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扯归闲扯，拍照归拍照，何闻笛还是跟着水晶，轻手轻脚地来到天台入口，埋伏下来。
天台的门打开了，又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黑衣男子打着哈欠，吊儿郎当地走上天台。何闻笛跟水晶同时出手——
然而，这家伙的反应，却比两个女孩还快！
刷！
黑衣男的身影从两人眼前消失。
再定睛看时，这货已经踏着“月步”浮在空中，拿出手里的电话虫了。
“本就觉得，楼上的‘声音’消失有点不对劲，”他嘿嘿一笑，举起电话虫，打算拨打号码，“擅闯司法岛重地，好大的胆子啊？！”
“糟了！”水晶踏地一哼，“幻刃”化作拳套，身周金光大盛，“过载——”
“别！”何闻笛扑过去，却不是扑向敌人而是扑向水晶，捂住她的嘴巴，“别发招，小声点！”
“……咦？”
——与此同时，千万道血线从“黑衣男”身上爆开。他无力地落到天台上，再说不出一句话，电话虫也从手中滑脱了。
“还好，多亏我警惕心强。”
何闻笛抚胸叹气，走上去补了一脚，将其击昏。
“事先，我已经在身周布上‘阿比斯的胧雾’了，开的是第二层的诅咒。这家伙拉开距离的瞬间，就已经中招了。”
“啊，忘了你还有这技能。”水晶恍然大悟。
“正常，我没在你面前用过嘛。”何闻笛坏笑道，“怎么样，不错吧？水晶哟，就算你连‘七武海’都能打得有来有回，细心这方面还是不如我呀。”
“哼，”水晶不服气地鼓起腮帮，“一比零。”
“什么一比零？”
“何闻笛跟我的贡献度比赛。回去之前，我肯定比你高。”
“行啊，试试看呗。不过别一心耍帅，耽误正事哟。”
“嗯。”
交谈的同时，水晶也弯下腰去，鉴定那个黑衣男的长相、服饰和体格。
“衣服是‘CP9’没错，也有证件。实力看着也还行，不过名字从来没听说过。看来跟‘四式’内罗一样，是CP9的新人，或者见习成员吧……”
“他刚才提到了‘声音’，搞不好会用见闻色，”何闻笛插嘴道，“说起来，虽然‘司法岛篇’的时候霸气还没有出现，但尾田也从来没说过，他们真的就不会霸气吧？像路奇‘六王枪’那样的招式，怎么看都是武装色的应用。”
“见闻色霸气吗？那就有点麻烦了，”水晶思考道，“万一下面的‘CP9’也会见闻色，咱们不就已经露馅了吗？”
“这倒是没错，”何闻笛挠挠脑袋，“不过，见闻色绝非无敌的侦查能力，自从我学会后，就一直在想它的弱点啦。”
“弱点？”
“嗯，没有弱点的能力也许存在，但绝对不是它。这几天，结合咱们的使用经历，我大概归纳出了这么几点注意事项——”
“第一，见闻色不是眼睛和耳朵，它只能察觉生命体的方向、强弱。你的‘见闻色·白’还能感知情绪，洛书的‘红’还能感知形状和远近，明珠的‘金’具有微弱的预测能力……但无论如何，这能力都只是一种粗略的侦查技巧，近战强度很高，远程则是极为模糊的。”
“第二，就是它可以被欺骗了。”
“欺骗？”
“嗯，昨天洛书跟我提过，她有种沉浸在电脑世界中，消除自己存在感的技术，把战桃丸都瞒过了一会儿。虽然咱们的‘肉体’比洛书要强，怎么藏也藏不太好，但至少在这个大家实力都不弱的‘司法塔’中，混入人群是可能的。”
“嗯……也是。我的主要能力跟洛书一样偏魔法，把魔力隐藏起来就行。何闻笛你虽然强化了身体，但毕竟还没有明珠那么夸张，藏一藏也说得过去。——等等！”
水晶说到一半，突然惊觉。
“难道说你是提前想到了这点，才决定咱俩过来偷东西的？凌霜和明珠的身体素质，可是怎么都藏不住！不会……吧？”
何闻笛眼睛一眨，“你猜~顺便一提，我可不是今天想到的哟。”
“……？”
“嘛，”何闻笛耸肩，“我偶尔就会考虑，队伍遇到各种状况的对策。其中，‘不得不卖萌装萝莉’就是一种可能嘛，根据我的分析，未来咱们五个人都会有办法隐藏，不过现在最适合的，就是你、我跟洛书了。”
“……”
水晶盯着何闻笛，忽地走上一步，把她搂住。软乎乎的脑袋埋到何闻笛肩头。
“喂，干嘛啊？咱们可是忙正事呢。”
“突然觉得有点惭愧……没事，走吧。”
“走呗。”
何闻笛并不在意水晶的“幼稚行为”，倒是笑了笑。
刚要进塔……
身后的电话虫却哇啦哇啦地响了起来。
“唔！”
何闻笛眉头一皱，转过头去。只见那电话虫的脸正在变形，变成了一个戴着半张铁面具、紫头发、神情猥琐的男人样子，并不住吼着，“卡梅鲁！卡梅鲁！快接电话！你死哪儿去了！”
“哇，是斯潘达姆。”
“是他没错。”
何闻笛和水晶对视了一眼，脑海里都浮现出了那个利欲熏心又小人得志，利用身后的“权力”欺凌罗宾和弗兰奇，想要唤醒“冥王”，最终被乌索普、弗兰奇、罗宾各自痛揍一顿，浑身缠满绷带迎向终局的废物人渣。
犹豫片刻，水晶戳戳何闻笛。
何闻笛默然迎上去，从储物空间中抄出变声的氮气，吸了两口，抄起话筒。
“……斯潘达姆？”
“混蛋卡梅鲁！快给我过来，我缺个人捶背——哦不，是押解犯人！……等等，你声音是怎么回事儿？你是谁？！”
“哼，这个问题问得好。”何闻笛冷冷道，“CP9现任指挥官斯潘达姆，你听说过‘黑暗的正义’吗？”
“说什么胡话，老子就是‘黑——”
“不，你已经不是了。”何闻笛眼珠一转，想起了漫画后期披露的某个组织，声音沉下一个八度，语调冰冷，“‘CP0’有权裁决越界的特工，而你，已经在我们的‘黑名单’上了。”
“……厄！”斯潘达姆明显僵了一下，但他再蠢也不是白痴，很快反应过来，“开什么玩笑！上级对我的指令，都是通过‘专用电话虫’传达的！来人啊！有人冒充上级特工，你们快去把他捉拿——”
“吵死了！”何闻笛忽地睁目一喝，“你的腌臜之声，我在‘司法塔楼顶’都听得到！你真的不知道，你的父亲‘斯潘达因’，二十年前在‘奥哈拉’做了什么吗？你真的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罪过吗？！”
“——唔！”斯潘达姆一下子噎住了，“我父亲并没有——”
何闻笛这话半真半假。
斯潘达姆的父亲“斯潘达因”，确实参与过“奥哈拉大屠杀”，但除了贱人多烂事以外，却也没做什么违背世界政府命令的行动。但她这话，分明是在暗示，斯潘达因涉足了“禁忌的历史知识”，连带着他的儿子也要背负重罪……
怕说服力不够，何闻笛又再次补充。这次把原著中，斯潘达姆陷害弗兰奇的师傅“汤姆”，折辱弗兰奇梦想的事也说出来了。
“哼，一旦涉及‘古代兵器’，你们父子就如此热心呢。你在十几年前，也参与过七水之都那鱼人老头的案子吧？那案子牵涉‘冥王’，你不是很清楚么？那罪孽深重的企图，怕是也不用我说了吧——”
“血口喷人！”斯潘达姆吼道，“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我和父亲牵涉到‘古代兵器’的证据！”
“哦。照这么说，你们焚毁那座‘恶魔岛’，抓捕那位‘暴力船匠’，却也是真凭实据，依法办事咯？我怎么觉得，其中充满了莫须有的栽赃嫁祸，和想要甩清责任的道貌岸然呢……？”
这也是原著中的实情。
为了给汤姆安上罪名、抓入监狱，斯潘达姆可以说是不择手段，用尽了阴险的伎俩。
“我完全是依令行事——”
“够了，这些话你去跟因佩尔的狱卒说吧。还白电话虫？特意通知你，让你有机会弃职跑路么？”
何闻笛继续说道。
“现在，我只要你回答一件事。你是从塔楼里出来，放下武器，面朝大海，乖乖地接受抓捕呢？还是负隅顽抗，让我带着你的‘CP9’老部下，把你打个头破血流，从办公室里拽出来呢？卡梅鲁现在就在我身边，我只要一声令下——”
“骗人的！”电话虫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声，“全都是骗人的！你根本不是‘CP0’，也没权利逮捕我！咱们走着瞧！”
“啊，是吗？”何闻笛平静地挂了电话虫，吐吐舌头，“其实，他最后这句说对了。”
“说实话，我还担心他让卡梅鲁对质呢，总不能让水晶你模仿这老哥的声音吧。”
“但是，斯潘达姆不管信不信你的话，也不会从楼里出来投降的。”水晶谨慎道，“好像没什么太大意义？”
“是啊。”何闻笛耸耸肩，“不过，我的目的也不是把他骗出来。”
“——目的一，让他不敢到外面来，龟在办公室里，打乱指挥；”
“——目的二，让他不信任手下的CP9，影响沟通。”
“这两点能实现就好。”
“好，走啦，水晶。去斯潘达姆的办公室里，接收咱们的‘象剑’呗？”
“哦……哦！”
水晶愣了愣神，连忙跟上。
两个女孩手拉着手，从塔楼的天台进入了楼内。
何闻笛的分析还真没错。
塔内一片安宁，黑衣的守卫和“CP9”人员们各安其位。明明楼上已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入侵，却还没人提高警惕，对塔内发起搜索……
——这是因为，斯潘达姆那货的弱点，正是“多疑”、“自私”、“胆小如鼠”和“人缘烂得像便便一样”！
这货的头脑不能说很差，更是具有整座塔楼的指挥权。如果他从定期联络中，发现了刚才那位“卡梅鲁”失联，想必是会提高警惕，派人搜救的。到时候，不管何闻笛、水晶的实力如何，能不能顺利地劫到恶魔果实，远走高飞，过程想必都会艰难许多了。
何闻笛心里暗自盘算，之后得想办法搞个变声道具了，最好是名侦探柯南里那个“领结”。但这次既然没招儿，就干脆赌了一把，冒充“斯潘达姆的上级”，劈头盖脸地把他痛骂了一顿，并指出，他手下的人也不归他管了！
这样，就算他心里还存着怀疑，觉得何闻笛不可能是“CP0”，至少也会犹豫一阵，担心手下反水什么的，不敢出门叫人。
时间。
不需要拖很久，只要斯潘达姆犹豫两、三分钟，也就够了。
因为，如果何闻笛记得没错，他的办公室离天台很近，就位于司法塔高层。具体来说，应该是“面朝南方主岛，有开阔阳台的房间”！
正是在那房间的阳台上，弗兰奇决绝地焚毁了“冥王图纸”，把希望完全赌在“草帽一伙”身上；罗宾也喊出了“我想活下去”的经典台词，真正确定了自己要跟路飞和活板门一起，与整个世界为敌！
“走！”
何闻笛轻声道，水晶也立刻会意。两人瞅准了警卫视线的空隙，迅步疾行，向记忆中斯潘达姆办公室的位置前进。
眼见得要到了。与整体来说还算朴素的其他房间相比，斯潘达姆的办公室可谓高调奢华了，门是黑檀木黑漆的，嵌着金丝纹饰和黑铁的边框，看起来像是地狱入口，又像是一代枭雄、绝代恶棍……所养的，德国黑背狗屋门……
何闻笛把这个比喻跟水晶一说，水晶噗地一声乐了。
何闻笛试着推了推门，推不开，从里面上锁了。
“什么人？”
从门里传出斯潘达姆狐疑的声音。
何闻笛才懒得跟他唠叨。退后一步，抽出长刀，瞄准了左右两道门中间的缝隙。
“月光！”
轻喝一声，挥刀直斩，飞出的气刃虽然没斩断门闩，却把门锁给劈崩了。
“啪嚓”一声，说不上很响，但也明显能够引来警卫的声音。
何闻笛连忙把门拉开，两人一起钻了进去，水晶动动手脚，“幻刃”变形，把门卡住。
办公室里果然只有一个人——也就是惊慌失措的斯潘达姆。
“你，你们不是CP0！到底是谁！”看到俩人没戴面具，斯潘达姆恍然大悟，怒吼道。
“才发现呀，老哥？”
何闻笛懒得跟他废话，一个箭步冲上去，对准他的肺部连捣两拳，再一个肝脏暴击！
前两拳是为了让他说不出话，最后一下是为了打趴。
斯潘达姆跟个虾米似的蜷曲下来，身体抽搐。
“象，象剑——”
他手指按在腰间华贵的宝剑上，还想反击。何闻笛随手一扭，就把那剑从他手中抢下来，塞进包里了。
“谢啦，本来就是为这玩意来的。你自己告诉我在哪，还省了劲。”
“咕……”
斯潘达姆不可思议地看着何闻笛，像是在说“搞毛？！闯入世界前三的军事禁区，殴打‘朝廷命官’，就为了……抢把剑？！”
“当然，也有让世界政府更混乱一点的用意啦。”何闻笛打了个呵欠，揪起斯潘达姆的头发，冷冷道，“现在，回答我——你手头，还有没有更多的恶魔果实？它们在哪？”
原著里，斯潘达姆用关系搞到了“肥皂果实”和“马马果实长颈鹿形态”，分别给完成任务归来的卡莉法、卡库服下，制造了两个新能力者。既然现在的时间线比原著早了几个月，那么合理推论就是，那俩恶魔果实有很大概率，在斯潘达姆手里屯着……
“我……来人啊——”
啪！何闻笛抽了斯潘达姆一个耳光。反正这货在原著里也是人渣反派，痛揍他并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你最好合作，不然‘CP9’过来之前，我就把你往窗外的瀑布里摔出去。再重复一遍，你手头还有没有恶魔果实？”
“救我……我，我……”
“OK，丢人咯。”
何闻笛随手拉开办公室窗户，往下面就是漆黑深渊的阳台走去，手里还拖着斯潘达姆油腻的粉色头发。
“等，等等！”斯潘达姆吼道，“我说！还有一枚，‘肥皂果实’也在我手里！但它在‘狼之间’存着，你们要拿到就需要我！所以别对我做什么——”
咔。何闻笛从包里掏出测谎仪，按到斯潘达姆满是烟酒味的胸膛上。
“这东西能检测你是否说谎。”何闻笛的表情冰冷，拖拽着斯潘达姆的动作丝毫没有放轻，“再说一遍，你手上到底有几枚恶魔果实？”
“……两，两枚。”
“它们在哪？”
“通往正义之门的地下道……！但是，地下道的门是‘精钢’的！要进去的话，你们还是需要我！”
“谢谢，够了。”
何闻笛冷笑。
在斯潘达姆说出“狼之间”的时候，她就知道这货在撒谎了。因为原著中，那里是整个司法塔此时的最强者，“狼”加布拉的私人房间。如果斯潘达姆随便扯个地方还好，拿这地方说事，明显就是打算联络部下，趁机反抗。
因此，他之前说的“一枚恶魔果实”是否可靠，也就该打上个问号了……
思考停当后，何闻笛揪起斯潘达姆比她高了一个头的身体。
“厄？请问，要干嘛——”
对上斯潘达姆紧张惶恐，冒鼻涕泡的“铁面具脸”，何闻笛甜甜地笑了。
“你已经没用啦~”
说着，她用力一推，把斯潘达姆朝瀑布深渊里丢了下去。
“WAAAAAAAAAAAAAA……”
斯潘达姆的惨叫声逐渐远去，何闻笛也不在乎他会不会让其他人惊觉，引发搜捕了。
因为……已经暴露了嘛。
“水晶，你的‘见闻色’，也有同样感觉吧？”
“嗯。”水晶点头，“有大约5人使用月步，在司法塔外侧移动。恐怕是‘加布拉’‘偎取’和CP9的见习成员们，在往咱们的位置赶来。”
“果然，要骗过那个狡猾的老狼没那么容易。我砍锁时，他怕是已经察觉了，不知道是听觉，还是见闻色？”何闻笛点头道，“容我想想，司法塔高度约40米，自由落体时间9秒左右，不过这是说零初速的情况，开始时蹬墙加速的话，‘5秒’应该差不多。”
“——好吧，水晶，想不想体验下‘无光瀚海’？”
“好啊好啊。”水晶都没问何闻笛到底想怎么用这招，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来，抱紧我。”
“……”
“害羞个鬼啦！都是女生，就算我把你怎么样了，你也没损失不是。时间紧迫，快。”
“我觉得这不构成合理解释……”
水晶嘟囔着，收起“幻刃”，把自己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何闻笛身上。
还真是很轻啊，毕竟是主属性“威光”的魔战士。何闻笛思考着，对水晶笑了笑，走出阳台，径直跳了下去。
并不是直接跳，而是在落下之前，于斯潘达姆办公室的天台上挂了两秒，大腿用力，蹬了天台的底部一下！
于是，两人就像枚子弹似的向下坠去。
“缓冲交给你！”
“嗯！”
水晶吸了口气，看向下方，点头道。
于是，在开始下落的瞬间，何闻笛发动了“无光瀚海”。
——还记得，之前说过吧？在进入《海贼王》世界前，何闻笛又专门练习了一段“无光瀚海”，把它的操作变灵活了。
——这其中也包括，队友不再需要冒着闭气的风险，潜入“储物小包”中才能跟着何闻笛隐形，只要两人身体相连，都不接触到外在的“环境”或“第三者”即可。
因此，两人同时进入了无声、无光，仿佛一切都停止的境界。
当然，并不是真正停止。
何闻笛这玩意是隐身，又不是世界的“时停”，也不是绯红之王的“时间删除”。换言之，如果有人从何闻笛周身，无死角地用机枪子弹扫来，何闻笛还是会被命中……
只不过，“行动中完全不会被察觉，仿佛自己不存在”这点，让人产生了脱离时间线的错觉。
周围的景象仿佛变作了黑白的画框，平静无波，就连用“月步”飞速扑向塔顶的几名CP9，也显得动作迟缓，容易观察了。
何闻笛和他们擦肩而过，却没有人能发现她。
看到那几人的相貌时，她微微一震，皱起眉头说了声“我擦嘞”……
水晶也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
答案是，这塔中驻扎的“CP9”，绝非如何闻笛、水晶所想，只有“加布拉”和“偎取”两人。
一共五人，小胡子表情奸诈的，和体型怪异，大圆脸涂着油彩的，明显就是加布拉和偎取。
然而，发型像是牛角，体格魁梧，容貌苍老的那位，怎么看都是原著中被路飞打败的“门门果实”能力者布鲁诺。
一副猫脸，小胡子，腰间揣着两把手枪的，是原著中“CP9”的见习生，自称天才，却被弗兰奇痛扁，失去特工资格的倒霉鬼内罗。
至于那个肩头站了一只鸽子，戴着礼帽，留着卷曲小胡子的文雅腹黑男，显然就是CP9中的最强者，跟路飞血战到最后一刻的嗜血杀手、“必要之恶”罗布·路奇了……
这不对啊？！
不是说，他们在七水之都执行长期潜伏任务，从来不会出现在基地的吗？
原著中加布拉也的确是多年没跟路奇他们碰面了，更别说内罗那货，刚一见面，就已经被路奇判定不适合CP9，痛揍一记逐出组织了。
时间线发生了奇怪的扭曲吗？被轮回者玩得太惨，主神终于对剧情世界下手了吗？
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猫头鹰……？”
何闻笛喃喃道，想起了可能导致剧情异变的因素之一，也正是本队所做的行动。
不久前，攻陷“哥亚王国”首都时，何闻笛捕获了CP9的一员——“音无”猫头鹰，水晶还干掉了一名曾属于CP9的外围成员。
也许正是这些行动，加上最近的“天龙人绑架事件”、“哥亚惨案”，以及其他轮回者可能搞出来的各种骚操作，才导致了CP9任务变更。这几人要么是提前回到基地待命，要么就是对七水之都那边隐瞒行踪，短期执勤之类的……吧？
这一点，从被路奇以“公主抱”接到，诧异不已、痛苦流涕，让路奇露出厌恶神色的斯潘达姆身上，也能看出来一些。
恐怕，他根本不知道路奇等人归队执勤的事，所以之前才会想要把何闻笛她们引向加布拉，而非路奇的房间。
——话说这货没死成，该说祸害活千年吗？
——不过也好，这家伙虽坏，却也蠢到了一定程度，因此路飞他们才能成功攻陷司法岛，救回罗宾。
——如果换个精明点的指挥官，也许历史就会被改变了。为了路飞他们着想，这个人渣没死就没死吧……
何闻笛思考了这么一大堆，但时间其实只过去了五秒。
水晶在地面铺上幻刃，像“海绵垫”一样卸掉下落的力道，两人解除了“无光瀚海”，来到司法塔的底下。
何闻笛迅速拉着水晶躲到墙角。
“好，这下他们应该以为，咱们还在塔上。全速行动！找到那条原著里出现过的地道，把恶魔果实拿走。”
“嗯！”
水晶点点头，剁了两下脚。
何闻笛知道，这孩子的耳朵堪比声呐，光是这两下的回声，就足以让她找到地下的大型空洞。
果然，水晶闭目倾听后，便带着何闻笛来到一处土丘。
“流沙！”
水晶的“地形魔法”虽不如洛书灵活，但速度和范围却更强些。她将地面风化了一片，露出隐蔽的地下通道。
但通道的入口是块大钢门。当年路飞是靠“三档”将其一拳轰开的，那招的破坏力足以击碎一艘军舰，何闻笛和水晶尚且没有那么夸张的破坏力。
……不过，办法是有的。
“嘿！”
水晶笑笑，从怀里掏出一把纯白短刀。看似陶瓷的光滑材料，却蕴藏着超越人智的硬度与韧性。
“这是我这几天，用那只PX上的材料盘出来的小刀。太硬了，用尽念能力，也就盘出两把。”
“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盘’这个字？”
“之前盘……哦不，造幻刃的时候，被何闻笛说多了，就记住了。”水晶瞄了何闻笛一眼，抱怨道。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但这铁门至少三米厚，你打算怎么用这小刀？”
“这点我已经想很久了！”水晶轻声道，“一开始也想过把小刀熔进‘幻刃’里，但这玩意配比要求太苛刻了，一旦熔合，就会失去独特的性能。所以，最后的方案是‘组合’。”
“——也就是，以‘幻刃’为刀身，以‘这种金属’为刀刃。”
说着，水晶默默咏唱着貌似英文，发音却颇为诡异的魔文，将幻刃和小刀分别变形，嵌合起来。
最后形成的，是不像之前那把“巨剑”那么大得夸张，却也几乎和水晶一般高，流畅、锋锐、通体银白，刀刃和刀脊部分略微有色差的——单刃长刀。
“这不跟……你给我打造这把，差不多了？”何闻笛掏出自己的刀端详。
“啰嗦！因为参考了老哥的佩刀啦！”
说着，水晶横刃当胸，摆出架势。
“过载·烈焰模式。”
银白的刀刃，一瞬间变成赤红。
“贝加庞克先生的特种金属，不仅硬度高，耐热度也是令人惊叹。所以，同时发挥这两种特质，能像切黄油似的，把钢铁给——”
“别解说啦！”何闻笛连忙吐槽，“CP9要来了！”
“哦。”
水晶撇了撇嘴，挥刀“划”去。
真的只是一划、两划，大门上便出现了一道三角形的赤红斩痕。何闻笛发力一推，大门的这一部分便向里陷去，刚好留出足够两人穿行的孔洞。
啥？为啥两刀能切出三角形？
其中一条边是地面呗……
水晶可是很节能的，只要能砍出洞来，绝对不会像某些花里胡哨的剑士（没错就是你鹰眼）那样，特意多切几刀。
两人轻手轻脚地钻进洞窟，一路狂奔，终于……
在原著中路奇与路飞相遇、交手的那座储物间里，最明显的宝箱中，何闻笛揪出了两个画着螺旋纹路的恶魔果实。
一个是紫色的哈密瓜，一个是同为紫色的……
“咦？不是香蕉，是大枣？”
何闻笛盯着那个皱巴巴，长不溜，跟婴儿的脑瓜子一样大，只能勉强看出是“枣子”的东西，愣住了。
——原著中，哈密瓜是“肥皂果实”，另一个应该是长成香蕉样子的“马马果实长颈鹿形态”才对。
这枣是什么鬼？
这时何闻笛才想起，斯潘达姆似乎确实没说过，他手头的第二个果实叫什么名……
与此同时。
“身后感知到人员反应！”水晶喊道，“他们追来了！”
“知道了！来得好。”
何闻笛点了点头，把两个果实收进包，跟水晶一起迎敌。
时间稍微回溯一会儿。
司法塔顶上，惊魂未定的斯潘达姆扫视他的下属，眼中半是惊恐，半是安心，而又有一丝丝的恼羞成怒。
“路奇……？布鲁诺……？你们俩怎么会在这儿？还有内罗，你不是应该在‘肥皂泡群岛’执勤么？”
“我们收到了更上面的指示，所以临时中断任务，回基地待命。上级特意指示我们，不要对外透露行踪，包括直属长官也不准告知。这段期间，CP9全体受我指挥。您有意见吗，‘长官’？”
路奇冷笑一声，以他惯常的桀骜态度回复道。
“喂，我可还没答应呢，‘大猫’！”加布拉咬牙切齿，对他从小到大的“宿敌”发着怒气。
路奇摆摆手，“只要你遵从‘CP0’的命令，这段时期跟随我行动就好了。你这头‘恶狗’怎么想，与我无关。”
加布拉哼了一声，并不多言。
斯潘达姆听到“CP0”这熟悉的名字，却忽地心中一虚，冒出冷汗，“我说……你们，你们该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当然不是，您在说什么傻话呢？”路奇不失礼貌地说道，但他的视线闪着冷光，“当然，如果您有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那就另当别论了。您有吗，长官？”
“绝，绝对没有！”
斯潘达姆连忙摆手，吼道，“好了，你们也看到了，有凶恶的海贼入侵司法岛，妄图抢夺‘恶魔果实’，视世界政府的威严如无物！赶快，给我把她们俩抓住！干掉！不管怎样都好！”
“我会做的，但并非是出于您的命令。至少在这一个月中，”路奇摆摆手，叫上另外几名CP9，向天台走去。
“等等！那两个女孩可能还在楼里，可能会再过来危害我的安全！你怎么——”
“蠢货……我是说，长官。”路奇回头一瞥，“很明显，既然她们的目标是‘恶魔果实’，那就必定会直奔恶魔果实所在的位置。至于她们的路线、塔里士兵的安危、您的安危……恕我直言，如果我们在意那些，也就不配做‘CP9’了。”
“咕唔——！路奇，你给我等着！”斯潘达姆捶着桌子，抓着头发，怒道。
“……无妨。蠢货长官的安危，就由我来负责吧。”
斯潘达姆的办公室门又被推开了，爽朗的年轻人声音响了起来。
“卡库！你怎么也——”
斯潘达姆惊愕地抬起头。
“您不知道吗？除了在目标——冰山老板身边，脱不开身的卡莉法以外，我们三个都被紧急召回，备战之后的‘赛特行动’了。”
长鼻子，面目清秀，谈吐和善的“CP9”卡库走入房中。他就是何闻笛之前所说，会吃下“马马果实长颈鹿形态”，变成“长颈鹿人”的，CP9第二高手。
“啊，你也在就好！快去组织人手，把我的办公室保护起来！”斯潘达姆略微安心了些，嚷道。
“所以才说您是蠢货。长官，如果我是您，就会立刻组织塔内的剩余人手，守好出入口，并向‘主岛’请求援助，自己坐镇二楼指挥。这样，比起守住办公室，您会更安全一些，我也可以随时出击，支援路奇他们。”
“唔，就照你说的办好了！另外，不准再叫我蠢货！”
“很抱歉！请让我代他们切腹谢罪！啊，不小心用了‘铁块’，没死成！”
“偎取你想死就去死！没人拦着你！”
……
总而言之，在特点鲜明的“CP9”成员们吵嚷过后，路奇他们总算是出发，去海底隧道追击何闻笛和水晶了。卡库也径自领着两腿战栗的斯潘达姆去准备防御。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一角，小小的手机亮了起来。这是何闻笛刚才留下的，它把“CP9”们的对话声，通过洛书的电脑，传输到何闻笛她们那儿……
“何闻笛……CP9的人数是六人。”水晶眨眨眼睛，皱起眉头，“根据我的观察，咱俩的战力应该和‘卡库’、‘加布拉’差不多，明显不如最强的‘路奇’。更重要的是，他们也会‘月步’，咱们的飞行能力无法逃离。要呼叫明珠她们吗？”
“啊，让明珠做好准备，到一公里内接应。”何闻笛轻叹道，“不过，不能给其他人留下太大压力，咱俩得尽可能压制对方的追击才行。”
“有办法？”
“有的，说到‘海底隧道’时，我就想到了。”何闻笛笑笑，“还记得吗，原著‘路奇对路飞’时，想了什么办法，让‘草帽一伙’大吃苦头？咱们恰恰可以反过来用。”
“懂了！”水晶的眼睛亮了起来，“我这就布置，洛书早就有准备了！……不过，注意，还要防着那个牛头‘布鲁诺’一手，他的‘门门果实’能穿越空间，就算咱们用出了那招，也可能会被追上。”
“这点我自有考量，也许不会成为破绽。”何闻笛思索道，“走，先完成第一步！‘把这个房间炸塌’！”
……啥？怎么又要炸？
答，何闻笛、水晶所在的隧道位于海底，四周是压强巨大的海水，仅仅靠着厚重的墙壁维持。一旦炸毁隧道外墙，海水就会涌进来，将整座隧道浸泡在水中。
何闻笛和水晶都会游泳，又有强力体质和氧气瓶，不怕海水。
而“CP9”中，路奇、加布拉、布鲁诺三人应该都是能力者！只要能把他们三人困在海水中，追击何闻笛、水晶的人力就会锐减一半以上！
原著里，路奇用这招封堵“草帽一伙”的行动路线，让索隆、山治、娜美、乌索普等人无计可施，最后被“貌似儒艮的老人鱼”可可罗婆婆所救。说起来，那位婆婆的身材、性格跟何闻笛的外婆都挺像，何闻笛并不觉得她丑，反而蛮亲切的啦……
当然，何闻笛也考虑过全程从水底逃生，彻底封印对方能力者的行动。
但一来，那样逃离较慢；二来，两人水战实力一般，各种不稳；三来，司法岛周边围着坚实的金属栅栏，想越过去必然要浮出水面，路奇、加布拉大可以在栅栏上方伏击，到时候就进退两难了。
所以最后还是采取水淹战术。
水晶在隧道的外壁上跳来跳去，不一会儿就把炸药、洛书的手机都粘在墙上。
“等一会儿再炸！”何闻笛喊道，“咱们的目标不是堵路，是‘水淹能力者’。要是他们听到水声，改走空中追击咱们，这策略可就失效咯。”
“知道知道。”水晶忙不迭答道，并告知洛书，在“下次听到指示时，或一分钟后”引爆炸药。
准备就绪……
何闻笛推开了返回司法塔方向的门，拔出刀来，深吸口气。水晶立刻跟上。
“走吧！咱俩去会会CP9的‘超人’。别恋战哦，能拖住路奇、加布拉一两分钟就行。”
“为啥不提布鲁诺？因为他弱吗？”
“厄……大概吧。”
金属铺就的黑暗甬道中，何闻笛与水晶并肩而立，迎向远方匆匆奔来的铿锵足音。
“……只有四个人。”水晶闭目凝神，将食指竖于鼻梁前，细心分析，“从足音听起来，两个大个子，两个普通人身材。”
“切！路奇和加布拉，有一个留在地面了吗！”何闻笛皱眉。
——已知的信息是，卡库在司法塔中，其余五人到地下追击。这其中，“布鲁诺”、“偎取”两人是超出常人的大个子，另外三个普通身材的，是“路奇”、“加布拉”、“内罗”三人。
最理想的情况是，弱爆了、纯属添头的内罗留在地面，而路奇、加布拉来追击。
但，不能做那种理想的假设……
既然对手也察觉到进入地下通道的不妥，选择了留人驻守，那就该认为，他们想到了与何闻笛一样的事，把一名“强者”留在了地上。
这群“专业特工”，容不得丝毫小看啊……
“水晶！做好水战的准备。”
“了解。到时候，我看你手势行动。”
——在主神空间时，水晶跟何闻笛曾经约定过一些独属于两人的“手势”。还没来得及教给其他队友，但仅限两人之间的话，不用语言交流也勉强可行。不过，如果战况太激烈，怕是就顾不上打手势了吧……
何闻笛把这些消极的思绪排出脑海，专心思考着对方可能的人员搭配、能力组合。
“路奇”，4000道力，猫猫果实猎豹形态。海军六式无一不精，战术选择毫无破绽，为人精细、残暴，并有连路飞都能击倒的杀手锏“六王枪”。
“加布拉”，2180道力，犬犬果实狼形态。高傲、狡诈，善用语言攻势，同时也是唯一能在“铁块”状态下发出攻击的“攻守兼备型”。相对来说机动力较弱，威胁没有路奇那么大。
“卡库”，2200道力，目前无能力。处事谦和但不徇私情，拿手能力是“岚脚”，自称“四刀流战士”，机动力和中距离破坏力都不错，但似乎无法同时发挥出两者……
剩下的还有，擅长“门门果实”和“铁块”的布鲁诺，擅长“生命归还”与棍术的偎取，没啥用的内罗。
原著里，这些家伙都是“草帽一伙”单挑解决的，二对四的话，恐怕压力还会更大。
“不过……好像也不是二对四吧。”
何闻笛暗笑，掏出怀里洛书的手机，散乱地丢在四周。
“洛书，能听到吗？”
“……信号勉强可以，但一会儿有水就难说了。请讲。”
“我说一到六的编号，你就把对应的火或者大地冲击传过来。没问题吧？”
“了解。”
跟洛书交代完，何闻笛这才把注意力移到眼前的事态上。
略微慢了一分。只是一分。
刷！刷！
两道“岚脚”破风而来，直击何闻笛和水晶的面门！
何闻笛总算是反应过来，“水晶！”“知道！”
两人各自出手。何闻笛是劈空斩“月光”，水晶是“岚脚”！
轰！
四道风刃在甬道中碰头，轰然炸开。
疾风震得何闻笛抬不起头，尘土飞扬遮蔽了视线。
不妙——
本能和见闻色霸气都在提醒着何闻笛，没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适合CP9趁势突击了。
嗖，嗖！
两道黑影向两人直击而来，是“剃”的速度加上“指枪”的突袭！
来不及思考了。何闻笛想要后跳避开，然而——
嚓！
踝关节一阵钻心的刺痛，让何闻笛的动作停滞了，甚至身体僵直，连防御动作都来不及做。
这是——隐蔽在“刚才那两发岚脚”之后的，又一发紧贴地面的岚脚！
这“第三发”威力不大，却精确、奇诡，恰好让何闻笛无从闪避，只能硬接眼前的突袭。
这就是“CP9”的配合吗？
好厉害啊……
——不过！
——我也没打算在这儿死掉就是！
“流流舞·纸绘之型”！
何闻笛放松身体，仿佛全身一下子软下去般，做出了“看似不可能”的侧向扭转闪避。
攻向何闻笛的是牛头大个子布鲁诺。他露出诧异的表情，显然意识到了，何闻笛使用的技术，正是他擅长的“海军六式”……
何闻笛也没打算让他好过，身形交错之间，便将武装色缠上苍绿的长刀，向他的脖子斜挑过去。
“唔！”
布鲁诺被斩到，颈部流血的瞬间，方才意识到这刀子仅靠“铁块”防不下来。连忙迅步后撤，然而——
“‘诅咒’！”何闻笛冷哼一声，“阿比斯的胧雾”早已发动！
“噗！”
布鲁诺茫然吃痛，喷出一口鲜血。饶是他身躯强韧并未倒下，却也搞不懂自己突然受伤的理由，一脸错愕。
与此同时，何闻笛也咬紧牙关，用受伤的脚发动了“剃”，移动到他的身前，一刀刺向大个子的胸膛。
布鲁诺勉强反击，招式是“指枪”，但吃了没有兵刃的亏，出手距离明显短了。
……等等，指枪？
何闻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刀势不减，仍然直奔布鲁诺胸前而去。
——至于另一边的水晶，就处理得更加从容了。
攻击她的人是“偎取”，使用的招式也并非真正的“指枪”，而是用兵刃使出来的“指枪系招式”，被称为“春·吟·情”的铁棍直突！
然而，水晶的“幻刃”，以及作为“军火商之女”的武器知识，是大多数武器使用者的天敌。
嘶嘶嘶！
水晶把“幻刃”变成了柔韧、容易变形的“软盾”，只在棍子刺向的地方加强硬度，任偎取刺来。一旦偎取的棍子刺入盾中，便开启“雷魔法”，用磁力吸住棍子，让偎取根本拔不出去！
“咦，咦哟哟，为什么我的棍子——”
当然，水晶也吃到了远方偷袭的那招“岚脚”。然而，她的身体即使不在“铁块”状态下也能硬化，那发岚脚的威力又是削弱过的，所以她毫发无伤。
水晶甚至有余力，通过耳朵聆听做出更加细致的判断，发现何闻笛未能察觉的敌情——
那就是，远方的两名敌人，是“路奇”和“内罗”。
正是路奇通过精密的身体操纵，发起了“两发岚脚后再藏一发”的暗算攻势。此时他们正等待布鲁诺、偎取缠住何闻笛和水晶，他们便能从容地从侧面切入，将两人一击必杀。
何闻笛看似正面压制布鲁诺，占尽便宜，但路奇早已如影随形，“岚脚”已从何闻笛视觉的死角飞过来，斩向她的身体了。
内罗也从侧面踏墙跑来，岚脚踢向水晶的头顶。
——这样的布局，堪称周密。事实上，虽然内罗、偎取两人都不算太强，但确实能牵制住水晶，让她无法及时支援何闻笛了。路奇的战力，更是单独一个便在两人之上。
——然而，既然布下了“局”，就要做好被人反向利用的准备吧？
水晶的思绪高速运转。
提醒一下，这丫头绝非何闻笛在前边骚操作，她在后边欢呼叫好，适当配合的“吉祥物”、“辅助专员”。
事实上，以战力而言，现在的水晶跟叶明珠差距并不大，稳居全队前二。而她的“临场战斗智慧”，更可以说是全队最高，没有之一……
因此，她立刻做出了决定。
——“不去救何闻笛”。
“过载模式·大地，开。”
轰鸣在甬道中的足音，似乎连大地都踏裂。水晶硬顶着偎取的怪力、内罗的岚脚大步冲上，却并非是柳凌霜拼拳头那样的莽撞，而是计算过对方的力量“弱于自己”，才放心地爆发全力的。
何闻笛的身体，被路奇的岚脚撕裂，又被布鲁诺紧随其后的一发指枪打中，像块破布似的飞向后方。
但与此同时，水晶也一拳把内罗凿昏，揪起偎取的身躯撞向布鲁诺。
“大地之力”！“渗透劲”！
手臂中运转着这两种力量，抓住两个巨汉的脖领，让他们的太阳穴互相撞击。
轰！
两人全都口吐白沫，昏过去了。
“真是没用……”
最后剩下的路奇，看着自己昏倒在地的三个同僚，露出显而易见的嫌弃神色，并挥出看似平平无奇的一记“指枪”，向水晶打来。
水晶没有用过载模式，而是用普通的“地魔法”，运起手掌去接。
果然接不住！手腕像是折断了似的发出剧痛，小小的身体被打飞了，与何闻笛落在一起。
“无聊。海贼女孩哟，不惜舍弃你的同伴，只为击倒我的几个同僚，有什么意义呢？”路奇轻声道，“事实上，我一个人就能把你们两个都干掉，你的行为毫无作用，只是让你的同伴多受痛苦。”
水晶看向身边三处重伤，血流全身，呼吸断断续续的何闻笛，两人对了个眼色。
水晶立刻知道了，何闻笛跟自己果然是“同样的想法”，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也因此略微安心了，毕竟……
“虽然是假的”，但何闻笛在自己面前遭受暴打，身受重伤的样子，果然还是有点不忍心去看啊。
这样想着，水晶轻轻拿起了对讲机，并看向路奇。
“罗布·路奇先生。我从未小看过您，无论是您的战斗力，还是您那‘虽然鄙视队友，但也会为拯救他们做出行动’的，刽子手仅有的善心。”
“……！”路奇霍然色变，似乎明白了什么，“指枪”向水晶攻来！
但却被水晶伸出双臂，阻拦住了。这次，水晶使用了“武装色”，又发动了“过载模式·坚冰”。
冰系，是水晶的魔法体系中，最擅长防御与消耗的系别。
她的双手冷若寒冰，虽然也被路奇锐利的指甲刺破了，却也让对方的手冻成紫红，抽不出去。
水晶露出漂亮的笑容。她听到了远方奔流的海潮声，洪水已至。路奇再不撤退，作为“能力者”的他就要被封在海底隧道，任人鱼肉了……
“难道说……”路奇不可思议地看着水晶。
“是的。在水中，作为‘能力者’的您实力再强，也没有是偎取、内罗这两名非能力者，对我们的威胁大。这就是我先解决他们的理由。”
水晶坦诚地说道，并做了另一件，让路奇终于决定撤退的事。
——她一脚蹬出，蹬在了刚才“地之模式”踏出的那个鞋印上，让通道彻底被击穿了，海水向通道内涌入。
“洛书，序号一二三四五六，全部发动大地冲击！”
“收到！”
轰轰轰轰轰轰！
从水晶撕裂的这个破洞起，又响起了六发冲击，路奇“身后”的整座甬道都崩溃了，海水漫卷！
原本他可以靠“非能力者队友”掩护，争取速战速决，在被海水吞没以前解决何闻笛和水晶。但队友全体昏倒，甚至还需要他救护的现下，这就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路奇恶毒地哼了一声，拽起昏倒的三人，朝着他来时的方向，极速狂奔！
等他跑得人影不见，洪水也把何闻笛、水晶吞没了，何闻笛才舍弃了她那残破不堪的“身躯”，开启“水畔影月”换成毫发无伤的身体，冲水晶笑了笑。
——是的，何闻笛刚才还有5秒的“无光瀚海”，一个多余的身体没用呢！好多保命方法呢！
为何不用？
自然是察觉到了水晶的用意，索性装重伤，以便让敌人产生错误的判断，利于逃生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