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了，敌人压轴的招式；
窥破了，敌人隐藏的真实。
就算是赢了吗？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就说现在吧！
何闻笛的“无光瀚海”和“水畔影月”两大绝技已经用尽，本体也还需要飞驰数公里，才能赶到米利亚身边。
叶明珠的“完美生物模式”也用光了，而且无法接近米利亚的事实依然不变。只有分身能使用那个“麻痹小刀”，本体就玩不转……想想也知道，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嘛！
水晶和柳凌霜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柳凌霜是与米利亚的分身竭力缠斗，已处于“大蛇召唤”已经不能再用，体力和集中力也严重不足的状态；而水晶虽然没参过战，但别忘了，她的双手双脚都是刚接上的，每天能用三次的“过载模式”，也对雪狐和砂糖使出过两次，最后一次在刚才那下用掉了。
要说谁的状态还不错，那也只有藏在地下的洛书了吧。可她偏偏又不是个正面突击手。
相对的，米利亚的本体可是从未出手过；而且，作为“独行轮回者”，又以红名身份收割了大量奖励分的他，显然对于节约能量、保持状态有着一套独门秘诀，现在还是精力充沛、蓄势待发的样子。
“……来吧！”
他低喝一声，以万全之态迎向前方逼近的水晶。身侧紫雾飘舞，似乎连身后夹击的柳凌霜，也完全被他看在眼里一般！
水晶也不再多语，低喝一声，白银巨剑便向米利亚斩去！
与此同时，柳凌霜由米利亚身后挥出一刀！
配合得分毫不差！
毕竟，她俩也是一起出过海打过劫，又在鹰眼、传次郎门下一同修炼过的“剑术同好”，对方的招式、出手角度、速度如何，基本都是门儿清的！
“嗬……”米利亚轻笑，“确实高明。不过，别忘了‘等级之差’！”
说罢，他轻轻旋身。
当当！两把看似轻飘飘的手术刀，硬是把水晶、柳凌霜手中沉重厚实的兵刃全都招架下来，甚至深深地嵌入两人的刀剑之中！
顺带一提，米利亚“本体”的动作也简洁而流畅，虽然算不上多么高明，但的确是特意修行过的格斗动作，跟之前“分身”的诡异扭动完全不同！
“脱手！”米利亚低喝，上挑！
电击般的颤动，霎时间经由刀剑的握柄，传到两人的手臂中。水晶的手本来就受伤脱力，“幻刃”登时被挑飞了，打着旋向上飞走；柳凌霜倒是握住了刀，代价是整个人跟刀一起被震飞，向后方平飞出去。
然而，这还没完！
“流放之音！”米利亚喝出招式的名字，两道黑光经由手术刀，照射到“幻刃”和阔背大刀的刀刃上！
于是，两把兵刃突然失去了控制，疯狂抖动着要脱离主人的掌控，甚至反过来向主人攻击！柳凌霜大惊失色，拼命抱住自己的刀刃，宁可肩膀被震动的刀脊磨伤，也不愿放开！
倒是水晶看得清楚，也感知到了“幻刃”中强韧而狂躁的能量，情知想从强大的对手身上夺回武器控制权，短期内是根本不可能的。
“凌霜，弃剑！别说你没了武器就不会打！”
“哦……哼！”
柳凌霜定了定神，总算下定决心，将大刀插入身侧的土壤。
同时，水晶也用出过肩摔，将“幻刃”埋入土地中。
“追击！”米利亚继续操纵两人的兵刃，攻击原主。但洛书并没给他这个机会！
嘎吱嘎吱，地面嵌开两道裂纹，将两把兵刃收纳进去，紧紧卡住。如此，他的“操纵能力”便失效了。
水晶和柳凌霜转为赤手，继续向米利亚攻击！米利亚轻叹一声，再度旋身——他知道，自己的“手术刀”跟之前的“诡异小刀”一样，能够击破最坚韧的防御，操控被割伤的对手。既然敌人失去了兵器，那么，可以说是胜负已定了。
可他惊愕地发现，自己转不了身——双脚动弹不得！
是洛书的青铜触须，不声不响地缠上他的脚踝和小腿，制住了他的动作！不需要操纵铜像的当下，女孩的“构架能力”反而是发挥得淋漓尽致，就连B级高手都着了道！
然后……柳凌霜转向米利亚的正面，却未立刻动手打来，而是躬身下探，从土地中抽出一条一米多长，粗细如同拖把杆的石柱！
这东西是哪来的？当然是洛书用远程法术，帮她备好的。
水晶她们早已说好，第一轮攻击只是“试探”，在试探出米利亚爱用的战斗手段后，洛书便可随机应变，为两人创造出最合适的战斗环境。
她只是用“灭龙魔法之力”捏合了一根差不多的石柱，然后通过通话器告诉柳凌霜，“脚下有武器”！以两人的默契，理解对方的意思并不是多难的事。
只见柳凌霜抽出石柱，在头顶上大略画了个半圆，便抖手加速，让它如同一道黑光般向米利亚轰去！赫然是把飞沙走石的霸道刀法，用到了抡石柱上！
柳凌霜心里大概没想那么多，但米利亚心里却一阵愁闷！他架起手术刀，仍然是堪堪地挡下，甚至击碎了石柱，但手术刀也随之折断，打着旋飞出。
与此同时，水晶也从米利亚身后杀到！她就没那么能领会洛书的暗示了，并没有抽出地面的石柱攻击。米利亚也通过紫雾感知到她的动向，回身架刀一拦——
没拦住。
“‘阴之腕轮’！黏黏果实防护！‘阳之腕轮’！门门果实抓取！”
一种半是粘稠半是滑溜，莫名其妙的手感从米利亚手腕上传来。
“粘”的那部分包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术刀包埋起来。不管那把手术刀再怎么锋利和秒人，只要被这样困住，依然只能变成个软绵绵的大拳套，造不成丝毫伤害了。
“滑溜”的感觉则是从手肘处传来的，米利亚觉得自己的身体散了架，其中一部分像是旋转门一样滑出，刚好被水晶紧紧抓住。本来，米利亚的身体也是兼有“傀儡”的特性的，可以略微改变形状，避开“打击”和“摔投”的攻击，可却被水晶的“门门果实”强制创造出可以抓的部分，这一手完全没用上！
“天空流古武道！”水晶又叫出了奇怪的招式名字，“立地——升天！”
米利亚感觉到脚上缠绕的金属触手迅速退去——是洛书敏锐地解除了控制，如果让米利亚找到机会刺出手术刀，控制住这些“青铜丝线”的话，战斗就全完了；与此同时，青年的身体仿佛脱离了地球引力，向上飞起，转了半圈又直直落下。
那是——水晶用“晨光”向上飞行，借助升力抡出来的，威力加强版超级过肩摔。
轰！
尘土飞扬，米利亚的身体重重地印到地面上。他的身体虽然也强化过，但毕竟不像分身那样可以完全无视伤害，不由得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三个女孩，仅仅是第二轮攻击，便将刚才还镇定自若的B级高手，打落到砂石地面的尘埃里！
然而，如果米利亚是“仅仅这样”便会折戟沉沙的弱者，也就不会作为红名生存到现在，以一己之力压制整个“黎明之花”了！
“血之——胧雾！”
他仰天嘶吼，借着刚才吐出的那口血，使出了他最拿手的招式！
血团在空中爆开了，化作弥漫四周的冲天紫雾。米利亚身形一闪，便即从水晶手中挣脱出来，不知飞去了哪里。
——是的，这同时具备侦查、麻醉和瞬移三大能力的“紫雾”，原本就是米利亚的血液所化。为了让紫雾覆盖更大的范围，他甚至每天都要吃补血的药物，并用注射器给自己抽血，保存起来。
包括之前的“影犬”，以及控制强者的“尸虫水”，都是使用起来强力又方便，但准备过程极度繁琐费时的麻烦能力。
作为独行轮回者，米利亚始终严谨苛刻地要求自己，谨慎地排满每一日的行程。只有这样，才能让“只不过”是个B级轮回者的他，展现出对下位者绝对碾压，仿若无敌的战斗姿态。
他坚信，这样规律而严谨的生活，完整无缺的准备，会让他在面对任何对手时毫无疑虑，坦然面对。纵使失败，也只会败于绝对力量的不足，被真正的“强者”所杀。
然而今日，让他陷入窘境的，却是论个人实力全都不如自己，计划上也颇多疏漏的少女们。她们又是主动招惹上了“四皇”对手，又是在斩首行动时被雪狐暗算，又是因为配合脱节，差点就全军覆没……
为什么？自己在哪一步“做错了”吗？
米利亚不会因为这种事，像个传统的反派那样焦躁和癫狂，那没有意义。但他的确开始思索了，思索自己被逼入绝境的原因，也思索如今“劣势”一方的自己，能够翻盘的手段。
他绝对不会放弃希望。
在这残酷的空间里，能够昂首挺胸，不仰人鼻息活下来的“强者”，没有一个，会在此时放弃希望……
血脉能力。
每个轮回者最初也是最后的依仗，源自“故乡世界”的力量。
有些轮回者的血脉能力，也算不上很抢眼，比如烧菜烧得比较好吃的“厨神”，跑得比别人快的“俊足”之类。即使如此，当这个轮回者存活到高阶，回头展望，也会发现这个能力在冒险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甚至决定了自身的战斗风格和倾向。
还有些轮回者的血脉能力——就比方说“黎明之花”的五个女孩吧，她们的“血脉”足够实用，还会跟随个人的心境、实力而进步，作用自然就更加可观了。
——比方说，你能想象一个没有“超级潜行能力”的轮回者舍弃防御与持久，专注于强化攻击威力和招式的多样性吗？也许游戏里还有这种“极端加点”，但实战中考虑到容错、免死的问题，就很难实现了。
——再比方说，柳凌霜的“血脉能力”，让她身为武者，却获取了如同仙侠的“龙鳞防御”，不会拘泥于肉体凡胎的“招式”。
——又比方说，水晶、叶明珠和洛书的“血脉能力”根本就不是“能力之一”那么简单，而是直接构建了她们的基本战斗模式——水晶的“魔战士”、叶明珠的“变异体”、洛书的“远程施法”。其他能力并不独立，而是作为增强血脉能力的“挂件”而存在。
简单来说，在应用血脉能力的程度上，刘建军、钱阿姨他们算是一种，“血脉”发挥的作用有限，但也不可或缺；何闻笛、柳凌霜算是另一种，血脉能力不构成战斗方法，却是危险来临时优秀的“杀手锏”；水晶、叶明珠、洛书则是第三种，血脉能力直接就是他们的“体系”，方方面面都离不开。
——那么，米利亚的血脉能力到底是什么？算是三种中的哪一种？
——答案是，跟何闻笛类似。他的“血脉能力”，跟他擅长的“傀儡+诅咒”战法看似关系不大，却起到了基石的作用。如果将其刨除掉，则战法本身也就不成立了。
“赤心刃”，这是他血脉能力的名称。
能力的效果也很简单——有没有人看过《惊悚乐园》里的“必须破防之刃”？那把攻击力永远比对方防御力高1点的BUG武器？米利亚发动能力时，可以给自己手头的所有刀子都附加上那个效果。
嗯，就是“以极大程度削弱刀子的伤害，只能划出最浅的血痕为代价，极大程度地提升刀子的破防能力。一定坚韧度以内的装甲、肉身甚至力场，全部会被刀子刺穿”。
正如何闻笛的“无光瀚海”只是“极强的潜行能力”，并不是“绝对潜行”一般，米利亚的“赤心刃”也只说了“极大程度提升破防”，并没有说什么防御都能破除。算是回避了“最强之矛遇上最强之盾”，这种尴尬的逻辑问题。
但实践中吧……反正，米利亚还没碰到过这把刀子捅不穿人的情况，可以说是安心加可靠。
不过随之，问题也就来了。
首先，“赤心刃”只能对刃部长度不超过7.6厘米的小型刀刃生效，简单来说就是只有匕首能用；其次，虽说极大程度提升了破防能力，但代价却是伤害极低，只能划出几道血痕的话，除了折磨人好像也没有特别的意义。
但米利亚立刻就想到了这能力的实战用法。
没错，就是涂毒啦……
在他所经过的每一个轮回世界，米利亚都专注而执念地去寻找各种各样擦伤便能生效的毒药，掌握它们的配置手段；并用“影犬”这样的召唤生物掩护自己，确保自己能砍出必杀的淬毒一击，并撑到对手毒发倒下。
在发现“赤心刃”可以配合偶然获得的分身能力使用后，他更是采取了分身为主，本体为辅的战斗手段，几乎不在战场上露面，便能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用“一个人”发挥出一支轮回小队的实力。
于是，话就说回来了。
不管傀儡军团的力量多么惊人，紫雾的瞬间传送能力多么实用，分身的抗击打能力又多么恐怖……在遇到真正生死攸关的危机时，米利亚最信任的，仍然还是他这个最初也是最后的力量，“接触即斩杀”的，长度不过两寸三分的轻薄刀刃！
事实上，他已在紫雾的深处潜伏起来，只待时机成熟，便会出手做“最后的一搏”。所谓的“时机”，他自然也是有独立的判断标准的，未必明智却很确凿，符合他这个严谨老手的作风。
但女孩们自然不知道这点。事实上，眼见米利亚已经受伤，却借助紫雾遁向远方，柳凌霜直接陷入慌乱！
“糟了！水晶姐，洛洛，他——”
“收声！”水晶“嘘”地一声制止柳凌霜，“和分身不同，本体的瞬移有‘路径’！我在听！”
说罢，水晶鼓起双耳，向紫雾弥漫的遥远深处听去，努力掌握住米利亚移动轨迹末尾的“落地声响”！
“洛书！”大致听清了方位后，她捏起通话器，将其深插入地表避免信号遮断，“敌在我西北方250米外，伏身隐蔽！何闻笛赶来的路上！哪怕要交掉几枚‘红拂女’，也——”
“了解！”洛书毫不犹豫，当即解放了手中的“替身蔷薇”，通过数据网络传导她们的力量！
那是水晶这几天来积攒的六次“过载模式·风暴术”，洛书使用了其中的三枚。霎时间，水晶她们身侧的紫雾便被吹上天穹，重现出清朗的地表。
水晶有些疑惑，“洛书，为何不直接吹我指定的位置？”
“我瞄准的是，西侧-中部-北侧这条折线，分割了紫雾的空间。”洛书镇定地解释道，“从米利亚刚才的行动来看，他还可以用‘喷血’的方式瞬间制造紫雾，跟他对耗没有意义。”
“通过这三次喷风，我把他的活动范围锁定在西北角了！你们跟何闻笛统一步调赶过去，等你们接近了，再通知我，让我集中喷风！让他没有‘再度造雾’的机会！”
“只靠刚才那一下，你能想到这么多啊……”水晶叹道，“看来让你自主行动是对的。好，麻烦你警告何闻笛，我的位置隔着紫雾，联系不到！我们俩会三分钟内到位，到时候我踩地板提醒你，就拜托你驱散雾气了！凌霜，咱们走！”
“嗯！”柳凌霜沉声应道。
语罢，两个女孩便纵身扎入雾气中，向预判的米利亚所在位置攻去。
——然而，这正中米利亚下怀！
——他早知道对手会顾忌他“喷血造雾”的这一招，选择吝惜宝贵的驱雾能力！
然而事实是，他这招一天里最多用三次，之后便会损伤内脏生死垂危，如果跟洛书的喷风持续抗衡下去，还不知道是谁的力气先用尽呢！
进入了“紫雾”，便是米利亚的领域了。
“来吧，女孩们。刚才就当是试探了，有了紫雾，我的‘本体’才算是完全姿态。”
“瞬身秘技——雾中圆舞曲！”
……随着米利亚咬牙出声，他体内的异能力量过载，推动着他受伤虚弱的身体，开始了接连不断的雾中瞬移！与此同时，他使出了远非人类所能做到的，方圆300米内处处生效的“连续高速斩击”！
刃化魅影，仿佛疾风中的千张碎叶，向神情剧变的水晶和柳凌霜袭来！
即使擦伤也是致命！
这就是米利亚的血脉能力，“赤心刃”的威胁！
“……糟了。”进入紫雾，奔行了约莫一百米后，水晶低吟。
米利亚并没有在水晶和柳凌霜刚进入紫雾时，便发起袭击。他也知道，这些女孩看似天真萌动，实则个顶个的都是天才，同样的错误绝不会犯两次。一旦袭击开始得过早，让她们及时退出或驱散了紫雾，那便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
但他也没有开始得太晚。他知道，女孩们不会长久地跟他在雾中战斗的，一旦双方互相目击，女孩们就一定会使出某种手段，将浓雾驱散，恢复成刚才的“优势局面”，再行交战。
具体什么手段？
嘛，女孩们驱散雾气的方法实在太丰富了，显然是在这方面下了苦功。从一开始的“钻地潜入”、“火拳驱散”，再到之后的“炸弹炸飞”、“变异少女吸入”，再到刚才目击的，似乎有两个女孩都能使用的“突风吹袭”，她们基本上什么招都能用，总能针对到紫雾……
但，从C级轮回者的实力来分析，她们的能力再多样化，八成也是有限制的吧。能吹散数百米范围内的紫雾，一定是接近于“大招”的技能，用一个就少一个。现在就算还有剩，怕是也不多了。
因此，与其分析她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倒不如揣测剩下的手段“掌握在谁手里”，要更好一些。
……这点，也是大体上有答案的。
米利亚并没有蠢到，连洛书的存在都没察觉。
毕竟，他可是目击了女孩们好几次从地洞中遁走，从地道里避开紫雾和爆风，在地面上制造出傀儡生物……
最后，洛书在配合水晶、柳凌霜进攻时，还破例直接出手，使用了从地面伸出来的“金属触手”。那更是明白无误地告诉米利亚，地下有个控场大佬在！
但问题在于，米利亚虽然自己也会潜地，却并不擅长对地下洞穴的侦查搜索。
他的侦查能力基本上依赖“紫雾”，而这东西虽然扩散的速度不慢，但也是在开阔的地面上而言。一旦深入盘根错节的地道，雾气扩散的速度就不够用了，哪怕能找到洛书掘地的位置，也无法轻易地抓住她的本体，搞不好还会被隔断墙、通风孔之类的结构戏耍……
因此，要么就是米利亚自己进入地道里对付洛书，冒着被其他四个女孩捅后路的风险；要么就得暂时放弃洛书，选择把地上“正面战斗”的四个人先行歼灭。
米利亚最终还是选择先解决地上。毕竟他知道，洛书和自己是同型的“远程控场战士”，而这种轮回者，在C级时往往还没有很强的正面战斗能力。只要能剪灭她的同伴，她也就无所作为了。
不过，知道洛书在地下并非全无好处。
比如，因为知道这点，米利亚便事先存了两口“血”，准备随时制造紫雾脱身；同时也因为知道水晶、柳凌霜拥有“随时遁入地下”这个逃生绝技，因此他也事先采取了针对策略。
——那便是，封死洛书！
“金属触手”对吧？虽然不知道原理，但那东西的材质是“金属”，而且在地下形成了密集的“情报网络”，随时监控着地上的动静，对吧？！
——那就，好对付了。
米利亚在随身携带的“诡异小刀”和“手术刀”上共淬有两种毒药，更强的品种需要口服或注射起效。这两种毒药，分别是令人类麻痹的“摧心锁”，和令金属兵器失控的“流放之音”。
米利亚确实不擅长侦查地下，但那是针对冗长复杂的坑道而言。像是洛书密布在地表以下的“金属触手”，他只要派出“影犬”挖掘地面，便能轻易地获取其位置……
然后，瞄准那只露出一点尖簇的金属丝，挥刀割下，注入毒药！
——竟然能在如此广阔的范围内布下侦测网络，这些女孩实在了不起，简直不像是C级的轮回者！
——然而，对不起了，现在已是搏命必杀之局。
——去吧！被“流放”而疯狂的，万千密布的金属丝！返回召唤你们的人那儿去，将你们潜伏在地下的主人戳刺、贯穿，让她无法再干预我的行动吧！
下定如此决意的米利亚，并没有听到地下尖锐的哀鸣，却也无需听到。他只是看到，“影犬”刨出的金属丝剧烈颤动了一阵，然后便停息下来，不再动弹了。那是其“原主人”已被攻击到失去意识的证明。
顺便，水晶和柳凌霜在赶路中，被“紫雾”短暂地隔绝了通信，无法了解到此时洛书那边发生的事态。米利亚就连这点微小的细节，都算到了。
然后，便是正式地，攻击两个赶路的女孩。
“雾中圆舞曲”！在隔断了两人可能从地下获取的援助后，此时才真正展开！
于是，回到本节开头。
——水晶能听到！
她听到了远处呼啸着，如同狂乱飓风般扑来的米利亚的刀影！从形态上有些类似黑猫海贼团洛克船长的“杓死”，但无论威力、速度还是范围，都比那大了好几倍！也不必考虑像路飞那样先硬吃两刀，再反击制胜了，对米利亚的“刀”而言，被擦伤的瞬间，水晶跟柳凌霜就已经败北！
她震惊，将柳凌霜护在身后，用力跺脚！按说，洛书应该会用“金属触手”察觉到她的行动，然后用“落穴”或者“突风”支援，绝不容米利亚在此逞凶！
……然而，没有回应。水晶楞了一下，以为是信息传达不好，把通话器按在地面上再次对话，可洛书却还是没有答应！
也许是造化弄人，就在几分钟前，洛书还因为联络不到水晶而惊慌失误，现在的局势却完全反过来了！而且，跟水晶当时只是被阻隔了通信不同，此时的洛书到底状态如何，生命尚在与否，那是谁都说不明白的，令人恐慌的难题……
而米利亚的刀刃飓风正在逼近。再过“3秒”，水晶和柳凌霜就要化作刀下的亡魂。
“怎么了，水晶姐？！洛洛她——！”
柳凌霜也察觉到不对了，拉住水晶的衣角颤声惊叫。
而水晶——她毕竟是水晶。虽然心里也是震骇莫名，但她仍然做出了此时与其说最为正确，倒不如说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凌霜，交给你了。你跟他交手最多，正面战，能赢吧？”
“什么？——水晶姐！”
面对柳凌霜忽然变得煞白的神情，水晶露出呆呆的，却藏着点坏心眼的经典笑容。
“没办法。我手刚刚才接好，已经没力气啦。凌霜很强，论武技比我还要强，只是稍微有些直肠子，注意谨慎应对……”
说罢，水晶抛出储物空间里的一块“大型金属”。她的幻刃不在手头，只能用这玩意做出临时的金属球，将柳凌霜包裹。
“水晶姐！”
“这是船长和副队长的命令！你不听吗？”
“唔——！”
说着，水晶发动流沙化魔法，让金属球沉到地表以下去。
——会用“掘地能力”的不止洛书一人，应该说，这是米利亚的失算。
接下来，眼见着柳凌霜沉下地面脱离了“小刀”的攻击范围，水晶扬首，直面刀刃风暴袭来的方向。
她本可以跟柳凌霜一同躲藏。然而，根据她的判断，此时用尽最后的魔力，代替洛书扫荡周边的紫雾，才是胜利的“最佳途径”。
——超越极限的，本日第四次“过载模式”。
“过载，光之魔力——！米利亚先生，如果顺道能把你干掉，那也只好说声……对不起啦！”
“解放！光之——凤神威！”
一道横截面如同飞鸟的，真白的光柱平推，吞噬了紫雾也吞噬了大气，骤然迎上刀光。那并不是水晶放出的能量冲击，而是她的身体——化作了能量。
这是她的故乡，“启明世界”之人特有的，决死的术式。
交托后事，化作能量，舍身突击——
光从感官上，似乎很像是“牺牲”。
但“牺牲”，却是水晶最讨厌的词汇之一，她没有一分钟、一秒钟、一瞬间——考虑过这个看似崇高，实则是在承认自己弱小的命题。
洛书没有回应，可能有许多种原因。死亡、受伤、信号屏蔽，又或者，只是在策划别的行动，做好了接应的准备。
如果要逐条分析到这些，未免也太难为人了些。
因此，水晶在做的，只是她一直以来不断重复的工作——以自己平凡刚正的突击，为“上限”更高的队友们开辟道路，仅此而已。
直接赢了也不是不行。
怀着这样的念头，水晶让自己化身的光翼迎上刀光。
斩——！
米利亚的刀更利，水晶的身体立刻就被切开了，她的第一次冲撞攻击则错失了时机——但是，没关系！
启明大陆压箱底的这个“肉体能量化”，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持续时间只有短暂的数十秒，但在这段时间里，水晶是货真价实地——化成了微不可察的闪光粒子！
米利亚的刀再强，也是实体攻击，根本斩不到化为薄雾的“无数粒子”！
水晶回旋翻飞，再度追向米利亚的刀光。
“虚体化！”米利亚用生疏的术语赞叹，“你们这些丫头，还真是不容小视啊！可惜，这方面的对策——我是有的！”
——不愧是高级的“独行轮回者”！水晶暗叹，凝神！
“犬王！噬光模式！”
米利亚双手快速挥动，召唤出两只恶犬！这些犬在空中盘桓两秒，便张大巨口朝着水晶扑来！
在高速的追击下，水晶努力扭动避开犬的攻击，却仍然不慎被蹭到了两处。与它们尖牙巨口接触的地方，光粒仿佛堕入深渊般被吸得无影无踪，受伤处溢出鲜红色的血光！
即使在这个状态下，水晶依然有痛觉，不如说，比神经传导时要更加锥心刺骨！她只得摒除了多余的杂念，将心神专注在追击、撞落米利亚上，努力跟上他那仿若“瞬移”的高速飞翔。
上升、盘旋、忽地回飞……米利亚似乎猜到了，或者说看穿了水晶的这个状态无法持久，因此将注意力集中在拖延，耗尽她的力量上。
眼看着水晶的专注力和魔力就要耗尽，这次舍身的攻击要无功而返——
而局势，就在此时起了变化。
突风。
轻盈微凉，直指天顶的升风，突然在四周卷起。
水晶立刻察觉到了，这是自己的魔力！或者说，是洛书丢出的“红拂女”！
——洛书！
四周的紫雾散开了，被突风吹散！
米利亚的动作突然迟滞了，飞行的速度一下子慢了许多！他“咕”地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彤彤，似乎装着血的小瓶子，便要播撒！
水晶猜到了，这一定是他刚才那个“喷血造雾”的把戏！怎么会给他机会！
“晨光！”她呼唤由金属材质构成，原本会成为弱点而没敢放出来的替身，让这只白银小鹰牵扯着自己，在“光翼”的基础上再次加速。
——冲啊！
——击溃他！
“切——！影流聚体！”米利亚闷哼一声，面对斩击无效的局势，他让“影犬”附在自己的身上，把整个身躯化作黑影！这样，他全身都是能吞噬“光”的体质了，水晶的能量之躯冲上去，就是飞蛾扑火……
——诶？为什么水晶要用能量身体冲上去呢？
水晶的反应比米利亚快。
她忽地一抖，身上的光芒熄灭了，“光翼”也消失了。少女的身体变回了原状，速度却依然不减，像是一颗硬邦邦的小流星，径直撞入了米利亚的腹部。
轰飞。就连米利亚好不容易掏出的鲜血小瓶都被震飞到空中。他在向后疾飞的过程中，双指点向小瓶试图引爆，水晶却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了瓶子，运转冰之魔力，直接把那些血液冻成了冰坨！
随后，她的力气也用尽了，来不及追上米利亚便向下栽去。与此同时，在重重地落到尘土飞扬的地面上，挣扎着爬起来的米利亚面前，出现了另外两个少女的身影！
不是何闻笛。何闻笛甚至还没来得及赶到。
这两人是柳凌霜和洛书——不再是青铜化身，而是本体登场，额角、手臂上密布着细小的血痕，眼镜也碎了半边的洛书。
“用我的青铜丝反击我……这的确是很不错的主意。差一点就死在地洞里了。”洛书平静地说道，仿佛刚才在地底下慌了神的不是她似的，“不过，我们家副队长的无心插柳，似乎创造出了让您想象不及的局势。”
“副队长……？”
“把你撞到这儿来的那孩子。”
“哦，她啊。”米利亚苦笑道，看向水晶倒地的方向，“一开始发现她被‘雪狐’差点干掉，还以为是个打辅助的呢。遇强则强啊，那孩子。”
“不，”柳凌霜突然插话，“也许只是您的‘强大’，已经被我们破解了。”
“……”米利亚仰天不语，神色凝重。
洛书似乎也不着急似的，沉声开始解释刚才发生的事件。
“我能从地洞中脱身的理由是，副队长她救了柳柳。而柳柳手上的‘大蛇薙’，能够调用所有‘恶魔果实’的力量。其中之一‘门门果实’，能够穿梭空间，我刚好会用。”
“大概，副队长她在跟你交战的时候，也已经发现了这个援救我的手段。所以，虽然用‘门门果实’能更快地追上你，她却只用了相对冒险的高速飞行，把果实的使用权留给柳柳。”
顺便一提，这里倒是她把水晶看得太高了。事实上，水晶只是单纯地还没练好“空气开门”的技术，怕失误罢了……
等她练好，自然会用的，那又是后话了。
至于现在……
米利亚粗重地喘着气。他的本体并不像分身那样坚不可摧，事实上，水晶的两次攻击，已经给他这B级轮回者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虽然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但他仍然相信自己有“牌”可打，只是趁着交谈之机略作喘息。
他瞟了一眼悠远的山丘废墟，叹息一声，悄悄掏出袖子里的鲜血瓶——
蓬！
刷！
紫雾从小瓶里爆开的瞬间，突风便由地而起，将还未散开的雾气尽数吹上天空！米利亚震惊地弹身站起，却发现洛书和柳凌霜早已凝神立在他面前，摆好了战斗架势！
“他……技止于此了！”洛书扶扶歪斜的眼镜，下了判断，“柳柳！队长说不用等她，在突风结束前解决掉对手！”
“得令！”柳凌霜旋身，从包里掏出刚才提到的“大蛇薙”——一把细刃东洋刀，瞅准米利亚身形的破绽，纵身攻了上去！
略微提一句，说出“米利亚技止于此”，指示洛书、柳凌霜发起攻击的，其实并不是洛书，而是通话器对面的何闻笛。
作为队伍里定策谋划的“两个大脑”，彼此也是都当过队长的人，洛书和何闻笛曾经聊过“轮回小队队长的作用”。
——算无遗策？身先士卒？聚拢人心？树立方向和意志？洛书问。
——那些都对。何闻笛答。
“不过，”何闻笛又补充，“那是指其他队的队长。我嘛，其实只想做到一件事，才硬从水晶手里，把队长之位抢过来的。”
“有这种事？”
“水晶本人不知道，是我自作多情啦。”何闻笛摊手，“怎么说呢？作为一名土气十足，身为天才却认为自己是狼狈凡人的美少女侦探——喂洛书你怎么不吐槽！”
“我在认真听。”
“切！”
何闻笛一时泄气，才把“她的观念”告诉了洛书。
“只有一件，我认为是我能做到，比我更聪慧、更勇敢、更强的你们，却做不到的。那就是，作为解题小能手、二把刀侦探，积累的一点破烂经验。”
“——比队友更早一步看到胜利，这件事啦。”
……
策应着柳凌霜向前冲锋的洛书，毫不怀疑何闻笛刚才的判断。
在洛书心中，何闻笛确实如她自己所说，实力并不是队里最强，意志也算不上多么突出。然而，她却是个对自己认准的事，会花费超出常人精力，极度较真的女孩——虽然从嘻嘻哈哈的外表上看不出来。
如果她说了“能赢”，那就是“能赢”；说“赢不了”，胜利的条件就一定还不齐备。不会打丝毫折扣。
刚才米利亚跟水晶的战斗，她应该在远方都看见了吧。已经做出了“某种定论”了吧。那么，洛书和柳凌霜要做的，就是把她的这份定论，化为现实！
当然，柳柳一定是没想这么多，只是为了水晶刚才的“舍身”，怀有愧疚在冲刺吧！
思考着这些，洛书将注意力聚焦在战斗上！
米利亚的动作，确实跟刚才不同了。不再从容地从“招式百宝箱”中取出新的技能使用，而是重新召唤出两条“犬王”，和一个残缺不全的“分身”，两犬两人各自提刀，构筑了防线！
可以说是他所有招式的精华！
却也真的是，没有新意了！
两条犬王奔洛书而来，似乎要把辅助能力无比强悍的她，用这种方式持续压制住。
米利亚本人和分身则去对付柳凌霜——看似是很不错的思路，之前仅仅一个分身，就给洛书、柳凌霜两人带来了巨大的危机。
“看似”而已。
洛书明白，局势已经跟刚才根本不一样了。刚才的情况是，柳凌霜全力进攻，却只能打到一个分身，米利亚安居远处掌控一切；而现在，多了一个米利亚本体，看似是多了一个敌人，实际上，却将“有效的攻击部位”暴露在柳凌霜面前！
以及——
没人说过，只有何闻笛会“劈空斩”吧？
柳凌霜细刃一挥，一道缠卷了水波的“横斩”就已飞出！
米利亚架刀招架了这一击，可柳凌霜的目标，却根本不是他！
嚓！
“分身”的双脚齐齐断开。米利亚可靠的分身都被困在叶明珠那儿了，这一个虽然威力无差，坚实度却差了太远，竟直接被柳凌霜远程的剑风斩断。
柳凌霜不等分身恢复完成，便抬刀攻上！
米利亚略微有点诧异——自己的“小刀”可以操纵敌人的兵刃，女孩们已经吃过好几次亏了。柳凌霜如此换刀攻上，岂不是又把弱点送到自己面前？
莫非有什么古怪？比如那把刀不是金属材质？
——然而，柳凌霜所思所想，却远远比米利亚简单得多。
“不碰到你的小刀”，就是了！
只见“大蛇薙”上，突然覆盖了一层淡淡的蓝光，将米利亚接招的小刀隔空弹开！
——别忘了，这把刀看似是武器，实则却是吃了“八岐大蛇果实”的生物！柳凌霜的“水龙吟”力场，也自然适用于它！
嗯，等等，米利亚的小刀“赤心刃”，可是连力场防御都能切裂的啊？
答案是——柳凌霜弹开的根本就不是小刀，而是握持着小刀的，米利亚的手掌。他的手掌可没有破防能力。
看似简单的操作，实际需要的是多年沉浸于“武”中，精研日久只为斩出一“刀”的精准度，以及面对绝对速度胜过自己的敌人，靠反应力强行弥补的“武人的自信”。
何闻笛办不到、叶明珠办不到，甚至水晶也办不到。唯有从小修习童子功，将挥刀一事反反复复操演了数十万次的柳凌霜，方有这样的底气和动作！
这也是刚才不断与米利亚交手，积累经验的结果！她已经完全捕捉到了米利亚的动作、习惯，在具体的“一招一式”上，凌驾于这个实力远超过自己的B级高手之上！
刷！
米利亚急速退却，胸口却仍然出现了一道血痕。但他仍然维持着镇定，从两袖之间掏出总计八把手术刀，漫天花雨般向柳凌霜洒出！柳凌霜想用剑风迎击，却身形一滞，战斗中积攒的疲劳涌上来，行动慢了一拍。
但也，没关系！
石墙！
洛书的石墙恰到好处地在两人之间突起，接住了手术刀的刺击。
她明明在与米利亚的两只恶犬艰苦缠斗，却没有一刻放松过对这边的关注。甚至于，宁可用自己的肩膀去喂影犬，也要把关键的支援，给到柳凌霜身畔！
而柳凌霜也丝毫没有犹豫，提刀纵身，以要撞上高墙的势头疾往前奔。
在她撞墙的前一瞬间，洛书操纵着石墙分开了，现出前方手无寸铁的米利亚身影。
——“默契”！
——即使在小队的五人，十个组合当中，这两人的默契程度无疑也能排到居高临下的前两位！
米利亚暴喝一声，使出了他本日最后一个“新鲜招式”。同时也是在C级时救过他命的，自伤却暴虐的招式！
还是“赤心刃”！
却不是用小刀施展，而是从皮肤上涌现出无数根尖锐的钢钉，手掌、手背、手臂、肩头……纷纷化作遍布尖针的“狼牙棒”，以令密集恐惧症毛骨悚然的架势，舍身攻来！
每一根钢针，都是涂了毒的无坚不摧之刃。无论肉身还是刀子碰到，都会立刻失去战力！当然，米利亚自身也要承受钢针反冲的剧烈痛苦！
还怎么架开？
柳凌霜做出了回答——
迎面，冲上去。
在被毒素夺去行动力之前，先将米利亚刺穿。
与《海贼王》原著中，路飞面对克里克船长时，如出一辙的战法。
灌注了“流樱”的细长刀刃，灌入米利亚的身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柳凌霜的身体也被钢针贯穿，变得遍体鳞伤。所幸，“赤心刃”是弱化了物理伤害的攻击，刺穿皮肉后也就停了下来。
同时，“大蛇薙”释放出上面寄宿的“肥皂果实”之力，恰到好处地夺走了米利亚的肉体行动力。之前柳凌霜也试过这么做了，仅仅是洒到皮肤上的话，对身为“B级强者”的米利亚毫无作用，但直灌入血管中，却终究还是生效了。
“呵……”米利亚的身体晃了一晃，径直朝侧面倒下。在漫长的战斗终于结束，青年昏迷过去之前，他似乎想说点什么话，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看向洛书、柳凌霜，更远处，以及更更远处的视线，蕴含着的是佩服？是不甘心？是恐惧和自责？还是忧虑呢？
总而言之，米利亚倒下了，怀着他生存的意志倒下了。柳凌霜核实过自己的身体没被控制，放心地叹了口气，回身看向洛书……
然后，看到了快要被影犬整个吞下，两条细腿在狗嘴外打着拍子，形象让人脱力的眼镜女孩。
“笨蛋柳柳！还不快来救我！这些狗虽然不动了，但是没有消失啊！我要被……吃掉……”
洛书在狗嘴里瓮声瓮气地说道。
“啊，对不起！”
柳凌霜先是露出笑容，又不由得慌张起来。她拖起沉重得像背了一座山的身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过去。
——与此同时。
何闻笛于遥远的山岳遗迹处肃清了“后患”，自己也变成“红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