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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兵驻上党
汉末暴徒全文阅读作者:风卷尘生加入书架
  何进出身卑微,当上大将军后反而更加看不起那些出身卑微之人。故此吴匡虽领部分羽林军,却并不被何进所重视,因为何进手下像吴匡这样的中高层将领至少有十数位,大多都是世家出身之人,包括吴匡亦是如此,尽管吴家早已没落。

  两人谈了一阵,马超也不卖关子,正色道:“不瞒吴将军,今日请将军前来实有事相求,吾听闻陈留人吴懿文武兼备颇有才名,有意聘其为将军府司马,只苦于无人引荐亦不好唐突。后经多方打听才知此人乃将军的同族子侄,还请将军代为引荐,超感激不尽,日后必有重谢!”

  吴匡闻言大喜,抱拳道:“冠军侯征讨黑山贼乃用人之际,子远能为国立功亦是光宗耀祖之事,吾即刻写家书一封送回陈留老家,子远年已弱冠,能为冠军侯效力乃其荣幸也!”

  马超早有预料,吴匡肯定希望侄子有出息,马超根苗正红,前途不可限量,现在主动想重用吴家之人,他哪有不同意之理?至于马超与何进的关系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武将可以参与的,在他看来,多点开花才是世家发展的王道,万一何进倒台,能代替何进的非马超莫属,故此他巴不得吴家能有人加入马超阵营呢!这叫双线投资。

  马超趁热打铁,接着说道:“如此多谢吴将军了,吾还听闻吴将军有一子名为吴班,不知眼下年方几何?可有表字?”

  吴匡道:“末将确有一子,如今刚满七岁,尚无表字,正在陈留老家随其堂兄子远习武。”

  “原来如此!”马超一听顿时打消了招揽吴班的念头,反而打起了吴匡的主意,满脸认真道:“吴将军当年随大将军讨伐黄巾多有战功,如今又担任大将军府椽,统领左右羽林军,亦是大才之人,只恨超不能早生几年,若能得将军相助,何愁黑山贼不平?何愁黄巾乱党不灭?实乃憾事也!”

  吴匡连呼不敢,心里却甚为受用。马超也不过于紧逼,他这番话的目的就是给吴匡一个念想,让他知道“我马超很欣赏你”就足够了。只要何进一死,吴懿又没有去西蜀,吴匡多半会来投奔自己,陈留吴家也就彻底上了自己的战车。

  为显诚意,马超当场修书一封,印上卫将军玺印交给吴匡,并当面约好诸般事宜。待散席时,两人关系已颇有密切,吴匡告辞之际,马超又赠五十金以表谢意。

  搞定了吴家,马超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可以说这趟洛阳之行圆满结束,收获要远远大于预期目标。

  接下来几日马超又先后拜访了袁隗、卢植、皇甫嵩、朱儁、杨彪等当朝重臣。本来想把杨彪的独子杨修也拉拢过来,十三岁的杨修对马超极有崇拜,很痛快的便答应出任将军府主薄,可杨彪不干啊!他杨家这一代就杨修一根独苗,怎能年不及弱冠就随马超出去东征西讨?

  马超也不强求,杨彪是汉室的死忠份子,既如此就把他们父子留给董卓和曹操祸害吧!至于洛阳城里另一位小正太周瑜此时却早已不知所踪,让人遗憾不已。原来周瑜的父亲周异曾担任洛阳令,曾住在洛阳城内,半年前因得罪了小黄门而被罢官,随后举家搬迁不知所踪。

  三日后,典韦、黄忠、文聘、李严四人相续而归,马超从南匈奴王庭带来的金银也将挥霍殆尽。丁原担心白波谷战况,归心似箭,马超也不想在洛阳这是非之地久留,遂向灵帝请辞。临走之前还没忘找机会见了万年公主一面,特意交代了貂蝉一事,尽管他也吃不准貂蝉此人到底有没有。

  马超一千神威营骑兵,还有刚刚招募到的一千三百多壮丁,再加上丁原的一千并州精兵,一行三千多人从洛阳出发,渡过黄河,穿过河内郡进入箕关,两日后来到上党郡。丁原对上党太守段成交代了一番便火速向白波谷赶去。

  上党郡主要指后世山西省长治市一带,北连太原郡,西交河东郡、南接司隶河内郡,东临太行山。

  《释名》曰:“党,所也,在山上其所最高,故曰上党也。”实际上就是由群山包围起来的一块高地。狄子奇《国策地名考》曰“地极高,与天为党,故曰上党”,其意即此。因地高势险,自古便为战略要地,素有“得上党可望得中原”之说。

  马超提出要上党郡用意就是如此,有上党做为屯兵,囤粮的基地,南可随时夺取河内,渡过黄河便是中原腹地洛阳、弘农一代;西可虎视河东郡,续而攻下潼关,直取八百里秦川,古都长安垂手可得;东面出了壶关便是他垂涎已久的冀州、兖州等经济文化发达地区;北面则是太原、雁门、新兴、河西四郡,只待并州一乱,便可趁机夺下这四郡之地。如此一来,并州和南匈奴的河套地区以及西凉的几郡之地就能彻底连成一片,三面包围关中。

  时值十一月初冬时分,天气渐渐转冷已不利于用兵,马超手上粮草也即将告罄,军士们都身穿单衣,冻得瑟瑟发抖。眼见大军急需安置,马超当即派人把当地太守段成叫了过来。

  上党地区经过黄巾冲击后军事力量极为薄弱,山贼横行。历史上张扬以两千兵马便攻下上党郡多县之地,并攻杀了上党太守,最后在袁绍撤军后又将河内郡收入囊中,并收复了眭固等黑山贼众。

  段成年近五旬,上党本地人氏,黄巾平定后才被朝廷加以委任,乃中常侍段眭的之族弟。段成有段眭撑腰并不惧怕手握两千兵马的马超,对丁原更是不屑一顾,简直就是当地土皇帝。上党城内段家府宅占地面积极大,装修考究,门庭威严,四周有高墙相围,乡兵把守,俨然一个城内小坞堡,连丁原来了都要先通报再等候接见。

  不多时,身穿锦衣,油光满面的段成才带着十几名随从赶来,笑着施礼道:“卫将军驾到,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马超早已从丁原口中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这段成为人贪婪无比,段家本是当地一望族,自十几年前段眭入朝当宦官掌权后,段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如今已经快发展成一个世家了。

  马超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冷声道:“本将奉天子诏讨伐黑山贼,兵驻上党,汝为上党太守却如此怠慢本将,尚若耽误了军情,汝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段成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下官这就设宴为各位将军接风洗尘。”

  “不必了!”马超脸色阴沉,问道:“敢问段太守,本将麾下这两千多将士如何安置?冬日将至,正急需御寒之物,另外还需大量的军械和钱粮,朝廷未拨给本将一兵一卒,一钱一粮,却有诏书让本将从地方各郡县征集,如此便有劳段太守了。”

  “呃!”段成当即一阵错愕,支吾道:“城内有军营数座,不足的话还可以征用民房,安置两千多人易如反掌!至于钱粮嘛......如今各县刚刚秋收完毕,郡库尚有些余粮,一两月之内倒不至于有缺,若时间长了恐怕负担不起!”

  马超心里暗暗冷笑,当下隐忍不发,点头道:“如此甚好,不过眼前有一事还有劳段太守帮忙!”

  段成见马超如此好打发,心里也是一喜,抱拳笑道:“将军讨贼乃是功利千秋,造福上党百姓之举,但有吩咐,无有不从!”

  马超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上党郡乃黑山贼活动猖狂之地,本将欲了解各县内的贼军活动情况,烦请段太守三日内将各县县令或县长,以及县丞,县尉召集至上党城,本将有事需当面询问!”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可以说出兵之前的必要准备事宜,段成当即满口答应了下来。随后亲自带领马超察看城内军营,上党城乃是大城,建城于春秋时期,军事设施一应俱全,安置两千多军士不费吹灰之力。

  马超贵为当朝驸马,又是比三公的卫将军,故此段成也不敢太过于怠慢,至少表面上都看得过去。

  当夜,马超将几位心腹将领召集在一处,面带歉意道:“想不到这段成如此不识相,我等暂且隐忍一下,三日后本将便发动兵变,找个罪名按在段家头上,一举除之!各位嫂夫人们还好吧!”

  马超信誓旦旦的让黄忠、典韦等四人把家眷接来,可如今却住进了几间破旧的民房,还不如在老家过的舒心!四人倒不会说什么,但家中妻室肯定会有怨言,故此马超也感到面上无光,哪怕得罪段眭也顾不得了。

  黄忠道:“主公不必自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冒然行动只会引起百姓恐慌,主公此举正好是下马威,既能除掉段成,又能震慑各县官员,同时也可收买当地民心,甚为妥当!”

  文聘点了点头,出言道:“主公麾下两千多兵马夺下上党城倒是不费吹灰之力,但要守住箕关和壶关,续而讨伐黑山贼就大大不足了,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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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杨凤眭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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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超想了想道:“很简单,羊毛出在羊身上!吾等不仅要讨伐黑山贼,更要将其收为己用,利用黑山贼狠狠的发上一笔财,务必在两年内囤积大量的粮草和军资,只待天下一乱便可趁机起兵割据一方!”

  几人疑惑不已,李严道:“还请主公明言!”

  马超笑道:“此时还不便多言,日后尔等自知,眼下急需钱粮扩军募兵!且待三日后看上党郡能筹集多少钱粮。如不够本将可从南匈奴王庭调集物资,如今庞德指挥的乌恒战事已完毕,收获极大。征讨鲜卑的法正亦是如此,而吾岳父韩遂所统领的羌兵此时已与鲜卑全面交战,吾等正该趁机扩大针对鲜卑的军事力量,定要在下雪之前掠来大批物资和人口。”

  几人闻言全身直发毛,现在他们总算明白马超为什么出手那么阔绰了,动辄就是五十金甚至上百金,敢情这些金子都是抢来的,用起来根本不心疼!

  马超继续洗脑道:“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北方草原民族与我大汉互相攻伐可追溯到西周年间,可谓仇深似海。吾等不掠夺他们,必遭掠夺,只有彻底打残他们,再同化之方能永无后顾之忧。同样对待大汉境内一些为富不仁,欺辱百姓的世家也该如此!本将打算收服一批黑山贼众,让手下精兵扮成黑山贼与之联合在一起攻打附近几郡的世家邬堡,此乃短期内积攒大批钱粮的唯一捷径!”

  几人闻言震惊非常,世家邬堡存放大批钱粮不假,可这些邬堡乃世家安身立命之所,不仅有大批私兵家奴守卫,邬堡本身亦不弱于一般小型城池,修建的极为坚固,防守设施也一应俱全,否则不可能躲过千万黄巾贼的冲击存活下来。

  张辽曾经也是世家出身,虽早已没落,但他对世家却更为了解,皱眉道:“大汉世家林立,相互关系错综复杂,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主公此举无疑是玩火,一旦事情败露,天下世家联合起来,我等恐怕再难立足中原!”

  马超不屑道:“文远把世家也想象得太强了,天下百姓千千万万,世家又有多少?再说世家之间也不是团结一致的,这中间大可利用之处!针对世家要恩威并用,先拉拢一部分,打压一部分,然后再拉拢,再打压,如此循环下去,世家可灭之!”

  几人闻言虽不信服,但马超是他们这个集团的决策者,此事有风险不假,也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接着马超又安排了一些具体事宜,将自己麾下一千神威营骑兵暂交张辽统领。又让典韦从一千三百多壮丁中精选出三百名勇武可靠之人组建成一支亲兵队负责保护各位将领的家眷。剩下一千人由黄忠统领,乐进、陈到、文聘和李严四人暂时还是光杆司令。

  散会后马超又随黄忠去看望了重病的黄叙,黄叙有当地郎中开出的调养药方,短时间内倒也不至于发病,至于马超的养生功法能否见效就得靠时间来证明了。马超尽管信心十足,但仍盼望张仲景能来投奔,有此人在能完全治愈黄叙也说不定。据文聘回报,张机确是张伯祖的弟子,此时出门游历遍访名医去了,故此只能将信函留下。至于张机能不能来投,什么时候来投就不好说了。

  次日一早,马超在杜绣娘的服侍下刚刚用过早膳便有亲兵来报:军营外有两人求见,自称眭固,杨凤!

  马超大喜,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他如此高调的通过河内郡和上党郡,眭固和杨凤两个地头蛇不可能不知道,此刻终于来投。

  “眭固(杨凤)拜见主公!恭喜主公晋升卫将军之职,领冠军侯之爵位!”二人一进门便单膝拜了下去。

  马超忙上前亲自扶起二人,微笑道:“区区一卫将军不足以挂齿,倒是二位首领真乃信人也!本将果然没看错你们!”

  二人连称不敢,杨凤道:“主公名扬四海,贵为当朝驸马,官至比三公的卫将军,吾等不过一贼寇,能投奔将军实乃前世修来的福分!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马超点了点头,心知历史上这两人就先后投靠了朝廷,开口道:“两位聚众造反也是迫不得已!本将绝不追究以往之事,只要能在本将麾下立功,封官领爵亦不是难事!本将奉旨平定黑山贼,不知你二人麾下共有多少黑山军!投靠你们的百姓有多少人!其余几位黑山贼帅又当如何?”

  杨凤道:“启禀主公,吾二人主要活动在上党、河内一代,投靠我们的百姓约有十五万人到二十万人之间,均分布在太行山各大山谷里耕种,精壮之士有近五万人。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头目无数,势力错综复杂,但这些人主要依靠张燕,于毒,白绕和陶升四人。其中以张燕势力最大,此人手下有可战之兵近十万人,白绕,于毒和陶升三人实力与吾二人相当,不同的是他们主要活动在太行山以东的冀州郡县,吾等则是并州上党、司隶河内、河东等地,彼此之间素有联系!”

  待杨凤说完,乐进点头道:“正是如此,张燕联合了南匈奴余孽于扶罗后势力大涨,已逐渐向南扩张,如今势力已渗透到河内郡!”

  马超闻言不禁沉思起来,他可不想与黑山贼硬拼,虽口口声声说是来灭贼的,实际上却是看中了黑山贼的人口资源。这些人都是无地可耕的流民,只要许之以土地并加以妥善安置,不仅可以慢慢消弱黑山贼,还可以壮大自身的实力。

  想到这里,马超皱眉问道:“山谷之中虽有可耕之地,但多为贫瘠之地,怎够百万人口粮?你二人治下百姓可有足够的粮食过冬?”

  两人闻言面露苦笑,眭固道:“山谷产的那点粮食吃到春天都不够,吾等无奈只得打劫附近郡县的富户人家。最近看中了河内温县一富户,也曾领兵去攻打,哪知那户人家不但邬堡极为坚固,私兵也多,攻打几次未果反而折损了不少壮丁!”

  马超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那家邬堡有多少人把守?可有子弟在朝中为官?”

  眭固道:“把守之人倒是不多,最多五千余人,可一旦短时间内攻之不下,很快就有援兵来救。吾等被里外夹击,两面受敌,只能退兵!那户人家复姓司马?听说祖上好几代都是当官的,现任家主几年前还出任过京兆尹!”

  “司马防!司马懿!”马超恍然大悟,大名鼎鼎的司马家不就在河内温县吗?这二人当真不知死活,连司马家都敢攻打,不过现在司马懿应该只有七八岁,其兄司马朗也不过十七八岁,远远没有“司马八达”的水准。

  杨凤道:“莫非主公知道司马家?”

  马超道:“知道一点点,司马家囤积的钱粮一定不少吧!”

  杨凤眼中精光一闪,点头道:“司马家乃河内第一大户,有家奴过万,良田数万亩,光储粮的邬堡就有三处之多,如能攻下,不算金银珠宝,光粮食就可供二十万人至少吃上一年!”

  马超闻言甚是心动,有这些粮草足够他招募到几万雄兵了。但此事风险太大,司马家在朝中名望极高,在世家中影响也极大,一旦不小心暴露身份,那这半年来做积累的名声就彻底毁了,而且还要打草惊蛇,引起其它世家的警惕。

  仔细权衡利弊,马超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打算。司马家有司马朗和司马懿两位人才,尤其是司马懿,其才丝毫不弱于诸葛亮。如能收为己用,所带来的利益远远不是眼前这点粮草和珠宝可比的。

  但司马懿素有大志,是个反骨仔,连曹操这等奸雄都被他骗了过去,最后夺了曹家三代辛苦打拼下来的基业。这种人就如一把双刃剑,伤人亦伤己,若驾驭不了必成养虎为患之局。而司马朗却是可用之才,处理内政绝对是好手!

  打定了主意,马超无比凝重的说道:“司马家非一般世家可比,暂时不要动他,本将自有打算。至于你二人且先回去准备,五日后率老弱之辈来投,本将代表朝廷招安尔等,上表为尔等请破贼将军和荡贼将军之职,留在本将麾下效力!”

  两人大喜,抱上马超这根大腿,不仅自身前程无忧,麾下大批流民也能得以安置,可谓两全其美。破贼将军和当贼将军属于杂号将军,不高也不低,但朝廷招安的地方贼寇向来都已高官为资,当年西凉马腾和韩遂受招安之际曾封西凉太守和征西将军,比起这二人,眭固和杨凤明显差几个档次。

  想了想,马超又道:“至于你二人麾下精壮之士可收编为官军,吾自会派人随你们进山选拔壮丁,余者可带上粮食随你们一同前来接受招安,吾自有办法妥善安置这些流民!”

  两人当即拜倒,满脸激动,齐声道:“多谢主公赏识!杨凤(眭固)愿为主公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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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河套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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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超扶起二人,正色道:“两位虽被称为‘反贼’,却也是心怀贫苦百姓之人!黑山军起初亦是义军,本将现有一重任交给你二人去办,如能办成必是大功一件!”

  眭固道:“主公请讲,我等定全力以赴!”

  马超问道:“几月前本将出征南匈奴一事两位可有所耳闻?”

  杨凤道:“自然知晓,听闻主公带领西凉铁骑曾在南匈奴之地大肆屠杀,血流成河,并将大批牲畜、粮食和人口掠到了西凉之地......”说到这里方知不妥,不好意思道:“末将一时失言,主公勿要怪罪!”

  马超毫不在意,继续问道:“那你可知南匈奴草原在哪一带?”

  杨凤想了想道:“长城以北,黄河以南都是南匈奴草原,当年汉武帝还曾在地建立朔方,云中,九原,定襄,上郡等郡县,也曾有大批汉人迁徙到那里定居,只可惜王莽期间又让匈奴人占了去,以致昔日辉煌毁于一旦,建好的城池也都变成了废墟。”

  马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自光武匈奴降汉以来,南匈奴便被朝廷安置在这一带以放牧为生,偌大一片地域只有极少数汉人在耕种,导致大片大片已开发过的良田重新变回草场,常常让人振腕叹息!”

  杨凤也不是蠢人,立刻就明白了马超的意思,惊声道:“莫非主公想把这些流民安排到朔方、九原、云中等郡之地?”

  马超道:“不错,吾为大汉冠军侯,天子已经南匈奴划给本候做食邑之地。而南匈奴事先经过本候率军拉网式的大屠杀,如今人口锐减,好多寨子都荒废了下来,正急需新鲜血液注入,不要说尔等十几万流民,就是百万流民也容得下,同时那里有大片大片良田有待开垦,既无有官府欺压,又无乱军贼党作乱,百姓定能安居乐业!”

  马超这番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南匈奴所占据的地区可不是一般的风水宝地,那可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河套地区。

  河套地区,指黄河以及周边流域所冲击出来的平原,包括湟水流域、洮水流域、洛水流域、渭水流域、汾水流域、桑乾河流域、漳水流域、滹沱河流域,泛指黄河“几”字弯和其周边流域。

  民谚讲“黄河百害,唯富一套”,贺兰山以东、吕梁山以西、阴山以南、长城以北之地都属于河套。包括银川平原和鄂尔多斯高原、黄土高原的部分地区,今分属宁夏、内蒙古、陕西。黄河在这里先沿着贺兰山向北,再由于阴山阻挡向东,后沿着吕梁山向南,形成“几”字形,故称“河套”。当然了,在当时还没有河套这一说法。

  以前,主要是匈奴人在这里活动。秦统一之后,派蒙恬率30万大军将匈奴逐出河套,“徙谪戍以充之”,但泰祚短促,秦末天下大乱,移民皆返还家乡,河套复为匈奴所有。后来汉武帝反击匈奴,占领河套。由于路途遥远,交通不便,粮饷运输极为困难,于是西汉作出开发河套的重大决策,并取得了世所公认的成就。曾设立朔方郡、五原郡、云中郡、定襄郡,以及北地、上郡的北部和西河郡的河西部分,统属朔方刺史部。

  王莽时与匈奴关系紧张,河套复被匈奴重新占领,于是边民又流入内郡。东汉初年光武帝刘秀采取收缩政策,西、北边郡多被放弃,大批大批的汉人又迁了回来。随后匈奴发生内讧,南匈奴单于归附,自始归附汉朝的匈奴人被安置在河套,大部分良田又变成了牧场,只有一少部分汉人豪强地主留在这里耕种少部分土地,且大多都供应给匈奴人,西汉时期建立起来的城池也大都荒废。

  南匈奴反汉攻打并州之际,这些豪强地主不是迁回内地,就是投奔了南匈奴叛军,朝廷在河套之地设立的官员更是被屠杀殆尽。随后马超率西凉军征讨南匈奴,“三光政策”之下,匈奴人数锐减,汉人豪强不是被消灭就是逃走,导致大片大片汉人豪强地主所耕种土地也空了出来,甚至还没来得及秋收。马超自然不想浪费这些肥沃的土地,故此才主动请求剿灭黑山贼,其目的就是想让这些流民到河套屯田。

  本来马超还想大肆开放河套,让这片后世西北产粮大区重复西汉时期的辉煌。但经过深思熟虑后觉得不太现实,他的势力太小了,根本负担不起前期开发所用的物力、财力和人力,名义上也说不过去,毕竟现在天下还没有真正大乱,不能为所欲为。

  但找人耕种那些地主豪强被迫放弃的良田还是可以的,这些良田可不少啊!且都是西汉时期开发的,水利设施完备,只要劳动力充足,余粮养活一二十万大军一点问题都没有。再加上有大片水草丰美的草原可以发展畜牧养殖业,整个河套地区完全可以发展成为一个巨大的后勤补给基地。更重要的是河套产铁产盐,西汉时期便在这里大规模冶铁晒盐了,只要有劳动力,这些资源都可以重新开发。

  至于运输方面更不是问题,虽然黄河在这一带险滩居多不利于水运,但这里是产马基地,马匹多得数不胜数,在这个年代,马匹比汽车还管用。

  当下马超便把南匈奴的情况跟眭固、杨凤二人仔细说了一遍。两人闻言大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并保证说服投靠他们的流民迁往南匈奴屯田。土地是现成的,牲畜应有尽有,住所也不用担心,比他们窝在山谷耕种贫瘠的土地强上百倍。

  南匈奴虽然城池荒废,但寨子可不少,大多都是汉人豪强逃亡后留下的,也有不少是匈奴人被屠杀后空出来的,如果不够随时可以再建,只要有人手根本不用担心没地方住。

  想了想马超决定宣布一系列任命,出言道:“正方颇有治理之才,此番随本将回南匈奴草原,安置百姓,分配土地,处理与匈奴人的关系,每一件事都是当务之急,全权交给你来负责如何?届时本将自会调动人手和兵马给你!”

  李严激动异常,当即拜倒,正色道:“主公如此信任末将,敢不尽心尽力?”

  马超点了点头,扶起李严又对文聘道:“仲业也是文武全才之人,待本将处理好上党之事,便上表为汝请上党太守之职,同时尽快调来五千西凉精兵助你剿灭境内山贼!”

  “末将遵命!”文聘微觉意外,没想到马超直接将上党郡交给他治理。

  “文谦和叔至先随眭固杨凤二人进山收编黑山军,定要按照本将说过的方法挑选精兵,宁缺毋滥,能收编多少是多少,暂且原地练兵待命,所需物资粮草本将自会想办法解决!”

  “遵命!”两人得到重用后也是满脸欢喜。

  “汉升擅射,麾下一千多壮丁都是可开四石弓的勇力之辈,山地作战弓箭当为首选,吾即刻下令将一千神威营所装备的两石铁胎弓让出来给你,汝定要给本将培养出一支擅射的弓箭营!”

  黄忠大喜,这一千人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单兵作战能力还要超过马超的神威营,如果再配以强弓,便是近战远战兼备的精锐部队,正面硬憾万人都不成问题。

  “主公放心,末将定会竭尽所能,带出一支真正的精锐部队!”

  马超点了点头,自信道:“本将自是相信汉升的本事?汝明日便领上这一千人带着本将文书前去壶关交接,把守壶关的同时在当地募兵五千,所需钱粮随后送到。”

  “遵命!”

  马超又看了看张辽,正色道:“文远暂时坐镇长子城,随本将收编当地官军,一举除掉段家这颗当地大毒瘤,然后赶赴箕关以本将的名义募兵五千,练兵的同时也要守住北方门户箕关!”

  “末将领命!”

  安排好了几位手下,马超心里一阵轻松,接着又道:“老典带领手下随本将赶往南匈奴,眭固将军和杨凤将军即刻赶回山谷召集动员百姓,五日后率众来投!”

  “遵令!”四人点头应是。

  杨凤略一犹豫,皱眉道:“启禀主公,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杨凤道:“末将与白兔(眭固的字)二人素与黑山大帅陶升有交情,此人乃恒帝期间的黄门小吏,后被迫害才聚众起兵,自称‘平汉将军’。此人对部下和流民百姓甚是爱护,从不欺压附近的平民,此刻也盘踞在壶关以南,末将有七成把握能说服此人来投,主公何不一起安置!”

  马超略一沉思,摇头道:“南匈奴之地虽有万亩良田,但大多都已荒废,恐怕难以容下数十万之众,而且你们手头上的粮食仅够过冬,本将草原战事虽大有收获,但也负担不起几十万人几个月的口粮,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步步为营方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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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控制上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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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毫不知情的段成如期将各县县(令)长,县丞,县尉召至长子城,包括郡尉杨丑也都到场。

  东汉实行郡县制,理论上人口百万可称郡,方圆百里可为县。郡有大小,东汉各郡传自西汉,人口不一,如汝南郡,南阳郡,颍川郡都是出了名的大郡,人口两百万以上,像朔方郡,云中郡等地早已荒废,在册人口不过几千人。

  县也分大小,万户以上的为大县,县守称县令,万户以下的为小县,县守称县长。令﹑长的职责是掌管一县的治安﹑刑讼及赋敛徭役等事。令﹑长之下设丞一名﹐以主文书﹑仓库和监狱。又设尉一名﹐专管武事﹐大县则设左尉﹑右尉各一人。丞﹑尉之秩为二百石到四百石﹐又设廷掾以监乡。县也设置十几个曹的掾﹑史﹐以分掌县内的许多具体事务。

  上党郡名义上有十三个县,可经过黄巾冲击和山贼作乱,此时只有六个县有官员治理,其他几县早已沦为政治空白区,不是被山贼占领就是有豪强盘踞。即便有县令的把守也都岌岌可危,守兵严重不足,就连上党治所长子城才不过千多人把守,否则历史上张扬焉能以两千多兵马攻下上党郡?

  马超坐在衙门公堂之上,斜眼扫视了一圈,沉声道:“本将奉旨讨贼,兵驻上党,天子有诏所需钱粮皆从地方征集。本将粗略的估算一番,需钱五千万,粮草三十万斛,还需劳烦段太守在三日内筹集完毕!”

  “不可能!”段成老脸通红,怒道:“五千万钱三十万斛粮草?你怎么不去抢?上党郡一年的赋税也达不到的这个数,马将军明显是在为难下官!”

  马超冷笑道:“敢问段太守,汝当了多久上党太守?俸禄为多少?”

  段成答道:“本太守秩比两千石,自黄巾以来一直担任此职!”

  马超道:“比两千石月钱五千,米三十四斛,三年下来汝不过一十八万钱,一千二百斛米。可本将见你把段府修的堪比洛阳皇宫,却不知又是为何?”

  段成不屑道:“本太守焉能修起如此豪宅?此宅乃吾族兄中常侍段眭所建,本太守不过代为看守罢了!怎么?莫非马将军还敢管吾堂兄之事不成?”

  马超大笑道:“宦官阉党有何惧之?吾为朝廷驸马,官至比三公的卫将军,岂会怕区区一阉人?”说着忽然大喝道:“典韦听令!”

  “莫将在!”

  “上党太守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修建堪比皇宫的豪宅,对本将不敬,拒发粮草延误军情,并且勾结黑山贼狼狈为奸,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按大汉律当斩,其家属发配边境,家财充公。本将命你即刻带人包围段府,如有反抗者与其同罪,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典韦早知此事,三百亲兵整装待命。

  段成大惊,满脸不信的吼道:“吾为一方太守,你竟敢血口喷人动用私刑!这宅子也是段常侍的养老之宅,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造反?想造反的是你段家吧!你与黑山贼眭固、杨凤二人官匪同谋打劫郡内望族富户之事当本将不知道吗?实话告诉你也无妨,眭固和杨凤已被本将招安,早已把你供了出来!不要说段眭那阉党,便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的性命!”说罢喝道:“来人啊!将段成拉到菜市口示众,公布其罪行,午时斩首!”

  两名亲兵等候多时,得令后便将段成牢牢困住,嘴巴里塞上一块麻布便拉出去示众。同时还有一纸印了卫将军玺印的公文,其上的“罪行!”自然都是马超编造的,反正死无对证,大可利用眭固和杨凤做文章。

  马超早已打探清楚,十常侍为祸天下数十年,早已富的流油,他们不仅在洛阳修建豪宅,更是将大部分财物送回老家以应不时之需。除掉段成一来可以完全控制上党郡,二来也是为了收缴段眭的赃物为己用。

  至于得罪段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马超自走出洛阳就没打算再回去,灵帝不死,董卓不进京他是不可能露面的。刘宏就是再宠信十常侍,也不可能听段眭一面之词治罪于手握重兵的他,因为他在刘宏的眼中可利用价值远远大于段眭。

  马超忽然发难,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各县官员只吓得浑身发抖,郡尉杨丑也是面色惨白。他虽然手握守城的一千多兵马,可此时自身难保,马超要杀他就是一句话的事。

  马超并不打算为难这些官员,都杀光了谁来治理地方?总得给文聘留下一部分班底才行。当下道:“尔等都是大汉官员,本将只诛首恶,绝不会为难你们,此事本将会亲自上表给天子予以说明,在新任太守上任之前,暂由本将麾下别部司马文聘领上党太守之职,尔等要全力配合!”

  二十几人连声称是,杨丑忽然站出来道:“启禀将军,末将有要事禀报!”

  马超对这位杨丑也略知一二,历史上的杨丑后来投奔了张扬。曹操与吕布鏖战期间,张扬欲发兵援助吕布。曹操对张扬的河内郡垂涎已久,早已暗里说降了杨丑,于是杨丑突然发难杀了张扬,正打算带着张扬的人头去请功,哪想没走多远就被张扬的部将眭固追上并杀掉。

  “有话但讲无妨!”

  杨丑道:“段成依仗其堂兄中常侍段眭之势为祸多年,早年间曾担任曹椽,密谋害死王太守,末将曾带人帮他在其祖宅修建过一密室,将军不妨亲自一看!”

  “竟有此事,正要一看!”马超心里一喜,看来这段成果然是一条大鱼,若能缴获一批钱粮渡过眼前的钱粮危机倒可以省去好多麻烦。

  喊杀声震天,段府毕竟只是一所豪宅,并不是世家邬堡。典韦带领三百人不到盏茶工夫就攻了进去,张辽更是率领一千神威营将士把这一带团团围住,随时防备守城官军作乱。

  不多时,段府内两百多名护院家丁就被屠杀大半,剩下的跪地求饶,整个段府完全在典韦控制之下。

  马超也不打算灭门,男丁极其家属统统发配到南匈奴屯田。正好东汉实行以犯罪刑徒实边制度,犯了罪但不至死的或者免死罪之人都发配到南匈奴为边民,有妻者可跟随,其目的就是增加边境人口。

  经清点,段家老老少少有两百多口人,段成光妻妾都有十几人,婢女、家丁等下人还不算在内。后院几个大粮囤足足囤积了十几万斛粮草,金银却是不多。

  不过在杨丑的指点下,军士们很开就把后院一座假山挖开,不到一个时辰竟挖出二十个棺材大小的厚木箱子。打开一看果然都是金银珠宝和五铢钱,总量都快赶上南匈奴王庭数代的积蓄了。

  马超大喜,这段眭果然身家丰厚,这还仅仅是一部分,在洛阳豪宅里囤积的肯定更多,可惜那些只能便宜给董卓了。而这间大宅子也不寻常,说它堪比皇宫可能夸张了一点,大小肯定不如皇宫,但局部装修只强不弱,足有上百间屋舍。

  当然,现在这间豪宅已经姓马了,不但他自己住,连黄忠、文聘、李严、典韦四人的家眷也都可以住进来。段家之人除了少数婢女和厨子等必要家丁之外,余者统统被关押起来准备送到南匈奴屯田,男的出苦力,女的可以做手工。

  这一下马威把杨丑和各县官员都震住了,当即表示全力支持,回去立刻筹集粮草和军资送来。马超恩威并用,还把段成十几个颇有姿色的小妾分给了他们,其中杨丑立有大功得赏五铢钱十万,神威营将士和三百亲兵也各赏五千。

  次日文聘便上任整理内政,挨个打听各县人口情况和山贼分部情况。张辽收编了杨丑的守城官兵后押送一批钱粮赶赴壶关支援黄忠。李严则忙于计算各处所需要是物资和钱粮。最忙的还是马超,一边上表给天子解释段成“造反”,一边忙活招安眭固和杨凤之事,并报知将黑山贼贼众“发配”到南匈奴草原一事。

  五日后眭固和杨凤如约而至,可两人并没有带百姓前来,反而只带着一名中年汉子。一问才知是黑山贼另一名贼帅陶升,却是个阉人。

  原来两人回去便开始召集动员那些流民,消息很快在太行山里扩散开来。百姓态度不一,有的愿意去,有的故土难离宁可在山谷里偷生也不去南匈奴之地。陶升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找上二人,见二人被封为杂号将军,更是有了被招安之心。

  眭固和杨凤不敢做主,再加民意不统一,遂特意跑来请示,陶升也想见见大名鼎鼎的冠军侯,便也跟了过来。

  马超问了一通发现这陶升实力跟眭固二人相差不多,为人极有善心,简直就是爱民如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被阉了有关。他模糊的记得陶升最后好像投奔了袁绍,并且封官得以善终,比眭固,杨凤,于毒他们好多了。

  想了想马超很痛快就答应了陶升的招安请求,并亲许护汉将军之位,陶升也从“陶平汉”变成了“淘护汉”。再一仔细打听方之不愿意去南匈奴都是些小头目在怂恿,有部分人抢掠惯了,粮食来的容易,自然不会跑去出苦力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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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长途迁徙
汉末暴徒全文阅读作者:风卷尘生加入书架
  (祝各位书友中秋节快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爱情甜蜜,老生努力一下,争取加更!其他的不说了,你们懂的!)

  马超仔细一思量很快就有了主意,冷笑道:“三位真心来投本将自是深信不疑,然人各有志,吾等也不必强求。凡是愿意跟随本将前往南匈奴屯田的,本将可保证他们不会挨饿、不受冻、不会被匈奴人欺压、更不会有繁重的赋税,每年只需上缴三分粮便可。不仅如此,凡是有耕种能力之人皆可领耕牛一头,并按家庭人头分一定数量的牛、马、羊,有所繁殖只需五五对分即可,十年后连本带利全归个人。未婚配者本将还可代为解决婚配问题,男丁可娶匈奴适龄女子为妻组建家庭,有女子嫁给西凉精兵的家庭可减赋半分。”

  一系列的优惠条件只听得三人天花乱坠,惊喜连连。陶升当即拜倒,眼圈微红道:“主公仁慈,爱民之心天地可鉴,末将不才,愿随流民前往南匈奴,以助主公一臂之力!”

  马超连忙扶起陶升,正色道:“有陶将军相助,本将自是欢迎之至!你们三人速速赶回太行山谷,首先宣布本将刚刚所言的优惠政策,然后即刻宣布解散黑山贼众,不愿前往南匈奴屯田者当返回原籍。如继续留在太行山作乱,本将决不姑息,定会派大军前去剿灭,届时他们再想去屯田也来不及了,本将要将他们脸刺金印贬为奴隶后发配至边境挖矿,永世不得翻身。”

  “遵令!”

  马超心里忽然一动,这三人甚得流民民心,在黑山贼中名望极高,但才华一般,武艺平平,留在身边也无甚大用。既如此何不留让他们留在河套地区管理流民屯田,有他们三人在,那些流民也能心安。打定了主意便开口说道:“三位都是心怀百姓之人,本将有一提议想与你们商量!”

  眭固道:“主公有话但讲无妨!”

  马超点头道:“本将想让你们三人留在南匈奴管理这些流民,给你们三人各自划定一块区域,凡是归属你们的流民皆可安排到那里屯田,由李严将军直接负责。本将除了按杂号将军发给尔等月俸之外,下辖流民所交份粮亦可让出半分,这半分由本将让利,绝不加重百姓赋税!同时你们亦可自己组织一定数量的兵马,以负责各自地区的安全。”

  三人闻言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弊,不要小看这半分粮食,假如一户人家一年产粮一百斛,那他们便能分到五斛,马超二十五斛,一万户就是五万斛(东汉一斛粮约合现在十公斤左右),朝廷大将军一年也不过万斛俸禄,再加上钱也远远不够五万斛。

  “愿听从主公安排!”

  马超抚掌笑道:“有三位坐镇草原,本将后顾无忧矣!如今天气转冷,不出一月便会有大雪降下,本将给你们十天时间动员,再加上赶路的时间,我们只有十天时间安置,刻不容缓!另外,不仅你们麾下百姓,连张燕,于毒,白绕等人势力范围内的流民亦可,动员来的流民越多,咱们的受益就会越大。”

  三人自是大喜,满口答应下下来,随后马超又问了问乐进和陈到二人的收编情况。本来眭固和杨凤二人麾下有可战之兵近五万人,虽然战力低得可怜,但都是身强力壮之辈。乐进和陈到彻底贯彻执行三十里长跑和站足两个时辰军姿的方针,结果一番折腾下来,仅有两万余人通过收编。

  只是这些黑山贼军兵器粗糙,铠甲简陋,军纪散漫,与一般身强力壮的普通百姓无异,想要真正成为精兵还需经过苦练和实战方行。同样陶升麾下也有三万多贼兵,再精选一番便能达到三万之数,另外再加上黄忠、张辽以及文聘的募兵,应该能凑够五万精兵,短期内也够用了,再多也养不起。

  次日,张辽带兵返回长子城,马超又拨出部分钱粮让其随眭固三人送到山谷交给乐进,如此一来上党境内的几处兵马短时间内可粮草无忧。

  三日后张辽成功完成任务后又马不停蹄的带兵押送物资前去接管箕关城。为防止动乱,一千神威营被一分为二,和杨丑的一千守城官军混在一起打散,文聘和张辽各领一千军。

  同时马超上表派人送到洛阳给天子,言明段成造反和招安黑山贼一事。灵帝收到战报后举朝震惊,没想到马超半月不到就解决了河内黑山贼之患。对于安置流民一事刘宏更是大喜,在他眼里这些流民都是造反的刁民,滚的越远越好,更何况南匈奴一直是东汉流放发配罪犯之地。

  唯有段眭对马超恨得牙直痒痒,数年不舍余力的搜刮,差点一朝被打回原型。但马超刚立下大功,又是刘宏的驸马,他也不敢轻易有所妄动。琢磨了一天,段眭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决定在马腾身上报复马超,遂屡屡向刘宏进谗言,催促马腾进京赴任。

  转眼过了十余日,马超和须卜骨也商量了十余日。须卜骨当然不愿意汉人大批赶赴草原,但形势不由人,只能退一步尽量为剩下的匈奴人保留大片的草场。而马超只要那些开发出来的可灌溉土地,故此汉人和匈奴人的矛盾并不尖锐,你放你的牧,我种我的田,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这一日马超收到消息,眭固、杨凤、陶升三人各自动员了七八万人,合在一起足有二十五万流民愿意赶赴南匈奴屯田。还有二十多万人不愿去,有的返回原籍,有的继续占山为贼,也有的跑去投奔张燕、于毒、白绕三人。

  马超也不在意,前期有这二十五万人足够了,再多也一时安置不下。一声令下,二十多万人分批穿过上党郡从河西郡渡过黄河,再经过上郡翻过长城便可进入河套大草原,匈奴王庭位于银川平原,靠近废弃的朔方郡,亦不远矣!

  二十几万人都是拖家带口,有老有少,由马车拉着粮食等生活物资,拉不过来的就肩扛背背,整个队伍拖沓逶迤十几里。好在这些人本身就是贼,人数又众多,倒也没人敢拦路。各郡县有马超这个卫将军在前开路自然畅通无阻。如此风餐露宿,缓缓行进了半月才翻过长城踏入草原。

  又行了三日,距王庭大寨已不足两百里,前面忽有一个小黑点急速靠近,再后面便是一条黑线,隐隐有阵阵马蹄声传来。

  马超心里一喜,知道有人前来迎接,走近一看却是两个少年冲在最前面,不是马休、马铁是谁?

  “大哥!”两人老远就认出了马超,当即翻身下马奔了过来。

  “三弟!四弟!”马超虽略感诧异,却也是心情大好,三兄弟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激动过后马超问道:“你俩怎么来了?莫非征讨乌恒和鲜卑的战事都已结束了不成?”

  马休兴奋道:“乌恒战事极为顺利,早在七日前就已撤回了王庭,缴获钱粮牲畜无数,王庭附近的草场都容不下了。听说大哥被封了冠军侯,又领卫将军之职,连我们三兄弟都是裨将军了,此事可当真?”

  马超笑道:“自然当真!不仅如此,你大哥我还给你们找了个公主大嫂,要知道大汉可就这一位公主。”

  马铁也是兴奋不已,拉着马超的胳膊道:“大哥快给我讲讲英雄擂的事,可惜这么精彩是事却让我错过了,听说大哥以前提起过的刘关张三兄弟也去了,厉害吗?”

  ......

  三兄弟各叙别来之情,马超也渐渐得知了当前形势。原来庞德和匈奴骑兵征讨乌恒的战事还算顺利,成功的达到了预期目的,可法正征讨鲜卑的战事却遇到一点小麻烦。鲜卑总体实力极为强大,南匈奴和乌恒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强过鲜卑。同时鲜卑与大汉为敌,汉灵帝期间曾三次征讨鲜卑,无一次能建功!

  但鲜卑自檀石槐死后便处于分裂状态,大小部落分成好几股势力,彼此争战不休。韩遂和法正依旧奉行闪电战,前期可谓如鱼得水,战果显著,掠夺钱粮牲畜无数。但鲜卑很快就做出反应,几大部落联合在一起在天山地带与韩遂主力展开激战。

  这一带山区居多,不利已长途奔袭骑射,故此韩遂羌兵的优势并不大,战况胶着再难寸进!法正的小股部队则在后面闷声发小财,专门收拾零零碎碎的小部落,虽收获不如韩遂的羌兵,但损失也极小,且行踪飘忽不定,屡屡躲过鲜卑大股骑兵的围剿。

  十日前,眼见天气渐寒,再难取得辉煌战果,韩遂决定退兵。法正不敢孤军深入,只好押送物资分批退兵。经此一战,鲜卑元气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天山以南水草丰美的地带损失极为严重,大批人口、牲畜、粮食被掠夺,导致这一带成了无人区,惨状堪比南匈奴。

  马铁做为先锋部队刚刚赶回王庭就从马休口中得知洛阳的一些事情,两兄弟月余不见马超自是十分想念,竟奔出两百里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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