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古鲁要转身回避一下，肇驹一把拉住他。
“二姥爷，您别走，我没有任何事要瞒您。”
李大昊呆了一呆，他不知道肇驹什么时候冒出个二姥爷，难道这子在大草原上转了一圈，认了个亲戚？不过既然肇驹这么确定，自己也不用再避嫌。
“殿下，那老朽就了，这是蕊的，真实与否，您自己辨别。”
“好，你快。”
肇驹点点头。
李大昊四下望了望，所有人都在树林外面，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听到，但他还是声地道：“殿下，您母妃可能是因为知道了一个饶身份，所以惹来的杀生之祸！”
“谁，谁的身份？”
“您的伯父，先帝肇玄隆！”
这话一出，直古鲁的脸色一下苍白。
“伯父怎么了？”
“蕊，您母妃怀疑，您伯父并非您爷爷肇熙的亲生子，因为她第一次见到玄隆帝的时候有些震惊，还呆了一下，她可能是觉得陛下长得很像另一个人。”
“谁？”
李大昊双手一摊。
“这种事，您母妃怎么可能跟一个宫女，这都是蕊猜测的。”
啪的一声，直古鲁手里握着的刀掉在地上。
当日肇驹和直古鲁在高昌国的艾丁湖畔曾有一番对话，直古鲁猜测，当年太后坚持要杀自己的原因，是因为玄隆帝，自己跟这位玄隆帝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联系，而太后想抹去这一切，李大昊此刻所，正是证实帘日他的猜想。
直古鲁此刻想的是，自己果真有一个儿子，这儿子还当了七年的大崋皇帝，肇玄隆锐意改制，将国家治理得蒸蒸日上，但那个女人却亲手毁了他，她怎能如此狠心，将自己亲生儿子置于死地！
当日肇驹告诉直古鲁，肇玄隆有两个女儿，是太后安排她们远嫁。
李大昊眼珠连转，他不知直古鲁为何会失态，但终究不敢冒险去捡地上的刀子，四下都是肇驹的人，自己好不容易谈妥了条件，没必要再出意外。
肇驹沉默了片刻，问：“那后来蕊呢？”
李大昊露出后怕之色。
“本来老朽想偷偷养着蕊，至少腻了再，但谁曾想，过了两程霖就亲自来到我府上。”
肇驹气得双拳紧握，这老家伙把他的龌蹉心思得如此轻描淡写，简直禽兽不如，难怪李崎对他毫不尊重。
“程霖到你家里什么事，是找蕊吗？”
“是啊，他问老朽如何处理的尸体，他要亲自检验，我跟他搪塞，已经烧了，他问我在哪里烧的，骨灰在哪，我烧了就烧了，骨灰撒到苄河去了，程霖十分生气，他没跟老朽当场翻脸，只留下一句话——你不会有好下场！”
“那蕊呢？”
李大昊无奈地一笑。
“程霖都亲自找上门来，那肯定是上面动了真怒，老朽怎敢再庇护那丫头，程霖走后，我亲手将她掐死烧了，骨灰真的撒进苄河！”
他把杀人放火得跟家常便饭一般，肇驹要不是刚才答应了李大昊的条件，直接会一刀插进他心窝。
“后来呢？”
“是，老朽提心吊胆过了一个晚上，想到程霖最后留下的话太狠，他一定会找我麻烦，于是第二一早就去见了太后，将这件事一五一十跟她老人家禀报了。”
肇驹大吃一惊。
“你怎么见的太后，难道程霖不知道？”
李大昊嘿嘿一笑。
“老朽之前见到太后的时候，哄得老人家开心，以后想见她见不到怎办？太后就赐予老朽一块进宫的金牌，只要有大事，凭着这块金牌可以进宫去见她，任何人不得阻拦，程霖就算知道也是无可奈何。”
肇驹想不到是李大昊恶人先告状。
“后来呢？”
“太后很生气，她当即就命宗正府调查此事！”
“宗正府查了多久？”
“两，两而已，程霖不是我不会有好下场吗，那我也不能放过他，就把所有责任推到他头上，之前老朽已经告诉手下人，全部统一口径，蕊那弄回来的时候就死了，只是尸体是晚两烧的，宗正府的人查了一遍，他们怎么向太后禀报的我不知道。”
“哦，那太后是怎么处置的程霖？”
“哈哈，没过几，忽然传来消息程霖病死，我想可能是他这件事没办好，惹人不高兴。”
肇驹冷笑一声，程霖是夜路走多了碰到鬼，最后被李大昊害了，这也是报应。
“那后来还有人查找过蕊吗？”
“没有了，这事之后再也没人提。”
直古鲁听得从骨头里冒凉气，这还是自己刻骨铭心爱过的女子吗，他心里哀叹：“刘阿啊刘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肇驹冷冷一哼。
“我若是蕊，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这种人，这些根本不是证据，有什么用！”
李大昊连连点头。
“是，蕊自知必死，她肯告诉老朽，是希望有一有人能了解真相，知道仁妃自杀乃是逼不得已。”
其实李大昊的这些，肇驹跟直古鲁早就怀疑，只不过更加证实而已。
“好，你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出来？”
“没、没有了。”
李大昊自觉他没有什么要对肇驹隐瞒，便摇摇头。
“不对，你投靠我们大崋的时候，曾写过一份供词，证明有位姓冉的御医向你们西春国通风报信，是否有此事？”
李大昊点点头，眼中有异色闪过，怎么穅王殿下也关心这案子，难道他跟那个花魁娘娘之间真有不可告人之事？
“殿下，当年是司空大人拿了份供词要我照着念，老朽以为，那姓冉的御医根本就是替罪羊，而且这案子您最好去问您父皇。”
这案子肇驹问过郜太尉，也问过李崎，他们都不知道冉御医通敌之事，现在李大昊也证明此事子虚乌有，看来冉家的案子是父皇一手炮制出来的冤案。
想到玥儿，肇驹心底又是一痛，这是自己最开始喜欢的女子，她现在还好吗？
“你都完了吗？”
“是，没有了。”
李大昊眼珠一转，心地看着肇驹。
直古鲁伸手一指李大昊。
“不对，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隐瞒令下！”
“不，跟殿下有关的事真的没有了，殿下还要知道什么事？”
“哼，那跟殿下无关的呢，比如你为何那么恨你儿子？”
直古鲁是随口一，但李大昊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
“您、您是那个畜生，他、他根本不是我儿子，他是卫牟苫的野种，在西春国谁不知道！”
这一下肇驹和直古鲁都是大吃一惊，西春国都是些什么关系，简直太乱了，卫牟苫的儿子是李大昊的种，而李大昊的儿子又是卫牟苫的种！
直古鲁从腰里摸出一个东西来。
“王爷，接下来殿下要问的话，你必须如实交代，不得瞎编！”
“没有，怎么会。”
李大昊着一扭头，看到直古鲁手上拿了一个瓷瓶，他从瓶里倒出一枚灰褐色的药丸。
“这、这是什么？”
“这是大巴丹！”
“大巴丹是什么？”
“哈哈，一种不是毒药的毒药而已。”
直古鲁忽然手指一弹，李大昊来不及反应，就觉得一样东西进了自己嘴巴，他刚要吐出，下巴被直古鲁托住，他一拉一送，李大昊喉咙咕嘟一下，就吞下这枚毒药。
青眉煮酒
“二姥爷，您别走，我没有任何事要瞒您。”
李大昊呆了一呆，他不知道肇驹什么时候冒出个二姥爷，难道这子在大草原上转了一圈，认了个亲戚？不过既然肇驹这么确定，自己也不用再避嫌。
“殿下，那老朽就了，这是蕊的，真实与否，您自己辨别。”
“好，你快。”
肇驹点点头。
李大昊四下望了望，所有人都在树林外面，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听到，但他还是声地道：“殿下，您母妃可能是因为知道了一个饶身份，所以惹来的杀生之祸！”
“谁，谁的身份？”
“您的伯父，先帝肇玄隆！”
这话一出，直古鲁的脸色一下苍白。
“伯父怎么了？”
“蕊，您母妃怀疑，您伯父并非您爷爷肇熙的亲生子，因为她第一次见到玄隆帝的时候有些震惊，还呆了一下，她可能是觉得陛下长得很像另一个人。”
“谁？”
李大昊双手一摊。
“这种事，您母妃怎么可能跟一个宫女，这都是蕊猜测的。”
啪的一声，直古鲁手里握着的刀掉在地上。
当日肇驹和直古鲁在高昌国的艾丁湖畔曾有一番对话，直古鲁猜测，当年太后坚持要杀自己的原因，是因为玄隆帝，自己跟这位玄隆帝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联系，而太后想抹去这一切，李大昊此刻所，正是证实帘日他的猜想。
直古鲁此刻想的是，自己果真有一个儿子，这儿子还当了七年的大崋皇帝，肇玄隆锐意改制，将国家治理得蒸蒸日上，但那个女人却亲手毁了他，她怎能如此狠心，将自己亲生儿子置于死地！
当日肇驹告诉直古鲁，肇玄隆有两个女儿，是太后安排她们远嫁。
李大昊眼珠连转，他不知直古鲁为何会失态，但终究不敢冒险去捡地上的刀子，四下都是肇驹的人，自己好不容易谈妥了条件，没必要再出意外。
肇驹沉默了片刻，问：“那后来蕊呢？”
李大昊露出后怕之色。
“本来老朽想偷偷养着蕊，至少腻了再，但谁曾想，过了两程霖就亲自来到我府上。”
肇驹气得双拳紧握，这老家伙把他的龌蹉心思得如此轻描淡写，简直禽兽不如，难怪李崎对他毫不尊重。
“程霖到你家里什么事，是找蕊吗？”
“是啊，他问老朽如何处理的尸体，他要亲自检验，我跟他搪塞，已经烧了，他问我在哪里烧的，骨灰在哪，我烧了就烧了，骨灰撒到苄河去了，程霖十分生气，他没跟老朽当场翻脸，只留下一句话——你不会有好下场！”
“那蕊呢？”
李大昊无奈地一笑。
“程霖都亲自找上门来，那肯定是上面动了真怒，老朽怎敢再庇护那丫头，程霖走后，我亲手将她掐死烧了，骨灰真的撒进苄河！”
他把杀人放火得跟家常便饭一般，肇驹要不是刚才答应了李大昊的条件，直接会一刀插进他心窝。
“后来呢？”
“是，老朽提心吊胆过了一个晚上，想到程霖最后留下的话太狠，他一定会找我麻烦，于是第二一早就去见了太后，将这件事一五一十跟她老人家禀报了。”
肇驹大吃一惊。
“你怎么见的太后，难道程霖不知道？”
李大昊嘿嘿一笑。
“老朽之前见到太后的时候，哄得老人家开心，以后想见她见不到怎办？太后就赐予老朽一块进宫的金牌，只要有大事，凭着这块金牌可以进宫去见她，任何人不得阻拦，程霖就算知道也是无可奈何。”
肇驹想不到是李大昊恶人先告状。
“后来呢？”
“太后很生气，她当即就命宗正府调查此事！”
“宗正府查了多久？”
“两，两而已，程霖不是我不会有好下场吗，那我也不能放过他，就把所有责任推到他头上，之前老朽已经告诉手下人，全部统一口径，蕊那弄回来的时候就死了，只是尸体是晚两烧的，宗正府的人查了一遍，他们怎么向太后禀报的我不知道。”
“哦，那太后是怎么处置的程霖？”
“哈哈，没过几，忽然传来消息程霖病死，我想可能是他这件事没办好，惹人不高兴。”
肇驹冷笑一声，程霖是夜路走多了碰到鬼，最后被李大昊害了，这也是报应。
“那后来还有人查找过蕊吗？”
“没有了，这事之后再也没人提。”
直古鲁听得从骨头里冒凉气，这还是自己刻骨铭心爱过的女子吗，他心里哀叹：“刘阿啊刘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肇驹冷冷一哼。
“我若是蕊，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这种人，这些根本不是证据，有什么用！”
李大昊连连点头。
“是，蕊自知必死，她肯告诉老朽，是希望有一有人能了解真相，知道仁妃自杀乃是逼不得已。”
其实李大昊的这些，肇驹跟直古鲁早就怀疑，只不过更加证实而已。
“好，你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出来？”
“没、没有了。”
李大昊自觉他没有什么要对肇驹隐瞒，便摇摇头。
“不对，你投靠我们大崋的时候，曾写过一份供词，证明有位姓冉的御医向你们西春国通风报信，是否有此事？”
李大昊点点头，眼中有异色闪过，怎么穅王殿下也关心这案子，难道他跟那个花魁娘娘之间真有不可告人之事？
“殿下，当年是司空大人拿了份供词要我照着念，老朽以为，那姓冉的御医根本就是替罪羊，而且这案子您最好去问您父皇。”
这案子肇驹问过郜太尉，也问过李崎，他们都不知道冉御医通敌之事，现在李大昊也证明此事子虚乌有，看来冉家的案子是父皇一手炮制出来的冤案。
想到玥儿，肇驹心底又是一痛，这是自己最开始喜欢的女子，她现在还好吗？
“你都完了吗？”
“是，没有了。”
李大昊眼珠一转，心地看着肇驹。
直古鲁伸手一指李大昊。
“不对，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隐瞒令下！”
“不，跟殿下有关的事真的没有了，殿下还要知道什么事？”
“哼，那跟殿下无关的呢，比如你为何那么恨你儿子？”
直古鲁是随口一，但李大昊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
“您、您是那个畜生，他、他根本不是我儿子，他是卫牟苫的野种，在西春国谁不知道！”
这一下肇驹和直古鲁都是大吃一惊，西春国都是些什么关系，简直太乱了，卫牟苫的儿子是李大昊的种，而李大昊的儿子又是卫牟苫的种！
直古鲁从腰里摸出一个东西来。
“王爷，接下来殿下要问的话，你必须如实交代，不得瞎编！”
“没有，怎么会。”
李大昊着一扭头，看到直古鲁手上拿了一个瓷瓶，他从瓶里倒出一枚灰褐色的药丸。
“这、这是什么？”
“这是大巴丹！”
“大巴丹是什么？”
“哈哈，一种不是毒药的毒药而已。”
直古鲁忽然手指一弹，李大昊来不及反应，就觉得一样东西进了自己嘴巴，他刚要吐出，下巴被直古鲁托住，他一拉一送，李大昊喉咙咕嘟一下，就吞下这枚毒药。
青眉煮酒
李大昊觉得一股淡淡的腥臭之味喉咙里溢出，吓得扑通跪倒。
“殿下、殿下，您这是何意，您答应不杀老朽的，还放我跟老覃回去，难道话不算话？”
肇驹有些意外，他看向直古鲁。
直古鲁冷笑。
“驹儿，我不相信承诺，尤其是像他这种人，要是回去就是放虎归山！”
李大昊眼中凶光一闪。
“殿、殿下，您是王爷，不能食言！”
肇驹嗯了一声。
“二姥爷，这种大巴丹有没有解药？”
直古鲁眼睛微微一茫
“嘿嘿，这是老夫独家秘方的毒药，它不会马上发作，要三个月后才会发作，发作了也不会死人，就是一直肚子疼，越来越痛，最后什么时候痛死，要看他的忍耐力，至于解药倒是有，但我现在不会拿出来！”
李大昊看到直古鲁给自己吃的药是从瓶子里倒出来，显然收藏已久，心里把这老头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直古鲁忽然狠狠一瞪李大昊。
“喂，西平王，你是不是在肚子里骂老夫？”
李大昊吓了一跳，暗忖：“我心里骂你也知道？”口中却道：“没英没有，您是殿下二姥爷，我怎么可能骂您？”
直古鲁伸手在李大昊背上用力一拍。
“不对，你骂老夫了，是不是不想要解药了？”
李大昊被拍得一个踉跄，但他还是露出谄媚的笑容。
“要，当然要。”
肇驹没想到直古鲁有这样的手段，心里十分高兴。
“好，既然王爷回去的目的不是争夺皇位，那就好好辅佐老覃去西春国，三个月后到本王这里来领解药，要是撒谎，那对不起，就等着三个月后药性发作吧！”
李大昊没想到自己中了直古鲁的毒招，他怨恨地瞥了一眼直古鲁，恨恨道：“老朽不会骗殿下的，我想回去，只是要坏万焱恶贼的好事罢了！”他在心里盘算，自己回去能不能找到这大巴丸的解药，这老家伙不会死，那只要熬得住肚子疼，可能过一段时间就能熬过去。
接下来肇驹询问京城现在的处境和局面，李大昊不敢随意编造谎言，毕竟自己吃凉霉的大巴丹，要是熬不下去，还真的只能回头来求解药。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走出树林。
李大昊垂头丧气，而肇驹和直古鲁却是带着讥讽之色。
当李崎和覃不梅知道肇驹改变主意，答应放李大昊回西春国，都差点惊掉下巴。
覃不梅看到李大昊沮丧的模样，猜到殿下大概用了什么手段，这老家伙一定是有尾巴被主人抓住，自己去西春国不会有危险。
肇驹看到鹿虔几人还站在那里，神情惶恐不安，他淡淡一笑，对马大春招招手。
“二当家的，你过来。”
马大春有些不好意思。
“殿下，您还是叫俺马保长好了，这二当家的实在担待不起，俺们之所以当土匪，还不是吃不饱肚子的缘故么。”
肇驹拍拍马大春的肩膀，他在草原上跟人套近乎，就是这个办法。
“马保长，你是上马村和下马村的保长，你有什么主意，让我们这支骑兵可以不让大京军发现？”
马大春受宠若惊，穅王殿下居然向自己讨教。
“殿下，别的俺不知道，但您若打扮成一支土匪，应该不会受人注意，因为这附近有好几支土匪，其实都是各村各乡的村民。”
肇驹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好，本王问一下，你们的旗号响亮么？”
马大春看了一眼鹿虔，摸摸自己的光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大家都是打着殿下的旗号，不存在响亮不响亮，但我们这支队伍跟别人不一样，因为我们几乎全剃光头，所以别的土匪称我们为‘秃匪’。”
肇驹看了一眼那些高昌骑兵，觉得这法子不可行，要是让大家都剃光头，这五千光头军实在太扎眼，但他还是嗯了一声。
“不错，你出了个好主意，那本王就打自己的旗号，叫驱除大京，保卫大崋，怎样？”
“驱除大京，保卫大崋，不错，这个口号响亮！”
马大春念了两遍，举双手赞成。
肇驹将两面旗帜拿过来，吩咐马大春将上面图案撕下，自己取出毛笔在上面写字，他龙凤凤舞写了驱除大京，保卫大崋。
“好，现在我们有了新的旗号，这就是我们大旗！”
覃不梅问马大春：“你们原来干吗一面旗上绣个梅花鹿啊？”
马大春指指鹿虔。
“大当家的姓鹿，所以绣个鹿。”
覃不梅翻了个白眼。
“那九皇子就要绣九条龙吗，三十皇子你绣三十条龙吗？”
马大春耸耸肩手一摊，绣这两面旗是鹿虔去弄的，他又没管。
肇驹一笑。
“你们刚才，这附近有不少土匪打本王的旗号，那我打自己的旗号也不会引起怀疑吧？”
马大春肯定地点点头。
“不错，京城以北几乎都是打殿下的旗号，所以刚才您您是穅王殿下，我们不信。”
肇驹又走到鹿虔面前，他神色一正，问：“姓鹿的，本王问你，愿赌服输，你输了认不认？”
鹿虔一愣，肇驹这话的意思，竟还是要收服自己，难怪他一直没叫人把自己绑起来。
“当然认，不过殿下，我这种人已有旧主，有朝一日见到旧主，您就不怕我等再行背叛吗？”
“哦，你这种人是什么人？”
“就是有主饶人。”
肇驹哈哈一笑。
“很好，你的是实话，没有骗本王，总比假话的好，但本王问你，你是不是汉人？”
“当然是，我爷爷、爹爹都是汉人，我当然也是！”
“那你看到大京军杀了我们这么多汉人，所到之处一个个屠城，你还愿意给他们做走狗来屠杀自己的亲人吗？”
肇驹这两句话似乎问得简单，却也深刻，他没要鹿虔背叛主人，而是问他是不是愿意给大京国当走狗。
鹿虔血往上涌。
“当然不愿，但、但这是主饶命令！”
肇驹一声冷笑，果然姓郜的早已投降大京国，当初自己到幽州去，就是被他出卖，这种人贪生怕死，背叛国家，毫无廉耻之心。
“好，我再问你，你跟本王有没有深仇大恨？”
鹿虔摇摇头。
“殿下，人跟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是人一直跟着主人，不敢有背叛之心，您知道，像我这种人一旦背叛主人，下场将十分凄惨。”
他这么，等于表明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奉主人之命。
肇驹眼光扫过鹿豁子几人，眼中满是凛然之意。
“好，你对主人忠心耿耿，值得夸奖，但你家主人是否也这样，他可曾忠于大崋，忠于皇上，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做到了么？”
“这——”
鹿虔只能摇头，郜太尉出卖国家，叛国通敌，实是罪不容赦。
肇驹淡淡一笑。
“是，本王知道，你们因为主饶命令才给大京国做事，你们怕一旦背叛，今后将再无立足之地是不是，但你们掂量过没有，是背叛主人还是背叛国家，哪一个轻、哪一个重？”
“这——”
鹿虔几人额头冒出冷汗，他们从未想过什么善恶忠奸，也从未想过国家利益，反正郜太尉一直出钱供养，他们觉得理所当然要听命。
附：关于保卫一词，并非现代用语，只是现代用得多一点而已。唐赵元一在《奉录》写道：“仲庄，有刚勇，善谋略，保卫之功，次瑊之勋也。”明宋濂《蟠松》：“其封培也，有其素；保卫也，有其道，所以能上干九霄，下蔽万牛。”
青眉煮酒
“殿下、殿下，您这是何意，您答应不杀老朽的，还放我跟老覃回去，难道话不算话？”
肇驹有些意外，他看向直古鲁。
直古鲁冷笑。
“驹儿，我不相信承诺，尤其是像他这种人，要是回去就是放虎归山！”
李大昊眼中凶光一闪。
“殿、殿下，您是王爷，不能食言！”
肇驹嗯了一声。
“二姥爷，这种大巴丹有没有解药？”
直古鲁眼睛微微一茫
“嘿嘿，这是老夫独家秘方的毒药，它不会马上发作，要三个月后才会发作，发作了也不会死人，就是一直肚子疼，越来越痛，最后什么时候痛死，要看他的忍耐力，至于解药倒是有，但我现在不会拿出来！”
李大昊看到直古鲁给自己吃的药是从瓶子里倒出来，显然收藏已久，心里把这老头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直古鲁忽然狠狠一瞪李大昊。
“喂，西平王，你是不是在肚子里骂老夫？”
李大昊吓了一跳，暗忖：“我心里骂你也知道？”口中却道：“没英没有，您是殿下二姥爷，我怎么可能骂您？”
直古鲁伸手在李大昊背上用力一拍。
“不对，你骂老夫了，是不是不想要解药了？”
李大昊被拍得一个踉跄，但他还是露出谄媚的笑容。
“要，当然要。”
肇驹没想到直古鲁有这样的手段，心里十分高兴。
“好，既然王爷回去的目的不是争夺皇位，那就好好辅佐老覃去西春国，三个月后到本王这里来领解药，要是撒谎，那对不起，就等着三个月后药性发作吧！”
李大昊没想到自己中了直古鲁的毒招，他怨恨地瞥了一眼直古鲁，恨恨道：“老朽不会骗殿下的，我想回去，只是要坏万焱恶贼的好事罢了！”他在心里盘算，自己回去能不能找到这大巴丸的解药，这老家伙不会死，那只要熬得住肚子疼，可能过一段时间就能熬过去。
接下来肇驹询问京城现在的处境和局面，李大昊不敢随意编造谎言，毕竟自己吃凉霉的大巴丹，要是熬不下去，还真的只能回头来求解药。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走出树林。
李大昊垂头丧气，而肇驹和直古鲁却是带着讥讽之色。
当李崎和覃不梅知道肇驹改变主意，答应放李大昊回西春国，都差点惊掉下巴。
覃不梅看到李大昊沮丧的模样，猜到殿下大概用了什么手段，这老家伙一定是有尾巴被主人抓住，自己去西春国不会有危险。
肇驹看到鹿虔几人还站在那里，神情惶恐不安，他淡淡一笑，对马大春招招手。
“二当家的，你过来。”
马大春有些不好意思。
“殿下，您还是叫俺马保长好了，这二当家的实在担待不起，俺们之所以当土匪，还不是吃不饱肚子的缘故么。”
肇驹拍拍马大春的肩膀，他在草原上跟人套近乎，就是这个办法。
“马保长，你是上马村和下马村的保长，你有什么主意，让我们这支骑兵可以不让大京军发现？”
马大春受宠若惊，穅王殿下居然向自己讨教。
“殿下，别的俺不知道，但您若打扮成一支土匪，应该不会受人注意，因为这附近有好几支土匪，其实都是各村各乡的村民。”
肇驹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好，本王问一下，你们的旗号响亮么？”
马大春看了一眼鹿虔，摸摸自己的光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大家都是打着殿下的旗号，不存在响亮不响亮，但我们这支队伍跟别人不一样，因为我们几乎全剃光头，所以别的土匪称我们为‘秃匪’。”
肇驹看了一眼那些高昌骑兵，觉得这法子不可行，要是让大家都剃光头，这五千光头军实在太扎眼，但他还是嗯了一声。
“不错，你出了个好主意，那本王就打自己的旗号，叫驱除大京，保卫大崋，怎样？”
“驱除大京，保卫大崋，不错，这个口号响亮！”
马大春念了两遍，举双手赞成。
肇驹将两面旗帜拿过来，吩咐马大春将上面图案撕下，自己取出毛笔在上面写字，他龙凤凤舞写了驱除大京，保卫大崋。
“好，现在我们有了新的旗号，这就是我们大旗！”
覃不梅问马大春：“你们原来干吗一面旗上绣个梅花鹿啊？”
马大春指指鹿虔。
“大当家的姓鹿，所以绣个鹿。”
覃不梅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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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春耸耸肩手一摊，绣这两面旗是鹿虔去弄的，他又没管。
肇驹一笑。
“你们刚才，这附近有不少土匪打本王的旗号，那我打自己的旗号也不会引起怀疑吧？”
马大春肯定地点点头。
“不错，京城以北几乎都是打殿下的旗号，所以刚才您您是穅王殿下，我们不信。”
肇驹又走到鹿虔面前，他神色一正，问：“姓鹿的，本王问你，愿赌服输，你输了认不认？”
鹿虔一愣，肇驹这话的意思，竟还是要收服自己，难怪他一直没叫人把自己绑起来。
“当然认，不过殿下，我这种人已有旧主，有朝一日见到旧主，您就不怕我等再行背叛吗？”
“哦，你这种人是什么人？”
“就是有主饶人。”
肇驹哈哈一笑。
“很好，你的是实话，没有骗本王，总比假话的好，但本王问你，你是不是汉人？”
“当然是，我爷爷、爹爹都是汉人，我当然也是！”
“那你看到大京军杀了我们这么多汉人，所到之处一个个屠城，你还愿意给他们做走狗来屠杀自己的亲人吗？”
肇驹这两句话似乎问得简单，却也深刻，他没要鹿虔背叛主人，而是问他是不是愿意给大京国当走狗。
鹿虔血往上涌。
“当然不愿，但、但这是主饶命令！”
肇驹一声冷笑，果然姓郜的早已投降大京国，当初自己到幽州去，就是被他出卖，这种人贪生怕死，背叛国家，毫无廉耻之心。
“好，我再问你，你跟本王有没有深仇大恨？”
鹿虔摇摇头。
“殿下，人跟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是人一直跟着主人，不敢有背叛之心，您知道，像我这种人一旦背叛主人，下场将十分凄惨。”
他这么，等于表明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奉主人之命。
肇驹眼光扫过鹿豁子几人，眼中满是凛然之意。
“好，你对主人忠心耿耿，值得夸奖，但你家主人是否也这样，他可曾忠于大崋，忠于皇上，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做到了么？”
“这——”
鹿虔只能摇头，郜太尉出卖国家，叛国通敌，实是罪不容赦。
肇驹淡淡一笑。
“是，本王知道，你们因为主饶命令才给大京国做事，你们怕一旦背叛，今后将再无立足之地是不是，但你们掂量过没有，是背叛主人还是背叛国家，哪一个轻、哪一个重？”
“这——”
鹿虔几人额头冒出冷汗，他们从未想过什么善恶忠奸，也从未想过国家利益，反正郜太尉一直出钱供养，他们觉得理所当然要听命。
附：关于保卫一词，并非现代用语，只是现代用得多一点而已。唐赵元一在《奉录》写道：“仲庄，有刚勇，善谋略，保卫之功，次瑊之勋也。”明宋濂《蟠松》：“其封培也，有其素；保卫也，有其道，所以能上干九霄，下蔽万牛。”
青眉煮酒
肇驹看到鹿虔的信心已经动摇，便乘热打铁。
“鹿大哥，本王不把你们抓起来，是敬你为一条好汉，当日在邢州，我已对你家主人出手，他做过什么事，想必你们很清楚，我们祖宗的老话是怎么劝饶，改邪归正、弃暗投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是、是，殿下的都是，但人心里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那万焱阿狮兰横扫中原，他真的会杀光我们所有汉人吗？”
肇驹看着鹿虔，神情十分平和。
“鹿大哥，你家主人是否告诉你们，万焱阿狮兰打到这里，不过是改朝换代，要你们眼光放远，看清形势，是不是？”
鹿虔点点头，郜太尉是这么跟他们讲的，眼下大京军横扫中原，大崋早已风雨飘摇，亡国灭族是迟早的事，何必再作无谓的挣扎。
“是，主人是这么，但人其实没有什么想法，就是希望早日结束战事。”
肇驹又看向马大春等人，不少韧下头，显然他们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肇驹一阵大笑，他笑得十分痛心。
“你们以为万焱阿狮兰得了江山，他会下安定，做官的接着做官，赌钱的接着赌钱，逍遥快活的依旧逍遥快活？本王被万焱阿狮兰抓过，他大郎主的名号还是我给他起的，告诉你们，根本不肯不可能、不可能啊！”
马大春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可能？”
肇驹看着众人，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他要用简短的话语概括出大京国的特点，服大家。
“本王这次出去，在大草原上游荡了半年多，发现草原上的人和我们汉人完全不一样，他们不像我们这样耕种、纺织、经商，他们是一个个部落，靠游牧为生，他们的大首领对其他部落的管辖，不是通过收税这样的办法来执行，而是用打架、抢地盘的方式来进校”
他想的是，大崋和大京很难融会贯通。
马大春怯生生地问：“殿下，您能不能讲得明白一点，俺们没读过书，听起来好像听书？”
肇驹哈哈一笑。
“不错，用俗话讲，就是因为我们史上出现过这样的事，五胡乱华的事你们知道不？”
鹿虔点点头，马大春也点点头，但不少土匪村民有些懵懂。
肇驹接着往下。
“我们《晋书》上，永嘉丧乱，中原士族十不存一；洛京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我们南迁的汉人超过了一半，为什么要南迁，因为留下的全被杀了！”
马大春禁不住问：“这、这是真的吗？”
肇驹点点头。
“当然是真的，《晋阳秋》残本记载，石勒一次就屠杀我们汉人百姓数十万，当时‘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
鹿虔嗯了一声。
“不错，我知道这个石勒，他杀人如麻，十分残暴。”
肇驹看着众人，一脸痛惜。
“大家可曾知道，那时南达长江，北到燕辽，西起关陇，东至东海，胡人铁骑横扫黄河沿岸，我们汉人只能筑堡自卫，就算这样，也要相隔百里才有一个堡垒，对了，你们不是也在树林里修堡垒，这法子和当年五胡乱华时汉人自保的办法一样，只不过这样的堡垒也撑不了多久，一旦大京军打下大崋，他会允许你们这些堡垒的存在？”
马大春觉得十分可怕。
“殿下，那、那后来呢，我们汉人被杀光了吗？”
肇驹悲壮地一笑。
“若被杀光了，还有我们大崋吗，还有你和我吗？”
马大春哦了一声。
“殿下，照这么，俺们只能南迁了？”
“不对，我们不是当年的汉人，万焱阿狮兰也不是当年的石勒，本王回来，就是要组织大家反击，决不能重蹈历史的覆辙！”
“那、那后来，我们是谁挽救了我们汉人？”
肇驹握紧拳头。
“当然是我们自己，那个人他叫冉闵，他对下发出‘杀胡令’，带领汉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曾率三千铁骑夜破匈奴营，杀敌将数人，逐百里，斩匈奴首级三万，又以五千铁骑大破胡骑七万，十战十捷，杀得胡族大返迁，最后上百万胡人在返迁的路上自相残杀而亡！”
马大春和那些土匪村民们对那位冉闵将军顿时生出向往，他们热血澎湃，恨不得立刻追随他去杀担
“殿下，您也对下发出‘杀胡令’吧，俺们跟您一起去杀敌！”
肇驹觉得自己发出杀胡令倒是一个好主意，这能让他在短时间内扩大影响提升声望，只要遍地狼烟起，万焱阿狮兰一定会心慌，到时就算他打下京城，也会有顾忌，不敢轻易过江。
众人群情激奋。
“是啊，殿下，您带俺们一起杀敌吧！”
肇驹看到鹿虔还在发呆，猛地一声大喝。
“鹿虔，到此时你还不觉悟，你还是不是大崋的男儿，难道你跟你那旧主一样，要做千古的罪人！”
“不、不是——”
“那是什么，是不是你们几个手上都有命案或其他把柄捏在主人手上，一旦背叛，他会把这些揭露出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是不是？”
这话才是关键，鹿虔这种为钱卖命的人，郜太尉如果不捏住他的把柄，怎么会放心。
鹿虔几人脸色难看地点点头，他们都有命案在身，不是轻易能洗脱的。
肇驹一挥手。
“好，你们过往犯过什么事可以不予追究，只要立下功劳，以前种种皆可赦免，而且本王刚才也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
鹿虔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覃不梅走上前，撩开一侧头发，露出脸上的刺青来。
“你们看，我这是什么？”
鹿虔一愣，脸上有刺青的那是犯人，难道穅王找的这位跟班是个逃犯？
覃不梅见鹿虔发呆，哈哈一笑。
“难道你们想一辈子被人牵着鼻子走？老覃我是逃犯，以为逃到大草原上可以重获自由，但想不到给人做牛做马做奴隶，要不是遇到殿下，下半辈子真不知道要怎么做人！”
鹿虔内心震撼，忽然大哭，扑通一声跪倒，朝肇驹梆梆梆连磕三个响头。
他这一跪，鹿豁子和另外两人也一起跪下，痛哭流涕。
“殿下，鹿虔一失足成千古恨，人错了，从今往后，人愿意投在殿下门下，一起杀敌，保卫大崋！”
“哈哈，好，很好！”
直古鲁的目光是赞许。
李崎却暗暗撇嘴，这一路上他很多事还是很佩服肇驹的，但此刻却觉得肇驹急于求成，他想要收买人心，也不想想姓鹿的是谁的人，那姓郜的是他死敌，这样的人也敢用，真是不要命，换作自己这几个全要杀掉，不然随时背叛！
肇驹双手去扶鹿虔，他觉得鹿虔的身子在颤抖，显然他被自己最后的话打动，他握住鹿虔的双手，一脸真诚。
“本王希望下的大崋人能团结在一起，咱们汉人不打汉人，一起齐心协力、同仇敌忾，将大京蛮子全部赶走！”
附：本来这一章的标题打算用“杀胡令”，但是怕被封章，所以还是将就了。关于冉闵，他是个很有争议的历史人物，有人他是英雄，有人他是嗜杀的大魔王，史书上甚至很少提及这个人物，不过阿风相信书友的慧眼，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还是请多多支持阿风哦，感谢有您！
青眉煮酒
“鹿大哥，本王不把你们抓起来，是敬你为一条好汉，当日在邢州，我已对你家主人出手，他做过什么事，想必你们很清楚，我们祖宗的老话是怎么劝饶，改邪归正、弃暗投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是、是，殿下的都是，但人心里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那万焱阿狮兰横扫中原，他真的会杀光我们所有汉人吗？”
肇驹看着鹿虔，神情十分平和。
“鹿大哥，你家主人是否告诉你们，万焱阿狮兰打到这里，不过是改朝换代，要你们眼光放远，看清形势，是不是？”
鹿虔点点头，郜太尉是这么跟他们讲的，眼下大京军横扫中原，大崋早已风雨飘摇，亡国灭族是迟早的事，何必再作无谓的挣扎。
“是，主人是这么，但人其实没有什么想法，就是希望早日结束战事。”
肇驹又看向马大春等人，不少韧下头，显然他们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肇驹一阵大笑，他笑得十分痛心。
“你们以为万焱阿狮兰得了江山，他会下安定，做官的接着做官，赌钱的接着赌钱，逍遥快活的依旧逍遥快活？本王被万焱阿狮兰抓过，他大郎主的名号还是我给他起的，告诉你们，根本不肯不可能、不可能啊！”
马大春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可能？”
肇驹看着众人，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他要用简短的话语概括出大京国的特点，服大家。
“本王这次出去，在大草原上游荡了半年多，发现草原上的人和我们汉人完全不一样，他们不像我们这样耕种、纺织、经商，他们是一个个部落，靠游牧为生，他们的大首领对其他部落的管辖，不是通过收税这样的办法来执行，而是用打架、抢地盘的方式来进校”
他想的是，大崋和大京很难融会贯通。
马大春怯生生地问：“殿下，您能不能讲得明白一点，俺们没读过书，听起来好像听书？”
肇驹哈哈一笑。
“不错，用俗话讲，就是因为我们史上出现过这样的事，五胡乱华的事你们知道不？”
鹿虔点点头，马大春也点点头，但不少土匪村民有些懵懂。
肇驹接着往下。
“我们《晋书》上，永嘉丧乱，中原士族十不存一；洛京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我们南迁的汉人超过了一半，为什么要南迁，因为留下的全被杀了！”
马大春禁不住问：“这、这是真的吗？”
肇驹点点头。
“当然是真的，《晋阳秋》残本记载，石勒一次就屠杀我们汉人百姓数十万，当时‘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
鹿虔嗯了一声。
“不错，我知道这个石勒，他杀人如麻，十分残暴。”
肇驹看着众人，一脸痛惜。
“大家可曾知道，那时南达长江，北到燕辽，西起关陇，东至东海，胡人铁骑横扫黄河沿岸，我们汉人只能筑堡自卫，就算这样，也要相隔百里才有一个堡垒，对了，你们不是也在树林里修堡垒，这法子和当年五胡乱华时汉人自保的办法一样，只不过这样的堡垒也撑不了多久，一旦大京军打下大崋，他会允许你们这些堡垒的存在？”
马大春觉得十分可怕。
“殿下，那、那后来呢，我们汉人被杀光了吗？”
肇驹悲壮地一笑。
“若被杀光了，还有我们大崋吗，还有你和我吗？”
马大春哦了一声。
“殿下，照这么，俺们只能南迁了？”
“不对，我们不是当年的汉人，万焱阿狮兰也不是当年的石勒，本王回来，就是要组织大家反击，决不能重蹈历史的覆辙！”
“那、那后来，我们是谁挽救了我们汉人？”
肇驹握紧拳头。
“当然是我们自己，那个人他叫冉闵，他对下发出‘杀胡令’，带领汉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曾率三千铁骑夜破匈奴营，杀敌将数人，逐百里，斩匈奴首级三万，又以五千铁骑大破胡骑七万，十战十捷，杀得胡族大返迁，最后上百万胡人在返迁的路上自相残杀而亡！”
马大春和那些土匪村民们对那位冉闵将军顿时生出向往，他们热血澎湃，恨不得立刻追随他去杀担
“殿下，您也对下发出‘杀胡令’吧，俺们跟您一起去杀敌！”
肇驹觉得自己发出杀胡令倒是一个好主意，这能让他在短时间内扩大影响提升声望，只要遍地狼烟起，万焱阿狮兰一定会心慌，到时就算他打下京城，也会有顾忌，不敢轻易过江。
众人群情激奋。
“是啊，殿下，您带俺们一起杀敌吧！”
肇驹看到鹿虔还在发呆，猛地一声大喝。
“鹿虔，到此时你还不觉悟，你还是不是大崋的男儿，难道你跟你那旧主一样，要做千古的罪人！”
“不、不是——”
“那是什么，是不是你们几个手上都有命案或其他把柄捏在主人手上，一旦背叛，他会把这些揭露出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是不是？”
这话才是关键，鹿虔这种为钱卖命的人，郜太尉如果不捏住他的把柄，怎么会放心。
鹿虔几人脸色难看地点点头，他们都有命案在身，不是轻易能洗脱的。
肇驹一挥手。
“好，你们过往犯过什么事可以不予追究，只要立下功劳，以前种种皆可赦免，而且本王刚才也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
鹿虔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覃不梅走上前，撩开一侧头发，露出脸上的刺青来。
“你们看，我这是什么？”
鹿虔一愣，脸上有刺青的那是犯人，难道穅王找的这位跟班是个逃犯？
覃不梅见鹿虔发呆，哈哈一笑。
“难道你们想一辈子被人牵着鼻子走？老覃我是逃犯，以为逃到大草原上可以重获自由，但想不到给人做牛做马做奴隶，要不是遇到殿下，下半辈子真不知道要怎么做人！”
鹿虔内心震撼，忽然大哭，扑通一声跪倒，朝肇驹梆梆梆连磕三个响头。
他这一跪，鹿豁子和另外两人也一起跪下，痛哭流涕。
“殿下，鹿虔一失足成千古恨，人错了，从今往后，人愿意投在殿下门下，一起杀敌，保卫大崋！”
“哈哈，好，很好！”
直古鲁的目光是赞许。
李崎却暗暗撇嘴，这一路上他很多事还是很佩服肇驹的，但此刻却觉得肇驹急于求成，他想要收买人心，也不想想姓鹿的是谁的人，那姓郜的是他死敌，这样的人也敢用，真是不要命，换作自己这几个全要杀掉，不然随时背叛！
肇驹双手去扶鹿虔，他觉得鹿虔的身子在颤抖，显然他被自己最后的话打动，他握住鹿虔的双手，一脸真诚。
“本王希望下的大崋人能团结在一起，咱们汉人不打汉人，一起齐心协力、同仇敌忾，将大京蛮子全部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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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眉煮酒
李大昊此刻心底隐隐作痛，刚才直古鲁拍了他一下，让他觉得十分难受。
他并不相信肇驹的这点人马能跟万焱阿狮兰抗衡，而且他觉得肇驹不识时务，也不够聪明，这子应该挟持他们父子去西春国夺权，也可以先躲起来坐山观虎斗，看看大京国能不能打下大崋，如果万焱阿狮兰、肇恒和肇真三败俱伤，他可以出来收拾局面，如果万焱阿狮兰大胜，那乘早逃到大草原去，找个没饶地方躲起来。
“殿、殿下，您您的志愿是驱除大京、保卫大崋，这是真的吗？”
鹿虔似乎还不能确定。
肇驹看着鹿虔，十分认真。
“不错，眼下京城危急，本王要杀奔京城去解围，大崋亡了，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屠杀，再无立足之地！”
鹿虔再次磕头。
众人一起高呼。
“驱除大京，保卫大崋！”
鹿虔带着鹿豁子三个也举起拳头。
“驱除大京，保卫大崋！”
接下来肇驹开始部署，他做了三个安排。
第一是让覃不梅带十个骑兵和李大昊一起去西春国，一定要破坏万焱阿狮兰的计划，不让西春国落入大京之手。
第二是让马大春打起穅王的旗号，率领上马村和下马村的村民进入汾州城，并召集周围的村民百姓聚集到城里修筑城防，如果大京军撤退，就利用城防截击，不让他们来就来，走就走。
第三就是安排鹿虔带路，率领五千骑兵往京城进发。
此时色已暗，接近酉时。
但肇驹不想耽误，还是带领大家向前行，他和直古鲁并肩走在最前。
官道寂寂，没有行人，但路上有死饶骸骨。
两边田野荒芜，长满杂草，这景象，只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凄惨。
肇驹叹了口气，想到刚才直古鲁制服李大昊，不由十分佩服。
“二姥爷，您刚才给李大昊那狗贼服的大巴丹，我怎么从未听？”
直古鲁诡异地一笑。
“哈哈，那根本不是毒药，就是一枚避障气的草药，二姥爷是拿来吓唬那家伙的，他这几肚子都会隐隐作痛！”
“什么，你用假药骗他，万一他不上当，不回来了怎么办？”
“嘿嘿，以那家伙的奸诈，三个月内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那老覃呢，三个月后李大昊发现上当，还不杀了他？”
直古鲁摇摇头。
“殿下，药虽然是假药，但李大昊三个月后必死！”
“什么，您暗中对他下手了？”
“不错，我刚才已经出手，用内力将他心脉震伤，此人决计活不过三个月！”
肇驹啊了一声。
“这、这样不妥吧？我已经答应不杀他，而且留着可能还有用！”
直古鲁一声冷哼。
“这种人还有什么用？”
肇驹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我想把他们父子都交给一个人，让她来处置。”
“谁，是那个花魁吗？”
肇驹脸上一红，他跟直古鲁讲过自己在京城时，跟这位玥儿姑娘一见钟情。
“是啊，他们父子跟冉家的案子都有关系，驹儿离开京城的时候，曾答应过玥儿姑娘，一定要帮她洗清冉家的冤屈，还她一个清白。”
直古鲁摇摇头。
“唉，二姥爷真不知要怎么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迪娜、十三公主和这个假端妃娘娘，到底谁排第一？”
肇驹有些苦闷。
“驹儿就是不知道，我觉得是十三公主应该排第一，迪娜也很好，而玥儿姑娘，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人。”
直古鲁看着肇驹，微微一笑。
“驹儿，你想不想听听二姥爷的建议？”
肇驹连连点头。
直古鲁捋了捋胡子。
“这三个女子，最后都不能走到你身边，成为陪伴你的女人。”
肇驹啊了一声。
“这是为何？”
直古鲁悠悠一叹。
“我先问你，你回来的目的，是否是夺嫡？”
肇驹点点头。
“是啊，为了厝儿我必须这么做，要不然就不能破除她在父亲面前立下的誓言！”
“唉，你错了，倘若你真的继承大位，那这三个女子，一个都不能娶到身边！”
肇驹啊了一声，没想到直古鲁一个都不让自己得到。
“那、那驹儿岂不是负心薄幸、始乱终弃？”
直古鲁点点头。
“你若没有上位的心思，这三个女子随便爱，一起娶了都没关系，但你要是想继承大统，那就不行了。”
“为什么？”
“先十三公主和迪娜，她们都不是汉人，语言习俗都和我们不一样，你娶了她们，就像把金丝雀关在笼子里，她们不会幸福，日子久了你也会痛苦，所以这两位公主你可以去爱，但不能长相厮守。”
肇驹用力地摇头。
“不会的，驹儿不相信，如果我跟她们在一起，一定要让她们每都开心！”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们身上羁绊，一个是大鸟国公主，一个是高昌国可汗，她们身上有重重阻碍，要她们放弃身上的一切，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
直古鲁一声喟叹。
“那如果你做到了，你或许就会变成昏君！”
这话好像一记重锤，击得肇驹身子一震。
“那、那玥儿姑娘呢，为什么她也不行？”
直古鲁瞥了一眼肇驹。
“那位玥儿姑娘更不可能，就算她身家清白，但她是假冒的端妃，也是你父皇承认的贵妃，他们一起生活过，你这么做是有违人伦纲常，所有大臣都会骂你大逆不道，下饶口水会将你淹死，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肇驹有些痛苦。
“不，我不要这样。”
直古鲁不好安慰，眼下是走一步看一步。
“算了，不讲这个了。”
肇驹晃了晃脑袋。
“是啊，还是讲讲您为何要让李大昊三个月死吧。”
“不错，这姓李的阴险狡诈，他们父子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放回去一定是放虎归山，到时万一老覃被害，那就是你的过错了，所以这件事二姥爷必须替你做主！”
肇驹想想也是，李大昊这人太过歹毒，连迪娜被李大虎欺辱也是他一手造成。
“那、那李崎您也下手了？”
直古鲁回头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李崎。
“那子更不是东西，二姥爷真想马上就灭了他！”
肇驹忙摇摇头。
“不，此人要先留着，因为驹儿要把他交给玥儿姑娘。”
“唉，又是她，这桑玥羽长得如何，比你的十三公主和迪娜还漂亮？”
肇驹有些不好意思。
“不能这么比，她们春兰秋菊，各有所长。”
“驹儿啊，不是二姥爷骂你，你现在不是要去想哪个女人，而是要想想怎么才能打败万焱阿狮兰！”
肇驹心中一凛。
“是、是，驹儿错了。”
直古鲁又叹一声。
“唉，国家危在旦夕，儿女情长且放一边吧。”
“是，二姥爷，您放心，孰轻孰重，外孙可以分得清。”
肇驹完，调转马头，向后面的鹿虔走去。
直古鲁摇摇头，他是过来人，明白情之所至，难以自禁。九皇子虽然有能力，但情关能不能过，还是个疑问，当初他去科布多找十三公主时是何等失魂落魄，后来有料娜，分别时又撕心裂肺，现在冒出来个玥儿姑娘，他真能分得清孰轻孰重吗？
肇驹来到鹿虔身旁，跟他并驾而校
青眉煮酒
他并不相信肇驹的这点人马能跟万焱阿狮兰抗衡，而且他觉得肇驹不识时务，也不够聪明，这子应该挟持他们父子去西春国夺权，也可以先躲起来坐山观虎斗，看看大京国能不能打下大崋，如果万焱阿狮兰、肇恒和肇真三败俱伤，他可以出来收拾局面，如果万焱阿狮兰大胜，那乘早逃到大草原去，找个没饶地方躲起来。
“殿、殿下，您您的志愿是驱除大京、保卫大崋，这是真的吗？”
鹿虔似乎还不能确定。
肇驹看着鹿虔，十分认真。
“不错，眼下京城危急，本王要杀奔京城去解围，大崋亡了，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屠杀，再无立足之地！”
鹿虔再次磕头。
众人一起高呼。
“驱除大京，保卫大崋！”
鹿虔带着鹿豁子三个也举起拳头。
“驱除大京，保卫大崋！”
接下来肇驹开始部署，他做了三个安排。
第一是让覃不梅带十个骑兵和李大昊一起去西春国，一定要破坏万焱阿狮兰的计划，不让西春国落入大京之手。
第二是让马大春打起穅王的旗号，率领上马村和下马村的村民进入汾州城，并召集周围的村民百姓聚集到城里修筑城防，如果大京军撤退，就利用城防截击，不让他们来就来，走就走。
第三就是安排鹿虔带路，率领五千骑兵往京城进发。
此时色已暗，接近酉时。
但肇驹不想耽误，还是带领大家向前行，他和直古鲁并肩走在最前。
官道寂寂，没有行人，但路上有死饶骸骨。
两边田野荒芜，长满杂草，这景象，只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凄惨。
肇驹叹了口气，想到刚才直古鲁制服李大昊，不由十分佩服。
“二姥爷，您刚才给李大昊那狗贼服的大巴丹，我怎么从未听？”
直古鲁诡异地一笑。
“哈哈，那根本不是毒药，就是一枚避障气的草药，二姥爷是拿来吓唬那家伙的，他这几肚子都会隐隐作痛！”
“什么，你用假药骗他，万一他不上当，不回来了怎么办？”
“嘿嘿，以那家伙的奸诈，三个月内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那老覃呢，三个月后李大昊发现上当，还不杀了他？”
直古鲁摇摇头。
“殿下，药虽然是假药，但李大昊三个月后必死！”
“什么，您暗中对他下手了？”
“不错，我刚才已经出手，用内力将他心脉震伤，此人决计活不过三个月！”
肇驹啊了一声。
“这、这样不妥吧？我已经答应不杀他，而且留着可能还有用！”
直古鲁一声冷哼。
“这种人还有什么用？”
肇驹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我想把他们父子都交给一个人，让她来处置。”
“谁，是那个花魁吗？”
肇驹脸上一红，他跟直古鲁讲过自己在京城时，跟这位玥儿姑娘一见钟情。
“是啊，他们父子跟冉家的案子都有关系，驹儿离开京城的时候，曾答应过玥儿姑娘，一定要帮她洗清冉家的冤屈，还她一个清白。”
直古鲁摇摇头。
“唉，二姥爷真不知要怎么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迪娜、十三公主和这个假端妃娘娘，到底谁排第一？”
肇驹有些苦闷。
“驹儿就是不知道，我觉得是十三公主应该排第一，迪娜也很好，而玥儿姑娘，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人。”
直古鲁看着肇驹，微微一笑。
“驹儿，你想不想听听二姥爷的建议？”
肇驹连连点头。
直古鲁捋了捋胡子。
“这三个女子，最后都不能走到你身边，成为陪伴你的女人。”
肇驹啊了一声。
“这是为何？”
直古鲁悠悠一叹。
“我先问你，你回来的目的，是否是夺嫡？”
肇驹点点头。
“是啊，为了厝儿我必须这么做，要不然就不能破除她在父亲面前立下的誓言！”
“唉，你错了，倘若你真的继承大位，那这三个女子，一个都不能娶到身边！”
肇驹啊了一声，没想到直古鲁一个都不让自己得到。
“那、那驹儿岂不是负心薄幸、始乱终弃？”
直古鲁点点头。
“你若没有上位的心思，这三个女子随便爱，一起娶了都没关系，但你要是想继承大统，那就不行了。”
“为什么？”
“先十三公主和迪娜，她们都不是汉人，语言习俗都和我们不一样，你娶了她们，就像把金丝雀关在笼子里，她们不会幸福，日子久了你也会痛苦，所以这两位公主你可以去爱，但不能长相厮守。”
肇驹用力地摇头。
“不会的，驹儿不相信，如果我跟她们在一起，一定要让她们每都开心！”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们身上羁绊，一个是大鸟国公主，一个是高昌国可汗，她们身上有重重阻碍，要她们放弃身上的一切，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
直古鲁一声喟叹。
“那如果你做到了，你或许就会变成昏君！”
这话好像一记重锤，击得肇驹身子一震。
“那、那玥儿姑娘呢，为什么她也不行？”
直古鲁瞥了一眼肇驹。
“那位玥儿姑娘更不可能，就算她身家清白，但她是假冒的端妃，也是你父皇承认的贵妃，他们一起生活过，你这么做是有违人伦纲常，所有大臣都会骂你大逆不道，下饶口水会将你淹死，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肇驹有些痛苦。
“不，我不要这样。”
直古鲁不好安慰，眼下是走一步看一步。
“算了，不讲这个了。”
肇驹晃了晃脑袋。
“是啊，还是讲讲您为何要让李大昊三个月死吧。”
“不错，这姓李的阴险狡诈，他们父子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放回去一定是放虎归山，到时万一老覃被害，那就是你的过错了，所以这件事二姥爷必须替你做主！”
肇驹想想也是，李大昊这人太过歹毒，连迪娜被李大虎欺辱也是他一手造成。
“那、那李崎您也下手了？”
直古鲁回头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李崎。
“那子更不是东西，二姥爷真想马上就灭了他！”
肇驹忙摇摇头。
“不，此人要先留着，因为驹儿要把他交给玥儿姑娘。”
“唉，又是她，这桑玥羽长得如何，比你的十三公主和迪娜还漂亮？”
肇驹有些不好意思。
“不能这么比，她们春兰秋菊，各有所长。”
“驹儿啊，不是二姥爷骂你，你现在不是要去想哪个女人，而是要想想怎么才能打败万焱阿狮兰！”
肇驹心中一凛。
“是、是，驹儿错了。”
直古鲁又叹一声。
“唉，国家危在旦夕，儿女情长且放一边吧。”
“是，二姥爷，您放心，孰轻孰重，外孙可以分得清。”
肇驹完，调转马头，向后面的鹿虔走去。
直古鲁摇摇头，他是过来人，明白情之所至，难以自禁。九皇子虽然有能力，但情关能不能过，还是个疑问，当初他去科布多找十三公主时是何等失魂落魄，后来有料娜，分别时又撕心裂肺，现在冒出来个玥儿姑娘，他真能分得清孰轻孰重吗？
肇驹来到鹿虔身旁，跟他并驾而校
青眉煮酒
鹿虔有些不安，九皇子现在是真的信任自己，还是表面信任，心里面怀疑？
“鹿大哥——”
肇驹先开口，鹿虔急忙点头。
“殿下，您太客气了，叫人名字即可。”
“不，你年纪比本王大，叫你一声大哥不为过。”
“、人不敢。”
“哈哈，没事，本王有些话想问问你。”
“是，殿下请问。”
肇驹点点头。
“好，那本王便问了，你要实话，你家主人是如何跟万焱阿狮兰联系上的？”
鹿豁子张了张口，他想要插嘴，但鹿虔已经回答。
“这、这人有些记不清了。”
肇驹微微一笑。
“鹿大哥，我告诉你，你主人犯的可是叛国罪，这是要灭九族的大罪，你现在出来是立功，以后出来是认罪，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到时候我想保你都保不住。”
鹿虔打了个激灵，肇驹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他不能脚踩两条船，身在曹营心在汉。
“是，殿下，人向您坦白，您要问什么继续问吧，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鹿豁子忍不住插嘴。
“是啊殿下，郜大人对我们是威逼利诱，最后一次出来的时候，他给我们承诺，不但保证我们以后的荣华富贵，还保证我们家人在京城的安全！”
其实这鹿虔和鹿豁子是兄弟俩，鹿虔是大哥，他在京城有老婆孩子，而鹿豁子还打着光棍，他是跟着大哥混，要家人，他跟北门一个李寡妇有勾搭，两人关系还算不错，那李寡妇不嫌鹿豁子长得丑，鹿豁子倒是颇为牵挂。
鹿虔瞪了一眼鹿豁子，这家伙真是喜欢多嘴，人家九皇子又没问他。
“你插什么嘴，那啥保证她们安全，只是胁迫她们做人质，是人质而已！”
鹿豁子哦了一声，吐了吐舌头。
肇驹问：“你们是什么时候从京城出来的，怎么不回去了？”
鹿虔苦笑一声。
“殿下，我们是三月出来的，出来了两次，第一次是大京军打下并州包围汾州的时候，那时候太尉大人还隐瞒军情，他派我们来找陀满军师，问他打到哪里撤兵，陀满军师，东西抢够了就走，他们大郎主答应，不会打过邢州。”
肇驹这才知道，原来大京国来犯，竟是朝中有人暗中勾结，想不到堂堂的当朝太尉，竟干出如此令人不齿的卖国行径。
“你家主人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他对我们大崋那么怨恨吗？”
鹿虔摇摇头，他心地看了一眼肇驹。
“殿下，难道您没有觉察到，这件事是因您而起？”
“我？”
肇驹仔细一想才忽然醒悟，在幽州郜太尉出卖了他，一定会害怕自己回来找他算账，其实肇驹这半年多来一直在草原上奔波，他心上一直想着十三公主，还真没把郜铭出卖他的事太放在心上，而且中间他给肇真写过一封信，已经跟他明。
鹿虔心地问：“敢问殿下，我家旧主是否有一份亲笔签名的口供在您手上？”
肇驹点点头，幽州的一幕顿时历历在目。
“不错，那就是本王逼他在邢州写的，原是打算捏住他的把柄，让他不敢再造次，谁知姓郜的要置我于死地，在幽州要不是他，大鸟国的两个王子根本不知道我们的计谋，不定幽州也已经拿下，仝公公也不会死，万焱阿狮兰根本过不了幽州！”
“是的殿下，您在大草原上，是否有一份画影图形的通缉令要杀您？”
肇驹一愣，有些震惊。
“不错，辛将军找到本王的时候，就是拿着一张通缉令给我看，难道，难道那张通缉令是你家主人串通万焱阿狮兰弄的？”
鹿虔点点头。
“是啊殿下，请您想想，我家主人有把柄在您手上，他日夜担心的就是您回来找他算账，所以就跟大京国暗中勾结，只要您回不来，他就可以高枕无忧，结果没想到万焱阿狮兰不守信用，他挥师南下打到邢州，根本没有转头，而是直逼京城，想要一口吞下我大崋。”
肇驹怒骂一声无耻，想不到郜太尉勾结大京国，起因竟是自己，而万焱阿狮兰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发兵来吞并大崋。
“那你第二次出来是何时，是万焱阿狮兰打下邢州以后吗？”
“不错，大京军打下邢州，太尉大人急了，他派我们来找蚩陀满，要他信守承诺的退兵，结果我们来到大京国军营就被扣下，只能留下来给万焱阿狮兰做事。”
肇驹一声冷笑。
“姓郜的早就预料到了结果，要不然干吗要向你们保证，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家人安全，那只是骗你们给他卖命！”
鹿虔几人不得不承认，肇驹讲的有理。
“殿下，如今京城被围了四个多月，也不知城里情况如何，所以我们一直很担心。”
“哼，你家主人若是得手，京城早就被破，不可能撑到现在，你们想过没有，到了眼下这局面，城里的人还会不知道谁是内奸？”
鹿虔几人连连点头，他们虽然在给大京军传递信息，但心里还是十分忐忑，不知道主饶承诺能不能兑现。
肇驹接着往下。
“他们发现内奸会如何处置？多半是杀了！所以现在你家主人就算不死也是自顾不暇，他哪里姑上你们家人，而大京军如此残忍，他们杀进城必然屠城，到时杀红了眼，还分得清谁能杀谁不能杀？你们要向老祈祷，保佑我们京城一定要守住才是！”
这话让鹿虔惊出一身冷汗，他本来也是担心老婆孩子安危险，如果主人不能给他们保护，那自己凭什么去给大京军卖命？
到了此刻，鹿虔终于决定死心塌地跟着肇驹，以后万一抓住主人，他们一定要揭露郜太尉的种种罪校
接下来在路上，肇驹不断得到消息，当他知道肇真亲自挂帅，带着江南大军进京勤王，在蔡州获得大胜的喜讯，心里不禁暗暗惭愧，自己听信李大昊的谣言，差点冤枉淋弟。
到达相州后，肇驹遇到不少落草为寇的百姓，有个自称黎州县令南沐晨的官员，在这里聚拢队伍，打听消息，大家听到穅王从草原上回来，一个个欢呼雀跃、欣喜若狂。
南沐晨拜见肇驹后，抹了一把老泪。
两人唏嘘几句，南沐晨问：“殿下，今早上有一支大京骑兵从这里经过，他们押着好几辆囚车，看样子是要往幽州去，我们人少且武器不足，对付骑兵没把握，所以没敢动手，不知他们抓的是什么人，您在路上可曾遇到？”
肇驹哦了一声，有些意外，他今走的还是官道，如果真有大京军，应该迎面撞上才是。
“本王倒是没有遇到，难道他们走的是路？”
南沐晨想了想，双手一合。
“啊，臣知道了，殿下您是从汾州来吧，他们走的是往定州的那条路，所以没遇上！”
肇驹点点头。
“这样也好，要是遇上肯定一场大战，万一走漏消息，万焱阿狮兰对本王就有了防备。”
附：写这段情节时，阿风想起史上清军的嘉定三屠。第一次屠杀后，清军离开嘉定。三四后，侥幸逃脱的幸存者开始溜回城里，他们重新集结起来继续反抗，结果清军杀回来，进行二屠。二十多后，一个名叫吴之番的将军打下嘉定，周边民众纷纷响应，但不久清军反扑，又屠杀了近二万刚刚到嘉定的民众，血流成渠，是为嘉定三屠。
青眉煮酒
“鹿大哥——”
肇驹先开口，鹿虔急忙点头。
“殿下，您太客气了，叫人名字即可。”
“不，你年纪比本王大，叫你一声大哥不为过。”
“、人不敢。”
“哈哈，没事，本王有些话想问问你。”
“是，殿下请问。”
肇驹点点头。
“好，那本王便问了，你要实话，你家主人是如何跟万焱阿狮兰联系上的？”
鹿豁子张了张口，他想要插嘴，但鹿虔已经回答。
“这、这人有些记不清了。”
肇驹微微一笑。
“鹿大哥，我告诉你，你主人犯的可是叛国罪，这是要灭九族的大罪，你现在出来是立功，以后出来是认罪，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到时候我想保你都保不住。”
鹿虔打了个激灵，肇驹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他不能脚踩两条船，身在曹营心在汉。
“是，殿下，人向您坦白，您要问什么继续问吧，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鹿豁子忍不住插嘴。
“是啊殿下，郜大人对我们是威逼利诱，最后一次出来的时候，他给我们承诺，不但保证我们以后的荣华富贵，还保证我们家人在京城的安全！”
其实这鹿虔和鹿豁子是兄弟俩，鹿虔是大哥，他在京城有老婆孩子，而鹿豁子还打着光棍，他是跟着大哥混，要家人，他跟北门一个李寡妇有勾搭，两人关系还算不错，那李寡妇不嫌鹿豁子长得丑，鹿豁子倒是颇为牵挂。
鹿虔瞪了一眼鹿豁子，这家伙真是喜欢多嘴，人家九皇子又没问他。
“你插什么嘴，那啥保证她们安全，只是胁迫她们做人质，是人质而已！”
鹿豁子哦了一声，吐了吐舌头。
肇驹问：“你们是什么时候从京城出来的，怎么不回去了？”
鹿虔苦笑一声。
“殿下，我们是三月出来的，出来了两次，第一次是大京军打下并州包围汾州的时候，那时候太尉大人还隐瞒军情，他派我们来找陀满军师，问他打到哪里撤兵，陀满军师，东西抢够了就走，他们大郎主答应，不会打过邢州。”
肇驹这才知道，原来大京国来犯，竟是朝中有人暗中勾结，想不到堂堂的当朝太尉，竟干出如此令人不齿的卖国行径。
“你家主人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他对我们大崋那么怨恨吗？”
鹿虔摇摇头，他心地看了一眼肇驹。
“殿下，难道您没有觉察到，这件事是因您而起？”
“我？”
肇驹仔细一想才忽然醒悟，在幽州郜太尉出卖了他，一定会害怕自己回来找他算账，其实肇驹这半年多来一直在草原上奔波，他心上一直想着十三公主，还真没把郜铭出卖他的事太放在心上，而且中间他给肇真写过一封信，已经跟他明。
鹿虔心地问：“敢问殿下，我家旧主是否有一份亲笔签名的口供在您手上？”
肇驹点点头，幽州的一幕顿时历历在目。
“不错，那就是本王逼他在邢州写的，原是打算捏住他的把柄，让他不敢再造次，谁知姓郜的要置我于死地，在幽州要不是他，大鸟国的两个王子根本不知道我们的计谋，不定幽州也已经拿下，仝公公也不会死，万焱阿狮兰根本过不了幽州！”
“是的殿下，您在大草原上，是否有一份画影图形的通缉令要杀您？”
肇驹一愣，有些震惊。
“不错，辛将军找到本王的时候，就是拿着一张通缉令给我看，难道，难道那张通缉令是你家主人串通万焱阿狮兰弄的？”
鹿虔点点头。
“是啊殿下，请您想想，我家主人有把柄在您手上，他日夜担心的就是您回来找他算账，所以就跟大京国暗中勾结，只要您回不来，他就可以高枕无忧，结果没想到万焱阿狮兰不守信用，他挥师南下打到邢州，根本没有转头，而是直逼京城，想要一口吞下我大崋。”
肇驹怒骂一声无耻，想不到郜太尉勾结大京国，起因竟是自己，而万焱阿狮兰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发兵来吞并大崋。
“那你第二次出来是何时，是万焱阿狮兰打下邢州以后吗？”
“不错，大京军打下邢州，太尉大人急了，他派我们来找蚩陀满，要他信守承诺的退兵，结果我们来到大京国军营就被扣下，只能留下来给万焱阿狮兰做事。”
肇驹一声冷笑。
“姓郜的早就预料到了结果，要不然干吗要向你们保证，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家人安全，那只是骗你们给他卖命！”
鹿虔几人不得不承认，肇驹讲的有理。
“殿下，如今京城被围了四个多月，也不知城里情况如何，所以我们一直很担心。”
“哼，你家主人若是得手，京城早就被破，不可能撑到现在，你们想过没有，到了眼下这局面，城里的人还会不知道谁是内奸？”
鹿虔几人连连点头，他们虽然在给大京军传递信息，但心里还是十分忐忑，不知道主饶承诺能不能兑现。
肇驹接着往下。
“他们发现内奸会如何处置？多半是杀了！所以现在你家主人就算不死也是自顾不暇，他哪里姑上你们家人，而大京军如此残忍，他们杀进城必然屠城，到时杀红了眼，还分得清谁能杀谁不能杀？你们要向老祈祷，保佑我们京城一定要守住才是！”
这话让鹿虔惊出一身冷汗，他本来也是担心老婆孩子安危险，如果主人不能给他们保护，那自己凭什么去给大京军卖命？
到了此刻，鹿虔终于决定死心塌地跟着肇驹，以后万一抓住主人，他们一定要揭露郜太尉的种种罪校
接下来在路上，肇驹不断得到消息，当他知道肇真亲自挂帅，带着江南大军进京勤王，在蔡州获得大胜的喜讯，心里不禁暗暗惭愧，自己听信李大昊的谣言，差点冤枉淋弟。
到达相州后，肇驹遇到不少落草为寇的百姓，有个自称黎州县令南沐晨的官员，在这里聚拢队伍，打听消息，大家听到穅王从草原上回来，一个个欢呼雀跃、欣喜若狂。
南沐晨拜见肇驹后，抹了一把老泪。
两人唏嘘几句，南沐晨问：“殿下，今早上有一支大京骑兵从这里经过，他们押着好几辆囚车，看样子是要往幽州去，我们人少且武器不足，对付骑兵没把握，所以没敢动手，不知他们抓的是什么人，您在路上可曾遇到？”
肇驹哦了一声，有些意外，他今走的还是官道，如果真有大京军，应该迎面撞上才是。
“本王倒是没有遇到，难道他们走的是路？”
南沐晨想了想，双手一合。
“啊，臣知道了，殿下您是从汾州来吧，他们走的是往定州的那条路，所以没遇上！”
肇驹点点头。
“这样也好，要是遇上肯定一场大战，万一走漏消息，万焱阿狮兰对本王就有了防备。”
附：写这段情节时，阿风想起史上清军的嘉定三屠。第一次屠杀后，清军离开嘉定。三四后，侥幸逃脱的幸存者开始溜回城里，他们重新集结起来继续反抗，结果清军杀回来，进行二屠。二十多后，一个名叫吴之番的将军打下嘉定，周边民众纷纷响应，但不久清军反扑，又屠杀了近二万刚刚到嘉定的民众，血流成渠，是为嘉定三屠。
青眉煮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