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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臧底河夏军大胜 宗谷口宋兵退守
逆袭水浒传全文阅读作者:不开心的橘子加入书架
  宋军右路大将张诚也见了夏军阵势,当即命右路全军布阵,王进所在前军就地扎住,左右两翼军阵补齐后,排布下一个偃月大阵来,宋军右路稳稳扎住阵脚。

  却说王厚、刘仲武统中路军、左路军也早见夏军援兵赶至,右路军与夏军先锋军杀了一阵,刘仲武当下便道:“彼援军至,当先溃援军,复攻城。”但王厚犹豫不决,直至夏军大批援军赶到,王厚方才慌了,当下分出一支军阻住臧底河城内夏军,其余宋军赶来与张诚右路军汇合结阵,准备厮杀。

  夏军统帅乃西夏名将嵬名察哥,见张诚右路宋军阵势完备不敢轻易攻打,但见王厚、刘仲武左路、中路宋军正在移军布阵,阵势松散,见得机会,便不等宋军汇合,喝令冲阵。夏军战鼓雷鸣,军中飞出数支骑军,看旗号赫然正是夏军精锐铁鹞子!数支铁鹞子近八千余骑,以鱼鳞阵密密层层的裹将上来,趁宋兵移军布阵之时,猛攻宋军左路军秦凤路宋军。

  而臧底河城夏军守将见状,打开城门,将城内夏军杀出,留在臧底河城外阻拦的宋军抵挡不住,纷纷败退,冲动中军阵脚。夏军援兵统帅看出便宜,教分出数支骑军环绕张诚右路军,以为威慑,其余兵马俱都猛攻宋兵左路军和中路军。

  张诚统右路军,见中军遇袭,心急如焚,当即分出唯一的三千骑兵驰往营救,但中途便被夏军分布下的数支骑军拦住厮杀,不得寸进。其余右路军皆是步军,也不敢轻易移动阵势。

  两军厮杀多时,宋军左路先溃,夏军趁势追击,秦凤路三名统制官、两名兵马都监,五将一起阵亡,五将部署下近三万秦凤路宋兵尽然九成战死!

  王厚、刘仲武见左路溃散,中军难以持久,只得且战且退。右路张诚见势头不好,也只得命马军殿后,步军交替而退。

  史进在阵中跟着王进、扈三娘缓缓而退,甚为沮丧道:“想不到就这般败了,为何俺们右路军未上前厮杀?”王进道:“我军步甲沉重,又是最早接敌,厮杀一阵,士卒疲累,轻易冒进,只怕便连右路三万人也要搭进去。”史进看着远处夏国军旗往来如飞,愤愤不平的怒道:“憋屈得紧!”三娘却是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心中却在暗叹,如此大军团阵仗厮杀,原来一人之力却是如此渺小。

  张诚退回宗谷谷口镇守,派出兵马四下迎接左路、中路败军,夏军赶至谷口,见宋军已经占了地利,也不轻动,自得胜而回臧底河城。是役,宋军大败,当场阵亡五名大将,战死三万八千多人,中箭带伤者更是不计其数,丢失战马、盔甲、旌旗、锅帐无算,是为臧底河之战。战后,统军大将王厚只恐朝廷追究,以重贿交童贯,童贯得了贿赂,自将此事瞒下不报,此乃后话。

  却说王进、扈三娘、史进三人并一千暖泉寨步军全身而退,算是稍有安慰。到得晚间,诸军席地而坐,锅帐皆失,将士们只得吃随身携带的干粮。

  史进吃了一口粗面夹馍,却发觉半口都是沙子,却又不敢吐出来,只在那里吃一口骂一句夏奴。正骂时,一块肉干递到面前来,史进看时,只见三娘微笑着说道:“你便是骂一千句,也伤不到夏奴半分毫毛。”

  史进瞪大眼睛道:“师哥,你还有肉干剩下?”右路宋兵早间进兵时,每人分到了两个粗面夹馍,两块羊肉干,史进每顿离不了肉,一早便吃完了。

  扈三娘将肉干塞到他手中道:“别多话,快些吃。”史进道:“师傅、师哥未吃,俺不敢独享。”扈三娘笑道:“我和师傅吃过了,你快些吃,少许该我们上阵了。”史进不疑,两口便吃了。

  片刻后王进眉头紧皱的走了过来,三娘、史进起身迎上去,三娘问道:“战况如何?”王进叹口气道:“折了秦凤路三位统制官,两位兵马督监,秦凤路三万兵将回来的不足千人。”

  扈三娘哼了一声道:“王厚骄兵必败,左路、中军先到臧底河城,却不先扎下硬寨,只顾挥军攻城,夏军援军已至时,犹豫不决,若是早一些撤围布阵,也不会如此被人杀个措手不及。”

  王进皱眉道:“此话我们三人说说便可,休教再传。”跟着说道:“副经略相公命我带百余骑出巡哨探,你二人将马借来,我差他人前去。”

  这回史进抢着道:“师傅怎恁的说?你但去时,我与师哥都去。”

  王进道:“巡哨甚为凶险,若遇夏奴哨探厮杀时,只恐不能护得你二人周全。为师军职在身,以死报国自无怨言,但你二人并非军中人,不必犯险。”

  扈三娘却笑道:“师傅,你这便是陷我与大郎不义,哪有师傅独去犯险,徒儿在后偷生的道理?若是我们三个命该绝时,便做一处死便了。”

  王进颔首一笑道:“还是你看得通透,除死无大事,大不了,咱们师徒三个死一处便是了。”

  当下师徒三个并百余宋军骑兵整束停当,各取兵刃弓弩,上了马来,径直出了宗谷,往西北方哨探而去。

  今夜月光正好,溶溶落落的月光之下,宋军百余骑分成数队悄然前行,巡哨出三十多里,来到一处地势稍高之地,举目远眺时,只见北面臧底河城四周营火点点如同天上繁星,夏军数万大军在城外联营十余里,远近都看不到尽头。

  王进还想再靠近些看时,只听远处号角吹响,一队夏军骑兵呼啸而来,王进骂道:“夏奴好灵的鼻子!三娘,你们先退,我自殿后!”

  扈三娘举起铁枪道:“师傅,狭路相逢勇者胜,先冲一阵过去再说,夏军也不知道我军虚实!”说罢竟然当先呼喝,手执铁枪飞骑而出。

  王进、史进心头一惊,史进不等王进说话,早已催马追三娘去了。王进念头稍转,也知三娘所言极是,若是不战先走,夏军必定是穷追不舍,到时跑得失了锐气,便是再想回身厮杀时,也没了胆气。当下王进提气高声喝道:“儿郎们,随我冲杀过去,好教夏奴知道我大宋西军的厉害!”当下百余骑宋军骑兵也是大声呼喝,各举兵刃,催马冲杀过去。

  扈三娘催马赶至百余步外时,只见夏军盔甲在月光下耀耀生辉,心头暗喜:“还道夜黑不利弓箭,这也瞧得极是清楚。”当下铁枪挂在马鞍上,取出金雕弓,运起一口气,连珠七箭一口气射出,果然夏军五骑应声而落马,却有两箭落空,想来却是夜黑未中。

  当下扈三娘双腿控马,兜个圈子,从夏军骑兵前掠过,手中金雕弓却不停歇,连珠箭不停放将过去,直到一壶箭射完时,夏军追兵落马三十余人,一时间竟然不敢再追。

  此时,史进、王进领兵赶到,两人各举兵刃大吼一声,冲入敌阵去,宋兵百骑也冲将过去。夏军这队骑军被三娘一阵连珠箭射乱阵脚,再被宋军一冲,登时乱了手脚。

  三娘见了,也勒转马头,举枪冲杀回来。只见她单手持枪,飞速而至,一名夏军骑军举长刀来迎,三娘却不收马,两马交错而过之时,三娘手中长枪如闪电般刺出,电光火石间,那夏军只见眼前光耀一闪,便喉咙中枪,一声不吭落马而死。

  三娘冲入阵中,所过之处竟无一合之敌,她那把枪快若闪电,灵如娇龙,一路冲来,死在她手下的夏军竟不下二三十人。另一头王进与史进两个也好似入了羊群的恶狼一般,左右来回冲突,夏军几不成军。夏军见抵敌不住,早有兵卒举起号角来吹,残余夏军立刻打马而回。

  史进杀得兴起,一夹马追了过去,扈三娘刺死一名夏军后,催马赶到王进身边道:“师傅,夏军吹号角,恐有生力之军赶来应援,师傅领兵先退,我叫住大郎便来。”

  王进点头道:“切勿恋战,速回!”随后便呼哨一声,招呼宋军骑兵后退。

  扈三娘赶马追上史进,大声喝道:“大郎,师傅有令,咱们回军!”史进道:“师哥,正杀得兴起时,让俺再冲杀一阵!”三娘怒道:“此是战场,要听将令!你不听我话了么?!”史进这才怏怏的勒住马头,与扈三娘策马转回。

  二人赶着王进而去,行出里许时,只听左侧马蹄声大作,左面忽然撞出一支军马来,扈三娘皱眉道:“大郎,我二人被人兜了后路,左右无路,随我冲突过去!”史进道:“但听师哥的!”两人催马,都是大喝一声,各举兵刃奋力向前冲突而来。

  奔出百余步后,便已经望见那支夏军,总有百余骑上下,只是装束与适才的夏军不同,这些夏军身披精甲,就连脸上也带了铁面罩,身上竟然连了铁链,将自己裹在马鞍之上。扈三娘倒抽一口凉气,厉声喝道:“大郎仔细,这些是夏军精锐铁鹞子!”

  说话间,两人已经冲近跟前,三娘长枪飞出,连刺两人咽喉,铁鹞子虽然全身覆甲,但便是头盔与身甲间咽喉处有道缝隙,三娘眼疾手快,连续两枪便刺死两人。但那两名铁鹞子死后却不落马,被铁链缚在马鞍上,依旧直立马背之上。

  三娘杀了两人,早有五骑围裹上来,三娘单手一枪刺出时,一名精甲铁鹞子手中铁枪一档,居然让他格开了这一枪,这一格力道甚大,三娘厮杀半夜,气力有亏,骤然被这巨力袭来,竟然险些铁枪脱手。

  三娘心头惊骇,不愧是夏军精锐铁鹞子,就连寻常骑兵也这般厉害,心头想着,手上却不慢,另一只手蹡踉一声翻出腰间利刀,闪电般一刀从那人咽喉划过,那人双眼瞪出,至死不信世间竟有这般快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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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9纹龙剜箭疗伤 扈3娘斗阵斩将
逆袭水浒传全文阅读作者:不开心的橘子加入书架
  扈三娘、史进两个势若猛虎般撞入夏军阵中,只一个照面便杀翻几人,须知夏军精锐铁鹞子都是精兵,甚是精贵,一看被两个宋将杀翻几人,领军的夏军将领便来迎战两人。

  这夏将也是员有名大将,名唤野利戎翼,祖上乃是西夏名将野利遇乞,使一杆镔铁枪,武艺精熟,任铁鹞子监军一职。

  见野利戎翼冲来,史进也不答话,抢在三娘前,上前抵住,三尖刀与镔铁枪便厮杀在一起,两个将兵刃舞得密不透风,左右都不能上前相帮,真是好一场厮杀。

  两个斗了三十余合,史进连番厮杀之后,于周侗传授的那运劲之道上使得更加纯熟起来,又斗片刻后,只觉得三尖刀使出来一刀更快似一刀,心头大喜起来。

  野利戎翼渐渐敌不过史进,正待退走时,却被史进大喝一声,惊了一回,早被史进三尖刀一刀搠中面门,登时仰面死在马上。

  见主将被杀,夏军精锐铁鹞子并不败退,反而是大声呼喝围杀上来,这些铁鹞子也并非易于之辈,他们全身覆甲,很难损伤,加之三娘、史进两人厮杀一夜,渐感不支起来。

  两人杀翻数十人后,史进只觉得已经是筋疲力尽之时,两个两名夏军铁鹞子举大斧砍来,史进刺翻一个时,不及闪避只得举三尖刀格挡,只听铮的一声,那斧势沉重,史进虎口一麻,三尖刀几欲脱手。那铁鹞子反手复砍一斧来,史进手臂酸麻格挡不及,电光火石之间,一支长枪飞至,正中那大斧,火星四溅之时,已将那大斧荡开,跟着那支枪如一条毒蛇般迅闪而过,那铁鹞子咽喉中枪,登时仰在马鞍上死去。

  史进看时,却是扈三娘持枪赶到,又刺翻一人后喝道:“大郎快走,我来殿后,休要婆妈,再晚时,两人皆死此处!”当下史进先走,扈三娘断后,两人翻翻裹裹杀透重围来。

  百余骑铁鹞子被两个杀了主将野利戎翼,又杀翻数十人,自是不忿,当下领军小将呼喝一声,策马追赶过来。扈三娘翻身取弓搭箭,连珠三箭射去,追赶的铁鹞子登时三人咽喉中箭倒逼在马鞍之上。那夏军小将见她弓箭厉害,也是骇了一跳,唿哨一声,众铁鹞子各举圆盾遮护咽喉要害。

  扈三娘再发几箭,都被铁盾荡开,低头看时,只见铁鹞子战马虽有甲具遮护,但马腿却无,当下连射几箭,都是朝着马腿而去,登时射翻几个,战马悲鸣一声,屈膝跪下,连人带马滚落在地,后面骑军躲避不及登时也人仰马翻。

  如此阻得一阻,两个马轻已经跑得远了,铁鹞子在身后喝骂不止,纷纷举弓箭追射。扈三娘与史进伏在马鞍上避箭,跟着三娘回身又是连珠三箭射回,将三名正射箭的铁鹞子射死,余众皆惊。赶出数里后,铁鹞子甲重马沉,眼见追至不上,便收兵而回。

  三娘、史进两个驰出十余里后,也不知被史进杀了铁鹞子大将野利戎翼,只见追兵已息,便放缓了马步,正走时,只见前方一片人喊马嘶,竟然又撞出一支军马来,两个暗暗叫苦,已经杀得手脚麻软,战马也直喘粗气,如何还能再厮杀?

  扈三娘看了史进一眼,苦笑道:“大郎,阖该我两个死一处,也就这般罢了。”史进道:“与师哥同死时也无惧,我两个拼死向前,看谁还能再多杀几个夏奴!”扈三娘笑道:“好,再多杀几个,也便是赚了!”

  两人正待纵马再上前厮杀时,却见那支军马中当先飞来一骑,远远的便喊道:“可是三郎、大郎在前?”来人正是王进,原来王进领骑军返回,半路遇上另外几对哨探,当下会合了覆回来接应两人。

  听得是王进时,两个都松了口气,史进上前答话道:“师傅,是我两个。”当下与王进聚齐之后,领军返回宗谷大营。

  回到大营之后,刘仲武听闻哨探与夏军接仗数次,召王进问了后。王进一一细细禀过,又言三娘与史进两个断后的功绩,刘仲武当即命重重犒赏两个。

  却说扈三娘与史进回到营中,方才惨烈厮杀还萦绕未散,此刻闲下来时,才发现史进后背、肩头各中了两箭,扈三娘因青花甲护身,不曾得伤。

  三娘懂得医术,也不找军医来,自从包裹里取出金疮药来,替史进卸下盔甲后,用小刀在火上炙了剜出箭头来,所幸有铠甲遮护,箭头入肉虽深,但没伤到筋骨,撒上金疮药止血后,用布包裹了。史进倒也英雄,也不用麻沸散什么的,口咬木棍,便让三娘下刀疗伤。

  三娘替史进疗伤完,才在灯下细看了史进那一身好皮肉,只见他身上肌肉虬札坟起,在灯火下棱角分明,一身青龙盘花绣刺青,看得人直是耀目。

  裹好伤口后,三娘甚是羡慕史进那一身刺青,玉手轻抚下,口中道:“大郎,你这身刺青从前也看过几回,此刻灯下看来,却是端的好。”

  史进笑道:“师哥,但瞧得好时,回到庄上,俺请刺绣师傅来,也与你刺上一副。”三娘眨眨眼笑道:“好啊,到时候便刺上一副花绣来,倒也算是一派香艳的人体彩绘。”

  史进不解人体彩绘,正待问时,帐外王进轻咳一声后走了进来,只见王进端了一盘金银放在两个面前道:“此乃副经略相公犒赏的钱财,特来将与你们两个。”

  三娘笑道:“师傅,来此与夏奴搏杀,只为师徒情分,不为金银。”史进也道:“正是如此,师傅,要是取了这金银到教好汉耻笑。”

  王进道:“既是恁的,便将这些金银分发给一众兄弟去,三娘,你两个自去分发吧。”三娘笑道:“师傅不想赚点名声?”王进也笑道:“为师也常将赏赐之物分发下去,也不用这趟,你两个早晚扬名,眼下先赚些名声也是好的。”

  当下扈三娘也不推辞,便与王进将出金银来,分发给昨晚并肩奋战的宋军骑兵。王进领着三娘分发,还指点一二,谁可多与些,谁可少与些。一时间众军都欢喜起来,直赞王进师徒三个。

  将息一夜后,三娘体力渐复,只管照看史进伤势,天明之后,史进兀自沉睡,看他伤势也不见发热,三娘这才放下心来。一名小军送来些吃食,三娘唤起史进同吃,正吃时,陡然听得营中擂起鼓来,三娘道:“大郎有伤在身,且在帐内将息,我去看看。”

  出得营帐来,寻人问时,才知道是夏军统帅不忿昨夜被宋军哨探杀死铁鹞子大将野利戎翼并数十名铁鹞子,今日自带了三千甲马来到宗谷外,遣将搦战,欲与野利戎翼报仇。

  三娘到谷口营砦边看时,只见刘仲武也派了几员大将领三千人马迎战,他自在临时建起的敌楼上观战。两军对圆时,各派勇将出阵斗将。三娘看了自语道:“原来夏军是见宋军守了要地,强攻群殴不行,想要来单挑找回场子啊。”

  只见一员夏军大将手持开山斧,身披瘊子铁甲,骑一匹乌黑马,在阵前搦战,一员宋将持枪飞出阵来应战。两将厮杀十余回合后,那夏军大将卖个破绽,那宋将一时不查,被一斧砍下马来,死在那里。

  同在营砦边围观的宋军都是发出一声叹息,三娘只听边上一人道:“这使开山斧的夏奴大将名唤朵鲁不花,昨日在臧底河时,便是他率军突阵,俺亲眼看见他于阵中杀了俺们秦凤路的陈统制!这厮端的可恨!”余人皆是破口痛骂起来。

  见输了一阵,宋军中又飞出一将来,使双刀来战朵鲁不花,但也是抵敌不过,不数合便被砍于马下。夏军中皆是欢呼喝彩之声,宋军中大声鼓噪起来,又飞出一将来,使一杆大悍刀复来战朵鲁不花,那朵鲁不花连战两阵也不退去,打马迎了上来,一个照面时大喝一声,那宋将惊了马,但见大斧寒光闪过时,竟然将那宋将连人带马砍为两段!

  朵鲁不花得胜,挑起宋将尸首,耀武扬威一回,宋军阵中一时惊惧,竟然鸦雀无声起来。刘仲武在敌楼上见了大怒,谓左右道:“已是连输三阵,搓动士气,哪个敢出马能杀得这厮时,官升三级,赏钱千贯!”

  王进便在左右,但要上前请令时,只见宋军开了寨门,一员小将策马驰出,再看时微微一惊,原来那人正是扈三娘!

  扈三娘见朵鲁不花连斩三员宋将,心头大怒,回去披挂了青花甲,带了金雕弓,骑上一匹青骢马,飞出营寨来,左右问时,只道奉命前去斩将!左右认得她是昨夜哨探骁将,便开了寨门放她出去。

  三娘出了营寨,打马直冲过去,也不与营外列阵的宋军答话,从宋军阵中直冲而来,宋军步甲纷纷让开一条路来,只见一人一马如劈波斩浪般直飞出阵。

  那朵鲁不花见又来一员宋将,将斧上尸首扔下,大笑一声喝道:“来得好,又来一个送死的!”

  扈三娘也不答话,一夹胯下骏马,呼啦啦直冲而来,双马错蹬之时,朵鲁不花大斧扬起,尚未劈下时,那杆铁枪已经如同闪电般刺来,在朵鲁不花喉头刺出一个透明窟窿来!朵鲁不花也是一般的用铁链将身缚于鞍上,因此也未坠马,但至死时双目便是圆睁,似是不信一招间便被人取了性命。

  想不到这朵鲁不花居然被一名宋军弱小宋将一枪刺死,宋夏两军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片刻后宋军才连珠阶的欢呼喝彩、摇旗呐喊起来,夏军适才趾高气昂的气势顿时消散,也纷纷喝骂起来。

  扈三娘勒转马头,赶上朵鲁不花的战马,将那尸身头盔取下,拔出利刀来一刀枭了首级,拴在枪头上,亦是耀武扬威回敬一番。

  扈三娘此举恼了夏军统帅嵬名察哥,又喝命手下猛将失朵斤出战。那失朵斤身长八尺,腰阔十围,面皮漆黑长大,口似血盆,长得极是威猛凶恶,使一杆铁蒺藜骨朵,骑一匹青马,咴律律直冲出阵来。

  扈三娘见失朵斤出阵来,也打马来迎。失朵斤见了适才扈三娘出手,知她枪法迅若奔雷,因此极为小心。两人交马后,便厮杀在一处,长枪寒光闪耀,骨朵劲风刺骨,两匹马躜蹄咆哮,相互不让。

  厮杀十余合之后,失朵斤渐感不支,扈三娘那条枪神出鬼没,一枪快似一枪,不见半分慢来,力道也是一枪大过一枪,不见半点弱下,直杀得失朵斤手脚疲软起来。又勉强斗了三合,失朵斤惧意已露,正想闪个身逃回去时,却被扈三娘一枪刺中面门,从失朵斤那大口中刺入,脑后穿出,这一枪何等刚猛,竟连精钢盔具都刺穿了!见失朵斤被杀,这宋将如此悍勇,夏军登时鸦雀无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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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3娘斗阵破嵬名 承景宝刀断铁枪
逆袭水浒传全文阅读作者:不开心的橘子加入书架
  宋军见扈三娘又胜了一阵,登时欢声雷动,声震四野,见夏军一时被扈三娘气势所摄,几名宋军来到阵前将三名阵亡宋将尸首取回。夏军统帅嵬名察哥见了更怒,又派一员勇将出阵来战三娘,那勇将本事不及失朵斤,未战先怯,但大帅差遣不得不向前。

  扈三娘见又来一将,也不答话,挺枪冲来,那夏将只敢招架不敢还击,遮拦不得三合时,又被扈三娘一枪刺死在马上。自此扈三娘连杀三名夏军铁鹞子精锐猛将,夏军挫动锐气,一时间竟然无人敢上前应战。

  夏军统帅嵬名察哥见手下无人敢出战,又咽不下这口恶气,正为难时,忽有夏军数百骑到来助阵,察哥一看领军的却是自己爱子嵬名承景,登时心下大喜。

  这嵬名承景乃是嵬名察哥第三子,身长八尺,眼乃蓝瞳,八字分眉,高鼻深目,却是因他母亲乃西域人士,因此生得这般摸样。这阿逸自幼弓马娴熟,十八般武艺皆精,有万夫不当之勇。夏国尚武,每年都有各部族比武较技的盛会,名唤军抄溜大会,这嵬名承景自三年前艺成,参与盛会始,已经接连三年都是盛会比武头名,夏人皆引为夏国第一勇士,又有绰号蓝瞳紫炁,紫炁乃夏人崇拜的一颗福星,夏人崇拜勇士,以福星为其绰号,足见夏人敬其之心。

  嵬名承景领军到来,在察哥面前见礼,察哥大喜教免礼后问道:“我儿何来?”阿逸道:“闻父亲与宋狗搦战,特来相助。”察哥喜道:“我儿来的正是时候,阵前那宋狗小将连斩朵鲁不花、失朵斤等三名铁鹞子猛将,我儿与我报仇来!”

  夏人爱憎分明,爱得深,也恨得切,若与人结下梁子,那这仇是非报不可的。在大仇未报之前,夏人蓬头垢面,不穿鞋子不吃肉,以示复仇之心。但夏人亦有道义,不趁人之危。仇家若有凶丧之事,便停止攻伐。若因自己势力弱小,不能报仇,便使家中妇女到仇家去放火,焚烧对方的房屋。夏人把与女人斗殴视为不吉之兆,是以仇家任妇女放火,而自己人都要躲避开。汉人有“有仇不报非丈夫”之语,西夏谚语里也有:“吃十袋美果也得报仇,有十个女儿不算有后”。

  听得父亲麾下铁鹞子猛将被杀,承景亦是大怒,当下提了八十二斤重的狼牙棒,头戴明霜镔铁盔,身披耀日连环甲,足穿抹绿云根靴,腰系龟背狻猊带,衬著锦绣绯红袍,一催胯下双翼千里马,希律律直赶出阵来。

  到得阵前,承景看那宋将时,只见那小将身形略显娇小,面白唇红,秀眉柳目,换身衣裳便似个大家闺秀一般,若不是穿了一身青花瘊子甲,手提染血铁枪,身上血迹斑斑的,还真看不出这弱弱小小一个人能杀了三名猛将。

  承景勇猛之余,心亦细,心头虽怒,但却小心,距二十余步时勒马站定,举起狼牙棒指着喝问道:“兀那宋狗,杀俺三员猛将时,敢通个姓名么?!”

  扈三娘见他停马,也勒住马,听他言语不敬,也怒道:“兀那夏奴,你爷爷蓟州一丈青扈岚便是!要打便打,休得废话!”说罢也不想问承景姓名,便提枪冲来。

  嵬名承景大怒,打马迎来,双马相交之时,那杆枪迅若闪电般刺来,承景心头一惊,狼牙棒轻轻一磕,打在铁枪七寸之处,登时将这一枪荡了开去,心头暗想:“这枪法如此妙速,果然厉害,难怪朵鲁不花、失朵斤等会死于其手。”

  另一头扈三娘也心头一惊,自己这一枪被那夏将举重若轻的荡开,自与夏军交战以来,还未遇过有此能耐之人。当下两人都收起轻视之心,各举兵刃仔细应对。

  两个在马上穿花蝴蝶般左右来回厮杀,胯下战马咆哮不止,尘土飞扬之间,只见枪来棒去,其速极快,渐渐化成一青一黑两道光影,将两人罩在中间。那两杆兵刃,时而寸寸相交,火星四溅,时而交滑而过,爆出几声脆响,时而头尾钝击,如中布革一般砰砰作响。

  两人交战五十余合,都是暗暗心惊,此人正是生平未见之劲敌。承景心头更是骇然,这人看似如此文秀一个,枪法居然如此迅捷狠辣,而且越战到后头,那枪越来越快,力道越大,不见半分弱慢下去,倒是反过来越战越强。承景自知兵刃沉重,越往后气力便越不足,若是再战三五十合,只怕稍有闪失,反被她胜了。

  当下承景手中狼牙棒接连猛砸十余下,将三娘迫开,随后勒马便走,三娘打马来追,承景挂住狼牙棒,暗暗取了弓箭在手,猛然间回头便是连珠三箭射来。

  扈三娘来追赶之时便防备着他,见他回身时,果然寒星三点直飞而来,三娘一手提枪,另一素手上下翻飞,竟然空手将那三箭全都接住。

  三娘大声喝道:“就你会放箭不成?”跟着便挂住长枪,取出金雕弓来,也是连珠三箭回敬过去。承景听得背后破空之声,急拔腰刀砍落两箭,但最后一箭奔面门而来,已不及招架,只得把头一缩,那箭铮的一声竟然钉入头顶镔铁盔,承景只觉得顶上头皮处一凉,箭头竟然伤了头皮。

  三娘得理不饶人,连珠箭不断射来,承景大骇,再也不敢用刀去格挡,取下马鞍上圆盾,上下遮护,狼狈逃回本阵来。

  三娘连珠箭放得兴起,追近夏军本阵时,但见伤不到承景,只望着嵬名察哥那杆帅旗旄纛射来,三箭飞过去,射到擎旗之士两人,最后一箭竟将旄纛上羽穗射落,察哥旄纛顿时倒了下来。

  夏军惊骇不已,但见帅旗倒下,登时打乱起来,察哥见势头不好,当下勒令回军。见察哥军退,宋军趁势追赶一阵,双方厮杀一阵后,宋军得胜而回。

  刘仲武自在敌楼上看了个清楚,当即抚掌笑道:“此乃哪位帐下骁将?端的英勇了得。”王进转出拜道:“副经略相公钧鉴,此乃小徒,蓟州扈岚。”刘仲武哦了一声道:“可有军职在身?”王进道:“小徒一月前来延安府探望小将,适逢征战,便跟随小将出征,权在小将帐下做个亲兵,不曾有军职。”

  刘仲武捻着胡须笑道:“此等英武义士缘该多多招募些才是,王知寨,若这扈岚愿从军时,本经略可破格抬举他为副将。”王进略感为难,只道:“也不知小徒意向,待小将问来复禀经略相公。”

  刘仲武为人宽厚,也听出王进难处,微微颔首道:“也不勉强,但若不愿从军时,自有厚赏相谢。”豪侠义士自古都有,这等人也常投入军中效力,自古为将者也最是喜欢这等人。缘何?豪侠义士投效军中,或为报效国家,或为报答恩义,或为扬名立万,或为金银财帛,这些人总是有高明本事,相助军中大有裨益,也不会抢夺军中功劳,很多义士都是只为家国恩义,不要赏赐的,这等好事自然多多益善,是以刘仲武并不惊奇,也任其去留。

  王进拜谢了一回,宋军得胜一阵,才算士气略振,刘仲武自教杀猪宰羊,犒赏士卒不提。

  却说承景护着父亲察哥引军退回,宋军追得紧时,承景亲自断后,厮杀一阵方才战退宋军。回到臧底河城大营后,承景脱了甲胄,取下镔铁盔看时,只见秃顶脑门上被那支箭擦出一条血痕来,再看那面圆盾时,上面攒了十余只箭,心头更是大怒。

  察哥见宋军守了险要,阵前斗将又占不得便宜,只得下令按兵不动,两厢便对峙起来。

  第二日天明,承景吃了一只烤羊,心头越想越怒,定要报仇。饱食一顿酒肉后,换了顶头盔面甲,穿了两套精甲,头面都护住,又换了一柄较轻的五股钢叉,取了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刀。这口宝刀却是近年军抄溜大会上夏王钦赐之物,削金断玉,名唤鸱吻宝刀。领了十余骑亲护卫士,离了大营,自投宋军宗谷营寨而来。

  到了宋军寨前,承景命十余亲卫大声呼喊,点名只要扈岚出来再厮杀一场。刘仲武本不愿理会,但也不想弱了西军名头,便让王进请扈三娘出战。

  王进得了将令来请三娘,三娘也不推辞,师徒两个披挂了,各取兵刃,也只带了十余名宋军骑兵出寨来战承景。史进本也要去,但箭创未愈,三娘与王进都不许,史进只得闷在营内。

  来到营寨外,承景见了扈三娘,一双蓝瞳眼瞪得如铜铃般,恨不得一口吃了。扈三娘却掩口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却是昨日的手下败将,今日所来为何?可是想要请降?”

  承景大怒,举钢叉指着喝道:“昨日兵刃不趁手,今日特来再战,你这兔儿相公,敢应战否?”

  一句兔儿相公恰似中了三娘要害,登时银牙暗咬,双目赤红,也不再答话,娇叱一声,举枪策马来战承景,承景举起钢叉上前应战。

  两人交马一处后,铁枪、钢叉上下翻飞,承景今日换了钢叉,果然轻快了几分,两人反反复复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承景见她那条枪依旧越战越强,当下卖个破绽,另一只手拔出鸱吻宝刀来,猛砍数刀,三娘不知他那口刀如此锋锐,举枪来迎时,只听铮的一声,铁枪竟被生生削断。

  扈三娘没了兵刃,心头一惊,将剩余半截铁枪猛的飞掷过去,随后拔马便走,承景一刀削开断枪,在后追赶,将三娘逼得不得回营,三娘只得朝东北而去,承景紧追不舍。王进等上前相帮时,却被承景亲卫拦住厮杀起来。

  承景在后追赶,三娘不时回身放箭,却被承景精甲挡开,两人一前一后往东北山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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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汤隆煅火炼兵刃 扈岚锥锤破鸱吻
逆袭水浒传全文阅读作者:不开心的橘子加入书架
  转入东北角的林内,承景兀自紧追不放,扈三娘也被追得心头怒火大炽,回头见承景赶上,三娘拔出腰间利刀,望左右两边碗口粗的树上便是接连几刀砍去。

  刀光闪过,五棵小树应声落地,垒在一处,树冠繁茂,阻住了道路,承景赶上后,不知深浅,只得急勒住胯下战马。刚勒停那匹双翼千里马时,树垒那头连珠阶的飞来数枚拳头大小的石头,夹着劲风直奔面门而来,承景大惊之下,持鸱吻宝刀接连格挡,正手忙脚乱之时,只见一人一马从那树垒之上高高跃出,擦身而过。

  承景不及阻拦,待得闪躲过石头之后,反手一刀砍去时,却砍了个空,只见那狡猾的宋将已经策马远去,承景扭头再要追时,那可恶的宋将也是沿路斩断不少树枝拦阻,看也追不上了,偌大的林中只留下她那银铃般的声音:“兀那夏奴贼将,慢慢在林中玩耍吧,我不奉陪了。”

  承景大怒,一路砍断树枝后方才出得树林来,再看时三娘已经走得没影了。承景打马回到宗谷宋军大营前看时,只见跟随自己而来的十余名亲卫都被王进等人杀死在当场,宋军大营寨门紧闭。承景更怒,上前去喝骂时,却被一阵神臂弓弩射了回来,更是恨得牙槽尽皆咬碎。没奈何时,承景只得转回夏军大营去了。

  从这日开始,承景天天带人来到宋营前指明要教扈三娘出来厮杀,三娘也出去应战过几次,但换了几件兵刃都敌不过承景那口宝刀,具是战了数十合之后,兵刃被削断,三娘就只得回阵。

  到得第十天上,承景还来叫阵,三娘正与王进等一众延安府军将畅说军旅事,听得又来叫阵,三娘也被这狗皮膏药惹烦了,但却苦无法敌他那柄宝刀。

  三娘正烦恼时,军将中闪出一人来道:“不知官人可会使得锥锤枪?”看那人时,七尺以上身材,面皮有麻,鼻子上一条大路,一身宋军铠甲,倒也精神。

  王进却认出此人来,对三娘道:“此人名唤汤隆,浑身有麻点,人都叫做金钱豹子。其父便是原暖泉寨汤知寨,因为打铁上,遭际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叙用。近年他父亲在任上亡故,为师补了他父亲的缺,看他使得好枪棒,便教在寨中听用。此人贪赌,一身家当倒是倒了个清空,寨中无人不是他债主。不过此人兵刃上见识倒好,打铁的本事更好,三娘可先听他主意。”

  三娘便上前请教,却见汤隆将出两把古怪兵刃来,这两把兵刃似长枪,但枪尖七寸处却是一方四棱八角锤。汤隆道:“日前看了几次官人与那夏将厮杀,那夏将宝刀锋锐无匹,非得百锻钢好刀不能匹敌,但营中也无家什,打造不得那百锻钢刀。因此小人便想了这般兵刃出来,这些天小人锻了火来,加生铁将这两把锥枪骨朵造大,防他那宝刀砍削枪头七寸处,只是不知官人可会使得。”

  三娘一听便知妙用所在,大喜之下道:“锥枪自然会用。”取了那两柄锥锤枪试了几个路数,笑道:“这番定教那贼厮鸟有来无回!”

  当下三娘谢了汤隆,提了两柄四棱八角锥锤枪出阵。这次与以往不同,扈三娘到了阵前,也不忙着厮杀,看着承景皱眉道:“与你斗了多日,先说个姓名来!”

  承景大怒道:“首次交手时,俺问了你姓名,你这厮却不等我通名便杀将过来,这时又问什么?”

  扈三娘撇撇嘴道:“当时不听你姓名,只是想着几枪便将你了账,也不用听。”

  承景怒火大炽喝道:“那今日也不用讲!”三娘哼了一声道:“好稀罕么?我在宋营内早已听左右说过你的名字,不就是夏国第一勇士嵬名承景么?亏你还自诩第一勇士,只靠一口宝刀退敌,羞也不羞?!”

  承景脸上微微一热,只道:“你们宋国但有什么宝贝兵刃时,亦可取来一战,敌不过宋国兵刃,我自无话。”

  扈三娘呸了一声冷笑道:“你这人脸皮恁的厚。我再问你,你我分属敌国,阵仗厮杀分属平常,为何你整日只找我一人撕拼?是何道理?”

  承景咬着钢牙怒道:“你这厮,杀我大将,害我亲兵,我夏人讲究有仇必报,定要找你出这口恶气。”

  扈三娘一时无语起来,好嘛,本来是国仇军阵之事,眼下成了私人仇怨,这承景牛皮膏药着实讨厌,但也委实敬佩他这份毅力,当下喝道:“今日与你最后一战,不论胜负,明日你都不用来了。”

  承景微微一愕道:“为何?”扈三娘道:“我要回中原去了,你再来也是找不到我的。”承景大怒道:“无耻小儿,斗不过我便想逃走,休想!”

  当下承景催马来战,扈三娘将一双锤枪舞得密不透风,两人战在一处,也是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承景又取了鸱吻宝刀出来,但这次三娘兵刃乃是锤枪,见他刀来时,三娘便以厚实锤身相迎,果然如汤隆所料,那宝刀虽然锋锐,但也只能砍进锤身一半,并不能完全削断。三娘见了大喜,趁着锤身夹住宝刀时,另一只锤枪没头没脑的砸将过来。

  承景心慌不已,只得弃了宝刀,将手中钢叉来抵敌。承景失了宝刀,心中散乱,招架数合之后,不防被三娘锤枪击中左肩,肩头吞甲兽登时被击得粉粹,左臂举不起来,承景大骇,转头便走。

  三娘待要赶上结果这个讨厌的狗皮膏药时,却被承景百余名亲卫上前来拼死将承景抢回。扈三娘战败嵬名承景,得了鸱吻宝刀,得胜回营,宋营上下尽皆欢欣鼓舞,刘仲武又犒赏三军,大肆庆贺不提。三娘私下里又将出赏赐的金银谢了汤隆一回,着实结交了一番。

  却说承景败阵回到大营,召来军医,卸甲查看伤势时,左上臂被打得骨折,只得将药石包了手臂掉于胸前将养。承景败阵,又失了夏王御赐宝刀,闷闷不乐起来,只在营中将息。

  却说嵬名察哥与宋军在臧底河城对峙两月,已经是隆冬时节,只道宋兵已经罢战息兵,却不想刘仲武趁飞雪连天的日子,提带宋军三万大军悄然退去,王厚自领兵依旧守住宗谷大营,以为疑兵。

  政和三年一月,童贯命大将刘法、刘仲武会合三路大宋西军十万人马,转而攻西夏仁多泉城,围攻三日,未能攻下。守城夏兵坚守待援,终因援兵未至而请降。刘法受其降而屠之,获首三千级,是为仁多泉之战。

  察哥十余日后方得知宋军攻克仁多泉城,派遣援兵赶去时,宋军已经占据坚城固守,只得退而筑割牛城与宋军对峙。自此西夏与大宋继续展开筑城攻防战,直至宣和元年,西夏国力不支,方才求和罢兵,此乃后话。

  却说刘仲武领三万宋军移兵时,张诚部宋军跟去了一半,王进部暖泉寨兵却未跟去,因此扈三娘与史进便留了下来陪伴王进左右。

  史进在宋营中将息月余,得三娘看护照顾,背上箭创已然大好,师徒三个便在营中过了年来。夏军与宋军没了战事,只在那里相持,嵬名承景负伤又不来搦战,三娘顿觉无聊起来。这天盘算时日,从到延安府并在军中五月有余,左右也见识了真正的战阵,也得在军中历练了一番,三娘便来与史进商议,想到东京去寻访师傅周侗。

  史进在军中也觉得发闷,又有王厚将令不许出营搦战,也想随师哥去东京走一遭,两个商议定后,便来与王进辞行。王进也爱惜两个徒儿,便将出赏赐的金银来赠与两个,三娘与史进坚辞不授。

  这一日上,风雪过去,两人还了军中战马、盔甲、兵刃,三娘将青花甲、金雕弓依旧包了,将那口鸱吻宝刀挂在腰间,与史进做寻常打扮,结束停当,饱食一顿后,拜别王进,投代州雁门而去,打算经此回中原。

  王进临别时却甚为古怪的携两人手道:“待得吃喜酒时,定要请为师前去。”史进却低下头去,扈三娘却爽朗一笑道:“师傅,你自个儿找个师娘才是正经的。”

  王进瞪了三娘一眼后,相送出营。王进并一干亲厚将校送出十余里方回,自留王厚军中听用不提。

  两人相伴赶路,免不得风餐露宿,晓行夜宿,行了月余的路后,这一日到了代州雁门地界。三娘与史进入了县城来看时,见这市井闹热,人烟辏集,车马骈驰,一百二十行经商买卖,诸物行货都有,端的整齐,虽然是个县治,胜如州府。想起塞下边关,军营阵前的那段时光,两人都觉彷如隔世一般。

  寻个客店住下,两人洗去风沙尘土,饱食一顿酒肉后,两个来到街上闲逛。三娘见史进衣裳破旧,便拉着史进寻了间裁衣店,两个扯了十余尺布匹,各自做了三套新衣。

  不一日,新衣做好,三娘与史进各自换了,正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新衣在身时,两个都更显精神来。

  逗留了两日,史进催促上路,三娘却道:“又不赶什么事,不如一路游山玩水而去,听闻此处五台山是个好去处,但前去游览一番也是好的。”史进也是欢喜,两人问了道路,便投五台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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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1章 智深大闹杏花林 史进醉入桃花溪
逆袭水浒传全文阅读作者:不开心的橘子加入书架
  早间出城,辰牌已后,早到那山下。两人看那五台山时,果然好座大山!但见:云遮峰顶雪白头,日转山腰雾笼腰。嵯峨仿佛接天关,青翠参差侵汉表。岩前花木舞春风,暗吐清香;洞口藤萝披宿雨,倒悬嫩线。飞云瀑布,银河影浸月光寒;峭壁苍松,铁角铃摇龙尾动。山根雄峙三千界,峦势高擎几万年。

  两个走了半日,腹中饥饿起来,听得山脚叮叮当当的响声,顺风吹上山来。转过一条路,只见远处牌楼立在那里,上书“五台福地”四个大字,走近看时,原来却是一个市井,约有五七百人家,市镇上也有卖肉的,也有卖菜的,也有酒店面店。

  三娘道:“吃些酒肉再上山游玩。”史进应了,两人转了一回,三娘拉着史进转到市梢尽头,只见此处一片杏花林间,一家挑出个草帚儿来,却是个傍村小酒店。只见此处杏花开得正好,端的是幽兰雅致的去处,三娘大喜,便与史进来投。

  到得近前,但见:傍村酒肆已多年,斜插桑林古道边。白板凳铺宾客坐,须篱笆用棘荆编。破瓮榨成黄米酒,柴门挑出布青帘。更有一般堪笑处,牛屎泥墙尽酒仙。

  两人走入店里来,靠窗坐下,史进便叫道:“主人家,将酒肉只顾上来。”庄家看了一看道:“两位要打多少酒?”史进道:“休问多少,大碗只顾筛来,有肉时,只管将来吃。”

  庄家道:“早来有些牛肉,都卖没了。两位可要去山上文殊院进香?”史进奇道:“问来作甚?”庄客道:“早市得了一尾大黄狗,方才洗剥出来,只有这点肉食。若两位要进香时,便不要吃这肉,免得冲撞了菩萨。”

  三娘笑道:“我们不去庙里,既有香肉时,我来煮炖。”史进皱眉道:“师哥,但要吃时,教店家与来便是,何劳亲自动手?”三娘道:“你却不知,这香肉味道醇厚,芳香四溢,做得好时,正是一绝美味。我有秘法烹制,你且等我片刻,教你尝过之后不知肉味。”说罢便教店家引路下厨去了。

  史进无奈,只得在店里坐了自饮酒,少时撞进一个大胖和尚来,坐了史进身后空座,只顾在那里叫道:“主人家,过往僧人买碗酒吃。”

  史进听得这和尚声音却有几分熟稔,侧头望时,只见光秃秃的一个后脑勺,下厨庄家听得喊声,出来看了一看道:“和尚,你那里来?”那和尚道:“俺是行脚僧人,游方到此经过,要买碗酒吃。”庄家道:“和尚,若是五台山寺里的师父,我却不敢卖与你吃。”和尚道:“洒家不是,你快将酒卖来。”

  庄家看见那和尚这般模样,声音各别,便道:“你要打多少酒?”和尚道:“休问多少,大碗只顾筛来。”史进又心疑起来,这和尚声响似曾相识。

  史进正待起身相看时,只听和尚又问道:“有甚肉,把一盘来吃。”庄家道:“早来有些牛肉,都卖没了。”和尚猛闻得一阵肉香,走到厨边掀开帘子看时,只见灶上沙锅里煮着一大锅肉在那里。

  那和尚怒道:“你家现有肉,如何不卖与俺吃?”庄家道:“这肉可是狗肉,且不说你出家人吃不得,便是吃得时,也是两位客官先买了,自将下厨来烹制的,自不能卖与你。”

  那和尚只略略扫了史进一眼,心头只顾想吃,道:“何来两位客官?只有一个鸟男女在那里,定是你诓我。洒家这里有银子,你将半锅肉来与我。”说着便将银子递与庄家。

  那庄家哪里肯收?只道:“不敢收,另一位客人煮了肉去后院净手,少时便回。”那和尚大怒道:“你这是欺洒家怎的?”

  另一头史进也听得不耐烦起来,酒劲上涌时,拍桌子怒喝道:“贼和尚,这肉我们先买了,你待强抢是怎的?”那和尚跳起身到了店外,口里道:“你这鸟男女,俺好些时不曾拽拳使脚,觉道身体都困倦了,正愁无人解乏,你敢出来与我使几路看么?”

  史进也是大怒,去了外裳也跳出店来,指着那和尚怒道:“贼和尚,是你自个儿讨打!”说罢两个便在店外,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斗了起来。

  那和尚长得肥大粗壮,出拳稳准狠重,拳拳力道都似有千钧,史进展开玉环步与他拆解,两个翻翻滚滚的斗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败。史进越斗越觉得这和尚眼熟,肚里寻思道:“这和尚音容好熟。”便跳出圈子问道:“兀那和尚,你的声音好熟,你姓甚?”

  那和尚斗到酣处,也正畅快时,只道:“俺且和你斗三百合,却说姓名。”史进大怒,又上前来,两个又斗十数合,史进暗暗的喝采道:“好个莽和尚。”又斗了四五合,店里却传来三娘银铃般的笑声道:“你们哥俩可都累了?再不来时,香肉都被我吃尽矣。”

  两个住了手,都跳出圈子外来,回头看时,只见扈三娘坐在店中窗边座头,吃肉喝酒,只看着两个发笑。两个回头再细看一眼,史进便问道:“你端的姓甚名谁?音容好熟。”那和尚道:“洒家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只因杀得人多,自愿出家,法号智深,俗家姓鲁,便唤鲁智深!”

  说姓名毕,扈三娘却笑道:“鲁提辖,你还没认出我们两个来么?”鲁智深再细看一回,哎呀一声道:“原来是扈官人与史大郎!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当下鲁智深与史进剪拂了,同到店中坐定,三娘也上来见礼,但见两个打得一身臭汗时,又笑了一回。

  时值冬末,天色还是寒冷,三娘炖的狗肉自有炭炉煨热,教店家烫了酒来,三个便大吃起来。只见那鲁智深只顾捞肉来吃,看这模样倒似几年未得吃肉一般,三娘笑道:“鲁提辖,瞧你这般样子是离不了酒肉的,如何做得那和尚?不如与我师兄弟两个一同行走江湖,岂不快哉?”

  鲁智深瞪圆了眼睛道:“洒家落难时,蒙人收留,既然已经摩顶受戒,自要听命的,岂能言而无信?”三娘道:“也倒是,自从与提辖渭州一别半载,不想提辖却做了和尚。”史进也问道:“正是,适才都认不出哥哥来,却是缘何做了和尚?”

  当下鲁智深一边吃酒肉,一边将出家之事说了。原来鲁达逃离渭州后,在江湖上乱撞了四五十日,这天到了代县却遇上金老父女。自从金老父女得鲁达与三娘救了,本欲要回东京去,又怕那郑屠派人赶来,便随路望北来,撞见一个京师古邻,来这里做买卖,就带金老父女到代州,就与那金翠莲做媒,结交此间一个大财主赵员外,养做外宅,衣食丰足。金翠莲常常感念鲁达、三娘大恩,后来撞见了鲁达,便收留在庄上。后来那官司发作,公人早晚来探问,那赵员外便指引鲁达上五台山文殊院做了和尚。

  听完鲁智深的话后,三娘叹道:“可惜了提辖与金翠莲一段好姻缘。”鲁智深却叹口气道:“自有缘法,不作他想。”跟着问道:“官人你两个缘何到此?可曾寻得师傅?”当下三娘与史进也将在延安府及出征之事说了。

  鲁智深一拍大腿道:“哎呀,但要是还在军中时,早晚便能与官人、大郎一同出阵厮杀,岂不快哉?只可惜了洒家这一副好身手。”三娘暗道:“要不是你非要打人出气,也不会落到今日。”

  鲁智深又叹道:“早晚在寺中不得出来,西北有偌大之事,洒家竟也不知。”说来不觉焦愁起来,三娘、史进两个劝了一回,鲁智深才放开怀抱来。

  却说三娘那锅香肉不知放了什么料,端的香气四溢,三人都是大快朵颐,鲁智深更是大碗酒只顾将来吃,吃得口滑,只顾要吃,那里肯住,那一锅香肉更是大半被他捞着吃了。

  三人吃了两桶酒,史进已然是七八分酒意,鲁智深还要再吃,又教庄家打了两桶酒来,无移时,三人又吃了这两桶酒,一锅香肉连汤汁都被鲁智深喝得涓滴不剩。

  三娘与那庄家算还了酒肉钱,史进与鲁智深两个相扶而出,口中兄弟、哥哥的吵嚷个不停,三娘上前帮扶住鲁智深,两人将鲁智深送到山腰,鲁智深只要两人转回,休要再送,三娘两个只得嘱咐几句后转回。

  鲁智深在半山亭子上,坐了一回,酒却涌上来,心头憋闷不已,跳起身,口里大声喝道:“俺一身本事,何故要憋屈于此?”下得亭子,把两只袖子笼在手里,上下左右,借着酒劲使了一回出气。使得力发,只一膀子,扇在亭子柱上,只听得刮剌剌一声响亮,把亭子柱打折了,坍了亭子半边。文殊院门子听得半山里响,高处看时,只见鲁智深一步一癫,抢上山来……

  史进与三娘下得山来,行到一处桃花溪水旁时,只见此处桃花纷飞而下,落英缤纷,如琼花碎玉般落落而下,那溪水奔流不止,聚百壑之流,或奔流曲绕,或飞流直下,穿岩凿壁,瀑飞潭串,如链如龙,破谷穿林,气象万千;其谷,集千石之怪,万树之奇,或独立成形,或偶合成景,龙、蛇、龟、螺,凤、鹤、虫、鱼等景象应有尽有,惟妙惟肖,走在其间宛如置身人间仙境一般。

  史进酒劲上涌,也走不动来,三娘扶着史进到溪水旁一块大石上坐下。三娘看了一回儿这桃花溪水美景,忍不住赞了一回儿。史进却酒劲翻将起来,站起身来想去溪水边洗脸,却不想颠倒进去,扑了一身冰凉溪水,三娘见了笑了起来,下到溪水中将他提了上来。

  三娘童心忽起,双手掬了水,朝史进没头没脑的豁将上去,口中笑道:“酒可醒了?”

  大郎被溪水一激时,酒醒了大半来,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三娘,只见她笑靥如花,忍不住道:“师哥,但你是个女子时,只教性命不在,也要娶你为妻。”

  听了这话,三娘笑容僵住,手上停了下来,上前又一把将他颠倒进溪水中,双手掬了水,又朝史进没头没脑的豁将上去,口中怒喝道:“酒可醒了?!”

  史进湿漉漉的站起身来,从未见她冲自己如此怒火,酒醒了大半,顿觉尴尬起来,嗫嚅不知说什么,半晌后才道:“俺吃醉了胡言乱语,师哥莫恼,俺今后不说便是了。”

  三娘道:“大郎,我是你师哥,便是一辈子的师哥,如此可好?”

  史进默然片刻后,点头道:“这个自然,有甚不好?”三娘嫣然一笑,当胸给了他一锤道:“好啦,衣裳也湿了,走快些回客店换来。”两人便一前一后往代州雁门县而回,那两颗心却如同桃花溪水般,已然是被吹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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