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老夫不能参加的,我是九皇子的二姥爷!”
“二姥爷,什么二姥爷?”
尨罕有些发懵。
直古鲁的高昌话十分流利。
“二姥爷都不知道,就是长辈的意思,我外甥今天大婚,难道老夫来看看,喝杯喜酒都不可以?”
“喝酒可以,但参加叼羊就违规了!”
尨罕被直古鲁瞪得有些心虚。
直古鲁看到所有人都望着自己,又是一阵大笑,只不过他笑着笑着就是一阵咳嗽。
众人被直古鲁这一笑,笑得面上无光,朝鲁连这么老的一个老头都抢不过,还有什么面子指责人家违规。
肇驹知道二姥爷的伤还没好,他今天是强撑着来帮忙。
直古鲁就要这些人觉得惭愧。
“不错,老夫是有些违规,但比起你们设下陷阱想要谋害九皇子来,根本不算什么!”
“谁,谁设下陷阱,在哪里?”
直古鲁一指大草滩后面的山坡。
“就在那里,你一共派出三个人,两个拉绊马索,一个拿大石头,只要看到骑白马的九皇子出现,就拉动绊马索将他绊倒,如果九皇子没摔进陷阱摔死,你们就会用大石头将他砸死,是不是?”
尨罕一脸惊愕。
“你、你胡说八道,你说有三个人,他们是谁,证据呢?”
直古鲁双手抱在胸前,十分得意。
“哼,幸亏老爷子我今天早上围着草滩转了一圈,发现你们定下的路线很有问题,不然还真让他们三个跑了!”
“他们没跑吗,那可好,请您将他们交出来!”
尨罕不信自己的人没跑掉,难道这一把年纪的老头还能将他们三个全都抓住?
朝鲁有些相信,他刚才被直古鲁拖下马,就觉得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自己不能抗拒,这位老人家说不定是个极厉害的高手。
直古鲁将脸一扳,指着山坡上那道坎的地方。
“那三个家伙还躺在老地方,完全动弹不得,老夫不出手,他们休想醒过来!”
尨罕有些害怕,但他还是不相信直古鲁能一对三,自己挑的可是族中最厉害三个年轻人,绝不可能被一个老头放倒。
肇驹有些惊喜,他知道直古鲁的本事,刚才的叼羊比赛如果没有二姥爷出手,自己根本不能获胜。
尨布觉察到不对,忙对一个族人吩咐:“你带人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三个人躺在那里!”
那人应了一声,正要离开。
朝鲁一摆手。
“不行,尨罕是酋长大人的儿子,您派人去肯定会包庇,这事还是让本王去看看!”
迪娜当上大可汗后,封朝鲁为左贤大王,朝鲁觉得这称号有些奇怪,他有时自称本将,有时自称本王。
尨布还想说什么,迪娜一摆手。
“就让朝鲁大王去吧。”
台上的其他人纷纷点头,他们也觉得朝鲁去最合适。
尨布悄悄向自己人使眼色,意思是让他赶快叫人抢先过去看看,但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看得清楚,那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安排。
直古鲁走到朝鲁身旁,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朝鲁点点头,走下高台,带了几个人飞驰而去。
尨罕忍不住问道:“你跟朝鲁将军说了什么?”
直古鲁看到朝鲁已经跑远,这才嘿嘿一笑。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告诉朝鲁将军,那三个家伙被老夫丢在陷阱左边五十步外的荆棘丛中,让他们带刀去,哈,他们鞋子都被老夫扒了!”
众人有些不信,人要是丢在荆棘丛中,就算清醒,没有工具想爬也爬不出来。
尨罕还是不信,这老头什么身份,他到底是吹牛还是真有这么厉害?
尨布的脸色十分难看,如果自己的人被抓,那他还真不好给大可汗作解释,关键是肇驹的借兵已成定局。
鞠大魁瞪着尨罕。
“臭小子,你想谋害九皇子?”
“胡说,根本没有的事,这老头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他根本就是想转移大家视线,让大家忘掉他刚才耍诈之事,等下没找到人,就说那三人跑掉了,来个死无对证!”
迪娜十分生气,尨布今天不让自己参加叼羊比赛也就罢了,居然敢对自己心爱之人下黑手,她看着尨布,用冰冷的声音道:“刚才大家都听见,酋长大人亲口说,如果你暗害九皇子,就不得好死,是不是?”
尨布咬咬牙,他只能死撑到底。
“不错,本酋长是说过,但我所做的一切问心无愧,我们高昌国刚经历一场战事,不能再卷入和大京国的战斗中去!”
迪娜点点头。
“若是用正义做借口去干坏事,都可以被原谅,那这世上就没有正义可言!”
直古鲁朝迪娜竖起大拇指。
“大可汗说得好,一切打着正义的幌子做的坏事,甚至比直接做坏事更坏!”
尨布一连串冷笑。
“既然这样,那老先生刚才违规算不算做坏事?”
直古鲁目光如电瞪了回去。
“只许酋长你出手暗算,不许别人受伤换人,这道理说不过去吧,况且高昌国哪条规矩规定,自己一队的人受伤不可以替换了?”
“谁、谁说我出手暗算了,你要拿出证据来!”
“证据,我们等着瞧吧。”
一炷香之后,远处一队人马驮着几条黑影往回跑,尨罕和尨布的脸色都是一变,他们不敢相信这老头真的把自己派出去的人全抓了。
那队人马跑到台下,朝鲁带人扛着三个大汉走到台上。
这三人十分狼狈,身上衣衫破碎,显然直古鲁说把他们丢在荆棘丛中没骗大家,而且这三人睡得跟死猪一样,丢在台上还在打鼾,有人认出他们的长相,都对尨罕和尨布投去怀疑的眼神,因为这三人确实是尨布的族人。
迪娜冷冷道:“酋长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尨布没想到自己的人真的被抓,他狠狠瞪了一眼尨罕。
“怎么回事?”
尨罕冷汗刷地就流下来。
“孩、孩儿不知,他们是不是被人下了黑手,抓起来丢在那里的?”
直古鲁哈哈一笑。
“你们不用找借口了,一问便知。”
他走上去,啪地一掌拍在第一个红脸大汉脸上,又伸手在他脖子上拿捏了两把,那大汉悠悠醒转,他看到眼前这些人还有些懵懂,但看到直古鲁时吓了一跳。
直古鲁依法炮制,将另两人也弄醒,尨罕看得心里发毛,刚才这老头说只有他能弄醒这三个家伙,看来是真的。
肇驹哼了一声,问:“谁派你们埋伏在那里使用绊马索的,你们是不是只针对本王一个?”
三个大汉看到尨罕和尨布就站在后面朝他们瞪眼,立刻知道这事不能交代。
“没、没有,我们不知道。”
直古鲁伸出手,五指一抓,骨节发出咔咔的爆响。
“你们企图谋害九皇子,这是死罪,现在有机会说实话,谁先说出来,老夫保证他可以活命,不说的,嘿嘿——”
那三人惊恐万状,一起看向迪娜。
迪娜刷地抽出腰刀,夺地一声插在台上。
“你们谁说!”
第一个红脸大汉最清醒,立刻拜倒在地。
“大可汗、大可汗,这一切都是少主的命令,我们不敢违抗啊!”
“哦,少主什么命令?”
“他要我们埋伏在那里拦截住九皇子,将他绊下马来,若重伤也就算了,要是轻伤,就直接砸死,决不能让他娶我们大可汗,因为他会将我们高昌国带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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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风是编辑、记者,对很多书中表达的世界观不敢苟同,什么用财富让自己成为强者,什么你对我不敬,我灭你一家,你打我族人,我灭你全族……这种阅读感很可怕,在这里吼一声,有正能量就支持阿风吧。
很多女频宫斗类的书籍着重在争宠和斗心机上,但青眉煮酒不是。阿风在写《青眉煮酒》前,有两部作品,《求凤录》、《双天行》,《求》当年被称为最好的武侠,没有推荐,也一直在排行榜前20,惜网站倒闭,第一本书没写完,反省起来,主要还是我的书属于慢热,需要看下去几万字才有感觉。
下面这篇文章是一位朋友写的推文,作者三月半,他是阿风的读者、朋友兼哥们,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地方,也从未谋面,但通过网络已成知己。
好吧,来粘贴一下这篇《推荐一部真网络小说》吧。
金庸古龙已经作古,大师当然是没有了,但大师没有,这些年大师级的作品还是有不少,像《英雄志》的悲壮,《昆仑》的磅礴,都让人掩卷叹息。
前段时间,在朋友推荐下,看了一本没完本的《雪中悍刀行》,觉得作者笔力雄浑,伏笔埋得颇深,倒也算得上是一部佳作,只可惜最后挖了个大坑。
网络小说功利性越来越强,导致很多作品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要抗日就一起抗日,要反腐就一起反腐,各种穿越,各种雷,不外是现代人战胜古代人、大仇雪恨等等,仙侠类小说呢,就是打怪升级,从一重天打到另一重天。不过这几年女生频道倒是出了不少佳作,但免不了宫斗、复仇和斗心计,说到斗心计,不得不吐糟一下,在我们这个进步的时代,人们心目中的故事结构好像就是斗心计。
其实真的很喜欢《天龙八部》、《鹿鼎记》那样的作品,一部好的小说,文笔是皮毛,情节是骨架,说实话,古龙虽然也称得上大师,但其距离金先生还是差得太多,因为,金先生的小说中还有一种灵魂的东西存在。
好了,现在我来说说这本网络仙侠小说——《双天行》。
《双天行》为什么在我眼里是一部大师级的小说,这先要从一个明朝书生少年穿越到一个仙侠大陆说起,这位书生少年有个可以忽视的师傅,官位是前吏部员外郎,要知道这本书选择的穿越朝代是在明万历年间,作者一笔带出这个次要人物,显然是影射东林党党魁顾宪成,顾宪成这个人,虽然正史给了他很大的肯定,但在《明朝那些事》里不是个好东西,一个下野的官员,居然可以左右朝政,妄断朝纲,实在有高顶的帽子可以套上,作者很随意的一笔,让人看出作者在人物安排上的独具匠心,果然,看到后面,这位前吏部大官就露出了狰狞之色,虽然是打着正义的旗号,却是做着阴谋之事。
这本书的斗文,斗到王阳明;斗武,斗到南拳十八式。它前面的神奇,是把文化和历史穿插进了仙侠。主角修仙之后,回来居然遇到当世第一才女何芗贰,且看这一桥段的开头描写——
进了讲学堂,里面已经坐满人,坐着的基本是麓风书院的学生,不少被特许来观看的名流、书生和百姓只能站在大殿后面,虽不说是水泄不通,也已拥挤不堪,然而这么多人,却大多只是交头接耳低声私语,没人敢大声喧哗。
讲学堂大殿的中间,有三排位置,中间有张大椅,一人端坐其上。
这人穿一袭红袍,袍上绣着龙纹,面如紫金,五缕长须垂在胸前,显得有些儒雅,他身后站着两个执扇老人,却是面上无须。
吴非暗暗点头,这人必是昌沙王朱由真,他身后服侍的,自然是两位公公。
在昌沙王朱由真的左首,有一排座位,首座空着,后面依次是陈第洲、宗玉琦等四位老者,这几位都是名宿,易华卿等几位年轻的讲书站在他们身后,此时众人额头冒汗,脸色非常难看,却仍旧正襟危坐。
那个易华卿是吴非在麓风书院的死对头,经常没事刁难他。
朱由真右首的一排桌子后面,坐着五位老者,吴非认出其中三人,他们是钱闻照、钟培文、尚元生,也都是名宿,他们几个一脸得色,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此时钱闻照等人前面,一个女子卓然而立,她身穿青色儒装,一只手上拿着一卷书,似在等人回答她什么问题。
这女子穿着男子的儒装,更显得英姿飒爽,风华绝代。
吴非暗赞一声,原来京城第一才女何芗贰,竟是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妙龄女子,他低声问边上一个书生道:“这位兄台,在下刚来,现在是怎么回事?”
那书生小心地瞥了他一眼,低低道:“怎么才来,那兄台你错过多场好戏了!”
“什么好戏啊?”
“这位京城第一才女何芗贰,刚才挑战陈老夫子,问的乃是易经中的问题,连陈老夫子都被她问倒了!”
“哦,这位京城才女这么厉害?”
“是啊,刚才她连胜三场,麓风书院现在都无人应战了!”
好了,这个桥段大家自己去看,后面出场的另一个历史人物是海大人,海大人清官断案已经说得滥了,近年也开始有人反海瑞,说他卖直,不近人情,就是以清官来引起世人关注,这本书竟然让主角挟持海大人去逛赌场,揭露赌徒本性,以及那些诬告之人的嘴脸,至于这位海大人是清官还是昏官,作者没有说,大家自己体会,这个桥段也是精彩得不要不要的,且看这一段描写:
海大人哼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吴非摇头道:“大人错了,请你瞧瞧这些在酒肆中喝酒之人,都是富人么?”
海大人环顾四下,发现附近夜市中喝酒聊天之人,大部分是贩夫走卒,这些人穿着落拓,喝酒却一个个豪情满怀。
吴非见海大人沉吟,指着一块酒肆的纸牌念道:“黄酒两个铜板一壶,白斩鸡五个铜板一碟,猪头肉两个铜板一碗,素鸡香干一个铜板一碟,大人莫非以为嵩江的老百姓连这也吃不起?”
海大人心中暗惊,口中却道:“嵩江府奢靡之风日盛,并非好事,需要大力整治,你瞧那些叫花子,还不是困苦不堪!”
“并非穷的地方有叫花子,有时,越是富的地方,叫花子越多!”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看到这里,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本挂错分类的历史小说,这实实在在是一本真仙侠,在后面,筑基、金丹、元婴这些元素完整地出现。
这本书的情节波谲云诡,常常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它不以好勇斗狠,争得天下第一为主线,也不是复仇、升级打怪,而是一种处事的思考,颇有《射雕》《神雕》中的爱国爱家,侠之大者的风骨,正像作者在简介里写的,少年时,不要问谁是天下第一,你是,我是,我们都是。
很久没有这样的阅读了。
在仙侠的外衣下,透过修炼和杀局,透过仇恨和宽容,我从《双天行》里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
能从斗心机的书中摆脱出来,感谢这本《双天行》。
这是当今网络小说界的一部清流,值得且看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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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非暗暗点头,这人必是昌沙王朱由真,他身后服侍的,自然是两位公公。
在昌沙王朱由真的左首,有一排座位,首座空着,后面依次是陈第洲、宗玉琦等四位
“是不是四郎主还没拿下蔡州,他不是说要将那个虞元翔像蚂蚁一般碾死吗?”
“是、是——”
万焱琮旺还是不敢说。
万焱阿狮兰一下火起,他霍地站起身,一下抽出自己腰间佩剑,指着万焱琮旺。
“到底什么战报,你为何不敢说,是不是四郎主打了大败仗!”
帐下的将士们隐隐不安起来,万焱立成就算打了大败仗,送战报的人也会亲自来报,万焱琮旺不会自己来禀告,一定是出了大事。
万焱琮旺看到父王拿剑指着自己,扑通一下跪倒磕头,忽然痛哭起来。
“父王、父王,大哥、大哥他阵亡了——”
“什么?”
这消息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万焱阿狮兰身子一晃,手中佩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他是怎么阵亡的?”
“他、他和虞元翔单挑,被虞元翔挑落马下,践踏而亡。”
万焱阿狮兰一只独眼瞪得老大。
“虞——元——翔——”
万焱琮旺点点头。
“不错,那个大崋的战将就叫虞元翔,大哥上次在黄州跟他有过一战,结果被姓虞的用诡计赢了,大哥不服,说伤好后要报仇,昨天他在蔡州城下列阵,找虞元翔单挑,结果战败阵亡。”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万焱琮玕号称草原上第二勇士,勇冠三军,他居然两次败给同一个人,第一次是受伤,第二次就阵亡。
万焱阿狮兰暴跳如雷。
“哇呀呀,姓虞的南蛮,本郎主一定要亲手将你抓住,撕成碎片、剁成肉泥!”
敦石盏从帐下站出来,问:“二王子,那四郎主呢,他就白白看着大王子被虞元翔杀了?”
万焱琮旺摇摇头。
“这个小王还不清楚,现在那传信的士兵就在帐外,要不要将他叫进来问问?”
敦石盏着急地跺脚。
“那你还不快叫他进来!”
万焱琮旺朝父亲看去,万焱阿狮兰阴郁地点点头。
“好——”
万焱琮旺应了一声,出去叫人,不多时,他从帐外带进一个传信兵,这传信兵缩着脖子,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万焱阿狮兰寒着脸,问道:“大王子阵亡,他的尸身现在何处?”他对万焱琮玕的死十分痛心,但要说到悲痛欲绝倒也没有,毕竟他儿子不少,万焱阿狮兰此刻心底燃烧的怒火是报仇。
那传信兵畏畏缩缩地道:“大、大王子的尸身被挂在蔡州城上了。”
“什么!”
万焱阿狮兰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气得差点吐血。
“大王子阵亡,四郎主还没来得及抢回尸身,那姓虞的就指挥兵马冲杀过来,我军大败,四郎主退后三十里才稳住阵脚,这一战我军伤亡七八千人,加上前几次交战,四郎主现在只剩一万五千多人了。”
听到万焱立成带了三万人马去,现在只剩一半,所有人又是大惊。
万焱阿狮兰脸上肌肉乱颤。
“四郎主这几战是怎么打的,本郎主不是派了涂单军师去给他当参谋了吗,怎会打成这样?”
那士兵哭丧着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大郎主,那虞元翔的人马用的兵器又长又重,专门克制我们的狼牙棒,两边一交手,我们的人就吃大亏,根本不能形成冲击,我们不能冲开他们的阵型,他们就将我们一块块分割消灭。”
“那、那姓虞的损失了多少人马?”
“可、可能有上万吧。”
那传信兵壮着胆子说。
帐下的敦石盏差点叫起来。
“什么,他们也才上万,我们打这些汉人,不是至少一比三吗,怎么现在一比一都不到了?”
万焱阿狮兰十分生气,他啪地一拍椅子,脏话脱口而出。
“放你狗屁,姓虞的一共才带了一万人马来蔡州,他战死上万,那还拿什么跟我们打?”
那传信兵更加惶恐。
“是、是,还有那个姓仲的残部也投靠了虞元翔,所以他现在不止一万了,这姓虞的十分嚣张,他派人在我们军营外挑战,我军都无人敢应战。”
万焱阿狮兰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他没打过这样憋屈的战斗,从来都是自己挑战别人,还没人敢挑衅自己,这次万焱立成带去的都是精锐之师,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胡说,那虞元翔还是个娃娃,他胎毛未退、乳臭未干,怎么可能那么厉害,你分明是大崋的奸细,来这里动摇军心,来人,将他拉出去砍了!”
所有人都吓得一呆,他们知道大郎主这是怒火无处发泄。
那传信兵吓得大叫;“冤枉、冤枉啊,大郎主,小的怎么可能是大崋来的奸细——”但他叫声未完,就被人拖了出去。
片刻后,外面一声惨叫。
万焱阿狮兰血红的眼睛扫过众人,所有人打了个寒噤,他们知道大郎主的火气未消,都低下头去,生怕下一个倒霉鬼是自己。
这时外面有人叫了一声:“报——”
万焱阿狮兰一下又从座位上站起,怒火万丈。
“报什么报,是不是谁又打了败仗!”
万焱琮旺觉得父王又要杀人,不由心惊担颤。
一个传信兵托着一封信走了进来,到了万焱阿狮兰面前单膝跪地。
“是哪里来的信?”
“草原上送来一个人犯,还有这封信。”
“拿上来!”
“是——”
万焱琮旺拿起信打开,看完之后,在万焱阿狮兰耳边低语了几句。
帐下所有人都紧张地望着上面,这要是个坏消息,不知谁又要遭殃?
只见万焱阿狮兰眉毛挑了挑,忽然间一阵狂笑。
大家莫名其妙,不知草原上出了什么事,送来的犯人到底是谁?
万焱阿狮兰笑了良久,才问:“人犯呢?”
“启禀大、大郎主,那人犯就、就在帐外——”
那传信兵十分紧张,刚才进来那个被杀,自己不要也倒霉。
“马上将他带进来——”
“是、是——”
那传信兵急忙跑出去。
不多时,一个驼着背、头发花白蓬乱的老人被人拖着进了大帐,他的身形枯瘦、走路摇摇晃晃,好像病得不轻。
众人纷纷猜测这老人是谁,他从大草原带到这里,身份一定不简单。
万焱阿狮兰朝下大声叫道:“野乐颜汐,你抬起头来!”
这一声一出,所有人立刻恍然,原来眼前这个凄惨的老人,就是昔日大鸟国不可一世的大可汗野乐颜汐,他终于落到大郎主手上。
那凄惨的老人正是野乐颜汐,他被卫牟苫从高昌带到大京,又当作借道之礼献给万焱琮璧,万焱琮璧不等他们到达南津城,便派人马上押着野乐颜汐转道来大崋。
此刻野乐颜汐又累又饿,到了万焱阿狮兰面前,拉他的人手一松,他就跌坐在地上。
众人看到野乐颜汐的琵琶骨被穿了一条锁链,拉他的人就是拉着这条锁链带他进来。
一个侍卫上前又去拉他的锁链。
“死老头子,大郎主跟你说话呢,你装什么聋!”
野乐颜汐恨恨地抬起头,这时众人才看清他的脸,只见野乐颜汐面容憔悴,一张脸一半黑,一半白,眼神有些呆滞。
其实野乐颜汐脸上黑的地方是干涸的血迹。
万焱阿狮兰不敢相信这就是野乐颜汐,他从虎皮大椅上走下来,走到那野乐颜汐面前。
“你、你是野乐颜汐?”
“谁,你是谁,你敢叫孤王的名字?”
万焱阿狮兰独眼死死瞪着野乐颜汐,眼前这老人又脏又臭,身上还有苍蝇围着飞舞,哪像个当过一国之主的人?但片刻后他又狂笑起来。
“不错、不错,你就是野乐颜汐,曾经不可一世的大草原之主!”
野乐颜汐有些醒悟过来。
“你、你是万焱阿狮兰,那个最坏的臭小子!”
万焱阿狮兰本想踩上野乐颜汐一脚,但看他样子,恐怕经不起自己一脚。
“不错,正是本郎主,我就是将你拉下宝座,踩在脚下的臭小子!”
野乐颜汐哦了一声,他的双眼慢慢亮了起来。
“不错,是你,孤王终于落在你手上了。”
“野乐颜汐,你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是啊,实在想不到,不过成王败寇,既然孤王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些日子野乐颜汐吃了不少苦,他虽然想求生,但觉得希望越来越渺茫。
“老家伙,你这么想死?”
“嘿嘿,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反正请大郎主也记住一条,你今日如何待我,别人今后就如何待你!”
万焱阿狮兰大笑。
“哈哈,哈哈,当日你如何待本郎主时,可曾想到今日本郎主会如何待你?”
野乐颜汐眼中光芒为之一黯。
“不错,当日孤王睥睨天下,目空一切,所以才有今日的报应。”
万焱阿狮兰一手托着下巴,戏谑地望着野乐颜汐。
“那你觉得本郎主该如何处置您好呢?”
野乐颜汐一路上饱受凌辱和折磨,要不是从小身体强壮,每年又出去打猎,早就承受不住,此时突然听到这话,不由一怔,听万焱阿狮兰的语气,好像还有可能放自己一马,但又马上觉得不可能,这家伙一定是想先羞辱自己,看到他卑躬屈膝、痛哭流涕再杀他。
“孤王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万焱阿狮兰摇头。
“本郎主不想杀你,不但不会杀你,还会封你一个大大的爵位,帮你治好伤养起来,这个处置如何?”
“不,我、我不信——”
野乐颜汐几乎怀疑自己听错,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涂单在临走前,曾和万焱阿狮兰有过一番谈话,他建议大郎主抓到野乐颜汐先不必杀,因为此人一死,他那些儿子一定有人会跳出来称王,留着野乐颜汐,可以根据局势再定。
万焱阿狮兰点点头,嘿嘿一笑。
“本郎主知道你不信,不过有一个人你要是见了,肯定会相信。”
“谁?”
野乐颜汐搜索枯肠,怎么也想不出这世上会有谁让他相信自己不会被杀。
万焱阿狮兰举起右臂朝空中挥舞了一下。
“带大昏公上来。”
外面传来回应:“带大昏公——”
野乐颜汐一头雾水,这大昏公是谁,为何自己见了他,就会相信?
片刻后,从帐外走进三人,这三人中,两个是大京国的士兵,中间一个黄袍老者,这老者头发胡须花白,但梳理得十分整齐,他身上穿的黄袍,居然是一条龙袍。
来者居然是大崋国太上皇肇玄灵。
玄灵小心地走到万焱阿狮兰面前,扑通一下跪倒,恭恭敬敬磕头行礼。
“大昏公参见大郎主。”
野乐颜汐心里暗骂,这老家伙真是没骨气,别人叫他大昏公已是侮辱,他还这么自称,简直是作贱。
万焱阿狮兰点点头,对玄灵道:“来,起来,大昏公,本郎主给你介绍一个老朋友。”
“哦,请问是哪位老友?”
玄灵这么说着,眼光已瞟向野乐颜汐。
“这位是大鸟国的亡国之君,野乐颜汐,从高昌国不远万里来到此地,这位是大崋的老皇帝肇玄灵,你们可是打了好多年的交道,但今天却是第一次见面,哈哈、哈哈。”
野乐颜汐虽然已经猜到玄灵的身份,但被万焱阿狮兰说出来,还是十分动容,这一瞬间他心中转过数个念头,万焱阿狮兰没杀玄灵,是因为大崋还没拿下,如果拿下,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难道这恶贼真会放过自己?
万焱阿狮兰大笑之后,看着玄灵。
玄灵已经变了一个人,他低眉顺眼,十分听话,对野乐颜汐也十分客气,低头弯腰。
“不知野乐公到来,失敬失敬。”
谁也没有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两大帝国的首领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
野乐颜汐点点头。
“你是肇公吗,你什么时候被大郎主抓的?”
“惭愧、惭愧,肇某三月前便被抓了。”
“什么,你那么早被抓,怎么京城还没投降?”
玄灵尴尬地笑了笑。
“孤王离开京城时,已是太上皇了,所以这大崋的天下已不是我的天下,现在承蒙大郎主不杀之恩,封为大昏公,即将启程前往国头城。”
野乐颜汐忽然明白,为何玄灵称他为野乐公,大昏公这样的名号,简直是奇耻大辱,玄灵居然能坦然受之,并且觉得自己也会接受。
国头城西濒牡丹江,东磅倭肯河,乃是万焱阿狮兰起家的地方,他把玄灵关在那里,显然是打算长期幽禁,不给他再有出头之日。
万焱阿狮兰讥讽地望着野乐颜汐。
“野乐颜汐,本郎主这里还有一个爵位,叫二昏公,你要不要领啊?”
野乐颜汐脸色数变,这跟玄灵是一样的侮辱。
“领、领了如何,不领又如何?”
“嘿嘿,野乐大可汗,虽然你已亡国,但本郎主并非赶尽杀绝之人,给你一个机会,只要接受这封号,终生效忠本郎主和大京国,便可在国头城度过晚年,了此余生,不然怎样,你自己去想好了。”
“为什么我是二昏公?”
“怎么,你还想争个大昏公当当?”
野乐颜汐摇摇头,他年龄比玄灵还大几岁,以往玄灵给他写信,都是称他为兄,如果自己接受这个封号,岂不是比玄灵要矮一头?
万焱阿狮兰看着野乐颜汐,眼中尽是嘲讽和奚落之色。
“你到底接不接受?”
“若是接受了,你、你真的不杀我?”
万焱阿狮兰一阵大笑,傲然地点头。
“不错,只要你跪下向本郎主俯首陈臣,本郎主就给你一条生路!”
“这——”
野乐颜汐一直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甚至可能死得十分凄惨,万没想到万焱阿狮兰还会留给他一条生路,虽然他也知道大郎主放过自己,是因为他还有几个儿子,如果野乐嘢他们都被抓到,未必还有这个机会。
玄灵看到野乐颜汐的眼珠开始乱转,显然他没有赴死的决心,不禁心中感叹,越是过惯好日子的人,越是怕死。
果然,片刻之后,野乐颜汐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万焱阿狮兰面前。
“臣野乐颜汐向大郎主乞降,真心效忠、绝不背叛。”
“哇,哈哈,哈哈——”
万焱阿狮兰仰天狂笑,声震顶篷。
帐下众将士一起高呼;“大郎主威武、大京国威武——”
玄灵摇摇头,嘴角微微一翘,颇有幸灾乐祸之色,野乐颜汐的决定和自己一样,都是忍辱偷生,他恐怕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李大昊站在帐中,额头有冷汗冒出,他心中思量:“万焱阿狮兰这家伙将大鸟和大崋都收入囊中,西春国只怕也难以幸免,他不会把老子抓起来做三昏公吧?”想到这里脚下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