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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章 名分?
驿唐全文阅读作者:萧化雨加入书架
    二七七章   名分?

    裴yù儿与李潜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往简单了说,两人是互相利用的关系。WWw.点com只不过一直是裴yù儿在利用李潜,且一直没给李潜任何回报,直到裴寂被流放静州之前,裴yù儿来找李潜的那次。然而,正是那次net风一度,让李潜觉得愧疚。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无论是在裴寂的事上还是在茂源商号的事上,他都没怎么出力。而且在他被那些个门阀埋伏追杀时,茂源商号又出人又出钱,帮了他的大忙。所以,当裴yù儿离开之后,李潜心里一直对很愧疚,觉得自己白占了便宜。

    此时再看到裴yù儿,李潜忽然现原来自己心里并非只是对裴yù儿的愧疚,更多的是思念。望着那张依旧熟悉的俏脸,李潜忍不住想上前将那张俏脸的主人紧紧搂在怀中。

    裴yù儿怎能看不明白李潜眼神中的热切?她心中一dang,俏脸飞起两朵云霞,赶紧垂下螓避开了李潜的视线。

    “哎呦,我说今儿个喜鹊怎么一个劲的叫呢。原来是有贵客登门。”李潜正不知该如何化解尴尬时,脂粉店的掌柜,一个三十出头的夫人带着一阵香风过来,冲着李潜道。

    李潜回过神来,笑道:“宋掌柜,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宋掌柜娇笑道:“好什么呀,您好久也不来了,奴家心里一直在琢磨,是不是哪里得罪您了呢。”

    “宋掌柜言重了。”李潜应了一句,而后举步来到裴yù儿面前,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裴公的后事可办完了。”贞观六年,静州山羌打着拥立裴寂之名叛1uan,消息传到京中群臣皆惊。李世民却不以为意,说裴寂累受朝廷厚遇,必不会受山羌所挟。后来,静州传来消息,说裴寂组织家童平定了山羌叛1uan。李世民念裴寂终究是开国元勋,为大唐下了汗马功劳,便召裴寂回朝廷。裴寂回到长安不久便病故了,李世民派仪仗送裴寂遗体回乡安葬。裴yù儿此次来长安应是处理完了裴寂的后事特地来谢恩的。

    裴yù儿听到李潜关切的询问心中一暖,低声道:“多谢郎中惦念。家父的后事已办完了。”

    李潜点点头,道:“这次……还会走吗?”

    裴yù儿抬起头,神色复杂地望了李潜一眼,道:“我也不知道。”

    李潜正在诧异,这时忽然听到一个nai声nai气地声音道:“娘,抱抱婷婷。”

    李潜闻声望去,看到一个两岁大的xiao女孩正拽着裴yù儿的衣角,仰着头,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裴yù儿。

    裴yù儿赶紧回过身去弯腰将xiao女孩抱起来,哄道:“婷婷乖,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娘怎么舍得丢下你。”说着在xiao女孩腮上亲了一下。xiao女孩立刻笑逐颜开。

    李潜看到那xiao女孩的容貌与裴yù儿极为相似,有些惊讶地道:“这是……你女儿?”

    裴yù儿原本正开心的笑着,听到李潜的询问,她的笑容一僵,而后神色极为复杂的看了李潜一眼,又将视线转到正好奇地望着李潜的女儿身上,顿了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

    李潜看到裴yù儿的神色,心念一动,忍不住问道:“多大了?”

    “一岁零八个月。”

    听到这个数字,李潜默默地盘算了片刻,赫然现裴yù儿怀孕的日子正是与自己net风一度的时间。他再看了看xiao女孩的容貌,现眉眼之间依稀有自己的影子。这下李潜心里全明白了。他压下狂跳的心,声音有些颤地道:“我抱一下可以吗?”

    裴yù儿望着李潜充满了渴望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对xiao女孩道:“婷婷怪,让伯伯抱好不好?”

    xiao女孩乌溜溜地大眼睛望着李潜好一会,似乎确认眼前这个陌生人没有恶意才轻轻点了点头。李潜从裴yù儿怀里接过xiao女孩,心情极为jī动。他望着xiao女孩,道:“宝贝乖,告诉伯伯,你叫什么名字?”

    xiao女孩望着李潜nai声nai气地道:“婷婷。”

    李潜满脸笑容道:“叫婷婷啊。这名字真好听。婷婷,长安漂亮吗?”

    婷婷点点头。

    “喜欢长安吗?”

    婷婷点点头。

    “伯伯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婷婷望着李潜,嘴角流下口水,不过却不说话。裴yù儿见状伸手道:“婷婷,来,让娘抱。”

    婷婷立刻伸开xiao胳膊扑向裴yù儿。李潜无奈,只得将婷婷jiao给裴yù儿。

    裴yù儿接过孩子,对李潜道:“郎中请自便,奴家不打搅郎中了。WWw.点com”说罢转身向宋掌柜道:“宋掌柜,麻烦你让人算算我挑选的那几样东西需要多少钱。”

    宋掌柜连忙应下过去安排。

    李潜低声对裴yù儿道:“你可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裴yù儿顿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好。过两天我登门拜访。”

    裴yù儿听了连忙轻轻摇头,道:“这……孤男寡女的不太方便吧?”

    李潜听了顿生郁闷。裴yù儿见状,忍不住轻笑。李潜这才明白她是在故意逗自己闷子呢。

    裴yù儿收了笑容,低声道:“奴家倒无所谓,不过你堂堂郎中就不怕有人背后说闲话?再说,你家娘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若她听到了风声说不定会上门兴师问罪。若真是那样,你让奴家日后可怎么见人?”

    李潜暗忖,孩子都有了还担心这些做什么?他想了想,低声试探着问道:“你可受得了委屈?”

    “什么?”裴yù儿一愣,没听明白李潜话中的意思。

    李潜低声道:“我娶你。只是你愿意屈身为妾吗?”自古以来妾通买卖,也就是说妾就是男人买来的,不受婚姻法的保护(不要以为婚姻法是现代才有的唐朝时没有)。男人要不高兴的话可以把妾卖掉。所以妾在家里没什么地位,除非生了儿子,只有这样才能母凭子贵,争取到一些地位。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女主人不高兴的话,可以肆意打骂妾。妾如果敢还手便是犯上作1uan。当然,女主人也不能搞的太出格,出了人命一样也得吃官司。总之,妾与夫人比起来低了一等。

    裴yù儿听到李潜如此说,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名分对我而言并不重要。”说罢,裴yù儿对婷婷道:“乖宝贝,与伯伯告辞。”婷婷点点头,扬起xiao手对李潜摆了摆。

    裴yù儿抱着婷婷向李潜屈膝一拜,道:“郎中保重,奴家告辞。”

    李潜还未来得及说话,裴yù儿已抱着婷婷翩然而去。李潜只能望着她俏丽的背影暗暗兴叹。直到裴yù儿上了马车,李潜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李潜一转头,看到店里的那些女人都在悄悄打量他,似乎已看出他与裴yù儿之间有一tuǐ。看到这一幕,李潜知道用不了多久长安必然风传有关他与裴yù儿的绯闻。不过,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再多做解释也没用了,只会越描越黑。于是李潜索xìng淡淡一笑,让宋老板拿了两瓶玫瑰1ù便飘然而去。

    李潜回到家中,家人自然欣喜。当李潜拿出玫瑰1ù后,麦紫澜和杨云薇立刻两眼放光,立刻抢过玫瑰1ù商量着该如何用才好。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开心的说个不停,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潜深藏在眼底的一抹叹息。

    接下来几天,李潜的生活恢复了平静。过着每天一大早起来点卯,晌午下了班约上三五好友xiao酌到傍晚再回家这种典型的唐朝公务员生活。不过,生活并非一成不变。慢慢地,李潜察觉到了异样,许多同僚看向他的眼色变得十分怪异。起初李潜以为他们是听到风声对自己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可经过李潜偷偷的观察现,抱有这种情绪的人非常少,大部分人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了yan羡和酸味。

    没错,就是酸味。这种酸味有点嫉妒的成分,不过却并非完全因为嫉妒。嫉妒情绪比较jī烈难以克制,但这种酸味不同,就好象差学生看别人家那些好学生一样,虽然嫉妒但也知道自己达不到人家那种水平所以也不怎么嫉妒,只是看到好学生受到老师的表扬心里有些酸而已。

    同僚、路人对他无论是yan羡还是嫉妒都无所谓,因为李潜又不跟他们一块耳鬓厮磨地过日子。李潜最担心地还是麦紫澜和杨云薇的反应。为此,李潜一直在偷偷观察两人。不过他一直没观察到两人这些日子的情绪有什么变化。难道她们真的没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

    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杨云薇,最近她的确一直在家照看孩子没怎么出门,可能没注意到长安城风传的有关李潜和裴yù儿的风言风语。可麦紫澜不同,她可是长安城消息最灵通的人士之一,无论是皇宫里生的大事,还是各位王公大臣家里生的家事,甚至是市井闾巷生的趣事都逃不过她那一双灵敏的xiao耳朵。这倒不是说麦紫澜是个天生的八婆,而是因为她掌握着一个李潜也不曾掌握的资源。这个资源便是一张几乎覆盖整个长安的消息网。这个消息网还是麦紫澜未成亲前布下的,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抢占做生意的先机。后来麦紫澜成了亲,脱离了四海商号,这个消息网却一直保留了下来,而且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否则当初李潜被抓进监狱,麦紫澜展开报复行动时,绝不可能那么快掌握那些目标的踪迹,并不留痕迹地完成十二次狙杀。

    有这样一张消息网却没有收到传遍了长安的风言风语,这可能吗?李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所以,他认定麦紫澜早已知道了他与裴yù儿之间的事,却故意不说目的就是想看看自己准备隐瞒到什么时候。想到这,李潜决定与麦紫澜开诚布公地谈谈,争取主动。这倒不是李潜怕老婆,而是他成熟了。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已深刻地认识到,温暖和睦的家庭才是他一辈子的最大的需要。要想家庭和睦,有效的沟通比吵闹和冷战更管用,更不要说勾心斗角了。勾心斗角用在事业上是正当手段,用在家庭里绝对是失败中的失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四月二十四,李潜吃罢了晚饭,神色严肃地让xiao麦粒和阿约到书房背书,让shì女带着菡儿、薇儿和祎儿三个孩子出去玩。女孩薇儿是麦紫澜所生。男孩祎儿是杨云薇所生。

    麦紫澜端起一盏清酒轻轻抿了一口,抬眼望了李潜一眼,又垂下眼帘,放下酒盏道:“夫君,你为何板着脸?难道是我和云薇姐姐哪里得罪你了不成?”

    杨云薇听了连连点头,道:“就是,夫君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李潜点点头,长叹一声却不说话。

    麦紫澜嘴角带着一抹淡淡地微笑,道:“姐姐,我看咱们的夫君不像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而是遇到了很开心的事才对。”

    杨云薇不解地看着李潜和麦紫澜,知道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事,不过她更清楚这两人之间的事自己还是不要掺合的好。于是杨云薇嗯嗯了两声,便再不说话,垂下头继续为两个xiao孩子缝制衣衫。

    麦紫澜看到杨云薇的反应就知道她不会跟自己站在一边了。不过杨云薇也没有站到李潜那边,这让麦紫澜心里还好受些。她望着李潜道:“有什么话你说就是,别装神nong鬼的。”麦紫澜说话的语气让杨云薇皱了皱眉头。她还从来没见过麦紫澜会用这种语气对李潜说话。

    李潜也皱了皱眉头。不过他皱眉的原因并非是不满,而是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麦紫澜。这些年来,麦紫澜一直默默无闻地在背后付出。如果没有她的辛劳,李潜必然要hua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cao持家事。这样一来他的事业肯定要受到影响。正如前世那歌里唱的一样,“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李潜能有今时今日的权势、名望和地位,与麦紫澜的辛劳付出是分不开的。

    任何一个女人,有谁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所爱的人?麦紫澜当然也不愿意。当初杨云薇的事说白了是她和李潜都没有任何办法,不得不向李渊做出的妥协。那次麦紫澜已经很委屈很郁闷了。好在杨云薇自从到了这个家就一直规规矩矩,与她之间关系也算融洽。麦紫澜也很快接受了她。可那个女人算什么?她名声臭也就罢了,还有不良前科,她凭什么要cha一tuǐ,破坏自己家的安定团结?
278章 女人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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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七八章   nv人心,海底针

    平心而论,麦紫澜对裴yù儿抱有戒备、敌意甚至杀意都是正常的。先裴yù儿的名声的确不怎么好。在裴寂还是尚书左仆shè、司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跺跺脚长安都得抖三抖时,裴yù儿在长安就已名声大噪。只是这个名声可并不是什么好名,当然也不是恶名,而是yan名。这个yan名也不是说裴yù儿是个人尽可夫的烂货,而是她只喜欢nv人。在太子李建成没死之前,裴yù儿的这个名声已在长安流传甚广,只是碍于太子以及李渊的面子没有表面化。李建成死了之后,李渊也紧跟着退位,她的名声立刻风传开来。好在当时李渊痛失两子,心情正哀,无瑕与裴寂算这笔烂帐,不然他肯定不会放过裴寂(李世民将裴寂赶出朝堂,李渊没有为裴寂出头是不是有这个原因还真说不准)。

    其次,裴yù儿美yan动人。虽然裴yù儿的年龄比李潜、麦紫澜、杨云薇都要大好几岁,但她的美已将年龄的差距模糊掉。所以她的美貌对麦紫澜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最后,裴yù儿的心机太深。在麦紫澜还没重返长安之前,长安的少nv中风头正劲的无疑就是这个宁可为黄冠也不做太子妃的裴yù儿。而且她做了黄冠之后,却在清修之地培养了许多美貌少nv,吸引了许多风流才子、富二代、官二代流连忘返,甘心被裴yù儿玩nong于股掌之上。此等手段心机岂是常人所能比?

    基于以上三个因素,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麦紫澜任认为象裴yù儿这种人如果放在外面还有办法可以对付,如果她真名正言顺地到了李潜身边,凭借其美貌和心机肯定会将李潜youhuo的神魂颠倒,到时再想把她赶走可就难了。所以,麦紫澜早就在心里打定主意,裴yù儿想进这个家,没mén!

    李潜并不知道麦紫澜心中的底线。所以他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道:“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裴yù儿来了。”

    麦紫澜淡淡地道:“这算什么新鲜事?我早知道她上个月就来了。怎么,她来找夫君了?”

    杨云薇听到两人的对话,停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有些诧异地望了李潜一眼,又转头看了麦紫澜一眼,而后低下头继续缝制衣衫。

    李潜摇了摇头,道:“没有。上次在西市碰到她了。她身边……带着个不到两岁大的xiaonv孩。”

    麦紫澜面1ù诧异之sè,道:“她身边有个两岁大的xiaonv孩?她从哪里拐来的孩子?她不是……”说到这麦紫澜停住了嘴没继续说下去。

    李潜的面sè有些尴尬,道:“那个xiaonv孩叫婷婷,是她nv儿。婷婷的相貌……和薇儿很象。”

    麦紫澜的脸sè一寒,随即又绽开淡淡地笑容,道:“xiao孩子嘛,都长的白白胖胖的,这样才可爱嘛,夫君应该是太想咱们的孩子,看差了。”

    李潜叹了一声,低声道:“那个孩子……是我的。”

    “夫君你在说什么呀?”麦紫澜故作不解地道:“你是不是烧了?净说胡话。裴yù儿离开长安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有了你的孩子?再说,她不是不喜欢男人吗?夫君,你若是喜欢那个xiaonv孩不如认作义nv,这样你就能经常去裴yù儿家看看。夫君,你觉得如何?”

    李潜摇了摇头,道:“那孩子是我的。我知道这事我有错在先,是我对不起你们。不过孩子是无辜的。”

    麦紫澜挑了挑秀气的眉尖,道:“夫君想怎样?是让那个孩子认祖归宗?还是想把裴yù儿也收了?”

    李潜没有回答麦紫澜的询问,低声道:“我从xiao就不记得父亲是什么样子,后来生了那场变故更让我几乎彻底遗忘了以前的一切。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只有在睡梦中才隐约能记起母亲的容貌,可一旦醒来却又无法记起。麦子,你也曾告诉我,你机会也忘记了对母亲的记忆。相信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麦紫澜被他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泪水盈眶。

    李潜双手轻轻拭去麦紫澜眼角的泪珠,道:“所以,我不想让我的儿nv长大后留在记忆里的,是父母残缺的童年。麦子,你能体谅我吗?”

    麦紫澜流下两行清泪,两只手用力绞着衣角,内心也在竭力挣扎。李潜有关童年的记忆深深触动了麦紫澜内心深处的柔软。她想痛痛快快地哭一次,好好泄一番心中的苦闷。但她却忍住了。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这次心软了,将来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来弥补今天所做决定造成的后果。所以麦紫澜咬了咬牙,神sè坚决地道:“如果你愿意为了一个nv儿bī走一个儿子和一个nv儿,你就去做吧。”

    李潜听了顿时颓然。麦紫澜如此决绝让他不得不放弃了继续谈下去的念头。他默默地起身离开。麦紫澜望着他的背影泪如雨下。

    杨云薇连忙劝道:“紫澜,你这是何苦?”

    麦紫澜泣道:“你不明白。我这样做是为了他好。裴yù儿这个贱人心计无比深沉。她为什么变了xìng子委身夫君?她为什么这个时候来长安见夫君?她这样做分明是想找个下半辈子的依靠!”

    杨云薇道:“身为nv人她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妥啊,试问天下所有的nv人,谁不想找个依靠?”

    听到杨云薇为裴yù儿开脱,麦紫澜登时柳眉倒竖,怒道:“哼,裴yù儿的心思可没那么简单。她回到长安后大mén不出二mén不迈深居简出,看上去跟个贞节烈fù似的。哼,实际上她根本就是不甘寂寞才巴巴地从蒲州跑来。否则,她为何不在蒲州装贞节烈fù?所以她分明是在装可怜!夫君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这不,为了裴yù儿拉下脸来向我们坦白。若是别的nv人,我肯定不会让夫君为难,不就是多两双筷子的事嘛。可裴yù儿不行。如果我们让她进了mén,用不了几年我们两个连我们的孩子肯定都得被赶出这个家mén!”

    杨云薇惊讶地合不拢嘴,道:“没这么严重吧?”

    麦紫澜斩钉截铁地道:“就这么严重!我今儿个把话挑明了,不论夫君怎么着,她想进这个家,mén都没有。姐姐,你说你到底站在哪边吧?”

    杨云薇思忖了片刻,笑道:“咱们姊妹当然要一致对外。不过,你也别把夫君bī急了,否则夫君真站到裴yù儿那边去,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麦紫澜点点头,皱眉道:“姐姐说的不错。”

    这一晚李潜孤枕难眠。他在榻上辗转反侧,脑子1uan成一团浆糊。麦紫澜、杨云薇和裴yù儿三人的音容笑貌象走马灯一样来回晃动,直晃的他天旋地转,好似喝醉了酒一般。直到三更的梆子声响起,李潜才渐渐睡去。

    第二日,昏昏yù睡的李潜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应卯,少不了被同僚取笑一通。多亏这天兵部尚书侯君集和两位shì郎都在宫中伴驾,兵部衙mén里群龙无,李潜才有机会偷得浮生半日闲,在值房里补睡了一上午这才恢复jīng神。

    下了值,李潜信马由缰不知不觉来到了那处熟悉的院落。看到那扇紧闭的黑漆大mén,李潜心中万分犹豫,到底该不该进去呢?权衡了片刻,李潜决定还是进去。因为这事拖的越久越麻烦,还不如快刀斩1uan麻呢。

    李潜让庄xiao虎上前敲mén。很快大mén打开,一名青衣xiao厮看到李潜,忙不迭地跑出来请安,而后将李潜让进院子。沿着熟悉的xiao径,李潜来到了那座水榭外,看到裴yù儿正坐着水榭中的石几旁,素手半抬,net葱般地食指和中指拈着一枚白sè的棋子皱眉思忖,似乎在想这一子应该落在哪里才好。只是在她的对面却空dangdang地,连个人影也没有。

    李潜心中纳闷,暗忖究竟是什么样的棋局让裴yù儿如此投入,连自己来到都没察觉?好奇心驱使,李潜轻轻走上前仔细一看,却现裴yù儿面前的石几上空空如也。李潜顿时一头雾水,暗忖,裴yù儿究竟在搞什么鬼?没有棋盘如何下棋?无法下棋她拈着棋子皱眉苦思作甚?

    李潜百思不得其解,遂轻咳一声。

    裴yù儿听到李潜的咳嗽声回过神来,放下手臂,将棋子丢到坛中,转头望了一眼李潜,站起来转身盈盈一拜,道:“贱妾不知郎中来到,未曾远迎,还请郎中海涵。”

    李潜听到她非常公式化几乎不带任何感情地问候顿时一僵,而后也肃容拱手道:“哪里,哪里。李某冒昧来访。唐突之处还望娘子见谅。”

    裴yù儿微微一笑,神情活泼了不少,道:“不敢,不敢。郎中屈尊寒舍乃是贱妾的荣幸。郎中,请坐。”

    李潜来到裴yù儿对面的坐下,打量了一番,现石几上只有两坛棋子却没有棋盘,不由得问道:“刚才看到娘子拈着棋子,然而眼前却没有棋盘亦无对弈之人,不知是何故?”

    裴yù儿道:“棋盘自然在心中。至于对弈之人,虽不在眼前却未曾不能对弈。”

    李潜听出裴yù儿在与他打机锋,遂微微一笑道:“娘子,你这番话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不过李某却不敢苟同。棋盘若在心中,你即便拈起棋子又该如何落子?再者,既然心中有棋盘,那为何心中不能有棋子?既然棋盘棋子皆在心中,娘子又何必执着于手中的棋子?”

    裴yù儿闻言sè变,脱口道:“你们夫妻还真是心有灵犀。”

    “什么?!”李潜闻言大吃一惊,腾一下子站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裴yù儿。
279章 棋盘与对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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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七九章   棋盘与对弈(一)

    看到李潜吃惊不已的神情,裴yù儿并没有因为说漏了嘴而惊慌失措,而是轻轻颌,道:“没错,你们夫妻真是默契,言辞言辞语调几乎毫无二致。”

    李潜怔怔地望着裴yù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试探着问道:“紫澜来过?”

    裴yù儿点点头,“对,刚走没多久。与你也就是前后脚的事,怎么,你在mén口没遇到她吗?”

    李潜摇摇头,道:“没有。”随即,他又试探着问,“她……没失礼吧?”

    裴yù儿知道是李潜担心什么。他担心麦紫澜一时冲动与自己撕破脸大吵大闹一场,传扬出去的话三个人的面子可都丢尽了,于是裴yù儿微微一笑,道:“若是贱妾与贵夫人刚刚大闹了一场,贱妾哪里还有心情与郎中说话?早就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去了。”

    李潜听了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这就好。”

    裴yù儿忍不住笑道:“平素见你沉着冷静,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sè不改的架势,怎么今天如此沉不住气了?莫非因为担心贵夫人不成?”

    李潜望着笑颜如hua的裴yù儿,暗忖,我如此失态不仅是因为担心她还因为担心你啊。只是,这句话到了嗓子眼转了一圈却被李潜咽了下去。他自嘲地一笑,道:“有道是关心则1uan,今日沉不住气自然是因为关心。”

    “哦?关心她还是关心我?”裴yù儿目光灼灼地望着李潜问道。

    李潜没想到裴yù儿如此直白,听到她如此说有些诧异地抬眼望了裴yù儿一眼,当他的视线对上裴yù儿灼灼如火的目光时,他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了裴yù儿的目光。裴yù儿心里顿生叹息。

    李潜也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连忙道:“其实我不仅关心她,也关心你。你们两个若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我心里也不舒服。”

    听到他如此说裴yù儿心中稍霁。

    李潜见她神sè有所缓和,遂指着石几上的两坛棋子,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yù儿垂眼看了看,道:“事情是这样的……”

    时光回溯,上午吃过早饭之后裴yù儿带着nv儿婷婷在院子里玩耍。母nv二人玩的正开心,mén房裴安快步跑来禀告说,有位nv子自称李夫人前来拜访。

    裴yù儿立刻猜到来的是麦紫澜,顿时暗暗吃惊。她略一思忖便将nv儿jiao给婢nv,亲自迎到mén口。

    裴yù儿没猜错,来人正是麦紫澜。裴yù儿麦紫澜来不及想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上前微笑到:“娘子便是驾部李郎中的夫人吧?”虽然上次麦紫澜识破了媚儿欺骗梅绍的诡计,将媚儿送还给了她,两人有过联系。不过当时麦紫澜安排别人来送的人,所以两人一直以来没见过面。

    麦紫澜看到裴yù儿的相貌心中暗暗吃惊。她以前只听说过裴yù儿天生尤物美yan动人,却从未想到会如此美yan。她知道裴yù儿的年纪应已过三十岁,一般这个年龄的nv子,即便保养的再好,额头上、眼角旁都难以避免地会出现细微地皱纹。然而裴yù儿却额头光洁平稳,眼角细致紧绷有弹xìng,完全看不到一丝细纹。从皮肤上来看,说她十七八岁都有人信。麦紫澜一边细细打量着裴yù儿一边忍不住暗忖,怪不得李潜对她如此上心,这等美yan动人的尤物若是换成投向别的男人,只怕那个男人早就mí恋地不可自拔了。相比起来自己的夫君比那些见sè思迁的臭男人们好的多了。

    裴yù儿被麦紫澜看的心里有些mao,再次道:“娘子可是驾部李郎中的夫人?”

    麦紫澜回过神来,将心中的念头全都扔到一边,摆出一副冷若冰霜地神情,轻轻颌道:“正是贱妾。想必娘子便是裴家xiao娘子了?”

    “贱妾正是。”裴yù儿屈膝一拜,道:“贱妾见过李夫人。”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麦紫澜虽然此来存了兴师问罪的心事,不过她终究是大家闺秀,做不出一照面就又打又骂地泼fù行径。所以她也盈盈一拜,回礼道:“贱妾见过裴娘子。今日冒昧来访,还望裴娘子勿怪。”

    裴yù儿见麦紫澜没当场作心里有了底,微笑道:“哪里,哪里。夫人屈尊寒舍,贱妾无比荣幸。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夫人到里面稍坐。”

    “那就叨扰娘子了。”

    裴yù儿与麦紫澜客套完毕,两人并肩往里面走,穿过外院进了内院之后,麦紫澜一边欣赏院中的景sè一边道:“这院子布置的好雅致,玲珑剔透曲径通幽,为了布置这院子娘子费了不少心思吧?”

    裴yù儿摆手道:“哪里,哪里。不过是胡1uan布置而已,让夫人见笑了。”

    “咦?”麦紫澜指着那块曾经让李潜感叹的太湖石道:“这块太湖石皱、漏、瘦、透皆为上品,贱妾在宫中也未曾见过能比这块好的美石,如此美石想来应是价值不菲吧?为何会在这角落里放着?”

    裴yù儿听出了麦紫澜话中的意思。麦紫澜说这番话绝不是说这块石头有多好,而是在暗暗讽刺裴yù儿暴殄天物,有好东西不知道如何正确使用。

    对于麦紫澜的讽刺,裴yù儿淡淡一笑道:“以前这块石头并不在此处。后来某人来此见到了这块石头,当他得知这石头比一匹良马还要值钱时,立刻为良马觉得可惜。他觉得良马能供人驱策,送人到达目的所在。沙场上良马更是战士的亲密伙伴,可其价格却比不上一块顽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贱妾听了觉得有道理,如此顽石寒了当不得衣,饿了当不得饭,虽价格昂贵却也只能装点mén面而已。于是贱妾便将这块顽石挪到这里。”

    麦紫澜不解,道:“娘子为何要将这块石头挪到这里?”

    裴yù儿道:“那位为良马抱不平的某人说这里还算敞亮,这块石头放在这里tǐng不错。贱妾便听从了他的建议,将石头挪到这里来。原本那块石头在曲径之前,起屏风之用。”说着裴yù儿伸臂向太湖石原来放置的地方指了一指。

    麦紫澜顺着裴yù儿指点的方向看了看,点头道:“还别说,放在原来那个地方虽然能够起到遮蔽作用。营造曲径通幽之效果。不过,曲径回廊已然存在,再放这么一块石头做屏风有卖nong之歉。娘子,不知贱妾说的可对?”

    句句如箭!裴yù儿听到麦紫澜说的这番话立刻产能了这个念头。不过裴yù儿也不是个任人rou捏的软柿子。她淡淡一笑,道:“夫人的见地果然深刻。贱妾也觉得这块石头放在原来那里有卖nong之嫌。不过,这宅子是贱妾从别人手里买来的,贱妾喜欢清静,不喜欢大兴土木,所以宅子一直保持原来的布局。直到某人向贱妾说出刚才那番话后贱妾才言听计从,将这块石头挪了过来。”

    麦紫澜不依不饶地道:“娘子口口声声说某人,却不知某人究竟是谁?”

    裴yù儿微微一笑,道:“他是令贱妾倾心的人。”

    麦紫澜嘴角1ù出冷笑,道:“不知是男还是nv?”

    听到这句诛心之言,裴yù儿心中登时怒火如焚,忍不住要紧了牙,握紧了手,嘴角、眼角皆在不停的chou动,兀自强忍着不让怒火爆出来。

    麦紫澜见裴yù儿已处于爆的边缘,立刻得意地继续向裴yù儿的伤口撒出一把盐,“娘子不喜男人的事长安有谁不知?为此当年娘子宁可做黄冠也不当太子妃。想来,能够让娘子倾心的应该是位绝sè美nv才对。”

    裴yù儿听到麦紫澜的这番话气的几乎咬碎了银牙。她现在恨不得抛弃一切约束,倒竖着柳眉,瞪大了杏眼,怒指着麦紫澜的鼻子,跳起来破口大骂。没错,老娘以前是喜欢nv人不喜欢男人。可那又怎样?你当老娘自己心里愿意喜欢nv人吗?老娘天生如此能什么办法?原以为老娘这辈子就只能跟nv人厮守终生了。没想到与李潜net风一度之后老娘才现男人原来也不是那么恶心。不过,老娘只有和李潜在一起时才有这种感觉。其他男人在老娘眼里跟一坨臭狗屎没什么差别。为了老娘下半辈子的幸福,老娘就是要李潜!要定了,你再bī老娘,老娘现在就去死缠着李潜……噢,是了。你一直bī老娘火,无非就是想jī怒老娘做出丧失理智的举动与你大闹一场。这样李潜肯定会觉得我是个恶nv人,而你就成了满肚子委屈的可怜人。如此一来李潜肯定心里就讨厌我了,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哼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让你称心如意!

    打定了主意,裴yù儿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把满腹的怒火化作烟云消散,而后如net风拂面般绽出淡淡地笑容,轻声道:“夫人说的不错,贱妾以前的确只喜欢nv人。不过,人是会变的。”

    麦紫澜见裴yù儿竟然在怒火爆地边缘忍住,心里暗暗惊讶。这个裴yù儿也太能忍了。自己这样狠狠地揭她的伤疤她都能忍,这等心计实在太让人心寒了。麦紫澜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对裴yù儿手软!于是麦紫澜冷笑一声,道:“变?哼,哼。奴家只听说过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

    裴yù儿依然淡淡一笑,道:“沧海尚且能变成桑田,人为什么不会变?”

    麦紫澜道:“是吗?奴家倒要看看沧海如何变成桑田。”

    裴yù儿笑容不减,点点头道:“会有机会的。李夫人,这边请。”

    裴yù儿与麦紫澜继续往院子里走。不多时裴yù儿便将麦紫澜引到水榭。两人入座,而后shìnv奉上点心果脯以及解渴的淡酒。

    裴yù儿亲自执壶斟了一杯酒送到麦紫澜面前,道:“夫人请尝尝,这是贱妾从广西带来的甘蔗酒,味道最是甜润。”

    麦紫澜接过酒杯,以袖遮面,用舌尖轻轻沾了沾酒液,细细品了品,放下酒杯道:“味道果然甜润。”

    裴yù儿见杯子里的酒几乎没有任何减少,知道麦紫澜心中在防备她,便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杯道:“夫人,这酒喝的少了尝不出味道来。要一饮而尽才好。贱妾先干为敬。”说罢自己以袖遮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麦紫澜见状知道裴yù儿现了自己对她的戒备,淡淡一笑,道:“奴家不胜酒力,难以适应如此饮法,还是慢慢喝的好。”

    裴yù儿淡淡一笑不再劝说麦紫澜,执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道:“不知夫人今日来找贱妾有何指教?”

    麦紫澜道:“岂敢。前些日子夫君偶然说起曾见过娘子,而且还说娘子身边的那个叫婷婷的xiaonv孩(她故意不说那xiaonv孩是裴yù儿的nv儿)与奴家的nv儿相貌相似。奴家觉得好奇,所以特来拜访。”

    裴yù儿“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夫人说贱妾的nv儿与令爱相貌相似,贱妾从未见过令爱,还真不知是否相似。”

    麦紫澜知道裴yù儿在故意岔开自己的话题,所以开mén见山地道:“娘子,奴家今天来就是想看看夫君前些日子见过的那个在娘子身边的xiaonv孩婷婷。”

    裴yù儿故作不解,道:“xiaonv孩?什么xiaonv孩?”

    麦紫澜这下明白过来,原来裴yù儿一直跟自己装糊涂是嫌自己一直用“她身边的xiaonv孩”来称呼婷婷,却没说xiaonv孩婷婷是裴yù儿的nv儿。于是麦紫澜淡淡一笑,道:“娘子不知道?哦,难道婷婷是娘子家的亲戚?只是在娘子身边住两天,现在已回家去了?”

    裴yù儿知道自己再装糊涂麦紫澜还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便道:“原来夫人说的是贱妾的nv儿啊。既然夫人想见,贱妾怎好阻拦。来人,去把xiao娘子抱来。”

    shìnv立刻应下,赶紧将婷婷抱来。麦紫澜看到粉雕yù琢的婷婷立刻怔住了。怪不得李潜看到婷婷会认定是自己nv儿呢,婷婷果然眉眼之间满是李潜的影子。

    裴yù儿招手叫婷婷过来。婷婷看到母亲召唤连忙迈着xiao短tuǐ跑过来。麦紫澜见状立刻母爱泛滥,心疼地道:“xiao宝贝慢点跑,别摔着。”

    裴yù儿搂着婷婷的肩膀,柔声道:“婷婷,这位是李夫人,快叫伯母。”

    婷婷乖巧地点点头,nai声nai气地道:“伯……母。”

    麦紫澜眉开眼笑,弯腰道:“哎。xiao宝贝真乖。来,让伯母抱。”麦紫澜伸手将婷婷抱到tuǐ上,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翠yù镯子,道:“伯母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物,这只镯子就给婷婷当见面礼。” 说着,她便要将镯子戴到婷婷胳膊上。

    婷婷眼睛望着裴yù儿使劲挣胳膊,不让麦紫澜给她戴镯子。麦紫澜怕伤了她不敢用力,试了几次也没给她戴上,便停下来望着裴yù儿道:“算了。等xiao宝贝长大了再给你吧。”

    裴yù儿淡淡一笑,让shìnv将婷婷抱走。而后,她问麦紫澜道:“夫人也见过贱妾的nv儿了,不知还有什么事没有?”
280章 棋盘与对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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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八零章   棋盘与对弈(二)

    麦紫澜微微一笑,道:“娘子别说,奴家还真有其他事。嫣红,拿上来。”

    跟随麦紫澜来的侍nv应了一声,碎步来到水榭,在石几上放下手中拎着的包袱,将石几上的点心果脯挪开,然后解开包袱皮,拿出一黑一白两个巴掌大的小瓷坛以及一块半寸厚一尺 二长六寸宽楠木镶金边东西。

    裴yù儿见状暗暗诧异,而后就看到嫣红将那木质镶金边东西铺开。裴yù儿看到那东西里面用金丝镶嵌了纵横各有十九道线,这才明白原来这个东西乃是一个折叠的棋枰。

    裴yù儿笑道:“这个棋枰可真别致。夫人真是好雅兴,随身都带着棋枰。”

    麦紫澜一笑,道:“久闻娘子擅长对弈,奴家这次专程前来讨教。”

    裴yù儿知道麦紫澜是有备而来,自己若不答应,她肯定会生出事端,便道:“夫人有命,贱妾安敢不从。请。”

    麦紫澜道:“那奴家就斗胆了。娘子是主,奴家是客,客随主便,还请娘子执白先行。”

    裴yù儿对自己的棋艺颇为自信,点点头道:“贱妾是主,夫人原来为客,应主随客便才是。夫人先请。”

    麦紫澜不在客套,取开白sè小瓷坛的盖子,伸手拈了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裴yù儿看到麦紫澜的落子位置不禁哑然。麦紫澜这一子并未按常规放在星的位置,而是离星很远的地方。正常下棋时根本没有这种下法。这足以证明麦紫澜是在1uan下。

    裴yù儿心中暗喜,不假思索地拈起一颗黑子便要在棋盘上落子。不料,麦紫澜突然拿起了棋枰将白子拿出来扔在一旁,干净利落地将棋枰合上。

    裴yù儿感觉无比诧异,道:“夫人,你这是……”

    麦紫澜淡淡一笑,道:“没什么。这是奴家的棋枰。嫣红收起来。”

    裴yù儿被麦紫澜的怪异举动搞的一头雾水。她还没想明白,麦紫澜道:“多谢娘子盛情款待,奴家告辞了。”

    裴yù儿连忙起身道:“夫人,你的棋子。”

    麦紫澜微微一笑道:“送给娘子了。”

    裴yù儿纳闷地道:“娘子说笑了,没有棋枰只有棋子如何下棋?”

    麦紫澜微微一笑,“棋枰是奴家的焉能容你随便落子?”言罢麦紫澜转身飘然而去。

    裴yù儿闻言娇躯一震颓然坐下,双目无神地望着几案上的那个显得极为刺眼的白子。焉能容你随便落子?焉能容你随便落子! 焉能容你随便落子!!麦紫澜最后撂下的话如同一柄柄锋利尖刀狠狠刺在裴yù儿心头。

    对于棋子而言,能够挥其最大作用的地方只有棋盘。离开了棋盘,棋子便成了废物!一直以来裴yù儿绞尽脑汁,使出了包括与李潜偶然相逢,nv儿婷婷的突然出现在内等许多手段,无非就是想争取与麦紫澜对弈的机会。起初她以为自己成功了,因为她已经bī的麦紫澜不得不登mén。哪怕她这才是来兴师问罪的,裴yù儿都很高兴。因为这都说明麦紫澜已经沉不住气。麦紫澜越是沉不住气,裴yù儿的机会就越大。

    从始自终裴yù儿所想的都是麦紫澜会与自己对弈。她从来没有奢求麦紫澜会给她机会与她平等对弈。因为她知道自己与麦紫澜相比永远处于道德的下风。她相信只要麦紫澜坐下来对弈她就有信心赢,这就好比高手与庸手对弈时不再在乎庸手会占了先手,会多贴给庸手几个子一样。高手最终会凭借出sè的计算能力逐渐扳平劣势,最终赢得胜利。裴yù儿便是这种充满了自信的高手。她甚至想到麦子最终会气急败坏地拂1uan棋局。不过这些都细枝末节无关大局。

    可是,裴yù儿没有想到麦紫澜这次登mén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她更万万没想到的是麦紫澜今天来根本就是来向自己宣示对李潜的主权!这就好像一个挑战者做好了一切准备,自信满地想要迎接挑战,而她的对手却摇身一变,变成了裁判,直接宣布本次挑战取消!不,不是挑战取消,而是这种挑战日后永远不再举办!这如何能不让裴yù儿郁闷的吐血!

    不过裴yù儿仍然不死心。她伸出net葱般的食指和中指拈起麦紫澜扔在石几上的白子,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如何破解麦紫澜这招霸道主权宣示。

    裴yù儿苦思了许久,却颓然现麦紫澜这招釜底chou薪是在太狠了。正如麦紫澜说的那样,棋盘是她的。也就是说李潜是她的,那个家也是她的,这是她天然具有的优势,除非裴yù儿而让时光倒流,否则根本无法改变这一点。

    若是换了别人,肯定会对麦紫澜此举嗤之以鼻。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棋盘嘛,你把棋盘拿走,我再找一个棋盘就是了。老娘这样漂亮的棋子什么样的棋盘配不上?这就象一个美nv勾引某个男人不成,心里肯定会想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都是,你不稀罕老娘,老娘找别的男人就是这种心理是一样的。对于别的nv人来说,能够让自己接纳的男人并不是唯一,她完全可以重新再找一个男人,也许后来找的这个男人比她失去的那个会更好。可裴yù儿不同。这么多年一来,她能够接受的男人只有李潜一个。也就是对她这颗棋子而言,棋盘是唯一的。现在唯一的棋盘却被麦紫澜霸占了,她身为一颗棋子能有什么办法?

    李潜听问裴yù儿的讲述沉默不语。虽然裴yù儿并未说出心中的想法,不过李潜依然能够猜得到。棋盘与棋子这不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比喻,恰恰相反这个比喻非常浅显。身为棋盘的李潜在这种情况下该怎样选择?

    不,李潜其实一点选择权都没有。先,从法律上来讲他与麦紫澜是结夫妻。按照律法他想纳妾必须得到麦紫澜的肯。除非他与麦紫澜离婚,否则他不能自作主张纳妾(咳咳,这一点与现代社会私下里养小三小四是不同的)。所以,他想给裴yù儿一个名分,必须得征得麦紫澜的同意。

    其次,李潜想要摆脱麦紫澜的约束也是有办法的,那就是和离。不,不,以七出为由休掉麦紫澜是行不通的。因为麦紫澜没有犯七出中的任何一条。七出之条是这样规定的: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李潜父母双亡,麦紫澜自然不会犯这一条。无子,为其绝世也;小麦粒现在都十一岁了,怎能算无子?yín,为其1uan族也;这条更不可能。妒,为其1uan家也;这条也靠不上,因为麦紫澜为李潜娶了平妻杨云薇。一个嫉妒的nv人如何会为丈夫娶平妻或纳妾?有恶疾,为其不可与共粢盛也;这条无视,麦紫澜的身体可健康的很。口多言,为其离亲也;无视,麦紫澜可不是长舌妇。窃盗,为其反义也;无视,麦紫澜可没这个恶癖。所以麦紫澜没有犯七出中的任何一条,李潜不能休她。李潜想摆脱麦紫澜的约束只有和离。可这样是对麦紫澜、杨云薇以及自己五个子nv的不负责任。为了裴yù儿和婷婷放弃麦紫澜、杨云薇和小麦粒等五个子nv,除非李潜疯了才会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所以,对于李潜而言,面对麦紫澜的这番主权宣告,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裴yù儿看到李潜拧紧的眉头,知道他现在心里很纠结。她思忖了片刻,展颜一笑,道:“郎中为何烦忧?”

    李潜回过神来,咧开嘴无声地苦笑一下,道:“李某现在才明白什么叫进退两难。”

    裴yù儿将白子捡起来放进瓷坛里。随着“叮”一声脆响,裴yù儿似乎将所有地烦恼都扔到九霄云外,淡淡地道:“贱妾不是一个适合居家过日子的小nv人。从来都不是。所以,贱妾不会为了相夫教子而委身某人。”

    李潜闻言一愣,怔怔地望着裴yù儿,道:“yù儿,你……”

    裴yù儿起身,转过身去,背对着李潜冷声道:“贱妾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贱妾以前曾受过郎中的大恩,贱妾对此铭感五内。李潜需要贱妾如何回报,贱妾都毫无怨言。不过,郎中如果想让贱妾以身相许话,恐怕贱妾要让郎中失望了。贱妾身体有些不适,只能失陪了,郎中请回吧。对了,这两坛棋子是贵妇人落下的,请郎中带回去吧。请郎中转告贵妇人,如果她能看得起贱妾,希望日后能与贱妾jiao个朋友。”

    裴yù儿说完便飘然而去。她一边走眼泪一边止不住地流下来,很快打湿了胸襟。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肝肠寸断,一颗心空dangdang地仿佛不存在一般。

    李潜看到裴yù儿飘然离去,急忙伸手出张嘴想要喊住裴yù儿,只是话到嘴边无论李潜如何用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叫住裴yù儿又能怎样?最多只能给裴yù儿一些安慰,却无法改变目前的现状,甚至会让局面变得更糟。搞不好李潜会彻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李潜望着裴yù儿的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望着石几上的两个巴掌大的小瓷坛。瓷坛里,黑子白子闪着荧光,如果一颗颗璀璨的宝石。然而,这光芒落在李潜眼里却如同利刃的锋芒一般,刺的他的心伤痕累累千疮百孔血流不止。李潜紧紧盯着两个瓷坛,一气之下举起手咬着牙想将两个瓷坛拂到地上。可手伸到一半李潜却生生顿住。他重重地叹了一声,用力甩了甩脑袋,将所有念头甩出脑海,抱起两个瓷坛缓缓离开,修长的背影在渐斜的夕阳照耀下,异常落寞。
281章 兴工商利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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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一章兴工商利天下

俗话说“情场失意,官场得意”。虽然李潜在感情上遭受了一个巨大的挫折,让他郁闷了很长。不过他的事业却蒸蒸日上,而且官运亨通。

早在贞观初,李潜着手筹备钱庄时,李世民就做出过承诺,只要李潜把钱庄建起来李世民就封他为国公。自从贞观五年二月初二长安钱庄开业以来,到现在已过了两年多。现在钱庄已遍及大唐州县,每年通过钱庄流转的铜钱数额超过千万贯,钱庄发行的不记名银票已达两百万贯。这一切对大唐的经济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促进作用。大唐的经济出现了井喷似的突飞猛进。不说长安、洛阳这样的都城,哪怕是一个边远小县,只要付得起钱,无论天南地北的物产都可以买到。

商业的繁荣也给朝廷带来了极大好处。朝廷的赋税收入噌噌地往上增。贞观四年,从商业方面征|无||小说www.[qul][ed]收的赋税不到一百万贯,只占全部赋税的一成左右。贞观五年,商业方面的赋税达到了两百万贯,到贞观六年商业赋税更是突破了五百万贯。这个数字差点让兼任度支郎中的房玄龄惊掉眼珠。

一个贤明的君王非常清楚赋税是来的。所以,贤明的君王对赋税问题看的无比慎重,除非不得已,一般不会提高税赋,甚至有的君王在登记诏中明确写上“永不加赋”,以换取百姓对他的拥戴。如果适逢太平年景,君王还会降低赋税,减轻农民的负担。汉朝初年,赋税的比例是十税一,后来天下太平,为减轻农民负担赋税变成了十五税一,最低时曾达到三十税一。即便如此,汉朝的国库里依然十分充实。据史籍记载,当时国库里的粮食太多,陈粮还未来得及吃掉新粮就运来了,以至于陈粮发霉。钱库里旧钱还未花出去新钱就来了,以至于串钱的绳子都沤断。当然,这种情况是由于那段没有大规模战争所致。而且如果不是文景时期的休养生息,汉朝的家底子变得厚实起来,汉武帝也没有能力征讨匈奴。

赋税的主要来源是土地和农民。以往历朝历代,农税才是朝廷的根本。朝廷想要增加赋税,在不增加农民负担的情况下,只有让农民不断开垦荒地,扩大种植面积才能实现。至于商税,由于数量少,征收难度大,在贞观五年以前只不过是个朝廷赋税中可有可无的陪衬而已。不过,贞观五年之后,李世民意识到了商税的重要性。因为在短短的两年内,商税增长了四倍而且没有提高税率,增加商户的负担。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效果,是因为商税与农业税有着本质的区别。农业税的虽然数额非常庞大,但增长极为缓慢。除非提高税率,否则不会有大幅度的增加。不过提高税率只是改变了分配比例,属于典型的肥了朝廷瘦了百姓,这样做只会使百姓怨声载道。但商税不同。商税只与商业往来的规模和次数有关。打个比方说,按照十税一的比例来纳税,一个商号一年的交易规模是二十万贯的话,应交税额为两万贯。放在以前,由于资金流通速度的限制,要达到二十万贯的营业规模商号所需本金至少要十万贯。但现在有了钱庄之后,资金流通速度不再是限制,商号拿着十万贯的本金一年内可以做比以往更多次生意,在利润率相同的情况下,营业总额相应的增加了,所交的税额也将随之提高。简单来说,商税是商号肥朝廷也跟着肥,商号瘦朝廷也瘦。

商税的增加让李世民尝到了甜头。以前因为税赋少,要办的事太多,所以他一直严格约束,日子过的极为朴素,甚至有些寒碜(比起那些豪门巨富来说,李世民的生活真算不上奢侈)。现在商税增加了,他手里有余钱了,就能干一些以前想干而不能干、没钱干、不敢干的事。比如,借着给李渊养老的名义修建永安宫(即后来的大明宫)。李渊所住的太安宫,位置处于低洼地带,夏天时极为闷热。冬天又湿冷,李渊住在里面颇有些不高兴。李世民一直准备将避暑的永安宫扩建,好让李渊能住开心。

其实李世民早有计划扩建永安宫。只是自从登基以来他手里的钱一直不宽裕。虽然没有达到捉襟见肘的地步,却远达不到扩建永安宫的需要。所以当李世民第一次提出扩建永安宫时,迎接他的是魏征一通猛批以及房玄龄拿着账本的好一番教育。见两大宰辅都反对,李世民只得讪讪无言的断了这个念想。现在国库充裕了,李世民便又提出扩建永安宫。这次,房玄龄不,魏征孤掌难鸣只能应允。

不容易啊,不容易。见到魏征服软李世民心里的那个激动就别提了。自从将魏征收归麾下以来,每次李世民与魏征这个倔老头发生冲突都是以的退让妥协而告终,极少有赢的时候。只有这一次李世民觉得终于能在魏征面前扬眉吐气了。于是,龙颜大悦的李世民才对李潜大肆封赏。

贞观七年五月甲申(初八),李世民下诏,因李潜开办钱庄居功甚伟,特晋兵部侍郎兼钱庄总督;另授银青光禄大夫,晋武威公。接到圣旨后,李潜立刻上表固辞爵位和散官职衔。

李世民拿到李潜的上表,立刻注意到李潜上表请辞的是爵位和散官职衔,不禁莞尔。大唐官员一般都有三种不同的品级官职。一种是职事官,比如驾部郎中、兵部侍郎、户部尚书、左卫大将军、右武卫大将军、千牛卫大将军等等,这些官职表示你干的是职务,所以称为职事官。这种职事官是有品级的。第二种是散官,比如光禄大夫、银青光禄大夫、金紫光禄大夫、云麾将军、忠武将军、昭武校尉等等。这种职衔只是表示官员的级别,也是有品级的。第三种是爵位以及勋官。这种官职主要是来自朝廷的封赏。比如李潜原来的爵位是武威侯,属于侯爵。再比如,李潜的长子李福(小麦粒)虽然才十一岁,不过却有个飞骑尉的官职。这个飞骑尉便是勋官。爵位和勋官的共同特点便是只是个称号,不负责任何事务。

这三种职衔该如何区分理解呢?用现代军队的军衔制来解释最容易理解。简单来说,职事官就是师长、团长、营长。而散官就如同中尉、上尉、中校、上校等军衔一样。比如,某人可能有中校或上校的军衔,却未必担任营长或团长等职务。至于爵位和勋官,则如同一级战斗英雄、二级战斗英雄一样,是个荣誉称号。

散官和爵位对于李潜而言只是锦上添花,除了听着好听,俸禄增加了一些外,并没有多少实际好处。现在对李潜而言,最重要的是掌握驿传系统和钱庄。只有掌握了这些,他才稳如泰山。如果没了这些,他便成了无根的浮萍。所以,他的上表中并没有请辞兵部侍郎和钱庄总督一职。

钱庄总督是李潜在开办钱庄之时设立的职务,李世民的圣旨等于正式承认了钱庄总督这个职务的合法性。吏部对钱庄总督这个职务规定的品级是正五品上,比驾部郎中(从五品上)高了两级。从吏部的规定李潜看出日后不再兼任钱庄总督的话,绝对不会再出现钱庄总督与驾部郎中由一人兼任的局面。不过,从互相监督、互相制约的角度来说这是好事。

李潜上表请辞之后,李世民下了第二道旨意,晋兵部侍郎兼钱庄总督;另授银青光禄大夫,晋武威县公,赐食实封三百户。

这道圣旨传出后立刻引起朝野哗然。众人哗然的主要原因并非是觉得李潜配不上这个封赏,而是这道封赏圣旨的本身就颇为耐人寻味。

这道旨意与上道旨意看上去差别不大,只有两点不同。一是爵位从武威公(国公)变成了县公,二是多了个赐食实封三百户。其实,真正耐人寻味的地方就在后面这个实封三百户上。自从武德九年十月,李世民登基后大封裴寂、长孙无忌、尉迟恭等四十三名功臣后,再也没有封给任何一名功臣食实封。只在李靖和李绩等人灭了突厥后增加了部分功臣的实封数量。李靖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才只增加了一百户实封而已加了这一百户李靖的实封是多少?区区五百户

李靖的灭国之功才只加了实封一百户。李世民却一张口就给了李潜实封三百户,这说明了?天恩浩荡?李潜备受李世民青睐?还是李世民准备重点培养李潜?也许在外人眼里是这样。不过李潜却不这样认为。因为他从这道圣旨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自从军以来,李潜虽然立下了不少战功,担任驾部郎中之后他更是功劳卓著。然而,李潜心里清楚,他所立下的所有功劳加在一块也比不上李靖、李绩这些大佬立下赫赫战功的十分之一。他李世民心里更清楚这一点。

俗话说“出头的椽子先烂”,李世民之所以会破格封赏李潜,除了要显示对他李潜的青睐和恩宠之外,李潜认为李世民此举只会让他成为众人的焦点。李潜,若是接受了这个封赏,肯定会有人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挑拨着跳出来质疑凭得到如此破格封赏?到时,无论怎样解释都不可避免地变成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某位伟人曾经说过“与人斗,其乐无穷”这句振聋发聩的至理名言。不过李潜目前还不想把精力放在与人勾心斗角上,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培植的力量,慢慢改变历史进程,弥补前世的遗憾。按照前世的历史进程,很快大唐将与吐谷浑开战,紧接着大唐还要与高昌开战,与西突厥开战将整个西域纳入帝国版图。随后,大唐还将与高丽展开一场持续长达二十年的战事。

遍历这些战事,除了灭吐谷浑之战和灭高昌之战,因为是李靖、侯君集、李道宗等名将亲自率军出征,对战机的把握炉火纯青,采取了雷霆手段,彻底根除了吐谷浑和高昌死灰复燃的可能,达到了一战定乾坤的效果。其他几场战事都是打打和和,拖拖拉拉打了几十年,徒费国力,严重削弱了大唐的根基。

对此李潜曾反复思忖过多次,认为造成这种局面固然有多种原因,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大唐对打下来的领土缺乏足够控制力。控制力不足的原因是因为这几次战事都是大唐劳师远征,用于战事的花费巨大,朝廷无力支撑长久作战,而打下来的领土一时半刻无法让大唐得到好处。用一句简单直白的话来说,就是打了之后没便宜占。所以,只好将敌人胖揍一顿便班师回朝。有时候在班师回朝的途中还会被敌人追击,吃个闷亏,窝一肚子火。

这种局面有没有办法扭转?李潜心里早有了答案。对于国家而言,战争的原因有两种。一种是因为利益,这些利益可能是土地、人口、资源等方面。唐灭吐谷浑和高昌便是这种情况。还有一种是因为道义。比如大唐与高丽的战事,便是因为百济与高丽想灭掉与大唐的属国新罗,新罗遣使向大唐求救,所以大唐才会征伐高丽。为了利益而战,大唐能得到实惠,所以在灭掉了吐谷浑和高昌后才会加强对它们的控制,将它们的国土纳入大唐的版图。至于后一种道义之战,大唐存粹是付出,得不到好处,所以才会打打停停,出现反复。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便是将没有好处的道义之战变成有利可图的利益之战。

如何转变?李潜脑海里浮现了前世西方国家的殖民政策。殖民政策虽然充满了罪恶和血腥,但这是对被殖民的国家而言。对于大唐而言,在占领的土地上采取殖民政策可以消除反反复复的拉锯战,减少战争带来的国力损失和人员伤亡,而且还能获得丰厚的回报。所以,李潜一直在暗暗开展殖民方面的准备。具体的办法就是利用钱庄刺激工商业发展,慢慢将商户变成具有资本家特色的企业主,并在适当的时候引导他们讲目光投向殖民地。

这些说起来简单,但真要做起来却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需要李潜倾注大量的精力,所以在这件事情没有做完之前李潜不准备当焦点,哪怕是李世民让他做也不行。于是在李世民下了第二道封赏圣旨后李潜立刻上表请辞。

二八一章兴工商利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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