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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下山,了结
神雕之一侠又起全文阅读作者:翳天风加入书架
“娘,小妹,刘大叔,啊,不要,不要啊,放过牛婶婶,啊,不要啊-,我杀了你们这些混蛋……”,心若挥舞着手臂在梦里狂喊道。

  心毅疼惜地看着他,抚mo着心若的的额头,温声说道:“心若不怕,有师兄在,心若不怕,心若不怕”随着声音渐渐放低,心若渐渐平静了下来,这已经是一个月来的第十六次了。心毅为他檫掉眼角的泪水,盖好被子后悄悄起身走了出去。他望着天上的明月默默无语,良久方才叹息了一声回到房里。他静静地守在塌前,充满怜惜地看着眉目均致的心若睡熟,自己却再也睡不下,一直守夜到了天亮。

  “师兄最近你干嘛一股脑教我那么多东西?师弟我虽然聪明也不能全部都马上领悟了啊”,心若假装苦着脸对师兄心毅道。

  “哦,你嫌多了?那从明天开始我就什么也不教你了,你爱干么干么去,这样可好?”,心毅故意板着脸说道。

  心若连忙跑过去搀着心毅的胳膊赔笑道:“呵呵,师兄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干么当真?来师弟给你赔礼了,笑一下嘛,笑一下啦”,说着就拌起了鬼脸。心毅搂了搂他的肩膀,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想到:“师弟,师兄不知道为何你心中会藏有如此多的痛苦,竟会因拜祭师父而引发,因为没办法为你分担,只好多教你些武功,来分散你的注意力”。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如此的奇妙,一点没有了做和尚的样子,看起来反倒更像是,很特别,很特别。

  其实师父的死已经在心若的心中打了一个结,所以他一直不愿去练师父在被扶回方丈室后又传授的“心意气混元功”的外功部分,甚至想都不愿意去想,因为那会让他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前被少年心性所压制的诸多想法和记忆都会纷至沓来,两世为人尤其是今世幼年的复杂经历对他心灵的冲击也会因为武学修为的过快提高被逐渐放大,能不能走出这种困境一切都要看他能否找到自我,醒悟自我了,否则迎接他的只能是走向毁灭,别人任谁也帮不了他。

  在微凉的秋风中,簇簇点点的野ju花早已开遍了五乳峰上下,片片的红叶远远看去像燃烧的火蔟点缀了漫山,摇曳着的金黄树叶还在诠释着生命最后的妙谛,遍地红的,绿的,蓝的,紫的,……层层叠叠,万紫千红的色彩交相辉映、浓墨欲滴,让世人看在眼里,恐怕会将尘世间的一切烦恼抛诸脑后,放飞心灵任由它在大自然的美景里驰骋。。

  五乳峰甘露台上的佛塔前,一个白衣小和尚静静地坐在草坪上,托着腮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完全将满山的美景视若不见,只听他喃喃地道:“人为什么要生?我为什么要生?什么才是生命真正的意义,怎样才叫快乐?快乐是我的追求吗?我心里究竟是想要些什么?平淡的生活真是我想要的吗?什么才是真正平淡的生活?在漫山红遍层林尽染的山峦间欣赏风物算不算?在静谧清幽安泰祥和的深谷中禾锄刈麦算不算?在古朴优雅红墙绿瓦的少林寺参禅礼佛算不算?为什么会是这样?怎么成了这样?啊————,我好烦,好难过。”

  这个喃喃自语的小和尚正是心若,他的心情最近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脑袋里充满的都是两世为人的混乱记忆,按理说他已经在这个世界度过了十六个年头,幼年又经历了如此多的不幸,早已经该将前世忘却,可为何至今都未能抛掉?既然喜欢在少林寺习武参禅的平静生活,而且一直在这生活了九年,也从来没有感到半点不快过,又怎么会在九年后突然间变得极为不快乐了呢?他无法给出自己一个答案,数日来一直在混混噩噩地思考,武功也没有心情再练下去了。

  在甘露台坐了半天的心若并没有给出自己一个答案,眼看天已经要黑了,他蹒跚着走向了山下。

  “师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走,师兄带你去药王院看看,你可能是病了”,看到一脸憔悴的心若,心毅拉住他的手关心地道。

  “师兄,我没事,呜呜,……”,心若再也忍不住趴在心毅的肩膀上哭了起来。心毅轻轻拍着他的背说道:“好,你没事,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没事的,哭吧,有师兄在,你什么事都不用怕,来告诉师兄你怎么了?”

  心若如何能说得清,片刻后他收拾起眼泪,凄声道:“师兄,我怎么能够说得清,我心里好乱,好乱,我先去休息了”。这天夜里,他又做了噩梦,第二天郁郁终日的他终于在下午做出了决定。

  心毅在听到心若要下山的决定后,虽然不舍依然表示了赞成,随后带着心若在戒律院备完案,领取了一应下山的用具后,亲自将他送下了山来。

  少室山下的官道上,一个老和尚对小和尚道:“师弟,师兄的话你都记住了吗?江湖险恶,你这次下山回家要千万小心,师兄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还有……”。

  “好了,师兄,我知道了,包裹里衣物要勤换洗,化缘要及时不要饿着自己,你都叮嘱我一百遍了,行了,你都送出我快到一百里了,回去吧,哎呀,回去啦”,心若看起来有些厌烦地边推着师兄心毅往回走边说道,其实他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薄雾。“好了,我走了,千万不要再送了啊,师兄”,他接着说道,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前跑远了。

  心毅脸上布满了担忧,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的干干净净,又伫立了良久才转身回去,一瞬间背影仿佛苍老了十岁。

  心若一路上无心欣赏沿途风景,只是希望能尽快赶回自己幼年时在钧州的家,拜祭一下母亲和妹妹的坟墓,于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他就展开身法以快逾奔马的速度疾掠,以他如今的功力提气疾行数百里也毫无问题,只是在有人的地方不便显露。

  一边问路,一边疾行,调整了几次方向后,终于在两天后赶到了自己幼年的家乡,仓丰县城。由于蒙古人已经灭亡了大金,这两年便将矛头对准了南宋,风雨飘摇中的南宋王朝多数统治者仍在歌舞升平,边疆守御多靠军民互相扶持。钧州西南两年前就变成了蒙古人与宋军交战的前沿,大部分人已经逃往他处,本来只能勉强称为城的仓丰现在更只剩下一座破败的城墟。

  看着这个曾经的家乡,心若的心在不断颤抖,他不知道是怎样一种感情在左右他,只能强自镇定地走了进去。“木仁巷,木仁巷,一生给我留下最大痛苦的地方,曾经的孤苦的小男孩又回来了,可是最疼爱的妹妹却已经不在了,不在了啊”,心若痛苦的呢喃着,一步步走向曾经居住的老房子,这一刻是哀伤,是激动,是欣慰,还是凄苦?也许从他眼角滑下的眼泪会知道。

  “阿弥陀佛,施主何人?”走近房子的心若,猛然发现自己的房间前竟然有人,连忙高声问道。那是一个头发灰白的青袍人,正对着房间的正门沉思,听到喝声便转过身来,只见其面貌奇丑无比,心若骇异偏过头去不看他的脸,倏忽间青影一闪那人竟已来到了他的身后,迈步便要走出大门。

  心若离近了这才发现他原来戴着个青铜面具,畏惧之心稍去,暗想道:“虽然对方武功高强却也不能让他在自己家来去自如,至少也要知道他的来历”,于是他飞步抢上,喝道:“施主且慢”,与此同时左掌已经前推,右掌上翻后迅疾下扣,以龙卷虎扑之势快如闪电地欺近对方,正是“伏虎拳”的凌厉攻手。

  青袍人“哼”了一声,左手轻抬,平平直直便向心若当胸抓去,竟后发先至瞬间来到心若胸前。心若大惊,急忙斜身侧肩,对准对方肘弯右掌迅疾下击,左掌由下上托,让敌人的左臂不得不回撤自保。

  青袍人“噫”了一声,五指迅速张开,三指下翘,两指上抬,快速上移向心若右臂拂去,哪知心若的右掌竟是变实为虚,划向侧后,而左掌来势极速,已然拍向他的肘弯。

  看着对方掌缘带起的赫赫掌风,到此地步,青袍人不得不用上一直负于身后的右手,只见灰影一闪,他的右掌已与心若相接,“砰”,青袍人微撤半步,而心若的左臂被侧向弹开,“蹬”、“蹬”、“蹬”整个人被连带着后退了三步才立稳身形,只觉左臂胀痛难忍,刚才那一掌他可是用上了七层力道,没想到竟没能奈何住对方分毫。

  青袍人右手再次缩于身后,手掌不断张缩着,嘴角微微抽动,但脸上仍努力保持着不变的表情,两人一时间对峙了起来。

  心若快速疏通着左臂的经脉,弓身而立,右掌划至斜后方,臂弯微曲,凝重地看着对方,暗道:“此人好生厉害,恐怕比师兄还要强上三分啊”,随即又转念一想:“不过既然已经出手了,且看对方如何应对再做打算”。

  此时青袍人也自沉吟,“好厉害的小和尚,好深厚的掌力,险些让老夫吃了个暗亏,这些年老夫云游江湖竟可从未听闻过有这么一个少年高手,却不知他是何师承来历?为何一见老夫便要动手?”

  半晌心若见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心若便双手合十行礼道:“前辈,刚才是小僧关心则乱,贸然出手多有得罪,还请前辈多多海涵”。

  青袍老者见他躬身施礼,却是不好再做为难,微侧半身,道:“小和尚不必多礼,我知你并无恶意,可不知为何要阻拦老夫?老夫自问却是未曾与你有过过节”。

  心若歉然道:“阿弥陀佛,实不相瞒前辈,小僧拦下前辈只是想知道为何前辈会在我家?”,青袍老人接道:“你家?竟是你家?”随即双眼一亮,问道:“难道你就是当年那个幼童?老夫记得你还有个妹妹,那个可爱的女娃儿呢?”

  心若一听“妹妹”两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暗,半晌才恢复过来,双眼一片哀伤地道:“宁宁死了,都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她,都是我没用”,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刷刷地往下流,木然地转身向屋子里走去,任由漫屋的蛛网黏结在身上,站在房门前呆呆地盯着十几年来一直未变的破旧摆设,眼神时而温暖,时而喜悦,时而愤恨,时而哀伤。

  青袍老者已经确定这就是当年那个孩子,不曾想自己一句话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心里略感歉疚起来,呼唤了他几声,他恍然不觉,刚想进去把他拉出来,他已经自己转身出来,双眼木然,面色潮红,直向门外走去。青袍老者大惊,“他这是内息不稳,我得设法相救才是”,想罢便走上前去,要点住心若穴道,为他平复内息。

  青袍老者刚点到心若背上,心若的肌肉便自动滑开,一指竟然未点上,他不但不惊反而心中对心若更为赞赏,便要再点一指,而心若却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此时的心若由于心神混乱,内息鼓涨之下导致神志已经不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葫芦坡祭拜母亲和妹妹的坟墓,任何的阻拦都会导致他本能的反击。心若对着青袍老者点来的一指,瞬间拍出一掌,掌力汹涌鼓荡,比刚才交手时还强上三分,青袍老者指尖疾弹,“吡丝”一声,将掌力消与无形,指尖前送直指心若“肺俞”穴和“厥阴俞”穴,他急于救治心若,只想尽快将他拿住。心若感觉到危机神志一清,强压下沸腾的心血,连推出三掌,“恒河入海”、“云断秦岭”、“无色无相”,接着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后倒地。

  他最后推出的这三掌大有讲究,“恒河入海”却敌攻势,“云断秦岭”断敌退路,“无色无相”攻敌要害,实际上三招中前两招源自“韦陀掌”,最后一招是“般若掌”的招数,均是攻守兼备的招数,但真正的杀招在最后一招上。

  青袍老者看着心若一气呵成拍出的精妙三掌,心中惊异于他的掌法造诣,连忙手指回撤,瞬间弹出两指,消去了前两掌汹涌的来势,还未曾弹出第三指,对方的手掌竟已来到胸前,他暗叹“这路掌法果然厉害”,却毫不慌乱,还未等他发招破解,心若已经仰天跌倒。

  火堆旁,青袍老人看着昏迷的心若暗叹道:“哎,没想到你小子这么会找麻烦,害得老夫两次为你大费功力,不行,呆会问问他愿不愿意拜我为师,不愿意的话,以后还是少见他为妙,我这把老骨头可再经不起折腾了”,随即继续盘膝打坐。

  一个时辰后,心若醒来后身体除了有些虚弱并无大碍,看着打坐的老者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感激道:“前辈,谢谢您救了我,小僧无以为报,只要您以后但凡有所差遣,晚辈必当尽力而为”。老者应道:“那倒不必,你成这样也是因我而起,只是老夫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拜老夫为师?”说罢盯在心若脸上,颇有些希冀。

  心若听他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脸上有些赧然,又听他问道愿不愿意拜师,赶忙回道:“不敢瞒前辈,小僧在少林寺已有授业恩师,恩师虽已不在,但他老人家的恩意不敢忘,因此小僧无福拜在前辈门下,不过即使不能做您弟子,但小僧会向尊敬师父一样尊敬您的”。

  老者听后,十分失望,叹道:“唉,罢了,看来冥冥中许有天意,你与我黄药师并无师徒缘分”,随即不言。心若心中一震,暗道:“原来果真是他,难怪”转念又想起了周伯通,叹道:“唉,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

  两人久久无言,心若沉吟半天后道:“前辈,小僧一直有个疑惑,不知您能否见告?”黄药师道:“喔,何事?”。心若便将其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黄药师听后道出了原委:十一年前,他四处云游恰好路过此地,之前曾在许州从金国刺客手里救下了一个丐帮长老,没想到他们很快就追踪而来,而当时他正好在为五岁的心若疏经活血,为了不牵连他们,便将刺客引向了他处。他当时存有收徒之意,但心想以后再来收也不迟,便在打发了刺客后继续云游去了。当两年后再过来时,小心若已经逃亡外地了,他遍寻不着,只好沮丧而归。在第五年,又来了一趟,依然一无所获,此时他已不抱太大希望。这次路过此地,不由得又来到了心若家,正在缅怀,就被心若撞见了,于是有了后来的那一幕。

  你道为何黄药师眼巴巴要收心若为徒?说来,古人十分重视香火传承,而衣钵传承对于武人来讲就如普通人的香火传承般,不但徒择师,师亦择徒,目的便是希望能将本门武艺发扬广大,不愧对列代先人。然而名师难求,好弟子也不易得,因此武人们看到资质好的少年往往格外珍惜、倍加留意。

  心若得知小时侯受到的天大恩惠后,连忙起身叩拜黄药师,黄药师含笑受了。此后终心若一生未曾忘记黄药师恩惠,众前辈中惟独对其更加尊敬三分。第二日,黄药师留下几粒“九花玉露丸”后,便飘然而去,杳杳然如若清风,令心若感怀颇多,心若在拜祭完母亲和妹妹后也洒泪而去,他此去是要要去完成另外一桩心愿。

  此时已进入北方的深冬,在寒风呼啸,雪花飘落的山间小道上,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远处出现并清晰起来,原来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朗眉清目,鼻润面圆,虽然身体看起来有些瘦削,但在白雪苍茫的大地上自有一番擢立人世的英姿。

  “驾,驾”,两个蒙古兵骑着快马沿着官道急驰,大雪天里仍如此着急赶路,想必有紧急军情要报送。

  “前面的人,滚开,不要挡在道上”,说话间前面的蒙古兵骑着骏马已奔驰而至,举起马鞭便要抽下,原来他呵斥的正是从山道走下来的少年。

  眼看带着马匹急奔之势的凌厉马鞭就要落在头上,少年伸出两指一送一收便轻易的夹住了,反而那名蒙古兵收缰不及被鞭上的力道带落马下。后面刚过去的蒙古兵见状控马回返,抽出腰刀便劈,喝道:“混帐,胆敢反抗,你是找死”。

  眼看刀锋临头,马下的少年仍然茫然不觉,还在思考着刚才夹住鞭子时的运劲法门,忽然眼睛一亮,看着劈来的刀锋明显不悦,快捷如电地对着那名蒙古兵的手腕伸指一戳,“哎呦”一声那名蒙古兵摔刀在地,看着红肿的手腕,对另一名同伴道:“我们快走,这小子会妖法”,说罢拨马狂奔。

  少年不做理会,摇摇头叹道:“‘大智无定指’啊”,又继续踏上了行程。这少年正是心若,数月来一直在追查当年吴家凶杀案的真相,他对整件事情推理后得出结论此事仍与旧金有关,于是在南京路到处寻找金国降吏,调查当年的实情,其中确实有不少认识吴平远父子的,从那些人嘴里他大致明白了当年的凶手是谁。

  当年雄才大略的金世宗上台后为了重整大金气象,秘密组建了十二支“清血”小队,对内清剿反叛势力和不安分子,对外刺杀投降蒙古的叛臣败类,以此震慑内外。追杀陶三定和灭吴家满门的都应该是这股势力,不过大金灭亡后,这股秘密势力也销声匿迹了。心若想要报仇恐怕是不大可能找到凶手了。

  转眼间已至第二年春末,心若不死心的寻访了大半年了,却没有半点迹象表明当年的“清血”小队还存在或者在哪里隐匿,于是他决定回到郾城再祭拜一下刘大叔他们然后就回归少林。因为吴府满门七十六人被杀全城皆知,人们都把那里当作凶宅,谁也不敢住那座宅子,即使是附近的居民也都搬迁了,空出了老大一块地方,最终那一片城区竟然荒芜起来。

  在快天黑时心若终于赶到了郾城,买了冥纸和飨食后便直接走向吴府,对他来说鬼并不可怕,翻身进了吴府荒废的后院,在院南角的一个大土堆前,他停了下来,不错,这就是刘家班的埋骨之地,土堆前残缺的木碑上依稀写着“…豕班…众…”,只是有些辨认不清了。。

  心若在刘家班第一次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在他的心里那一段时间的生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而现在刘家班只剩下了自己,其余人当年全部惨死,令心若内心悲痛不已,暗恨不能为他们亲手报仇。当年刘家班众人的名字他还都记得,因此每一个人他陪着说了好一会话,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不觉间已月上中天。心若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告辞了众人便要离去,但偏在这时上天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一个,两个,……,一连五道身影翻身进了院子,心若藏在假山后偷眼观瞧着,只见这些人全部身穿黑衣,只是不知他们在所谋何事。只听其中一个肥胖的黑衣人道:“哎,此次我们去执行“断足”任务,没想到汇合之地阴错阳差竟又选了这里”,另一人接道:“不错,只不过甲子组只剩下我们两人了”。又有一人道:“什么又选了这里?难道这里你们以前来过?”胖黑衣人道:“是啊,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们奉命来诛杀吴家满门,只可惜现如今当年的兄弟除了我和利仞都已经不在了”。

  心若听到这里便再也按奈不住,现出身形道:“阿弥陀佛,果然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诸位施主,你们是自行了断还是要小僧动手啊?”五个黑衣人大惊,其中一个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另一个脾气有些火暴,不等第一个说完便怒道:“小秃驴,好大的口气,想杀爷爷,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说罢挥刀抢上,未过五招,便被心若一指点在“巨阙穴”上,送归了西天。

  其余人大骇,其中的胖子道:“阁下为何如此毒辣,我想我等未曾与你结下怨恨吧”,心若冷道:“哼哼,看看他们是谁?”手指刘家班坟墓。胖子立时惊道:“恐怕今日事不能善了,大家一起上啊,做了这小子,否则没命”,身边三人听其呼喊,一拥而上。

  数十招后胖子见小和尚招式精微,掌力雄厚,己方四人已经人人带伤,仅有招架之力,便萌生了退意,他抛下其它三人转身便跑。怕小和尚追来,回身又发一镖。看着他的背影,再看射来的一镖,心若这才想起,当年追杀陶三定的就有这家伙,还曾发毒镖暗算自己,那还哪能让他跑掉,腾身而起,一招“长虹贯日”,凌空击下,迅猛暴烈之极。胖子躲闪不及,只好伸手格挡,“喀嚓”一声,胳膊立断,心若的手掌顺势而下还是印在了他额上。随后,罪大恶极的几人一一被格杀,心若将他们人头放于刘家班墓前,以祭奠无辜冤死的众人。

  实际上这几人在大金灭亡后又做了蒙古人的鹰犬,专门刺杀南宋官吏和将领,此次便是被派去刺杀蔡州安抚使孟瑛的数路刺客中的一路,不想全被灭于此地。

  心若心中一块的大垒落下,顿感轻松了许多,他在月色中踏着轻快的脚步行进,每一步仿佛都和上了这个世界的旋律。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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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错失(上)
神雕之一侠又起全文阅读作者:翳天风加入书架
“水波洌艳晴方好,无边光景一时新”,心若欣赏着道路两旁如诗如画的美景,听着夏日虫鸟的鸣啼,搜肠刮肚终于想出了这么一句诗来赞美身边的景色,却也不由得微感脸红。接连了却了两个心愿,如今他心情畅快了许多,慢慢走在去往“无忧谷”方向的官道上,也有暇欣赏美景了,看着彩蝶飞舞在五彩缤纷的野花丛中,悠然自得的他慢慢陶醉其中。就这样走着,看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睬,渐渐地将心胸一点点放开,任由明媚的阳光泼洒在身上,他感受到了大自然带给心灵的另一种宁静,完全不同与颂读佛经时的宁静,仿佛一瞬间精神被提升到了无限广大的虚空,如水波般扩散开,越来越空灵,越来越清明。

  “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们吧”,一声凄厉的呼救声传入心若耳朵里,将他从那种空无的境界里拉了出来。他倾耳再听已经听不到,回想刚才的呼声,他敢肯定一定不是幻觉,展开身法到极限,片刻间已向感觉中呼声传来的方向奔出二十余丈远,这时他依稀听到了声音“不要啊,……不要……,谁……救……啊”,这时他哪还敢怠慢,拼尽全力狂奔,终于在翻过前面一道大土坡后看到了求救的人。此时地上已经倒下了六七个人,一个匪徒提着刀急赶抱着孩子奔逃狂呼的妇女,而其余匪徒边翻找两辆大车上的财物边看着追逐的一方哄笑。

  心若捡起一个土块急跃而下,看到已经来不及奔近救援了,土块对准匪徒后心脱手掷出,而人继续向前飞奔。匪徒正自气恼,“这个娘们好不识抬举,不但不把头伸过来让爷爷砍,还敢发足奔逃,让爷爷一顿好追,非得狠狠修理你一顿不可,否则岂不让兄弟们看了笑话”,于是举刀向身前跌倒后还在仓皇前爬的妇女右小腿砍了下去。

  抱着孩子的妇女露出了绝望的眼神,她不再徒劳地往前爬,也不看劈来的刀锋,只是静静注视着怀中哇哇哭叫的婴孩,神色虽凄伤但透着无限的温柔。匪徒见此情景心中更添厌恶,刀刃狠狠的斩将下来,没见得半丝犹豫………………..。

  “砰”一声,匪徒连人带刀前倾,刀尖插于女子小腿外侧的泥土里,而他人从刀上翻下倒地,忽而上身一弓,汩汩的血液从嘴角流出,就此毙命。心若并没料到一下子能把他砸死,走到跟前一探鼻息果然死了,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接着对着惊鄂的妇女温言道:“女施主不必害怕,待小僧将其余歹人打发了,再前来照料你们母子”。

  妇女听到他温和清朗的话语,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看来还未从险死还生的大变中清醒过来。心若飞步迎上提着刀剑棍棒骂骂咧咧杀来的众匪,在离他们还有两丈余地时飞身跃起,人在空中右脚已经踢出,虽然不善腿功,但腿上的猛恶力道只要匪徒们沾上也必伤筋动骨。众匪拿起武器向他踢来的方向攻去,眼看心若的腿就要分成七八截,远处观看的妇女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心若一看武器都已经吸引过来,微一拧身,左脚飞出踢起下劈最快那人的木棍,随即双腿差之毫厘的躲过其余兵器的攻击,群匪暗道:“可惜”。心若将空中落下的木棍抄在手中,随即横挥出去,只听“磅”、“磅”、“磅”、“磅”……数声,群匪尽皆倒于地上抱腿惨呼。

  心若看着他们,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今天贫僧不想再开杀孽,希望你们好自为知,不要再执迷不悟,否则听得有人在此受害,千里外我也必来取你等性命”,不等地上之人回答,转身便向妇女走去。

  此时妇人已经将满头散发扎起,小腿外侧被刀刃划开的伤口也用布条绑上了,正哼着小调哄着孩子,她看到心若走来,强忍着腿上的伤痛要挣扎着起来道谢。

  心若一见赶忙迈步上前,抢言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千万不可,你且坐下,千万不要牵动了伤口,否则小僧真是心中难安了”,他着急的手伸也不是放也不是,直弄个面红耳炽,心道:“这与女子相处果然艰难,幸而我是出家之人,否则一辈子哪得从容”。

  妇人看到他急促的样子,噗嗤一笑,心若尴尬地赧然一笑,脸上更见红晕,立时便想离开,只听那妇人道:“既然小师傅如此说了,那奴家便听小师傅的,改日再叩谢您的救命之恩”,转而黯然道:“我母子今日得以活命,多赖众位家丁拼死保护,而他们却无一幸免,小女子实在是寝食难安,希望小师傅能从后面车厢下的包裹里取一些银两,找些人来将他们埋葬了,来日小女子再派人前来迁坟”。

  心若按照她说的招来一些村民将家丁埋好后,又让一个村姑将妇人搀到一辆空车上,直接推到两里外的一个村子里落脚。妇人梳洗一番后,已然透出大家闺秀的风姿,她找人扶她到了心若休息的房间,当即跪倒拜谢救命之恩,心若措手不及,又是一番手忙脚乱。妇人起来后,凄苦道:“小师傅,实不相瞒,小女子拙夫姓李,本是临安人士,十五年前随父母来到长葛,婆婆早亡,去年公公也去世,长葛已然呆不下去,拙夫便于日前前往临安去打点一切,令小妇人随后赶到,不曾想,……”,说到这便哭泣起来。

  心若安慰道:“女施主,不必难过,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你这次能逢凶化吉,自是有福报护佑,日后只要你心念我佛,时时行善,必能使福报不尽,一生护佑与你”。

  李夫人收泪道:“小师傅说得是,小女子必当铭记于心,只是……,只是……,小女子有一件事相求,不知道小师傅能否答应?”。

  心若道:“但说无妨,如若小僧能做到,必会尽力”。李夫人一听大喜,便将希望心若能护送她们母子到临安的请求说了出来,心若沉吟片刻出言应允了。

  半月后,李夫人伤口好转一些,心若便陪同她们母子和雇佣的一个老妈子上路了,她们三人乘座马车慢行,心若徒步跟随,半点未曾落后,如此过边哨,渡江河,但凡有官兵滋扰,只要李夫人一出示文碟立即便必恭必敬退去,心若虽异但并不多问。

  二十余天后,一路慢行的四人来到了沅江口,正好岸边泊着一个何姓的船家,谈好了价钱众人便上了船沿水路去往临安。心若两辈子第一次坐船,刚上船时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紧抓着船侧的扶手,待船行以后发现自己并没有晕船的症状,紧崩着的心才放下,如此形状看得对面的两位妇人不住微笑。

  水路却比陆路快的多,船老大一首歌唱完已行出数里,到这日下午四人已经饥肠辘辘便让船老大停靠在岸边,到岸上去找寻饮食去了。

  待心若饱食之后回来,尚距岸边数十丈,便大叫一声:“不好”,发足急奔,李夫人拦下要追去的大妈,静静在原地观瞧。且说船家正在船头抽着旱烟,忽见一个黄影闪现,紧接着便看到一个二十余岁的美貌道姑站在了自己面前,他刚想说:“仙姑要渡船吗?”,道姑的拂尘便当头打下,登时将一个“仙”字刚出口的船家连头带胸打个稀烂,随后美貌道姑又将船头飘扬的“何”字打成碎布片,以曼妙无比的姿势轻飘飘上了岸。

  心若还未来到近前,道姑已经登岸与另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要离开,边走边听她道:“凌波,看见了没有,以后对付天底下的臭男人就要像我这样”。心若大怒,几个闪身来到她们跟前,双掌合十,施礼道:“阿弥陀佛,道友请留步”,声音不温不火,却铿锵有力。

  黄衣美貌道姑见来人身法如此之快,心中一惊,细细打量他几眼,心想:“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和尚,他能有甚能为”,遂道:“小和尚,不知你有何见教?本人可是没有时间陪你瞎耗”,她话声虽然轻柔婉转,极为悦耳,但不自觉地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

  心若道:“小僧此来是想为刚才冤死于你手下的船老大讨还一个公道,还请道友给出个说法”,声音依然平静,但是身上已经透出一股冷肃之意。

  黄衣道姑冷笑道:“小和尚,我念你武功练来不易,劝你少管闲事,否则,哼”,拂尘轻摆,银丝登时竖起,挺立如针。他以为心若生了退意,便道:“凌波,我们走”,前迈了一步,见叫凌波的女孩没有跟上来,便回头观瞧,这一看顿时让她恼羞成怒,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那女孩的脸上,那女孩可能早已习惯或是本身倔强强忍着眼泪竟没哭。

  却道为何打她?原来她正目不转睛地瞧着心若,竟对外物充耳不闻,如此情状恰恰犯了黄衣道姑的忌讳,便以为小妮子动了情,大怒之下岂能饶她!

  心若被对面的小女孩看得满身不自在,对方的眼光让他犹如万钧压身,竟不敢稍微动弹以致让黄衣道姑前迈了一步,此时压力消除,虽然同情那个女孩,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先解决,便道:“道友,你我同为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但你却滥杀无辜,即如此就休怪小僧无礼了”,随即摆开了架势。

  黄衣道姑不以为然,冷然柔声道:“小和尚,好不知好歹,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于你”,扬起拂尘当头击下,如此近距离的战斗对心若来说却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他知道这个女人异常狠辣,左手急伸抓住银丝,右臂迅捷地捣出一拳。

  黄衣道姑见他抓住拂尘丝,心中冷笑,掌上发力便要抽出拂尘顺势挥下,以便了结了小和尚,没想到拂尘竟纹丝不动,她加力再抽,依然如此,感觉对方拳风透体,她赶紧撒手后撤。心若将对方拂尘插在腰间,见她竟能千钧一发间躲开自己的一拳,也颇为佩服,他鼓动掌力,揉身再上,登时密布的掌影将黄衣到道姑周身退路封死。

  黄衣道姑见对方攻势如潮,掌掌精妙,而自己又失了得意兵器拂尘,这一场恐怕稍有不慎就要折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登时后悔自己方才的托大,此时却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凝神应对,虽然心若武功不弱,但要想取胜恐怕也是艰难无比。

  转眼间十几招已过,黄衣道姑凭借高超的身法在数寸之地每每能巧妙化解心若的招式,渐渐地立足之地渐渐扩大,逐渐扳回了劣势。比起对方无比丰富的临地经验来,心若就是一只菜鸟,虽然他还未曾尽全力,但形势依然对他不利。

  黄衣道姑连进三掌逼退心若半步,道:“小和尚武功不错啊,可对付我李莫愁还不够”,接着她看向心若腰间的拂尘,又道:“我自出道以来,拂尘被毁过却从来未被夺过,你也该死而无憾了,看招”,话音刚落她便迅捷无比地欺近,掌风带着一股恶臭印来。

  心若一听他自报名号就暗叫糟糕,此时闻到令人头脑欲昏的这股恶臭登时心惊肉跳,接也不接横掠数寸躲过,李莫愁稍微失算,心想:“小和尚内功不下于我而且掌法凌厉,一直都是与我招招相接,这次怎么避了,难道她知道我“五毒神掌”的厉害?”,想归想她可不会放过心若性命,霎时间,只见只见黄影幌动,身前身後都是毒掌的影子,要立毙心若于掌下。李莫愁这一招“无孔不入”,乃是向敌人周身百骸进攻,虽是一招,其实千头万绪,一招之中包含了数十招,竟是同时拍他全身各处大穴。

  心若一见对方杀招凌厉,此时自己已是危机四伏,接不下这一招恐怕今天这里就是自己的藏身之地,容不得他多想“般若掌”最后一招“一无到底”运足十成功力推了出去,般若佛法讲究空无,使到最后一招“一空到底”时,既不是空,也不是非空,掌力化於无形,没有了色,没有了受想行识,色是空,声香味触法也都是空,掌力是空,空即是掌力。心若是体会不到这种境界的,他结合脑子里残余不少的“空明拳”拳理,只将这一招练到了虚实相生,柔力绵绵的境界。

  李莫愁见小和尚竟平推出一招看起来像起手势的掌法,来应对自己即使面对一流高手也未曾同时使用过的两种绝技,登时冷笑,漫天掌影印下,却不曾想“扑——哧——”掌影全破,只露出向心若胸口拍出的实掌,李莫愁大骇,暗叫“糟了”,当即抽身后撤,却听得一声闷响,心若的双掌已盖在了她的双肩,李莫愁倒退两丈,“噗”一口血喷了出来。

  心若最后还是留了情,收回了五成掌力否则李莫愁已经身死当场。他推出的这一掌“一无到底”看似平平无奇,却已经是他掌法中的颠峰之作,掌力隐而不发但四面八方皆在其笼罩之中,李莫愁不识其中精要,吃亏也就难怪,她一生大小战无数,除三年前那次之外,生平屡遇强敌都能用“五毒神掌”、“冰魄银针”和拂尘中的一项置对方于死地,已有些骄纵习气,这次对付小和尚以为连用两项绝技自认是胜券在握,没曾想最终落了个受伤下场。

  李莫愁双目仇恨凝结,盯着心若道:“小和尚你狠,我李莫愁今天载在你手上,无话可说,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她袖中的手里攥着一把冰魄银针,但双肩受伤使力不便,所以专等小和尚上前,给他来上一下,她自信对方功力高深再一倍也躲无可躲。心若走上前去,突然叫凌波的女子扑上来抱住他的腿哭道:“小师傅,求你不要杀我师傅,求求你”,心若颇有些尴尬只得停下,单掌立胸道:“小施主,快快请起,我答应你就是”。他劝洪凌波起来掏出腰间拂尘交于其手中,又对李莫愁道:“阿弥陀佛,李道友小僧今日并非有意和你为难,你所受伤也并非太重,将养数月就可康复,只望你以后不要再滥杀无辜,妄增杀孽了”。

  李莫愁一见洪凌波出来就知道她要坏自己好事,奈何小和尚还在一丈之外,若发针有闪失恐怕今天凶多吉少,听小和尚说完,便道:“小和尚,你何必假惺惺,要取我李莫愁性命尽管来,哼,凌波我们走”。

  洪凌波红肿着脸眼神复杂地看着小和尚,又转头恐惧地看了看师父,见她眼神愈冷,此时心若又对他点了点头,便一咬牙低着头快步向师父走去,李莫愁没有说话,冷哼一声向前走去,不一会就二人的身影就消失无踪。

  没了何姓之人撑船,一行人又乘坐另一艘船出发。两天到了嘉兴,稍微歇脚后当日下午便到了临安,刚到晚上李夫人派去传信的客栈小二便领着一群豪门仆役般的人来了。心若一看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便起身告辞,李夫人千方百计挽留也无用,知他不屑金银绫罗的俗物也未以此酬谢,在李夫人百般追问下心若只告诉她自己是少林和尚。看他低颂佛经,施施然离去,不沾世俗烟尘,众下人齐赞:真乃高僧!

  心若沿路北上,见山翻山,遇河渡河,半月之后便到了京西北路地界,一路上总能欣赏到江河大川,美景风物,尤其是浩浩奔涌的长江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从南往北渐感人烟逐渐稀少,土地也多被荒芜,到达京西北路之时,与田陌交错、沟渠纵横的江南之地相较,人数何止倍减,他只能在心中默默为北地之人艰辛凄苦的生活感到无奈。

  两日后他终于来到了“无忧谷”,沿着记忆中的进入方法踏入了谷中,此时已时近盛夏,但谷中四季并不太分明,较之外面要凉爽了许多。

  心若心中喜悦,大步向谷中牛家的方向走去。“站住”,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同喝一声拦在了他跟前,其中稍矮的那个又说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进到我们谷里来的?快说”。心若心中一笑,道:“小和尚是来看望亲人的,劳烦两位小兄弟让一让”。两小又问:“你亲人是谁?”,心若道:“牛大叔一家”。稍矮的道:“姓牛的有好几家呢,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心若又道:“他家有个孩子叫小朋。”高个的立即接道:“啊,你使说小朋哥家啊,来我带你去”,拉住心若的手便往里走,心若悄悄挣脱。

  到了牛家栅栏外,心若看见不远处的田里有两个身影正在劳作,稍微一想就知道了肯定是牛家父子。父子俩看到外面站了个小和尚,又一听领路的俩小子说是自家亲人,立时想到了是心若,登时喜出望外,撂下田里的活,牛大叔一遍又一遍打量着心若,心里直叹:“好,好,好”。三人一起回到屋里,心若让牛家夫妇上座恭恭敬敬磕了头,随后一家人围成一桌,热闹的谈论起来。

  铃儿今年已经十五了,出落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改以前调皮的作风,变得容易羞涩起来。婶婶老打趣她,对心若说道:“你铃儿妹妹跟洋儿挺合得来,他是你旁院大伯五年前收养的孤儿,所以我们老两口想辍和他们俩,明年让他们把婚事办了,你这个做大哥的也给拿个注意”。铃儿羞得满脸通红,赶紧进了里屋,心若微笑道:“但凭二老吩咐,孩儿没有意见”。

  牛大叔接道:“呵呵,你这孩子就是乖巧”,接着又对小朋训斥道:“浑小子,向你大哥学学,整天没个正事,这几年竟给我惹事,让你看看你大哥去都能给办砸喽,还差点……,哎,真气死老头子我了”。小朋咧嘴傻笑,也不反驳,他对爹娘的话向来免疫。

  心若一听小朋还去看过自己,赶忙追问事情经过,牛大叔把事情一点点详细道来,事实上小朋的经历还真是惊心动魄、跌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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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错失(下)
神雕之一侠又起全文阅读作者:翳天风加入书架
且说小朋究竟经历了什么,让牛大叔如此善良宽厚之人生这么大的气,事情首先要从他小时侯说起:

  小朋由于打小习武练气,长得颇为粗壮,自打有一次和其它孩子打架,不小心将对方弄伤后,牛大叔差点把他打死,而一向疼他的母亲也含泪忍着并没有劝阻,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打架了,而村里的孩子也没有敢招惹他的。

  随着年龄渐长,在周围淳朴民风和爹娘宽厚善良品格的感染下,他也逐渐被同化在其中,向一个农夫的部分品质转变。同时由于习武的原因脑清目明,许多小时侯的事他都能记得,回想跟心若在一起的一年多还能想起来的故事,不自觉地思考起其中的寓意,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是他内心的价值趋向已经与山谷里的村民们渐去渐远。

  正因为他思考的不同,所以要比其他孩子显得成熟许多。由于他开通而又待人宽厚渐渐地赢得了孩子们的尊重,许多孩子都跟他学起武来,其中最刻苦的就是小洋。

  这个孩子有些与众不同,自从被旁院大伯从谷外带回来就很少出门,只在孩子们练武时跟着一起练,平时也很少说话即使说了也很简短,他跟其他孩子也能相处得来,只不过从不多接触,但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小铃,他们俩总能玩到一起,小铃儿说什么小洋就做什么,再难也没有违背过,这让牛家夫妇和小朋暗暗称奇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小朋气力粗壮再加上头脑灵活,平时在田里干活像模像样,比牛大叔做的还快还多,牛大婶母女农忙时都用不着下田帮忙,倒是享了不少清闲,村里人都对牛家生了能干的娃羡慕不已。小朋自己知道这是练武的功劳,随着功力的增长和领悟的增多,他整个人的气质在缓缓向另一种方向转变,每过一段时间的平静生活,他心里都总是感觉多了一种明悟,细细一品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心胸舒畅开阔了许多。

  他十二岁那年苦苦央求爹娘又做了无数保证,终于经得同意开始跟随大伯进城为村民卖些农货兼而采购油盐酱醋。由于他手脚勤快而且聪明懂事,很多事情看的比大伯还透,帮着省下了很多麻烦,所以此后每次采办大伯都乐意带上他。此后两年里一帆风顺,渐渐地小朋在世俗的历练里长了不少见识,也多了一丝机灵不再是当年的懵懂样子,心里对周围的世界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由此引出了内心的一份向往。

  这一日采办的不太顺利,小朋和大伯直到第二日下午才回到谷中,小朋回到家脱换衣服时发现腰间的水囊不见了,赶忙趁天黑前急急出谷寻找。眼看天要黑了,他只好放弃沿路前行,一边往回走一边寻找遗漏的地方,在谷外树林里他很幸运的找到了水囊,捧着水囊他顿时喜出望外。

  “嗖”一声,一道黄影在眼前闪过,小朋吓了一跳,揉眼观看,哪有半点人影,眼看天要黑了,他心中发憷,心想:“还是赶紧回去吧,万一闹鬼可不是好玩的”,于是转身迈步便跑,跑了几步后鬼使神差地往后看了一眼,吓得他惊骇欲绝,顿时双腿发软,差点委顿当地,他赶紧滚到一棵大树后,连大气也不敢喘。

  究竟是什么如此让他害怕呢?就着暮色观瞧只见一个头上长着仿似双腿、下身上部粗短下部纤细的灰色怪物正一跳一跳的奔行,快捷非常。看着怪物的身影去远,小朋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草木,道:“奶奶的,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了怪物,吓死我了,不行还是赶快回家吧”,刚走了几步,转念一想:“我感觉那怪物怎么有些不对劲,要不去瞧瞧去?”,瞬间脑海里翻了好几个念头,一会想去看看,一会又怕被吃了,最终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安慰自己道:“怕什么,自己一身武功,打不过还可以跑嘛,再说偷偷跟过去远远看一下就回来不会有事的”。

  他沿着怪物奔走的方向追出了里许,半个人影也没看到,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哼着小歌沿路回返,刚回到小树林前就隐隐听到有声音,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只见树林里有两人正撕杀拼斗,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精彩,小朋习武以来第一次看到江湖人过招,不由得眼放异彩、一瞬不瞬地盯着打斗的双方。两人中的黄衣人不停游走闪避,灰衣人招式凶猛紧追不舍,转眼间十几招过去二人远去了数十丈,小朋看得如痴如罪,双手比划着也跟着前进了数十丈,还好他还记得隐藏身形。

  又过了十几招后,黄衣人被灰衣人打中一掌喷了一口血飞了出去,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退了几步立在地上,紧接着强提一口气窜入树林,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灰衣人止住大笑再去寻她,哪还能寻得半点踪迹,他不由得气急败坏发声大吼,霎时间震的树叶挲挲作响,不断下落。十几丈外的小朋可遭了殃了,头昏脑胀的他赶紧摇摇晃晃地向远处逃去,刚跑出没几步,就感觉后背发紧,他赶紧涵胸收背,瞬间回肘侧击,同时右腿后扫,只听“滂”“滂”两声,犹如击在了铁板上,一股反弹的力道直接把他摔了个“狗啃那啥”。

  “呸,呸”,刚吐了两口,小朋就感觉后领被抓了起来,抓他的正是那名灰衣人。那人将一颗乱糟糟的头颅伸了过来,就着月光小朋才看清他的面貌,只见他高鼻深目,满脸雪白短须,根根似铁。他灼灼地盯着小朋道:“娃娃,你是谁,在这干什么?为什么一见我就跑?”,随即瞪大了双眼靠过来,恶狠狠地道:“我很可怕吗?”。

  小朋不想跟怪老头纠缠,努力露出淳朴地笑容道:“不-,不-是的,老,老伯伯,您看起来很慈祥,恩,很慈祥的”,怪老头颜色稍霁,道:“笑得比哭还难看,算了,算了,看你小子说得还算诚恳,你走吧”,说着把小朋放在了地上。

  小朋脚一沾地,撒丫子便跑,怪老头见状大笑起来忽而脸色变得古怪起来,飞身而起又向小朋追来。小朋见状,“妈呀”一声,展开身法东窜西跳的乱跑,可没跑出十多丈又被抓了起来。怪老头捏着小朋的下巴把他提起来,怒道:“好你个臭小子,差点让你跑了,你是不是那个臭女人的同党,快说她在哪?”。小朋艰难地伸起手指了指下巴,怪老头恍然把他放在了地上,只听小朋央求道:“老伯伯,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放我回家好不好”。怪老头道:“你不认识?那你还不早说,真是”,转身便要走。

  小朋也不敢跑了,他只有目送老头走了才放心。可老头刚转身又神经质地回过身来,抓住小朋胸口怒道:“你又想骗我,别以为我脑子有点毛病你就能骗得了我,哪会那么巧你出现在这里,快说你把那个臭女人藏哪了?否则我一掌打死你”。小朋已是气急,挥拳便打,可胸口在人家手里,没两招就被点中穴道制服了。怪老头看着小朋越想越觉得他是那个臭女人的同党,一想那个女人又是毒针又是毒掌的,不如以牙还牙,让他同党也尝尝中毒的滋味,想到得意处倒立而起,瞬间远去。小朋见此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见到的怪物竟就是他。

  约莫两刻钟光景,怪老头又回来了,左手捏着一只色彩斑斑的大蛇,右手挑着一只紫黑色的蝎子,嘴里说著叽哩咕噜的怪话,看表情好像十分不满意,他解开小朋的穴道,一瞬间表情变得阴险道:“臭小子,你既然是那个恶女人的同党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这两个小东西毒性差了点,不过我敢保证你也活不过一个时辰”。

  小朋惊骇欲绝,一瞬间翻起万千念头,一时狠不得立刻将这个怪老头碎尸万段,一时哀叹要是大哥能在该多好,他挣扎着想要逃跑,可老头点穴手法奇特,气血逆封,即便解开了穴道,这片刻也没恢复过来多少气力,又如何能跑得了。于是他遭受了一生中最不堪回首的一刻,他虽然淳朴,但是剧毒噬体的一刻心中也狠狠发誓,一定要为自己报仇。

  随着疼痛的加深,他开始害怕,开始想念起亲人,脑子里乱了起来,一瞬间自己几年来都无法修成的全真心法的下一层的诀要在脑海中却突然豁然贯通,他心里充满了苦涩,暗想:“这一刻悟通了,那又有什么用,我要死了啊,爹娘,大哥,妹妹,呜呜,别了”,接着再也忍不住进入了半昏迷状态,而真气在意识的一丝清明引导下运转起来。

  灰衣人看着小朋满地翻滚惨嚎,仿佛听到了最美妙的音符,哈哈大笑中跨步远去。幸亏他自重身份,不屑用黄衣人的银针教训小朋,否则小朋立时就会毙命,哪能支撑那么久。

  “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即使死,也要去见爹娘最后一面,见他们最后一面”,小朋最后一点强烈的愿望在弥留之际支配了他,他踉踉跄跄爬了起来迷迷糊糊向谷中的方向走去,实际上他走向了通往谷中道路的正北方。他心里想着:“快到了,快到了”,东摇西晃地斜向前进,他感觉走了好久好久,其实只不过才几十丈远,一步踩空,叽碌骨碌地滚了下去,他挣扎着爬坐起来,冷不丁地听到,“水、水、水”的声音,原来身旁躺着一个黄衣人,正是她在呼喊。小朋完全是下意识地拿起腰间的水囊,他艰难地拔起木塞,递向对方的嘴里,刚歪了两下水囊自己就一头栽倒。

  黄衣人感觉嘴里有些清凉,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去,暮然间心头一清醒了过来,挥掌便打,却空无万一物。她赶紧翻身而起,一看原来是一个少年倒在身前地上,手里的深蓝色水囊还在汩汩漏水,她摸了摸湿润的嘴角,嗔道:“臭小子,你敢轻薄于我”,举起手中的拂尘就要拍下,只是她心中隐隐泛起了不忍,拂尘逐渐慢了下来,她轻“哼”一声收起了下拂之势,安慰自己道:“罢了,让他自己毒发而死也好”,随即抚着伤口转身离去,只是脑海里不停翻滚着少年紫黑的面庞,她脸庞微红唾道:“呸,我这是怎么了,竟被这臭小子乱了心境”,强自按下纷乱的念头离去。可没走几步后,她又折了回来,将两粒药丸送入少年口中,道:“臭小子,算你走运,我李莫愁几年来只管杀人,哪曾救过半条人命,今天便宜你了”,随即安然离去。

  小朋晚上被村里人找到,一直昏迷了好几天,把牛大叔夫妇可吓得不清,打那以后小朋一直都在牛家夫妇的严厉监督下,再不许他出谷了,直到今年年初,牛家人实在太过想念心若,而长大成人的小朋在家里实在憋不住了,主动请缨了好几次牛大叔才勉强同意让他去看心若,没曾想他又惹出了叉子,不过与上次的有所不同。

  自从“好奇心中毒”事件后,小朋是真正领略了江湖的诡诈险恶,所有会武功的人在他心里都上升到了一级危险对象的程度。他对自己没死感到莫名其妙,虽然知道里面有蹊跷,可也不愿多想,修养了几个月后感觉身体恢复了差不多了,怕这几个月把武功拉下了便开始继续修练起来。没几天他就发现原来中毒也是有好处的,这不武功不但恢复的很快,不久又还大进了一步,以前许多涩滞的地方全都一一贯通。两年多里,虽然进步了不少,但他知道跟灰衣人还差的远呢,虽然他报仇的念头淡了,但为了以后能自保他没命地练身法,结果不言而寓。

  初春已至但冬日的凉意还未褪尽,人们出行时依然身着棉衣。林间小道上,一个老者忽然发现前面的树林里黑影一闪,待再看时却是什么也没有,他揉了揉眼睛道:“哎,老喽,连眼睛都不中用了”,背影越发的伛偻,渐行渐远。而树林里,一道黑影不停地在隐现。

  “哈哈,终于抓到你了”,一个少年犹如电射扑到一只黄色的野兔跟前紧紧将它捂在了掌下。少年抓着它的耳朵摇晃着,得意地道:“跑不了吧,你害我连追了两个林子,说什么今晚也要把你吃了”。随着天色转暗,树林里的空地上升起了一个火堆,不久一股烤肉的香味弥漫起来,火堆前的少年自语道:“可惜,我没带作料,要不然会更好吃些,不过将就着吃吧,出门在外哪能跟在家一样”。不一会兔肉烤熟,竟然片刻间被他吃得一干二净,他打了个饱嗝站了起来,不一会从远处拣了一大堆树枝抱了回来,之后他边添柴火边沉思,只是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这少年浓眉大眼,面色黝黑,恐怕多是农家子弟,原来他正是小朋。

  前一天他背上包裹就在父母的叮嘱下上路了,牛大叔夫妇告诉他去少林寺就能找到心若,路程不远,不知道路就打听便是,于是他就去少林寺了,只是他方向感有偏差,离开家六十多里地后向西折入了一片山脉,连翻了几座山头没见人影,身上带着的窝头也吃光了,只好每天打点野味。几天来身上又留下了不少伤口,这是他干掉了几只凶残地孤狼后留下的,对他来说可真是一种难忘的经历。山里倒也不缺野味,只是每晚“嗷、嗷”的群狼嚎叫把他吓的不清,他还算聪明,只走小山头,所以也没遇到其它大型食肉野兽,倒避免了不少危险。

  “呼,我的娘嘞,可见着大道了”,从又一座山下的树林里钻出来,小朋长吁一口气道。

  “呔,兀那小子”,忽听身侧不远处传来一声发颤的嗓音,小朋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果然前方站着一个人,尖嘴猴腮、身形瘦小。那人一见小朋看他,如被踩着了尾巴的猴子,后跳一步刷刷刷在面前乱挥了几刀,颤声道:“你,你干什么?”,好似他被打劫了,随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努力装出一副恶相道:“此山是-是我栽,此,此路是我开,鸟要想从此过,就得留下来”说到后来不但不对而且走音了,不知道为何他这样的还要当强盗。

  小朋可不知道他这是要打劫,也从来没见过打劫的,被对方搞得莫名其妙,不过却感觉挺有意思,于是走上前去,笑着问道:“大哥,你”,还未说完只听对方一声尖叫,“你,你站住,你想干什么?”,见小朋还是直盯着他,他把刀一扔,跪下道:“大哥,你可怜可怜我,给点钱吧,我这次再抢不到钱就要被开革出伙了”。

  小朋正手足无措时,林后又跑出一名大汉,一脚将跪在地上的瘦猴踹倒,幌着明晃晃的大刀喝道:“小子,打劫,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休怪老子刀下无情”,说罢恶狠狠地盯着小朋,大有你不听话我就开杀的势头。

  小朋心道:“好凶的大个子,别说我没钱,有钱也偏不给你”,随即转身要走,大汉一见那还了得,喝道:“兀那小子,你自找的,须怪不得本寨主了”,言罢挥起左掌往小朋肩膀上斩去,只是眼前人影一晃,一掌竟劈空了,他正自诧异,忽然屁股上一疼,连人带刀飞了起来。旁边那瘦猴正坐在地上观瞧,见状“啊”的一声,惊的合不拢嘴。

  距离打劫地点两座山头的一处峰顶上,两个襟带飘舞的人正在谈话,身后十数个劲装威猛的汉子分列两侧,两人中穿粗布衫的魁梧大汉道:“若虚,你看立下军令状的狗蛋这次能否劫得财物?”,旁边穿长衫的文士样人道:“大龙头,依我看,难”。魁梧大汉看着远处,默默道:“狗蛋,虽然机灵,但始终未免胆气太小”,文士接道:“正是如此,这次重任更应非他莫属”,两人对视一眼,遂即无言,只在东风吹拂中眺望着山景

  龙岗山山寨:“大哥,军师,看我带谁来了”,山下抢劫的大汉老远就对着“聚义厅”喊道。厅外一名小卒提刀抱拳道:“二龙头,大龙头和军师在后山议事,不在厅中”,大汉听后对身后一人道:“兄弟,走我带你去见我大哥,他见了你一定高兴”,原来他将小朋带上了山。之前大汉被小朋打倒在地并不服气,爬起来又冲向小朋,如此几次被小朋用身法打败仍不服输,小朋心生敬意便用实打实的拳法将他打倒,随后他心服口服,死活要拉着小朋到山上喝个一醉方休,小朋见他语出真诚,而又热情无比,推脱不掉只得随他上了山。

  找到大龙头和军师,大汉将事情经过一一讲述给了他们,二人眼睛一亮,倾心接纳小朋,随后大摆宴席盛情款待,小朋被捧得飘飘然不知西东,如此在寨中一留数日,竟迷迷糊糊与两位龙头吴奎、刘勇换了帖子,做起了山寨三当家。直到有一天翻出了包裹才想起来还有正事,小朋一想小时侯那顿胖揍,当即凉水浇头,赶紧向两位结拜哥哥去辞行了。

  两人如何能放得他走,百般挽留,又好酒好肉拖延了两天,但小朋这次是铁了心要走,他心里逐渐想明白两位大哥必然对自己有所图,否则怎会对一个刚结识的人如此之好,于是一再辞行,二人最后无法只得同意。临别时硬是给了小朋许多财帛,小朋无法只得收下,心中的想法却有些动摇了,心里真有些接受这两个哥哥了。

  如此,小朋一连耽搁了十几日,本来三日的路程硬是让他走了半月才到,到了少林寺,一说找心若倒是很容易就被引领到了心若居住的禅院,而此时心若已经不在少林寺了,小朋便将包裹交给了心若的师兄心毅。在转告了牛家夫妇的话后,他吃了顿素饭就离开了。

  回返倒是一路顺风顺水,三日后他终于回到了家中,牛大叔和大婶几日来正着急的寝食难安,小朋一看父母憔悴的样子和家里的粗茶淡饭,再一想自己十几日来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立时羞愧难当,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告罪。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牛大叔夫妇当时没有责备他,只是一连数日一家人都在一种沉闷的氛围下,令小朋更加羞愧,这天仿佛苍老了许多的牛大叔吃饭时开口了,他沉声问小朋道:“家里的菜糠,窝窝可口吗?要不我让你妈把咱家的鸡杀了,给你炖了。”

  小朋“哇”的一声哭了,跪地道:“爹,我错了,你打我吧,骂我吧,都是我不好,不该鬼迷心窍贪恋富贵”。牛大叔凄声道:“哪里是你错了,都是爹爹妈妈不好,不能给你鸡鸭鱼肉的生活,不能给你新衣服穿,新玩具玩,是爹妈对不起你啊”。小朋一听哭的更加厉害,只听牛大叔又道:“你爹娘是穷命,一辈子过着穷苦人的生活,可吃糠咽菜我们心里痛快,你妹妹也是穷命,只能跟着我们受苦,只是苦了你牛大少爷了”,小朋泣道:“爹,都是孩儿不好,都是孩儿不好”,磕头如捣葱,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牛大叔苦笑了一声道:“你哪里错了,你怎么会错,你是堂堂的三寨主,要错也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错”。小朋只是磕头认错,任由鲜血蘸满额头。牛大婶在里间强忍着哭泣。牛大叔缓声道:“你起来”,小朋哪敢起,只是跪起了身子。

  只听牛大叔道:“孩子,虽然在家里,你只能粗茶淡饭,但是那是你跟爹娘一点一滴耕种出来的,无论吃多少,都没关系,可是你在山寨里过了那么多天好日子,那些东西你付出过一滴汗水吗?你跟他们在一起,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他们要你杀好人,你杀不杀?不杀就没有了好吃的,好穿的,你杀不杀?呵呵,你是我老牛的娃,自小摆弄土坷拉长大,应该知道每一点衣食都来得多么不容易,你还能心安理得的再去享受那些东西吗?”

  小朋此时已经无地自容,跪地叩首道:“孩儿再也不敢了,孩儿知道错了,求爹爹你原谅孩儿”。自此这件事才平息,至于小朋如何处理结义的事情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听完了事情的前前后后,心若暗自佩服牛大叔的明智,此后又在牛家呆了几天后便回寺继续修行去了,此后他也渐渐体会到了修行的本质,修行修的是心,正如人的成长一样,许多事情都是要经历的。一味逃避只能让自己越陷越深,想要脱身就更加困难,对于和牛家的关系最好让它顺其自然,千万不可人为掐断,只要自己保持一颗平常心,终有一日能堪破,那时世俗便再无羁绊,自己的修行也将圆满。

  (抢劫的狗蛋、刘勇前文中有提到,可见第二章伤逝,前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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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事难料(上)
神雕之一侠又起全文阅读作者:翳天风加入书架
夏秋倏忽而过,转眼间已进入了深冬,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更何况中原大地上一连数日未曾放晴,日日飘雪以致地上积雪深达数寸。白茫茫的天地间只能见得一片苍凉萧瑟,更有呼啸的北风肆无忌惮地泼洒着刺骨的寒冷。与之相对的,无论一年四季如何变换,少室山上下永远都不会缺少了秀美的景致,银妆素裹、青松覆雪的层峦叠嶂间,雪雾飘渺、皓如莹玉的云崖峻峰畔,无不展示着或旷达悠远或轻逸脱尘的风姿,正如“熊山积雪稍奇观,峻极远眺天地悠”所描摹刻画的那般,其中意境跃然自现,引人暇思。

  纷飞飘零的雪花逐渐稀落了起来,不一会就便停了下来,天气逐渐地转为明朗,看来数日来断断续续的风雪天气已经要结束了。五乳峰上的少林寺里,三天来依然如故,一到午时,阖寺僧人集结,分派好留守人员,其余千余人,拉起一个长长的队伍急速地奔下山去,即便是年长老僧亦不能例外。只见一条长龙从山上滚滚而下,寻即在山下四散而去,或数人一组,或单人独行,千多人转眼间在白茫茫的大地上消失的一干二净。

  距少室山十多里地有一条小河流过,此时已是严冬,冰层冻的极为结实,四五个僧人正由此结队而过,最后面的是一个又瘦又小的和尚,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不比其他僧人步履矫健,他显得要笨拙的多,一直在努力的追赶着。转眼间前面几人跨过了小河,招呼了一声小和尚便走入了树林,这里是树林的边缘,树林后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小村子,他们正是要前往去救助一下在大雪中受灾的村民。“哎呀,俺真苯,总是跟不上师兄们的脚步”,小和尚自怨自艾着加速往前走,脑门上热气腾腾的冒着大汗,恐怕他还不会武功或是刚刚习武。

  小和尚一路沿着脚印追赶,走着走着发现了不对,“哎呀,俺跟错脚印了”,他慌张的大喊一声,看了看周围死寂无人的林子,听着不知名动物的叫声,吓得赶忙往回急奔,还好脚印还在倒不至于让他迷路。他慌慌张张往回跑,一路上被雪下埋藏的石头树枝拌了几个跟头,一身棉衣的他倒也不觉得疼,满身带雪地爬起来连拍也不拍继续又跑,一路上还念念叨叨,低促的声音在树林里飘荡,听话音隐约是“佛祖保扭俺,俺不想被林子了的妖怪吃掉,我的妈妈呀!俺跑,俺跑”,可林子里哪有什么妖怪。

  “哎呦,累死俺了,不行,俺跑不动了,歇会,歇会再跑,哎,那还有个小山坡,真好”,小和尚气喘吁吁地道,接着爬到了左面坡上休息。约莫两刻钟后,他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要继续赶路,忽然头往前一伸俩眼一瞪,瞅着前方道:“耶,那几个乌七码黑往这跑的是什么东西?”,待那几个黑色物体近了,他才发现是几只狼。一看是狼,他大咧咧的吁口气道:“奥,原来是几只狼啊”,接着脸色又变的极为怪异,大吼一声道:“俺的娘嘞,是狼?”连滚带爬地夺路狂奔,嘴里哭喊着:“九命,九命,俺还年轻,俺还不想死”。

  小和尚眼见几只狼追到了身后,吐气声都清晰可闻,“呜呜”的低叫声更让他心乱如麻,双腿瑟瑟发抖,再也迈不动步了,只好眼睛一闭,转身立在当地,心道:“完了,俺一世英明没想到毁在狼手里,罢了,宁可站着生,不可跪着死,俺就站在这看看你们这些狼崽子怎么糟蹋俺洁白如玉的身躯,俺好想仰天长吼一声‘俺屈’,最后再英雄一把,可还是算了吧”。

  不提小和尚心念如何转,就见他身后几只木箭破空飞来,将扑向他的两只狼当场射死,原来身后来了三名猎人。其余两只吓得立刻亡命逃奔哪还顾得上再吃小和尚,可惜它们一早便被猎人盯上,哪有那么容易逃脱,只见又从小和尚转回来的脚印方向奔来两人,弯弓搭箭“嗖”、“嗖”两声,仅余的两只狼也被放倒,几人相对大笑。

  “小兄弟,好气度”,五人汇合后,一名年长的猎人过来打招呼道。小和尚正为自己将要芳华早逝自怨自艾,一听有人叫他,赶忙睁开了眼睛,他转过身来,将拍胸口的手改立在胸前道:“阿弥陀佛,吓,啊,善哉善哉”。因为他带着布帽,又满身是雪,所以猎人们刚才没认出来他是僧人。之后几人一致夸奖他胆气过人,果然是英雄少年,他连连谦虚,相互之间自然也就熟络起来。有几个猎人带路,不一会就出了林子,小和尚到了他们村子一打听才知道几位师兄刚走没多久,谢绝了几个猎人的挽留,问明了方向后他便急急忙忙追赶而去。

  “他们这是到哪去了?再走俺可真走不动了”,檫了檫额头的汗,小和尚自语道。“你在找谁?”,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仿佛有荡涤人心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地亲近。小和尚顺口道:“俺找,咦?”,原来他后面站了一个看起来比他年龄稍大,面貌清秀温润但感觉有些文弱的少年和尚。小和尚一见对方也是个和尚,顿时热乎起来,道:“不知是哪位师兄?俺迷路了,不知道回寺的道路,几位师兄也没找到,俺能不能跟着你?”。少年和尚温和地一笑,道:“那你就跟着我吧,到附近看看有没有要救助的村民,咱们边探访边往回走”。

  这个少年和尚正是心若,小和尚跟着心若如同找到了组织,一路上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师兄长、师兄短地叫着,言语间屡犯僧人戒律,心若也不以为意,知他少年心性而且恐怕是刚入门之人,便一路侧耳倾听,时不时中肯地回应几句,让兴奋的小和尚直把他引为自己。遇到山路险阻,心若惜他身小力弱,便将他挟起一路纵跃而过,小和尚眼泛异彩,对心若佩服的五体投地,自以后时时以之为榜样自励,数年后他成为同辈弟子中的佼佼者,被罗汉堂首座天平看中收为了弟子,赐法号无相,意为让他忘记本相,不要再执着于玩笑不羁的性情。

  积雪一点点化尽,冬日最后的阳光已经带来了一丝暖意,再过不几日就要开春了。

  少林寺藏经阁:“阿弥陀佛,师叔,又来看小师叔了,您放心,小师叔一切安好”,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和尚对心毅道。心毅放心地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天悟,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照顾好你小师叔,千万不要出了差池,万一有事就立即通知我,切记”。天悟应道:“您放心师叔,我会谨记的,那您”,天悟指了指后面的禅房,意思是你要不要去看看。心毅挥了挥手道:“他在闭关,我还是不去打扰为好,知道他没事就行,”,颂了一声佛号便转身离去。

  天悟双掌合十道道:“恭送师叔”,接着对身旁小沙弥道:“觉远,去为师叔祖引路吧”。旁边的小沙弥应了声“是”,行礼之后走在了侧前。心毅微微打量小沙弥,见他方脸阔口,形容周正,神情略显木讷,整体给人以敦实厚重之感,再看行走时脚步轻盈,显然是也有了一定的武功根基,暗自点头。心毅随意与他交谈了几句,知他原来是两年前上山的,因喜读经文便拜在了天悟门下,两年里只学了些基础拳脚,多数时间都在参研佛经。

  “少林六合无双传,多少玄妙在此间”,藏经阁禅房内的一个少年僧人低声呓语道。这是他手中《伏虎拳拳谱》中的一句挈领口诀,位于拳谱最后一篇的总诀中。他身边还放着诸如《五十一招伏魔剑》、《般若掌法》、《大文殊杖法》等七八本秘籍,显然都已经翻过,散乱地摆在一边。

  “外三合即手与足合、肘有膝合、肩与胯合,为少林武功之基本,我早已做到;内三合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我自信也已做到;十年来我勤练拳掌,早以达到收放自如,纯熟无比的境界,恐怕已达内外相合之境,而拳谱所说六合的玄妙境界我却并没有完全领悟到,究竟差在哪呢?”,少年僧人邹眉沉思道,不一会他灵光一闪,道:“难道如此?”他跃身而起,奇慢无比地打了几拳,随后又推出了几掌,拳掌过处周围的空气发出“滋滋”的声音,而他却眉头一皱,停下了动作,煞地令人费解。

  不一会他又一次动了起来,打的是“伏虎拳”的起手势“并步双勾手”,只见他先是左脚前上右脚离地,两掌沉稳凝重地平推而出,继而右脚前上左脚离地,两掌下后绕行上举,观其出拳似慢非慢、似快非快,竟给人影影绰绰之感,仿佛周围空气也随之扰动起来,他一拳接一拳,连续使出十九路“伏虎拳”,如果有行家在此必能看出他此时所打出的“伏虎拳”有种是似而非的味道,仿佛遵循着一种莫名的轨迹。少年僧人接着变拳为掌,脚步挪动间数招已发,其势迅如奔雷,威猛凌厉,掌力去处门窗震动。

  一个小沙弥闻声而起,跑来察看,从门缝觑见心若在练拳,便在远处驻足观看,片刻间心神引动,不能自已。只见心若时而出拳,时而出掌,交杂相应,实是精深玄奥至极,之后撮指为剑,划臂为杖,无比尽显其中精妙而不失分毫犀利威猛。小沙弥看到后来见心若出招时拳非拳、掌非掌、剑非剑、指非指,只见一片虚影竟分辨不出一招半式,顿时心神疲惫扰乱至极,胸中气血汹涌沸腾,忍不住一口血喷出委顿在地。

  心若半个时辰后收招而立,身前为掌力所聚的一团灰尘四处飘散,他禁不住仰天长笑,屋瓦门窗簌簌震动,随之阖寺皆惊,众僧人多奔向藏经阁方向,而反观众禅堂隐修老僧则或不动如山,或微微一笑。片刻后他止住笑声,沉声道:“六合非合,合而不合,原来如此”。他刚走出禅房,便见一堆僧人聚在厅中,正好奇地向他看来,不禁老脸一红,还好众僧齐齐向他躬身施礼,师兄心毅也正好赶来接应,他便趁机仓皇而逃。

  心毅吃惊地打量着心若,只见他气质忽而飘零欲散、忽而端凝厚重,显然已从准一流高手真正迈入一流之境,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境界升华,其中玄妙难以用言语尽表,功力未必增长,修为却必定大进,只是他境界还不稳定以致气场紊乱,所以给人以变动之感。心毅见状,赞道:“师弟,好样的,没想到你如此天才,我四十岁时才练到你这种境界,你竟只用如此短时间,师兄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了”,随即他脸色一凝道:“最近几日,你不可懈怠半分,努力巩固好你的修为,师兄半月后会好好考较考较你,如过到时不能和我平手的话,可别怪师兄不讲情面”。心若收起笑容,肃然道:“是,师兄,心若不会让您失望的”。

  事分两面,话分两头,且说“无忧谷”中,眼见春日到来,牛大叔夫妇决定让小铃和小洋择吉日成婚,于是便开始张罗婚礼的事,这在谷里可是个大喜事,大家纷纷响应,于是整个谷中都围绕这件事转了起来。惟独有一个人却闷闷不乐,谁啊?会这么扫兴,那就是小朋。说实在的,他是个老实孝顺的孩子,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以后,他已然成熟了很多,但由此带来一个负面效应就是——对外面的世界和人产生了畏惧,他总结这几年发现:他只要一出谷总会出事,一出就是大事,他可不敢再刺激父母了,于是决定打死也不出去了。

  可往往事与愿违,他偏偏被分配了最不想做的事情。小朋刚决定努力争取一把,恰好牛大叔就来到了跟前,看着坐在门外大石上的他说道:“小朋,你坐这干什么?天怪冷的,走,回屋去”。小朋应道:“爹,我没事的,让我再坐会吧,啊,对了爹,我能再跟你商量个事不?”。牛大叔道:“么事?”,小朋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是想,其实”,牛大叔奇道:“哎,小朋,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啊,怎么现在跟个大姑娘似的,有话就直说”。小朋涨红了脸道:“爹,我不想出谷了”,牛大叔道:“你不想出谷?以前你不是总哭着喊着要出去吗?你现在又怎么不想出去了呢?”接着沉默了片刻,他又道:“成,你不去也行,那就由我跟小洋去少林寺送喜帖吧”。

  看着老爹一瘸一瘸地回去,小朋恨的直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暗道:“这不是让老爹受罪吗?他生平出过最远的一次门就是被抓去做壮丁的那次,幸而老天爷保佑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要是这次让他去,恐怕离了谷他连方向都分不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少林寺,得,还是我去吧”,于是他站起了身,不情愿而又甘愿地领回任务去了。

  小朋第二天就从谷里出发,这次他不敢懈怠分毫,一路直奔少林寺方向,次日中午就到了长葛城,他为了尽快赶路,早上一点东西没吃,此时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便直奔城中而去,要买些馒头带在路上吃。第一次出来时,总是露宿山林,他还真没进城看过,此时进到城里倍感新奇,感觉这里跟他小时侯去采办东西的小城比热闹太多了,好多没见过的饰品、玩具、食物,看得他眼花缭乱。他一边到处张望,一边找卖馒头的摊子,大约转了两条街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家,他让老板包了十个馒头,放进包裹里便回转城门,准备继续赶路。

  “快点,快点,听说有个叫货多的蒙古小王爷要在桑树岭约战蔡老庄主,我们快去看看”,牌楼前一骨瘦如柴之人对另一个年长些的大叔说道。小朋一看,周围不少人的确都在往城门那奔去,其中还有不少背剑的、跨刀的、使锤的江湖人物,好奇心大起,也快步跟去。

  走出城门他突然顿住脚,自言自语道:“不行,上次就是因为看热闹差点连命都丢掉,还是不要去了,可是看他们去的方向正是我的必经之路啊,哎,算了,绕道”。他调转脚步向一条小道跨去,恰好一人从后面奔来,跟他撞在了一起,他纹丝不动而对方跌在了地上,他连忙道歉要将那人扶起来,不曾想对方爬起来就跑,手里还提着小包裹。小朋看着那人一顿好笑,心想:“城里人真搞不懂,一个个奇奇怪怪的,拿着个小包你还跑那么快干什么,真是的”,摇摇头便要赶路,忽然他脸色一变,吼道:“操你奶奶的,竟敢偷我包裹”,施展轻功便追去,也不管会不会惊世骇俗了。

  那个小偷也瞎了眼了,他一个穷小子能有什么好东西,小包裹里除了一份喜贴两文钱和给心若带的衣物什么也没有了,他偷去也没什么价值,真是得不偿失,何况小朋还身怀上乘武功,被抓到了指定一顿好打。小朋眼看小偷躲入人群,他加快步法,在人群中连闪几次终于越来越接近对方。

  小偷心头大骇,心想:“今天真是出门不利,惹了个大煞星”,连忙将包裹奋力抛出,他以为小朋会去追包裹,自己也正好趁机跑掉。可是他打错了算盘,小朋有时具有愣头青的潜质,不仅没去追包裹,还加速向他逼来。小偷亡魂大冒,也不顾周围都是人,“扑通”一声跪地求饶,小朋刚才一心想收拾他,现在一见他这样,反而不好意思修理他了,央央道:“算了,你走吧,以后不要这样了”。看见小偷倏忽跑个没影,小朋怕包裹丢了也急去寻找。

  且说包裹被小偷狠狠一抛,恰巧不巧砸到了一个江湖豪客后脑上,那大汉当即大怒,抽出背后狼牙棒,对着周围吼道:“他奶奶的,哪个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暗算爷爷”,一看没人应声,他也是个浑人,于是把气撒在包裹上,上前一脚又将包裹踹飞了,他这力道可不比那瘦弱的小偷,只见包裹划出一道弧线远远地向人群最密集处落去。

  追来的小朋恰好看到这一幕,他气愤地指着似铁塔般的黝黑大汉道:“你,你,唉”,赶紧又向前追去。大汉莫名其妙,摸了摸后脑勺,道:“还好没流血,看来我的功力有长进,快刀枪不入了哇”,说着便哈哈大笑着前奔,看见前方小朋迅疾的身影,诧异道:“刚才那少年功夫不错嘛,恐怕仅次于俺铁山,恩,高手啊”。

  小朋费尽千辛万苦才从一位大妈手里拿回包裹,差点没被对方刁难死。他一看除了包裹里的钱不见了,其它东西都在,也不想再找了,心想:“还是早点离开吧,这事折腾的”。他刚迈步要走,浑人铁山赶上来了,咧着大嘴自来熟地道:“呀,真巧啊,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你也是来看比武的啊,那正好,咱一起”,说着拨拉开人群,拉起小朋胳膊往里走,没想到一抓抓了个空,他不信邪又抓了一次,还是如此,他不解上乘擒拿手的奥妙,自然抓不住。小朋可没心情跟他玩,说道:“我不是来看比武的,大个子,你自己去吧,不用带着我”,转身便要走。

  大汉铁山挠挠头,遗憾地道:“这样啊,难得俺跟兄弟投缘,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要走了,那兄弟你自己保重”,小朋听他语出真诚也微微有些感动,应道:“大个子,你也保重吧,后会有期”,随后他转身迈步而行。此时却突生变故,只听“唰”一声,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急飞而来,直奔小朋后心。铁山一见大急,赶紧前扑,对着那那银色物体抓去,不曾想终是慢了半步没有截住,他急的大吼:“兄弟小心”。小朋早就感觉到了袭来的物体,他身往左转,引掌上拍,一甩一推间就将那物牢牢抓在手里,引得周围不少人纷纷叫好,细看原来是一银钩。

  铁山一看小朋没事,咧嘴一笑,抓起银钩接着反身拨开人群向场内走去,喝道:“哪个王八羔子敢暗算俺兄弟,活的不耐烦了,把头伸出来让俺敲两下”,周围人纷纷随之起哄,没过多久,就听到呼喝打斗的声音。小朋怕铁山出事,只好挤进去观看,只见场中分成两派,一派是蒙古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黄浅色锦袍,手拿摺扇,作贵公子打扮的人,约莫三十来岁,脸上一股傲狠之色;另一派是挑着一面锦旗,上书“蔡”字,旗下站定六七个人,前面一个年轻人扶着一位老者,那位老者看似受了不轻的伤。

  铁山冲上去了三四次了,每次都过不了几招就被狠狠打倒,可他毫不退缩依然勇猛前冲,让人不禁钦佩,眼看贵公子打扮的人脸现不耐要下毒手,人群里有见识的武人已经开始叹息。小朋一听那还了得,可他从没有为人出过头,不禁心急如焚,又一想故事里常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他一捺头皮,便从人群中钻出径直奔入场中。

  场中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看这少年要干什么。小朋脸色发窘,一看铁山还要往前冲,他赶忙把他拉住,道:“大个子,算了,我不怪他,咱们走吧”。铁山满脸淤青,显是对方故意而为,他挠了挠头,哭丧着脸道:“兄弟,俺没用,打不过他,为你讨不了公道”。

  小朋劝慰了他几句,拉着他要一起离开,此时对面的贵公子白眼斜翻冷声道:“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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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事难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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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袍小王爷名为霍都,是西藏密宗弟子,今年年初来到中原,之前在西域历经大小战数十场未曾一败,自以为出师,便瞒着师父和师兄独自来到中原,企图力压群雄,一统中原武林,为蒙古立下不世奇功,所以一上手便在京西北路(河南)地界连伤河南三雄中的两位,此次正是为败第三位“铁面慈心钩”而来。河南三雄是成名老宿,霍都初入中原便连败两人,已经在中原武林掀起不小的风浪。这次听闻他前来挑战蔡老爷子,各地武林人士纷纷赶来,想要看一看这个西域来的蒙古小王爷究竟有何独到之处,另外便是为蔡老爷子助威,希望他能打败霍都为中原武林挽回颜面。

  霍都一掌打飞蔡老爷子的银钩,随后将其重伤,为了避免中原武林反感同时是为了立威所以他并不想随意杀人,正在志得意满之时,忽然闯出来一个莽汉,出言不逊,霍都以为他是存心捣乱,三言两语间二人就交上了手,他连施几次重手将大汉放倒,大汉竟浑跟没事人似的,爬起来再打。心中不耐,他生出毒念,便将大汉再次放倒,向外跳出两步,他的想法是先向周围武林人士说两句场面话交代个情由,再将大汉解决以泻心头之恨,让中原武林人士也无话可说。可谁知不知打哪蹦出来个黑小子,竟瞬间搅了局,自出道以来他逢战必胜,此时又败中原三雄,正是心高气傲之时,岂甘屈就与人,于是便出言阻止。

  霍都看都懒得看黑黝黝的二人,心道:“我此来是为立威,如今被你等如此一搅闹,岂不沦为中原人笑柄,我霍都颜面何存,既然来得,我就让你们两个无名小卒去不得”,他向小朋问了句:“你可会武功?”,小朋道:“会”,他又向周围拱了拱手,操着半生不熟地汉语道:“各位武林同道,既然这位小兄弟自己闯入场中,必是要向小王讨教,小王为维护颜面,说不得要领教一下了”,随即向小朋一伸手道:“请”。

  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众人无处反驳,按江湖规矩,两人划下道比武之时,其他武人即使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得闯入场中,否则就是对获胜一方的挑衅;如果是两方未分胜负,便要给出说法,否则就是对两方的蔑视,无论哪种情况闯入者和比试者为维护颜面也好,维护武林秩序也罢必有一战,如若闯入者不应战,会被江湖人所不齿,再难在江湖立足。

  小朋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一见他挥手说“请”便以为是送自己离开,心想:“这人看起来不像好人没想到心肠还不错”,道了声谢,拉着铁山便要离开。铁山刚想提醒他,又一想“俺兄弟的武功这么高,哪还用得着我提醒他这种常识,看来他是为了俺不想打了,宁肯背上骂名”,心中暗自感动不提,脚步却不动弹。众江湖人顿时哗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小朋,不时还有年轻气盛的漫骂起来,或向他们投掷石头。

  小朋不知众人为何如此,顿时恼忿万分,只得使劲拉着铁山想要离开。可这个粗莽的汉子可再也不忍不住了,反身扑向霍都,吼道:“兄弟,俺再也忍不住了,跟这厮拼了,即使今天死在他手里,也不能被周围人耻笑”,随即又与霍都拼斗起来。小朋懵懂地立在当地,猜疑道:“难道他是在向我邀战吗?”接着又不解地想到:“为什么大个子即使不要性命,也不愿被人耻笑?自己不想打,为什么别人会侮辱自己?故事里不是说‘人不应该违背自己的良好意愿’吗?爹也教导过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我没有做错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哼哼,好,好啊,原来谷外的人竟是这么是非不分”,他站在那想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忽然铁山一声惨叫庞大的身躯跌到了他身前。

  小朋看着双臂被折断仍坐起来挣扎着冲向霍都的铁山,心里忽然好象破开了一道闸门,心中的热血从未像现在这样澎湃过。看着铁山倒地被对方一脚踩在脸上,小朋怒了,他双眼变得血红,一拧身来到霍都侧前,冷冷地咬牙道:“放开他,我饶你不死”。霍都正使劲在铁山脸上转着脚面,尽情地羞辱着这个不知好歹的莽汉,一听突然左侧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悚然一惊,连忙跳开。

  小朋的快捷身法一时惊住了霍都,他一时竟看不出这个少年的深浅来,于是小心翼翼地站在这个少年身后,开始仔细打量起来。他先前以为少年不过是乡下小子,确实小朋肩宽背长,浓眉大眼,全身透着一股朴素,虽然穿戴整洁,仍透着浓厚的乡土气息,任谁见了都能一眼看出他是个农村少年,但此时霍都细细一打量就发现了这个少年的不同,他身上气息敦厚,隐隐又有种利剑出窍的锋锐感觉,两种气息交融辉映,半点矛盾的感觉也无,此外虽然蹲身在大汉跟前,但全身气机凝而不发,仿佛随时都能向任何一个攻向他的方向发出雷霆一击,这让霍都心中大惊,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依然如此。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假的,肯定是假的”,霍都一时心中大乱,顿觉自己原来是坐井观天,小看了天下英雄,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都能有如此的修为,中原之地如此之大,又有多少隐士高人。忽然他大喊一声,发掌直击向小朋后心,一上手便用上了“大手印”功夫,掌力威猛,凌厉凶狠至极,显然想要置小朋于死地。

  小朋蹲在地上为铁山接续断骨时便将全身功力凝聚,防备对方偷袭,可以说背后稍有风吹草动,他便能立时察觉做出反应。只听“咯”一声,随着铁山微哼,右腿骨也被接好,只剩左臂未接,但此时霍都掌风已袭至身后,他不得不凝神应对。

  伴随铁山呼喊的“小心”,小朋冷“哼”一声,提起全身功力,拧身错步瞬间拳掌并发,将周身要害罩住,左脚斜踏一寸三分,迎上霍都的刚掌,“砰”二人交换了一招,小朋蹬蹬蹬蹬连退了四步,他强自咽下涌到嘴边的血液,捡起旁边的银钩缓步走向霍都。霍都被少年一掌震退,胸口胀痛难忍,而心中却顿时平静下来,他全身肌肉紧绷,抽出腰间铁扇,随着少年脚步的逼近,一点点调整着姿势,但是从气势上却被少年压在了下风。

  小朋临敌经验极少可以说是没有,战斗意志全凭性格中的坚韧和愤怒时的满腔热血支撑,而霍都不同,审时度势兼之功力深厚,随时都可能给他来上致命一击,只不过小朋阴冷的面容和凌人的气势一时震住了他,让他不敢轻易出招,从而让出了先手。随着小朋脚步的踏近,霍都感觉对方每一步都异常凝重,胸中微微感觉烦闷压抑,忍不住就想出手,越发觉得这个少年不简单,于是静观其变,打算后发制人。

  转眼间二人接上了招,人群中有人惊呼“全真武功”,不错,小朋从里到外全是全真派武功打造出来的,十多年苦练,今日才真正得到检验。他初次对阵强敌,完全不知保留功力,从基础拳脚到上乘剑法凡是他会的一股脑使出来,猛攻猛打,倒一时将霍都压在了下风,人群中爆发了欢呼,不断为他加油助威,夹杂其中颇有见地的江湖人物却纷纷担忧,他们一看这个身怀上乘武功的少年一味猛攻猛打,必是未经历过比武争斗,如此一来恐怕胜负难料。

  小朋一直发狠猛攻猛打,六七十招后就渐渐感觉气力不济,生死拼斗比不得平时练习,心力消耗甚巨,他功力虽不弱但是也有尽时。霍都一交手时便被少年压在下风,心中顿感失落,待得十余招之后他便明白过来,这少年不过是刚出江湖的毛头小子,虽然武功不弱,但要胜他也非难事,心中稍定便凝神静待小朋气力衰弱,趁势一股而下取他性命。

  小朋一看再这样下去,非得败到对方手里不可,便渐渐减缓攻势,一步步回招自守,他不急攻,而霍都猛攻几招无果后,见他身法迅捷,防守严密,便慢慢跟他耗起来。小朋形势越来越危急,防守渐渐出现了破绽,他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躲过要害任由对方的铁扇和拳掌透过防守的空隙击在皮肉上,火辣疼痛地感觉让他苦不堪言,如此数十招后心中火起,猛的受了霍都的一掌,霍都此时掌势轻灵只在找寻破绽突防,倒没给小朋带来太重伤害。再看小朋,放弃防守又开始招招猛攻,许多武人暗自摇头叹道:“可惜这少年要输了”,另有数人却眼神更加专著地盯着小朋出招,不久开始喝彩。

  小朋初次对阵强敌,繁杂的武功招式经过几轮筛选,渐渐地在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体悟,只是他少年心性如何能忍受对方的逼迫压制,索性放开自己,使出了一直不愿用的“同归剑法”,这路剑法极为狠辣,取的是“同归于尽”之意,要是敌人厉害,自己性命危殆,无可奈何之际,只得使这路剑法拚命,每一招都是猛攻敌人要害,招招狠,剑剑辣,纯是把性命豁出去了的打法,虽是上乘剑术,倒与流氓泼皮耍无赖的手段同出一理。

  如此二十余招一过,霍都险象环生,他不愿再与这个少年僵持,再僵持下去就是能杀掉少年,自己恐怕也不能完好无损,便猛攻一招,逼退小朋两步,随即抱拳道:“小兄弟,你我就算平手,今日之事就此做罢如何?”,他如此一说实际上是做了极大的让步,但小朋却冷冷地道:“我本来就没想和你打,可你打伤了大个子,除非你向他赔礼道歉,否则豁出命去不要,我也和你拼到底”。霍都一听此言脸色一沉,周围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褒贬不一,只见他转身便走,竟连招呼也不打。

  小朋身子一趔趄迅即站定身,可惜霍都没看见,接着往前一突拦在了霍都跟前,道:“你不能走”。霍都看他脸色坚毅,显然不惜放手一搏,脸色变了几变后,仰天一笑,咬牙道:“好,好,好得很”,却见他身形一转,对着铁山道:“得罪了”,饶过小朋带着几名随从转眼间消失在旷野里。小朋未等霍都身影消失便仰头载倒,周围人顿时围上来,七手八脚救治。

  两日后,蔡家庄内,“少侠,你醒了就好”,一个六十来岁的方脸老者立在小朋床前高兴地说道。小朋神志恢复了一点清明,挣扎着要坐起来,老者旁边的年轻人赶紧过来搀扶。小朋一动才发现上半身处处都如针扎一般疼痛,尤其是胸口疼痛难忍,他咧了咧嘴,扶他的年轻人关切地道:“这位少侠,你没事吧?”,小朋勉强笑了笑道:“还好,对了我记得我应该昏倒在了野外才对,这位大哥,是你和这位伯伯把我救回来的吗?”

  年轻人应道:“大哥不敢当,少侠叫我一声蔡伯云就行了,不错,正是我和家父将少侠接到府上来的”。老者接着道:“少侠尽管在我府上安心修养,其余一切,你只要吩咐下来,老夫立刻命下人为你办好,大可不必挂心”,小朋连忙应道:“老伯,可不要叫我少侠了,我就是一乡下小子,谢谢您把我救回来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才好?”。

  老者微微一笑,继而羞惭道:“少侠言重了,老夫不才未能保住中原武林颜面,败给了霍都,幸亏少侠你挺身而出,挽狂澜于即倒,为我中原武人赢回了尊严,少侠实在是一等一的少年英雄,老夫能为少侠略尽绵薄之力,实在是荣幸万分,哦,对了,还未请教少侠名讳,可否赐告?”小朋满脑糨糊地听完老者诉说,一听他问自己名字,就接口道:“小子牛朋,您老千万不要叫我少侠了,否则就折煞小子了”。

  一听小朋自报名字,父子俩相对一鄂,随即悟到看来是这位少年不愿透漏姓名,便编了一个“牛棚”、“马棚”的名字。二人并非不通世故,便打蛇随棍上,以“牛少侠”称呼起小朋来,随后又问起师承来历,小朋自然不敢说来自“无忧谷”,推说不便透漏;而一身全真派功夫是大哥所教,他便照实说了,二人不信一再追问皆照实回答不知道。爷俩先入为主自然不信他所说的,但也不能逼问便捶头丧气地回去了,将情况向等候在厅中众豪杰一一照实(他们推测的)说了,于是隐世高人的高徒牛少侠就新鲜出炉了。

  三天后,小朋实在害怕每天都有江湖人物以拜访为名义的骚扰了,再加上还要去少林寺,便态度坚决地向蔡老爷子辞行了,仍然要回自己的粗布旧衣和包裹,向铁山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送别时出了一件事,这件事多年悬在蔡老爷子父子心里,蔡老爷子弥留之际还在问儿子当时那件事带来的困惑,直到二十年后蔡伯云又见到了小朋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把它写在了纸上烧给了老爷子,老爷子的一桩心愿才得尝。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原来当时送别时,蔡老爷子拿出银帛要馈赠给小朋做盘缠,没想到小朋脸色唰地变白,身子瑟瑟发抖,吓得一句话不说转身便跑。老爷子之后多年都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最后竟成了心病,以至临终时还念念不忘。

  小朋离开长葛城后,一路慢行,但因为距离少林寺已经不远,一天后也就到了。小朋上次来得匆忙也没好好观赏沿途景色,这次来了他心情放松了许多,欣赏起少室山的景致来。时值春季,万物复苏,百花齐放,整个山上色彩缤纷,五颜六色,好不赏心悦目,小朋在谷中也曾见得美景风物,但时移事易却没给他带来此时这种舒畅的感觉。

  当他到了五乳峰的时候,心情愉快之下,一时身上的伤痛也仿佛好了许多,只是脸上青紫片片有些不太美观。知客僧听他报称要找心若师叔祖,一人一路小跑前去通报,另一个带他前往心若所居禅院的禅房稍歇。不多时心若便被引领而来,一看他一脸青肿连忙追问事情经过,小朋便将其中原委一一道来,引得心若好一阵沉思。心若留小朋在少林住了一夜,晚间为他好好推宫过血了一次,又为他敷上了从药王院拿来的药膏。

  第二天小朋要走,心若便将他送到了少林寺山门前。心若道:“朋弟,你这次回家,且莫再于路上耽搁,免得父母担心,这几敷药膏每隔三日用一贴,三贴之后就不用再敷了,其余留着备用便是,包裹里还有够你三天的食物,好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替我照顾好大叔和婶婶,另外祝小妹和洋弟平安幸福,我不能过去,你便将我的礼物和话带到就是”。

  小朋道:“大哥,你放心吧,家里有我,保证平平安安、和和顺顺的,好了,我走了,有空来看你”,不一会他就走到了山下,向山上还在目送他的心若,喊道:“大哥,你回去吧,我走了”,接着又挥了挥手,拐入山道不见。

  少林寺白衣殿:在殿墙上绘着十三棍僧救唐王的壁画和包括“擒龙功绝”“天竺佛指绝”等在内的多项武功图谱,这里是少林高僧练习武功的地方,一般弟子不能随意进入,半月多来心若一直在这里潜修,要么参研一下壁上的武功,要么和这里的其它僧人切磋一下招式。

  实际上修为到了他现在这种境界,想要进步已经很难,比起其他武僧来他先后得到数人不惜伤损元气为他疗伤,收了巨大的好处,年纪轻轻便屡屡突破有了别人数十年的功力,现在来讲,他体内共有包括罗汉拳内力、伏虎权拳内力、韦陀掌内力、般若掌内力、心意气混元功内力等在内的六七股内力。其中拳掌内力各自内合,而上次闭关后内力运转在招式转换间时已无涩滞,经过这些时日的巩固,现在自身的实力已能发挥的差不多。

  心若结束今天的修行,一如继往地回到了禅院,现在的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加通慧圆润,双眼间似乎藏有无穷的智慧,心毅每次看见他,都不自觉地像欣赏艺术品一样打量好一会,弄得心若好不自在。他刚回到禅房便有小沙弥来传唤,说师兄心毅要找他,他便紧随而去。

  “阿弥陀佛!”,看着心若走入了禅房,心毅颂了声佛号,接着指着面前的蒲团又道:“师弟,坐”。心若依言坐下,随即问道:“师兄找心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心毅微笑不答,随后又开始闭目念经。心若不知师兄卖的是什么关子,但作为僧人,别的没有耐心却是一大把,便潜运功力入定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心若睁开了眼睛,看到师兄正看着自己,忙问道:“师兄让你久等了吧?哦,对了,你找我来是什么事?”。心毅一听他说,便知道他根本没听自己刚才念的经文,便直言道:“师弟,你为何习武?”,心若道:“喜欢”,心毅道:“为何喜欢?”,心若道:“喜欢便是喜欢,还要理由吗?”,心毅道:“不要吗?”,接着又说:“师弟,你要想清楚你习武是否真的因为喜欢,十多年来,我观你习武,昼夜勤奋,已近于偏执之境,恐怕是心中尚有执念未曾放下”。心若心中大震,顿时呆立当场,良久未曾返过神来。

  心毅见此情景,手敲木鱼,双眼闭合念起经来,对心若竟不管不问。过了许久之后,心若起身拜下,满脸苦涩地凄声问道:“心若当如何走出困境,请师兄指点”,心毅默然不语,心若如此连问了三声,心毅应道:“若得破虚妄,应作如是观,舍妄归真中,见诸如来性,你是你,昨日之你是你,今日之你是你,明日之你还是你,你本不存在,又何必执着于我相,我生己尽,梵行己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可是否?可然否?”,心若心若双眼混沌。

  心毅叹道:“痴儿,执念如此之深。”当即喝道:“已是何时?还不放下虚妄,寻求真我本心”,心若目中一会清明,一会儿模糊,片刻后又恢复了本色,茫然地匍匐于地道:“心若愚钝,望师兄明示”。心毅挥了挥手,道:“你走吧”。

  心若呆立当场,面若死灰,片刻后眼睛突放异彩,拜道:“多谢师兄指点,心若这就告退”。心毅微微点头,看着心若退身出去,心中暗道:“师弟,是成是败,是祸是福,是拿是放,皆在一念之间,且看你如何把握,阿弥陀佛”。

  心若如何自处,将来会走向何方,此刻谁也不敢肯定,但谁也无法否定世界之所以精彩,正是因为它有多变存在;同样因为如此,现实中才会交织了如此多的残酷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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