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珺拗不过容枝,只好让她把红枣桂圆莲子羹喝了,再去学校。
“谢谢宁姨。”
容枝知道,宁竹珺是真心待她,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女儿那般的呵护。
心里涌出一股暖意,很是感动的跟她道谢。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宁竹珺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监督着容枝喝完后。
跟着她一起出门,上了车,说是要送她上学。
两个人坐在后座。
刘叔一脚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现在天气渐渐转凉,衣服得穿暖和了,要是再生病,受苦的还是你自己。”宁竹珺温声叮嘱道。
容枝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听到这句话,点点头:“好。”
生病期间,食欲不振,虽然宁竹珺还是按照她的喜好做菜,但容枝每次都只是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短短两三天,又瘦了三斤,今天早上称了一下体重,勉强只有八十斤。
现在十一月中旬,早晚温差大,中午偶尔出大太阳,会比较暖,但风一刮,又是冷的不行。
容枝打了个哈欠,刚眯一会,车就停了。
“宁姨,我先进去了。”容枝打开车门,提上背包,说道。
宁竹珺点点头,一脸关心道:“记得别站在外面吹风。”
容枝应了一声,就把车门关上,背上背包,转身进了学校。
这个点,学生们还在上第一节课。
容枝思量了一下,抬起脚步朝着教学楼走去。
走到教室门口,抬眸看过去,数学老师正在讲台上讲题,容枝舔了下唇,总觉得有些尴尬。
犹豫片刻,才伸手敲了一下教室门,声线低哑:“报告。”
数学老师被打断,扭头看了一下,面色一喜:“容枝同学,赶紧进来。”
面色不虞的盯着黑板的许清和,听到这个名字,人一顿。
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情不自禁的看了过去。
女孩站在教室门口,仍旧是万年不变的低马尾,碎发乖巧的待在发鬓处,纤尘莹玉的脸上没有血色,身形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容枝敛下黑长的睫,走进教室。
盛惜站起身给她让座,搞小动作似的撞撞她的胳膊肘。
容枝扬起小脸,笑了下,把数学书摊开在桌上,认真听课。
许清和黑长的睫毛垂下,遮挡住了眸色,情绪不明。
这会儿是没动脚勾她凳子,但也没看黑板,直勾勾的,盯着前面这道背影。
差不多十几分钟,就下课了,数学老师一脸不舍得结束了课程,拿着书,抬头挺胸的冲出了教室。
“小容,你怎么请假了?”数学老师一走,盛惜就连忙问道。
满脸关心不假,两只圆眼瞪的大,恨不得把脸都凑到容枝脸上。
许清和抬睫,眼神幽幽的盯着她的侧脸。
容枝笑了一下,软声道:“生病了。”
“嗯嗯嗯,好嘛,这几天老师讲了不少内容,我都给你详细的记在笔记上,来,给你。”盛惜拿出一沓的本子,放在容枝的桌面上。
这几日容枝没来上课,盛惜怕她到时候跟不上进度,特意买了几个本子,把老师讲的内容,近乎一字不落的写在本子上。
“谢谢你,盛惜。”容枝澄亮的鹿眸眨了眨,跟她道谢。
“害,咱俩谁跟谁。”盛惜不在意的摆摆手,拿出保温杯,问:“你要接热水吗?”
容枝摇头:“不要。”
盛惜撅了下嘴,嘟囔了一声:“好嘛,那我打自己的。”
容枝抿了下唇,转身,看向正垂着头的许清和,犹豫了一下。
脾气很好的,主动道歉:“许清和,对不起,我那天失约了。”
女孩声音又软又哑,很真诚的看着他。
她似乎想了一下,又觉得没诚意,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
放在许清和的桌面上,笑靥如花:“不要生气,好嘛?”
许清和黑长的睫毛颤了下,抬眸盯着她,声音低哑而清冽。
“我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
容枝看着他,软声道:“这几天没看手机。”
“我上课没睡觉了,一直在等你。”
“嗯,哥哥很厉害。”容枝沉吟了一下,哄他。
许清和语塞,想了一下,又继续说:“我这几天没做畜生事。”
“很听话,是个正经人。”
容枝笑意更浓,为她苍白的小脸添了几分颜色。
“嗯呐!”
许清和沉默,漆色的眸子幽沉了两分,盯着桌面上那两个白白胖胖的大白兔奶糖,说:“所以,小妹妹。”
容枝歪头,看他。
许清和抬起头,抿了下唇,脸色不太自然的问:“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容枝一怔愣,只是几秒,唇角翘了翘:“可以的。”
“但我今天没带手机,明天,可以吗?”
几天没碰手机,不知道被她丢到那个角落去了。
今天没找着,想着今晚回去,再找一下。
许清和面不改色的把手机掏出来,点开添加好友的界面,给她。
“可以先添加。”
容枝噗嗤一笑,小手在屏幕上点几下,忍着笑:“好了。”
许清和满意的点了下头,收回了手机,正想着要不要发,骚,让小妹妹看看他的锁骨,手指刚要解开第一个扣子。
盛惜就回来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声咧咧:“小容,你知道我刚刚去打水,看到了什么吗?”
许清和抬睫,果然看到小妹妹毫不留念的转过身去,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了动,舌尖抵住了脸腮,啧了声。
“看到什么了?”容枝拿起黑色的中性笔,翻开盛惜给她的笔记本,问。
盛惜表情略微有点微妙的说道:“我看到,一只比我脚还大的老鼠,从一个洞里面跑出来。”
说完,盛惜略有些可惜的摇摇头:“我都踩到它尾巴了,就差一点,就能抓到它!”
容枝陷入了沉默,移了一下凳子,尽量坐的离盛惜远一点。
盛惜还沉浸在没活捉老鼠的可惜之中,没有注意,小声嘟囔:“下次再给我碰到,我要一屁股坐下去!”
容枝脸色一白,吞咽了一口唾液,勉强的笑了一下:“你开心就好。”
“唉,下次抓到了,就拿给你玩,我滴容!”
容枝:……
话题终结在抓老鼠身上。
容枝专心致志的看着笔记,好看纤长的手指握着笔,下面还垫着草稿纸,有时遇见难题了,就在草稿本上演算。
她很有学习的天赋,自学能力更是足够优秀,这些内容,凭借自身的能力,就能学的透彻。
简单的,有时候看一眼,就已经换算出了答案。
盛惜喜欢容枝这个同桌,除了她聪明之外,也很努力。
并且,从不会因为自己优秀而看不起其他同学。
容枝是属于,自己优秀,也想把身边的人,带的更优秀的女孩子。
她自己是光,也想让身边的人,闪闪发光。
一班的学生,平时有不懂的问题,都会直接问容枝。
容枝没有私心,会一分不留的把自己的解题方法很详细的解说。
很有耐心,讲到你懂为止。
容枝上了两节课后,被叫到办公室。
班主任把自己的教案拿给容枝,让她好好看,不懂的就问。
老师们不会因为哪个学生请假就停止讲课,高二的学习课程很紧,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尽可能的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学会更多的知识点。
老师们对容枝偏爱,担心她请假三天,跟不上进度,纷纷上前说了几句。
“容枝,这些教案里面,知识内容老师都记着,你好好看。”数学老师。
“容枝,有不懂的一定要主动问,不要不好意思。”物理老师也叮嘱道。
“容枝,除了学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健康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是英语老师说的。
“……”
从办公室出来,容枝又抱了一堆的教案。
挺重的,容枝不由得就蹙起了眉。
生病,不仅会不舒服,力气也会变小。
许清和正巧从男厕所出来,站在拐角处,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颀长的身子便靠近了过来,站定在她面前。
许清和眸中的情绪变换一瞬,扯出一抹淡笑,暗哑着嗓:“要哥哥帮你吗?”
容枝抿了下唇,看了许清和一眼。
这语气,是想帮她,还是不想?
心里没个底。
但主动问了,容枝也不想浪费这个免费的劳动力,乖巧的点头:“可以吗?”
许清和垂睫,笑意从喉咙深处传出,撩了一下容枝的头发,不要脸的拖腔带调。
“可以的呢。”
“不过呢,小妹妹,差使哥哥,是需要给奖励的。”
容枝闷下一口气,漂亮的眸子盈出一汪雾,唇角带了几分清浅的笑意。
声线是低哑的软音:“讨打嘛,哥哥?”
许清和薄唇扬起的弧度很欠揍,痞痞的,眼尾上扬,狭长的眸子中,泛着得意的笑。
一副欠揍的模样。
许清和笑容一僵,没来得及回应,小妹妹就绕过他径直走。
啧了声:“小妹妹,别玩不起嘛。”
上前两步,大手一伸,直接把她怀里的教案全部抢了过来。
颠了颠,说道:“小妹妹力气真小,这都拿不动。”
容枝抿唇,白了他一眼,抬起脚步慢慢的走。
“艹,抽根烟都要管。”
“别说了,那小子要过来了。”
“呵,装B,现在男生抽烟多正常,就他在那里哔哔赖赖的,嘶,还敢打人。”
“……”
听到声音,容枝抬头看了楼梯口的男生一眼,又移开了目光,转身对着许清和说道:“哥哥,你走的太慢了。”
“啧,行,那哥哥快一点。”许清和语气暧昧,唇角的笑很坏,看起来不像个正经人。
容枝没搭理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进了教室。
那几个说着悄悄话的男生,偷瞄着许清和,看到他凉凉的眼睛,一股凉意从尾骨袭上,头皮发麻,僵硬的移开了目光。
“呵。”
许清和不屑的嗤笑一声,悠闲的,抬起脚步走了。
等到许清和走了,男生们又开始嘀咕。
……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十二月份,天气凉了,为了防止学生们着凉生病,圣玛丽亚学院便没要求学生穿校服。
今天是十二月月考的后三天,成绩已经出来了,盛惜正挤在前面看。
容枝坐在座位上,没了心思看书,想了一下,回头看到悠哉打游戏的许清和,蹙起了眉。
许清和正打着团战,没注意到她的目光。
容枝呼了一口气,实在好奇许清和的成绩。
站起,也凑到前面,想去看一下。
“让一下,同学。”她瘦瘦巴巴的,小身板刚挤进去一点,就被挤了出来。
没站稳,差点没一屁股摔下去。
好在她眼疾手快,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这点小动静压根就没人注意,容枝站稳,犹豫着从哪个角度,挤进去看成绩的概率会大一点。
肩膀一暖,被人搭着。
容枝扭头,看到是刚刚还在打游戏的许清和,惊喜道:“你不是在打游戏吗?”
许清和只是微微用了点力气,捏住她的肩,低声问:“摔着了吗?”
刚刚用余光看到她的身子一趔趄,就连忙把手机给关了,丢进桌肚里,大步走了过来。
容枝摇头:“没有,我刚刚没站稳。”
许清和垂睫打量了一下,目光定在她的前,若有所思的说道:“太瘦了。”
容枝一噎,雾眉拧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反驳。
许清和捏住她的手,低哑的声带着轻哄的意味。
“小妹妹,回去坐着,想看谁的成绩,哥哥帮你看。”
容枝朝着人群中央望了一眼,说道:“你的。”
许清和不由得挑眉:“哟,不看自己的成绩,来看哥哥的?”
“原来哥哥在小妹妹心里,这么重要呢。”
容枝神情倏地一怔,蝶翅般纤长的睫颤了下,眉头紧蹙。
“别发,骚。”
许清和只觉得喉咙有些痒,低沉的笑声传了出来,拍拍她的肩,正经了一点:“哥哥帮你看,回去坐着。”
容枝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走回了座位上。
乖巧的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讲台。
许清和向来不屑跟他们挤来挤去,就为了看个成绩。
但小妹妹发话了,想要看。
作为小妹妹的未来对象,他自然是要满足小妹妹的一切愿望。
啧,
他可真是个好未来对象。
许清和人高力气大,三两下就挤到了前面,快速的在贴在黑板上的成绩单上扫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名次,啧了一声,满意的扬起了唇。
挤开人群,抬起脚步,回到座位,一屁股坐下。
大长腿一伸,勾着容枝的凳子,往后缩了点。
力气很大,都连着把凳子上的容枝,也给往后拖动了。
把人给惊了。
容枝倒吸一口冷气,猛地转身,恼羞成怒似的在他脚上踢了一下,张红了脸:“说了不许乱踢我凳子!”
“别生气,小妹妹,哥哥这不是太激动了么?”许清和扬起一个较为轻浮的笑,狭长的眼睛微眯,没有生气,语气反而有点哄人的意味。
这倒是弄的容枝不好意思了,脸色别扭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成绩怎么样?”
许清和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不要脸的说道:“这么着急想要知道,难不成哥哥还会骗你?”
容枝冷脸看他,从嘴里蹦出一个字:“说!”
挺凶的,
也挺奶。
许清和觉得喉结有些痒,轻滑了一下,声音染上了一丝哑。
“小妹妹,还是第一。”
容枝舌尖抵住了气的发疼的脸腮,明亮的杏眸瞪他:“我说你的。”
“喔,问我的啊?”许清和一脸欠揍,故作玄虚的模样,让容枝捏紧了手,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见她娇软的小脸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许清和缓缓说道。
“排在你下面,也就比你差个八分吧。”
许清和一说完,容枝就转过身去,不打算再搭理他了。
恰好盛惜此时也从讲台上下来了,喜滋滋的对着容枝分享道。
“小容,这次月考,我进步了八分。”
容枝:……
这是跟八分杠上了?
“对了,小容,你成绩依旧还是全年级第一!让我再蹭蹭你的欧气!让人家下次!进步十八分!”
盛惜说着,就朝着容枝扑了过去。
抓着容枝的肩膀,就往她脸上蹭了蹭。
“我滴宝,你太棒了!”
许清和看的牙痒,长腿一伸,重重的把容枝的凳子踢了一下。
好在有盛惜压着容枝,给予了重力,凳子只是动了一下。
盛惜笑的正欢,不小心瞟到了许清和黑沉的脸,笑吟吟的声顿时消失,脸上的笑也僵了下去。
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松开了容枝,严肃的点头:“许同学这次只比小容差八分,简直就是天才!从倒数第一一溜烟冲到正数第二!”
“嗯!我要跟许同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先刷题了!”盛惜吹了一堆彩虹屁后,拿起黑色的中性笔就忘我的开始刷题。
容枝揉揉被蹭的发红的脸,明亮水润的杏眸微皱,一脸控诉。
许清和起身,看上去很用力的拍了拍容枝的肩膀。
容枝转身,面对着他桌子的方位移了移屁股。
白嫩的小脸上有点红了。
“怎么了?”
许清和呵笑一声,从喉咙里闷出来,带着一丝哑意。
捏住了容枝的下巴,俊美的脸陡然靠近容枝。
怕她躲开,改成摁住了她的肩膀。
轻轻的,也在容枝的两边脸颊蹭了蹭。
完事之后,修长玉净的手,又捏了她的下巴一下。
啧笑一声,有点痞:“啧,果然,是小妹妹,皮肤可真嫩。”
“卧槽!”
“草草草!”
有些同学注意到了,皆投过来好奇并夹带暧昧的目光。
不时,还有一两个男孩子耍猴,在那里学着许清和的动作,笑的妖艳骚气。
容枝被看的脸红,平时不容易生气,这会儿,是闷着,憋屈了一张脸,酝酿了好久,才朝着许清和放下一句狠话。
“许清和,我不跟你说话了!”
说完觉得不解气,又咬了下唇,眼皮微皱着。
“我要跟你绝交三天!”
容枝自顾自的,觉得满意的点头,又瞪了许清和一眼,转身,不搭理他。
许清和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眯着眼,环顾四周,声音不咸不淡:“刷你们的题,我家小妹妹害羞了。”
有几个男孩子笑了一下,朝着许清和竖起了大拇指。
许清和的扬唇,啧笑一声。
转眼看到恨不得把头埋到桌肚里的容枝,笑容又给僵住了,犹豫片刻,试探的拍拍她的肩膀:“小妹妹?”
容枝没理他。
许清和不懈,弯腰凑过去,在容枝的耳畔呼了一口热气,迷人的低音炮很哑,勾人的紧。
“小妹妹,真的不理哥哥了?”
容枝吞咽一口唾液,耳尖红了红,忍着没理他。
许清和看见她泛红的耳垂,哑然失笑,继续对着容枝发,骚。
“小妹妹,哥哥错了。”
“原谅哥哥,好吗?”
容枝抿着唇,看到正在偷笑的盛惜,一个胳膊肘往后撞了一下,恰好撞到许清和的胸膛。
力气不大,可许清和叫了一声,皱着眉头坐回凳子上,一脸痛苦的模样。
容枝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少年演技太过拙劣,一眼就能识破。
许清和又是惨叫了几声,容枝仍旧不理他,终于泄气。
“小妹妹,你真要跟哥哥绝交三天?”
“好嘛,那也不是不行。”
“那你可要忍住喔,哥哥魅力很大的。”
说话的语气是越来越不正经,欠揍极了。
容枝不搭理他,往耳朵上塞上了蓝牙耳机。
许清和不气馁,戳了戳容枝的后背,对方仍旧不搭理他。
挣扎了还一会儿,终于泄气,眼皮耷拉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趴在桌面上,叹了口气。
太阳微微露出了点边角,照的旁边阴云密布的空中,乍现白炽的光亮。
下午一放学,容枝就快速的背上背包,一溜烟的冲出了教室,期间没看许清和一眼。
许清和无奈的耸耸肩,认命似的,把东西收拾好后,把窗户跟门关上,这才慢悠悠的背上背包,回家。
一如容枝所说,往后的三天,任许清和怎么认错撩衣勾引,也不搭理。
只是偶尔会被他的操作弄的面红耳赤,但就是,下了决心,不跟他说话!
许清和也难得安分,不敢招惹容枝,生怕这小妹妹等会儿又生气,跟他再绝交个十天半个月。
自从知道许清和的真实成绩之后,容枝就放心不少。
没再把多余的时间分给他,而是花更多的时间去刷题,看书。
这弄的许清和时常用一种极度幽怨的眼神,盯着容枝。
容枝视而不见,继续刷题。
女孩子的时间,更多的要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以便提高自己。
许清和虽然不满,但也不敢持续对着容枝发,骚,怕这小妹妹又跟他闹绝交。
他算是把这人性子琢磨透了,看上去温温柔柔,一副小白兔,很好欺负的样子。
但只要是她说出来的话,便是一定会做到。
就像上次跟他绝交三天,时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真的过了三天,才对他说了一句:“哥哥,我们现在和好了。”
许清和气的后槽牙都是疼的,想着办法,在她身上,占点小便宜。
………………
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的当天下午,容枝站在走廊,终于是,对许清和露出了一个娇软的笑。
许清和诧异的盯着容枝,连着大半个月微蹙的眉终是舒缓,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一开口,便是懒洋洋的声调。
“小妹妹,终于愿意理哥哥了?”
容枝把发鬓处的碎发撩了一下,明亮的杏眼弯弯,一开嗓,便是很软又清灵的声线。
“考的怎么样?”
许清和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眼神受伤的盯着容枝:
“只在意哥哥的成绩?”
少女容貌昳丽,脸上露出一个娇软的笑。
“嗯。”
许清和黑长的睫垂下,沉默半响,肩膀耷拉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好似被人骗了感情。
容枝沉吟,随后又笑了一声:“哥哥,怎么不说话?”
“成绩应该还可以。”许清和应了声,声音散漫极了,大长腿站直,背却依旧挺直。
容枝听到这句话,满意的点点头,没再看他。
尔后,绕过了许清和,回到教室,黑色的长发在空中落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许清和眼脸一耷拉,被她这副模样,更是气的后槽牙都开始发疼。
啧。
忍了一下,还是追了进去。
人已经坐在座位上,跟盛惜不知道说着什么话,笑靥如花,好看的眼睛似乎都装着月亮化开的清水。
许清和忽然沉声,面无表情的坐在容枝身后,趴在桌子的睡觉。
容枝听见他拉凳子的声响,眉头挑了一下,转过头去看他,已经趴下了。
黑色的碎发耷拉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委屈的劲。
容枝扬起唇,杏眼弯弯,莞尔一笑。
…………
期末考完,就是放寒假了。
容枝是走读生,收拾的东西不算多,也就一背包的书籍。
但宁竹珺怕东西多,她提不动,还是进了学校,站在教室外,等着容枝出来。
容枝一本书一本书的放进去,很爱惜,低着头,捣鼓着背包。
许清和站在她身后,看了一眼,学着她的动作,把书籍一本一本的放进去。
等到收拾的差不多了,容枝又蹲下看了一眼桌肚,看看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许清和也蹲下,扯了扯容枝的衣摆。
容枝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舔了下唇,转过头,软声问:“怎么了?”
许清和个头高,蹲下来的时候,不仅大长腿不舒服,而且还得把头歪着,才能看见容枝的脸。
“放寒假了,你都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容枝又是一顿,想了一下,认真的跟他说:“哥哥,寒假快乐,记得把作业写了。”
许清和心情复杂的啧笑了一声,舌尖抵住被气得发疼的后槽牙,伸了伸脑袋,凑过去了一点,闷着声再次问:“只有这个?你都不……”
“哥哥。”容枝蓦然打断了他,正色道。
“寒假期间,我会想你的。”
话一说完,容枝朝着许清和笑了一下,便站了起来。
许清和英俊硬朗的脸上骤然冷下,薄唇微瘪着,有丝委屈。
就这么一句,而且一看就透着敷衍。
动了动他的大长腿,分了神,没注意看,直接起身。
“哐!”
“艹!”
毫无预兆的撞到了头,许清和痛的呲牙,倒吸一口冷气。
往外面移了两步,才缓缓站起。
刚掀起眼皮,就看见小妹妹正盯着他。
许清和一顿,连忙把手放下,扯开唇,笑了一下,头顶上的疼痛很清晰,笑容有些僵硬:“小妹妹,怎么一直盯着哥哥?”
容枝抿唇,看了他几秒,叹了口气,柔声问:“疼吗?”
许清和舔唇,漆黑的眸色泛了一下,垂下头,低炮音委屈极了。
“疼死哥哥了。”
容枝无奈的摇头,走到他的身旁,抓住了许清和的袖子。
“低头,我看看。”
女孩子身上有一股馥郁的芳香,许清和抽了抽鼻子,狭长的眸盯着容枝的玉颈,划过一丝暗芒。
弯下腰,低下了头,故意往她脖颈处靠近。
容枝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在他头上把黑发撇开,看了一下。
唔,肿了个包。
小心的用指腹碰了碰,温声问:“疼吗?”
许清和喉结滑动,声音嘶哑:“不疼呢,小妹妹。”
盯着那好看的,若隐若现的锁骨,真想,亲上去…………
许清和呼吸不由得加重,吞咽了一口唾液。
容枝凑近,给他头上的包,呼了两口气,再揉一揉。
才把人松开,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回家抹点万花油。”
“小妹妹,我想你帮我抹。”许清和目光不舍得流连在她的脖子上,视线又往下移了一会。
嗯,穿的衣服太厚,看不出。
“嗯,可以想一想。”容枝回到自己的座位,把背包背起,捏住背包肩带,对着他说。
“我先回家了,你等会也早点回去。”
“啧,现在回家也比我重要。”许清和不由得闷出一句。
容枝看他,绷着小脸,严肃的说:“你也重要,但我现在要回家了,再见,哥哥。”
把这句话一说完,容枝就不再看他脸上的表情,直接出了教室。
许清和狭长的眼睛微眯,舌尖抵住了脸腮,望着女孩的背影。
啧,
好想,赶紧毕业,
对小妹妹,做一些坏事。
“宁姨,我自己背。”
宁竹珺一见容枝出来,就要伸手把她的背包拿下,被容枝制止。
两个人站在教室外,学生们走的已经差不多了。
“你背包重,给宁姨背。”宁竹珺人生的温柔,动作却凌厉,说着,就把容枝的背包给拿下。
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弯了眉:“走吧。”
容枝无奈一笑,挽着她的手,下楼。
车停在学校门口。
两个人坐上车,容枝把背包放好,系上安全带,靠着头枕,眯了眯眼睛。
宁竹珺扭头,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的令人舒适。
她张了张嘴,故作无意的问了句。
“容容,宁姨方才看到你跟一个男孩子,动作挺亲密的。”
说到这,宁竹珺欲言又止,眼神略有些复杂。
容枝望过去,沉默了一会,解释道:“他叫许清和,方才撞到头了,我帮他看看。”
宁竹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是接着说道。
“容容,你现在还小,过不了多久,得要高考。”
“你长得漂亮,班里应该有不少男同学暗恋你。你们这个年纪,对感情都是充满了憧憬,宁姨明白。”
“但你得先把高考考完,再考虑这些。”
“可不能,把自个给耽误了。”
宁竹珺苦口婆心,没有多强势,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听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反感。
容枝点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宁姨,你放心,我不会逾越的。”
听到容枝这话,宁竹珺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笑着拍拍容枝的手,说道:“你先眯一会,等会就回到家了。”
容枝靠着头枕,点头,扭头看向窗外的光景。
…………
放长假是一件让人放松的事情,但容枝,依旧没有松懈。
每天的日子都是规划好的,什么时间点做什么事,她都已经在计划好了。
这天,容枝正在书桌上写着作业,许是看书的时间过长,眼睛酸痛。
她揉了揉眼睛,拿起杯子打算下楼去倒一杯牛奶。
走到楼梯口,看见宁竹珺正在沙发上打着电话,面色凝重。
容枝的眉微挑,放轻了脚步。
“我跟你已经离婚了,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别再来纠缠我。”
“当初是你背叛了这段婚姻,不是我。”
“沈贺!”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着什么,宁竹珺的情绪是愈发的激烈,拿着电话的手都在抖。
容枝舔了下唇,杏眼水润,弯了一下。
没再可以放轻脚步,发出了一丝声响。
宁竹珺扭头,看到容枝,连忙把电话掐断,眼神躲闪:“容容……”
容枝点点头,看了她一眼,眼圈有些红,眸子里面蒙上了一层雾,唇瓣紧抿着,脸色不安又恼怒。
没出声,在冰箱里拿出一瓶椰奶,倒了一杯,抿了一口。
宁竹珺忐忑不安,正襟危坐,眼看着容枝就要上楼,忍不住出声道:“容容,宁姨有件事,想跟你说说,你,有空吗?”
宁竹珺离过婚,第一段婚姻的失败,让她内心多少有些自卑。
在这个家里,大多时候都是不安的,总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
对容枝,也是尽力的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她。
不是讨好,是很单纯的,就是想为这个家付出。
容枝转身,走到她身边,坐下,软声问:“宁姨,出什么事了吗?”
宁竹珺鼻头一酸,泪珠子迅速在眼眶子聚集。
这些事她从未跟别人说过,现在要跟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倾诉,多少觉得难为情。
犹豫了许久。
容枝不着急,坐在宁竹珺身旁,等着她主动开口。
宁竹珺蝶翅般的长睫颤了一下,下定决心般。
缓缓开口说道:“容容,我先前,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我前夫,名字叫做沈贺。”
容枝认真的听着,时不时问几句,也差不多把事情给捋清楚了。
宁竹珺跟沈贺是从高中就在一起的情侣,谈了七年之久的恋爱,才结婚。
宁竹珺性子文静,为人温温柔柔的,跟沈贺结婚后,没少被沈妈妈刁难。
一连四年,宁竹珺长期不怀孕,这让沈妈妈更是看不顺眼,时常冷嘲热讽,说:“娶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之类的话。
宁竹珺自知理亏,从不争论,但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嘲讽与针对。
沈贺是个妈宝男,什么都听沈妈妈的。
有沈妈妈在中间作梗,夫妻之间的感情关系紧绷,达到零点。
两人时常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而争吵,而沈妈妈,就在一旁趾高气扬的冷嘲热讽,煽风点火。
有一次沈贺气急,打了宁竹珺一巴掌,俗话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往后,沈贺家暴宁竹珺的次数愈发频繁。
宁竹珺舍不得他们之间的感情,便一直忍着。
直到沈贺出轨了一个公司的女员工。
那天,宁竹珺照常下班,买了菜回家做饭。
沈妈妈却一直赶她出去,神色紧张,宁竹珺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
她看到门垫上的一双女鞋,冲到主卧,看到的是,自己的丈夫,在她们的婚床上,跟另一个女人,翻云覆雨。
宁竹珺被气的浑身发抖,疯了一般,上前掀开被子。
结果,反被沈贺扇了一巴掌,摁在地上打。
因为出轨的事情被戳破,两个人的夫妻感情,真正的断裂。
宁竹珺态度难得强势的迅速离了婚,但当时气的头脑发混,被沈贺设计的净身出户。
她是远嫁的姑娘,父母不在身边,而且父母老了,宁竹珺也不想因为这些烂事,让老人家为她担心。
便没说,直到跟容旭二婚,扯了结婚证,宁家父母才知道这件事。
宁家父母,两个人都快六十了,在电话的另一端,当时是被气的差点一口气都没提上来。
两个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心疼的抱着宁竹珺落泪,一边又叮嘱,希望容旭好好对待他们的女儿。
容枝理了一下,舌尖抵住了脸腮,明亮的杏眼微眯,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宁竹珺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嘶哑:“最近,沈贺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打听到我嫁给了你爸爸。”
“一直在,打电话,骚扰我。”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