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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加官进爵
踏秦川全文阅读作者:革命咖啡加入书架
    过了榆林关,来到上郡城,一路上‘白蹄乌’的神姿与王莹的美貌惹来路人的指指点点,当然更多的人是吃惊王莹的姿色。这一切骑在马上的李信都能感觉出,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把头仰得高高的,感受着别人的嫉妒。

    按照约定,他赶到上郡城东北角的董府,门口守着四个持戈兵卒……

    “安崖底驻军伍长李信,有事急见董军候!”李信跃下马,将马缰递给一名兵卒,带着王莹就闯了进去。

    四个兵卒早被王莹的美艳给惊住了,谁也没有阻拦两人,等到美人离去方回过神来,想要阻拦,李信已去得远了。

    董翳正在中堂吃饭,陪同的是他的四位夫人,还有十来个妻妾。当李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已经认不出此人是谁,只是惊讶于旁边的那位女子长得真俊,自己众多妻妾与之一比全都也了丑陋无比的家伙。

    必竟是见多识广的军候,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兵卒那样发呆。很快董翳就回过神来,从席上站起,伸手取下挂在墙上的剑,手握剑柄喝问道:“你是何人,胆敢闯入我府,不要命了吗?”

    “军候好坏的记性,不记得几日前去‘安崖底’找我的事了吗?”李信嘿嘿一声冷笑,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董翳,盘算着此人会不会不认账或者干卸磨杀驴的事情。

    董翳确实把李信忘了,当初蒙恬的亲信来让他找个死士去刺杀右贤王时,他就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别的不说,派一个死士去匈奴人重兵把守的‘高阙’行刺,怎么可能得手?但上边有令他不能不从,找又不能随便拿个人来充数,就找了本曲盛名远传的神射手交差。

    打李信答应当死士的那一刻起,他就认定李信已是个死人,不管能不能刺杀成功,必将葬身于高阙城内。一个死人他怎会用心去记住容貌?经李信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这号人来,拍拍脑门把剑挂回墙上,道:“哦,原来是神射手李信,你看我这记性,一时间竟想不起李兄弟来!走,我们后堂说话。”

    董翳带着李信与王莹进入后堂,把门关上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李信把腰上用布包好的头颅置于案上,解开结,一股血腥味充满整个内堂。王莹忍不住的掩了掩鼻子,董翳凑上前去一看,从辨子上分出这是个匈奴人的脑袋,有些不信的问道:“这是匈奴右贤王的首级?”

    “你不信?”李信握住董翳的手腕,反问道。

    “信!但……”董翳的脸色上更多的还是不信。

    “看来你是不信?”李信松开董翳的手腕,笑道:“你可以派个细作去打听一下,看右贤王是不是已经死了。”

    “信,我怎么会不信出生入死的李兄弟呢?来,来,我们坐下来细谈,你把所有的经过给我讲一下。”董翳哈哈一笑,拉着李信共坐于席上。王莹也不客气,挨着李信的身边坐了下来。

    “这位是?”董翳指着王莹道。

    “我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奴隶!”不等李信开口,王莹接口笑道。

    “这怎么说?我记得李兄弟并未成亲啊!”董翳道。

    李信苦笑一下。在来上郡城的路上,不管是停下买衣服,还是吃饭、歇脚,她总是这样向陌生人介绍着自己,好像怕他到了秦国改变主意。

    “这个……其中缘由我们稍后再讲,我先给董将军详讲一下刺杀的经过……”

    李信讲得惊心动魄,董翳听得冷汗浸湿衣背。听毕,他细细回味一番,觉得李信讲得丝丝如扣、合情合理,应该不是虚言,也就信了八分。一边羡慕李信运气好,不仅能死里逃生还得了个美人,一边暗自盘算这一次自己的军爵能升几级。

    他把李信与王莹安排在后花园的一处小院子里住下,吩咐家奴小心伺候。并没着急去禀报蒙恬,分批派了几名细作前去高阙打探消息,要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后再去禀报。

    七天后,派出去的细作回来,带回的是同一个情报——右贤王于五月十二晨,离‘高阙’之时遭人暗杀!董翳自得的一笑,用石灰裹好右贤王的首级装入木盒子里,前去‘忠信候’府禀报。

    ‘候府’大门正中是一扇高五丈阔三丈的双开大门,两边还有四座略小一点的偏门,由二百多名身高八尺往上,一手持戈一手握剑全副铠甲的兵卒把守。

    除了右侧最*边的一个偏门开着,其它的门全部紧闭。董翳来到开着的那个门前,说明来意后,由一个兵卒领引着进了‘候府’,经右边的那条道路来到亲兵住地,找到了那个给他传令的亲兵。亲兵听罢,察看一下人头,带着他转到左边的道路,通过一条迴廊进了后花园。

    ‘候府’的后花园占地两顷多,中间是个一顷左右的大水潭子,水中有座石头搭起的假山,有一道小桥与地面相邻。蒙恬穿着一件簑衣在假山上垂钓,心思却不在钓鱼之上。

    计划很成功。两天前,在朝庭为上卿的弟弟蒙毅传来消息说:出海归来的方士卢生带回一本仙书,上书:‘亡秦者胡!’始皇闻言大怒,下令出关剿灭匈奴,不日诏书就会送来。并嘱咐他一定好好备战,不要辜负了始皇对他们蒙家的厚望。

    终于要开战了,蒙恬的心反而没有当初的急切,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作战。眼下,匈奴人齐聚‘茏城’,倒是个十分有利的出关时机。可是出了关又能怎样,把部队一下子拉过黄河?不行,‘上郡’离黄河有八百里,急切之下军粮无法送达,部队到了那里吃饭都成问题,如何能与之一战?

    若是匈奴兵在‘茏城’带兵进攻我初过黄河之兵,又该如何是好?匈奴人全是骑兵,进的快退的也快,一下子抓不住他们,反而要受其牵制。上郡的储粮只够二月之用,时间拖得久了,弄不好就是个全军覆灭的下场,到时就是死也不能弥补这样的大错。

    “还是等皇上的诏书到来,我再上个条陈细诉无粮之苦吧!等到别处调来军粮,到时再出关不迟。”蒙恬暗叹一声,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见亲兵领着董军候而来,站起身道:“何事?是不是皇上的诏书到了?”

    亲兵摇了摇头,附耳上前低语几声。蒙恬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让我与董军候细谈。”

    听完董翳的叙述,蒙恬连道了三声好,把盛装右贤王头颅的木盒子拿到手中,打开一看,道:“董军候,即日起,你升为前军校尉,军爵加一级。安崖底二五百长军爵加一级,调任榆林关守将。那个死士叫什么来着?”

    前军校尉!秦时军队分成前后左右中五支军队,前军校尉就是前军各部中一部的长官,下辖二到三个曲,相当于一下子给董翳升了三级的官,这让他如何不喜,况且军爵还加一级。董翳强忍住心中的喜悦,面色平静的道:“叫李信,淮阴人,其父在攻打齐国时战死!”

    “李信?和我的好友,曾统率二十万军队的大将军竟是同名同姓,照他此次刺杀右贤王来看,也是有勇有谋的一员猛将!传我令:赏金百斤,升十级左庶长军爵,领千人长职,统领安崖底千人队。另调一队骑兵、一队车兵供其调配。通知上郡郡守,迁其家业至上郡,按其军爵拨给宅地与食邑。令其回淮阴料理搬迁之事,等朝庭的正式任命下来,归你统率!”

    “是!”董翳道,心里暗羡大将军对李信的偏爱。明明是八级的军爵,千人长的职责,一转眼就多出了两级的军爵,另多了一百零八骑的骑兵与六十四乘的车兵,完全是一个加强了的千人队。

    “你下去办理吧!”蒙恬摆了摆手,等董翳退下后又坐在假山上沉思起来。

    “太好了,杀了他们的右贤王,等于断了匈奴单于的右膀,这一下逼着匈奴来与我决战!我只需牢守长城各关卡,以逸待劳必能击败匈奴!”

    鱼线动了一动,潭子里溅起老高的水花,蒙恬收杆一看,钓了条三斤多重的大鱼!他哈哈一声大笑,站起身回到大殿,击鼓将府中将领招入殿内。提笔在绢上写了几道命令,盖上虎符印信,交给将领道:“传我命令:上郡、北地、陇西三地各将领,严把长城各个关卡,有松懈放匈奴一骑进入者,杀无赦。”

    PS:关于曲、部的解释:秦代军队的战时编组,是在平时编制的基础上,组建为大规模的作战部队,一般称为部曲制。其具体编组的方法是:首先根据作战对象等各方面情况,确定总兵力,任命三军统帅(即大将、上将军,也泛称为将);在统帅之下,根据作战的需要和总兵力的多少,分设若干个将军(四副将、裨将军,也泛称为将军);每个将军统率苦干个部,部的长官称校尉,即一部一校;每个部下设若干个曲,曲的长官称军候,即一曲一候;曲以下即平对军队的编制,如步兵的千人(设二五百主),五百人(设五百主)、百人〔设百将)、五十人(设屯长)、十人(设什长)、五人(设伍长),以及数量不多的车兵和骑兵。自五百主以上,各级指挥官都设有自己的亲兵卫队,大约占其所率总兵力的十分之一,如五百主的卫队为五十人,二五百主的卫队为一百人,校尉的卫队为一千人,大将的卫队为四千人,等等。凡将军以上皆设有作战指挥机构,称为幕府。幕府中设有各种指挥机关和参谋人员,达数十人之多。作战行动结束后,曲以上指挥机构即行撤销,将军交出兵权,部队恢复平时建制,士兵分别归建或复员。
第10章 加官进爵 2
踏秦川全文阅读作者:革命咖啡加入书架
    董翳出了‘忠信候’府,赶马来到上郡城郡府找到郡守,将蒙恬的命令一一传达,事毕又打着蒙恬的幌子给王莹弄了一份证明其是平民的文书。

    是夜,董翳请来‘候府’首厨大宴李信。席间,董翳不断吹嘘自己经过多么艰难的努力为李信争得一个十级军爵,并让其领一个加强的千人队。暗示李信应该给一点好处,不能让他白忙活一场。李信佯装不懂,只在嘴上连连感谢。

    酒至面红耳赤之际,董翳将百斤黄金推到李信面前,呷了口酒,更加明确的道:“李兄弟,这百斤黄金可真是不少,兄弟若是花不玩,不如让我替兄弟花点如何?”

    这百斤黄金是李信拿性命换回来的,早就安排好用处,哪能轻易给人。李信在心中暗骂一声:“古往今来的为官者,都他妈是贪货!”诈醉道:“花得了,我这人一向大手大脚惯了,怎么会花不了呢?这就不劳董校尉费心了!”说完,将黄金包好背于肩,醉倒于席上,黄金正好压在身下。

    按照董翳的爵位,他一年的奉禄为六百石,也就合黄金三斤左右,如此大的一笔财福摆在眼前如何肯轻易放过。借着酒劲,董翳将李信摇醒,拿着一捆竹片在李信面前晃来晃去,道:“李兄弟莫睡,看看这东西再睡不迟!”

    李信起身醉眼朦胧的展开竹片一看,是王莹的身份证明文书,直接收入怀中,站起身打躬赔不是道:“董军候,今日小弟在此谢过,他日有用得上小弟,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时辰已晚,小弟就不在此叨唠,就此告辞。”

    董翳拉住李信,笑道:“别介,光说一句谢怎么行?我为了这张文书可是花了三斤……”他打了个三的手势,马上又换成八的手势,道:“……可是花……花了八斤的黄金才换来的!”

    董翳已经无耻到这个份上,李信再没什么表示实在说不过去,再说董翳还是他的上司,这次若是一毛不拔难保将来不给小鞋穿。李信无法,只得将包解开,取出八个金饼,又想反正都是贿赂,不如一次多贿赂一些,免得时常惦记他这百斤黄金。他拿出二十个金饼,交于董翳,又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语,方被董翳放走。

    五月二十二日,董翳请吃酒的第二日晨,李信便从上郡领到了自己的所有赏赐。

    一座占地七十亩的院子,其中前边的三十亩为院落,后边四十亩为花园。共有大堂一间,中堂一间,后寝四间,偏房三十六间、奴仆所住小屋八十间。奴仆两百人,其中耕作奴仆一百二十人,杂役奴仆三十人,俊俏女仆五十人。田地六十顷。

    按照秦律,像李信这样的爵位应该食邑六百户,可惜屯在上郡的将领太多,早没百姓可以瓜分,也就用土地来代之。

    院子大门是用大块青砖一垒到顶,大约三丈高,上边挂了个篇额用篆书写着两个大字:“李府”。进了大门走过一条大约八十步长的砖铺道路就到了大堂,这是会客的地方。可以走旁边的道路进入后边的中堂,也可以从大堂的后门进入中堂。

    过了中堂顺着小道进入寝室。寝室是按四合院的布局所造,每间寝室的面积相当。一进门是个长十丈宽三丈的中屋,中屋*右有门可以进入内屋,门外用幔帐隔出一定的空间,摆了八张可睡一人的小榻。内屋的正中摆着一张长一丈五、宽一丈的大榻,榻旁摆着一面铜镜,镜旁立着一个大柜,柜边还放着一张小榻。

    寝室的后边是几排小屋,用一道高达三丈的墙隔开,有一道铁门可以进去。每个屋子能住上两到四人,一共八十间。再后边就是占地四十亩的花园,看来太久无人居住,花园里的草木大多枯死,水池子里也没有水。

    李信才把院子的环境粗略的打量一番,董府的管家就带着二百个奴仆过来,谄笑道:“奉主人令,特意给李将军挑了一百二十个健硕耕奴,三十个精明杂役,五十个俊俏女仆,请李将军验收。若是有不合意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再去为将军调换。”

    有什么不合意的,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的人,又不是什么物件。李信赏了十个大钱,董府管家屁颠屁颠离去。他站在大堂阶上,眼瞅着院子里站着二的百个心怀恐惧的奴仆,头脑乱糟糟的没有一点头绪。没过一会,上郡城县衙指派的十名材官也已赶到,闲坐于阶梯四周,用一副小人的嘴脸鄙视着下边的奴仆。

    奴仆都是从官奴或者从囚牢里刚刚提出来的,身上的衣物十分破旧,眼看就到了夏日了还有九成往上的奴仆穿着冬日的衣物。

    李信知道,奴隶分为官奴与私奴。官奴者,当衣物破旧的无法再穿着,管理他们的人才会给每人发一百一十钱做冬衣或发五十五钱做夏衣。私奴者有无衣物可穿,全看主人的心情。今年收成多,主人一高兴就赏钱做衣物,今年收成差,主人一不高兴就不给钱做衣物。这些人跟了自己,那自是他的私奴,做不做衣物也全*他的心情。

    黑夫是私奴,在兵营里时就时常讲他主人的绝情,自己为他们家立了那么多功,小妹到了夏天却没有夏衣可穿。李信很理解黑夫的心情,也理解站在下边这二百个奴仆的心情,他暗道一声:“首要的事情是给他们每人做一套夏装。”转头对站在旁边一脸兴奋正打量底下奴仆的王莹道:“我看,你还是先带着他们,去每人做一套夏装吧!”

    “然后呢?”王莹问道。

    “然后……”李信最多的时候也就打理四个人,第一次接触这么多人,哪懂得该如何打理!见王莹一脸的坏笑,似乎是想看他的洋相,干脆把事情往她身上推。道:“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在王府呆了十几年,这些事情还用我教你吗?”

    说完,像逃命一样逃进大堂,站在窗口观察王莹如何收场。

    “看来大家都很恐慌,不知道跟了个什么样的主人。其实我也是个奴隶,大家看看我就知道我们这个主人是个什么样子。我们这个主人挺好的,刚才他还让我带着大家去给每人买一套夏装呢?所以大家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王莹轻言细语,面含微笑,像春日的阳光一样照射着底下的奴隶。

    奴隶们一片哗然,不相信台上站着的,穿着锦衣绸缎富贵的就像此间女主人的王莹会跟他们一样是个奴隶的身份,更不相信才刚刚进府就要给他们每人做一件复衣。

    他们一年的口粮是十石,也就三百多个钱。如果王莹说的是真的,他们刚刚进门主人就用二个月的口粮为他们每人做一件衣服!这种事情,他们由官奴到私奴,由东家到西家还是第一次听说。顿时乱嘈嘈一片,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十个材官从地上站起,在什长带领下倒转矛头对奴隶们劈头盖脸打了起来。王莹上前一步,握住什长的十尺长矛,怒喝一声:“你们干什么?”

    刚才亲耳听到王莹说她也是奴隶,什长本没把王莹放在眼里。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王莹怎么也不像个奴隶。不敢像对奴隶那样持矛便打。答道:“我们在让这些奴隶懂得规矩,不要在此大声喧哗!”

    “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的?”王莹怒道。

    “我们来这里是护卫李府大门,保证李府的安全来的!”什长拿捏不准王莹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就去你们的岗位上,管教奴隶的事情由我来办!”

    “你……你是谁?”什长有些不服,问道。

    “我是一个奴隶,同时我也是李信的妻子!”

    听了这句话,什长带着人乖乖的来到李府的大门口。王莹在五十个女仆中挑了十个懂裁剪做衣的,让她们把所有奴仆的身材大小丈量一下。然后派那一百二十名奴仆去把后花园清理干净,另给三十个杂役各分了任务,让四十个女仆去打扫寝室。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带着十名女仆出府买衣服与一些日常用品。

    “她会是一个好管家和!”李信见王莹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摇摇头含笑在一张案上坐下,拿过三块木片给黑夫、王惊、张忠各写了一封信。信中大意是说他现在已荣升为千人长,让他们三个速来帮助自己。

    写罢,叫过一个杂役,让他把信发出去,接着就躺在席上想今后要办的事情。想起一件,便起身在一片小木板上记下,大约到了下午申时,一共记下几十块木板。这些有的能尽快办到,有的暂时不能办到。他又查看一遍,把最有把握能办到的几块木片挑出来,将其他的木片收起来,直等聪明的能看出地球是圆状的王惊到来,就着手安排他去办这些事情。

    其中有三件他是最有把握的,第一件是织布。现今他有五十个女仆,每人一月织一匹布的话,五十人一月就能织五十匹布,可在匈奴人那里换来一百匹俊马。

    第二件是马蹬。他细细的观察过,这个年代无论是秦军还是匈奴人都没有马蹬。战时只有*骑士用脚紧紧夹住马脖才能射箭,若是有了马蹬,战斗力最少可以提高一倍。要是能在秦国大量造马蹬卖给军队的话,那就发了!

    第三件他想到火药。这件事要说有把握他没一点的把握,要说没把握他又信心十足。不就是木炭、硫磺、硝石往一起混吗?虽然不知道具体的配方,但只要多几次试验,很快便能造出火药,等到将来天下大乱时,有了火药绝对是件利器,不说天下无敌最少也可坚守城郭立于不败之地。

    想着美事,不知不觉的就躺在席上睡着了,再睁开眼天色已经发昏,到了酉时。王莹坐在他的身侧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几案上摆着几样饭菜。吃了饭,李信与王莹携手进入寝室,里边已经大变样,多了不少铜制的装饰品,让他有此难为情的是屋子里多了十一个面容姣好、身体苗条、一身新衣的女仆。

    “这……”李信不解的指了指十一个女孩子。

    “你不是想娶十二个妻子吗?我都给你挑好了,你看合你的意吗?”王莹咬耳道。

    十一个女仆虽与王莹无法相比,也算有几分的姿色,是那种男人见了都会有所反应的美女。但娶妻子又不是逛窑子,见到一个漂亮的就往家里领?王莹是个特殐的例子,与之相处十来天后,李信越来越感觉出王莹的好来,深幸自己捡了个宝,可这十一个女仆到目前为止也就见了一面,难道把她们娶了只是为了**的发泄?

    李信一边暗怪王莹的胡闹,一边红着脸喝道:“乱说,怎么能这样搞,快让她们都给我出去!”

    十一个女仆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全都惊恐的垂头不语,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开始落泪。

    “让她们出去?让她们去哪里,回去当官奴还是去给别人当私奴?”王莹反问。俏脸一笑,满面桃花的走到李信跟前,拉着李信的手道::“你不愿娶她们为妻,也不能赶她们走啊,她们走了未必会再遇到一个像你这么好的主人。”

    “求主人不要把我们赶出去!”十一个女仆跪在地上泣求。

    “这……”李信实在没有把人当奴隶看的经历,十一个女孩又哭得那样楚楚动人,一时间他连话也不会说了,只道:“各位妹妹快请起身,我不是要把你们赶出府去,只是让你们去其他屋里睡去!”

    “你啊!你不愿娶她们为妻,那也得接受她们的伺候啊!不然让她们留在府里干什么?白养着吗?”王莹用手指刮了一下李信的脸,走到十一个女仆面前,把十一个女仆从地上拉起笑道:“本来还以为能和你们成为姐妹呢?谁知李大爷看不中你们,看来你们没有这个命,都赶快起来伺候李大爷吧!”

    “是!”十一个女仆齐声道,各自忙了起来。

    两个女仆把李信迎进内屋,给他宽了外衣退出屋外。另两个女仆光身走了进来,钻进被窝。

    李信一阵的兴奋,更多的是惊讶无比,指着道:“这……”

    “她们在暖榻!我在右贤王府每天都有女仆给我暖坑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王莹道。

    “哦!”李信点了点头在榻上坐下,用手盖住私处叉开两条腿正要去脱鞋,又有两个女仆走了进来。一个女仆除去李信的鞋袜,另一个端着一盆温度适中的水给他洗起了脚。水暖手柔很是舒服,洗毕,李信长舒一口气,又有三个女仆进来。一个拿着脚榻垫在李信的脚下,给他捏着脚,另一个跪在旁边给他捶腿,还有一个跪在榻上给他揉着肩。

    这些女仆简直都是流水线作业,做的十分娴熟,李信如在梦中,享受着帝王般的服务,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坐在那里迷迷糊糊就要睡去,王莹趴到肩上问道:“可以休息了吗?”

    “嗯?”李信违心的点了点头。

    忙活了半个时辰的三个女仆退了出去,躺在被子下暖坑的两个女子也出去了,李信站起身对着王莹指了指下边裤裆撑起的棚帐正要去关门睡觉,又有三个裸女走了进来。吓得他连忙转过身,背对着那三个女子道:“怎么又进来三个?”

    “伺候我们两个睡觉啊!”王莹站在那里,展开双手像衣服架子一样。两个女仆走上前去,为王莹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件除去。

    一个女仆转身把门关上,走到李信身前帮他除去身上所有的衣物。

    “能不能让她们都出去,这里只留我们两个人?”李信手捂私处,弯着腰道。

    “为什么?她们本来就是伺候我们的吗?”王莹坦然的在两个女仆的搀扶下上了榻,对李信抛了个媚眼。

    为李信除衣的女仆也去搀扶李信,两人肌肤一碰,李信尖叫一声跳上了榻。那一夜,李信早泄许多次,当两个伺候他与王莹办事的女仆出去,他却始终无法入睡。

    王莹发出轻轻的鼾声,已经熟睡。小榻上躺的女仆均匀的呼吸着,极小心翻身时发出的轻轻响动,告诉还未入睡的李信,她也未入睡。

    ‘咳!’李信轻轻的咳了一声,那个女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李信旁边,低头轻声问道:“主人,你有事吗?”

    “我……我想喝点水!”李信道。

    女仆倒来一碗水,李信伸手欲接,女仆已坐在榻边半扶着他*在自己温暖的胸上,喂着喝了点水。

    “你……你休息去吧!”李信躺到床上,等到女仆离去,陷入了沉思。

    ps:关于材官以及其他:

    秦时军队分三个部分——京师兵、郡县兵、边防兵。

    京师兵:由于任务不同,分三个系统:郎中令管辖的侍卫官,包括贝(钱财)选、荫任、军功特拜而产生的传中、中郎等,有俸禄,主要负责殿内值勤、直接受命于皇帝:卫尉管辖的皇宫警卫兵,由郡县轮番服役的正卒充当,称卫士,主要职责是守卫宫门;中尉管辖的京都成卫兵,成员是轮番服投的内史地区正卒,主要职责是保卫都城的安全。遇特殊情况,京师另设屯兵。

    郡县兵:指在当地轮流服一年兵役的正卒。由郡尉县尉管辖。平时训练,并兼管地方安全,战时奉调出征、因所处地理环境的不同,又分为材官(步兵)、骑士(骑兵)、楼船士(水军)三类。大体北方、西北方多骑士,山丘陵地带多材官,江谁及沿海多楼船士。有的郡既有材官,又有骑士。

    边防兵:指边郡骑士、材官、边郡屯兵和边塞皮卒。

    边郡骑士或材官是本地服兵役的正卒。屯兵是集中驻扎的机动作战部队,由朝廷派遣的将军统率,如蒙恬曾长期领兵屯于上郡。戊卒包括轮番服役的各郡正卒和嫡发的官吏、商人及农民。除分散担任警戒、候望任务外,还构筑维修军事工程。兵种区分秦军分为步兵(含弩兵)车兵骑兵和水兵种。步兵称材官,有轻装与重装之分,前者无甲,持弓、弩远射兵器;后者上体着甲,持戈、矛、戟之类长兵器。着甲持弓、弩者称驾兵,是步兵的主力。车兵仍然装备单辕双轮四马木质车,每车3人,皆着盔甲,御者居中,甲士2人分立两侧,持戈矛类长兵器。骑兵称骑士,着短甲,执弓箭,所乘之马有鞍,无鞍蹬。水军称楼船士,具有一定规模。秦始皇陵兵马低坑的布阵表明,步兵数量较多,是主要兵种,车兵仍是重要作战力量,骑兵尚处于从属地位。作战中,车、骑、步、驾大休混编列阵,配合而行。

    *此章所指材官,就是县衙材官,由县衙指派到有军爵的现役将领家,付责其家的门第安全,每年由所驻将领支付奉禄。*
第11章 加官进爵 3
踏秦川全文阅读作者:革命咖啡加入书架
    第二日早起,睡在内屋的女仆打开房门,屋外的女仆鱼贯进来,伺候李信与王莹起来。

    王莹伸开双手让女仆给自己穿衣,李信不等女仆上前,狼狈的穿好自己的衣物,跳下榻。几个女仆围了上来,有给他洗脸的,有给他编发髻的,有给他穿袜穿鞋的,忙的团团转就跟打仗一样。

    至中午巳时,吃过饭,他刚在中堂的一张竹榻上坐好,走来三个女仆。一个跪于地上为他捶腿,一个为他捏肩,一个坐在榻旁喂他吃一些甜食,并不时的拿真丝小帕给他擦一下嘴角的残渣。

    他想看些书籍有女仆在旁伺候着,他想出恭有女仆在旁伺候着,他想……反正不管要干什么,身边总有几个女仆随时伺候着。

    当初的三天,虽然有些尴尬,出于好奇与不一般的享受他还是忍了下来。到了第四天,李信发觉自己变了,竟然不再尴尬不再难为情,开始渴望起这种享受来。

    到了第六天,李信背着王莹将一个伺候两人办那事的女仆睡了。事毕,女仆没有哭,也没有闹,没有巫山**的愉悦,也没遭人强奸后的悲楚,只是将衣服整理好,又开始继续忙着自己的活计。就好像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思想感情的物件。

    整个下午,李信把自己倒锁在中堂陷入沉思。

    “我这是在干什么?她是我的一件随便什么的物件吗?我从她身上得到满足和快感,可是我爱她吗?能在她那里得到与王莹一样的思想交流吗?”他问自己,一个时辰过去了,心中没有答案。

    “你还记得你的理想吗?项羽、刘邦、陈胜也像你一样被这种糜烂的生活侵腐灵魂吗?这样下去,到了始皇死天下分的那天,你能与他们争夺天下吗?”他问自己,一个时辰过去,脑子里一片混乱,理不出一点的头绪!

    “不能再这样子了,如此下去只会成为项羽、刘邦的阶下囚、刀下鬼!”李信暗道一声,走出中堂把所有的奴隶都招到大堂门前。

    “你们在别人眼里是奴隶,在我的眼里不是奴隶,是跟我一样的秦国人!我要给你们做人的尊严,虽然现在我无法改变你们奴隶的身份,但我要让你们感觉不到自己是个奴隶,最少在我这里是跟我一样是个有尊严的人。”

    李信道,所有的奴隶看着他,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既然跟我一样是个人,首先的第一条就不能再吃奴隶吃的饭食。从今天起,李府废除糙米,每天让你们吃精米、配酱肉,饭也不再定量,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直到吃饱,你们愿意吗?”

    没有人说话,全都当李信疯了。

    “不光让你们吃肉,每月还给你们发一定的钱,至于发多少等你们的主官来了,由他来定!”

    一个年老的奴隶终于受不了,晕了过去。打他当奴隶已历经三十个年头,无论为私奴还是为官奴,吃不饱穿不暖,挨打受罚那是常有的事,哪听说过不仅让奴隶吃饱饭,还给肉吃发工钱的?他着着实实被‘吓晕’了过去。

    “我那一丁点地,你们一百二十个人能耕种过来吗?”

    六十顷地也就是六千亩地,分给一百二十个奴隶每个人摊五十亩地。五十亩地不算多也不算少,在没有牲畜的情况下,一个奴隶累死累活刚好能够耕种。

    “能!”一个奴隶大着胆子道。

    “若是给你们配六十头牛,那需要多少个人耕种?”

    “那样的话,三十个人就可以了?”那个奴隶道。

    “三十个人太少,得六十个人,不能让你们太累了。这里年纪不满二十岁的请站出来!”

    哗啦啦,站出一百多人。有些看容貌最少也有四十多岁了,大概是怕让年青的留下年老的送回官府吧,所以也冒充不到二十的青年。

    李信呵呵一笑,道:“大家别怕,我是让年老的去耕地!”

    这一下,年纪轻的立马又剩下三十多人,李信走下台阶将面相轻的又挑出二十多个,凑够了六十人!

    “从明天开始,你们这六十人就专门负责耕我那块地。哦,由他来负责你们!”李信指了指那个刚才晕倒,现在刚刚醒过来的那个老头道。老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到周围的人告诉他情况后,连连摆手道:“我不行,我怎么能领这么多人呢?”

    “行,怎么不行,越是老家伙种地的经验越多,就是你了!带着你的人回去休息吧!”

    老人还欲再次推辞,早被身边的人簇拥着离去。

    年少的奴隶各各面露苦色,神情可怜的看着李信。一个奴隶颤声道:“主人,那我们呢?”

    “你们好啊!好福气啊!过几天呢,将会有个总管来,他可是个聪明的商人,今后你们就跟他做生意。怎么样?”李信大手一挥,笑道。

    见李信并非要把他们送回当官奴,奴隶们马上点头同意。李信接着道:“我要多留你们在这一会,所以你们就在这多占一会!”他转头对那五十名女仆道:“你们啊,以后也不用伺候我了,我也不需要你们伺候!”

    女奴一听纷纷痛苦,更有许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李信最怕见到这种场面,连连摆手道:“你们先别哭,都给我站起来,听我把话说完。”待女仆情绪稳定后,他接着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伺候呢?因为我有脚有手,像宽衣解带,吃饭拉屎这些事情我自己都能办!你们帮我办了,并不见得比我自己来得痛快,所以才决定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也别怕,并非是要把你们赶出府去,也不是让你们在我府里白吃白喝,而是另有要事交给你们办!”

    他指了指被自己睡过的那个女仆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宋氏?”

    “没有名字吗?”

    女仆摇了摇头!

    “没有名字不行,没有名字的都给自己起个名字,今后大家一家人,没有名字怎么行?难道以后我叫你就指着你叫:喂!那个姓宋的,过来一下?这样吧,你下去让王莹帮你取个名字,她可是有大学问的人。”李信回头看了一眼王莹,见王莹含笑而立,鼓足勇气道:“我知道,今天我睡了你是我不对,我也很后悔!你若是愿意跟我,就做我的妾室,挑选五个手脚勤快的人,照顾夫人的起居。你若是不愿跟我,就找一个人家嫁了,到时我用重金给你陪嫁!怎么样?”

    “我愿意跟老爷!”宋丽怯生生的道。

    “那就挑五个人去,每天照顾夫人的起居生活。除了你们六个人,其他的人一律搬到西寝居住,哪个会织布的,负责把其他的姐妹都教会织布。知道吗?”

    “知道了!”众女子道了一声,纷纷离去。

    “看到了吗?”李信指着离去的女子对留下来的六十个奴仆与三十个杂役道:“这些姑娘长的都不差,你们若是有看中的,就找个当老婆,不过前提是必须人家同意,用强不行。谁敢用强,小心我剥了他的皮。都下去吧,那个管采买的留一下!”

    “我?”一个看起来满精明的小老头指了指鼻子道,见李信点头,打了躬道:“不知主子有何事?”

    “你今天盘算一下,看买六十头牛与够四十四人织布的工具需要多少钱,明天去跟夫人支取。”

    “是!”

    王莹饶有趣味的看李信把家奴重新分配,虽没明白他在干什么,隐隐觉得李信好像是有什么计划,或许是在搞一件挺好玩的事情。不过有一件事着实让她恼火。当初,她豁达的为李信选了十一位女仆,让其娶为妻子,他推三阻四不肯答应,好不容易在心中认为李信是个不好色的伟丈夫,他又背着自己与一个女仆勾搭上了。勾搭上就勾搭上了,没想到他竟当着那么多的奴隶讲了出来,这让她今后还有什么脸面管理奴隶?她不怨李信,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姓宋的狐狸精挑出来的,心中直恨的牙痒痒。

    王莹面子上装得没有一点事,快活的跳到李信面前道:“好啊,竟背着我干出这等好事!”

    “啊……什么好事?”李信装傻道。

    “你说什么好事,你说什么好事?当初……”王莹挠着李信的痒,两人嬉笑的回到寝室。

    是夜,李信发现王莹春日阳光般的笑容不见了,虽然脸上也挂着微笑,但那些都是强装的根本没有以前的那种阳光感。对姓宋的女仆态度来了个大转变,疾言厉色的不停喝斥她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其实那个女仆也没做错什么,王莹的喝斥大多是无理取闹。

    李信心虚的很,知道嘴上说着不吃醋的王莹,这时正醋意大发。心中暗道:“女人,这就是女人?说什么不会介意,其实呢?唉……”他将宋丽支到外屋去睡,又说了许多的肉麻情话才慢慢消了王莹心中的怒气。

    第二日早起,李信决定去拜访董翳,顺便问问自己的任书下来没有。前天,董翳还派人来催他尽快回淮阴把那边的宅子收拾一下,该搬的都搬到这里来。可是他不想回去,要在此等黑夫等人到来,更重要的是与匈奴随时可能开战,不想因去淮阴收拾不值钱的家什而错过了这场加官进爵的战事。

    任书最少还有一个月才能从咸阳送到,董翳劝他还是回淮阴一趟,哪怕不要钱物呢,也得回淮阴招募一队亲兵卫士。

    “亲兵还是家乡人*得住啊!”送李信出门,董翳意味深长的道。

    “那就回准阴一趟吧!”李信一边答谢董翳的提醒,一边下定决心。

    回到家中,他把在道边顺手买的一朵珠花送给王莹,发现王莹喜欢的跟什么一样,简直就像得到天底下最好的宝贝。

    “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王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珠花不值钱,也就花了一百多个钱。李信笑道:“不是吧,我送给你的东西多了,比如夜明珠啊、铜镜、织锦啊!”

    “那些不算,这是你第一次买东西送给我,证明你的心里有我!”王莹笑道。

    由此李信得出哄妻子开心第一条定律,礼物贵贱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要时常买礼物给她,以证明你心里想着她。

    “你若是喜欢,我今后常买些东西给你。”他头枕双臂,斜躺在榻上,看着一脸幸福的王莹道:“我准备回淮阴办趟公事!”

    “淮阴在哪里?要去多长时间?”

    “淮阴在……”李信不知道淮阴在哪,若说不知,那是自己的家乡,怎么可能有人不知自己家乡在哪呢?见其有个淮字,胡诌道:“在淮河南面,离大海很近。到那里有上万里的路程,骑白蹄乌去的话可能要二三个月。”

    “大海?我要陪你去,我想看看大海!”

    “不行!我去办公事,带上你成什么话!”

    “我要陪你去!”王莹撅起小嘴,眼露怨恨之色,李信的心再次碎了。

    “路途很远,颠簸下来怕你吃不消。”

    “我要去看大海!”

    “等将来,我一定带你去!”李信将头倒到一侧,不再盯着王莹看。

    “不!我要现在陪你去!”王莹跃到李信身上,撒起了娇。

    李信翻身把王莹压在身上,在她的脸上轻轻一刮,道:“好好好,我们一起去,就让白蹄乌多吃些苦吧!”

    “白蹄乌是我的,我才不让它吃苦呢,你不许骑它。”

    “那我怎么去?”

    “我不管,你再买匹好马,反正我要骑白蹄乌!”

    “当当!”正嫉妒的听着里屋调笑声的宋丽(王莹给她起的名字。),见有人敲门,从小榻上起身,开门道:“原来是什长大人,什么事?”

    “宋夫人,门口站着……”什长在李府干的这几天,发现李府不光饭菜好,王莹出手也十分的大方,早已李府看门狗自居,对于专门伺候财神王莹的宋丽态度亦是非常的好,软气温声的把事情说了。

    宋丽听罢,转身来到内屋门外轻敲了两下门,一个女仆开了门,她走进屋内对李信作了一揖,转身对王莹道:“夫人,门外来了个女子,点名要见李爷!”

    “女的?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王莹心中顿起紧张,连珠的问道。

    “女的?我好像不认识什么女的?来者何人?”李信在心中纳起了闷。

    “什长说那个女的衣衫褴褛,似是别人家逃跑的私奴。姓赵,单名一个梅字。”

    “赵梅?赵梅是谁?我认识这样的一个女子吗?或者是我前身的旧相识?”李信犯起了糊涂。

    “我们怎么会认识别家的逃奴,拿几个大钱,去把她找发走!”王莹道。

    “可是什长说,那个女的一定要见李爷,手中还有李爷亲笔写的信件?”宋丽道

    一个逃奴,又有我的亲笔信件,姓赵?李信想起黑夫曾说过他姓赵,而他的妹妹单名一个梅字。“莫非黑夫出事了?”他惊叫一声,顾不上穿鞋急急的出门而去。

    王莹连问两声:“赵梅什么人啊,你干么急成这样!”见李信急走根本不理自己,下榻对着榻角赌气的踢了两脚。玉脚被木榻撞疼,她疵牙倒抽两口冷气,拎起李信的鞋子赶了出去。

    等王莹去得远了,屋里的女仆方低声笑了起来。
第12章 黑夫遭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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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正是黑夫的妹妹赵梅,见到李信纳头便拜,大哭道:“求李将军救我哥哥一命!”

    “你是赵梅,是黑夫的妹妹赵梅?”李信说着,慌忙把女子从地上搀扶起来。

    “我是黑夫的妹妹赵梅,五日前收到李将军寄给家兄的信件,小女子连夜逃出‘芷阳’日夜兼程赶来这里,只求李将军救家兄一命!”赵梅说完,又要往地上跪去,李信连忙止住。还没说话,王莹已赶到近前,将鞋递给李信,顺手把他握赵梅的手打开,哈哈一笑爽朗的道:“这是哪家的妹子,长得真漂亮!”

    “这是我好兄弟黑夫的妹子!”李信低头穿着鞋道。

    王莹亲昵的拉住赵梅的手道:“既是这样,那也就是我的妹妹!”

    赵梅被王莹阳光般的笑脸完全融化,大起亲近之感,屈膝一拜,道:“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我叫王莹,是他的妻子!原来也是个奴隶的身份,最近才刚刚消了奴籍。看妹妹风尘仆仆,想必一路奔波久未进食。走,我们先进屋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妹妹也不要心急,李信与你哥哥是兄弟,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会帮你哥哥逃出劫难的。”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赵梅就向大堂走去。

    黑夫没有吹牛,李信穿好鞋看着赵梅与王莹离去的背影,实在想不通一个妈所生的两个子女,怎么长相差异会如此之大。赵梅长得很漂亮,除了肤色略显有点黑,整个人就如冬日里独自绽放的一朵梅花,身上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股子孤傲的俊俏。

    她是奴隶的身份,身上的衣物十分的破旧,可是你从她身上看不出一点奴隶所特有的自卑与胆小谨慎,丝毫不为自己一身寒酸的打扮而羞愧,如终保持着不卑不亢、不怒自威的独特气质。

    王莹很漂亮,其漂亮程度不是赵梅可以比拟的,但两个人站在一起,王莹的美并没增长一分,也没把赵梅的美压下一分,让人不得不承认两个都很美,只是美的有所不同罢了。王莹美得就像阳光,夺目而且温暖。赵梅就像雪中屹立的绽放梅花,俊俏而且坚强,更重要的是她能借着阳光把自己的妖娆尽显无遗。

    李信看着两人的背影静静发着呆,暗道一声:“黑夫究竟出了什么事?”

    黑夫无罪,怀壁其罪。黑夫以盗钱七百被关进了大牢,判苦役十年,于六月初九押付从琅邪郡至咸阳城的驰道工程上服役。凡秦国的大工程,驱奴百万待峻工之日,死者七成。黑夫被判这样的罪,无疑于宣判他的死刑,赵梅在绝望之下接到李信的来信,有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赶到上郡求救。芷阳至上郡千余里,赵梅为了救哥哥,硬是用双脚跑到了上郡。

    黑夫获刑不为其他,只因其有一个漂亮了妹妹。一个年方十六岁,出落成漂亮水灵大姑娘的妹妹。一个让老主人起了占有邪念的妹妹。

    老主人就是那个在战场上勇擒黑夫父亲的家伙,今年已至六十岁高龄,在战场上断了一只手,瘸了一条腿,有四个夫人十八个小妾,走两步身体就会颤个不停,偏要再立赵梅为小妾。赵梅的父亲在被擒获的那一刻起,笔直的脊梁骨自此弯曲,变成一个胆小怕事苟活于世的奴隶。主人有求,他哪敢拂主人之意,也就顺从,每日与同为奴隶的妻子劝赵梅嫁给这个老头,并细数嫁给这个老头后,他们家里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你们为了这些所谓的好处,就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赵梅如此问父母,父母无语。

    黑夫回到家,了解事情经过后全力支持妹妹,坚决不同意把妹妹嫁给老主人,也就成了老主人想娶赵梅的最大阻力。

    机会终于来了,黑夫收到一笔来历不明的钱,为家里每人做了两套夏装。老主人认为黑夫的钱是偷了他们家的,将家中之财数了又数,就是没见少一个大钱。于是心生一计,给黑夫一百一十个钱,让黑夫去做一套冬衣,美名其曰是奖赏黑夫这些年为他们家做的贡献。

    黑夫是个老实人,李信寄给他的钱还留下十个大钱,所以只取一百钱,将那十钱还给主人,做了一套冬衣。没过两天,亭里来了几个求盗(求盗:抓捕犯人的亭一级官吏。),以盗主人家七百钱的名义把黑夫抓了起来,证据就是他们家里人新添的衣物折价七百钱,而主人家又说并没给他们钱做衣物。

    按说老主人没必要如此麻烦的对付一个奴隶,只需拿下黑夫细数其罪状禀报县衙便可名正言顺的杀了黑夫。可是老家伙早己被黑夫气的恼羞成怒,为了让这个软硬不吃的奴隶受十年折磨之罪,硬是把他拿到官府审讯。

    听完赵梅的述说,李信大骂一句:“他娘的,欺人太甚!做衣服的钱是我给黑夫的吗?”盛怒下踢飞一捆‘释秦律’后,他做出以下两项决定。

    第一:鉴于赵梅私自逃出,贸然回去‘芷阳’县会惹来杀身之祸,留赵梅守在李府,一边等张忠与王惊的到来,一边代管府中的一切。

    第二:本定于明早回淮阴的计划,改为马上去‘芷阳’设法营救黑夫。如果事情办得顺利,稍后再回淮阴。如果事情异常棘手,就取消回淮阴的打算。

    一直以来李信给王莹的感觉都是那种平和的老好人,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难道仅仅是气愤黑夫的遭遇吗?看着散落一屋的书简,她觉得这有些不对劲。越是事态严重,李信总会表现的异常冷静,有如在‘高阙’城刺杀右贤王时,今天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这样有些过了。

    王莹打量了一下赵梅,从赵梅的眼中看到那种感激的一塌糊涂的敬仰目光后,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没说什么,回寝室略收拾了一些东西,包上两块金饼,两人合骑‘白蹄乌’出了府门,没走出多远,迎面过来一个文人打扮的青年,穷困潦倒的牵着一匹瘦马正向路人打听着什么。

    “来得这么快!”坐在前边执缰的李信暗道一声,下马走到那人身边高兴的抱着来人笑道:“张忠!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眼瞅着有场大富贵等着我,哪能慢慢的来,不怕富贵从手中溜走啊!”张忠晃了晃手中李信写给他的信,指着马上的王莹道:“这位是……?我来得是不是不巧?千长大人有要事去办?”

    “我叫王莹,是李信的妻子!”王莹也下了马,笑道:“这位莫非就是李信常挂在嘴边,很有学问的张忠张大哥?”

    李信实在有些受不了王莹逢人第一句话:我叫王莹,是李信的妻子。不过如此漂亮的女子,不管人多人少都来这么一句,心中着实受用,甭提多有面子了。抱着如此矛盾的心思,也就不给王莹提醒,任由她这样介绍自己。

    等到王莹说完,张忠正不觉得挺挺胸膛感受着王莹对他的赞扬,李信道:“你来得巧极了,黑夫出事了,我正赶着去救他,正愁没人给我拿主意呢,你就到了上郡。”

    “黑夫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张忠惊诧的问道。三人就当街的站着,李信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张忠牙咬下唇略一思索道:“千长大人,你打算如何去救?”

    “我能有什么办法?那不……”李信指了马上的包裹道:“准备了两斤黄金,看能不能用钱把黑夫给救出来。”

    张忠从收到李信来信的那一刻起,就感到自己这一生从此转折,马不停蹄的由家乡往上郡赶。他不知道李信是凭何手段得到千人长的官职,但他知道李信叫自己来是看中他还算有些本事,决不是曾经在一个屋里睡过,因为交情让他跟来混吃混喝。

    为了让李信知道他确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张忠打算一个人去把黑夫救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笑道:“千长,救出黑夫易如翻掌,何需费一个大钱。大人放心的回淮阴省亲,我保证在三天之内把他从‘芷阳’县的大牢里救出来。”

    “你要一个人去‘芷阳’救黑夫?”

    “我一个人去足矣!”

    张忠信心十足的眼神,让李信不得不信他此去‘芷阳’一定能把黑夫救出来,他想知道张忠用什么办法救出黑夫,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不可说,不可说也!反正千长大人放心,我肯定能把黑夫完整无缺的带到你的面前!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立军令状,要是救不出黑夫来,由你砍杀。”张忠笑了笑。

    “你不愿说算了,立什么军令状啊!”李信走到马前,取下包裹。把证明黑夫收到五百多钱为自己所寄的竹简文书与两块金饼交给张忠,嘱咐道:“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黑夫救出来,最好能把黑夫的家人也买回来!”

    张忠的能耐李信知道,说能把黑夫救出来,肯定就能救出来。李信骑上马自回淮阴,一路上与王莹发生了什么趣事暂且不提,单说张忠如何去救黑夫。

    送走李信后,张忠胡乱的买了些干粮,骑着瘦马朝芷阳而去,颠簸了两夜一日,方赶到‘芷阳’县。他也顾不得休息,打马来到县衙找到县令,开口第一句话便道:“大人,你命不久矣!”

    芷阳县令这几日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先是本县的首富刘家有个名叫黑夫的奴隶偷了七百钱,刘家不直接领到县衙通报其罪斩了奴隶,反而暗中使钱让他判了个苦役十年之罪。接着刘家又逃了一个奴隶,再次使了许多钱让其派出游徼(掌管巡查盗贼)、求盗帮助追捕逃奴。这两下使的钱,竟有他两年奉禄那么多,这让芷阳县令如何不喜,如何不春风得意。

    突突的来这么个人,指着便道:“你命休矣!”

    芷阳县令先是一愣,随后勃然大怒,骂道:“哪里来的狂徒,给我打出去!”

    几个衙役冲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扭住张忠。争扯中,张忠将李信给他的竹简扔到县令面前,道:“我是来救你的,你竟敢如此对我!”

    县令捡起竹签一看,上边写着:“今有安崖底屯军伍长李信,寄给芷阳县黑夫钱五百六十整。”

    竹签上头盖有安崖底驿站的军用烙印,假是肯定假不了的。县令后背起了一身冷汗,浸湿了里边刚刚用刘家送来的钱买的白布内衣。

    当初,刘家报案说黑夫这个奴隶盗了七百钱,可是他查看了所有赃物后发现只值六百六十钱。他没放在心上,按秦律偷盗三百三十钱至一千一百钱者,罚苦役十年。无论是六百六十钱,还是七百钱,都在这个界线之内,不会影响判决的结果。如今有了这个竹简证明,就是说黑夫盗的钱只有一百钱,不仅不够判苦役十年,就连盗一百一十钱至三百三十钱者苦役四年的界限也不够,仅仅能判个斩左脚大指与脸上刺囚的刑罚。

    秦律严苛,不光对百姓严苛对官员同样的严苛,自己这样的判罚属于与他人串谋诬人重罪,按秦律得处两年奉禄的罚金并且苦役四年。苦役四年?那还不得要了老命吗?

    芷阳县令连忙屏退左右,拉着张忠的手道:“敢问这位先生大名?”

    “我叫张忠。”张忠嘿嘿一笑道:“作为一个县令,一定知道如此判罚我要告到郡上,你会是如何的一个下场吧!”

    “求张先生救我一命?”芷阳县令当即跪在地上,哭诉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必如此呢?”张忠将县令从地上拉起,坐到榻上道:“我此来就是为了救大人而来的!”

    芷阳县令惶恐不安的连连点头,道:“谢谢先生,谢谢先生。只要这次能让在下逃过劫难,我一定会重重感谢先生的大恩!”

    “我知道……”张忠笑了笑:“大人是个公正严明的人,所以会误判案件,完全是中了奸人的圈套。他这是要害大人于不义!”

    “这等小人,我誓与其不两立。”芷阳县令重击榻面,怒道。

    “我觉得大人应该马上将这个陷大人与不义的人抓起来,按秦律重责此人。至于被误判的黑夫吗?应予尽快释放。”张忠顿了顿,将两块金饼从背上解下,递给芷阳县令。道:“此次派我前来的李将军,当初与黑夫同伍为兵,有意购买他与其家人为奴,不知大人是否能把这件事办妥?”

    芷阳县令哪敢去接,道:“不敢!先生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不知这位李将军是何人?”

    张忠给县令黄金,只是做个样子。他将黄金背在肩上绑好,厉声道:“李将军就是简上的伍长李信,他可是大将军蒙恬面前的红人,现在已升为千人长。此事若是办砸了,蒙将军的厉害你可知道?”

    芷阳县令挥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蒙恬岂是他这等芝麻官能得罪的。他将张忠安排在县衙住下,赶到刘家先是对刘老头一顿的臭骂,以打点李信不告刘老头为由,从刘家讹了十斤黄金。

    事必,在刘家的千恩万身中,带着黑夫的家人赶到牢里把黑夫提出,用五斤黄金的代价求张忠不要再追究刘家人。

    县令追不追究刘家人,张忠根本没放在心上,重要的是黑夫被救出来了,黑夫的家人也送过来了。第二日,张忠骑着县令送的几匹骏马带着黑夫一家人向上郡而去。
第13章 顺手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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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阴县是个大县,居有四万多户人家,因为李信的到来整个县城不安起来,所有人都在猜测着他是如何用一年的时间从三级簪袅升至十级左庶长的。最为关注他的,还是那些家有待嫁之女的人家,用尽一切办法与李信家的左邻右舍套近乎,询问他的婚姻状况。

    初时,邻居还绘声绘影的描述一番王莹的品貌,劝说这些人别痴心妄想的跟李信成为亲家。后来来得人多了,邻居们干脆等到聚集了一两百人后,方由一位有威望的老者站于人群前道:“就凭你们家的那些粗枝烂叶,也想跟美得无法形容的王莹争宠?死了这条心吧!都回家该干么干么去吧。”

    孩子终归是自己的好,所有的人都觉得邻居们是在吹牛,自家的孩子肯定比那个王莹美上几分。等到第二日,县令大人亲自拜访李府,李信与王莹出门迎接时,挤得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不知有几千人的人群才明白邻居们并未吹牛。有许多当即便死了这条心,更多的又开始钻营,看能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嫁于李信为妾。

    县令拜访的第二日凌晨,几个衙役各拎一个铜锣走街串巷的吆喝起来。大意是:“李将军此次回乡省亲是为了招募亲兵而来,午后将在李府大宴宾客。届时希望血气方刚的年青人前去赴宴,以期会被李将军挑为亲兵。”

    韩信正坐在城门外垂钓,听到吆喝声扔下鱼杆,对管了他近三个月饭,一个在河边清洗丝絮的老妇,抱拳道:“老人家,我走了。要是将来能够封候拜将,我一定会重重的报答你!”

    韩信在淮阴县里是个天大的笑话,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个纨绔子弟,整日里不学无术败光本算殷实的家业,还好夸夸其谈不肯寻一门正经的营生过活。所有的人都看不起他,认为他这辈子终将会被活活的饿死。每一个母亲都曾指着他颓废的背影,教育自己的孩子千万别学他。每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子,都期冀将来嫁的丈夫千万别是他。

    他的话一出,立马引起在河边洗丝絮的一群老妇大笑,指着那个老妇嘲讽道:“你是有好眼力的人,怪不得管了他几个月饭,原来是早有打算,找了个能封候拜将的干儿子。”

    老妇听罢,将手中的丝絮砸在水里,如受奇耻大辱般怒道:“韩信!你一个大丈夫,却不能自食其力,我只是可怜你才给你饭吃,难道是希望你将来报答我吗?洗丝絮的活计眼看就要完了,我也该回乡了,你今后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韩信也不在意,把老妇的容貌牢牢记在心中,放声一笑竟自离去。走到将近李府门前,道路已有水泄不通之势,他在人群后游走,探听着消息。

    “钱三千只为吃一顿饭?唉,这些人都疯了。”一个扛着农具的青年摇了摇头,绕着人群离去。

    “呸!难怪你一辈子耕田种地,一点见识也没有!”一个商人打扮的青年朝农夫的背后啐了一口,拉着其他三位商人打扮的青年道:“你们觉得怎么样?我打算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卖掉些,凑够三千钱进李府吃这段饭!”

    三位伙伴面露难色!三千钱不是个小数目,折合差不多半斤的黄金。

    那人接着道:“你们怎么也跟农夫一样没见识?亲兵是什么,那是保护将军的,你见过有将军在前冲锋的吗?将军都是在后指挥着部队前进的,相对来说亲兵是比较安全的。”

    “那……不在前冲锋打战,如何杀敌立功?难不成花三千钱,只是为了跟着将军在战场上瞧一圈热闹吗?”一个伙伴思虑良久后道。

    “你是没看透这里边的秘密?”那人得意的仰起头,道:“一场战打下来总会死人的吧!”

    三个伙伴点了点头。

    “死的人里边有敌人也有我们的人吧!”

    三个伙伴又点了点头。

    “秘密就在这里头。你们想啊,杀死敌人的也会被敌人所杀,这里边有一部分被杀的敌人属于无主尸吧。战到酣处总有人只顾杀敌而忘了割头,这里边又有一部分无主尸吧。这些尸体归谁了,不就归我们保护将军的亲兵了。不要多,只需一年拣两个漏网之鱼,三千个钱的本钱很快就翻本了。”

    “那……要是我们交了三千钱,吃了饭也随了心愿成为亲兵。可是一年到头不打一仗那不还是亏本的买卖?”另一个伙伴颇有顾虑的道。

    “做买卖哪有稳赚不赔的?不过这笔买卖稳赚不赔!我听说咱们秦国马上就要跟匈奴人开战了,这仗一定有得打!”

    “那好,我们这就回去准备钱!”三个伙伴觉得他说的有理,都急忙回家准备钱去了。

    “又是一场美梦!”韩信捏了捏手中唯一的一枚大钱,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前往李府,随便的找了家小店要了碗糊糊吃了起来。

    “老妇那里已不能再去混饭吃了,接下了该怎么办呢?”韩信吃完饭,摸了把嘴开始为自己的生计发愁,将认识的所有人捋了一遍,竟没发现有一个是愿管他吃饭的。

    “不行就再去下乡南昌亭长家混饭?”他想到南昌亭长妻子的可恶来,摇摇头,暗道:“不做我饭,我不能先行开吃吗?给我脸色看、用恶毒的语言攻击我,我假装没看见没听见就行了。他是我的好友,他妻子可恶不代表他也可恶,明日一早就去南昌,混个一年半载的再说。”

    韩信起身,算了账,回家蒙头大睡。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已有三百多人交钱吃请,一个衙役把事情报给县令。县令听罢,大吃一惊,急忙向李府而去。

    李信站在大堂阶梯上,看着大门口的几口大箱慢慢都有装满的趋势,忍不住笑容满面。每一个交完钱的,都由更卒领着往后园去,经过他面前,每每会一脸谄笑的对他行个礼。

    “这个方法好!昨天我对县令说要招一百个亲兵,他劝我请客吃饭。我还奈闷让我请什么客?却原来这里边还有如此多的道道,真是长见识了!王莹,人家出了这么多的钱,我们不能亏待人家,一会你出去再找几个好厨子,多整些好酒好菜,一定让他们吃满意了。”

    王莹答应离去,往门口走的时候正碰到前来的县令,对县令做了一揖。县令怔住,待王莹出了大门方回过神来,走上台阶拉住李信的手进入大堂。

    “李将军,你收了多少人的贺礼?”县令关上门,问道。

    “不知道,大概有四百多人吧!还好外边的人越来越少,不然我这院子里还真盛不下。”李信笑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将军给我的文书上写的是招一百亲兵!”

    “没错,是招一百亲兵!”

    “现在你收了四五百人的贺礼,到时如何收场?搞不好是要出乱子的!”县令捶手顿足在大堂里走来走去,脸上尽显焦虑之色。

    “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从送钱的人里边挑亲兵?”李信也算熟读秦律,知道秦法的严苛,没想到还有这样公然收贿的。他拉着县令来到后园,指着那些已在席中入座的人道:“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面无二两肉,手无缚鸡之力是当兵杀敌的料吗?我招兵是为了打仗,不是来这里捞好处的。”

    “可,这次收钱很明确的有让他们可以为亲兵的暗示啊,不然人家干么花三千钱来这吃顿饭啊!”县令跺足道。

    “我不管,我招得是有本事的人,不是招一些想跟着我捞好处的人,大不了把钱都退还给他们,这客不请了!”李信说完扭头就往前走,走了没两步,他又回头拉住县令道:“还有一个办法:钱照收,客照请。请客么,我用最好的请他们,请完就算。亲兵的事,明日校场练兵再说。”

    “这……这只怕不行,会出大乱子的。”县令面露难色道。

    “有什么不行的,收的钱大约有二十多斤黄金,你我一人一半。这是你的地盘,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李信说完,来到大堂前继续笑眯眯的看着门口等待交钱的人群。

    十来斤黄金的吸引力着实大,县令无意识的跟在李信后边想了良久,觉得事情并没他想得那么严重。他脸上露出笑意,向李信告辞回到县衙,招来县尉一阵的低语让其明日带重兵去校场,以防发生什么不测。

    月升之时,宴席接近尾声,参加宴请的人,除了觉得这次宴请的饭菜绝对好外,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看着满园坐着的五百多人,不知道李信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等到宴毕,见李信哈哈笑着站起身,众人也都从席上站起。

    “我出去一年,没想到家乡人还是如此的善待我,给我送了这么多的礼,真是受之有愧啊!”

    “哪里,哪里?”众人纷纷道。

    李信话锋一转,一脸的坏笑道:“大家给我送礼,不是有求于我吧!若是有求于我,这礼我可不敢收,大家都收回去吧!”

    每个人心里有个小算盘,盘算着李信可能是见到来了这么多的人无法安排,于是借着这话头劝其他人拿钱离去。交钱的人都是看出此中大有赚头的人,如何肯退,乱糟糟的道:“无事求将军,给将军钱完全是贺喜将军为我们淮阴人赚面子。将军在一年之内连升了七级,这可是开了我大秦军爵赏赐的先例。”

    “这可是你们说的,谁也不可反悔啊!大家吃好喝好就都回去吧,至于亲兵的事情,明日县衙听报。”李信哈哈一笑,把众人送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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