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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章 淫巧
盛世中华全文阅读作者:汉风雄烈加入书架

三百零七章巧

“铛铛铛……”,清脆的铃铛声从街道的另一头传出。

梁纲眼角一动就转头瞅了过去,只见片刻后,一队由十二辆四轮马车组成的车队在街上行人纷纷的避裂中映入他的眼帘。

一车双马拉动,前面是一个驾车的车夫,后面坐着两个持着刀枪押车的警备团战士。马车车厢顶部的一角还插着一个赤红色小旗,在冬日的寒风中猎猎飘扬,宛若一缕火云。

是后勤部的车队。

“将军,这些是运土布的。”陈明堂小声的对梁纲说道。

“土布?做军装的!”梁纲大脑瞬间反应了过来,会意的点了点头。

红巾军再怎么着也是打下了这么大一片地盘的,军队要死再穿的五花八门的就太不好看了。所以,梁纲决定趁着这次冬季换装,全面统一下各部的服饰。当然,东南那边的队伍他暂时管不上,只要陈广亮把银子给他们,水陆各营还需要再再接再厉一段时日。

红巾军今后不但军纪军规军心士气要有正规军的样,这着装上也要向正规军看起。

“军装履新,这红巾军是越发的有气势了……”隔壁雅间的议论声传进了梁纲的耳朵。

“可不是,一车车的土布往那个后勤部军装厂里拉,搞得现在街面上都少见了。”

“那是人家梁将军有钱,全按市价来收购,不然的话谁会那么大方的把布匹都摆出来……”

“这点人家红巾军就是让人佩服,定下规矩后,不抢不占,不掠不夺,比朝廷的官军强出了不知多少……”

“兵过如篦,官过如剃。绿营那群王八蛋,是没一个好东西。当官的也都一样,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这话别往外说,土布也别谈。反正挨不着咱们什么事,你我等人谁还会去穿那土布?倒是红巾军搞得那纺纱机可以买上一买!”

“你做梦去吧,等红巾军开卖那俩东西的时候,最早也该到明年夏天。人家今年年底时候纺织厂就该建成了,那纺纱机和织布机当然要先顾着他们自己用了。虽然听人说制造出一台来不难,可那纺织厂那么大片的地和厂房,要填满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这倒也是。城东门的那个小厂前几天我还去看过,除了那个蒸汽机的铁家伙搞不懂外,纺纱机和织布机看起来确实不太复杂,自己找师傅搞,有样品的话也能搞出来。那速度可真是个快!”

“洋人的玩意确实是淫巧!”

“那织布机织出的布匹质量虽然不好,市面上没市场,可速度够快。等到明年纺织厂出布,红巾军应付他们自己的耗用也肯定是足够了,市面上的土布也就恢复正常了。可惜是没织绸缎的机器,不然的话花再大的价钱我苏家也要买上一套……”

一抹微笑浮现在了梁纲的嘴角,出来逛一逛市井,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这些都是好话,隔壁几人对红巾军的态度让他很满意和高兴!

“将军,要不要让这几人过来……”陈明堂自然也听到了这段对话,看到梁纲嘴角满意的微笑,于是道。

摇了摇头,梁纲轻声说道:“没必要。”这几人听语气就是商户子弟,所以才对纺纱机、织布机乃至蒸汽机比较接受。梁纲而言,更主要的还是他们对红巾军政权现在的态度,这个已经在几人的对话中流露出来了,就已经足够了。而至于刚刚在南京出现的欧洲机器,要把这个深入人心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也幸亏隔壁的几人是商户子弟,要真是一群文人,对蒸汽机那三样的评价可就不会只是一个‘淫巧’了。

梁纲不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他没那么高的智力,可是身为穿越者,把握未来世界发展方向的本事他还是有的。所以当初时节,他在自己事业刚有点起色的时候,就让陈广亮去请了王贞仪。

如今四年时间过去,有了充足资金再也不需为生活担忧的王贞仪身体恢复如初,更是教出了一批具有初步近代数学知识体系的学生来,其中以跟随她时间最长的夏乐山最为出色。

而更因为陈广亮资助的充足钱财,除了应梁纲要求精心挑选了一些十岁以下的机敏童子入自己府院为学童外,王贞仪更是花大价钱从葡萄牙、英国商人手中订购n多的西方科学著作送入自家府中。然后再有她的丈夫詹枚出面聘请澳门、广州精通英法西葡等国语言的通译对著作进行翻译。是以王贞仪声名更旺。

四年来,汪莱、李锐、张敦仁、黄超、丁守存等不少清朝现世的精于历算格致的数学家都前来澳门相会。盖因为,中国一直来都是儒家当大,数学虽为儒家六艺之一,可是现今畸变的儒家早就已经抛弃了两千年前他们的老祖宗孔子定下的君子六艺。数学,小道也,一直都不为正统关注,汪莱这些人即使全心进行钻研也只能靠自己的一己之力来进行,如何成得了大事?几人中生活甚至都困难,更不会有王贞仪现今的大气派。

君子六艺,也就是儒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现在的澳门王贞仪府院,越来越有点科学院的架势了。虽然花钱越来越多,可是梁纲给的高兴。从最开始的数学,到现在的天文、物理等方面都有涉猎,除了化学上的起色不明显外,其余的等方面发展势头相当的好!当然,王贞仪府院里入住的学者也越来越多。

现在南京城出现的纺纱机、织布机和蒸汽机,事实上是去年时候就已经拿到了陈广亮手中。进入广州的第一年,陈广亮还是无根浮萍,干不来这事,可是到了第二年他就已经有了些关系,很轻松的就从一名英国散商(东印度公司商船除外)手中订购了十台双动蒸汽机和相应的纺纱机、织布机。那名英国散商虽然对此感到惊奇,可是有钱赚是没人不高兴的,现在的英国可没有技术保密这么一说。而且陈广亮给出的订购价还远超出蒸汽机等器械在英国本土的价值好几倍,他当然愿意赚到这笔轻松之极的钱。待到去年时候,陈广亮就从那名散商手中拿到了相应的蒸汽机、织布机和纺纱机,并且还同这个散商建立起了相当牢固的私人关系。因为直觉告诉陈广亮,他今后时日还有用得着这人的地方。

十台蒸汽机中,其中一台经过一番运作后现在就停在王贞仪的府院内。梁纲这是最近距离的给府院内这批现今中国思想最开放的学者提供一个了解西方最新技术的窗口。

此后的两年陈广亮一直在从这名散商手中订购蒸汽机,不,应该更准确的说,他把这名散商当做了代理商,下订单给他,让后放手让这个散商自己去运作。而他,需要的只是每年来接手东西,和按价付钱。

如他直觉的一样,陈广亮自己在洋商中的关系网,就是从这名散商开始的,两年多的时间就编制成了相当大的一张大网。

现在陈广亮的身份暴露,可是王贞仪却还依旧安然无恙,因为除了她和詹枚外,没人知道几年来一直在背后赞助他们家的人就是陈广亮,就是现在搅得大清朝不得安宁的红巾军。

不出意外的话,来年当红巾军杀入广东时,梁纲接收的将是一个很有分量的近代科学院。这批人也将是中国贴近近代科学体系的一枚枚珍惜的种子。

“唉,可惜机织布质量不行,否则的话投入市场,必将大获其利。”陈明堂感叹的话传进了梁纲的耳朵。从第一次见到蒸汽机、纺纱机、织布机后,陈明堂心中就一直有个念想,就搞机织布质量,然后投入市场……

梁纲醒过神来,微微一笑。原本时空的历史上,英国人第一次鸦片战争都没有摧毁掉中国自产土布的市场,直到第二次鸦片战争后,中国小农经济逐步解体,洋布才开始在中国渐渐打开市场。那今后的几十年还是建立在纺织业大跨步发展的情况下,哪像现在蒸汽机刚刚应用的时候。纺织业还只是一颗青涩的小树,想凭它的力量来摧毁中国传统了两千年的‘土布’,完全是不可能的。

梁纲大力发展纺织业,建造大型纺织厂,为的仅是解决红巾军的自行用布问题,且给天下人树立个‘第一个吃螃蟹’的榜样,根本就不是要打开布匹市场。或许等日后拿下了蒙古,发展毛纺织业,在北方才会有点市场吧!

不见现在的欧洲商人,不远万里运来的货物,除转口贸易的香料、毛皮还在中国市场获利外,西方生产的大宗机制产品却根本打不开销路,英国机织棉布不敌中国土布物美价廉,毛织品不适宜在炎热潮湿的南方销售。中国始终是处于大量出超的地位,西方各国商人不得不支付海量白银填补这巨额的逆差。而且,据梁纲了解,现在每年西方人还会倒过来从广东转购南京土布运回国内,其中以英国人最盛。

【不是胡编滥造的。当时的“南京布”也就是松江棉布,质量远胜于印度布,于是东印度公司就开始大规模采购,其额度在19世纪初就达到20万匹,随后继续上升,仅在1819年这一年里,英、美、法等国就进口了3300多万匹,几乎是个庞大的天文数字。曾在伦敦博物馆展览的19世纪英国绅士时装里,赫然就列有以松江紫花棉布缝制的裤子。

长期把持中国海关行政的中国海关总税务司英国人赫德曾经说过:“中国有最好的食物——米,有最好的饮料——茶,有最好的衣料——棉、丝、皮毛。其有这些主要产品以及他们的不可数计的本国副产品,他们用不着花一文钱从其它地方购买东西。”】

苏南传统的十二支纱织成的土布,极为坚韧结实,且表面光滑滋润。下层农民春去冬归,一身土布衣服,一年洗一次,用重棒捣洗,也永不被捣破。(以南通土布为最)耐穿、朴实,吸汗又透气,可惜的就是幅宽不够大,一尺八就算是很宽的了。相比起来,机织布质量虽然差的多,可是宽度比较大,可以轻松地裁剪整套的衣服,对于军装厂来说当然是后者更好一些。且梁纲也要考虑产量、原料问题,现在清红开战,自己堵了粮食运不到北方去,可北边的棉花也运不来南面,虽然已经下了棉花的大笔订单给洋商,但到底能不能解决还是一个未知问题。

如果明年棉料紧张,小家小户的纱车停顿、无布可织,自己又需要大量的布匹做军装,那说不准底层土布真就可能出现市场急缺的情况,所以现在建纺织厂正是未雨绸缪!

织布机短时间内在中国流通起来的可能性很小,尤其是在技术不进步的情况下,可是蒸汽机和纺纱机确实可以。尤其是后者,不需要政府去推动,逐利的商人们自己就会把它迎回家。

纺纱机就是西元一七七九年克伦普顿发明的走锭精纺机——骡机,这项极其重要的发明可以一台能带动两千个纱锭,相当于两千个妇女用两天太手纺机纺纱,且纺出的纱支即细又坚韧,质量极佳。虽然需要水利来带动,可是江南从不缺乏水利,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蒸汽机也会让纺纱机主们自动的掏钱去购进!

社会改革这方面,干什么事都该一点点的来,循循渐进。大刀阔斧的运动,破坏性太大,而且现在的红巾军,军力和政府也不具备后世的解放军和gcd的威力!后者玩的来的,梁纲是万万玩不转的。

一点点的来,以利诱之,中国人还是很现实的。

“踏踏……”急促的脚步声传进了梁纲的耳朵。直到雅间外才停下,接着就看屏风闪进一人,是他身边亲卫的一个。

“将军,广东急报。”亲卫压低声音告道,说着并将一道密信呈上了前来。

“广东?莫不是嘉应?”梁纲心中暗自嘀咕着。江苏、安徽的清红两军虽然都已经开始罢手,各自缩回巢里去了,可东南那边的气候还正是温和,陈烂屐的独立三营在水师的配合下已经拿下了惠州北面的潮州府,并对嘉应府也进入到了即将的得手的倒计时状态。难道是拿下了?可是就算是早拿下了一府几天时间,也没必要用紧急加急的密保上报啊!

自觉得陈广亮有些大惊小怪,梁纲接过密信,迅速拆开来看。不到看完,脸色就已经现出喜色来,“好,好!”实在是没想到福建漳州的陈阳竟然已经降了。

“拿去看看——”说着梁纲将密保递给了陈明堂。心下却依旧不能平静,一府知府投降,这可是自己起兵有史以来投降的满清最级别官员。真是太好不过了!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陈阳一降,必定震动天下,今后纳降的满清官员怕是会越来越多,卑职在这里先向将军道喜了!”也是带着一脸的笑意,陈明堂将密信递给李永成后,迅速向梁纲道贺。

“哈哈哈……”不可抑制的发出一连串笑声,梁纲虽然知道‘大义、正统’还是被套在满清身上,短时间内想望着降者如雨是不可能的,但心里还是高兴到极点!

“陈氏,杭州富阳人,我南路大军抵到杭州时其全族举家而逃,怎么现在就投降了?”李永成拿着密信惊诧的叫道,这样的家族应该是满清的拥趸才是,现在居然投降了?怎么不可思议!

“呵呵,可能是看独立三营距漳州近在咫尺吧。丢城失地的话,他一汉人,再是对满清死忠也是枉然,还不如现在就降了呢!”梁纲不以为意的说道。管他陈阳因为什么投降呢,只要是现在投降就好,引起了轰动才好!而且此人的官声还不错,完全可以继续任职……也就更能起到表范作用了。

神采飞扬的梁纲带人就下了楼去,兴奋下却并没有看到他隔壁的那个雅间,一道屏风之隔内的四个年轻人,此时已经全都是满头大汗淋淋,神情惊恐之极了。

“运气也太背了,吃个饭竟然跟这位主儿碰到一块……”

“要人命啊,亏的咱们没说什么傻话,否则的话,全族遭殃岂不是太过冤枉!”

“佛祖保佑,三清保佑,弟子今日无灾无险,他日必重谢。各位,小弟还有事做,就先告辞了……”

仿佛是一语点醒人心,这人一说告辞,余下的三人纷纷起身。紧跟着梁纲下楼,四人是抱头散去。

福建,漳州。

知府衙门书房,富阳陈氏的几个掌权人聚在了一处。从富阳举族逃避后,陈家就一股脑的涌进了漳州了,尤其是嫡系的这几支。

唉,后悔啊!陈阳的老爹一脸悔恨,早知道陈家的这个命根也处在红巾军的兵锋之下,还毫无抵抗之力,那自己还跑个什么跑啊,直接投降了不就得了。

至少这样还能保住部分家产,毕竟儿子的官声不坏。

“儿啊,你现在也投红巾军了,你看那将军会不会把咱们家的田产给还回来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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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章 英葡,鸦片贸易带来的转变
盛世中华全文阅读作者:汉风雄烈加入书架
  三百零八章 英葡,鸦片贸易带来的转变

  漳州,陈阳正看着父亲苦笑不已,澳门的陈广亮却已经带着一脸冷硬的杀机返回了自己住地。

  “费利喇、文森特,今日之辱,来日必偿!”

  他是万万没想到贾士都.费利喇这个新上任的澳门总督会如此不智,竟然跟英国的东印度公司广州管委会主任文森特搅活在一起,联络了英、葡、西等国绝大部分的洋商(散商)统一向清廷出手枪炮,这第一批就是炮五十门,枪一千杆!

  亏得自己还下了大批的棉花订单给东印度公司,文森特竟然如此,真是气疯了陈广亮。

  谢清高坐在陈广亮的下手,脸色也有些僵硬。那些个混蛋洋人,难道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吗?难道还以为明年的时候自己就不会遭到报复吗?他们是疯了不成,挑衅现在的红巾军!!?

  “洋鬼子,屌你们老母,一群混蛋,生生搞砸了大爷的好事!”内心里破口大骂,谢清高不由得怀疑自己的衰运是不是还没有过去,不然的话明明运到了贵人,怎么一出师还是这样不利?

  自己十八岁出洋谋生,随外商海船遍历南洋群岛各地和世界各国,历经了各种艰难险阻,去年时候(14年)却双目突然失明而被解雇,只好落魄回到广东。生活无计,便无奈流落到澳门,靠口头翻译为生。好不容易碰到了这尊贵主儿,出钱聘请名医给自己医好了眼睛,收在身边作为参议,但这第一桩事就搞得如此不堪……

  “清高,你去联系丹麦的约根森、瑞典的梅尔贝里和美国的温纳尔达,告诉他们,明年时候只要能筹到足够的钱财,爷我做主,把七成的红茶买给他们!”

  不出这口恶气陈广亮实在内心难平,他现在虽然还不敢擅自做主***澳门海面,与西洋诸国为敌,可是捣弄一下明年的茶叶还是有权利的。

  且照他的预计,明年出茶的时候,红巾军拿下福建问题不大,自己口中的七成红茶也是足够这个分量的。

  “是,大人。”谢清高恭敬的向陈广亮一行礼,在他的心目中陈广亮是他的大恩人,是他最值得尊敬的人。心中虽然刚才还在破口大骂,可对于陈广亮的吩咐却也不会有半点疏忽。

  “现在就去找丹麦、瑞典和美国人,陈爷报仇可真是不隔夜啊。不过咱喜欢,是爷们就该这样!”

  谢清高在洋船上跑海跑了十四年,人生最青春的一段时光全都搭了上去,金钱方面虽然收获不多,可是别的方面却不是没有半点成果的,十四年中他学会了英、葡、西、荷多种外国语言,了解了南洋各个岛屿、城寨的风土人情和物产,还去过印度、孟加拉、英国、葡萄牙、西班牙、美国等地。可以说,得到了此人,陈广亮甚至是被上报后得知的梁纲都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

  而谢清高自身,跟外国人混迹了十四年之久后,也已经熟悉和习惯了外国人的说话思考方式和行为,陈广亮曾大肆感叹,若早三年得了他,现在他的关系网早就已经扎去了南洋了。

  目前用谢清高去与几个洋商打交道,完全是大材小用!

  谢清高退下后,陈广亮迅速写了一封密信报上了南京,这件事到底如何决断,还是要看梁纲是个什么意思。

  要不要***澳门,要不要同西洋几国开战,这还都要看梁纲的断绝!

  只是陈广亮再是如何想破脑瓜,也不会明白,英、葡两国态度之所以坚定无比地支持清廷,纯粹是因为自己的先前的些许言行!

  梁纲极恶鸦片,而陈广亮作为他的意志延伸,言行中自然也对鸦片充满了厌恶。甚至两年多来,都好几次在与人洽谈中明确的表露出了坚决打击、镇压鸦片的决心。

  这样的行为可是真真切切的刺激到了英国东印度和葡萄牙。与清廷的广东水师不同,红
巾军的水师似乎力量也大大超过,而且装备的大炮也在逐步增多。虽然那些战船与欧洲诸国的正轨战舰相比还远远不如,可是若全力对付武装商船,却还是能轻松啃得下的。

  葡萄牙弱小,早就不复十六十七世纪的雄风了,英国舰队虽然厉害,可他们还要应对蠢蠢欲动的法国海军,加之本身在远东没有港口殖民地,现在距离中国最近的殖民港口也就是远在马六甲的槟榔屿(槟城),根本无力威胁中国本土。所以红巾军政府若是真的严厉镇压鸦片,逮捕、打击他们的鸦片商,他们吃了亏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与清廷只是口头上的警告、严厉不同,大量收编海盗而组成自家海军的红巾军,在英国、葡萄牙人眼中形象绝对是狰狞的。而且作为一个新兴的反叛政权,首领的意志就是一切,既然他们领头的将军都对鸦片充满了厌恶和憎恨,那么英国人、葡萄牙人还有什么理由相信,红巾军得势后会‘出尔反尔’呢?

  除非他们两国放弃鸦片,否则的话两国与红巾军之间就充斥这一个无法调节的矛盾。但是要两国放弃鸦片贸易,这可能吗?

  葡萄牙内部数据早就有明确记载,一七六七年以后,葡萄牙商船每年往中国贩运的鸦片都在一千箱左右。

  每箱印度鸦片只需要三百卢比的购入价,可是要放在广东,出售出去每箱就是五百到六百银元。这个银元指的是西班牙鹰洋,四块鹰洋合三两白银,也就是说每箱鸦片他们会以四百两左右的价格出手,完全是购入价的三倍价值。

  马克思说过:如果有20%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的法律。”-----《资本论》

  现在的鸦片贸易还没有300%的利润,可是200%的利润照样会令英国人和葡萄牙人挺而走险。因为与葡萄牙人相比,英国人的贩运量更大,每年都不会少于两千箱。

  麻洼、比哈尔和比纳莱斯是印度主要的鸦片产地。可是比哈尔和比纳莱斯,三者其中之二是处于英国印度殖民政府的直接控制之下,因此英国人很容易地就在两地建立起了一套鸦片强迫种植制度。东印度公司每年丈量种植鸦片的土地,确定其地界,再通过中介人和居住在鸦片种植区域的农民签订合同。根据合同,鸦片种植者可得到公司的预付款,收成时再将产品以合同确定的价格卖给公司。如当地农民未和公司签订合同就擅自种植和出售鸦片,其财产就立即被没收。

  几百年的东西方贸易,英国人不断的向中国输入白银,但仍不足以弥补迅速扩大的中国商品进口造成的贸易逆差。垄断官方对华直接贸易的英国东印度公司在广州的资金周转屡屡发生困难。一七八四年,东印度公司在广州的财库尚有二十多万两白银的余额,可是到了第二年,就出现了二十二万多两的赤字。到了第三年,赤字更是高达八十六万四千余两。第四年年,更达九十余万两。

  为了平衡茶叶贸易造成的巨额逆差,东印度公司不惜采取任何手段,无论其合乎道德与否。是以其高级职员华生上校最先提出了从英属孟加拉运送鸦片到中国的计划,并得到该董事会成员,公司重要官员惠勒的支持。该计划的初衷就是为增加税收以弥补英属印度政府的财政。由于公司的广州财库日益支拙,公司驻广州监理委员会要求英属印度总督给予财政援助。其具体作法是:英属印度政府鸦片批发给有鸦片特许经营权的散商,这些散商在广州出售鸦片后将收入纳入公司的广州财库,广州财库支付散商伦敦汇票,后者可于英国将汇票兑换成现金。英属印度总督和公司董事会接受了这个计划,东印度公司专门成立鸦片事务局,垄断印度鸦片生产和出口。

  十年的成果下来,每年英国人都能从鸦片贸易上弥补几十万两白银
的亏空,这一点上,有澳门先天之利的葡萄牙人一直是英国人最大的对手,可是当面对红巾军这个地主之时,再相恶地两人也能联起手来,合力资助广州的清廷。

  深陷鸦片贸易,对其食髓知味,已经难以自拔的东印度公司和葡萄牙人,这一次是注定要走到一块,一起站在红巾军对立面的。他们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但是对于满清这个老大王朝他们心中还是报以希望的,寄希望于满清身上,希望它能够雄起,剿灭了危险的红巾军。因为对鸦片贸易,他们是绝不能放弃的。

  而对英国人更加重要的茶叶,对中国产茶内幕了解不深的东印度公司,将注定为他们这一次的决定付出惨重的代价。(西方饮茶荒诞事:曾经以为有红茶树和绿茶树。)

  密报被迅速送到了梁纲手中,看到这一结果,梁纲第一个反应就是尽起水师四营、五营***澳门、广州海面,困死那群王八蛋。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不得不被他强行捻灭。四营、五营的实力虽强,可是想要对付广东水师的同时再对付欧洲武装商船,还是力有所不及。

  实力不如人,受再大的气也只能忍着。等以后吧,等以后……

  可是心里即便是如此安慰自己,梁纲还是恼怒下直接向漳州的陈阳下一道旨意,让他立刻着手府内船匠事宜,过年前就必须在厦门致远造船厂开工,建造大舰。

  陈阳得到梁纲的这一旨意还懵懵不懂,这致远船厂他还是有听闻的,是近几年漳州兴起的一家大型造船厂,几年来承担了不少海运商人的造船订单。但怎么又同造大舰扯上关系了?知道陈广亮听闻后递来的有一封书信后陈阳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扯上了关系,原来都是一家人啊!陈广亮几年前办起的那家在漳州的造船厂,就是落地厦门的致远船厂。

  眼下漳州不战而平,陈阳还继续担任这个知府,致远船厂毫无一点兵灾之祸,所以眼下红巾军也就只能指望着这里建造大吨位舰船了。反正木料储备都准备了好几年了,充足的很。虽然没有欧洲的橡木那么适合造船,可质量品质也不会太差。

  英葡西等国商人卖枪炮给清廷,这让梁纲甚感措手不及,似乎自己之前的一些设想——关乎上海港的想法,都是那么的可笑和虚妄,现在的事实更是无情的表明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那么的无稽之谈!

  梁纲心中更加的警醒,招兵买马扩大军备的信念更加的急切和欲裂。

  英国人、葡萄牙人现在气势十足的给他了一巴掌,那么到明年,这个耻辱他就要用赤裸裸的强权还回去,而且不止是一下!

  英葡两国,终要为今天自己的错误决定而买单!

  十一月中旬,就在梁纲接到陈广亮急报之后不足半月,红巾军又一次的大扩军开始了。

  十天的时间让梁纲详尽的了解了俘虏营的状况,是以大扩军一开始,各个俘虏营中的一些刺头和死忠满清之人就纷纷被拖拉了出来。汇集一番,总数竟然超过了千人。

  没有丝毫的怜悯和犹豫,梁纲当即下令尽斩。

  一千来人分成十队,就放在各个俘虏营间的空挡处。人,行刑的场面,俘虏营内的俘虏是看不到的,可是凄厉的惨叫声却时时回荡在他们的耳朵中,那滋味别提多难熬了。

  随后梁纲再从中俘虏中挑选出了四十岁以上者,残废或是有残疾者,五千余人另设一大营。这些人是准备释放掉的。

  而剩余的五万七八千人,梁纲一举收编了其中的三万,加上这段日子以来投军的新兵,共近五万人,混编打散,一举将红巾军扩充出了八个新团。

  近卫团兵力大补充,收的全部是投军的老百姓。这是梁纲身边的亲信,现在投效的清兵他还不敢用。独立一营和独立二营则再各扩充了一个大队,警备团也增加一千人,凑齐了十个大队的编制,
团长由周浦和担任。同时再组建各府县的守备中队和大队。眼下时局初现,还不怎么稳当,虽然各县都有警察局,可是应招当警察的当地人并不多,这种情况下在一些府县留备部队也是一种安定时局的手段。

  六七十个守备中队和大队被拨了去,下到了地方,一下子就让五万兵员中缺了一小块!

  八个新兵团分别由齐七、陈霸、王五、李九、张世虎、程绍元、张世秀、张世凤八人担任团长,但是团与团之间也是有差别的,程绍元以上的六个人都是干将,或许称不上什么名将,可是在战场上能打敢拼,不畏惧,战功卓著,现在独立领军提升到团长位子也无话可说。

  这其中五个人都是梁纲当年起兵的老班底,唯一资历最浅的程绍元,也是因为宋标的原因而少了顾虑。当初在阴条岭,宋标是和南向阳一块投效的,可是后来宋标进了暗营给时小迁打助手,声名不显,南向阳现在却成了军方赫赫有名的人物,程绍元就是宋标那一小块人里唯一一个身居军中高位的,破格提它一提也是照顾一下宋标,平衡一下南向阳那边。

  六个团人员充足,可是火枪、大炮却没一条一门,没办法,现在主力一二三团都还没能配置齐全呢,新建的这六个主战团就更要挪后了。

  除这六个团外,剩余的两团是张世龙、张世虎的兄弟张世秀、张世凤担任的。有了前面两个人在,梁纲不可能还让后两者担任军中主将,否则的话四个主战团在手,梁纲自己都有些想歪心。

  张世秀、张世凤两个团加在一块也才六千人不到,其中前者的名号是宪兵一团。梁纲从现在起正式组建了军队纪律纠察部队,此归属于梁纲直接领导,虽然退出了前线,可是这个位置也绝对没有辱没了张世秀。

  主疑将大,将也未必没有担忧会使主疑。张世龙作为四兄弟的老大,早就心忧过这一点。可梁纲一直没有表现出疑虑来,现在算是发作了,可看到两兄弟这样的位子,张世龙心中倒是安稳了。

  张世凤的一个团人数更少,才两千五百来人,两个营都是缩编的。名号也有点古怪,后勤守备一团。今后的职责就是押车、护运后勤部军需物资,算是接替了警备团现在的工作。

  两万多剩余的战俘里不是没有归心的了,可是因为红巾军现在消化能力有限,单是三万清兵俘虏就已经是很勉强了。所以,这剩下的人将会被一分为二,一部分被投进马鞍山矿场中去挖矿,另一部分表现较好的将会继续俘虏营的生活。在口粮的压迫下刻苦训练着,相信等到下一次扩军时,他们的素质将远超新兵。

  ***:十八世纪二十年代后,北欧的茶叶消费迅速增长,茶叶贸易成为所有欧洲东方贸易公司最重要、盈利最大的项目,当时活跃在广州的法国商人罗伯特.康斯登说:“茶叶是驱使我们前往中国的主要动力,其他的商品只是为了点缀商品种类。”

  而1772年,斯德哥尔摩老城区斯塔丹岛一座刚竣工不久的皇宫里,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头戴皇冠,手握权杖,愁眉苦脸地坐在龙椅上发呆。一位大臣刚刚向他呈报说:从遥远东方传过来一种神奇的树叶,正在宫外引起轩然***,人们担心饮了这些东西会被毒死。为了一辨真伪,古斯塔夫三世叫人把一对被判死刑的孪生兄弟押进了皇宫,命令他们:“你俩一个每天饮茶,一个每天饮咖啡,既可免去死罪。”几十年后,兄弟俩中饮咖啡者因病过世,再过了十多年,饮茶者无疾而终。

  这段故事,是我们今天在西方能找到的关于东方茶最富喜剧性色彩的细节之一。事实上,从十六世纪西方接触茶算起,在三个多世纪中,茶叶一直被西方人疑为有毒之物。1664年,东印度公司向英王进贡茶叶后,追求时髦的贵族妇女纷纷仿照王室试饮起来,可她们一直担心茶叶有毒,于是饮茶之后必须要喝白兰地排毒。
309章 劝降定海,被弃武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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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零九章 劝降定海,被弃武状元

  十二月。长江一线大雪飘飞,寒风朔朔。

  但福建东南却还是一片温和,十度左右的天气,动兵完全不用嫌冷。

  梁纲也正是这样打算的,新建的六个团,放了四个给张世龙,另外两个,一个拨给了南向阳,一个拨给了陈虎。

  四个新编主战团有两万三千余人,陈虎自己的第二团,柳衡言的第四团加贺图尧的炮团,三部汇合也有一万四千人,总兵力三万七千人的红巾军再举南下。

  被困了圈了那么长时间,出放出来的清兵俘虏们现在士气正是旺盛、高昂,加上二团和炮团的凶猛炮火,福建当头的福宁府当即被破,五千书麟新组建起的清军两日内全部被歼,没留下一点悬念。

  东南战火再起,就再也不是一个省的事了。书麟收回他放在南路防备独立三营的几千新军,把陈烂屐的压力全交给了吉庆,自己全力固守起了福州,因为福宁再往南,接着就是福州府。

  到任旬月来辛辛苦苦才建立起的一万多绿营陆军,转眼就折损了一小半,书麟得报后痛心不已,却也只能期望着外省的救援。

  是时的广东,吉庆也跟书麟一样新招募了上万新兵,而且还招来了广西的兵马,加之从英葡西等国商人手中买来的七十多门大炮和两千杆新旧火枪,实力远比福建要来的雄厚。

  可是问题又有一个,无论是火炮还是火枪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操练好的,吉庆也根本没请外国军官来训练部队,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根本就练不出一支强兵来。

  只是吉庆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关键点,而是还照旧认为有枪有炮实力就强了。在第一批五十门大炮和一千杆火枪到手后,他组织新军训练了半个月就开杀进了惠州。跟独立三营的主力绞杀了半个多月,却根本没有打动独立三营的根基。军队素质还依旧一塌糊涂,战斗力都还比不上广西来的那万把兵。

  不过即便是这样陈烂屐的压力也很大,非是得梁纲令,水师诸营火速调集了几十门大小炮和一批老炮手加进了独立三营,更组织了三千军入城守卫,可能现在的惠州城都已经失守了。毕竟独立三营的红巾军素质也一样低下的丢人!

  被吉庆牵制了主力的独立三营,这一个月来也是因此才不能向北(福建)再迈进一步。不然的话,书麟的这一万多新军怕还没有组建好,他们就已经打到闽北了。

  福建告急,广东自然出力。江西新任巡抚爱新觉罗.崇尚也急拉着自己新组建起的赣军兵分两路,一路出武夷山,经邵武府入延平府,然后再经延平进入福州;另一路则走广信府(江西),兵锋直指衢州,插入浙江中部。

  同时冒着大风雪,长江一线也就是安徽的清军精锐也开始调动。

  梁纲一点都不惧,西线一时半会的根本打不完。不说南向阳已经补充了一个团,就算是不补充,大冬天的举兵来攻池州,清军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克的。

  而至于衢州的江西兵,留在浙江不动的第五团也不是白吃饭的,仙霞关一堵,然后军力囤积江山县,任由赣军来折腾,也进不了浙江内部。而穿插进去的小股兵力,如今各府县的守备中队、大队也都可以出来活动活动,甚至必要时候梁纲还可以把骑兵营派出去。总之,崇尚的兵是对浙江构不成实质威胁的。

  就在再次开打,热闹纷呈的同时,梁纲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了定海。

  定海,舟山群岛一县者。唐开元二十六年(738)开始设“翁山县”。广德元年(736)被撤废县治。北宋熙宁六年(1073)再次设县,更名为“昌国县”。元初升县为州。明洪武二年(1369),改州为县;洪武二十年废昌国县。至清初,先后两度迁民。清康熙二十七年(1688)设“定海县”。

  鸦片战争时期,
这里曾发生过两次保卫战,前者县令姚怀祥、典史全福、总兵张朝发,后者葛云飞、王锡朋、郑国鸿,等人具亡,堪称英烈。

  定海镇,浙江清军诸镇中水军第一。因为舟山群岛不仅是浙江渔民传统的作业渔场,更有大小一百二十七岛屿,其中可居住人者甚多。为了防止海盗、海匪做巢,定海镇自然是水师为重。

  可惜,南京一战,定海镇实力折损严重,一逃再逃的李长庚、詹殿擢两人跑到定海这里也算是扎下了根,再也逃无可逃了。

  可是梁纲对围剿这里却感到甚是棘手,因为除了自家的水师营分散、缺炮外,詹李二人的残兵败将以及温州镇战败的清军总兵魏大斌也率残部一千多人战船十余艘逃到了这里。清军两方相加总兵力接近三千人,又占有熟悉海道的优势,以水师营现在的实力就去围剿,实在不是易事。

  梁纲当时决定暂时缓一缓,而这一缓就缓到了现在。

  如今水师一营兵马重整,大沙船虽然没有增新,可护卫船却增加到了四十艘,除去去安徽的八艘(另有一艘定江号),扬州的四艘外,余下的二十八艘护卫船和三艘大沙船,以及宋连生已经增多到了十艘的铁甲船队,全都安装上了新的大炮,巡逻于吴淞水面。且船队中战船的配置已经改变了原先的那种护卫船一船两炮或是一炮的设置,拆除了床弩火箭而增多了四个新的炮位,左右两弦各两个,前后船首船尾各一门,每艘护卫船载炮六门,而床弩火箭则只留下了两架。大沙船上和铁甲战船上却还是保持一样,因为前者载炮已经到了排满的地步,后者被制造出的本身就是近身肉搏,现在又怎么可能拆掉近身肉搏的利器,而增强远攻呢。

  配置上新铸造的一千六百斤重炮(十二斤炮弹)和两千斤重炮(十六斤炮弹),水师一营现在火力威力是大增大盛。加上新纳的识得定海海道的浙江新兵,水师营进攻定海的条件已经准备齐全了。

  说实话,非是要就近打定海的主意,梁纲都不准备增加铁甲战船了,那东西物资消耗也算不了什么,可对火箭的储存要求就太苛刻了。

  红巾军初起兵时,生产的火箭都放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发射出去。所以火药的近水潮湿问题因为种种原因的遮掩就一直都没有纳入梁纲的眼睛,直到大军打进了南京城,水师营因为大炮被调离而有一段时间‘放马南山’,如此到了进攻杭州城的时候,随军的水师战船也一度被派上了用场,十多支火箭被发射出去,梁纲等人却愕然发现只有三分之一的火箭还保持着原来的杀伤力,余下的非是威力锐减就是直接冒黑烟,甚至有两支根本就是哑了火!

  大惊之下梁纲连忙下令水师战船撤回,以调查查看究竟何种原因。最后答案摆上梁纲面前,这时他才直到原来是火药近水受潮了。

  如果是密封的火药桶,加之颗粒化火药自己的隔潮性,那么在战船上放个半年十个月还依旧保持威力,该是不难。可是火箭却都是敞开着的,外面包裹着一层麻布(不敢用绝水易燃的油布油纸)露在外面每时每刻都在受着水汽的侵蚀,这么长时间下来,还能保持三分之一数量的威力正常,已经是颗粒化火药建功了。不然的话,换成是粉末状黑火药,十有八九是炸不响的。

  红巾军水师营大幅度消减床弩火箭而增设大炮,其根本原因就是在于此。毕竟红巾军先前在内陆,之后东来这一路上都没有经历雨季,如果换做明年夏季或是梅雨季节,就真该是头疼了。所以现在的铁甲战船,看起来只是增多了四艘,可却是真真切切的四个麻烦!

  十艘铁甲战船,梁纲都准备不再去增加了。依旧就是增加也是铁甲炮船而不是铁甲弩船。

  大军南下,第五团戒备江西,可梁纲手中还有个近卫团,以及空出了手来的警备团,再配以水师营,扫清定海不在话下。


  所以把目标转向定海,梁纲也就开始了对定海的攻略。这第一步不是出兵,而是出说客。要是能说降了詹殿擢三人,梁纲就不用再兴兵了。

  向清军派出说客,这还是红巾军第一次的。梁纲之所以不武力先行而出说客,还是因为定海水道太过复杂,水师营虽然有能力荡平清军二三十艘战船,可是伤亡也是在所难免的。如果能够避免,当然就是最好的了。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定海清军的三首领中,魏大斌,广东长乐县横陂人,也就是嘉应府人,现在已落入独立第三营的手中。

  李长庚,字西岩,福建同安人。与蔡牵、陈化成这都是老乡。詹殿擢,福建平潭人,平潭也就是在福州治下,红巾军现在兵锋直指福州,取下那里指日可待。而同安虽在泉州府下辖,可是距离厦门距离漳州近在咫尺,现在书麟新军北上,闽南空虚,陈阳打口喷嚏都能把同安拿下,此时三人纳降,可以说是无后顾之忧的,家眷族人的安全都不用担忧。

  也正是有这样的底气,梁纲才会生起招降这三人的念头。

  当然,这说客也要选一个同样有‘底气’的人。许松年,这就是梁纲的选择。温州瑞安人,字蓉隽,号乐山,身体高大,相貌雄伟,20岁中武举,22岁效力温州水师镇标。清乾隆五十九年,补黄岩镇标左营千总,次年升镇海水师营守备。再次年随定海总兵李长庚入南京,战败被俘。

  这人跟李长庚有上下级关系,同温州镇总兵魏大斌也相识,在梁纲手中的所有人中,做说客他是最合适的一个人。

  而且现在红巾军、定海优劣态势明显,梁纲不需要许松年多么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而只需要他把周边局势详尽的给那三人叙说一片即可。如果只是个人,这三人舍弃自己性命的可能性很大,许松年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可要是算上他们的家人族人,就不信三人真能舍家弃亲!

  “大人,现在红巾军有九姓渔户做引导,舟山什么样的水道、险处能难的倒他们?大人家乡亦在广东红巾军兵锋所指下,今日不从,明日就会为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许松年劝降李长庚的话很棒槌,如果梁纲在一边听着,动漫的话,脑袋边肯定会挂着一颗大大的汗珠。你这是好好劝降该说的话吗?后面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威胁?

  李长庚却没有这样想,因为他知道许松年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是尖嘴滑舌之辈。他不是在威胁自己。

  “九姓渔户?红巾军水师营收了这些人?”不理许松年下面的话,李长庚反倒问起了这个问题来。

  九姓渔户,清朝的“贱民”之一,世居浙东,也就是杭州湾一带。相传是元末陈友谅部被朱元璋战败,其部将陈姓、钱姓、林姓、李姓、袁姓、孙姓、叶姓、许姓、何姓九族子孙,被明廷所贬,生活于浙江之江河水上,以打渔、运载为业,兼事娼妓,禁止改从他业和登岸居住。他们的主要活动范围就是在舟山群岛,而落脚居于江干水面。

  乾隆三十六年,清廷曾谕令浙江九姓渔户照乐户、丐户一体报官改业后及四世者,准报捐与应试。而历史上直到清同治五年(1866年)才呈报上司批准:“裁九姓渔户,准令他们改贱为良”。

  【陕西乐籍、北京乐户、广东疍户、安徽伴当、绍兴惰民、苏州丐户、九姓渔户等等,都是‘贱民’。】

  “大人,红巾军不分贵贱,在水师营投军的九姓渔户怕有千人之多。现在水师营兵力充沛,大造舰船的同时还特意组建了一个陆战大队,转泅水登陆之用,有五百人之多,配属的炮兵、火枪兵一应俱全。”许松年嘴巴不把门,知道的什么都说给了李长庚。而到底是没经验,无意识中说漏嘴的,还是特意讲给李长庚听的,这就只能问许松年一人了。

  “来人,把他给本镇押下去。单独关起,
非我军令,任何人不准放见。”李长庚皱眉一挥手,大声命令中几个戈什哈上前就扭住了许松年,押着押了下去。而许松年这个当年的武举人却连反抗一下都没有做!

  “九姓渔户投了红巾军,这下可就真的遭了。”李长庚喃喃自语。

  舟山群岛海岛密集,水道众多,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走入岔道。李长庚等人却是熟识水道,与红巾军交战,引诱水师营战船驶入岔道或是暗礁之地,都是轻而易举。可现在九姓渔户进了红巾军,那水道地理就丝毫难不倒红巾军了。这方面,九姓渔户比之定海清军只有更熟悉而不会有陌生!而撇开一切单凭真实实力硬碰硬,以定海的这二三十艘战船加上其余的几十艘小型快船,根本就不是红巾军战船的对手!

  “自己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李长庚苦恼的双手抓头,坐倒在了大案上。

  安徽,池州府。

  就在梁纲派人说服定海清军的时候,南向阳这里也来了一个人,同许松年担当的任务一样,他也是一个说客。

  “哈哈,锡符兄,来来来,咱们再喝一杯!”南向阳举着酒杯就往上碰,“今日能再见兄长,小弟实在是高兴!”

  酒桌,南向阳的对面,黄瑞一脸苦笑的看着南向阳举到眼前的酒杯,“唉……”心中暗叹口气,认命的点了点头,也举起斟满了好酒的酒杯往上一迎。“砰——”一声清脆的瓷响后,黄瑞仰头干下了这杯!

  黄瑞,字锡符,号辑堂。祖籍二十一都金溪(江西)。先祖文填,入赘邻乡张村周氏,遂家于此。其裔与坑西同宗常相往来。

  黄瑞少年时,求学于遂昌,为邑庠生。及乡试。始由江山举荐,清乾隆四十二年中武举人,继于四十五年中武状元,授头等侍卫乾清门行走。是年补甘肃乌鲁木齐中营参将,管理口外屯田,以政绩卓异,特升湖南长沙协副将监试武闱。嘉庆元年补湖北宜昌镇总兵。

  他与南向阳是同一年的武科出身,有些私交。如果比清廷武职,黄瑞这个武状元比起南向阳这个普通的武进士确实是强上不止一筹。可现在南向阳投红巾军了,而黄瑞之前领兵一直在湘赣厮杀,梁纲闹完了湖北,大军东去时他才补了宜昌镇总兵。现在屁股还没做热,就又被调到了江西老家任南昌镇总兵。

  红巾军冬季大举进攻福建,江西这边的安生不得。巡抚崇尚一边调兵入福建和浙江,另一边就是想联合安徽的兵马以及西路军主力在池州开上一仗。而在这之前,他派出黄瑞这个武状元兼南昌镇总兵冒着天大风险,赴池州来说降南向阳这个只有少许私意的同科红巾军重将,实在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且不说南向阳位高权重,可不可以说服。那就算是他有被说服的可能,也不该派出黄瑞这个武状元出身的南昌镇总兵啊,而且黄瑞与南向阳也没有太深的交情?

  崇尚若真有意,也该从郧阳镇残存的些老人里挑选吧?!或是找南向阳老家里的一些乡邻。万万不该拿一镇总兵开玩笑,冒风险啊!
310章 老盟友,还是有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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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一十章 老盟友,还是有帮助的

  弃子,黄瑞就是一个弃子。

  从当初招兵买马最受崇尚重视的南昌镇总兵,到现在沦为被弃棋子,境遇上天差地别,却也是无可奈何。

  黄瑞作为江西人,武状元名号使得他在江西省内都颇有声望。红巾军东进,南昌被陷,江西兵马十损其八,虚弱之极。为了尽快恢复实力,新任江西巡抚崇尚就想出了一法,调时任宜昌镇总兵的黄瑞回江西,以他的名号来招兵买马。短日内必可成功!

  事实也不负期望,黄瑞到任之后一月不到就在全省内招募了近两万新兵,加之崇尚之前招募了和江西原先残存的兵马,总兵力赫然激增近了三万,如此再连上各府县新组建的乡勇,江西省兵马之盛还要超过原先不少,虽然战斗力不强。

  此次红巾军南下攻福建,崇尚立刻就准备起兵,是时召集众将商议,作为头号大将的黄瑞却是面色难看,隐有反对之意。就是因为江西各镇各协兵马都是新募之兵,悍勇上或许不比原先的绿营兵差劲,可是军训技巧上和号令上差的还太远,此时出兵在黄瑞看来还远不是时候!【江西没有提督,巡抚兼任。】

  江西现有的新兵多半是黄瑞招募起来的,又都是老乡,黄瑞当然不愿意看到他们去送死。可是这样一来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触动了崇尚的心弦。

  满清立国百五十年来,都是满人掌兵,以压制汉人。随着时代推移,满人、蒙人英才渐少,汉人提督、总兵也就日渐增多,到现在为止后者数量已经在前两者之上。

  如果是和平时代,或是镇压苗民起义、白莲教起义这样的少数民族起义和宗教起义时期,崇尚都能忍得黄瑞。因为他清楚,黄瑞这样的人物是万万不会投到湘黔义军或是白莲教义军这样的队伍中去的。可是眼下更东边的红巾军却是与两者不同,它是绝对的汉人武装,又明显与白莲教宗旨相异,是纯纯粹粹的复汉兴汉!在这样的威胁下,黄瑞这个在全省范围军队内都有着极大影响力的人物,竟然自己提议进攻红巾军的军议中持反对态度,这绝对不是崇尚能够容忍的。

  如果不是时期不同,形势不同,崇尚第二天,甚至是用不了到第二天,在当天他就可以扒下黄瑞的官服,寻个理由剥掉他的军权,接在再把他打入大牢。

  只是现在形势不是不好么,崇尚即便再恼火再不能容忍,也只得在表面上对黄瑞轻轻拂过这件事。但是在暗地里,打那场军议过后却是在无时无刻不想方设法的谋计策。

  而这一计在军议后的第十天终于让他给想到了,或是说是找到了。崇尚私下里调查了黄瑞极其详细的资料,扒了又扒,发现他竟然与对面的叛将,现今红巾军的方面重臣南向阳是一科武科出身,双方还略有点薄谊。

  于是乎一条计策就出了来。借刀杀人不成也可以成功反间计,反间计不成借刀杀人就必可!

  崇尚让黄瑞去劝降南向阳,如果劝降不成,黄瑞必被南向阳给扣下,他也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除去了这个‘威胁’,并且还可以借此来激励江西兵的锐气。

  可要是劝降成了,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对红巾军有一定了解的崇尚虽然不认为南向阳的反复会让池州的红巾军尽数跟着反正,却也绝对能让红巾军在安徽的防御一溃涂地。对己方的益处就太多了,这般情况下把黄瑞和那个南向阳供起来又有什么不可的?黄瑞已经证明了自己对大清的忠诚,而那个叛逆南向阳,日后再算账也不无不可。如此红巾军南京门户大开,其南下的主力必定要收回,福建之危就可不战而解。

  绝对的大喜大吉!

  只是崇尚知道,这种可能性太小。百五十年来,满清朝廷还从没有绕过叛逆的先例,所以要南向阳反复简直是天方夜谭。

  最大的可能性还是第一条,黄
黄瑞被南向阳扣下,甚至是直接杀掉。因为南向阳若是拒绝了招抚,还敢放了黄瑞,那绝对就是在给他自己找麻烦。他可是清军出身,受到了故人招抚,竟敢放人走,还是一个堂堂总兵,这不是明白的惹南京猜忌吗?

  所以黄瑞回来的可能性与南向阳投降反复的可能性一样,都是微乎其微!对崇尚而言,最好接过就是黄瑞进去说上几句话,就被南向阳命人绑起来,然后一刀砍了。

  简直就是一个有去无回的死局,可当这个死局摆在黄瑞面前的时候,他却只能悲哀的认命。毕竟他是忠于‘大清’的。

  可是黄瑞并不知道,就在他启程赶来池州的时候,江西清军中已经满是被崇尚安排好的人散布出了‘传言’。传言黄瑞与南向阳的交情如何如何好,传言黄瑞与南向阳一科武状元、武进士友情是如何如何的亲密!

  崇尚这一匪夷所思的安排,并没有像黄瑞想的那样在军中兴起多大多高的波浪,绝大部分的士兵都被崇尚散布的传言给忽悠了过去,而那些嗅觉灵敏的中上层军官,虽然明白不对,心中暗自嘀咕,可是黄瑞毕竟是孤身前来南昌镇上任的。凭借武状元的名号,他可以在最下层的士兵中拥有超高的威望,但是在军官体系中,短短的一两月时间,又能收服下几个人?他的这一启程注定就是一场悲剧。

  如崇尚所想,黄瑞这一去并没有再回来,他被南向阳招待了一顿酒后就软禁了起来,南向阳自然也不会杀他。

  颇有些心灰意冷的黄瑞没有想着去寻死,隔了没两天他就被南向阳一条孤船送去了南京。

  江西兵得知了南向阳的‘背信弃义’之后怒气勃发,士气大盛,虽然下福州的那支兵马告之不及,不等崇尚安排的人把消息传到就已经先一步赶进了福州城,可是出浙江的第二路兵马却是被这个消息激的心头冒火,在仙霞关,在江山县,心火燃烧的江西子弟大举进攻,其结果当然是图图的损兵折将。

  等到他们的这阵火气降下去了,两地江西新兵已经折损了三千多人,加之受伤的人手,三万江西新兵伤亡了超过五分之一。出浙江这一路兵马原本也就才一万人,如此伤亡三分之二,自然是不能再打,而退了回去。

  崇尚的诸多举动眼下就这剩下了一个池州战局尚无结果,驻扎湖北、安徽的清军精锐冒着风雪纷纷聚集安庆,这一战是一触即发,只等着大雪停下,就要大举进攻。

  梁纲得知消息后眉头也皱了起来,如果西路的清军真的发狠的打,安徽的红巾军可能还真的有些招架不住。毕竟人数太少,而且防御纵深不够宽阔,清军越过池州,再拿下铜陵和芜湖,马鞍山矿区就裸露在他们眼前了。

  梁纲缩回了剑指定海的近卫团,詹殿擢三人虽然扣留了许松年,却也收回了舟山群岛外延的战船,看苗头固然没有立即投降的样子,可也没有再张爪呲牙的姿态,似乎是在观望中……

  既然如此,那就先放一放,等到南下的大军夺取了福州,再逼他们表态不迟。而眼下需要应对的还是西侧的威胁。梁纲把近卫团往前一步挪到了太平府,同时抽调独立一营进军芜湖,就等着清军西路大军开战了。

  湘黔大山。

  西路清军云集安庆,崇尚两眼冒光的盼望着西路军能一战打进南京城,却并没有看到身后湖广总督倭什布那哭丧的脸。西路大军这么一移,可是彻底出了两湖了。不但如此还卷走了明亮部近半的军力,仅靠余下的兵力,明亮一边防着汉中的襄阳义军折回湖北,另一边再镇压荆门义军和鄂西南义军,完全是如履薄冰,只要任何一方出事,就是不可收拾的乱局。而湘南留下的两万多清军,虽然占据了湘黔一带各个主要城镇,但是窝缩在山内的湘黔义军却始终剿之不尽,吴八月顽强的就像是一根野草,再冷酷的严寒也扼杀不了他。

  如今
最冷酷的严寒已经消退,湘黔清军的主力精锐被已经被东西两处战场抽调,剩下的这些兵马,对义军来说已经是一丝温暖的阳光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得知清军主力真的出了两湖,现在囤积安徽准备与红巾军大打出手后,吴八月迅速活动了起来。湘黔间九溪十八峒的大小苗族头人,心向义军的村寨迅速集结了起来,短短半个月义军人数就又恢复到了两万人规模。虽然还远不能同全盛时期相比,可是已经是一股有威胁的力量了。

  湖南、贵州存留的清军,总体实力固然在这义军之上,可是分散在两省广大地区,单个方向上义军总是占据优势的。就在安徽的清红大战还没打起的时候,吴八月就领军重新占了松姚厅。

  白莲义军。

  与历史上相比,此时的白莲义军不管是襄阳义军还是四川义军,处境都要好出不知道多少倍。

  就连实力最弱的,本该早早就被陕甘清军赶进川陕大山之中的陕南义军,现在都坚持了下来。而襄阳义军更是占据了大半个汉中,与川东、川北的四川义军连成了一片。

  可惜和历史上一样,小民思想以及出身、见识和眼光等问题都困扰住了白莲义军的发展。王聪儿统和了襄阳义军,本想和四川义军联手南下,一举扫荡整个四川,以此为基地图谋大业,却因为东乡义军首领王三槐的反对而大军不得不再掉头撤出四川。

  王三槐是四川达州白莲教东乡地区的首领,其与达州另一义军首领徐天德一起举兵攻克了东乡县城,这是白莲教在四川全省范围内攻占的第一座县城。之后,王三槐率部转战川东北,几乎控制了达州、太平、夔州三府二十多个州县,被称为“东乡白马”,是四川义军中势力最大的一部。

  除王三槐外,徐天德为首的达州青号,包括徐天寿、赵麻花、汪瀛、熊翠、熊方青、陈侍学等各部;龙绍周为首的太平黄号,包括唐大信、龚健、徐万富、王国贤、唐明万等各部;罗其清为首的巴州白号,包括罗其书、鲜大川、苟文明等各部;冉文俦、冉天元为首的通江蓝号,包括冉天泗、王士虎、陈朝观、李彬、杨步青、蒲天宝等各部。此外还有林亮功的云阳月蓝号,包括林定相、张长更、萧占国、包正洪等各部;龚文玉为首的奉节线号,包括龚其位、卜三聘、陈得俸等各部。这些都是四川白莲义军中的山头。小民出身的义军头领,重视乡土情结,被王三槐的“我们四川地方不犯着叫他们湖北人来糟蹋”口号一鼓舞,纷纷不肯再与王聪儿领导的襄阳起义军合伙。

  以至于王聪儿为求发展,只能把苗头瞄向了北边的陕甘两省,尤其是陕西。虽然现在关中远不如汉唐时期富庶,可是若能占了去,到底也是有了根基的。

  汉中的南面有四川义军顶着,东面的清军主力又去攻打了红巾军,如此一来无后顾之忧的襄阳义军,北上早早的就提到了他们的议案上。

  大雪飘飞,寒风刺骨的时节当然不是动兵的好时候,可是现在清军大举进攻红巾军,汉中东侧的清军被抽调去了一半,如今湖北的明亮只能勉强镇守住地方,而抽不出一丝力量来进攻汉中,却真真是他们北上的好时机。

  襄阳义军虽然同陕南和四川的义军闹得不好看,但是王聪儿等人在荆门义军和鄂西南义军诸部中还是颇有威望的。汉中的大军北上,招呼一下那两部湖北义军,让他们适时牵制一下明亮,绝对能让明亮无一丝力量顾及汉中的。

  就在川中南北对峙,湖北各守其土,湘黔蠢蠢欲动,陕南勉强支持之机,借着安徽即将开始的清红大战的东风,汉中襄阳义军举五万大军北上陕西,兵锋直指西安。

  …………

  放下手中的暗营密报,梁纲叹了一口气。“王聪儿……”该怎么评价呢?虽然这样做也是为了她自己的壮大,可襄阳义军选择
此时出击陕西,目标还直指西安,到底是帮了红巾军一个忙!至少自己现在不用发愁,清廷继续调集精锐南下淮安了。

  而只要淮安的兵力不继续大规模增加,那么江北就暂时无忧。陈虎手中两团一营,守好江北,不成问题。如此自己也就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西路安徽之战了。

  再拿起桌案上的一封信报,是安徽寄过来的,前日起安徽雪停。观成一点时间都没耽搁,立刻就发兵殷家汇,大军渡过长江,接着就从官道直指池州府。

  同时第二路清军从建德攻打石台,也是走江南。石台位于贵池水的上游,南接大赤岭、大洪岭,是红巾军在池州府防线的最南端。攻克了这里,清军就可以在江南地面上绕过池州城,另快一条进军路线进军青阳,以至池州之后的铜陵。

  清军长江水师的尽丧使得他们极度缺少水军,半年过去,两湖一带虽然也从新建立了汉阳水师和岳阳水师,但是凭新建的水师想要胜过红巾军水师营是万万不可能的。在池州,定江号和八艘护卫船的存在极其重要,上下巡江而动,不但彻底断绝了清军顺江而下的可能,还能装载精锐对清军后路进行兜袭。而且没有水路运输之利,大冬天里,六七万精锐大军单是后勤辎重就够清廷吃一壶的了。尤其是化雪之后。

  南向阳知道自己这一战打的是防御战,因为凭靠他手中的兵力想在野战中击溃汹涌而来的清军完全是不可能的。所以,在清军到来前,他向部队下达的命令就是固守。

  池州、石台,两点一线,全力固守。如果清军愿意不扫两点,而从小道直插防线后背的青阳县,那自有另一番际遇在等着他们。

  青阳县,九华山就坐落在那里。其西北隔长江与天柱山相望,东南越太平湖与黄山同辉,安徽的“两山一湖”,可是后世的黄金旅游区域。而至于眼下时候的道路吗,就就让清军自己去苦恼去吧!

  几百兵丁不带补给,穿插敌后还有可能。而如果是几万兵力在后勤补给不到位的情况下,强行穿插敌后,那就不是奇兵而是一场悲剧了。尤其是要穿插的地方还是有山有水。

  不要忘了,清军现在还是政府军,如果几万兵马真的敢就食于民,梁纲就算败阵一次,丢了池州又有何妨?那样一来,他赢得的将是老百姓广大的人心。

  观成再是无心无肺,他也绝不敢下这样的命令。

  所以,红巾军池州的这条防线,虽然前后只有三个点,可是在水路便利的情况下,在地域山水的帮助下,却还是相当牢固的。

  野战,南向阳自然不敢掠清军大兵锋芒,可是守城嘛,他手下的一万多兵却还是颇为充沛的。
311章 梁纲的转变
盛世中华全文阅读作者:汉风雄烈加入书架
  三百一十一章 梁纲的转变

  “杀啊……”震天的呼杀声响彻石台战场。无数的清兵在汹涌前冲,而他们的后面,在清军炮兵阵地的前方,一道赤红的血线悻然在目。

  血线边站立着二百多持刀精锐,这队持刀精锐的后面更有一百手持燧发火枪的清兵,枪口一律指向前方……

  十多根一丈多高的圆木竖直立在两队清军队伍间,每一根上都吊着不下十个血淋淋的脑袋。

  督战队,警戒线,就是如此。

  而清军前阵指挥,川北镇总兵加提督衔,干勇巴图鲁朱射斗,七十二岁的老头还精神旺盛的屹立在后军阵前,举着千里镜,细细的观看着县城下的攻杀。

  摆了摆手,朱射斗一只手都没有把千里镜放开,两只闪着精光的眼睛遥望着硝烟血雨的战场,看着那一片片扑倒在地的清兵尸体,神色都没有半点的变化。

  对于他这样的老将,战场上的伤亡早已经变成了一串串数字了。

  有一个营的清兵涌上。

  不涌上也不想啊,督战队刀锋压迫下谁又敢反抗?营都司脸上闪过一道狰狞,却终是认命的嚎叫着带人向着城墙下冲去,这已经是川北镇的第四个营了。老将用兵就是如此无情!

  朱射斗是贵州贵筑人。自幼读书,却从军入了伍,从征缅甸、金川,功多劳著,累擢至都司。果毅善战,被缅人视为“虎”,所以在军中素有“朱虎”之称。大小金川之战,朱射斗经大小一百八十八战,身受九伤,杀敌无数,攻下敌碉十二所,领记功扎十三次,极得将军阿桂赏识,后升为贵州平远协副将。乾隆五十年,擢湖南镇筸镇总兵,后调云南普洱镇,民、苗杂处,绥抚得宜,边氓翕服。五十七年,以六十八岁高龄从福康安征廓尔喀,再历福建福宁镇,乾隆五十八年调川北镇总兵。

  尸山血海里滚过来的他,虽然平日里恩威并济、军纪严明,可是打起仗来,却完全是另一副模样,称得上冷酷无情。而且纯野路子出身的朱射斗,没有太多思想上的束缚,很常与冒险。湘黔战事中,他从福康安率兵赴剿,迭克险隘。平陇之战,潜师偷袭后山贯鱼坡,义军由此大溃。偕额勒登保攻石隆寨,他又率部冒险从沟下伏入,断了义军要路,遂斩杀了义军魁首之一——石柳邓,被乾隆赐号干勇巴图鲁。

  此次清军西路大军渡江来攻池州,四川总督勒保领一路军佯攻池州,而成都将军观成则率主力猛攻石台,这前阵指挥之责,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朱射斗。有他在军前坐镇,狠辣手段施出来由不得前线的兵丁不卖命。再说眼下红巾军都躲进了城中,朱射斗的惯用手段多是无法施展,倒不如在前线做个指挥,能发挥出的作用更大。

  “轰——”

  碉堡内,一门直射短炮喷出了道炙热的火花。刺鼻的硝烟气立刻在碉堡内升腾,更别说短炮开火的震动了。

  可是站在一旁的张世虎却是连动都没动一分,这样的爆炸声,这样的硝烟气和震动,他早就无比的熟悉和习惯了。

  张世虎的第十团就是梁纲给南向阳配的那一团,虽然因为西线重要,在开进安徽前梁纲给十团配置了一部分枪炮,可是战斗力依旧不强。

  防守石台,南向阳当然不敢全让十团去,毕竟十团内有那么多的清兵降兵,万一形势不妙时产生了轰乱,第十团就可以从红巾军的陆军编制序列中摘除了。所以第三团和第十团之间相互交换了一个营,有这一个营在,张世虎掌握住全团剩余的两个营就全然不成问题。

  守卫战中,张世虎也是以老带新这样做的。第三团的那个营被他拆成了三部,营长直属队伍加一个大队的力量坐镇城中,而另外两个大队分别各汇合一个营,轮流上城防守。

  仗打到现在,还只是前哨战。清军的伤亡虽然不小,可是相比他
们的总体实力,还依旧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黑夜,才是清军威胁力最大的时候!

  观成在清军后阵叹息了一声,防守状态下的红巾军真是难对付!一道城墙足以让他们的实力增强好几倍,尤其是在初开始时红巾军活力充沛的时候,想拿下城池真的很难。

  福建,福州。

  就在清军围着石台猛攻乱炸的时候,南下的红巾军也在围着福州城猛攻攻打!

  虽然有了江西兵力的支援,可是书麟还是顶不住红巾军的攻势,比池州开战更早的时候,红巾军就已经杀到了福州城。

  福州城外有屏山、乌山、于山三山,三山鼎立,别称“三山”,却也是战时福州城的一道屏障。

  张世龙攻打福州城,自然要先把这三山解决掉,用掉了一些时间,是以到现在为止,红巾军还没有攻克福州。

  闽军向来就不是陆战强军,福建水师水战还有些人物,可陆战上,真是连广东粤军都有所不如。兼之城内都是新募之兵,红巾军打到现在可以说是胜算已定。

  透过千里镜,张世龙现在都可以看到城头清兵惶恐的神情,如此士气还怎么高涨?而军心涣散,士气低落的部队还有可能胜仗吗?

  “攻上去了,攻上去了……”兴奋的叫嚎声在城下响起。而不用前线的红巾军叫嚣,后阵的张世龙就已经清楚地看到了那几个攀上了城墙的红巾军士卒。

  千里镜紧盯着那几人不放。从昨天开始,红巾军陆陆续续就有六七次冲上城头的,可是没过多久,这些人就纷纷被占绝对优势的清兵所淹没,无一可幸免。

  这一次又该如何呢?

  “杀啊——”领头冲上的沈杰血脉迸涌的怒嚎着,他知道从昨天到今天,先前多次冲杀上城头的红巾军将士的下场,但他不相信自己也会那样,他还想着做攻克福州的全军先登第一人呢!

  一扭身子避过了戳来的一杆长枪,左手举着盾牌把另一边砍过来、戳过来的刀枪纷纷架住,沈杰一个快步上前,顶着左手盾牌上的刀枪跨到了右手处的那个长枪清兵面前,只见刀光一闪,那人的头颅就飞断了下来,滚落到沈杰脚下,一腔鲜血尽数喷哧在了城头。

  “啊……”后面的一个清兵见此情况,悲恨不已,似乎跟断头的那个清兵有所联系,举刀就猛的冲了上前。沈杰不屑的一笑,手中腰刀斩出,转瞬间又是一蓬鲜血哧溅,又一个头颅飞起。

  “好!”张世龙大声的赞叹一声,这人的身手真是不错。

  红巾军在一点点的向城头聚集,完全看不出即将被清军淹没的迹象。张世龙心神一动,立即发令火枪兵、臼炮队上前,在城下给予掩护……

  当天上午,福州外城被克。

  城墙一破,城内上万的清军纷纷溃逃,福州虽然有满清的福州将军,可是却没有设立满城。城墙一破,福州也就算完了。

  闽浙总督书麟以及福州将军福昌,举剑自尽,城内余下的众多官员也纷纷寻死,而舍不得死的或是自认官声还行的,都闭门家中,静等着红巾军上门。当然,还有一些逃散如百姓家中,可是他们到底能隐匿到几时却还是个未知数。

  城内的清兵都是新募之军,战斗意志薄弱的很,而且几日的守城战,悍勇无畏和尽忠清廷的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是以在红巾军守住了福州七门的情况下,除了少数运气极好的从水路逃去外,余下的尽数做了俘虏。

  福州城破,书麟、福昌等大员拔剑自尽,福建清军顿失首领。且其陆路战力也损失殆尽,仅剩的水师力量困居海坛,红巾军横扫福建指日可待,清军在这里已经无有回天之力了。

  可以说,红巾军南下的企图已经实现了,剩下需要的就是进军空虚至极的福建地方了。可清军方面,为了救援福
建而发动的安徽之战却才刚刚开始。不得不说,是一个无与伦比的讽刺!

  与历史时空中的天平天国相比,梁纲没有北伐,在江北同太平军一样采取的也是守势,可是现在西路的清军没有当时湘军水师的威胁力,梁纲没有大规模的西征,而选择了两次南下,获取财源。

  并且他在东南埋下了两步好棋,红巾军只要闽粤连在一块,那就真的是南北连成一体,实力大涨了。

  而且与太平天国的政治策略不同,梁纲每占一地,就想着能消化掉一地,所以他现在出现了当初太平天国从未有出现过的官员危急状况。对太平天国的军事策略,梁纲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情况不同,他对太平天国也没有太深入的了解,无法评说,可是对红巾军眼下的形势,他心中却有着一盘算计好的计划。

  福州克下的消息被张世龙迅速传到了梁纲手中,一路上信报沿途高呼,没等梁纲派信使通知池州的南向阳和张世虎,他们对面的观成、勒保就由密线得知了这一情况。一时间清军气势大丧!

  而南向阳、张世虎对于清军突如其来的泄劲却是大感懵懵,搞不清楚原因,直到接到了梁纲送来的信报这才知道南路主力已经拿下了福建。

  对,就是福建,而不再是福州!

  一时间红巾军士气自然大胜,军心也更加稳定。清红两军对比,极让勒保、观成等人不是滋味。

  两个月,时间不长也不短,却已经让梁纲完成了一军将领到势力首领的转变。南下大军事毕后,梁纲迅速重开了劝降定海的动作,同时一支运输船队也将原本该运往福建的军火迅速转运向了池州。

  原先在红巾军中,梁纲虽然是无可争议的一军之主,可是比起来却更像是一统军战将。而立足南京之后,他亲上战场的机会少了,处理政务的时间却是多了。那江北、皖东、苏南、浙江,每一处的布置、每一地的掌控,老百姓的反应,军队的建设,以及辖区内的税赋钱粮和市井兴衰等等都一股脑的涌现在他面前。

  非是当初在安陆有了点经历,再加身边也有人手帮衬,而且南边的浙江尚是初定,梁纲非晕了头不可。

  一点点的改变,一点点的扭变,梁纲现在越来越像是一个‘王’了。否则的话,攻伐福建他也不会派张世龙去,而不是自己亲往。

  “福建新平,府县官员缺空极多,然文官院所出却相形甚少,各位可有何法教我?”梁纲集来了手中仅有的‘人才’问计,王邵谊、陈明堂、李永成、彭泰,甚至是陈诗都到了场。

  头疼啊,手头能用的人真是没几个。而且日后浙江、福建还要建省,主官更是一个都没见。

  拿到了手中却吃不下肚,这比拿不到手更难受!

  陈诗、王邵谊等人相顾无言。梁纲订下的历法太严,那些被拿下的满清官员,只要贪污受贿的就一律不饶,这样的规定使得红巾军一路走下来投效的清廷官员数量极少。

  而如果说县一级的政府还可以用县衙的那些胥吏来顶事,只要县长、警察局长加之法院、***等位置上按上自己的人就可以,但是府一级的呢?府上面更上一层的省一级呢?

  别看王邵谊、陈明堂现在在红巾军政府中位高权重,可要是让他们二人下到省里,还真不一定能玩得转。

  中央部门和地方部门,里面的道道还是很有区别的。可是再是没人,梁纲也总不能不在浙江和福建设立省一级政府吧?

  “将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味求取清廉,虽可得信百姓,但我军缺官之局却永无可破之日,除非能鼎立天下,再开科考。

  但眼下甚无此可能!

  将军沿路,收押官员,凡有贪污者必斩不饶。此举终是过于严厉,结怨满清官员事小,避害仕文人心却是大。

  昔日曹
曹操招贤令尚言:负污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其各举所知,勿有所遗。

  如今将军局势尚不如曹操,何求太过苛刻于官场?

  将军与清廷本是两分,昔在彼处为贪,只要不怵目惊心,丧尽天良,将军尽可招为己用。只需在将军治下清廉即可。

  古人常言: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官员也不外如此!且不闻,隋唐裴矩者呼!?”

  裴矩,在隋而佞在唐而忠。隋炀帝爱听奉承话,裴矩就千方百计地溜须拍马,舔得杨广痒酥酥的,忘乎所以,就信口开河夸他几句:“大识朕意……非奉国尽心,孰能若是。”主昏臣佞,这是当然的。可是他降顺了唐朝以后,伶俐的发现唐太宗和隋炀帝不是一路人,唐太宗早年为了帝位巩固,善纳人言,“导之使谏”,裴矩就看准了风向,发挥了他的天才,摇身一变,成了常常“犯颜直谏”的诤臣。同样受到唐太宗的夸奖:裴矩这样干下去,国家“何忧不治”!又博得一个“能臣”的荣显。

  陈诗拿出这个‘人才’来作比喻,当然有所指了。

  梁纲沉思了半响不说话,陈诗的意思他明白,可是贪污……现在的满清官场已经跟后世的官场政府一个样,都是贪污成风,受贿成习。不严厉镇压,现在放开一个口子真的就能行吗?

  “将军治下,行高薪养廉之策,且官场职权特殊,惩处森严,任是他们想要接着贪污,心理面也该要思量思量的。”陈诗退出官场就是因为看不惯官场贪污成风的风气,但是他对于梁纲一味严酷镇压贪污心里面却还多少有些不以为然。梁纲镇压的再严酷,能有六十两剥皮填草的朱元璋厉害吗?老朱不还是没杜绝贪污之风吗?

  虽然满清与前明时期贪污成风的原因大不相同,前者是上层堕落,后者是朱元璋想让马跑还不给马吃草。但是眼下红巾军高薪养廉,去除了满清的养廉银子,使得各级官员的真实收入还要少于满清,可是现在的红巾军官员不用再去请什么师爷、幕僚了,那一切都归纳入了政府体系,去掉了这个大块开支,两者间的收入也就大体相同了。

  如此一来,对贪污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反倒是上位者的态度。就好比雍正时期和乾隆时期,为什么好好地官场到了后者时期就越发的贪污成风了?还不是因为乾隆的纵容。

  如今梁纲已经用血淋淋的事实表明了自己对贪污的态度,聪明人就不会再在这各点上栽跟头。梁纲如果真的纳下了那些满清官员,而不是杀头,那么陈诗几敢保证——清廉者,肯定占绝大多数。

  而对于官场,对于风气来说,这个‘绝大多数’就已经足够了!

  “唉……”梁纲叹了口气,还是要妥协啊。

  “陈先生之言,我听下了。”招手向王邵谊一示意,“你去拟写一道文书,照陈先生之意而写。然后交给我过目。”

  就但愿这道文书张贴出去后能迅速给我带来一批官员吧!梁纲心中暗叹!

  ***:满清由于薪俸偏低,自雍正起火耗归公,出现养廉银,至乾隆是时又有补充调整,实际成为一种附加的俸禄,数额大大高于正俸。

  据《大清会典》中所载地方官员养廉银一般为:总督13000-20000两,巡抚10000-15000两,布政使5000-9000两,按察使3000-8444两,道员1500-6000两,知府800-4000两,知州500-2000两,知县400-2000两。另如河道总督6000两(其中北河总督系直隶总督兼领,支银1000两),管河道员2000-4000两,漕运总督9520两,盐运使2000-5000两,盐法道2000-4240两。佐贰官也均有,但数目与正印官相差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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