒怎么挣扎,怎么哭泣,就是不为所动。

“使君,大火已经烧过来了。”小阳子大步走进来,急促说道。

叶应武死死搂住赵云舒,点了点头,看向谢太后。

“你们走吧,都走吧。”谢太后摆了摆手,疲倦的重新坐倒在地上,“就让这大火将这一切全都烧掉吧。”

“太后,皇后,保重。”叶应武沉声说道,“小阳子,咱们走。”

认命一般,赵云舒终于没有再挣扎,任由叶应武拽着走出坤宁宫,这个曾经象征着皇后所在,象征着母仪天下的宫殿,已经逐渐被大火吞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赵云舒拼命回头看去,厚重的殿门半掩,看不清里面那两道曾经陪同自己走过生命中大半时光的身影。

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随风飘散。

“城里可曾发现蒙古鞑子的踪影?”叶应武看向小阳子。

小阳子摇了摇头:“咱们的人没有敢逼近候潮门,钱塘门和余杭门现在还控制在百战都的手里,不过临安百姓撤出去的不多。”

“那也顾不上了,”叶应武淡淡说道,看也不看身后被火焰吞噬的坤宁宫,“这个王朝倒塌,终究还是要有人殉葬的。”

赵云舒却是突然间甩开叶应武的手,向着不远处的一处宫殿跑去。叶应武怔了一下:“留下两个人,然后小阳子你带着其他人到宫门外看着,不过这皇宫中要是有人想要逃出去,就随他们吧。”

吩咐完小阳子,叶应武翻身上马,快步冲到了那座规模较小的宫殿前。因为临安一直是作为大宋行在,所以南宋皇宫也是一直从简,和之前汴梁的宫殿群根本无法相比,一直到赵禥这时方才扩建了几处宫殿,不过依旧没有改变宫殿密集排布的格局,坤宁宫、慈宁宫挤在一起不说,大宋公主的殿宇也像群星拱月一般伫立在一侧。

赵云舒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推开殿门,陈设还是旧时陈设,虽然主人离开了许久,却是没有灰尘,说明赵禥和全皇后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封存着它,并且常常派人打扫。

怔了一下,赵云舒直接冲入内室。后面叶应武迟疑片刻,也是跟了进去。宫殿内室是常见的女子闺房摆设,一侧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放在墙角的一张琴,还有悬挂在四壁的书画,都表明主人的性格。

只不过赵云舒并没有在意这些自己无比熟悉的东西,而是一把拉开床头抽屉,将抽屉里面的金簪直接揣到怀里,想了想又把里面的一把玉柄小刀塞进了袖子,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回头却是险些撞在了叶应武身上。

微微皱眉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女孩,叶应武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衣袖中那把小刀掏了出来。赵云舒气愤的上前去抢:“是谁让你进来的,这是本宫的闺房,也是本宫的东西,快还给我。”

“外面兵荒马乱不假,但是只要某叶应武还在,轮不到你舞刀弄枪。”叶应武攥紧赵云舒的手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躲闪的目光,“公主殿下只需要为某收好金簪便是。”

“谁为你收好。”赵云舒侧过头,心中暗暗懊恼,自己刚才这么就鬼使神差的把那支金簪揣进怀里了,可是偏偏又让叶应武这个家伙给看了一个正着?想想这金簪和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纠葛,赵云舒心中发热,声音已经越来越低,“那匕首是爹爹送给我的,那簪子,簪子是······”

伸手刮了一下赵云舒越来越红的脸蛋,叶应武笑着说道:“那簪子是你我的定情信物,是不是想说这个。”

见到赵云舒不回答,叶应武一把拽住她:“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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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潮门上,一道道已经准备好的白幡迎风舞动。

车辚辚,打着白旗的马车缓缓的驶出城门,贾似道和赵禥并肩站在马车上,贾似道目光凝重看着前方,而赵禥则是满脸惊慌的神色,不住的打量候潮门外斗志昂扬的蒙古军队。

这是赵禥平生第一次见到蒙古鞑子的军队,没有想到叶应武的手下败将竟然也会是如此的威武雄壮,没有想到自己曾经认为无坚不摧的禁军在这样的军队面前只能惶恐退缩,也没有想到大宋三百年的江山、无数列祖列宗勉力维持的江山,就这样断送在自己手里。

此时此刻,赵禥的心中第一次百感交集,甚至有些后悔。

如果刚才自己不来,又会发生什么?

如果自己不听太师的,他会不会生气?

如果还有一两个好男儿能够为了大宋、为了临安浴血奋战,自己是不是就能够逃出去?

可是世间又上哪里去找这么多如果。

赵禥手心不断地冒汗,而贾似道依旧目不斜视,仿佛站在自己身边的并不是象征大宋至高无上权威的官家,只是一个任他摆弄的玩偶和傀儡。

黑旗招展,在这候潮门外,已经看不到大宋赤旗的踪影。

一名年轻的将军站在月光下,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马车在他的面前停下,贾似道轻轻呼了一口气,率先下车,看着那名年轻将军,低头拱手:“敢问可是大蒙古张都元帅?”

见到贾似道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周围蒙古士卒无论步骑都爆发出笑声。这些南蛮子也有今日!

不过张弘范一抬手,笑声戛然而止。看着眼前素衣白袍,毕恭毕敬站在那里的两个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张弘范淡淡说道:“正是张弘范,想必这位是贾相公吧。”

贾似道点了点头,身后阮思聪已经趋步上前,手里捧着大宋族册、玉玺等等象征皇权的物品,送到赵禥身前。

双手颤抖着接过来,赵禥跪倒在地上,冲着张弘范深深的叩了下去。

周围笑声更甚,而赵禥仿佛被眼前的场面吓住了,抬头看着张弘范,张口结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恰在此时,城中黑烟滚滚升起,一名禁军士卒惶恐的跑过来:“官家,相公,大事不好了,叶应武那厮入城了!”

叶应武?!赵禥和贾似道下意识的对视一眼。

叶应武?!张弘范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刹那间,整个候潮门外,笑声消散,所有的蒙古步骑下意识的心中颤抖。

就算赵禥跪在他们面前,就算临安敞开了城门,就算胜利就在前方,依然掩饰不了他们对于叶应武的恐惧。

此战威名震今古,天下谁人不识君!

十五万蒙古大军没有打过叶应武,现在在场区区万人,如何敌得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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