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你坐。【首发】”苏哲发觉自己有些不敢直视董燕。

    对于漂亮的女人，苏哲总是没有脾气。虽然董燕的姿色比唐嫣差些，可是穿得却十分风骚，并且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骨子里的媚。苏哲不知道如果何在继续写他的那个黄色点评的话，会怎样评价董燕。

    “领导，上次谢谢你。”董燕挺着自己的傲峰，懦懦地说道。

    苏哲发觉董燕的眼睛仿佛带着钩子，看人像是把人的魂勾走一样。

    “董燕，你……最近……有些……”苏哲发觉自己的嘴巴被打了麻药一般，董燕身上的那股香味让他有些魂不守舍。

    苏哲此时脑中突然展开了一系列无边的联想，引出了无数哲学论题。

    男女之间，有纯粹的友谊吗？

    论女人的品德与相貌。

    “很多同事对你的表现有些不满，说你上班的时候经常不在座位。”

    董燕看着苏哲这幅狼狈的样子，心中一喜，确定苏哲确实被自己吸引了。她根本没有理会苏哲的话语，而是调整了坐姿，两条雪白结实的双腿迅速分开又叠起，做了《本能》中莎朗斯通中的经典换腿动作。

    “是吗？领导。”董燕露出甜甜一笑。

    苏哲感觉小腹一热，体内的荷尔蒙燃烧起来。他开始有些同情王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董燕老在他面前表演莎朗斯通，这谁受得了？

    “希望你能够重新摆正工作态度……”苏哲感到嘴巴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

    “领导，你头上全是汗，真可爱。”董燕捂嘴一笑。

    “你出去吧。”苏哲认了输，挥了挥手。

    董燕兴高采烈地从苏哲办公室内走了出来，撞见了路过的唐嫣。董燕知道公司里关于苏哲和唐嫣的绯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将腰板挺得更直了，走起路来硕大的胸一颤一颤，在唐嫣身旁骄傲地走了过去。

    唐嫣此时正急匆匆地忙着一个报价，没有理会到董燕的挑战。

    败下阵来的苏哲慢慢晃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心里还在踌躇着怎么处理董燕的事情。他见张全冲自己暧昧地笑了笑，又朝唐嫣的方向挤了挤眼睛。

    苏哲明白，张全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跟董燕有什么过火的举动，被唐嫣发现之后，估计要在公司内部爆发世界大战了。

    要不，不如这样……

    苏哲还是做出了行动，整风后的一周，人事部传来消息，董燕被调离了海运部。

    关于董燕的投诉率剧海运部第二高，不少员工也是知道这个情况，把这个看做苏哲处罚措施的一种。

    可是关于董燕的去向，却很值得玩味。董燕被调到了市场部，成为了唐嫣的属下。

    关于这次调离动作，关于背后的动机，人事部却传出了诸多版本。

    有说董燕似乎对苏哲有意，却遭到了苏哲的拒绝，含冤离开了海运部。还有说，苏哲的绯闻正牌女友唐嫣不能容忍公司第二美女在苏哲身边晃来晃去，主动要求将董燕调到自己身边给与监视。

    苏哲调整了两次人员变动，因而拼箱部的整体纪律变得比以前上了一个层次。这次的动作，让其他部门的经理眉开眼笑，心想海运部这台庞大的机器终于动了起来。以往，海运部作为伟通的核心部门，仗着家大业大，对于其他部门的意见总是不理不睬，除非闹到了总经理那里，才会做出一些妥协。自从苏哲上任以后，一切都变了，柏林墙倒塌了，戈尔巴乔夫卸任了，香港也回归了。

    2014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青年在伟通的拼箱部画了一个圈……

    当苏哲享受着其他部门同僚的赞誉时，他却发觉张全对于这一系列变化反应却十分冷淡。他感到十分奇怪，自从他当上陆运部主管之后，张全的销售部就一直配合着自己的工作，包括后来的客户移交，梦露的调离等，张全做的事情，从来就让自己很放心。

    张全的这种态度让苏哲感到有些怀疑，莫非这背后有什么隐情？

    “张全，走，下班请你喝一杯。”苏哲来到张全桌前。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苏哲你不是平时下班就回家的吗?”张全笑道。

    “难得放松一下。走吧，这边附近开了一家烤鱼店，味道还不错。走吧。

    “现在？”张全看了看桌上的时钟，“现在才三点半哎？”

    “那就先去喝一杯咖啡？”

    张全放下手中的文件，冲着苏哲无可奈何地笑道，“反正你是不想上班了是吧？”

    “对！”

    “我知道有家咖啡店不错，有点远，我开车带你过去。”

    苏哲跟随着张全到了地下车库，就看见他那辆银灰色的宝马5。这辆车，外面售价要五十多万。很多人都说，买车价格在自己的年薪范围内比较合适。管中窥豹，从这辆车，就可以猜出张全大约一年赚多少钱。

    张全熟练地将钥匙****方向盘的孔内，启动了车子，苏哲坐在上面，就这么一起步，苏哲就感到了宝马带来的强劲动力。这也让他怀念起自己前些年得到富二代日子，自己的那辆玛莎拉蒂。

    宝马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时值下午，还没到下班高峰期，所以一路上都很通畅。苏哲看着张全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操纵着摇杆，典型的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像张全这样从农村里来的孩子，到达了目前这一步，也算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又何时能够改变？苏哲脸上露出些惆怅。

    “怎么着？上了车就变成文艺青年了？”张全调笑道。

    “你这车倒是不错，晚上开到酒吧旁，漂亮美女一个一个自动地就被你俘虏了。”

    “哎呀，什么美女啊我现在都已经看穿了，很多所谓女神不过就是打扮好一点的“鸡”。要过日子，还是要找老实人。我最近处了个对象，工商所的，就在我们这个区。”张全说道。

    苏哲啧啧两声，“张全你的口味变得挺快嘛。”

    “我快？”张全嘴巴张得很大，“苏哲，你就别跟我装了，我敢肯定你不只唐嫣和梦露两个女人……”

    两个人又互相开了开玩笑。苏哲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说道，“张全，我对于海运拼箱部的一些改变，你怎么看？”

    苏哲想得到张全真实的想法。在办公室里，也许碍于其他同事，没办法说，现在在车内，张全应该会放松些。

    苏哲的这句话抛出去之后，张全并没有直接接话，几秒后，他回了一句，“能做些改变也不错。”

    这句不痛不痒的话让苏哲有些郁闷。自己以往的一些行动，都是得到张全的鼎力支持，并且，对方也会暗地里给出不少意见。这次，苏哲感到张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觉得拼箱部目前的调整力度还不够大？”苏哲继续试探地问道。他要搞清楚张全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这次他的整风行动，从一开始张全就没有什么反应，自己问一句，他才答一句，显得有些婆婆妈妈的。

    张全被苏哲这一逼，微微显出些狼狈，他转移话题道，“你看我车上的这尊释迦摩尼佛像，是我特意从西藏请过来的。”

    “你也信佛？”苏哲问道。他自幼跟随父亲念佛诵经，懂得些佛学的知识，后来上了青藏高原，接触到藏传佛教，也潜心研究过一段时间。

    “做生意的，哪个不信佛？每年我都会到花城的静不安寺烧三炷香，保佑我的事业有成，客户多多。”张全回应道。

    苏哲听了，乐了。他止不住批评道，“你觉得佛会受理你客户多多的这一项请求吗？你是不是还向佛请愿多几个女朋友？”

    “反正这是我的美好愿望嘛。”张全笑道。

    苏哲读过一些佛经，知道佛学的一些基本知识。他明白，像张全这类对于世俗事务如此精明的人，在佛学上基本就是个白痴。他拜佛的目的也是简单纯粹的很。这类的生意人也许连三宝和四法印都不知道是什么，却也可以拜佛拜得欢畅无比。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拜佛？下次跟我一起去。我给你介绍几位我的师傅。”张全以为苏哲对此感兴趣。

    苏哲知道花城的静不安寺，但他心里总是感到那不是一块清静之地。这个静不安寺地处闹市中心，拥有黄金铸成的顶，显得奢华无比。三大宗教，互通有无。教派中的龌龊人士，做的坏事都差不多。静不安寺里每年都会推出很多减病减灾的锦囊包，一个就要卖上万，这点倒是借鉴了中世纪的基督教，师夷长技以制夷，学习了人家教皇发赎罪卷。

    佛门是清静之地，是禅悟生命之本质的地方，是念经为苍生祈福的地方，苏哲感叹，怎么能变成这幅样子？

    苏哲决定借此机会，好好教育下张全，“我之前一段时间在西藏，去过大昭寺和小昭寺，也跟藏民们聊过天，你知道人家是怎么拜佛的吗？”

    张全知道藏民是全民信教，对此也很好奇，问道，“你说说看。”

    “藏民们每次三跪九叩，绕着大昭寺门口转经，一圈又一圈。他们首先祈福的是希望苍生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这也包括牲畜和昆虫。你知道佛教讲究的是六道轮回，牲畜和昆虫属于畜生道，也许前世也是人。”

    张全没料到苏哲对于佛经了解得这么多，语气更加地诚恳和虔诚，“苏哲兄，你再给我说说。”

    “嗯，藏民第一轮祈福完之后，第二轮祈福为世界和平。你看看，人家的目的！学佛的根本是解除执念，寻求解脱，领悟到生命的真谛。你有空买几本佛经看看。”

    “哎，苏哲。你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谁真的愿意了解佛教的体系和结构。说实话，跟你比起来，我们太惭愧。我们只是图个热闹。坦白地说，我也就这点认知，这点出息。你跟我不一样，你小时候就见多识广，高中也念过，又参了军。我感觉，你将来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张全说的话，倒是引起了苏哲的某些思考。对于苏哲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是恢复家业，恢复以往的名声。而对于张全来说，可能最实际的就是多赚点钱，买一套大点的房子，换一辆好点的车。

    苏哲这么努力，如果没法将公司夺回来，仍是失败。而张全的起步低，任何变化都是令他家人欣喜无比，只有锦上添花。

    “那你还不支持我工作？我看这次整风行动，你就是有意见不提。”苏哲索性开门见山。

    张全将车停靠在一边，拿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半响之后，他幽幽地看着苏哲，“苏哲，不是我不想说，是这里面的水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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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太深？所以我要排水，把那些不利于公司发展的因素消除掉。【首发】”苏哲回应道。

    “消除？”张全脸上浮出一丝苦笑，“这些问题在你来之前很早就有了。在你父亲掌管期间都没有解决，你怎么可能解决得了？”

    苏哲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诚恳地说道，“张全，你知道什么的话，请你告诉我。这对于我的工作非常重要。如果我能把海运部弄好了，提高了服务质量，对于你们销售部不是也有好处吗？”

    “好处是当然有，只是怕这里面的根太深。”张全并没有被苏哲的话给打动。

    一个拼箱部而已，又在自己的管理下，苏哲不相信再深能深到哪去。

    “张全，你要是配合我了，我的那些客户分一半给你，不要和你分提成了。”苏哲一定要得知拼箱部的秘密。

    张全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苏哲急迫的样子，说道，“苏哲，你这回是真干不可？”

    “当然，如果拼箱部真的有什么问题，我肯定要解决。我不会容忍在我的管理下，有什么猫腻存在。如果要有，也是得要让我知道。”

    张全脸上露出了忧虑，他掐断了烟头，“苏哲你也知道，我是一直支持你工作的。不过这次，真的有些风险。我可以给你点提示，但是我话要说在前面，无论你干得好与不好，我都会把自己置身事外。在公司里，你这次可能指望不到我的支持了。”

    “行，行。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苏哲见张全松了口，高兴地说道。对于拼箱部的内部事务，他也压根没指望作为销售部经理的张全能够提供什么实际的支持。

    张全深吸了口气，“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些。你关注下张丽这个操作，非常不简单。”

    张丽？

    苏哲对于张丽倒是从来没怎么关注过。如果说董燕长得漂亮还是一个关注点的话，作为张丽来说，就真的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张丽个子不高，身材不胖不瘦，长相一般，放在几十个操作中，根本不出挑。

    平时，张丽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

    不过，苏哲相信张全给的意见，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起张丽来，这一观察，还真的发现了些问题。

    张丽做的是新加坡拼箱航线，也是拼箱部几条航线中比较重要的一条。新加坡西邻马六甲海峡的东南侧，南邻新加坡海峡的北侧，是亚太地区最大的转口港。很多拼箱的货物都是从新加坡中转出去。

    拼箱分直拼和转拼。直拼，顾名思义，货物在起运港封上箱门之后，除非运到目的港，箱门在中途绝不会再打开。而转拼则需要在中转港卸货，把要去一个地点的货物重新归类，重新装箱。

    直拼较于转拼，胜在航程短。一个集装箱最快从花城直达越南胡志明港，仅需四天。而转拼从新加坡或者香港走，则需要一个星期。当然直拼的价格也比转拼高不少，关键看客户的货值以及信用证需要运抵的日期来选择合适的运输方式。

    张丽做的新加坡港，除了接直达新加坡的货物，还接转拼到其他港口的货物，所以平时也很忙碌。

    苏哲这几天在审核张丽交的利润分析表，发现了一个问题，即张丽的新加坡拼箱，在和三家同行合作，互换货物互相支持，其中两家都是花城地区有名的拼箱公司，而第三家叫元泰的则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然而，这第三家，公司给予的业务支持量却远高于之前两家。

    “张丽，为什么我们的货物要给元泰？”苏哲把张丽叫了进来后询问道。

    张丽露出诧异的眼神，“领导，这家元泰是新加坡老板开的。他们在航线和价格上有优势，我当然给他们货啦。”

    “可是，元泰并没有给我们业务。这不符合同行互相换货的原则。”苏哲把从林雄那里学到的知识现学现卖了。

    张丽挽起了袖子，似乎没料到苏哲这么了解拼箱，继续说道，“领导。元泰这家公司我们已经合作很久了。给他们转包的业务，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其他两家虽然航线各方面做得都不错，可是实力也很强。我怕我们的货物跟他们合作久了，客户被他们抢去。”

    苏哲摸了摸下巴，张丽的话也不无道理。物流公司是之间由于转包合作很多，同行和同行很容易知道对方直接客户的资料。花城的物流圈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甲物流公司从提单上得知了作为其客户乙物流公司的直接客户丙外贸公司的资料。甲物流私下联系了丙外贸公司，承诺给予更加的运费价格，直接跳过了乙物流公司。虽然这种手段，被业内所不齿，可是却仍有少部分鼠辈在做这种事情。

    和大的物流公司合作虽然服务不错，但是得时常提防这位同行会不会抄自己的底，把自己的大客户给抄掉。和小物流公司则这种顾虑少得多。小物流公司是往往只做一两条精品航线，大部分航线没有任何优势，对于那些出口范围比较广泛的全航线外贸公司和工厂来说，这种小公司吸引力不大。

    苏哲没有再继续问什么，为了怕张丽怀疑，又说了些别的事情，才让对方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打开了抽屉，拿出了自己的那副眼镜式望远镜，戴在了鼻梁上。这副望远镜，曾经在与陈登的较量中用到过。他站起身来，将办公桌的位置微微调整了下，这样自己能在办公桌前直接看到张丽的一举一动。

    如果要观察张丽，不能总是站在她身边，这样对方肯定会警觉。苏哲决定利用这副望远镜再配合自己的唇语读识能力，看看有没有进一步的猎获。

    ……

    “张丽，我客户的货怎么又给元泰了？”一个销售在张丽面前吼道。

    张丽涂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元泰本周正好自己开了几个大箱到新加坡，就给他们了。”

    开大箱意思就是元泰这家公司本周去往新加坡的货量充足，装了几个40GP的柜子。

    那名销售抱怨道，“上次你也这么说，元泰有直拼航线。我的货还不是在港区延迟了三天才走。”

    “那是船公司的问题啊！船公司延迟的问题你怎么推到元泰身上去了？”张丽的声音提高了起来，有些不满意。

    “张丽，这次你能不能把我客户的货放在我们自己直拼新加坡的航线上，别再给元泰了。帮帮忙类，姐姐。”这个销售明白操作主动权都在张丽手上，也不敢跟她撕破脸，只好放下身段示好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回去吧。”张丽松了口。

    这段对话，办公室里的苏哲利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他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公司的货物不首先放在自己公司的拼箱里，反而要给别人？

    苏哲打了个电话给赵东阳。

    “你他妈又叫我干这事情？”赵东阳听到苏哲的想法之后，抱怨道。

    “干什么，又不是要你的命。胆子这么小干什么？”

    “你也知道我胆子小，脸皮薄，怎么老做这种事情？”

    “去不去，余燕当初还是我把那你撮合的，你怎么这点忙都不帮？”苏哲拿出了杀手锏。自从他为赵东阳创造机会之后，赵东阳和余燕的关系突飞猛进，也确定了恋爱关系。

    “赵东狗，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去跟余燕说，说你在外面有小三。”苏哲的语气中带着无赖的神情。

    “滚蛋！什么小三？我刚刚跟余燕好上，你可别跟我玩乱七八糟的。我也是奇了怪了，怎么余燕那么听你的话？跟你说话就像跟老师说话一样，跟我说话就像跟奴隶说话似的。行了行了，你把时间定好。”

    苏哲决定探访一下元泰贸易公司，亲自审核一下这家同行的资质。他之所以带上赵东阳，也是为了以一家客户的身份探访，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苏哲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元泰这家公司的地址也显得有些神秘，两人一开始都没找到地方。后来，总算在路人的帮助下在一栋商业大厦背后的居民小区中找到了元泰贸易的所在地。

    看着自己的重要合作对象和小区的杂货铺还有收废品屹立在一起，苏哲更加确定了这家公司没有什么实力。

    赵东阳倒是看得新鲜，他一直在大企业里工作，还没到过驻扎在居民小区里的公司，一边走一边乐道，“苏哲，你们公司的合作对象都是这种级别的啊？我要是把这个汇报上去给我们领导，他们肯定吓坏了，绝对要中止跟你们合作。”

    “废话，我这不也是刚知道吗？走，进去吧。”苏哲拐到一栋居民楼下，朝上一看，顿时佩服起这家同行来。他们一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了价值最大化，挂在窗户外的招牌倒是做得十分精良——“元泰国际物流股份有限公司”

    苏哲觉得，这大概是第一家坐落在小区里的股份有限公司了。

    “咚咚！”两人敲了门。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她带着迷茫的眼神说道，“你们找谁？”

    “请问这里是元泰物流吗？”赵东阳问道。

    “是的，你们是？”

    赵东阳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年轻女子。

    “五星卫浴？”年轻女子明白这是国际性大企业，连忙将两人请到了屋内。

    苏哲和赵东阳被请进了客厅，也就是这家公司的办公区域，加上这名女子，一共有四名员工。

    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几位是？”

    “哦，这是五星卫浴的客户。”年轻女子介绍道。

    听到这么赫赫有名的公司，中年男子没有露出欣喜，反而眼神有一些警觉，他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五星卫浴，是国际五百强公司，合作的企业也是些名企。对于这主动送上门来的大客户，这家小公司有一千个理由警惕。

    赵东阳一愣，显然他也发现了这种逻辑上的荒诞，像五星卫浴这类的大公司，物流公司趋之若鹜，怎么可能还缺供应商？

    赵东阳这一愣，气氛顿时冷场了。苏哲心想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会穿帮的。他灵机一动，瞄了一眼旁边桌上的文档，说道，“我们是你的客户家纺贸易介绍过来的。”

    “哦，这样啊。”中年男子脸上的疑虑消除了些。家纺贸易是他们的客户，客户介绍客户倒也是挺正常的现象。

    “对啊，我们听说你新加坡和一些东南亚航线还不错，正好公司是也有一些匹配的货物，看看有没有合作机会。我们刚刚跳槽到五星卫浴，对于原来的供应商不是很满意……”苏哲说了一堆不满的话，意在塑造出一个竭力寻求改变的企业物流部负责人的形象。

    “选新的物流商，对大家都有好处嘛。”中年男子接话道。

    “对，对，对。你们小企业，比较好控制，做什么都比较方便。”苏哲伸出食指和拇指，做出点钱动作。

    中年男子一看这动作，顿时明白了，“好说，好说。只要能有业务，回扣少不了你们的。”

    中年男子是这家公司的二把手，他猜测着这两人可能刚到五星卫浴，想拿回扣又对原有的供应商有些顾忌，所以新开拓别的物流商。

    “两位，我们公司虽然小，但是很灵活，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放心提。我们的东南亚航线非常不错，船程短，价格又便宜。”二把手开始介绍起自己公司的优势。

    “嗯，嗯。”苏哲佯装听着公司负责人的介绍，在这家公司里转了起来。他瞥见了一个操作座位前的铭牌——“新加坡航线”。这只有四个人的公司，竟然分了航线，而且具体到了某个港口，有些反常。苏哲特意走到这位新加坡操作航线的桌前瞄了一眼，脸色一凛，桌上虽然堆着很厚的文档，但大多数都是同一个名字。

    伟通物流。

    这一看，苏哲就什么都明白了，敢情这家公司基本就是靠着伟通养活的啊！

    这么看来，张丽必然和这家公司的某位负责人是亲戚或者朋友关系，然而利用职务之便把自己公司里的货物全部转包给这家，然后换取好处。

    苏哲转了一圈后，又说了几句，借口回五星有事要处理，就下了楼。

    下楼之后，他就掏出手机，拨打了鲍艳的电话，拼箱部发生这种内外勾结赚取公司利益的事情，绝对要严肃处理。

    “苏哲，这是他们公司的营业执照，我顺便拿了一份，你看下。”赵东阳从后面追了上来。

    苏哲接过营业执照，心里盘算着怎么跟鲍艳说这件事，没想到拼箱部既然出了这么一只硕鼠。

    “喂？领导，找我有事？”鲍艳的电话通了。

    “我跟你说件事情。”苏哲回应道。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啊？领导，是不是你要结婚了？”鲍艳在那头开起了玩笑。

    突然，苏哲眼瞳微缩，身子抖了抖，他的眼睛仿佛定在了那张营业执照上。

    赵东阳注意到了苏哲的变化，也奇怪地朝那张营业执照上看去。

    营业执照上写着：

    注册资金：500万

    法人代表：鲍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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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苏哲，伟通海运部经理。（首发）”苏哲微笑着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环开物流的拼箱部经理赵欣然。

    赵欣然三十多岁，短发，带着物流人有些浮夸的热情接待了苏哲。

    “这次，我主要想谈谈两边合作的问题。”

    “我们合作得挺好啊，苏经理。”赵欣然爽朗笑道。

    “那得更上一层楼。”苏哲接口道。他有些遗憾，赵欣然长得一般，而且还有些剽悍之气。苏哲有些纳闷了，为何物流界的女经理和主管一个个都像是穆桂英后代一样。自己怎么就碰不上林黛玉那种类型的呢？

    “好，苏经理，你跟我说说，怎么才能更上一层楼。”

    “你们欧洲航线现在用的是什么船？”

    “地中海航运和以星。”

    “这两家公司，赵经理，据我说知，服务可不行啊，一天到晚晚开和延迟。”

    苏哲的话引起了赵欣然的共鸣，她带着同意的表情感慨道，“没办法，这两家公司价格还算便宜，航程也不算太慢。现在生意不好做，得节省成本。”

    “你觉得阳正海运的船怎么样？”苏哲换了个坐姿。

    “那自然是好喽。谁都知道阳正海运就是以做服务出名的，从来不会乱甩柜，也不会胡改船期。”

    “那你怎么不用呢？”

    赵欣然脸上露出一种苏哲明知故问的表情，说道，“谁不想用？但大家都明白，阳正海运服务好，运费也高得很。你看，我用地中海航运到汉堡的小柜只要USD800，阳正海运要USD1200，差USD400，这谁受得了？”

    苏哲双手抱在头后，略微有些后仰，“我要是让你的成本能够降下来呢？”

    赵欣然有些不信，“苏经理，咱们都是做物流的。你也知道，阳正海运的价格很难降下来，这家公司一般不打价格战，据说只给主代理有一些优惠。不过这主代理，可没这么好做，多少家公司为了竞争打破脑袋。”

    听赵欣然这么一说，苏哲觉得自己更加有成就感了。

    “下次你和阳正海运再议价时，拿着我这张名片，也许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苏哲神秘地笑道。

    送走苏哲之后，赵欣然撇了撇嘴，这位物流部的经理，果然如鲍艳所说，真够装逼的。赵欣然自诩自己年近四十，比苏哲早入行十多年，根本不相信这个毛头小伙子，能在阳正海运有什么关系？

    物流圈的人，浮夸风盛行。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在货物类型基本相同，选你家选我家都差不多时，那就只能靠忽悠。

    赵欣然知道，有两个员工的就敢称股份公司。找到了一家巴基斯坦的代理，就敢说代理遍布全球。好在她见多了，也见怪不怪。

    “经理，这次客户又投诉我们了，说我们用的船太慢了，比别家的船慢了整整一个星期。”几天后，赵欣然接到下属员工的抱怨。

    “咱们能不能够换别的船用用？”下属建议道。

    “换别的？哪这么容易？我这几年的关系，都花在了以星和地中海这两家船公司身上。别的船公司，也不是说认识就认识的。你再去跟客户说说好话。”

    “经理，客户这次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绝对不能再用地中海和长荣，要用，只能用阳正航运。客户是台湾公司，比较信赖这类优质船公司。”

    “阳正？老娘还真不认识！”赵欣然骂道，她眼珠转了转，目光锁定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你跟客户说一下，再给我们两天时间，我们会努力换船公司的。”

    阳正海运公司的大厦前，赵欣然踮起脚尖，显得有些焦虑。事到如今，为了客户的选择，自己也只好拉下脸来求求人了。

    阳正海运欧洲线的销售表情淡漠地接待着赵欣然。

    “赵经理，据我所知，我们之间的合作一年也没几个柜子。你突然要求大批量的仓位还有竞争力的价格，这对于我们来说，有些困难。”

    赵欣然见自己刚说了几句就碰了钉子，心中有些懊丧，但是为了能够取得仓位，也只得拉下脸面跟着这小年轻说好话，“我知道我们两家公司以前合作得确实不多。但是最近我们公司也在转型期，我们的一家客户每个月有很多方拼箱在走，换成整柜也要四五十条柜。”

    那位销售似乎并没有被赵欣然的话打动，只是淡淡一笑，“赵经理，一个月四五十条柜子，对于我们船公司来说，真的不算多的。这点量，在这种旺季期间，是争取不到什么仓位和价格的。”

    赵欣然的心已经凉了一半，看着自己的热脸贴着冷屁股，动了要走的意思。

    要不，就试试这个？

    赵欣然红着脸，拿出了一张纸片，“你看看这个人是我的朋友，能不能再帮帮忙？”

    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赵欣然忽然觉得自己很蠢，她已经做好了被吃闭门羹的准备。自认为阅人无数的赵欣然，不明白自己明明不相信苏哲，为什么还要做出这一次尝试？

    如果接下来，迎来的是那位船公司销售莫名其妙嘲讽的微笑，赵欣然也不会感到惊奇。

    那名销售表情复杂地接过名片，这年头，仗着有关系要仓位的多了，认识自己公司门卫大爷都能说有关系。不过，当他看见名片上的名字时，眉头微蹙着。

    “你等下，赵经理，我去叫个人。”那名销售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手脚麻利了许多。

    过了一会，赵欣然只见那名销售恭敬跟在一位中年男人身后，朝这里走来。

    “这是我们的航线经理。”这位销售介绍道。

    “我是黄百强，你好。”

    “黄经理，你好，你好。”赵欣然站起身来，伸出手来。她似乎听说过，这位阳正海运的欧洲线经理谱特别大，一般情况下都见不到他。

    “经理，就是这位女士把名片给我的。”旁边的销售提醒道。

    “哦。”黄百强握着手中的名片，看着赵欣然露出了标准性的微笑，“是苏哲让你来找我？”

    “是，是，是。他说在这家公司跟你关系最好。”赵欣然一看自己真的蒙对了，连忙接口道。

    赵欣然看到黄百强听完这句话之后直挠头皮，并没有显示出很高兴的样子，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小刘，我们欧洲线的仓位还剩多少？”黄百强转身问道。

    “经理，现在是旺季，供不应求，还剩下不到10%的仓位了。并且还有两家以前合作的物流公司打电话过来想争取一下。”

    黄百强点了根烟，皱着眉头，一副发愁的样子。苏哲在这个时候托人来找他帮忙，显然是给他出了难题。并且，苏哲在事先也没有打过招呼。不过，黄百强也已经有些适应了苏哲这种神出鬼没的节奏，也许面前的这个人是他重要的合作伙伴或者朋友。

    赵欣然看到黄百强这幅纠结的样子，明白他可能犯了难。不过她想想也是，在这么旺季缺仓位的时候求人家船公司帮忙确实有些不好。

    “没事，黄经理。既然你们认识，我就放心了。现在是旺季，我明白难度很大，我回去跟小苏说说就行，谢谢你们帮忙。”赵欣然明白现在拿不到仓位也没关系，只要留着这层关系，今后一定有用得上的时候。

    赵欣然没想到她的这句无意之话，却让黄百强展开了诸多联想。

    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小苏小苏的叫，黄百强猜测这一定是一位苏哲亲近的长辈式人物，要是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不给面子，对方回去跟苏哲一说，苏哲如果再跟自己的副总马林抱怨，那自己又要挨一顿骂了。

    黄百强对于上次被马林骂仍然记忆犹新，让他面子丢尽。这次，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跟下面的人说，把这10%的仓位都给这位女士，其他的事情我来想办法。”黄百强吩咐道。

    “经理，万一那两家物流公司过来吵架怎么办？”销售担心道。

    “我说了，我来想办法，你照做就行。”黄百强强调道，他扭头对赵欣然露出一丝微笑，“赵小姐，仓位我能给你，但是价格方面，现在是旺季，只能比平时降10%，给不了太多折扣，麻烦你回去再跟苏哲说说。”

    “啊……好好……没问题的。”赵欣然震惊万分。

    旺季时节，船公司仓位紧张，僧多粥少，仓位难求。这个时候，能给仓位就不错了，并且肯定都是高价。赵欣然没想到，船公司不但给了仓位，而且在价格上也下调了不少。赵欣然明白，这种待遇就算是这家船公司的内部员工也不一定能得到。而当时拜访过自己的那个苏哲，却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这个苏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年轻就有如此强大的社会关系和力量？

    赵欣然发觉自己全然无法理解。

    “行了，赵小姐事情解决了，我还有个会。小王，你招呼下赵小姐。赵小姐，中午就在我们的宴会厅吃顿便饭。”黄百强说道。

    “好，好。如果不麻烦的话……”

    赵欣然没想到自己的这次去阳正海运拜访求货，倒变成了好吃好喝招待的一日游。她满面春风地回来了，立即打了个电话给鲍艳。

    “艳啊，你们那个苏经理实在是有两把刷子，这次我可是长了见识了。”赵欣然夸道。

    “欣然，苏哲到你们公司去了？”鲍艳大惊，语调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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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他还帮我介绍了阳正海运的关系。｛首发｝这个年轻人真是不得了……你根本不知道他在阳正的关系有多么的深……”赵欣然说道。

    鲍艳心里一紧，后面赵欣然的话她完全没有听进去。苏哲已经开始对自己动手了，开始抄自己的后路，联系起自己的客户来。

    “欣然，我跟你说件事情……如果我要跳槽，你可要继续支持我。”鲍艳立即坦露道，现在苏哲抢先出招，逼得她也得仓促立马应战。

    “什么？”赵欣然没料到鲍艳说出这句话，她结巴道，“艳，这么好的公司，这么强的领导，你还要跳槽？为什么呀？”

    “我们领导跟我不和……他是新来的，要想立功，就看我们这些部门里的老人不顺眼了……”鲍艳并没有把实话告诉赵欣然。

    “就为了这个，你要跳槽？艳，你可想清楚。我感觉苏哲这个人还是挺讲道理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赵欣然不信。

    “哎，姐姐。我不就在外面弄了点外快嘛，现在被上面发现了。苏哲这个人本来就看我不顺眼，现在更是借题发挥起来，准备让我的日子不好过。”鲍艳努力装可怜，“姐姐，我们的关系那可是没的说，要是我跳槽了，你可得支持我。”

    “行，行，我知道啦。你自己再慎重考虑一下，不要这么鲁莽。”赵欣然又告诫了鲍艳几句。

    对于鲍艳来说，赵欣然亦师亦友。她是鲍艳入行的师傅，和鲍艳认识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

    鲍艳原本认为自己的和赵欣然的合作关系十分铁，现在被苏哲这么一搞，心里没了底，又找了王刚几人商量。

    “苏哲这小子手太快了，表姐。”王刚朝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这家伙出手也特阴，竟然想到要抄我们的后路！”

    张丽在一旁说道，“鲍姐，你不是和赵欣然关系很铁的嘛，难道怕她倒戈？”

    “铁是铁……”鲍艳咬着嘴唇，“但也只是业务关系上的来往，最近苏哲帮了她一个大忙，解决了船公司的仓位问题，我有些担心。”

    “表姐，这你就放心了。苏哲他示好，你也示好就是了，你和赵欣然关系多少年了，苏哲想抢能抢得过你？”王刚安慰道。

    “嗯，苏哲想着偷袭我的后院，我也会让他的后院热闹些。”鲍艳眼中露出一丝凶光。

    在座的几个人都明白，自从苏哲拜访环开物流之后，已经亮明了这位年轻经理的立场，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鲍艳看出了在座几人的紧张，说道，“你们怕什么？我就不相信苏哲会把我们整个拼箱团队都连根拔掉，这样一来也太胡来了。要是我们拼箱部没了，伟通还不大乱?”

    张丽不放心地说道，“鲍姐，你可别按照常人的标准来看苏哲，这家伙是出了名的不要命，没准他看我们都不爽，直接把我们都开了！”

    “是啊，是啊。”另一位操作也附和道。

    鲍艳拍了拍桌子，“你们怕什么？苏哲要是真是蠢得把我们都开了，这么大的事情，领导那边会同意吗？涉及到这么多人的离职，杨光和还不愁死了，他们怎么会任由苏哲胡来？”

    “万一他说服了杨光和呢？”张丽觉得苏哲既然能把船公司和港区都搞定了，说服自己的两位上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丽，你站在哪边的？怎么老是长别人威风，减自己士气？”鲍艳白了一眼张丽，清了清嗓子，“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公司领导都头昏眼瞎同意苏哲胡闹了，那又能怎么样？你们被开除了可以去元泰，我给你们开的工资不会低。如果元泰不想去，你们也可以去环开。这家也是大公司，拼箱部经理赵欣然跟我的关系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鲍艳早就将对策想好了。

    王刚支持道，“表姐，还是你最慷慨。张丽，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被开了之后，还可以到我表姐那里上班，出路有很多嘛。”

    这一番话下来，张丽等几个操作才安心下来，心一横，决心跟着鲍艳干一场。

    第二天，鲍艳就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跑到了赵欣然的公司，哭诉了自己在原来公司的不公平待遇。

    “赵姐，如果我和苏哲干起来，你可要帮我啊。”鲍艳一脸的委屈。

    “怎么会这样？”赵欣然明显犯了难，一个，是自己多年合作伙伴，另一个，是在关键时刻帮了自己忙的恩人。这两人掐起架来，真是麻烦。

    不过鲍艳倒是挺有耐心，这两天都呆在环开物流，白天跟赵欣然磨嘴皮子，晚上请她吃饭。

    这么弄了几天，赵欣然有些受不了，开口保证道，“好了，小鲍。咱们是多年的朋友，如果你真从伟通离职了，我还是支持你的。”她咬了咬牙，“大不了我们不靠阳正海运的关系，再想想其他办法。”

    鲍艳听了这话，眉开眼笑，“赵姐，还是你讲义气。我倒是认识一家船公司，达飞航运，法国的船公司，走欧洲线也很好。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好了，好了。你少出点乱子就行了。”赵欣然无奈地叹了口气。

    ……

    接着，鲍艳接连几天都请了假，没有来公司上班。

    张丽这两天工作时完全没有心思，看着鲍艳的位子上空空的，心里有些不大踏实。她在MSN上发了信息给徐文和王刚，询问鲍艳的消息。然而，其他两人也表示并不知道其下落。

    “鲍艳人呢？”张丽身边突然冷不丁来了个声音，让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发觉部门副经理苏哲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鲍艳她……她身体有些不舒服……请假了，没跟您说吗？”张丽努力装作镇定，这段时间，她感觉苏哲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哦?请假？”

    张丽看见苏哲眉毛抬了抬，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我真是太紧张了！”苏哲走后，张丽在王刚和鲍艳的三人聊天群里发了这么一条信息。

    “苏哲跟你说什么了？”王刚在群里问道。

    “没说什么，但是我感觉到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一样，那双眼睛像鹰一样，好渗人！！”张丽为了表示程度，特意打了两个惊叹号。

    “不过，他顶多知道鲍姐的事情，我们的应该还不清楚。”张丽又打出了一句话，安慰自己道。

    “笨蛋，鲍艳的事情都知道了，我们的还不知道吗？我们都是在他底下干活的。像苏哲那么聪明的家伙会看不出来？”王刚在群里补充道。

    这句话说完，群里再无声音，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事情。

    ……

    花城这几天阴雨绵绵，天空更灰蒙蒙一片，像是一个灰色的碗罩扣在空中。鲍艳坐在一家咖啡馆内，不停地看着手表。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风衣戴着皮帽的男人匆匆地赶了过来。

    “东西都调查出来了？”鲍艳问道。

    “鲍小姐，你放心，收了你这么多钱，肯定帮你把事情办好。”这个男人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递给鲍艳一个信封。

    鲍艳用手撕开牛皮纸，拿出了里面的东西，仔细地翻阅着，眼睛时而闪着兴奋的神采。

    “鲍小姐，满意吗？”风衣男子裂开了嘴，露出了两颗金牙。

    “满意，非常满意。”鲍艳边点头边说道，她仔细盯着手中的资料边看边评价道，“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送走风衣男子后，鲍艳的手中接到了元泰一位负责人的一条来信，“鲍姐，我们这边都搞定了。”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自言自语道，“苏哲，这次看你怎么搞？”

    ……

    “怎么样，晚上吃饭不？”鲍艳走到郑丽身边，俯身说道。

    郑丽头正埋在成堆的文件中，脸上显出了压力之色，“你怎么最近这么闲，总是要请我吃饭？是不是有什么歹意？”

    “瞧你说的，大家同事一场。吃个饭聊一聊嘛。”鲍艳边说，边看到一旁的王刚朝自己做着鬼脸。

    郑丽后仰在椅背上，脸上显着疲惫，“我哪有你这么轻松啊，单身一个人。结了婚之后，我还得回家做家务，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家那位他妈生病了，这几天正在家里呢，事情可特别多。”

    “这些事情，让你先生去干呀！他干什么吃的啦？”鲍艳脸上露出不平，“我要是找个男人，肯定得是他服侍我的。”

    郑丽看着鲍艳，动手去掐她腰间的赘肉，调笑道，“你先减减肥再说吧。”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样，我们就近吃点便饭，吃完之后，我开车送你回去，行了吧。”

    ……

    “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也知道，我拿了些回扣，被苏哲发现了。现在他仗着自己是老板眼中的红人，便开始欺负我们这些老人了。”

    郑丽面前的菜一点也没动，她面露忧愁之色，“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情。你怎么会跟苏哲闹成这样？”

    “哎，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之前太张扬了。”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郑丽，我们两个同事了也有五六年。你也知道我为了这家公司付出了多少心血。现在最可气的是，苏哲不仅要把我开除，还要把张丽他们一起都开掉，你说气不气人？”

    “就是因为你收了同行的回扣？你收了多少啊，是不是很严重？”郑丽关切地问道。

    “也就几千块钱，我头脑一时发昏。”

    “几千块钱就这样把你赶尽杀绝啊！”郑丽唏嘘道。

    “对啊，你看他怎么对待王刚和董燕的，只要看不顺眼就除掉或是调走。”

    郑丽脸上露出将信将疑之色，她默默地用筷子挑着碗中的娃娃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丽，我要是被赶走了，估计你的日子也快了。”鲍艳将战火烧到了郑丽的身上。

    “我？”

    郑丽听了这话，大惊失色。她看着鲍艳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心中有些不安。自辩道，“我目前工作做得挺规矩的，平时跟苏哲说话也很小心，也不乱说话，应该不至于吧。”

    鲍艳喝了口茶，“我也是一样啊，可是你看，先是王刚，后是董燕，现在又轮到我了。你觉得，你还会远吗？”

    郑丽的筷子掉到了地上，“那苏哲想干嘛啊？”

    “我估计他觉得他爸当初破产时，我们这些员工没有出手相救，反而默默地接受了利星的兼并，所以怀恨在心吧。”

    鲍艳的想象力堪比中国的杰克罗琳。

    “不过郑丽，你放心，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你现在有两个不错的选择，一个是我最好姐们的公司环开物流，她们现在缺一个整箱部主管。我跟她们的经理特别熟。工资在你现在的基础上个加三千，九千块一个月。”

    “啊?”郑丽脸上露出一丝被打动的迹象，无论对本公司多么满意，一旦遇到了加薪幅度比较大的别的公司职位，这些上班族们仍不免要纠结一番。

    郑丽像是明白了什么，叹道，“如果你走了，我也走了。你这是要拆空海运部的迹象啊。”

    “没办法，苏哲让我们都活不了，你说我怎么办？郑丽啊，我是跟你多年的同事关系，才想到要把这个职位留给你的，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

    郑丽有些怅然若失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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