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雨宴”，是“七武海”克洛克达尔经营的大型综合娱乐场所，同时也用于掩饰他所创建的篡国犯罪组织，“巴洛克工作室”。

　　不知为何，水晶很讨厌这赌场的名字。

　　何闻笛走上金碧辉煌的台阶，做出一副兜中阔绰的富家女的样子，扫了看门的保安一眼。没受到什么阻碍，她便顺利地进入其中。

　　赌场中算是比较热闹的，大呼小叫、匆匆来往的赌客绝不少见，但跟何闻笛有所耳闻的“赌城拉斯维加斯”相比，就未免显得空旷、冷清了些。

　　何闻笛回忆起沿途街市的见闻，想着阿拉巴斯坦内部的乱象，大概也对这港口的生意有些影响。

　　——唉，克洛克达尔他为啥不安心做赌王这个很有前途的业务，非要搞篡国掉脑袋呢？

　　——当然，这是吐槽啦。何闻笛知道那货野心不死，还存着获取“古代兵器”，争霸天下的野心。

　　——没错，古代兵器！

　　那正是红莲公会最有可能的目标，也是何闻笛来此的目的。

　　“阿拉巴斯坦王族陵墓”，其中存放着的宝物“历史原文”，记载了“古代兵器-冥王”的存放位置。然而那文字晦涩难懂，世上只有两族人能解读。

　　其中一族，是如今只剩“桃之助”和“日和”两人幸存，知识和技术几乎没有传承的“石匠兼和之国将军，光月一族”。

　　另外一族，则是更为凄惨，如今仅剩一人，但解读能力健在，而且正在此地的“奥哈拉一族”！族人的名字正是“妮可·罗宾”！

　　她很快就会成为草帽一伙的成员。现在则与路飞他们亦敌亦友，在克洛克达尔手下担任二号人物，代号为“Miss AllSunday”，也就是“星期天小姐”！

　　如果红莲公会的目标是武器，而且已经获取了“历史原文拓本”的话，他们下一个目的，应该就是要找到罗宾，为他们解读内容……

　　这样的话，“雨地”会是他们行动的目的地，也就不足为奇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是已经找到了罗宾，达成了合作，还是没找到？又或者……谈崩了？

　　——罗宾对“历史原文”的执念众所周知，她绝不会放过“看到拓本、解读拓本”的机会。

　　——但是，解读归解读，并不代表她会把拓本内容老实地告诉他人。毕竟，她内心善良，不忍让兵器重现世上，是个有责任感的研究者。

　　这样思考的话，何闻笛能做的是……

　　“您好。”她走到二楼贵宾区的入口，朝西装白手套，留着两撇小胡子，颇有风度的“赌场管事”打招呼。

　　“您……是走错地方了吗？”这位管事大叔面相礼貌，但看到何闻笛衣着朴素，年龄又小，眼神中也不免有轻蔑之意，“里面是贵宾区，如果您携带的筹码不够，还请回一楼大厅玩吧。”

　　“我要面见克洛克达尔先生。”何闻笛开门见山。

　　——听到她的话，管事立刻眉眼大变，屈身引路……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他的眼神立刻变得非常冷淡，瞪了周围的服务生一圈，像是在说谁这么不懂事，把这熊孩子放进来了。

　　“克洛克达尔先生很忙。”他尽可能保持礼仪，却也强硬地对何闻笛说道，“不是什么人都会见的。如果没有预约的话……”

　　喀嚓。

　　苍绿的刀尖顶在管事的咽喉上。

　　“我是‘笑颜海贼团’的人，昨天哥亚的事，是我们船长干的。”何闻笛神色丝毫不变，就好像她不是用刀尖，而是用香甜的玉米棒棒糖顶着对方似的，“大叔，我也不为难您，去跟您的上级汇报吧，再让您的上级跟克洛克达尔先生说。我在这儿等，十分钟，过期不候。”

　　管事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挥手制止想要冲上来的赌场保镖们。

　　“停……停！这女孩的杀气是真的。你们回自己岗位，什么都不要管！我去跟老板说！”

　　说着，他回身，一溜烟往内室去了。

　　何闻笛就在贵宾区的迎客椅上坐下来，仪容平静，好像这儿是她似的。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生鲜坚果，就吃。

　　“愣着干嘛？”她环视身边的保安、打手们，“还不快去忙你们的事儿。”

　　没人敢接她的话，人群散去，留她一个坐在那儿品果。

　　不一会儿，管事儿的回来了，换上一副低眉顺眼堆笑的表情。

　　“克洛克达尔老板请您去地下室一叙。不过，沿路危险，恕我不能陪同……”

　　“唔，老鳄鱼的下马威嘛。‘袭击了区区哥亚王国，就以为能跟我相提并论？下等海盗。’——您大概是这么想的吧，先生？”

　　何闻笛扬眉，看向天花板上隐蔽的一处。那里藏着一只监视电话虫，克洛克达尔大概通过那个，早就看到何闻笛的位置和行动了！

　　倒也没什么，合理。不管实力还是地位，何闻笛这个无名海盗，确实还是比成名已久的“七武海”差太远。

　　沿着赌场富丽堂皇，却空空如也的秘密走廊，她一路走去。

　　岔路很多，没有路标。记得在原著里，为了坑直肠子路飞，克洛克达尔搞了一些“冷幽默”的诈骗路标，还沿途设了陷阱……

　　今天是没那个闲心呢，还是没来得及设置呢？

　　总而言之，虽然知道每条岔路后面都可能隐藏了陷阱，但何闻笛还是笃定地选择正确的路线，一路走去。能够识别的原因，既是因为怀里装着洛书的声呐，也是因为她这一路走，已经默默记住了这座巨大赌场的建筑结构，大致算出了正确方向。

　　推开地下室的大门，深蓝，幽雅，能够看到海底珊瑚的会客大厅出现在眼前。何闻笛不由得吐槽，你这老鳄鱼分明怕水，干嘛还要把老巢设计在水底下啊！

　　一个披着深黑大氅，高个子的男人背身坐在沙发里。……嘛，虽然是七武海里身高倒数的就是！

　　一股威压扑面而来，如同沙漠干燥的烈风，不由得让何闻笛神情一凛。但定下神来，她却讪笑着摇了摇头。

　　“您的‘霸王色’钝了嘛，怕是连小兵都压制不住了吧？克洛克达尔先生。虽然您不认识我这个无名小卒，但我可是久仰您的威名了。”

　　一股不算难闻的雪茄烟味儿，传进何闻笛鼻子里。

　　“……来找我做什么？有话说话，嘴上无毛的娃娃海贼。”

　　“我是女的诶！”何闻笛歪头道，“就算岁数大也不会长胡子……好吧，您别发怒，我说正经的。”

　　“——有一伙罪犯盯上了您手下的‘妮可·罗宾’，图谋不轨。他们是我的仇家，希望您跟我联手对付他们。”

　　“……有趣。”

　　克洛克达尔吐了两个烟圈，道。

　　何闻笛的身周忽地卷起黄沙……室内的灯光也突然变暗，氛围险恶起来。

　　何闻笛神色不变，只是眉头一皱，用手抓住刀柄。

　　“其他暂且不论……”

　　克洛克达尔起身，回头。

　　“我只想知道，是谁告诉你，‘妮可·罗宾’在我手下的？她可是‘CP’也指名要杀的重犯。这是相当严重的指控，女孩。”

　　“海贼还怕指控吗？”何闻笛笑。

　　“我并非海贼，而是‘七武海’，是追捕海贼的英雄。”

　　“海贼就是海贼。——算啦，不扯这些无聊的定义了。”

　　何闻笛扬起头，与脸颊上有一道很长的横向伤口，高大、帅气、邪恶，一只手是金钩子的男人对视。

　　“明说好了。——我知道‘妮可·罗宾’在您手下的理由，和您在‘阿拉巴斯坦’定居的理由，与奈菲亚王室交好的理由，是一样的。请把这称为‘海贼之间的默契’。至于要不要灭我的口……您看着办呗？”

　　——嘛意思？一句话，古代兵器！

　　——除了路飞那样的异类，哪有海贼不想要“力量”的呢？

　　克洛克达尔冷冰冰地看了何闻笛两眼，忽地笑了。

　　“哈！小鬼头还真是有气势！跟当年的我……还没受过挫折的我，简直一样啊！比那些海贼过家家的蠢货，不知道强了多少！”

　　“好吧！女孩，我要先摸清你的底。哥亚王国的事件，我也只通过黑市知道了只鳞片爪，你现在详细地讲给我听，我会以此来判断，与你合作是否值得。”

　　“好吧。”何闻笛点头，“不过，我要先提醒您一句话。”

　　“什么？”

　　“——‘过家家’的海贼里，也有特别厉害的。”

　　脑海中浮现出路飞他们一伙的身影，何闻笛正色说道。

　　何闻笛在克洛克达尔对面的沙发坐下，

　　沙发很软，很舒适，没有异味。不得不说，这老鳄鱼还挺会享受生活。

　　“说来听听，”克洛克达尔又点了一支雪茄，低下他光亮的大背头，“那些人是谁？在哪儿？打算对我的手下做什么？”

　　“很遗憾，这三个问题，我一个都没法回答您。”何闻笛托腮答道，“答案是都不确定。”

　　“你在调侃我？”

　　“您不是那么没耐心的人吧？”何闻笛笑笑，“确切地说，我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字，却有识别他们的方法；不知道位置，却知道他们潜伏在这座城市里，能看到港口的隐蔽处；不知道他们对罗宾小姐的企图，却知道他们会先礼后兵，而且很可能准备了‘读心洗脑’一类的手段。”

　　“……这还差不多。说来听听。”

　　“好吧。他们自称‘红莲公会’，大部分人使用着……类似‘这个’的武器。”

　　何闻笛随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把“巴雷特”反装甲狙击枪，丝毫不在意克洛克达尔讶异的目光。

　　“这玩意是枪。您能看出来吧？但，无论威力，还是射程，都不是您手头那些‘火绳枪’远不能比拟的。”

　　“……让我仔细看看。”克洛克达尔面色不变，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那流畅的枪管，看上去威力十足的枪机结构。

　　“不。”何闻笛干脆利落地将枪装回包里，“我知道您对‘武器’的浓厚兴趣，所以更不能给您看了。万一您觉得这玩意好，杀人越货可怎么办呀？”

　　“浅薄，”克洛克达尔哂道，“你难道以为我会看上，只能杀‘一人’的廉价武器？”

　　“但这把枪的原理，能够进一步改进您手头的兵器，让原本杀戮‘千人’的武器变得能杀戮‘万人’。……好了，咱们不谈这个！”何闻笛耸耸肩，“‘红莲公会’的那批人，手头也有和我这把类似的武器，甚至质量更好。您若需要，何必向我寻求呢？”

　　“这么说，你们是一伙的？”

　　“是老乡，以及敌人。”何闻笛不假思索地答道，用上了和当年对玉子姐相同的说辞。“持有这类武器是他们的特征，另外，他们的怀里都有‘手机’。”

　　“手机？”

　　“在我故乡，被当做电话虫使用的机械。”何闻笛简单答道，掏出主神手机，给克洛克达尔扫了一眼，“另外，我的同伴昨晚跟他们战斗过，百忙中留下了几张速拍照片，大概也能帮助您锁定这些人。需要的话都给您吧。”

　　“哦。”克洛克达尔不置可否，“那他们……那些所谓‘红莲公会’的位置，你又是怎么确定的？”

　　“这就需要您回答了。请告诉我，罗宾小姐是否正在海上航行，近期会回到雨地？”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她的行踪走漏了。”何闻笛笑笑，“不光我，红莲公会的那些人也知情。以我猜他们会在海岸线上布控，一旦罗宾小姐入港就会动手。另外，考虑到罗宾小姐的‘花花果实’，以及顶尖的反侦查能力，我猜测他们会在海港附近挑选最隐蔽的地形。”

　　“行踪走漏？”克洛克达尔冷冷道，“年轻的小姐，我看你是太小看我手下人员，平素里对我的‘畏惧’了。”

　　“不，也许是您小看了他们——小看了他们把事情搞砸的能力。”何闻笛笑道，“我虽然不完全知情，但某位使用鼻屎的杀手，在伟大航路入口处乱搞爆炸的事，可是已经上了地方小报了哦。”

　　——她当然不会说，其实是自己读过原作，知道罗宾此时刚刚违反命令，去调戏了路飞他们一把！至于那个“鼻屎杀手”Mr.5的逸事，自然也是她瞎编的，反正克洛克达尔也没法查证。

　　“切……”

　　克洛克达尔明显露出不爽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在气何闻笛，还是在气自己手下的无能。

　　“我懂了。偏偏在这种时候给我找事，这帮狂妄的下等海贼。……那，他们要把那个女人怎么样？”

　　他瞪了何闻笛两眼，又说道。

　　“罗宾吗？您如果叫她的名字，而不是‘那个女人’、‘妮可·罗宾’、‘星期天小姐’之类的称呼，她也许会更开心的。”

　　何闻笛坏笑道。心里想着，明明是合作伙伴却这么不交心，也难怪日后会反目成仇，在地下陵墓里厮杀起来了。

　　“刚才，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他们需要罗宾小姐关于‘古代文字’的知识。大概，首先会邀请她合作，如果不成就改为读心、洗脑手段。至于对策嘛，您应该想得到，也不用我这个下等海贼废话了吧？”

　　“哼，是啊。”克洛克达尔用冷漠的视线看向何闻笛，“我会调集‘巴洛克工作室’的高级特工，以妮可·罗宾为诱饵，反过来将那些鼠辈诱杀……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那，我做这些事，‘你’又会得到什么？”他警惕地看向何闻笛，“我不信，像你这样的小鬼，会毫无所图地做好事。”

　　“简单说，我要那些家伙死。”何闻笛笑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这么简单。”

　　“哈，还真是够直接的理由啊！”克洛克达尔笑了，“好！你可以走了。”

　　何闻笛松了一口气，起身，轻施一礼。

　　“那，在下告退。”

　　克洛克达尔点了点头，并没有站起来送客，在烟灰缸里熄灭了雪茄。

　　何闻笛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嘴角突然掠过一丝冷酷，手指用力，几乎把雪茄都掐断了……

　　于是，在她转身的瞬间，氛围突变！

　　这一次，何闻笛没有感觉到任何威压，也没有警觉。

　　只见眼前风沙旋舞。

　　沙暴遮蔽了何闻笛的视线，风压让她的四肢动弹不得。

　　一道土黄色的影子飞扑过来，将少女的身体按倒在地上，粗糙的“右手”捏住了她的脖子。

　　何闻笛剧烈咳嗽着。全身失去了力气，身体中的水分正在被那只“右手”吸走。用不了几分钟，她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咳，咳！鳄鱼老板，您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何闻笛面色苍白，牙关紧咬，盯着克洛克达尔看，“什么事，您尽管说，也不用动手啊……咳，咳。”

　　“啊……我确实有些在意的事情。”克洛克达尔淡淡道，“女孩，你没有注意到吗？你知道得太多了，态度也过于狂妄了。我收留妮可·罗宾，是黑道上多少有人知道的事；派手下参与附近的纷争，有脑子的人也多少都能猜到。”

　　“然而，是谁告诉你，妮可·罗宾的代号，是‘星期天小姐’的？！我特意用‘巴洛克工作室’这个词试探你，你也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早都知道了’那样！”

　　“然而，这件事却是绝密！如果被人知道，‘七武海’的位置立刻就会被剥夺，我也会变成大海上游荡的丧家之犬！告诉我，是谁！向你透露了这些！”

　　“哈……露馅儿了吗，我这大嘴巴，该打。”何闻笛面带苦涩，说道。

　　“唉，如果面对的是路奇或者阿龙，我大概就不会说漏嘴了。没办法，谁叫我在‘海贼王’的所有反派中，唯二还算喜欢的，就是你，跟‘黑胡子’那家伙呢？”

　　“说什么鬼话……”克洛克达尔茫然不解，身体也在颤抖。大概，他在犹豫要进一步逼问，还是一钩子捅死何闻笛，杀人灭口吧？

　　——那就，别选了呗？

　　何闻笛露出虚弱的笑容，“谢啦。谢谢您提醒我，跟‘强者’面对面要谨慎，不要一不小心就漏了底。另外，我说的情报是真的，您放心开展行动就好。”

　　“……！”

　　“最后，说句告别语吧……”明明处于生命转瞬即逝的境遇，何闻笛却噗嗤一声笑了，“‘您很强’。比起依赖武器，还不如想想，怎么把失去的‘霸气’找回来比较好。”

　　“……！！！？？？”

　　克洛克达尔的表情，已经是彻底听不懂了。

　　下一刻，他右手下的何闻笛突然消失。

　　——“水畔影月”替身，断绝经脉自尽，趁势更换身体。再加上“无光瀚海”的完美隐形。

　　——但克洛克达尔显然并不知情。

　　再下一刻，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他脚下的地面塌陷了，海底的水开始涌入会客室。

　　克洛克达尔的弱点正是“怕水”，无论是沙的能力，还是恶魔果实的本质，全都怕水！因此，他不得不化作一道沙尘向紧急出口飞去，只顾得上回身看一眼。

　　身体完好无损，毫无脱水迹象的何闻笛，正站在化为一片汪洋的会客室中间，笑嘻嘻地向他挥手。

　　“再见咯，鳄鱼先生！让我们，在强者的天空下再会吧。”

　　随后，何闻笛顺着C4炸弹炸出来的大洞，跳入海中，游得不见踪影。

　　何闻笛吸着氧气瓶，在海中飘飘悠悠，看着克洛克达尔驯养的“香蕉鳄鱼”从身旁游过。偶尔有靠过来的，也是被何闻笛一刀捅死，余下的不敢造次，游远了。

　　嗯，下次全队集合的时候，让明珠烧鳄鱼肉来吃吧。听说口感像鸡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至于克洛克达尔嘛……跟他这么接触一次，虽说谈崩了，但也算不亏！整体来讲，何闻笛还是满意的。

　　至少，“红莲公会”的情报算是传达到了。就算经此冲突，克洛克达尔会怀疑何闻笛跟“红莲”那帮人是一伙的，那也不妨碍他分出些人手，对身份暴露的罗宾进行重点保护。

　　只要让“巴洛克工作室”跟“红莲公会”打起来，何闻笛也就心满意足啦！因为，这既可以消耗红莲公会的力量，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又可以顺道让克洛克达尔也折损些人手，阻碍他的“篡国大计”。

　　——嘛，不骗人地说，何闻笛确实是“克洛克达尔”的粉丝！这点，从她交涉时格外礼貌的态度也能看出来。换个反派，哪怕同为“七武海”的多弗拉明戈，她就该一通嘲讽喷上去啦。

　　——她喜欢这货玩阴谋时坦坦荡荡，战斗时不偷奸耍滑，失败时也愿赌服输的做派。

　　——然而，反派毕竟是反派！

　　再怎么说，克洛克达尔也制造了经年的旱灾和无数饿殍，挑动了阿拉巴斯坦王国的内战，并想要用“超级大炮”清空这个国家最后的反抗力量。

　　对于这些“不把人当人”，执拗追求自己野心的做法，何闻笛显然不可能认同。

　　哪怕是顺势而为，能让这家伙倒霉，让路飞像原著中那样阻止他的野心，就太好了……

　　为此，当然也为了让“红莲公会”更惨，何闻笛还有些计划，稍后也可以试试。

　　——另外，单说“面见七武海，与其交涉和战斗”这件事本身，对何闻笛也是颇有意义的。

　　——首先，通过这一战，她确实见证了“七武海”的“实力”和“底蕴”！

　　就说昨天打昏的特工猫头鹰吧！在原著中，他出场比克洛克达尔晚两个章节，好像也挺厉害的样子。跟他实力相仿的特工布鲁诺，甚至一度凭借“六式”的优势压制过路飞，直到路飞开启“二档”才被秒杀。

　　然而，通过何闻笛的切身感知，直接对比的话，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猫头鹰在克洛克达尔面前，就是渣渣！走不过三招就会被干掉！

　　由此推知，就算是CP9的老大，“战斗天才”罗布·路奇，怕是也未必能在一对一的战斗中，赢过赏金区区八千万，龟缩在伟大航路起点，被很多人当做“七武海之耻”的克洛克达尔。

　　幸好何闻笛没因为克洛克达尔在原著里出场早，就把他当做“不如后期杂兵”的渣渣，认真准备了脱身的策略。不然，还真有可能交代在那间会客厅里了。

　　至于离开时那句，“您还不如把霸气重新练练”，其实何闻笛也是意有所指的。

　　她前几天找过夏琪小姐，了解了霸气的粗浅知识，多少能够分辨出“霸王色”、“见闻色”与“武装色”各自的氛围。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克洛克达尔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实力是比全盛期，退步了许多的！这也是在意志、运气、主角光环（大雾）之外，他被路飞打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主要就是因为失去了一只手，以及“霸气”无法使用！

　　刚才短暂的交战中，何闻笛明显可以感受到，无论体术、恶魔果实的使用、战斗意识，还是对空间和时机的把握，克洛克达尔都明显碾压之前“东海”的那些对手。然而，“霸气”这一栏，却仿佛拉了胯，让他无法展现出所有的实力。

　　何闻笛刚进屋时，他明显想用“霸王色霸气”威慑何闻笛，却失败了……

　　攻击何闻笛时，他手上缠绕着微弱的“武装色霸气”，最后起效的却只有恶魔果实的“干涸”……

　　最后，他也没能及时用“见闻色霸气”察觉到何闻笛的动向，这才让女孩并不娴熟的“替身移位-无光瀚海”连招，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

　　明显会用，但用不出来。这就是何闻笛对克洛克达尔“霸气”水准的评价。

　　是过去输给白胡子的惨痛经历压垮了他？还是这些年安逸地收割弱者，让他的实力钝化了？

　　这就不清楚了。重要的是，克洛克达尔展现出来的这些力量，让何闻笛更新了对“七武海”的认识，对之后讨伐“七武海多弗拉明戈”的行动，也多了些谨慎。

　　毕竟，那货可以说是在克洛克达尔的战斗意识、果实能力基础上，再加上完整的霸气体系，和身为王者的绝对自信。相当于全面升级的克洛克达尔。

　　既然如此，要赢，就需要做好准备……

　　想完了这些，何闻笛也差不多浮到水面了。

　　把预先跟洛书商量好的“摄像头阵列”，按照布置要求一一捆在浮标上，放到海面。

　　这样的话，它们看上去只是些白色垃圾，事实上却能协助何闻笛，完成对“罗宾小姐”，以及另外一些人的侦测了。

　　做完这些事，何闻笛湿漉漉地爬上岸，随便找了家旅馆，跑进去洗澡换衣服。

　　之所以敢这么大胆的理由是，以她的实力，在这城里除了克洛克达尔谁都不怕！而那个虚荣心重，能力又最怕沾水的枭雄老哥，又怎么会袭击一个正在洗淋浴，全身光溜溜的小女孩子呢？

　　恶党也要有恶党的美学，对吧！

　　想着这些事，何闻笛安然洗完了澡，这才换上一身新的舞女衣服，溜溜达达地出门找高地去也。

　　——高地？

　　是的！也就是她之前跟克洛克达尔所说，适合“红莲公会”侦查罗宾动向，展开偷袭的险要地势。她把城里看了一圈，基本上就已经确认了。

　　大概就一座小山，和一座隶属克洛克达尔旗下的高层大饭店有可能。她快手快脚，把这两处都搜了一遍。

　　没有收获。

　　何闻笛正在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原地跺脚叹气时……

　　“嘿！”

　　一个披着阿拉伯长袍，却长着黄色头发、雀斑和龅牙，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当地人种的瘦小青年，从身后拍她的肩。

　　何闻笛早就察觉到了，却装成惊愕的样子，转过身。

　　“你也是……这个吧？”他从怀里掏出主神手机，小心翼翼地说道，“当心点，这儿是我们组织的地盘。你要是来投靠的，欢迎；要是来砸场子的，那就对不住了。”

　　何闻笛佯装犹豫。半晌，才掏出自己的主神手机，点了点头。

　　“……你猜对了。听这位哥哥的意思，你们是在招人吗？”

　　“是啊，”被黑长直少女称呼为“哥哥”，青年的语气明显和缓了些，“我们有个大计划，一旦成功，至少可以拿到二十个‘一亿悬赏’。看你晕头转向的，怕是任务还没着落吧？来不？”

　　“好像不错。”何闻笛点头道，“不过，哥哥你肯定不是负责人。我能见首领吗？”

　　“当然！另外，我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吗……”

　　青年点头并哀叹道。

　　“其实还好啦。”

　　何闻笛一边像模像样地安慰，一边思考。

　　——对不起啦，我对小哥你印象不错，但之后不得不，把你们“红莲公会”全给坑了。

　　——请原谅我。

　　当间谍……

　　何闻笛能说会道，外表柔柔弱弱，技能又全是阴招，看上去很适合这种战术的样子。

　　然而，却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她讨厌说谎。

　　讨厌的只是“说谎”，“骗人”倒没问题啦！在何闻笛的心里，这两者区别可大了。

　　简而言之，就是“阴谋”和“阳谋”。

　　正面对战时各种坑蒙拐骗，虚张声势乃至下三滥手段，起效的话，是被骗的人活该！对于势不两立的敌人，那是什么伎俩都可以用的。

　　然而，间谍、卧底、阴谋……这些行动，却是主动去欺骗把自己当“朋友”的对象，表面称兄道弟、一团和气的同时，心里却要想着怎么给对方一刀。这就让人很难受了，长期当卧底的人，心智多少都会产生分裂。

　　何闻笛深知，自己绝非那种“完美的潜伏者”。哪怕心知对方是敌人，不坑死他们，他们就会来追杀叶明珠和队伍，自己八成也下不了决心，彻底地潜伏下去。

　　但是，利益却要求她不得不为……

　　这事儿如果下不了狠心，不能坚决地跟队员站在一起的话，那“黎明之花”的队长，她也就别当了。

　　思考着这些，何闻笛咬了咬牙，决定利用自己“能做到的那部分”，尽可能地给红莲公会下绊子。

　　她的脚步停了一下，雀斑青年回过头来，关切地看了她一眼。

　　“别担心，”他说，“老大虽然长得凶，但人不坏。”

　　他大概以为何闻笛害怕了。毕竟，这是个时不时就会爆发血案的残酷世界，“独行轮回者”遇到“大队”，多少都会有些心虚。

　　“你叫他老大，你们是一支轮回小队吗？”

　　何闻笛试探问道，心中期待着对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这样的话，就可以不用坑他们了。

　　但青年的回答，却让何闻笛失望了。

　　“我们不是队伍，是几支小队的联盟！”他走进四下无人的巷子，放松了些警惕，说道，“老大和他的队员，是‘红莲公会’的人，我们这次剧本结束后也会加入公会。你听说过红莲公会吧？很有名的战士公会！”

　　“……哦。”何闻笛小心地答应着。心想，从邹哥的描述来看，他们与其说战士，倒不如说是强盗公会。

　　——是那个“老大”隐瞒事实？还是说，双方都有各自的片面之处呢？

　　还没等何闻笛想完，巷子的尽头已经到了。

　　拐过一个弯，眼前是黑黝黝的小巷子，一堵黑黝黝的土墙拦在前方，别无去路。

　　何闻笛顿时心生疑虑——该不会，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看穿了吧？青年是个诱饵，意在把自己引过来抓住，威胁“同伙”的叶明珠跳出来……

　　她表面不动声色，抓住兜里的闪光弹，打算有个三长两短就立刻逃跑。

　　“不用那么害怕啦！公会欢迎所有轮回者加入，特别是你这样可爱的女孩。”青年还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温和地对何闻笛说道。

　　“……为什么要女孩？”何闻笛警惕道。

　　“不是什么奇怪的理由啦！”青年慌忙道，“只是我们公会的臭男人太多了，好不容易来了位帅气小姐姐，昨天又退队了。老大说，特别羡慕其他公会的男女比例，让我们碰到就尽量招揽……”

　　这理由倒还真是无懈可击。至于退队的小姐姐，大概就是队员被叶明珠砍翻，又被克莱姆悄悄补刀的那位倒霉狙击手吧。

　　何闻笛叹息一声，只问他公会在哪儿？

　　“已经到啦。”

　　青年在土墙上轻敲了两下，墙立刻分开了，展示出一条通道——不不，并没有。这又不是《哈利波特》的对角巷。

　　事实上，不过是头顶垂下来一条绳子。何闻笛抬头看去，沿着绳子往上爬，就能进到大旅馆的高层，看来是给自己人专用的通道。

　　“我们公会暂时住在旅店里，爬上去就到了。”青年介绍道，“你没问题吧？用不用我背着你？”

　　“我看上去很像后勤人员吗？”何闻笛白了这青年一眼，对方脸红了。——嘛，这货人虽不赖，却有点花花公子的意思，何闻笛表示无感。

　　两人一先一后，顺绳子爬了上去。何闻笛考虑到自己穿的是舞女小裙子，特意跟在后面，不让这货占到便宜……虽然，更主要的是防止对方突然翻脸，留出逃走的空间啦。

　　爬进旅馆，里面的景象让何闻笛囧了一下。

　　这，直接把贵宾区的墙能砸的砸、能拆的拆，华贵的家具床铺统统推到一角，大厅中间摆上了会议桌和健身器材，墙角排开两行简单的双层床铺，硬是搞成了军事基地的样子……

　　中间还挂着一条大红标语“艰苦朴素，奋战轮回！享受要在通关后！”

　　不少轮回者正在健身器材旁挥汗如雨，要不就是在粉笔画出的擂台中央交战，“呼哈”的声音不绝于耳。

　　酸不溜的味儿透过空气，飘到何闻笛的鼻孔里。何闻笛不由得皱眉。

　　——我去！

　　本以为“红莲公会”应该是那种霸气侧漏，山贼气息满满的享受派，结果一看，分明是全封闭军事化管理啊！难怪女轮回者都不愿意来！

　　确实吧，何闻笛的“黎明之花”队，在进入轮回世界后也挺苦的。整天组织各种任务、修行，睡的床铺也只是海绵垫子、睡袋之类。但这“红莲公会”，分明是一派要长期艰苦，回到主神空间都不给人休息的劲头……如果要何闻笛放弃她空间里那软乎乎的双层床，胖嘟嘟的玩具狗，那还不如杀了她呢……

　　负责放绳子的，是个一脸苦恼的干瘦眼镜男。他跟带何闻笛过来的雀斑青年打了个招呼，俩人好像是同队的。

　　“新人。我带她去见老大。”雀斑青年指着何闻笛，道。

　　“确认可靠吗？”眼镜男愁苦道，“咱们可是被‘另一个小女孩’折腾惨了，这次这个，可千万别有毛病……”

　　“桥到船头自然直。”雀斑青年倒是很乐观，“你看她都不是红名！要是同队的，看颜色就认出来了，不用怕。”

　　“……我只相信老大的判断力，不相信你。”眼镜男皱着眉头，收起绳子，跑到跑步机上训练去了。

　　“没事，”雀斑青年安慰何闻笛，“浩轩这人就这样。习惯性疑心病罢了，性格是不坏的。走，我领你见老大去。”

　　何闻笛表情如常，心里却大叫卧槽。

　　——不不，好心的小哥，那个“疑心病”说的对啊！我就是敌人，没错！你别这么大大咧咧的！

　　——当然，这话她真没法说……

　　“他浩轩？”她故作平静地问道，“那你叫啥？你们老大又叫啥？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不好吧。”

　　“老大不告诉我们名字，只说他的代号是‘山猫’。”青年摊手道，“至于我的名字，还是别问了吧？”

　　“我又不会诅咒你什么的。算了，不说就不说！”何闻笛佯装发脾气，径直走向青年指的“老大办公室”方向。

　　“嘿，等等，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啦！”青年破罐子破摔，“布鲁斯·李！”

　　“啥噗——”何闻笛僵住了。

　　“我是混血儿！我那傻瓜老妈超级崇拜李小龙，非要给我起这么个破名字，我有什么办法！”青年哭笑不得地说道，“反正我也习惯了，从小被人笑到大……”

　　“……行了行了。快带我去见你们老大。”

　　出了练功房兼寝室，就进入了装饰华丽的，“雨地大酒店”的走廊。何闻笛刚才所在的，似乎是被整个包下来的仓库之类。

　　雀斑青年布鲁斯领着何闻笛拐了个弯儿，到了一间客房门口。

　　“山猫老大，刚才说的新人到了！”

　　“好！你回去站岗吧，让其他人加紧训练！这儿交给我，不会亏待她的！”

　　青年爽快地答应着，转身回去。

　　并告诉何闻笛，老大不拘礼节，但也别太随便了。

　　何闻笛推门进去。

　　眼前出现的，是身材高大，圆圆脸庞，红光满面，但发际线有点高，发色也有些灰白的壮年男子。他坐在旋转的老板椅上。

　　何闻笛看到装潢精致的房间，以及床上的“席梦思”垫子，微微皱了皱眉。

　　“来来来，大侄女儿！”这汉子没注意到何闻笛的视线，拍打着他对面的椅子，让何闻笛坐过去，“我们公会可是要做大事的，面试很严哦。不过你放心，就算最后没通过，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哈哈哈！”

　　何闻笛略微拘谨地坐过去。

　　“好嘞。咱们有文试，有武试，两样过一样就能加入。你要考哪项？”

　　中年汉子自来熟地拍拍何闻笛的肩膀，何闻笛尴尬地笑。

　　“……那，就都试试呗？”

　　思考片刻，她回答道。

　　“入会测试”？

　　青玉公会可没有这种玩意，来去自由，顶多败坏了公会的名声会被处刑。

　　何闻笛深刻地怀疑，眼前的男人是在摆谱，制造一种“我们很正规”的印象……

　　毕竟，看红莲公会的那帮下级成员，明明同为“C级轮回者”，却被叶明珠随手干掉了一堆，好像，也不是什么精英团队的样子……

　　虽然可能是因为叶明珠太强……

　　想着这些，何闻笛至少外表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请您测试吧。我会竭尽可能，设法通过的。”

　　“放心，考虑到了你们这些新人的实际情况，很简单啦。”

　　圆脸庞的“山猫老大”摆出一副亲和的笑脸，眯缝着的小眼睛闪着精光。

　　“先说文试。内容就是，把我们公会的‘十八条训示’熟读，声情并茂地在老成员面前朗诵，大家一致认可就可以通过了。怎么样，要选这个吗？”

　　显然，何闻笛刚才说的，“文武各来一遍”，他并没有认真听。不过也幸好……

　　何闻笛自问朗诵本事不错，还在全校同学面前做过演讲，但要她背这种违心的规则，还是太难为她了。

　　“厄……”何闻笛擦擦脑门上的汗珠，“我不太擅长在大家面前说话，还是看看‘武试’吧。不过，规则是什么样的？能给我一份吗，我会认真研读。”

　　“这个自然。”山猫笑笑，递给何闻笛一张闪闪发亮，做工精良的塑料卡。

　　何闻笛拿起一看……

　　嗯，比想象中正规很多。大部分规则强调了“红莲公会”乃是“兄弟聚义之所”，想要活下去的勇敢者在此聚集，群策群力，征服这个世界。也提到了要齐心协力，守护身边的兄弟们，把公会成员的姓名当做自己的姓名，绝对禁止内斗，也惩罚懒惰者。

　　不过，其中有两条规则，让何闻笛看得难受……

　　其一，“兄弟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如果“兄弟”受到了侮辱或伤害，同一世界的公会成员必须全力帮助，追杀仇敌。不帮忙的成员与敌人同论。

　　——看起来血性十足，义理深厚，何闻笛却不由得想到，这就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帮助“人渣坑队友”克莱姆对付叶明珠的理由吧……

　　——这条也许是红莲公会塑造凝聚力的合理产物，但何闻笛确实没法认可。

　　其二，“禁止脱会”。准备入会却选择放弃的，再也不会被邀请加入；入会后主动退出的，则干脆视为敌人。红莲公会内外绝对分明，对于为敌者，也许不会像职业“猎杀者”那样千里追杀，但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只要有余力，就会派遣“高级红名成员”，或者“佣兵”进行打击。

　　——不愧是军事管理，宣称在征服轮回世界之前绝不松懈的团队。不过，首领住的屋子却这么舒适，又是为何呢？

　　何闻笛鼻子抽动了两下，似乎闻到了酒味。山猫老大的脸庞也是红通通的，手头并没有工作文件、对讲机之类的道具。说话虽然没有酒气，却也感觉有些过于随意了。

　　嗯……

　　“我看完了。这牌子需要还给您吗？”何闻笛试探着问道。

　　“不用，你拿着吧。等你正式进入公会，这就是你的联络器和ID卡。”

　　大汉“山猫”爽快的把手一挥。

　　“那，咱们就搞武试？这可有点危险，大侄女儿，准备好没有？”

　　“嗯，”何闻笛气势慢慢地握拳，站了起来，“您来吧！”

　　“不不不，可不是跟我打，叔叔我要是把你打出三长两短，可就麻烦咯。”大汉嘿嘿一笑，“是跟它。”

　　他在兜里掏摸一会儿，刷的一下，然后又一下，拎出两只一人多高的木傀儡，又把身周的椅子移开，腾出一片地方来。

　　“认得吧？这是空间商城里买的对练靶子。说是靶子但也会还手，实力还不错，跟职业拳击手差不多。要是能打赢这两只，战斗力就算过关咯。”

　　何闻笛当然认识，却只是佯装懵懂地点点头。

　　“那，大叔你能打赢几只？”她抬起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哈哈，我的实力不能用它们衡量！”大叔“灿烂”一笑，“来多少我打多少，什么时候累了，什么时候停下！不过，用不着拿大叔我当标准，你要能打赢三五只，也就有资格编进近战部队了。”

　　“哦！那我一定要加油！”

　　何闻笛假装摩拳擦掌地鼓起气势，心里却在暗自脱力。

　　——喂喂，专程过来坑大叔你一趟，是不是有点不值？是不是放你们自生自灭比较好？

　　——我们黎明之花队，可是包括非近战的洛书在内，人人都拿这傀儡当木桩子打。

　　——结果到大叔你嘴里，能打赢三五只，还是不错的水准了呗……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何闻笛却不露声色。心想，借机了解对方的内部组织，之后哪怕不对付他们，对付红莲公会的高手也能用上。

　　“大叔，请放四只吧。我觉得我应该差不多。”

　　“行行行，就是这地方有点小，怕是摆不下。等等啊……”

　　只见山猫大叔眨巴眨巴眼，只用一根手指，把精致绵软的大床抬了起来，靠到墙边上。还回身看看何闻笛，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脯。

　　“哼！”好像是在显示自己力气大。

　　何闻笛只能配合地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想着您随意，我反正无语了……

　　他又放出两只傀儡，拍了拍手，那四只傀儡就做出看似呆板实则配合紧密的动作，向何闻笛缓缓移过来。

　　何闻笛没有亮刀，而是摆出格斗架势，小心翼翼地盯着傀儡们。

　　倒不是怕打不过，而是在想着，怎么表现出动作生疏，险险胜出的样子……

　　“CP9”跟“七武海”都打过了，对付这些训练用的玩意，实在是提不起劲……

　　想了想，“喝”！

　　何闻笛抬脚，想象着自己是莽撞小鬼柳凌霜，用直白的，一点都不像“流流舞”的步子冲出去。

　　她使用的力量，既不是鬼灭之刃世界的“水之呼吸”，也不是JOJO世界的“波纹”。理由则是，这两个世界叶明珠都去过，不能被人看出自己跟她的联系。

　　于是可用的技巧也就只有一个了，猎人世界的念能力。

　　“当当当”！

　　何闻笛将念灌注身周，接下了一只傀儡的攻击。另外三只虽然想围攻她，但碍于少女的体型太小，只能以非常别扭的角度出手，打到她身上已经没有力气了。

　　这是何闻笛算计过的，但她却佯装遇险，轻叫了一声“万幸”！

　　然后便挥出勾拳，打中了傀儡的下巴。

　　她知道，这些傀儡不旦“招式”像拳击手，战斗时的逻辑也像！比如说，如果下巴被打中，有脑震荡的风险，人类拳击手就会警惕退后，傀儡自然也会。

　　于是，在傀儡摇摇晃晃退去的时候，何闻笛启动了能力。

　　“阿比斯的胧雾！”

　　——在《来自深渊》原作中，诅咒的力量只对生物有效，身为机器人的男主完全免疫。但何闻笛设计能力的时候，可没考虑那么多，她把谁当做敌人，谁就会被攻击到！

　　诅咒之力斩断了傀儡的内部机构，它嗡地一下倒下了。

　　“这是……什么能力？”

　　大叔看到何闻笛轻轻挥拳，看起来毫无力道，傀儡却应声倒地，略微诧异。

　　“——是，是内劲！老大大叔，您先别说话！”何闻笛用奇怪的词组称呼对方。接着，她装出一副应接不暇的样子，故意让脑门被傀儡敲了一下。“有点难……”

　　“需要帮忙吗？”对方似乎没看出疑点，以为何闻笛要撑不住了。

　　“不，不用啦……”

　　说着，何闻笛绊倒了一只傀儡，让它跨过自己的身体，摔向远方。

　　“敌人主动远离”的条件满足，“阿比斯的胧雾”再次起效！

　　又一只傀儡冒出黑烟。

　　接下来，何闻笛也不装了，装过头容易出事。

　　她用从水晶那儿学来的过肩摔，把一只傀儡投远。因为是扔的而不是绊的，“胧雾”并未触发，这能力的判定比较微妙。

　　最后，她拼着吃一记拳头，强行按倒了最后一只傀儡，骑到它胸口上，噼里啪啦一通王八拳。

　　这倒是本色出演，何闻笛是真的没练过肉搏技术。

　　终于，第三只身上也冒出黑烟。大叔拍拍手掌，把最后一只收了起来。

　　“你肯定赢了，最后这只就不用打啦。虽然有点缺乏经验，但打得漂亮。”

　　——漂亮个鬼。老娘用刀的话，两秒内就全都结束了。

　　“那我能加入近战部队了吗？”何闻笛抬起头，“满怀期待”地看着对方。

　　“当然。而且明天就有大任务。”山猫大叔笑眯眯答道。“知道‘妮可·罗宾’吧？咱们马上就要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