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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扶苏之死
踏秦川全文阅读作者:革命咖啡加入书架
    的凉车。),每天的吃喝拉撒全在辒车之中。

    七月二十日凌晨,李斯正在官衙的一处寝室里怀抱一个少年安睡,一名宦官跌跌撞撞的闯到门前,暴风骤雨般的砸起门,嘴中喊道:“李丞相,快开门。李丞相,快开门。”

    李斯穿好衣物,打开房门一看,敲门的乃是负责始皇帝饮食起居的宦官。这时,官衙内的官员大都被敲门声惊醒,围在一处朝这边看来,心中揣测一直重病的皇帝是否已经不测。

    宦官正欲开口,李斯从他的脸上看出始皇帝可能撑不过今日,止住他道:“是否陛下有急事召见我?”一边说着,一边给那个宦官使了个眼色。

    宦官点了点头,李斯拉住他的手腕在亲兵的带引下出了官衙朝始皇帝的辒车而去,一路上悄悄询问宦官始皇帝的身体状况。

    时间过去很久后,那天的情景李斯还记得一清二楚,就如烙在了脑子里一般。

    记得那天的夜很黑,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不经意的一抬头却离奇的看到西边有颗很亮的星刺破天上重重的乌云闪着光。正走着,前边一片光明如同白昼一般,走得近了方看清是始皇帝的辒车周围有上千中车府的卫兵掌着火把正在守卫。宦官引领着他来到辒车前,从车上搬下一个脚榻。借着榻爬上车进入厢内。他从始皇帝苍老的脸上看到一层死灰色,又从跪坐低头地赵高脸上看到得意而且狰狞的诡笑。

    他有些奇怪。想不通赵高低头跪坐在那里嘤嘤地哭着,进入车厢后也没抬头看他一眼,只是不时的用衣袖摸了把泪水,咽喉处断断续续传来伤心欲绝的哽咽声,怎么的他就看到赵高嘴角挂着的笑。

    他认为自己看走了眼,跪伏在始皇帝的脚前。想学着赵高痛哭一顿。可是怎么努力也哭不出来,挤了半天硬是没挤出一滴泪来,十分地羡慕赵高的泪水说来就来,大有黄河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之势。悄悄的抬起头,发现始皇帝死气沉沉的双眼闪过一丝灵动的神采,哼哧半天后问了一句:“李爱卿,看来朕的大限就在今日了!”

    李斯想说几句宽慰始皇帝的话语,赵高突然加剧的哭声让他有些心烦。想到始皇帝的后半生基本上都在寻找长生不老药,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死,也就没有立太子。今日始皇帝若是驾崩。又没有立谁为太子的诏书,居住在咸阳或其它地方地王子恐怕要发动政变。那秦国不就完了?他的头脑异常清醒地道:“陛下倘若乘龙飞升,不知由哪位王子继承帝位。”

    “大胆,陛下贵为天子,福寿与天长存,李丞相竟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正哽咽的赵高突然抬起头,厉声责问道。

    赵高的责问把李斯吓了一个机灵。正想说几句好话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却听嬴政道:“赵高,人哪有不死的,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骗朕?”

    赵高伏在地上浑身发抖,嘴中道:“陛下,臣焉敢骗陛下,臣……”

    李斯悄悄擦去额头上被吓出地冷汗,暗幸始皇帝还没糊涂。

    政不容赵高继续说下去,吃力的断断续续道:“你不敢骗朕?你骗朕的东西还少吗?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下做事朕不知道!这两年你就打着官营名号侵占土地可有上万顷?是否暗地里娶了六十五房的妾室?你说说你,一个阉人要那么多女人干吗?朕是看在你服侍朕多年的面子上闭眼假装不知。等朕两腿一蹬你可得夹着尾巴做人,不然新皇帝岂能容你如此乱为!”

    政脸色发表似乎累的喘不过气。赵高爬起身一边用手给他揉着胸口,一边不时擦着泪水,道:“陛下息怒,臣以后一定夹着尾巴做人,再也不敢任意胡为。”

    喘匀了气,政把赵高的手推开,对着李斯道:“李爱卿乃国之栋梁,也只有他敢在朕面前说实话。立谁为太子吗?容朕想上一想!”

    辒.默。赵高也不敢再哭,不时的注视着始皇帝的面容,好像怕始皇帝在沉默中死了过去。

    大约过了二刻钟,始皇帝颤颤微微地坐起身,指着李斯道:“你写下朕的旨意,立扶苏为太子。令其速速赶往咸阳,与丧车汇合,主持朕地大葬!”

    李斯听到政立扶苏为太子,心中大奇,不知始皇帝为什么在最后的关头立下不是很喜欢的扶苏为太子。他也不敢提出异议,照实写下召书,捧起来送到嬴政的面前让其查看。嬴政扫了一眼,道:“印!”

    赵高捧出一个金盒,从里边取出用和氏璧雕成的玉玺递给嬴政,手扶政无力的手在诏书上盖上印封好。

    “李爱卿,扶苏为人仁慈,深受儒生的毒害。你一定要助其保住大秦基业,祖宗之法万……万……万万不”

    李斯的双眼终于发红,声音终于哽咽,道:“臣,谨遵谕旨!”

    车外响起一声炸雷,始皇帝伸着手向空中探着,似乎是想抓住什么。可惜什么也没抓住,圆瞪着双眼倒下去,断绝了呼吸!

    “陛下……”赵高大嚎起来,李斯上前一步,捂住赵高的嘴道:“大人此时千万不可痛苦,让人知道始皇帝驾崩就麻烦了!”

    “陛下一死,我心中顿时空空落落直想追随陛下而去,一时乱了方寸。不知丞相大人此话何意?”赵高擦掉脸上的泪水问道。他倒不是真的想追随嬴政而去,而是见嬴政将帝位传给了扶苏。感到自己从此之后没有了依*方有此大哭。

    “陛下骤然在平原津驾崩,我怕王子们闻讯会发生政变。最好可以密不发丧。等扶苏公子接到圣旨回到咸阳,始皇帝地尸身亦到咸阳后,再行发丧!”

    “这种事情怎能蛮过天下的大小官员?”

    李斯略一沉思,道:“陛下地尸身就留在此辒车之中,由陛下最宠幸的宦官驾车和守护陛下的尸身。每顿饭照平常一样送入车内,大小官员的每日请安奏事照常进行。如有奏报由宦官奏准,应该可以瞒的天衣无缝。不过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只有你我与几个宦官知道便可!”

    李斯这一番话使得本已万念俱灰的赵高心中又生起一团希望之火。此处离咸阳尚有二个月路程,两个月地时间足够他办出一件大事来。他点头笑道:“还是李丞相深思熟虑,让大秦免于一场兄弟相残的灾难,就照丞相的意思办吧!”

    等到李斯下了辒车离去,赵高独坐于秦始皇的尸体前筹划着如何方能偷梁换柱,使身边的这道立扶苏为太子的诏书变成一道扶苏的催命符,并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铲除掉自己的死敌蒙家以及一切敢反对他的人。

    雨开始下了起来,火把全被雨水给浇灭。辒车周围陷入一片地黑暗。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天空亮了起来。赵高含笑站起身来,将诏书包好藏入怀内,向车外走去。一不小心踩住始皇帝已经僵硬的小腿,吓得他跪倒在地。磕了两个头,嘴中喊着陛下饶命,抬起头突然愣了半晌。狞笑着再度站起身。故意地又重重在始皇帝的尸体上踩了一脚。

    他下了车,将几个亲信宦官招集到一起,如此这般的一番吩咐后,拉过照顾始皇帝起居的那名宦官,悄声道:“把赵瞎子也叫上辒车,他的口技很好,可以伪装陛下的话语。”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朝胡亥地辂车而去。

    所有的公子中,赵高与胡亥的私交最好,不光是因为以前曾教过胡学习写字与律法。还因为教了胡许多比读书写字好玩上百倍千倍的事情。再说胡这人没有其他公子精明,整日的心思都放在吃喝玩乐之上。立其为帝后比较容易控制。

    辂车里胡刚刚醒来,正*着车厢发愣,见赵高上了车,喜道:“赵大人,今天准备带我去何处玩乐!”

    “公子,陛下驾崩了!”赵高道了一声,拿袖掩面似是擦泪,其实透过袖子观察着胡亥脸上的表情。

    胡面色木然,略微带着悲色,更多的是显得有些失望。道:“父皇死时,可曾立下太子是谁?由谁继承帝业?”

    “公子扶苏!”

    “啊!怎会立他为帝?这个老古板,他为帝后我还如何玩乐?”胡惊道。

    “公子莫急,如今召书在我身上,我可助公子继承帝位!”

    “赵府令快说,怎样才能助我为帝。只要我能继承帝位,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大恩的!”胡亥由悲见喜,拉着赵高坐于一处道。

    “我们可以烧了这份诏书,然后问罪扶苏逼其自尽,再假传诏书于天下,宣称陛下将位传于你,便可!”

    胡听罢,兴奋的打了个响亮地口哨道:“此事若能成功,赵府令便是我的第一大功臣,我绝不会亏待府令地。”

    ……

    李信在九原,召集了上百官员打着迎接始皇帝的旗号浩浩荡荡向平原津而来。这一日,在一个名为沙丘的地方恰好遇到始皇帝的车队,他率领大小官员在辒车前磕了头,听到辒车内传来始皇帝的声音,道:“朕染病在身不便见你们,你们且先回去吧!”

    李信听得真切,确实是始皇帝的声音,心中有些失望,带领大小官员返回九原郡。离开沙丘没多远,他让大小官员在后缓缓而行,自己先骑着马朝上郡赶去,向蒙恬禀告这个消息。行到井,井县的县令听闻李信前来,硬是拉着其回衙喝酒。李信想起在安崖底时此县令曾为自己的屯长,私交也算不错,也就混在县衙大醉了两日。
第89章 扶苏之死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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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信带着人马离去,脑子信为何在此时来迎接始皇帝的疑问。

    李信是蒙恬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与公子扶苏、公主兴乐有着扯不清理还乱的关系,在此时迎接始皇帝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蒙恬与扶苏已猜测出始皇帝已死,派其打着迎接始皇帝的旗号前来一探虚实。

    “扶苏不可再留!”赵高暗道一声,拍了拍伪装始皇帝说话的赵瞎子,道:“干得不错,回去后到中车府领十两黄金!”

    在赵瞎子的感谢声中,他下了辒车,朝李斯的车子而去。走近车旁,听到车内传来一个少年腻歪的娇笑声,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捏着公鸡嗓子道:“李丞相可在?下臣赵高求见。”

    车内响起一阵细碎的穿衣声,过了一会,一名从未见过的布衣少年掩面从车中钻出在车厢左侧下了车,紧接着李斯挑开车帘走将出来,站在车上紧紧裤带对立于右侧的赵高道:“原来是赵大人,快请上车!”

    将赵高让上车,两人分宾主坐下,李斯掏出一帕白丝手绢抹了抹脸上的汗珠,甩动大袖扇出迎面风,笑道:“不知赵大人前来,有何要事?”

    赵高盯着李斯不说话。

    前几日,赵高曾拉李斯一起喝酒,借着醉酒曾试探李斯是否愿助胡为帝,李斯不知真醉还是装醉,浩然正气的拒绝了他。

    对于李斯义正严词地拒绝赵高并没放在心上。他太了解这个李斯了,这个所谓的丞相除了娈童外还有个致命地弱点便是贪恋权力。为了得到权力可以不计后果的做出任何事情来。无论他装出怎样的清高,怎样的正直,只要对准他这个弱点给予致命的一击,保管他会倒戈一击完全听命于自己。

    “赵大人为何一直盯着我看?莫非我的脸上竟长出花来吗?”李斯怀疑赵高正在心中嘲笑他娈童之事,打破沉默道。

    “丞相,我在替你担心。又不知如何开口!”赵高叹了一声,道。

    “为我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地!”

    “扶苏登基为帝后,我怕丞相的相位难保啊!”

    李斯有些茫然,他确实是一个贪恋权力的人。年青时,发现厕所里吃人屎的老鼠一见到有人前来马上逃跑,而粮仓里的老鼠则很自在的偷吃粮食没人去管。就常将‘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挂在嘴边,以此表明自己这辈子决不会去做一只厕所里胆颤心惊的老鼠,要做也要做粮仓里的老鼠。一辈子自由自在、为所欲为,尽情的享受。

    赵高的话让他害怕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扶苏登基之后会不用他为相,改用他人为相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所措地道:“不用我为相,那会用谁为相?谁又能胜任左丞相这个位置!”

    “蒙恬啊!恕下臣直言,蒙恬的才能、功勋、人缘、谋略哪一项都比丞相有过之而无不及,最重要地是扶苏在上郡与蒙恬共事两年有余。两人私交非常不错,若其为帝怎会不用最值得信任的蒙恬而用你呢?”

    这一击正中李斯的要害,使他完全乱了方寸,面如死灰一言不发。赵高接着道:“一旦扶苏登上帝位,顺理成章的蒙恬也就上任丞相之职,而李丞相你就只有告老还乡这一条路可行了!可悲啊,为大秦劳累一生的李丞相,从此不得不过上耕织的下作生活。”

    “这……这该如何是好!”李斯惶恐地问道。

    眼见李斯完全坠和自己的算计之中,赵高暗自一笑,道:“我倒有一法可保住丞相的相位!”

    “何法?”

    “公子胡仁慈敦厚。最得始皇帝的器重与喜爱,理应继承帝位。也不知扶苏给陛下施了何种妖法。使陛下在弥留之机竟立他为帝,不如你我共拥胡亥为帝……”

    赵高的话还没说完,李斯已被吓的冷汗直流。他面色惊恐浑身颤抖的指着赵高道:“你怎敢说出这样的亡国言论!陛下临终之时已经明诏扶苏继承帝业,我们身为大秦臣僚理应竭心尽力保大秦万世不易基业,如此乱为,岂不是要让大秦亡国乎!”

    “我这一切都是为丞相考虑,没想到丞相却把我比作乱臣贼子。我这是犯的哪门子贱?偏要拿自己的热脸贴别人地冷屁股!羊肉没吃成反惹得一身膻,好好好,我走,就当我没来过。”赵高佯装下车,走到车厢口回头冷笑三声,道:“李丞相,你就等着回家养老去吧!”

    李斯无力的瘫坐下去,道:“赵……赵大人暂且留步!”

    “丞相还有何事要讲?”赵高虚抬一脚,站在那里道。

    “怎……怎样才能拥立胡亥为帝?”

    “如今始皇帝地诏书压在公子胡亥之处,只需将诏书焚毁,丞相再写一封诏书立胡亥为帝,便可成事。”

    “假传圣诏就算蒙得了扶苏也瞒不过蒙恬,此事若被蒙恬查获真象,你我焉有命在?”

    “无毒不丈夫!扶苏那人我了解,看其精明异常其实是个糊涂人,你我只需假借始皇帝名号给其下一诏书,历数他不忠不孝之罪便可逼其自尽。扶苏一死,蒙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只要将这两人除掉,天下便再无一人知道诏书的真假。”

    “可是……我与公子胡亥素无交往,胡亥若是为帝,又怎会用我为相?”

    “丞相也是个聪明之人,怎会在这事上如此糊涂?丞相拥胡亥为帝,转瞬之间就成了胡亥的亲信,他怎会不用你为相。再说不还有我吗?”赵高意识到自己太过得意,怕李斯心生疑虑,道:“不瞒丞相,来找丞相之前我已与公子商量过,公子说只要你拥其为帝,必定让你继续为相!”

    “罢罢罢!看来胡亥为帝乃是天意,我就从了天意吧!”

    李斯叹了口气,赵高走上前去把李斯搀扶起来,道:“丞相这就随我去公子胡亥的辂车上,商量一下立胡亥为帝的诏书该如何写,逼扶苏自尽的诏书又该如何写。
第90章 扶苏之死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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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遥遥的看到候府的老管家站在宏伟的候府大门前翘首相望。见到他来,老管家焦虑的脸色稍稍一缓,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李信的马前拉住缰,刚一张嘴两个眼圈便是一红,道:“李郡守,你可算回来了,府里已经闹翻天了,眼看就要出人命了,你快去瞧瞧该怎么办吧!”

    李信想不出谁敢把忠信候府闹出个天来,见老管家说的严重不像是在拿他取乐,快步跟随管家进了候府大门,询问府中发生何事。

    管家说的啰啰嗦嗦、絮絮叨叨,不过李信还是听懂了个大概。

    两刻钟前,候府来了个怀揣圣旨的使者,对着赶来迎接的蒙恬与扶苏宣读完圣旨,二话没说就在大殿之中逼二人接旨自尽。扶苏听完旨意悲愤异常,抽出腰中佩剑便要自杀。蒙恬怀疑圣旨乃是伪造,夺过扶苏手中的宝剑劝阻扶苏莫要自杀,那名传旨的则在旁边催促两人速速接旨自尽。

    老管家立于殿外听得清楚,见里边闹的不可开交而自己又帮不上忙,便跑出候府想找人帮忙。出了门又不知去哪里找人帮忙,翘首四方一通张望,见李信赶马前来,顿感遇到救星连忙把他请入府内,想让他帮忙想个办法。

    上了大殿玉阶,老管家擦着老泪仍在道:“我在候府已呆了三十多年,从来没见过哪个人敢这样对大将军急言厉色!就算始皇帝亲临。对大将军也是客客气气哪说过一句狠话?他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对大将军与公子扶苏大呼小叫!若不是碍于大将军在里边。我早就掐巴着手捏死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了!”

    殿门虚掩,守卫地兵卒脸上尽现愤色,没有大将军的命令谁也不敢进殿,全都尽忠职守地站在殿外。

    听到来了圣旨要逼蒙恬与扶苏自尽,李信心中先是一阵狂喜,暗呼秦末大乱就要来临。马上他又想到蒙恬与扶苏的好来。不忍心两人就此死去,打断老管家的罗嗦,一边听着殿里传出的话语,一边想着是否能有个法子可免蒙恬与扶苏一死。

    “蒙恬、扶苏,陛下令你二人自尽,你们迟迟不肯动手,是想抗旨不遵吗?”传令的使者指着蒙恬与扶苏再次的喝道。

    扶苏掩面痛哭,蒙恬手握宝剑气得两手发抖。

    “老夫并非抗旨不遵!”过了一会,蒙恬长舒一口气道:“陛下派老夫率领三十万大军镇守边陲,令公子扶苏为监军。这是天底下地重任,老夫向来都是处处小心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你一个阉人拿着一道旨意。二话不说就逼着老夫与公子自尽,老夫怎知这道旨意是真是假?前些日子陛下已经病倒,老夫怀疑这道旨意是赵高等奸人趁始皇病重,假借陛下之意娇诏陷杀忠良。要老夫死也不难,只需等陛下巡游到上郡,老夫亲自见上一见问上一问。若真是陛下的旨意,再死不迟!”

    “反了你了?明明是抗旨不遵,还要找上诸多借口,血口喷人诬我假传圣旨?我来之前,陛下传我口谕:说你与扶苏二人,一为三十万大军监军,一为全军统率,不能为大秦开疆拓土,反使将士多有死亡,扶苏更是埋怨不让他返回咸阳。不立其为太子,却让他在此受苦。你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不仅纠正他这些错误,反而与他商议谋反!陛下是为了你二人的体面才未将这些罪行写在诏书之上,我劝你两个还是尽快自杀,免得到时见了陛下自寻侮辱!”传旨的使者道。

    “扶苏公子何时埋怨陛下不让他返回咸阳?老夫与扶苏公子又何时商议过谋反!你竟敢如此污老夫与公子的清白,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陛下啊……”蒙恬仰天长叹,大悲道:“莫非您已经得道飞升?不然这些小人焉敢如此侮辱我与扶苏公子!”他回过头,对扶苏道:“公子,我们决不能此时自尽,一定要亲眼见过陛下,证实此诏书是真是假再行了断。”

    始皇帝残忍的性格,作为儿子的扶苏一清二楚,传旨令其自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他万念俱灰地道:“父皇既有杀儿子的心了,又何必当面质询,这不是一个孝顺儿子应该做地事情!”说罢,想夺蒙恬手中之剑自尽。见蒙恬握的紧,想起寝室之内还悬一剑,打开殿门走出大殿。迎面看到李信,道了声:“李郡守,你回来了!”不等李信回话,掩面顺着甬道向寝室而去。

    虽说李信想不通始皇帝为何突然就要逼杀自己的亲子与爱将,听蒙恬的一番理论他也怀疑始皇帝是不是已经死了,这些都是赵高的阴谋。但那一日,他是亲耳听到了始皇帝的声音,足以证明始皇帝未死。

    他没有想出救二人地方法,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杀了这个传旨使者,凭借蒙恬的三十万大军造反。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蒙恬怎会随他去造反,只怕一提出这个建议,蒙恬顺手一剑就把他刺死在当场。

    李信朝殿内看去,一脸愤怒的蒙恬傲然而立,握剑的手颤抖不已。对面的那个宦官见扶苏找地方自尽,得意洋洋的含笑而立。

    李信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传旨的使者,想了想,原来是去迎接始皇帝时在辒车旁见过这个宦官。

    蒙恬也见到站在殿门口的李信,‘腾腾’迈着大步朝殿门走来。传旨地使者一手拽住蒙恬的衣袖,问道:“你要何去?”

    蒙恬甩动臂膀,将使者带了个踉跄,快步走到李信面前道:“陛下他……”

    李信知道他问地是始皇帝可曾驾崩,摇了摇头。

    蒙恬茫然的站在那里,传令使者嘿嘿一声奸笑,道:“李郡守来的正好,你来告诉他这道圣旨是真是假!”

    “我怎知圣旨是真是假,我又不认识你!”李信皱眉厌恶的回了一句。

    “你可曾亲眼见到陛下?”蒙恬握住李信的双臂。

    “不曾亲眼见到陛下,不过亲耳听到陛下的声音从辒车里传出!”李信道。

    “糟了!”蒙恬叫了一声,道:“听闻宫内近来有一个瞎子最擅口技,常能模仿各种声音逗陛下开心,你听到的话声说不定就是这厮模仿的。你快去公子寝定找到公子,一定要阻止公子自杀。”

    “那你呢?”李信欲行又止问道。

    “别管我,我不会死的,要死也要等到陛下车行到上郡再说。”蒙恬摆摆手,催促着李信快去寻找公子扶苏。
第91章 蒙恬被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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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寝室叽叽杂杂说个不停。李信推开房门,寝室里的各种陈设物件东倒西歪,白色的幔帐被撕扯一地,上边用鲜血‘绣’出美丽的‘花朵’。扶苏倒在地上,宝剑躺在他手不远的地方,剑身残留的血汇在一起聚于剑尖凝成一滴刺目的红。

    扶苏的脖子上有个很大的裂口,头向后仰着与身体之间似乎只剩下一层皮相连,他死的很平静很安详,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的留恋。

    一道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剑身,房间里充斥着白晃晃的剑光。李信的双目只是盯着剑尖处的那滴红,那滴红在他的眼里越变越大,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整个房间被染成红彤彤的一片。他无力的*着门框坐了下去,泪水顺着鼻沟与鼻涕混在一起流入嘴中,再与唾沫相混从嘴角流出,挂在下巴上形几道粘稠透明的丝线。

    扶苏不死,胡称不了帝,天下很可能就不会大乱。只有在秦大乱的情况下,李信才能对自己以后的人生该如何走有几分的把握,如果发生一丝的意外,历史有一点的改变,他马上便不知今后的路该如何走,自己该怎么办。所以说,历史最好按照他所知道的走,虽然他对这段历史知道的甚少,只是比普通的秦人知道的多一点点,但这一点点就如一盏不灭的灯塔。指引着他向前走,让他心里有那么一点底。

    在赶来扶苏寝室地路上。李信不断告诫自己要走的慢点,再慢点,盼望着走到寝室时扶苏已经自杀。可是当他真地见到了扶苏的尸休时,扶苏与他相识后的点点滴滴一下子都涌上心头。

    因为扶苏爱哭他看不起扶苏。因为扶苏是鸁政的长子,很可能继承帝位,他常常在心里巴望着扶苏快死。可是无法否让。经过这些年的相处,无论他愿不愿承让,在内心深处早把扶苏当成一位朋友——一个懂得他的心,对他地每一项‘发明’都充满浓厚兴趣,可引为知己的朋友。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要想有一番作为,必须对敌人狠,对朋友狠,对自己更狠!’……李信默默的念叨所知道的一切能激励自己,可把自己的心变得硬起来的语句,可是憋在心中的那股大悲将他重重的击倒在地。无声的流泪演变成轻轻的呜咽。轻轻地呜咽发展成小声的哭泣,小声地哭泣最终成为悲痛的哀号。

    他仰起头。希望胸中难忍的悲痛会被哀号带出体外。可惜哀号并未减少他的悲痛,反而使他越来越难受,越来越伤心,下巴上挂着的透明丝线也越来越多,把他的衣襟打湿了一大片。

    女仆们不敢在悄声说话,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如此地伤心。脸现惶色、面面相觑的不知所措。

    突然,哀号之声停了下来,李信站起身走到扶苏的尸体旁抱起尸体进入内室,将扶苏的尸体端端正正在榻上放好。他轻轻擦去扶苏脸上溅的血滴,用一块没有染上血的白幔把扶苏的尸体蒙盖起来,捡起地上那把剑紧握在手中出了寝室。

    女仆们见到面容狰狞,双眼血红的李信吓得四散而逃。

    “这个世界除了扶苏还有哪个人会欣赏我所做出的东西?蒙恬会?韩信会?还是张忠会?蒙恬会欣赏,但他只欣赏类似于马镫这样对提高士兵战斗力有帮助的东西。韩信会欣赏,但他只欣赏象棋这类对谋略有帮助地东西。张忠会欣赏,但他只会欣赏对郡县发展有帮助的东西。扶苏一死。再没有会对我做出地所有东西都兴趣昂然大加赞赏的人了,谁还会在深夜里缠着我让我给他讲这东西是如何做出来的。”

    李信心中想着。出了寝院顺着甬道朝大殿的方向而去。那一刻,什么争霸、造反好像都成了别人的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觉得全身发涨憋得慌,太阳穴剧烈的跳动着,暴臊的要为这个在心中不知不觉早引为知己的扶苏报仇,或许只有杀了那个阴阳怪气逼死扶苏的使者方能平息他内心的狂燥不安。

    蒙恬不安的在大殿内走来走去,使者面露邪色的盘膝坐在席上。见到李信出现在大殿外,蒙恬停下脚步,问道:“扶苏公子可安好!”使者从席上爬起身,问道:“扶苏可曾自尽?”

    两人问的虽然不同,但意思都是一样,也是几乎同时问道。李信没有回答,面露杀气的从蒙恬身边经过,朝使者而去。

    看到李信的脸色,蒙恬明白了过来,颓废的瘫倒在地。无论圣旨是真是假,今天他都逃不过这场大劫了,

    死,主将逮。’是秦军律中最严的一条军规,为的叛乱。无论你有多大的功劳,也无论你是否拜王封候,只要监军死了,不管监军因何而死,首先就会把你这个主将抓起来。

    看到李信的脸色,使者也明白了过来,脸露喜色长松一口气,暗叹这次赵高交待下来的差事算是完成了一半,也可以说算是圆满的完成了。赵高希望的是扶苏与蒙恬能够同时自杀,如今虽说只是死了扶苏,但蒙恬也要因此而被抓起来,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至于定个什么罪名杀了他,那还不是赵高他们的一句话。

    正在高兴的使者发现李信的不对劲来,看他的架式好像要不顾一切的杀了自己。使者害怕起来,大叫道:“我乃御使,在此如陛下亲临。你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李信两耳嗡嗡的响着,听不清使者在说些什么,将手中剑紧了紧,坚定不移的朝使者走去。使者见恐吓没有效果,拔腿就逃,绕了个弯逃到蒙恬身边想将蒙恬拽起当挡箭牌,使足了劲也没把蒙恬从地上拽起。他一边朝殿门逃去,一边指着李信大骂道:“反了你了,简直不要命了!我一定禀报陛下,让陛下降旨让你受五马分尸之刑。”

    “扶苏公子出事了,我出事了,如今能够信任的只剩下李信。李信若是出事,谁与赵高这个奸贼抗衡,大秦不就全完了!”蒙恬暗道一声,站起身挡住李信的去路,喝道:“把剑放下!”

    李信不听,想绕过蒙恬继续追那个使者。蒙恬一个大耳光扇在他的脸上,把他打得一愣。接着蒙恬一把将还没回过神的他搂在怀里,附在耳边悄悄道:“不能杀他,杀他等同于造反,你不要命了?快把手中剑给我放下!”

    李信终于清醒过来,浑身一松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暗问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将手中剑抛于地上,指着门前的使者哽咽道:“他逼死了公子扶苏,他逼死了公子扶苏!”

    “我知道!”李信这一哭,蒙恬深感自己没信错人,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悄声道:“他只是一个小角色,杀了他也没什么用处!如今公子死了,我也会被下狱,唯一能对付奸贼的就只剩下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若有事大秦就全完了。”

    “大将军,你……”李信道。

    “你放心,我蒙家累世为将,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他们不敢杀我!等我出了狱,再为大将军,我们两个便可携手对抗赵高,到时就能为公子扶苏报仇,保大秦万世基业不倒!你这就回九原郡,好好守住九原郡,其他的事情都别管。”

    蒙恬松开李信,走到大殿上边坐下,目空一切的道:“想必这些都是赵高事先算计好的吧?抓老夫的人何时能到?”……

    李信出了‘忠信候’府走到没人的地方就开始狠扇自己的脸,痛骂自己年青气盛做事不考虑后果,脑子一热就没来由的去杀使者为扶苏报仇。他庆幸被蒙恬拦了一下,不然如今也会跟蒙恬一样坐在‘忠信候’府束手待缚。回‘九原’郡的路上,他不断赌咒发誓今后遇到大事一定要沉着冷静,要做一个喜怒不露在脸上的有城府之人。一定要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绝不能轻易死掉。

    马到九原县,李信看到一队五百多人的‘中车府’卫兵骑马向上郡急奔而去,心中暗叹蒙恬真是一只老狐狸,一切都能看透算好,看来自己去沙丘听到的始皇帝声音是有人假扮的,始皇帝确是死了,朝庭自此由赵高与胡亥掌权,天下就要大乱了。

    事情按照赵高设计的发展着,蒙恬被囚禁在阳周,代君祭祀山川祈福的蒙毅在井碰到始皇帝的车队,刚禀告完祭祀的事情便被抓了起来囚于井。

    车队距‘九原’还有七天的时间,李信收到一道圣旨,拿着那道假圣旨他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

    圣旨上说:始皇帝因病重不入‘九原’县,着李信在九原县北五十里地的石门山迎接始皇帝车队。

    李信怀疑这是赵高准备除掉他。他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是由蒙恬一手提拔上来的,在别人眼中他便是蒙恬一党,如今蒙恬、蒙恬已经被抓,怎会放过他?

    李信不想束手待毙,派黑夫率一千骑兵在石门山附近设下埋伏,只等车队前来后瞧情况不对便借这一千骑兵逃出去。大不了投*东胡人,等天下大乱后再杀回大秦。
第92章 指鹿为马
踏秦川全文阅读作者:革命咖啡加入书架
    它是真的月儿,就如天上悬挂的那个,忍不住想将它从水中捞起来。当手与水面相触,平静的水面起了波折时,那块月儿就会扭曲起来,使我明白它并非真的月儿而是一个倒影罢了。这就跟我的人生一样,回头看来一切都是虚虚幻幻让人琢磨不透,就如在做着一个冗长而痛苦的美梦。有时候一觉醒来,躺在榻上我会认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是小时候那个没吃没喝,四处乞讨可从体外的寒冷与体内的饥饿知道自己活着,明天却不知道是否还能站起来的赵高呢?还是现在叱咤风云、说一不二,已忘记寒冷与饥饿的感觉,就如一具行尸走肉存活在这个世上的赵高呢?”

    李信与赵高两个人立在石门山山顶的一颗合抱粗大树下,此时已是夏末天气依然酷热,白炽的日光从茂密的树叶中穿透过来,打在地上形成一个个不大的圆形光晕。

    赵高穿的十分齐整,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在头顶挽成一个髻,圆胖的脸上挂满汗珠,不时的拿出真丝手帕擦一下脸上的汗珠与发际下的汗水,但决不去把上衣像李信那样敞开一半,用大袖来回的扇着以取得一丝凉意。

    李信想不通赵高为何会把他叫到山顶与他说一些富含哲理的话语,他一边用当兵时留下的习惯纳凉,一边打量着赵高。

    赵高胖但不属于太胖的那种人,整个人呈一种圆形。圆圆的脸,圆圆的腰,圆圆的手指,圆圆的腿,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棱角来。他一直在笑,从始自终都在笑,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给人一种随和可信的错觉。若不是李信知道他姓赵名高。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以为这是一个容易打交道的人,会与他愉快的交谈然后找块地方喝酒交心。可惜李信知道他是赵高,看着他地笑容犹如看着一头满面含笑将深深白牙隐藏起来的恶虎。李信的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小心的戒备,面上却不露一点的戒色。

    李信是空着手上了石门山顶。自从为九原郡守后,他就再没背过弓,腰上悬的那把剑也在上山之初被一名卫兵收了去。赵高身上倒悬了一把剑,这把剑的做工很考究,鞘上镶嵌各色珠宝,每块珠宝都恰到好处的放在它们该放的位置上。一点也不显得繁多。不会给人一种粗俗地感觉,误以为那是某个暴发户为了显示自己的财富用珠宝堆彻出一把剑,而给人一种很雅的感觉。认为那是一把象征尊贵身份地剑。

    没有武器的李信一点也不怯有武器的赵高,他的十指苍劲有力,眼神随意的扫了扫赵高圆圆脖子,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双手掐死赵高。他朝山下远处地一片森林里瞅了一眼,又摸了摸袖中的一枚炮仗。只要山下的卫兵一有异动。炮仗就会发出巨响,躲在森林里的黑夫接到讯号马上能杀到近前救他逃走。

    李信含笑的对赵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说的话,继续听赵高讲下去。

    “当年,我们赵家是赵国地贵族,往上数上三代也算赵王的子孙。那一年我们家犯了事。父亲被赵王下令杀死,母亲被作为官奴买卖,而我却受了宫刑成为一个阉人。我才十三岁,稀里糊涂的不知道父亲犯了何事,一夜之间我们由贵族沦为人人看不起的贱种。如今想起来,所以在一夜之间会发生这样的巨变,无外乎是争权夺利失败得到的下场罢了。这个世界十分的不公平,大多数的人生下来就是可任意屠宰地羊。少数人会成为吃羊的狼,只有一个能成为既吃狼又吃羊的虎。我父亲不甘为狼,或许他想为狼却不愿为一匹普通的狼,因此被其它狼或者是虎一口吃掉了。”

    “我与我弟弟赵成*乞讨为生,那时赵与秦打仗,讨饭的人多了去了,所以时常吃不饱,有时候二三天内都没一口吃的。一路上到处都躺着饿死的人,有的人没饿死,却饿得浑身发肿如蛆一样可看到体内骨骼内脏的人。更多的人因没东西吃而易子相食。因为饿,羊都变成了狼。不管我们两个走到何处,都会成为这些人眼中地小羊。我的手上拎着一把菜刀,眼色通红地盯着这些狼,随时打算与他们拼合,还好总算逃到了秦国。赵成问我什么时候能吃饱,我说快了,等我做了官,我们就能吃饱了!”

    “现在想想真的有点奇怪,在那种随时都可能饿死的情况下,我又是个人人看不起的阉人怎么就有信心自己将来会做官呢?为了活下去,我谎报乃是天阉入宫做了宦官,宦官也分三六九等,我就从最小的做起

    “我得感谢我的父亲,要不是他天天打骂逼我学刀笔之学,我今天可能还是个小宦官。机会来了,有一天始皇帝教胡亥律法,看到胡亥面露傻色,非常的生气。其实也不全怨胡亥,虽说他有些笨但始皇帝那天讲的律法也有问题。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走:一条是我不出声,跪在那里等始皇帝教训完胡亥后,随着众多的宦官跟始皇帝离去。另一条是我指出始皇帝的错误。这条路很危险,要么是始皇帝大怒之下杀了我,要么始皇帝惊叹于我的才学,从此得到赏识被委以重任。我选了后一条路走,很幸运,我得到了赏识,由羊变成了狼,有了今天的地位。李郡守,知道为什么要给你讲这些吗?”

    因为赵高的名气,李信惊叹于赵高的跳跃思维,换一个人来跟他讲同样的话他肯定认为这人的脑子有问题。李信把赵高的话从头至尾想了一骗,似乎是问他要做吃羊的狼还是被吃的羊。不过赵高一通大讲,也使李信明白了一件事,赵高绝不会对一个要死的人讲这么多话,这么来说今天他不必逃往东胡了。李信放了心,笑道:“小臣明白!”

    “你明白了什么?说来听听!”赵高很细致的拿着手帕把脸上的汗水擦掉。

    “赵大人的意思是,小臣虽为九原郡郡守,但这些都如水中的月儿一样,只要赵大人把水一拨,小臣便什么也不是。如今小臣是一只羊儿,看着非常的肥大,头顶的尖角也很锋利,不过终究还是一头羊。赵大人只要想吃,臣这头肥羊马上会成为一条烤全羊,成为狼嘴中的美食。摆在臣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跟蒙恬走,另一条是跟大人走。跟蒙恬走,臣便是一头羊,跟大人走臣就成为了一头狼。”

    “我没看错你,你很聪明!我想你也肯定猜到车队里传出的臭鱼味,是为了掩盖始皇帝尸体上发出的恶臭了吧!”

    “小臣知道!”李信谄笑一声。

    赵高道:“始皇一个月前便死了,当时留下遗诏立公子胡亥为帝。可是蒙恬与扶苏手握重兵,焉会信陛下会发出这样的一道诏书,肯定会率大军攻打我们。幸好,陛下临死之前还下了诏,令蒙恬与扶苏自杀。扶苏已死,蒙恬也被抓了起来,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不过还有一事不妥。”

    “何事不妥?”李信问道。

    “蒙恬在军中日久,养起来的亲信无数,就连李将军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吧?”赵高嘿嘿一声冷笑,李信脸色大惊,正欲按想好的托词解释,赵高不让他解释接着道:“我自告奋勇的来劝你投*我们,一起助胡公子登基。李丞相劝我,说你是蒙恬的人,军中亲信颇多,应该杀了你。若留你一命,恐你带兵攻打咸阳,坏了大事。他说的很有道理,我很想听他的借此时机除掉你。不过我又想,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打了包票前来拉拢你,你应该明白我的这番苦心!”

    “小臣明白!”

    “蒙恬因扶苏的死而暂时被收押,我虽有圣旨可令他自杀,但他不自杀我也是无法。他家几世为将,在军中威望颇高,拖的越久大秦就越危险。我并不是怕他,而是不忍开战啊,都是秦军的将士,活生生的人死了多可惜。每当我在夜里梦到那些因战争而流离失所,被饿死、易子而食的百姓,常常会在痛哭中惊醒,自古以来只要一打仗,受苦的到头来还是百姓。你跟蒙恬日深,他的罪行想必是一清二楚,只需收罗齐他的罪行,逼得他自感罪行深重而自杀,这仗便不用打了,也只有这样才是天下百姓之福。”

    李信心头一痛,如针扎一般,歪头奸笑道:“大人有如此仁心真是天下百姓的福份,小臣一定会鞠躬尽粹收罗蒙恬的罪行,逼其自尽!”

    “李郡守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赵高点头笑道,指着山脚不远处警惕的看着卫兵,不知该进该退的梅花鹿道:“你看,那是一匹什么马,竟长得如此漂亮。”

    “指鹿为马!原来他真的是这样区分敌我的!”李信暗道一声,第一次奉承拍马的道:“赵大人的眼神真好,那是一匹少见的花马!”

    “孺子可教也!”赵高拍了拍李信的肩膀,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道:“你回九原准备一下,回头跟我到咸阳。等安葬了始皇帝,助胡亥公子登了基,你便升为少府兼任九原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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