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个词，随着社会发展之后，被大大地滥用了。：／／／现在普通公司里，员工称呼主管，都叫做老板。而主管听了也很开心，仿佛身份升级了。而被滥用的，在路边的乞丐嘴里，

    “老板，给两个钱吧？”

    对于“老板”这个称呼，苏哲才不陌生。他可是标标准准地民营企业家。只是他觉得这个词用在于维良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这个词，用在于书记身上，是不是不太合适？”苏哲问道。

    “合适啊。”丁长春笑道，“老板有很多层意思，其中有一层意思，就是主子。叫主子不太好听，可是叫老板，就好听多了。你想想，叫老板，就立即把自己和领导之间的身份摆明了。不过呢，这个称呼，要根据环境，情景和情感来定。在非常私人化的场合，可以称呼老板。”

    关于秘书，特别是公司女秘书，有很多歧视的说法，说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其实，倘若秘书只是简简单单地出卖下色相便可，那也太容易了。

    秘书这个职业，是个磨碎筋骨、耗尽心血的行当。吃苦耐劳是秘书应具备的基本精神。首先是忙。一个妻子这样叙说她那当秘书的丈夫：一天到晚总是忙，忙得没有吃饭的钟点，没有睡觉的时候，没有节假日的概念。

    这话一点也不夸张。据某司令部办公室统计，负责文字工作的秘书，全年工作3781。4小时，按365天计算，平均每天工作在10。36小时以上，折合工作日472天，超出正常工作量166天。而该部队驻地某机关的统计结果显示，其他工作人员平均每人全年工作206天，两者相差266天。

    其次是累。秘书的脚是不停的奔波，心是永远的警醒。白天有做不完的事务，晚上有爬不完的格子。办事繁杂具体，一件比一件要求高。有时正吃着饭，忽然有事，放下饭碗就得跑，待回来，饭也凉了，上班时间也到了，只好半饿着肚子走进办公室。写材料有长有短，一篇比一篇催得紧，一个首长比一个首长要得急。上班时写，下班后开夜车还要写。大热天光着膀子汗流浃背地写，大冷天跺着脚吸着鼻涕写，甚至睡到了床上，一有所感，跳起来还要写。

    再者，还有苦。有“苦”难言永远是秘书心理承受的沉重砝码。作为秘书，在首长和众人面前，常是面含笑意神情镇定的。而恰是这时，他们内心可能正经受着委曲、错怪、乃至代人受过的痛苦折磨。这种必须坦然受之的痛苦，比其他方式的痛苦更痛苦。先说写文章，就是秘书第一个无法摆脱的心理负担，有诸多难言之苦。有些领导交拟过于简单，不做详细交待，一切由秘书代劳；有些领导过于随便，一会儿一变，秘书的心血随之付诸东流；有些领导过于尖刻，审阅稿子不讲一点情面，搞得秘书如坐针毡；有些领导意见相互抵触、令秘书左右为难，无所适从；有些领导过于固执，意见不尽正确，秘书却要硬着头皮违心去写。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谁愿意去当秘书呢？就像父母每次生气揍孩子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我是为了什么？”

    孩子不好说其实你们当时安全措施没做好，也不好说我小时候多可爱，给你们多了件玩具，也不好说你们没想想清楚就把我生下来，只得在一旁垂头丧气。

    秘书这么失去人格地围着领导转，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神气，秘书不仅常常可以代表首长，甚至在一定条件下可以代替首长。在某些场合，在某种特定条件下，别人对你又尊重又害怕。秘书是首长的贴身工作人员，首长去哪里，秘书要跟到哪里，首长吃什么，秘书能够吃什么，首长享受什么，秘书也能享受什么。像坐车，别人坐大车，秘书可以和首长一起坐小车。首长参加某个宴会，随从的秘书自然要参加，不仅因为有照顾首长的责任，而且接待的单位也不敢得罪秘书。因为需要首长批办的事情，有很多先要通过秘书。得罪了秘书，以后办事当然也就难了。

    当然，秘书是幸运的。近水楼台先得月”，由于在首长身边工作，首长对秘书甚为了解。对秘书的水平、能力和工作成绩，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常说“知人善任”，之所以能“善任”，前提是“知人”，秘书被首长当作“所知之人”可称上得天独厚。正因为首长了解秘书，又信任秘书，才更容易任用秘书，提拔秘书。对秘书来说，在首长眼皮底下工作，锻炼的机会多，工作能力提高得快，受重用的机会很多，提升的可能性很大。当需要对一些人委以重任时，首长首先想到的可能就是秘书。

    丁长春这一番教诲，让苏哲受益良多，心想秘书这个职位，真是个香饽饽，多少人在盯着看着。

    下午，苏哲就接到于维良的通知，要去山南青州市汽车产业园一趟。这个汽车产业园，是山南省的龙头项目。改革开放前，山南省并不是汽车大省，只有一家汽车生产企业。七十年代，国家准备上第二个汽车制造项目，即第二汽车厂，在全国范围内选点，经过几轮筛选，很多地点都被放弃了，而青州之所以走到了最后，大概有这么几个原因，比如青州周围都是山，便于二汽的隐蔽。当时为了争取这个项目，省里拨了一笔款，把青州的一家拖拉机厂改造成汽车厂，这样使得青州既有工业基础，也有汽车制造的基础，最终把二汽厂揽入怀中。改革开放后，汽车工业在全国的格局中，日益加重。各地开始开始大力发展工业，直到上个世纪末，中国汽车工业大发展，各地均把汽车工业列为支柱项目。

    于维良要查看汽车工业园，作为纪委副书记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汽车工业园这帮国企官员身上。

    本来于维良是要去青州市委的，可是由于临时改变了主意，大家只好全部跟着他改变。

    苏哲已经进入了角色，主动走到奥迪车前为于维良拉门，接着坐进了前面的副驾驶座上。同时，七七八八的官员，大约五六部车，还有前面开道的摩托交警，整个队伍非常威武。

    到了车上，苏哲又发现于维良的一个本事，就是作为省纪委的领导人，于维良能够抓紧任何时间间隙休息下，上车之后，头靠在后座上，就睡着了。作为省常委，肯定日常工作非常忙碌，这估计也是练出来的本事。

    于维良睡着了，苏哲可闲不了，作为临时秘书的他，必须双眼紧盯前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观察各种信息。

    由于交警封路，清场。所以从锦山市到青州市，原本三个半小时的路，两个小时就走完了。

    到了青州产业园，苏哲轻轻唤了一声“于书记”，于维良就醒了过来。青州市分管产业园的副市长已经带着人马在路边恭迎。

    苏哲刚打开车门，副市长就带着微笑大步走上前，“李德同志，欢迎你。”

    副市长是双手握着苏哲的手，表示出一种下级对上级的恭敬。苏哲真是感概万千，以前在做民营企业的时候，别说副市长了，就算汽车产业园的领导，也不一定见得到。

    这时候，这位副市长近距离看着苏哲，突然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了？”苏哲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想起前几天报纸上看到的新闻，里面有一位做物流的年轻商人……”副市长斟酌着言辞。

    “和我很像是吗？”苏哲大方地笑道，他转身将这位副市长引向车里的于维良。

    于维良要视察汽车产业园，青州市的几套领导班子和汽车产业园的负责人早就门口迎候着。大门口，挂满了各种绿色植物和大红的欢迎标语。

    苏哲跟在于维良身后，了解到了青州汽车产业园的规模。产业园规模比较大，大约年产十万吨。目前正在洽谈的，主要有两大项目，分别由国内两家大的汽车生产厂商在此建分公司，两个项目投产后，山南省可以年产中档小汽车五万辆。这些汽车的差不多一半，将由山南省政府采取手段在省内消化。

    苏哲心想，也难怪省领导对这个项目高度重视，一旦投产，这两个项目的年产值，将高达五十亿以上，如果达到十万辆的规模，年产值将接近百亿。百亿产值能拉动近千亿的GDP。这个数字，对任何一位领导，都是个巨大的政绩工程，谁不需要？

    想着想着，苏哲就开始不动声色地询问着这些汽车的外贸订单动向。产业园的负责人，对于苏哲的提问有问必答，将整个产业园的外贸订单走向情况全部透露出来。

    苏哲问得这般详细，其实还是为了自己的物流公司着想，如果能够拿下其中的一部分的生意，那么就能使得自己的航运领域的主营业绩又上一个台阶。

    省内大员到了，产业园的各个项目的负责人自然不敢怠慢，不断地展示出自己的最好一面。

    

    

    考察结束后，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工业园区主任自然要安排吃饭。比·奇·小·说·网·首·发不过原计划是在青州市委停留，用餐也是在市里，酒店早就安排好了。大家只好乘车返回。

    到达酒楼时，已经下午一点了，途中，青州市的官员还怕于维良饿着，准备了些点心递到了车上。

    被安排的酒店，自然是青州市内数一数二的海鲜酒楼，门口也早就布满了鲜花和标语。于维良走到一楼门口，突然见到那门口开了一扇窗户，里面堆满了盒饭。

    于维良眼神微动，改变了注意，直接向那扇窗户走去，见到里面售卖盒饭的女服务员，问道，“这盒饭多少钱一盒？”

    女服务员正煲着电话粥，劝包养自己的饭店老板早点跟那个黄脸婆离婚，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围了过来，阵势骇人，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赶忙丢掉手机，站得笔直。

    “盒饭多少钱？”于维良又问了一遍。

    只可惜这女服务员的盒饭售卖对象，都是一般的打工者和老百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紧张之下让她的思路打了结。

    副市长见女服务员僵在那里，有些恼火地问道，“问你话呢，这盒饭多少钱一盒？”

    女服务员这才晃过神来，知道这伙人的身份特别，也不敢直接回答，就指了指旁边的价格招牌，分别有八元九元十元三种规格。

    于维良好奇了起来，“这八元跟十元有什么区别？”

    女服务员紧张缓过来一阵，介绍道，十元的两大荤两素，九元是一大荤一小荤，两素，八元是一荤两素。小荤就是茶叶蛋和炒鸡蛋这类的菜。

    于维良问，有汤送吗？

    周围的人全笑了，气氛变得有些轻松。女服务员笑着回道，有的，有的。你要哪一种？十元的吗？

    于维良想了想，说，给我拿一盒九元的。

    女服务员递给他一盒，于维良拿了转身就走。

    周围的人又傻眼了，原来以为省纪委书记在调研工作，没想到中饭就直接吃这个了。这省纪委书记拿了盒饭，原本楼上订的那一桌子菜算怎么办？

    还是苏哲眼明手快，对着服务员说道，“给我拿两盒九元的。”

    女服务员突然醒悟过来，对着走了几步的于维良说道，“同志，你还没给钱呢？”

    苏哲刚准备掏皮夹子，手却被另外一名当地官员摁在口袋里，那名官员对着女服务员说道，“我们是市政府的，他们谁拿了几盒饭，你都把帐记清楚。过两天来市政府报销。”没过一会儿，窗台上堆着的盒饭全部都拿光了。还有一部分人没拿到，只好等着。

    青州市副市长刚刚接了个电话，回来看到于维良不上二楼，而是在一楼买起了盒饭，顿时傻了眼，又看到于维良走进了一楼的餐厅，只好跟着进去。

    苏哲眼明手快，将一盒饭递到了副市长手中，后者感激地说道，“李秘书啊，还是你反应快啊。我们真是老了，脑子转得慢了。”

    这家海鲜大酒楼的一楼，本来就是普通打工者在这里吃饭，见到一大帮穿着白衬衫的政府官员拥了进来，便心生好奇。

    有安保工作人员准备清场，却又被于维良阻止了，他饶有兴趣地坐在打工者中间，问起了他们平时工作起居的问题。

    苏哲和副市长坐在一起，吃着盒饭，顺便想到了汽车产业园的招商问题，隐晦地问道，“王副市长，你胃口不错啊。”

    “是啊，经常锻炼。李大秘，我看你没怎么动筷子，是不是有心事？”王副市长主动说道。

    “哎，这不是我的那个小舅子，开了家物流公司，专门做运输汽车的，现在生意难做啊……老是打电话烦我……”苏哲说道。

    王副市长立即心领神会，“李老弟，这事情何必烦恼呢。我们汽车产业园也正愁找不到合格的物流商呢。如果你有优秀的供应商，这也是为青州汽车产业做了份贡献啊。”

    苏哲心想，这帮官员果然都是练得世事洞明无比，明明是帮了你的忙，还让你觉得你帮对方解决了一个心理问题。苏哲没有直接推荐利星，而是推荐了利星的一家紧密合作伙伴。

    王副市长这下饭也不吃了，立即拨着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没过多久，利星的合作伙伴发来一条短消息，意思是说苏哲什么时候有了通天的本领，青州产业园正局级负责人直接打电话过来让他们办理合作相关手续，以往要审核三个月的程序，一天走完。

    苏哲笑了笑，他这不过是小试牛刀看看省纪委的秘书到底有多大权威，同时也感叹，有些问题，对于一些人难于上青天，但是在另一些人眼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于维良能够安心吃盒饭，苏哲和王副市长也行。可是剩下一些低等级的官员就没这么轻松了，特别市委办主任，负责酒楼的安排工作的，现在正忙着协调。本来关于在哪里吃饭，市委已经做了统一的安排和部署，这间酒楼的二楼所有房间，都已经被市委包了下来，此期间只招待于维良一行人，其他人概不接待。即使于维良这顿饭不吃，市委还是要付酒店一大笔钱，因为其他的客人都被拦在了外面。

    于维良不按常理出牌，想省一顿招待费，但其实熟悉招待流程的人知道，这顿饭钱不但省不了，还多出很多麻烦。最辛苦的是那些做后勤工作的比如市委办主任，拿到盒饭也没法吃，一直在打电话跟酒店联系怎么赔偿。

    当然，这些事情，于维良是不会去管的。

    接着，又出现了意外。本来接待流程是吃完饭，可以去宾馆休息一会儿，然后在三点左右到达下一个视察地点。可是于维良又提出直接到达下一个视察地点。

    这可苦了那些后来拿到盒饭的人。他们知道省纪委书记盒饭吃得再慢，半个小时也结束了。因此他们隔了很久拿到盒饭的人，一上来就是狼吞虎咽，像是三年自然灾害的难民一样，因为谁都不知道，省纪委书记什么时候吃完饭就走人。

    于维良早就下面打过招呼，他最不喜欢前呼后拥，可是下面不听，他只得按找自己的方式行事。他自然不会等那些人，直接问苏哲，“吃饱了吗？”

    苏哲点点头，拿出一包餐巾纸递过去。

    “行，那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最后那批拿到盒饭的官员，苦不堪言，刚刚早上被匆匆叫起来，早饭也没吃，指望着中午在海鲜大酒楼能够胡吃海塞一顿，没想到中午刚拿到热乎的盒饭，却又不得不跟省纪委书记出发了，心里虽然直骂三哦夫碧池，还是得陪着笑脸，装作饱餐一顿心满意足地走了。

    

    

    苏哲这段时间，算是了解清楚于维良的作风。｛首发｝作为纪委副书记，主抓全省官员的作风问题，必然要以身作则。

    由于苏哲的这层关系，于维良显然对他要比一般的秘书耐心地多，不时而经常使用“朱岚同志经常教导我们”这类的话。

    这也让他同时意识到一件事，要想扳倒锦山市长吴凯这个鲍同安几乎花费了四分之一荣达集团资金培养的傀儡，必须要有实足的证据在握才行。

    如果实际证据在握，即使不通过自己的母亲，凭着这段时间跟于维良的交情，他也能以一个正当理由将吴凯扳倒。

    而且，苏哲断定，吴凯欠了鲍同安那么多人情，接受了那么多政治献金，必然要找个机会补偿。

    至于煤矿收购案这件事，虽然吴凯让周德清使诈刁难，但是这确实算不上违规行为，即使周德清的收购条件不如人意，再怎么样都是在整个山南省大规模煤改行动下的行动，顶多算是工作不到位。如果山南省纪委届时出面查周德清，等于是否定了能源部对于山南省的煤改方案。

    因此，还是得寻求其他突破口。

    苏哲立即找了个机会，打电话给罗文才，让他找人调查吴凯的情况。

    罗文才大惊，他不知道苏哲现在跟着省纪委书记办事。想着自己老板好好的小日子不过了，开始找起市长的茬了。

    听到罗文才的口气，苏哲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入戏，这段时间，跟着于维良，碰面和接待的都是当地党政一把手，不自然地也就对市长这个职位没什么特别稀罕的。但是他没料到罗文才还是停留在石器时代，巴结一个处长和局长，都是小心翼翼绞尽脑汁。

    这次，罗文才和常军像是明朝的言官一样，死谏就是不同意调查市长。两人苦口婆心地劝着苏哲，说山南省的煤矿，充其量也就占集团的30%，大不了壮士断腕，否则惹到了吴凯，市里的二把手，决定一家民营公司在山南生意的生死，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苏哲怎么说，似乎两人都不为所动，颇有把自己当成昏君的感觉。

    苏哲本来想利用自己的秘书职位进行打招呼，展示下这个岗位的特殊能力，但是一想，自己毕竟现在还是个“李鬼”，不能太过于张扬，索性按下了这个念头，对着省纪委书记的办公室，拍了一张自拍照，传送给还在喋喋不休劝自己的两人。

    两人接到这张照片，一下子就鸦雀无声了，心想老板这下子真的玩大了。他们虽然也很想弄清楚为什么苏哲能够一下子混到了山南省的三号首长办公室，可是都十分默契地闭口不言。反正只要跟着老板的思维方式走就行了。

    在苏哲的授权下，两人找到早就休息颐养天年的李志，调查需要从黑白两道一起来，李志这边好久没用的社会关系也用上了。

    要么不调查，调查起来结果吓死人，罗文才和常军将结果告诉苏哲，说吴凯的小舅子是新任锦山市公安局长，与当地的黑社会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同时，吴凯的老婆经营者一家金融公司，似乎在大规模融资。

    苏哲明白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现在从千丝万缕中调查出两个线头，已经明确了方向。他只要顺着这两个线头查下去，逐步顺藤摸瓜，把吴凯的证据掌握便行。

    而在省纪委这一方面，苏哲发觉，这省纪委秘书确实是一份好工作，苏哲只需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于维良的身上便可。况且，由于苏哲的这层身份关系，使得于维良对他格外关照，态度极其和蔼，有什么事情都为他着想。这使得苏哲在其他人眼里更加高深莫测。纪委乃至省委里大大小小的同事，都对他格外尊敬。

    苏哲要装秘书，就装个彻底，依靠着他的聪明头脑，扮秘书扮得十分合格，丝毫不露破绽，他决定再跟于维良多混一段时间，以便于掌握能够斗倒吴凯的最佳方案。

    “小李，忙吗？”下午，于维良推开苏哲的房门，苏哲现在还顶着原秘书李德的身份，所以于维良会叫他“小李”。

    “什么事情，于书记？”

    “陈方舟要见我们，我们去一趟他办公室。”于维良说道。

    苏哲立即重视起来，陈方舟是谁？他就是山南省省委书记，省内的一号首长。

    “好，我立即备车。”苏哲回应道。

    纪委离陈方舟在省委的办公室很近，坐上车，也就是五分钟的路。

    车到达地点后，苏哲先行一步下来，直接走进陈方舟秘书办公室，与秘书接洽省委书记的会议时间。

    陈方舟的秘书回答道，“陈书记在里面等于书记。”

    苏哲陪着于维良走进陈方舟的办公室，见一名威严的中年男人坐在里面，头发略秃，但是脑门锃亮，典型的智慧型儒官。

    “陈书记好。”苏哲恭敬地说道。

    “李德同志你好。”陈方舟记忆力惊人，几乎大大小小的官员，只要见过一面，都能记住。

    “谢谢首长还记得我。”苏哲客气道。

    “你可是于维良同志的第一秘书，非常重要的工作，我怎么会不记得呢？”陈方舟笑道。

    苏哲待于维良坐下后，准备离开，却听到于维良说道，“小李啊，给我和陈书记泡杯茶吧。”

    苏哲点点头，听这个意思，于维良还是希望自己在场。

    陈方舟似乎也不避讳苏哲，他直接和于维良交换了关于省委干部作风的意见。

    “朱岚同志还在高岗县开会？”陈方舟问道。

    “是的，这段时间她一直扑在高岗县上。”

    “嗯，朱岚同志工作态度十分忘我啊。”陈方舟评价道，“自我在中央部委认识她这五年，就知道她一直对纪委的工作带着忘我的热情。这样的人才，不抓纪委工作，实在是我党组织的一大损失啊。维良同志，你一定配合好朱岚同志的工作。”

    于维良点点头，同时看了苏哲一眼。

    苏哲在旁边听着省委一号首长和于维良聊着自己的母亲，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现在见不到母亲，只能从旁人的只字片语中了解一些。似乎党组织，对于母亲的工作态度都是正面的。

    不过，自己的母亲在生活方面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苏哲不得而知。

    没过一会儿，于维良和陈方舟就进入了忘我的讨论中，从两人的讨论中，苏哲听到了很多关于山南省官场上的事情。听觉敏锐的他，一直在捕捉自己想要的关键词比如“吴凯”，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虽然两人讨论的过程中，有过几次报出吴凯的名字，不过评价倒还很正常。看来，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了才能把吴凯的真面目揭露出来。

    而苏哲最为感触深的，则是于维良和陈方舟的这一段谈话。

    陈方舟说，目前，国内体制的主要问题，不是党委和政府并立的结构性问题。其实这个结构，不像公众舆论所说的，不仅没有问题，相反还是非常的先进。比国外的议会都还要先进。但是凡事都有两面，另一方面，确实又引发了一些问题，就是官场腐败。有人认为这是体制的问题，但是我不这样看。我认为，这是现行党委和政府双轨并存制下，组织机构和监督机构没有起到很好的应有作用的问题。而腐败问题没有解决，并不是说中国官员的能力低素质差，相反，中国人的精华，大多集中在官场。为什么，与进这个门有关。因为中国官场的门没有统一标准，而是因人而变，所以，不是特别有本事的人，就进不来，来也留不住。在某些地方某些人面前，还要足够的经济实力。那些花了高成本进门的人，进了这个门之后，自然就要捞回成本，还要为进更高的门准备。所以，有人极其高调地说，我买的是为人民服务的机会。现在民众最反感的腐败事件，是买官卖官。买官卖官的事有没有?有，中纪委已经查明过多起买官卖官案件，这是事实。

    陈方舟越说越激动，抽着烟继续道，除了这类明码实价被查处的案件呢?变相买官卖官有没有?我把你提拔了，你事后为了感谢我，送我一笔钱，或者送我古玩字画之类，算不算买官卖官夕平常搞感情投资，算不算买官卖官?至少可以算是变相的吧。现在当官，除了需要超人的智力之外，还需要花费相当的经济成本，这个经济成本还不小。现在，各种小道消息都说，当一个村长都要二三十万，当一个乡长要五六十万万，如果是一个县长呢，穷一点的县，百把万，富一点的县，没有两百万，想都别想。是不是这样?有些地方，比这个还高。这就是潜规则。

    陈方舟的慷慨激昂，把于维良也带动了起来，两人聊得兴起。

    不过，一旁的苏哲越听越有信心，既然山南省的一把手三把手都是极其反感腐败问题，那么自己把吴凯扳倒就有希望。

    

    

    于维良和陈方舟聊了许久，苏哲站在一旁听他们历数山南官场种种现状。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q.e

    末了，陈方舟提出让于维良跟随他到青冈县办事。陈方舟一辆车，于维良一辆车，再加上一辆警卫车。

    青冈县离锦山市不远，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到了青冈县后，陈方舟突然接到中组部的电话，要去北京一趟，大约是涉及到山南官场的人事调动，这件事非常急，中组部的考斯特直接开到了青冈县，于维良和陈方舟随即上了考斯特，让苏哲自己坐着车自己回省委。

    半途中，苏哲接到电话，说自己的父亲出院了，已经转移到了临口县矿区。苏东出院，苏哲有些急迫地想见老爹，便跟司机商量能否先开到临口县，对于省纪委书记秘书的请求，司机立即拍胸脯保证没问题，不就是顺个路的事情。司机打转方向盘，开上了临口高速。

    还在车里的苏哲，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行动惹出大动静。在他看来，只是顺路过道去看下父亲，却没想到自己坐的可是一号首长省委书记的车，这辆车，全省的交警都认识。各地都有命令，只要看见这台车，就一定要上报。从青冈到临口，要经过两个市的地盘。这两个市的市委，接到消息后，立即高度紧张。市长和市委书记立即召开临时紧急会议，密切注视着这台车的动向，并且进行了一系列的猜测和部署，直到这台车离开了辖区，才松了口气。

    省委书记的车，过这两个市而不停，引起了一众官员的猜测和讨论，最终，他们意识到省委书记可能要到临口县，可是省委书记到临口县干什么？为什么省委办公厅不事先通知市里?在没有事前周密准备的情况下，省委书记出现在自己的辖区，哪一位领导不紧张得灵魂出窍?

    临口县上级政府五丰市市长本来就在一个社区里和民众互动，得知省委书记出现在辖区，立即改变行程，上了车，悄悄地跟随在其后。而五丰市委书记在另外一块视察工作，接到消息后，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匆匆结束了工作，驱车赶了过去。

    周德清这个上午没过好，前几天一直在忙煤矿收购的事情，都没有机会回到自己大学生情人的住处温存。周德清人又老又丑，能够吸引皮肤白皙的女大学生作为情人，自然是自己的这顶乌纱还有大量的金钱。这不刚刚找了个机会，找情人来幽会，却被电话吵醒了。

    周德清十分不耐烦地接了电话，他打定主意，就是自己亲娘老子，也不能阻止自己离开这金香软窝，然而电话那头的消息，却使得周德清面目失色，神情顿时紧张起来，一号首长的车，奔着自己县而来。

    周德清匆匆忙忙穿衣套裤，一边出来一边还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县里既没接到市委通知，也没接到省委办公厅通知，周德清既想表现出自己对省委书记的尊重，又怕对方在执行秘密任务，不敢坏了大事。因此，周德清只敢将自己的车停在进城的一条偏僻道路上，静静地等待着省委书记的车，同时又在准备好几套措辞，还联系了县里最好的酒家和宾馆，订了包厢和房间，准备好接待程序。

    最终，那辆黑色奥迪终于出现了，可是令周德清惊讶的是，竟然只有一辆车，没有车队，也没有开道车。尽管大家都知道，省委书记喜欢轻车从简，但是，这也太夸张了吧，简到这种程度，似乎有些违反常规。周德清想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决定给问自己的上级单位，五丰市委。

    五丰市委书记的车，现在也在某个地段处暗暗地观察着省委书记的动向。接到周德清的报告后，五丰市委书记当场指示，悄悄的跟着，发现的不要。有什么情况，随时报告。不过周德清也作了部署，全体市里的干警，都出动上街执勤。

    要知道，如果在市里面，只要交警上街执勤，就能掌握一号车的动向，可是在县里，一共没几个警察，每个警察都身兼交警，刑警，户籍警等多方位的功能。自己县里的警察，全部派出去，也占不满整个街道。他只好朝隔壁县调动警力。

    所有警力都整装待发，就等着上级指示。苏哲这才感到不妙，自己这辆车实在是太惹眼，把市里的领导全部招来了。

    现在直接开到自己父亲的矿上，实在是有些直接。他心念电转，招呼司机直接开车到隔壁一个矿。

    这周围几个矿，苏哲都有印象，跟着利星一样，都是在收购条件上遇到了问题。

    奥迪车又是像漂移一般，调转车头。这飘逸的走位，让后面跟着的政府车辆都感到胆颤儿，这省委书记的司机，是赛车手转业的吧。

    到了隔壁矿之后，苏哲让司机将车停下来，自己则到矿门口的小卖部门口买了一罐可乐，气定神闲地跟摊主聊着天。

    摊主见苏哲从奥迪车上下来，以为他也是经营煤矿的私人业主，问道，“老板等人啊？”

    “嗯，等两个人。”

    “老板，看你这身打扮，绝对是大人物，是不是等着张局长来啊？”摊主说道。

    “张局长？他是谁？”

    “张局长都不知道？”摊主暗自感到好笑，觉得自己高估了面前这位青年，转而用教育的口吻说道，“老板你是经营煤矿的，难道不知道张局长？他是县矿务局的老大，但凡是在临口经营煤矿的，谁都要过张局长这道关。”

    “这张局长很难请吗？”苏哲也不辩驳，顺着这摊主的话说下去。

    “当然难请，任你是天南海北的大老板。”摊主的口气，仿佛是张局长的亲戚，“只要是在临口县办煤矿，那肯定是要得到张局长的首肯。”摊主眼珠贼溜溜一转，“其实，我跟张局长的外甥经常一起打牌，如果你要开矿，可以帮你打点打点。”

    苏哲心中觉得好笑，但是装作心动的样子，嘴上却说，“你还认识张局长外甥？”

    “是啊，我跟你说，我跟张局长外甥那关系，真的不一般……”摊主拍拍胸脯道。

    “那行，我在等几个朋友，他们也想开矿，要不，你也跟他们说说？”苏哲指了指远方扬起了的一阵尘土。

    只见一辆车又一辆车，不断出现在视野中。前前后后，大概有十多辆车。前面两辆开道车，一辆挂着市牌，另一辆挂着县牌，警灯大闪，后面几辆跟着的都是崭新的奥迪。

    这一排长长的车龙在黄土地上行驶着，尘烟滚滚。引得当地的几个孩子十分兴奋，大叫着，“黑乌龟壳来了。”

    没过多久，车齐齐停在矿厂门口，一位中年人从车内走了出来。

    摊主看见这中年人，腿都软了，直哆嗦道，“周县……县长。”作为临口县的个体商贩，这位摊主平时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局长，而县长对他来说，更是一方的青天大老爷。

    周德清怎么会理会摊主这样的小人物，他快步走上前去，直接握住了苏哲的手，吐字清晰地大声道，“首长好。”

    周德清对于省内一号车的敬畏，是发自心底的，自己是县委书记，而这辆车的主人，则是全省的一把手，掌控着全省大大小小官员的命运。哪怕车里下来一条狗，他也会上前致敬。

    “首长辛苦了……”周德清近距离看到苏哲的面容，不禁心里一搁楞，这位首长的长相，怎么跟吴老大交代下来的那个商人一模一样。

    而之后，五丰市委书记和市长也快步走向前，热情地跟着苏哲握手。他们是知道省委政府秘书的任命的，眼前的这人，虽然是省委书记的秘书，可是却是省纪委副书记于维良的大秘。这省纪委副书记和五丰市委书记同属于正厅级，但却掌管着全省官员的职位任免。

    况且，人家从省委书记的车上下来的，五丰市委书记和市长客气一点，喊人家首长也不过分。

    此时，刚才那个拍胸脯说要给苏哲拉关系的摊主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么多政府车辆集中在矿区门口，引得煤矿老板带着人也一头雾水地跑了出来，一看市委和县委还有省委的车牌，愣住了，心里琢磨着自己开个矿，连省政府领导都惊动了。他摸着自己的脸，心想自己莫非帅得惊动了党中央？

    当然，在场的无论是市委书记还是县委书记周德清，全部蒙在鼓里，不知道要干什么。见矿区老板堆着笑脸上来问候，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回应人家。

    苏哲见市县领导排成了一排，等待自己的指示。心想这一次何不来个就坡下驴，他顺口说道，“刚才我和方书记一起办事，方书记提到了关于国企收购私企煤矿的问题。能源部在出台这项政策的时候，是提到要和平解决收购问题，不能让私营煤矿老板过于吃亏。可是，方书记收到部分煤老板上访，说临口县办事拖沓，在收购问题上悬而不办……”

    五丰市委书记立刻皱着眉头，冲着周德清呵斥道，“老周，这是怎么回事？这点事情，还要麻烦人家省里的同志专门下来处理吗？”

    

    

    五丰市委书记反应很快，迅速把周德清狗血喷头骂了一顿。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其实陈方舟和于维良，两人在上午的长谈中，谁都没有谈到煤矿的事情。但是，这句话从苏哲嘴里说出，谁又能不相信这件事呢？

    人家是省委副书记的秘书，又坐着一号车刚刚出来。

    周德清满脸冤枉，心想怎么收购，还不是你五丰市委下的公文，自己只不过受到锦山市长吴凯的关照，从中做了一些小小的变通。

    但是周德清怎么敢顶撞他的上司，只是一个劲的赔不是，“是……是，首长，领导，这是我的工作没做好，没做好。”

    五丰市委书记堆笑着对苏哲说道，“请首长做出指示，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苏哲知道人家市委书记是客气，也回应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秘书，不是什么首长。不过，陈书记和于书记的意思是，这个临口县矿收购问题，不能再拖了，如果上访老板闹到北京去，那对于大家都不好。”

    苏哲其实毕竟不是官场人士，也说不出太冠冕堂皇的话，不过五丰市委书已经充分明白了，立即表示，马上着手处理。

    当然，五丰市委书记在另外一方面，也坦言了下苦恼，光是五丰市内，需要整改收购的煤矿就达到两百多家，而同时负责收购的国企表示，预算加起来也只能收购一半左右，这是为什么临口县政府对于部分煤矿业主不能做出承诺的原因。

    不过在场面上，五丰市委明白，人家纪委书记的大秘乘坐着一号车专门跑来过问此事，必须得给别人一个交代。

    “首长，放心，临口县的煤矿，在这一星期内，所有矿主都会得到满意的答复。”市委书记开始拍胸脯保证。他立即交代左右人，准备应对方案。其实方案也很简单，本来市委手里就这么多预算，只能先全部解决临口县的问题，毕竟这是首长亲自问责的问题。拆东墙补西墙，不过呢，这个方案，市委书记是不会让省里领导知道。让领导知道，只有平添领导的负担。

    苏哲点点头，他回头看看那辆黑色的省委一号车，慨叹自己的这个身份，再加上那辆车，说出的一句话，便可解决所有煤矿老板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解决的事情。

    自己这么一招，便可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将利星的四座矿收购问题都得到解决。起码在省委和市委眼皮底下，周德清应该不会再做手脚。

    市委书记和市长竭力邀请苏哲留下来吃饭。苏哲却挥挥手拒绝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先不说自己是假秘书，就算是省纪委书记的秘书，跑到地方上，跟市委书记和市长大吃大喝，胡侃海山，那传出去，绝对是给于维良惹麻烦。人家敬重的毕竟是你背后的省纪委，而不是你秘书本人，你要是真的把自己当盘菜了，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费尽力气，才拒绝了五丰市委的热情邀请，苏哲立即让司机直接将调头开回省里。

    这司机是省委书记的司机，他委婉地建议道，“哥，咱是不是吃顿饭再回去。”

    的确，苏哲坐了一天车，这司机开了一天车，粒米未进，肚囊空空，于情于理，苏哲请他吃顿饭都是应该的。不过苏哲知道，今天自己虽然解决了这么个问题，但是惹上一身骚，自己惊动了市委和县委的车紧随其后，这么大的动静，说不定就会传到于维良和陈方舟的耳朵里。自己还是先行一步回去跟于维良说明下情况吧。

    苏哲拿了两条中华，递给司机，说道，“兄弟，这次惹出了这么大动静，我得回去请罪。”于是马不停蹄地让司机开车往回赶。

    赶到省纪委办公室，苏哲在办公室跟于维良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开车回家，结果一号车实在是太受关注，让五丰市委和临口县委的官员都跟了过来，非要让自己说两句话，自己就随便说了两句客套话。

    于维良在电话那头听到五丰市委跟着一号车追了两百多里路，叹了口气，显然对于五丰官场这种趋炎附势的表现大失所望。

    “这帮家伙，政府养着他们，就是为让他们表演这种拙劣的追车把戏吗？”于维良知道五丰市委领导放着正经事情不去做，全都跑到临口来迎接一辆空车，气不打一出来。

    至于关于煤矿收购方案的事情，苏哲自然是有所隐瞒，本身他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能够顺利解决，自然更好。如果解决不了，他苏哲说过的话，也没有记者在场录音，口说无凭，自然是烟消云散。

    坐在一号车上的一句话，真的是高效而且有用。

    三天后，利星煤矿负责人告诉他，县煤矿局已经跟他们几家矿瞬间谈妥了收购合同，总价和尾款支付时间都能让人接受。县委书记周德清还亲自把煤矿主召集在一起，反复强调了党的政策，强调政府对于矿业主的关怀，由于是实际解决了矿业主的问题，大家也是乐于当听众。

    只是大家不清楚，这个本来对于收购条件吝啬无比，号称“周扒皮”的周德清，怎么突然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后来，整个县里都在传，有一位大人物从省里下来说了两句话，就改变了全县煤矿私营业主的命运。

    当然周德清见到苏哲的那一面，还是十分震惊的。他想不到省纪委副书记的秘书跟花城的那位年轻商人长得一模一样。周德清自然将自己的这一发现，报告给了吴凯。吴凯听后大惊，立即派人进行调查，结果从省组织部那边调来的信息，还真是发现这位省纪委副书记的秘书，果然和利星集团的苏哲长得有七分相似，随即将这定为一种巧合。

    而苏哲在事后总结认为，自己贸然在吴凯派系面前露面，还是显得有些鲁莽了，自己毕竟不是官场中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言谈中失语露馅。而且，自己在于维良身边多呆一段时间，就会多一份风险。这段时间，自己的母亲这边在连轴转似的忙，也没有机会见自己。不过，在于维良身上，苏哲还是看到自己母亲示好的一面。自己必须更加抓紧时间，利用职务的特殊性，把吴凯往泥潭里拖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