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虚空子的霉运才消失掉,他不敢待在屋内,只能在院中空旷之处打坐,还不让众人靠近。
夜幕降临,虚空子小心翼翼的踏入房间,见没什么事,这才放心上了床榻,却也不敢入睡。
整个房间之内神识充斥着,提防不好的事情发生。
深夜,那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又从草丛之中钻了出来,不落声响的跳进院中。
皱了皱鼻,选中了王振所在房间,直接穿过房门,进了房间,欢快的迈着小短腿跳上王振床榻之上。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然后用力吸了起来。
吸了半天,王振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从体内窜出。
那小东西似乎着急了,用力拉扯一般,整个身子向后翻了过去,四脚朝天。
一个打滚,将身子翻转过来,又向前走了两步,来到王振脑袋旁边,伸出舌头,在王振脸上舔了舔。
忽然,那小东西似乎察觉到危险,身子一转,想向外跑去,小短腿蹬了半天,却是还在原地。
原来,王振右手抓在它脖颈上皮毛出,将它提了起来,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毛茸茸胖嘟嘟的小东西。
王振眼中充满惊奇的色彩,心中不停翻涌。
“大熊猫???还是未成年的熊猫。”
这家伙在神话中不是食铁兽嘛,啥时候改吃人了。看模样憨态可掬,小短腿不停的在空中划船,王振心中乐开了花。
“嘿嘿,小家伙,没有蚩尤大叔保护你,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好了,竹子管饱。”
“咕咕咕……”
熊猫肚子里传来一阵打鼓声,王振将其提在手中,走出房间来到厨房之中,看了一圈,似乎没有什么适合熊猫食用的东西。
转念一想,这家伙好像是从人体之中吸食了什么,才造成老秦、虚空子他们霉运连连,要不然再去验证一番。
又提着小家伙来到虚空子房间,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虚空子见王振进来,又见他手中提了个毛茸茸的东西,疑惑不解,说道:“十三,你手中提的是什么?”
“好东西,把你的神识收起来。”王振笑眯眯的说道。
虚空子将神识收回识海,警惕的看着王振。
王振将手中熊猫提到虚空子身旁,说道:“虚空,你放松,不要紧张。”
熊猫似乎又看见美食一般,鼻子动了动,用力一吸。
只见虚空子身上一缕淡淡的斑斓之气散出,进入熊猫鼻中。
虚空子感觉有点头重,身上气机一震,斑斓之气不再散出。
那熊猫似乎还未吃饱,“哇……哇……”的叫了两声。
“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是什么了。”虚空子脸上充满震惊,连连大呼。
“嗯?是什么?”王振也想知道在这个世界怎么称呼熊猫的。
“气运兽!”虚空子的脸上由震惊逐渐转化未欣喜。
“气运兽?”王振不解。
“对,就是气运兽,我还以为它只存在典籍神话之中,想不到还真的存在。这东西乃天气气运所生,靠吸食气运成长,如果成为它的主人,将会有逆天的气运。”
虚空子眼里全是小星星,就差说出“我要”了。
王振嘴角一翘,将手中熊猫往前一递,说道:“送你?”
虚空子伸出手准备接住,突然脸色一僵,手停住了,脸垮了下来,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这气运兽他可养不起,吞食气运还不得将他吸成人干,想想都可怕。
“这东西怎么养?”
见虚空子不要,王振又不想把这好东西给放了。
虚空子想了想,说道:“精血点于眉间即可。”
就这?
王振咬破手指,将手指点在熊猫眉间。
一瞬间,一种亲和之感传来,那熊猫也不自觉的抬头用它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王振,似乎找到了亲人一般。
“饿……”
一道声音在王振脑中响起。
王振将小家伙放了下来,谁知那小家伙竟然直接抱住王振小腿,不停的摇晃,眼中泛起泪花。
这是收宠物还是当奶爸来了,王振心中不禁感慨道。
对了,在书院后山好像有一片竹林,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不是也能吃竹子。
折腾了这么久,东边天际已经泛白。
王振找了个盒子将熊猫装了起来,这东西怕生,又长的可爱,保不准被人起了歹心。
好在城东马车坊通宵营业,雇了个马车赶往书院。
到书院时天已蒙蒙亮,连忙带着熊猫到后山竹林。
在盒子之中的熊猫似乎闻到了什么好吃的,用脑袋顶开了盖子,大眼睛向外张望。
王振将盖子揭开,熊猫一个闪身跳到一根竹子上,胖乎乎的爪子抱住竹子,一口咬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这家伙果然还是吃竹子的,这就好养活了。
不过熊猫的胃似乎比较大,接连吃了十几根竹子,这才停了下来。
望着又带着熊猫回到了宅院,天已大亮。
“哇……好可爱啊!”
可爱的动物总是特别受女孩子的欢迎,麻姑和许清灵冲上前来,抱住熊猫一阵揉捏。
王振从那小家伙眼里看到了幽怨之色。
“诶,十三,你带这小家伙去吃饱了?该不会是……”虚空子见气运兽肚子圆鼓鼓的,脸色不禁一沉。
“瞎想什么呢,这家伙除了吸食气运,还能吃竹子。”王振解释道。
“什么!你说它吃竹子!”虚空子睁大了眼,一只手指向气运兽。
“混蛋,你还我气运兽。”虚空子捶胸顿足,心中那个恨啊!
“这小家伙这么可爱,不如就叫它熊猫吧,也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王振说道。
“它是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虚空子恨恨的瞪了王振一眼。
“熊猫,以后你就叫熊猫,嘻嘻!”两个丫头继续狂撸。
“主人,我不要和他们玩,5555……”
熊猫的声音传来,王振看了一眼两个丫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轻点撸猫!”
“老爷、小姐,该用早膳了。”
直到王婶的声音响起,王振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喽,熊猫,我们吃饭去。”
麻姑抱起熊猫就往饭厅走去。
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王振算是彻底了解虚空子了。
这家伙就是一个喜欢白嫖、装逼、肥宅、色坯子。
在自己家住了这么久,也没说表示一下。天天待在家里美名其曰打坐修行,总能掐准饭点抵达客厅,在两个丫头面前献殷勤,每每想到这里,王振的头就会犯起病。
好在家中银两还剩一些,节约之下还能支撑一两个月的开销。
只是最近管家老秦总是在王振面前念叨,有点想要逃。
……
八月十五,潇湘馆。
太阳还未落下,楼上灯笼高挂,远远就能看见一片红光。
门外达官显贵络绎不绝,却又心照不宣的如同陌路行人,在门口小厮的引领之下走了进去。
有书院儒生也有国子监学子,有朝堂政客也有衙门吏员,有吟游散人也有富甲豪商。
王振身穿一身白色儒服,腰挂一洁白玉佩,头发用一青色绸带高束。
出门之时,麻姑与清灵正在逗弄着幽怨的熊猫,虚空子用了晚膳与两个丫头搭讪几句,见不理睬便回到房中打坐,老秦在院中扫着刚落下的几片叶子,王婶则在水井旁洗着衣服。
现在有了熊猫,麻姑也不再整天黏住王振,有了一丝喘息,不过还是得提防着虚空子那家伙。
“老爷,您终于来了,都等您好久了,快里边请。”
一个青衫小厮见王振手中拿着的烫金请柬,连忙走上前来招呼,像这样的请柬可不多,这都是陈妈妈的贵客。
随着小厮引路进入大堂之中,里面的座位所剩无几,能坐下的无一不是身份显赫,或者腰缠万贯的人。
而在座位后面有一片空出来的场地,是给那些家庭稍微丰润的公子哥准备的,文人骚客亦或者是豪掷百金的商贾。
这么多人来这里都是为了一睹今日花魁芳容。正所谓有钱有势终成眷属,剩下的人亲眼目睹,他们也就是来饱饱眼福。
王振随着小厮来到了最前面的座位落座,四周的人向他投来一个个好奇的目光,然后又回过头,不再理会。
毕竟像王振这样年纪轻轻就能落座前排的人,总会引起一些成功大叔的注意,他们心思活络,想着怎样将这一场交际晚会利益最大化。
同时,也引来了一群仇恨的目光,那是一群站在后面准备亲眼目睹的青年才俊,心中有满腹经纶锦绣辞藻准备对着王振行那口诛笔伐之事,不过最终只能化作嫉妒的目光,心中一酸,口中一“呸”。
说到这京师斗花魁,就不得不说一桩几十年前的旧事。
文帝年间,皇帝柴正康微服出巡,在江南之地溧水府,与府尹千金陈可儿私定终身,准备回京后就将陈可儿纳为妃嫔。怎奈还未回京,陈可儿之父溧水府尹陈庆元受人诬陷,被斩首示众,家中男丁流放千里,女眷充入教坊司,而陈可儿则被充入了教坊司中。
文帝回京之时为时已晚,想将陈可儿取消贱籍,纳入宫中,受到百官阻挠。
文帝大怒,罢黜当朝首辅,凡是牵连此案的大小官员一百三十六名,全部贬到偏远之地臧州,震动天下。
最终文武官联手,钦天监、书院出面,才挡下帝王之怒。
两边相互妥协之下,陈可儿脱离贱籍,却也恨透了天下权贵。
陈可儿筹建潇湘馆,而这潇湘馆可谓高调至极,连官方教坊司都只能甘拜下风。
潇湘馆每三年进行一次斗花魁,而这花魁乃是来自全国各地名馆,皆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色。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文武百官文人骚客与文帝的争斗落下帷幕之后,又是各顾各家各赏各花。而文帝心中愧疚,也对潇湘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说是背后支持。
而陈可儿也利用潇湘馆多年运作之下,让当年的仇人都死在了床榻之上。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而陈可儿之后,京师斗花魁的习俗却是延续了下来,这也是潇湘馆被称作“销金窟”的由来,在这里豪掷千金的达官显贵比比皆是。
这里也成了最好的交际场所,富贵商贾想谈成一笔生意,走,潇湘馆去详谈。文人政客想官运亨通,走,潇湘馆去详谈。国子监学子想要过年末考核,走,潇湘馆去详谈。
正所谓,莫问知己,只问前(钱)程。
当然,也有不少穷困书生,江湖游侠,吟游散人,潇湘馆也是来者不拒,为自己积累了大量人脉,并不是谁都可以拿捏的,一个不慎就会牵出一大片吃瓜群众,就问你怕不怕。
离斗花魁开始还有半个时辰,青衫小厮在大堂中来回穿梭,瓜果酒水往前面有座位的客人桌前上着。
落座之后的人也不再拘谨,相互熟络起来,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相谈甚欢。
王振右边座位从进来开始始终空着,能落座在这里的想必又是一位中年大叔,王振心中想着。
左边的那位大叔似乎对他没什么兴趣,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来,公子,您的座位在这里,您慢坐,斗花魁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稍定片刻,先喝点小酒润润嗓子。”一个青衫小厮引了一人过来,直接挡住王振视线两秒。
“嘭”的一声,那人一屁股坐下,将宽大的椅子卡的是满满当当,甚至从四处空当地方溢出了身姿。
此人从面相看稍微有一点发福而已,还是很年轻的,从身材来看,应该可以过年了。
“这位兄台,在下沈长风,字万三,京城人士。”那人抬手向王振抱拳,来了个自报家门,然后接着说道:“不知兄台大名,可否结识一番。”
沈长风想转个身子,在椅子上动了动,只能选择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沈万三?王振心中一动,该不会遇到穿越者了吧。
“在下王正言。”王振也抱拳回礼。
“哦?兄台便是那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的王大家,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王振脸上露出一个职业化微笑。
……
“各位老爷,公子,多谢赏脸来我潇湘馆,我们的花魁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哟。”
肥胖大婶陈妈妈一扭一扭的走上了前面的平台之上。
“今天有来自大夏十三州的姑娘们,他们个个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就看哪些个老爷有幸能抱得美人归。”
看着满堂宾客,陈妈妈脸上笑开了花,接着说道:“我们的姑娘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待会儿就向各位展示一下她们的才艺。”
“好!”
“好!”
台下一阵起哄。
陈妈妈笑的更加灿烂,接着扭啊扭的走到了边上。
一个丫鬟走上台,将一块青色透明帷幔拉上,将平台一分为二。
接着,一个身穿红色衣服女子屏风后面登台,众人只能透过帷幔,隐隐约约能看出那女子曼妙身姿,朦胧脸庞。虽看的不是很真切,却也美妙至极。
那女子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这是扬州静音坊的柳月曦。”
“哦?兄台认识?”
“当初在扬州置货之时有幸见过一面,真是人如天仙琴如梦,世间少有可人儿。”
王振转身看去,两个身穿绫罗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两眼放光的盯着台上。
再看身旁沈长风,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手上衣袖不停的擦拭着嘴角,喃喃自语道:“弹的真好,真好。”
只见台上之人,水袖翻飞,玉指拨弄,琴音缭绕大堂不绝。
王振心中一动,一层淡淡青光附于眼上,透过帷幔看去。
那女子一袭红裙,用绿玉簪子将头发束起,眉眼含羞,朱唇轻启,白皙的皮肤透露出点点红粉。
不自觉间和麻姑对比了一番,一个御姐一个萝莉,都是美人儿。
曲音落下,柳月曦缓缓起身,隔着帷幔向着众人盈福后,从屏风后走下台去。
“正言兄,刚才这女子的琴弹的真好,正巧我对音律略知一二,待会儿一定要和她交流交流琴艺。”沈长风擦净嘴角,正色道。
“……”
你那是想交流琴艺么,请把琴艺两字去掉,王振心中腹诽。
沈长风还想说什么,却见又一女子走上台去,立马闭上了嘴,眼神被封印在了那女子身上。
王振也向那女子看去,一身淡青长裙拖地,长发用一条丝带束于发尾,两眼水灵灿若繁星,轻点红唇,脸上肌肤吹弹可破,身材高挑。
王振心中打了个九十九分,留下一分来欣赏才艺。
只见那女只手中一洞箫抬起,接着便是呜呜然之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这女子兄台可认识?”
身后中年大叔的声音响起。
“这个恕在下眼拙,未曾识得。”
“这个我认识。”
“哦?兄台快说说。”
“这是来自北安红杏楼的施雨嫣,从小便被卖入红杏楼中,那红杏楼王妈妈可是花了好些功夫,让这施姑娘学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吹箫却是北安一绝。”
哦,原来擅吹箫啊,这个好。
台上佳人不断流转,音律诗文尽展才华,皆是一方大家。
“正言兄,快看,这是师师姑娘登场了。”身边胖子的声音传来。
“师师姑娘?”
“你该不会连师师姑娘都不知道吧!”沈长风用奇怪的眼神大量着王振,作为京城人士,可以不知道某位达官显贵,但不可能不知道潇湘馆的李师师。
“在下刚到京师不久。”
王振面露惭愧之色,心中却是在想,上次被陈妈妈放了鸽子嘛,名字倒是听过,只是不知道人长啥样。
“那我可得给你好好说道说道。”沈长风身子努力的在椅子上扭了扭,想要坐直起来。
“这事可得从十年前说起了,当初那位登基,清算兄长嫡系,户部侍郎李培元家中男丁充军北方,女眷入教坊司,这其中就有李培元七岁幼女李师师。这潇湘馆上一任的馆主见师师姑娘长得清秀,就买到潇湘馆来好生培养,这一晃就是十年,正是邻家有女初长成。”
沈长风果然又两把刷子,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密辛之事,但能将李师师的身世挖掘的这么深,除了那些朝堂大佬,坊间怕是鲜有人知,看来这胖子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这么说来这李师师父亲李培元也是当初太子一系,看来和自己的老师齐云晧有渊源啊,故人之后,这关系可就拉近了许多,王振心中想着。
“哦?这师师姑娘家人如今怎么样了?”王振问道。
“死了!还有一个哥哥,不过也失踪了。”
“说具体点。”王振继续说道。
沈长风好奇的看了看王振,这家伙好像对师师姑娘有想法啊。
沉默片刻,沈长风继续说道:“那李培元本是南方人士,充军北边后就病倒了,不过半月便死了,尸骨还不知道埋在哪儿呢,至于师师姑娘的母亲,不堪被充入教坊司,当晚便上吊自尽了。她那哥哥李师道,在李培元死后就逃离军营,不知所踪。”
王振对沈长风提起了兴趣,这家伙的门路不是一般的广啊,连军营都能渗透进去。
李师师登台后,在帷幔之后写下一帖字,其字端庄秀丽,行云流水,笔酣墨饱。
上书的正是王振上一次提的诗:
“蒲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
“好字,好诗”
“想不到师师姑娘竟有如此诗才!”
“这位仁兄是外地来的吧?”
“哦?兄台如何知晓。”
“你看那边。”
这时那位夸师师姑娘诗写的好的那位衣袖掩面,感觉脸上无光,羞愧无比。
“想不到师师姑娘竟写得如此一手好字,我沈万三出一千两白银买下这张字帖,不知可否?”
沈长风两腿用力,两手按住宽椅扶手,终于从椅子中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可惜了,一千两我也拿不出啊,不然我也可以报一下名让师师姑娘知晓。”
“我赵满堂出两千两白银!”一个中年大叔站了起来,挑衅似的朝王振这边看了过来。
“哟,比谁钱多是不,我出三千两。”沈长风那个气啊。
“五千两,聚钱庄白有才。”一个白面书生站起身来向两人抱拳道。
台上陈妈妈从丫鬟手中接过字帖,走到了台中,脸上笑的合不拢嘴。
王振不停的扳着指头,一首诗五千两,两首诗一万两,三首诗一万五……这是要发啊!
“杨氏商行杨程,愿出五千五百两。”
“陈氏商行陈洛奇,愿出五千六百两。”
……
一番叫价下来,沈长风大气的以九千九百两银子拿下了字帖。
陈妈妈快步走到沈长风身前,笑不掩口的说道:
“这位公子真是豪爽,师师姑娘就喜欢您这样的。这是师师的字帖,您收好喽。”
“有劳陈妈妈。”说着,双手接过字帖,在众人嫉妒的目光中缓缓坐下。
“正言兄,你看,这是师师写的字帖,这字,真是好看啊!”
沈长风将字帖拿到王振眼前晃了晃。
王振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正是应了那句“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各位老爷,这姑娘们已经向诸位展示了才艺,现在请在场的才子们为喜欢的姑娘作下一篇佳作,来决定今年花魁魁首”。
斗花魁,斗的不仅仅是姿色与自身才华,同样斗的也是文人墨客们的才气。所谓才子配佳人,能写出一首让花魁流芳百世的诗词,自然会受到这些佳人们的亲耐,成就一段传唱古今的佳话。
“哈哈哈哈,正合我意,拿笔墨来。”
沈长风大笑一声,大喊起来。
有数个青衫小厮从侧门进入,手捧笔墨纸砚,先是分发给有座位的人,然后又将站着的人引到外堂落座,分发笔墨纸砚。
帷幔之后,数道曼妙人影坐落。
“师师妹妹,不知写那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的王大家是否也在台下?”
身穿淡黄色长裙,鹅蛋脸的俏佳人开口问道。此女子是来自卫安府红袖楼的古雪乔,擅舞。
“小妹也是不知,上次王公子走的太匆忙,小妹也未曾见过。”
数位佳人目光在台下来回寻找。
“那公子既然能在没有见到师师妹妹就写下如此绝美诗篇,怕是家中并不富足,那公子会不会是在外堂?
听了柳月曦的话,众位佳人觉得理当如此,遂收回目光,等待台下之人作诗赋词。
台下之人除了胸有文墨的文人雅士,连商贾也持笔点墨,写上了几句打油诗,自顾自赏,放下笔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也有自知之明者,在外观望,他们一无才情二无财运,腹中酸水翻滚。
王振手持毛笔,观帷幔之后佳人,思考着应该嫖哪一位的诗才能应景。
脑中灵光一闪,点墨后在纸上写了起来。
约莫一刻钟之后,所有人都放下手中之笔,开始斗诗。
“都不要抢,我先来。”沈长风一马当先,拿着他写的诗冲到台前。
“八月十五京师中,潇湘馆内佳人众,琴棋书画来登台,小生一笔点红中。”
沈长风一边朗诵一边摇头,不过肥胖的身体使他的动作略显滑稽,引的帷幔之后的佳人掩面而笑。
“想不到这小子打油也是一把好手。”王振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画面,不忍的捂住了眼睛。
下面众人也是哄堂大笑。
“好诗!”
“公子做了一手好诗!”
有好事者在下面起哄,而沈长风也觉得这诗还不错,双手抱拳,走回座位。
接下来便是一群青年才俊,以及略有文墨的中年大叔,以及满罐油都快溢出来的商贾。
台上众佳人被逗的笑出了泪花,偶有几首诗文才了得,想必是书院儒生,王振看的也是面生。
似乎今晚的诗词均不能让台上佳人动放心,又是一个吟游散人走回人群。
“正言,你写的什么诗词啊,来让我看看。”
正在没人上前的空档时间,沈长风从王振身前桌上拿过了宣纸。
“北方有佳人。”
众人听到沈长风念出的诗句,给了个不屑的眼神,这家伙不就是刚才写打油诗那位嘛,这是写上瘾了。
“绝世而独立。”
又是一句诗念出,众人这才惊奇起来,大堂之内落针可闻。
台上佳人也不再嬉笑,安静的聚起耳朵。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李师师喃喃的念到。
其他几位姑娘也再次将目光落在了沈长风身上,觉得此人除了长的稍微磕碜了点,身材稍微磕碜了点,胸中墨水还是挺好的,只是要托付终身,恐怕还是要斟酌一番。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沈长风将诗句念完,眼中目光充满神异,似乎发现了一番新天地,转过头来,激动的抱住王振双肩。
“正言兄,快落款,快落款,这诗可愿出售?在下愿出一万两白银。”
王振感觉被幸运之神一箭射中膝盖,想不到这样就挣了一万两。
只是王振还未提笔落款,身后又一书生打扮之人,看其样貌不过二十左右,大呼一声,“沈万三住手,兄台,在下洛家生,家父乃江南商行洛复,愿出一万两千两白银。”
“好你个北辰,竟然到这里还给我抬杠来了,我出一万三千两。”
“这种好事当然不能让万三你独占了,一万四千两。”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你赢了。”沈长风焉了气,身上银子不足,不得不放弃。
“哟,这不是王公子嘛,这诗是写给台上哪位姑娘的啊,来,还请王公子落款。”陈妈妈后知后觉的认出了王振,马上将毛笔递到王振手上,准备截胡这一幅尚未落款的真迹。
王振接过笔,在后面落下名讳。
“姑娘们,快看看,这是王公子写来送给你们的。”
王振刚收笔,陈妈妈眼疾手快,马上将这一幅真迹拿起直接冲到帷幔之后。
台下众人大呼可惜,竟然又晚了一步。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是潇湘馆,又是王振为台上佳人所作的诗词,就算他们有权有势,有财力,也不能在这里乱来,最后是在时候找陈妈妈,看能不能从潇湘馆中将这一幅诗词买出去。
台下沈长风与洛家生两人捶胸顿足,这可是流传千古的佳句,同时也会成就一段佳话,不能收藏真迹,这才是商人最大的遗憾啊,价值千金,万金,十万金都不止,这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而台上佳人们却是欣喜万分,其一是作诗之人并不是刚才那位,观那王公子面貌也算俊朗,身材也好。其二是此等佳句定然会流传千古,如果是为自己而作,那就算托付终生也是一百个心甘情愿。
生产手术住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