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洞开，砂糖、特雷波尔以及前来传令的德林杰，出现在萨波、柳凌霜眼前。
“咦？那不是被明珠姐打败的家伙吗？”
看到头上缠着绷带的德林杰，柳凌霜错愕道。
德林杰也第一个发现了敌人！
“敌袭！且吃我一脚！”
他飞起一脚跨越了近十米，朝看起来比较强大的萨波攻来！
萨波架起手中铁管凝神防御。
然而——
“咳……厄？呜呕——”
德林杰还未踢到萨波，便脸色发白，伏地呕吐。大叫几声后，竟直接倒地抽搐，昏了过去……
“这是……？”萨波看了一眼德林杰，又看了一眼柳凌霜，问道。
“我猜，这是明珠姐跟我们说过的‘肾什么素’，但具体嘛……”柳凌霜若有所思。
“伊万先生的‘肾上腺素’！”萨波点头，“我明白了，那位小姐做了万全的准备，给这少年注射了激素。这能让他在短时间内行动如常，甚至飞奔跑跳，但一旦跟人动手，旧伤却会在短时间内涌上来，让他休克倒地，不会再成为咱们的威胁……‘笑颜海贼团’能在一个月间完成诸多大事，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诶嘿嘿……”柳凌霜害羞地挠挠头，“反正跟我没关系啦。”
正在两人和乐融融地交谈时，风云突变！
嗖！嗖！
破空声乍响！
两滴威力堪比子弹的黏液，朝萨波、柳凌霜的额头射来！
“龙鳞！”
“水龙吟！”
两人同时使出了自己以“龙”为名的防御招式，挥舞铁管跟大刀弹飞了攻击。那黏液飞到旁边的墙上，在墙上轰出碗口大的黑洞。
这就是堂吉诃德家族“最高干部”特雷波尔的攻击，眼前这个“黏液披风、大个子的猥琐老头”，看似狼狈肮脏，却有着让罗都陷入苦战的恶心实力，以及近乎“家族二号人物”的定位。他这黏液飞弹甚至都不是什么招式，只是单纯的“力气大”罢了。
“呗嘿嘿……潜入了两只老鼠呢。其中一个，还是革命军的‘参谋长’？”特雷波尔盯着萨波，“我可不记得，你们的行动有这么明目张胆啊？”
“是的，我们还在潜伏期。”萨波平静说道，“但这并不意味着，面对日光下的‘人间之恶’，我们就不会出手了！这次正是应海贼朋友之邀，前来讨伐‘德雷斯罗萨的堂吉诃德一家’！”
“海贼……？哦，我明白了，你身边的那孩子就是……呗嘿嘿嘿嘿嘿！这可真是有够好笑的呢！堂堂革命军，跟‘小女孩’的海贼团合伙了吗！”
贱笑一阵后，特雷波尔暴怒出声，在身边制造出更多的黏液包覆！
“砂糖，你退后！立刻联系少主！告诉他，‘革命军也卷进来了，联络CP0！地下这俩货色，放心交给老特雷波尔！’”
“不用你这老家伙说——我也知道！我躲起来等少主对吧！”
外表八岁，真实年龄二十岁的砂糖立刻会意，以作为一个小女孩快得出奇的速度，向塔后的密室跑去。
“萨波哥哥！”
“知道！虽然这样对付少女有些不礼貌——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让她昏厥的！”萨波身形一顿，转瞬便开始狂奔，向砂糖的方向追去！
“小心，别让她的手碰到！”
“啊啊！”
“嘿，谁说你们可以过去了？啊？”
特雷波尔面对两名强敌夷然不惧，脏兮兮的手杖一挥，一大团黏液便朝萨波的必经之路上挥了过去。然而——
“飞沙走石！”
柳凌霜一刀挥出，突进的剑风将黏液切断，为萨波开出道路。
——飞空剑气斩，可不是何闻笛的专利。别忘了，这几天的训练中，柳凌霜已经掌握了“流樱”，她现在对《海贼王》中“剑道”的领悟，已经堪堪迈入了剑豪级。
“你的对手是我，特雷波尔！”她架刀向前，拦在特雷波尔面前。
“呗嘿嘿！这玩笑可开得有点大啊，杂鱼海贼！”特雷波尔的表情还笑着，声音却已经完全失去了笑意，“年龄差！力量差！‘霸气’之差！能力之差！全部都历历在目，我现在看得比什么时候都清楚！你却说要……斩了我？！”
柳凌霜默不作声。咬人的狗不叫。
只是挥刀！
“嘿！”
特雷波尔的身体被一分两半，却不见血迹，也没有砍中的手感。
柳凌霜知道，这家伙的身体“非常瘦”！因此，明明是“超人系”的黏黏果实，却被他玩出了“自然系”的花样，可以蜷缩在大团黏胶的一角，躲避斩击。
但这也没什么关系，凭借不弱的“见闻色”，柳凌霜可以追踪特雷波尔的方位。
不娴熟的“月步”踏空，再度追斩！
一斩！两斩！三斩！
特雷波尔想逃离，但他包裹在身上的黏液却被剥离得越来越少，本体几乎就要出来了。
可他的面色却并不畏惧，甚至还想笑！
“女孩——你真以为我怕了你吗？！”
特雷波尔手杖一挥，杖与刀刃交击之间，一股远强于柳凌霜的力量便将她震飞，弹向远方。一团粘稠的物质缠住了她的身体。
与此同时——
“糟了！”
萨波本想追着砂糖进入密室（怎么听起来有点邪恶），却也被门扶手上的黏胶粘住，身体动弹不得。特雷波尔又往萨波身上丢了两团黏胶，把他黏得更紧。
“呗嘿嘿嘿……我根本没怎么在乎你。”特雷波尔看向柳凌霜，语气恶毒，“阻拦住那个‘革命军参谋’的动作才是重点，以为我会忘了职责吗？太天真啦。”
“……算你有点自觉，知道我的工作是不可代替的。”
暗门里传来冷漠的幼女声音，砂糖嚼着葡萄推门出来。
“放心吧！已经跟少主联络过了，他说马上就到，CP0也在路上了，侵入者一个都逃不掉。至于这位被黏住的革命军‘大哥哥’，我把他变成玩具没问题吧？”
“呗嘿嘿嘿，当然了！”特雷波尔爆笑，“不管是强大的海贼还是其他大人物，只要变成‘童话里的玩具’，就没人会记得他们，也没法反抗咱们的控制了！就算什么‘四皇’凯多，什么‘空王座’背后的主人，这种百年千年一出的大人物，也一样经不起咱们砂糖的轻轻一碰！区区‘革命军’，也敢跟咱们少主作对，真是……”
“真是不自量力呢，对吧？”
——回话的却不是砂糖。
——是萨波！
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燃起了微红的火苗，将怕热的“黏液”烧灼散开，摆脱了特雷波尔的束缚。
他的左手，则早就已经在砂糖的后颈轻轻一敲，让她血流中断，失去了意识。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头顶、身周，德雷斯罗萨岛上所有的地方，齐齐响起了变形的轰鸣声，堂吉诃德家的“幻术”正在散去，被囚禁的海贼、反抗者们，正重新变化成人……
“怎，怎么会？！”
特雷波尔大惊失色，连鼻涕都冒出来了。
“我们也跟你是一样的，从一开始，重心就放在砂糖小姐身上。”
萨波摘帽鞠躬，礼貌又不乏嘲讽地答道。
“砂糖小姐刚才所打的电话，并非打给真正的‘少主’，而是被海贼小姐们转接了线路，冒充的。据她们说，这些准备，早在半个月以前就已经完成了……”
“至于我嘛，前几天，跟‘义兄弟’学了点儿用火的技巧。按他的说法，只要充分利用身体跟空气的摩擦力，任何人都可以打出‘火拳’，只是威力没有烧烧果实那么惊人罢了。”
“——这就是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了。凌霜妹妹，要我帮你吗？”
说着，萨波看向被黏液所困的柳凌霜。
“不，我……能解决。特雷波尔也交给我。”柳凌霜闷声答道，“萨波哥哥，上面要开始乱了，你赶快去吧。保护民众，是革命军的职责，对吧？”
“当然！”萨波用力点头。
与此同时，柳凌霜的身周也发生了异变。倒不是她本人做了什么，而是她终于解锁，这一路搜集而获得的“恶魔果实之力”——
象象果实！
——“象剑”解放，阿范现身！
八岐大蛇，哦不，如今应该说是，“四岐大蛇”果实！
——“蛇之绫”解放，出来吧，四头巨蛇“小四子”！
轰！
轰轰轰轰！
从柳凌霜怀中涌现的一蛇一象两头巨兽，撑破了特雷波尔的黏液包裹，甚至把整座“干部塔”也冲破了，碎屑瓦砾簌簌而下。特雷波尔惊愕地飞奔而出。
随着连环的剧烈崩塌与猛兽的躁动，终于变成一片废墟的“干部塔”残骸中，全身蓝光的柳凌霜缓缓现身……
顺带一提，那蓝光也同时覆盖在了两头巨兽身上，让它们的皮肤也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这是柳凌霜前些天无意发现的，“水龙吟”的进阶用法。只能对人以外的生物使用，所以没法帮队友强化，略有遗憾就是。
“龙为，百兽之首。”她轻声念道，“因此，可驾驭飞禽走兽之属……”
“来吧，老特雷波尔。第二回合。”
大地轰鸣，群声喧嚣，恢复成人的海贼、力克王军们，跟堂吉诃德家族的部下殴打交战，乱作一团。
事态实在太突然，袭击者就这么来了，“童趣果实”就这么解除了。原著中，乌索普尚且还是在绝境中靠鬼畜颜艺反击的，变化再急促，也给特雷波尔留出了缓冲余地。而如今，他已经彻底陷入了慌乱。
“该死，一切都不对头了！这些人全都恢复过来了！少主那边，不会也出了什么事吧？！”
“你的对手是我！”
柳凌霜驾驭着大蛇与巨象向前，用蛇头蛮勇的冲撞，让特雷波尔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
她并不喜欢这种趁人之危的打法，但作为“游侠”，行事中倒也无需那么多迂腐忌讳。
既然被托付了，就要赢！很简单的道理！
“愚昧小卒！”特雷波尔脏兮兮的脸上露出暴怒，“身为家族参谋，现在去援救砂糖、协助少主才是我的使命！根本没时间和你在这乱耗！趁早窒息而死吧，‘黏弹’！”
无数黏液团块朝柳凌霜飞来，遮蔽了她的视野。然而，笼罩着苍蓝光晕的大刀挥动，将黏液团一分两半！竟没有一团沾到柳凌霜的身上，她还在飞奔前行！
“果然——”她轻吟道，“我的‘蓝光’本质是水雾，跟火一样，都可以让黏液散开。就像原著中，‘红茶过肩摔’可以抵消糯米果实的黏性，那样……”
特雷波尔眉头一皱，挥杖打来！
然而，在“水龙吟”状态下，柳凌霜的力量也提升了。原本略占劣势的力量，此时已是不相上下，武器的质量、武装色的强度甚至更加胜出。一拼之下，木杖被钢刀敲成碎粉。
“……！不要太得意忘形啦，死小鬼！”特雷波尔暴怒，“跟我们的少主相比，你们根本是一群垃圾！是转瞬即逝的蚊蝇虫豸！早晚都得死！就算你那鬼‘蓝光’有效，又如何了！我的黏液可是无穷无尽的！”
说罢，他的体型膨胀了，变得如同小山而臭气熏天。像是一只脱了壳的超大型蜗牛般，又像是黏液的洪流，向柳凌霜凌空扑来——
柳凌霜却也不畏惧，“阿范、小四，喷水！”
噗！噗！
由她操纵的大蛇和大象都喷出水来，湿润的水汽让黏液变得稀薄，也让柳凌霜身周的蓝光更加坚固。
——八岐大蛇，在古代传说中便是“洪水”的象征。大象也有储蓄生水，用鼻孔喷出来的能力。柳凌霜正是活用了这两点，将自己的“水龙吟”之力，强化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回身蓄力，挥刃劈斩！
已经不是“飞沙走石”了，缠卷着水汽的这道劈空斩，正可谓柳凌霜现在最强的“中距离攻击”——
“开山！分水！”
黏液的洪流，豁然洞开，分为左右两块！特雷波尔依然谨慎地隐藏着本体，但凭借见闻色，柳凌霜完全确认了，他就躲在右手边的黏液中，像是肥蛆戏水般在黏液中蠕动着，伺机进攻。
呕……这比喻好恶心……
但柳凌霜顾不上思考了，转头又往那团黏液中斩去，“分水——”
“猜错了哟，呗嘿嘿嘿！”
柳凌霜神思一凛，倒抽一口凉气！
身后，也就是刚才判断没有敌人的“左边黏液”，唏哩呼噜地钻出了特雷波尔恶心的脸，他凑得很近，大鼻涕几乎都流到了柳凌霜脸上！
“我才不是琵卡那个蠢材呢，会把自己隐藏在身体的‘某个部分’！从刚才那会儿起，我就挖穿地表，一直躲在地下了，你无论选择追击‘左边’还是‘右边’，答案都是‘错误’！”
“我没时间跟你这死小鬼耗！被黏液裹住，在窒息里死去吧，呗嘿嘿嘿嘿嘿！”
随着特雷波尔一声奸笑，左右两边的黏液合拢，将她裹在当中。倒是不臭，但连呼吸都会吸入黏液的浓稠窒息感，几乎在一瞬间夺去了她的意识！
想要挥刃斩断，却没有着力点，身体也被粘滞的液体固定住，动弹不得。
黑暗，无力，凝滞……
身后盘旋的两只异兽也向特雷波尔攻来，但失去了指挥的它们没有战力，转瞬间便被黏在地上动弹不得。
完成了这一切后，特雷波尔打着滚从大团黏液中钻出，喘着粗气。
“切，小看这死丫头了，竟然花费了我这么多体力。若非造出这最大团的黏液，还真困不住她……”
特雷波尔摇摇头，决心不再去想了，从残骸中拾起根钢梁充当拐杖，摇摇晃晃地往“少主”的方位行去。
四十年前那位狂妄、邪恶而彷徨失措，被特雷波尔赠予恶魔果实，获取了力量的“恶魔男孩”，如今俨然已经成了特雷波尔的人生寄托和希望。两人之间引导与被引导的关系，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互换了。
“少主，等着啊，您最忠实的老伙计，马上就来帮你。绝对不会让您一个人面对敌人……”
“——你过不去。”
轰！
“大蛇”之头，在特雷波尔面前落地。那上面乘着的，是因为“水龙吟”模式而失去了速度，却凭借大蛇的体型和移速而弥补了这一点的，将刀刃挟在身后的柳凌霜。
她身上哪还有什么黏液？刀身与人身，都仿佛又强化了一层似的灼灼发光，脚尖轻点，竟似乎不是站在大蛇上，而是锁定了坐标，“漂浮”在大蛇头顶似的——
“……上天入海，游戏如意者方为龙。”柳凌霜挥刃直指，“之前洛洛跟我说过，我的能力似乎并不是‘防御’，而像是什么‘坐标固定’。那到底是什么呢？直到刚才被你关在黏液里，我才想通了。”
“罗里吧嗦的，少拦我路！”
特雷波尔横过新的手杖，摆出架势。情知黏液窒息无用的他，也只能用这缠绕了“黏液”与“武装色”的武器正面对战了！
“坐标、相对运动，全是我遇到洛洛后才知道的新名词……她说这是‘初中物理’最浅显的知识，要给我这个古代人补课。”柳凌霜若有所思，“但是，也许正因为是‘古代人’，我的能力才不遵循洛洛她们的‘物理法则’吧。”
“——我的力量‘水龙吟’，是哪怕四肢悬空，或是站在飞驰的马车上，也能以自己的‘心境’认定落脚点，确定‘静止之所’。这跟水晶姐姐的硬化，或者明珠姐姐的甲壳，完全是两回事。”
“换句话说，只要我想挥刀就能挥刀，只要我不想后退，我就——不会后退。‘大漠浮尘’！”
柳凌霜将刀斜拖身后，摆出架势。
“莫名其妙、无聊透顶！”特雷波尔挥杖打来。黏液涌动，似乎要将柳凌霜的刀黏连脱手，破开她的体势！
然而——
青锋迎上粗陋的黏液棍儿，像是分水一样，将实际存在的物体也分开，像是毫不受力一般切了过去。
“‘风起青萍’！”
这是威武犷野的“大漠浮尘刀法”之最后一式，也是返璞归真，清冷、优雅、美丽的一式。柳凌霜一直没搞懂这种柔性招式为什么会混进刚猛的刀法中，现在她明白了，正是凭借那刚猛到极致的“大漠之力”，举重若轻地挥斩，方能实现这看似随心的高速一击。
也许，悟出这套刀法的老祖宗也觉醒了跟“水龙吟”类似的力量，或者单纯就是内力充沛，无坚不摧吧……
一斩之下，特雷波尔连同他的武器和黏液，均被一刀两断，鲜血如一条红线般飞溅。
他那惊愕的表情还没完，柳凌霜便乘着大蛇回旋一刀，削落了他的头颅。
——这，也许是“黎明之花”第一次不为义愤，而是出于利益动手杀人。
——用何闻笛的话说，三名最高干部杀了便杀了吧，此为“死仇”，留下后患对己不利，也有实在收益入账。只是杀时，须记得自己并不是什么义士，只是黑吃黑罢了。
因此，柳凌霜也没说什么漂亮话，默然掏出水果袋吸取了“恶魔之力”，转身便行。
心中有施展杀戮手段后的战栗、实力提升的欣然，但更多的，还是对远方友人——洛书——面对琵卡之战的忧心不宁……
先不提洛书那边，而是转向德雷斯罗萨地下的地下，“深层地道”中灯饰明亮的一角。
砂糖被捆成粽子丢在角落，脸色苍白大汗淋漓，言语间却依然是毒舌不休。
“死丫头们，虽然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少主一定会来救我的，然后把你们都杀掉！德雷斯罗萨的统治也稳固无比，绝对不会崩坏！你们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懂，我都懂。”
何闻笛冷淡地说道，躬身点燃壁炉，洒入飞路粉让其变成绿焰。水晶也在她身旁忙前忙后，整理着明晃晃的武器阵列。
“放心好了，装嫩的二十岁老姐姐，我们没打算杀你……你那个凶恶无比，又隐含着巨大风险的‘恶魔果实’，虽然我们家有年龄正合适的孩子，但我可不打算让她吃下去。既然如此，你的果实对我们就没用。”
“风险？我的‘童趣果实’是完美的！”即使身为阶下囚，砂糖仍然对自己的“力量”持有强烈的自尊心。“不杀我，会是你们今生最错误的选择！”
“哦？”何闻笛讪笑，“为什么呢？”
“为什么？”砂糖冷笑，“我的‘能力’对任何强者都有效！我对玩具的‘命令’是绝对的！除了这个‘再怎么修炼也不会变强’，也无法成为少主情人的废物幼女身体，就没有什么缺憾之处！听好了，小鬼，正是在我的帮助下，少主获得了无数的无名奴隶，建造了牢不可摧的‘犯罪帝国’——”
“噗！”
像是被打开了奇怪的开关，何闻笛突然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锤着大腿，欢蹦乱跳，扶墙打跌。就连水晶都露出不满的神色，要她安静点，别打扰自己点算武器了。
砂糖露出窘迫而恶毒的神情，这表情出现在一个外表八岁的幼女身上，显得颇为诡异。
“混账丫头！要杀便杀，堂吉诃德一族从不畏惧死亡！你笑我干什么？我哪里可笑了！你疯了吗？！”
“哈哈……抱歉抱歉。”何闻笛擦掉了笑出的眼泪，摇摇头，正色看向砂糖，“我知道的，你们那个‘少主’很强，他手下的人也很强，绝对不是小鬼过家家就能干掉的对手。一定意义上，我这是用神经质的行为来缓解紧张。——不过，砂糖小姐，你的‘可笑’也是货真价实的，就是了。”
“……！”砂糖本已面露嘲讽，此时却又转为怒意，面色发黑。
“我哪里可笑了？”她恶狠狠地问道。
“很简单啊。”何闻笛正压腿、侧压腿，坐着热身运动的同时，回答道，“你刚才说的优势和劣势，基本全错。”
“……！”
“幼女身体就无法变强吗？就无法追求你那位憧憬的‘少主’吗？这可是凡人修炼也能打碎大山的《海贼王》世界，不是什么2020年的地球。这世界中可是连‘5岁暴打巨人’的家伙都存在，你做不到只能说明你懒，以及……比较遵守常识伦理。”
“唔——！死丫头知道什么！”砂糖吼道，“我也练就了什么敌人靠近都能碰到他的‘连掌’，在我无敌的果实能力下，这就已经够了！另外……”
她脸红了，“我当然有在勾引少主啊！但跟‘紫罗兰’那种完美身材又是‘敌国公主’的BITCH比，比不过是自然的吧！反正，我就只是少主的属下和‘小妹妹’，是他完美的犯罪工具！只要能做到这点，我也就满足了，我的人生已经，没，没有遗憾——”
“不可能没有遗憾吧？”
何闻笛冷冷道。
“……！”砂糖震怒抬头。
“是啊，你帮他建设了犯罪王国；你是德雷斯罗萨地下世界的核心，最高干部都比不过你；你是他宠爱的小妹妹——然后呢？”
“这跟你，砂糖，跟你的个人意志和个人努力，又有什么关系呢？”
“换个人吃‘童趣果实’，就做不到这些吗？”
“你跟一枚‘会走路、会说话、会卖萌’的恶魔果实，又有什么区别呢？”
“……！”
何闻笛打开了压着许久的话匣子，也不管砂糖有没有在听，就一股脑地说了下去。
“不说别人，就说今天被打得很惨的德林杰吧。他的鱼人体质、他的凶恶、他那份不会畏惧，不会像你那样，被鬼脸吓到就直接昏迷的‘意志’……不是比你更适合吃这枚果实吗？”
“如果你家‘少主’像我们现在这样，掌握了‘让物品吃恶魔果实’的方法，那你就更是不被需要的存在了。一把在高层干部间随时转移的‘童话之杖’，比起你这个精神脆弱、做事狂妄的‘冻龄丫头’，不是更适合作为统治一切的工具吗？”
“不如，我现在就把你干掉，把童趣果实抽离出来，装到物品中，送给你家少主。你猜他会怎么说？啊，我已经能想象了。”
“‘……杀害我家人的帐必须偿还。但是，在那之前，把‘童话之杖’交出来！那玩意挺好用，比砂糖那个时常任性，还需要无限量葡萄供给的蠢女人强多了——’”
“闭嘴！”砂糖忍无可忍，面带血丝，咬烂了牙龈地喊道，“少主他才不是那样的！”
“你确定吗？”何闻笛冷冷道，“仔细想想就会明白的，多弗拉明戈无可置疑地爱着你们这些家人，却从来没把你们当人来爱。你们充其量是他喜爱的人偶、珍贵的手办、漂亮的玩赏鱼、忠心的猎犬……”
“在你们小的时候，没有人跟你耳提面命过，‘必须要遵从少主，哪怕他要你去死，你也要帮他完成梦想’？没有人告诉过你，‘吃下这枚果实，你的命就不是你自己的了，而是为了少主的大业而生’？”
“或者，换一种角度——在你想要学习更多的武技，想要与其他家族成员一同训练，想要掌握暗器和枪械，让你这副幼女身躯也能派上用场时，真的没人阻止你吗？”
“他们会不会跟你说，‘砂糖，你没必要学习这些！你的果实能力就是为少主做的最好的事，不需要更多的了。’”
“他们会笑语晏晏地让你止步，让你满足于现在的实力和地位，不去奢求更多。切割思想、切割愿望、切割可能性……把你可能生长出来，可能变化的地方都切割掉，留下一个堂吉诃德家族的完美部下，留下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布娃娃……”
“……”
砂糖仍然愤恨地盯着何闻笛，咬牙闭口不言。也许何闻笛的话说中了，又也许并没有，但砂糖此刻说不出话，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何闻笛并不是无的放矢。事实上，她刚才说的这一切，正是基于原著漫画中，和砂糖境遇类似的“BABY-5”临场倒戈，在战场上滑稽地成为了敌人未婚妻的案例。
如果多弗拉明戈对家族中的新人都这个态度，那就一定会限制他们人格的形成，用温情和义理来拘束他们的“自由意志”。
“——明确告诉你，那才不是对待‘人’的态度！”
说到激动处，何闻笛扯起砂糖的衣领，面色严峻。
“我有个喜爱着我、保护着我，把我当成最喜爱之物的姐姐。你也有吧？那位名叫‘莫奈’，吃下了雪雪果实，忠心耿耿在外做特务的女孩子。”
“你想说……什么……”砂糖喘着粗气，阴翳地看着何闻笛。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何闻笛轻声道，“如果你或者她要为少主而死，另一个人会怎么思考？会怎么劝告？在临死的瞬间，你们之间会交流什么呢？”
砂糖沉默了半晌，狐疑不定地四处打量，最后才开口。她盯着何闻笛的视线是有些泪光，却自豪而强硬的。
“我会……衷心地祝愿她愿望得遂，成功地为少主献上了一切。我还会在心里嫉妒她，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为少主而死，让少主永远铭记？为什么不是我先死？这样，少主也就会更加地，为我哭泣了……”
“啊，明白了。”何闻笛点头，声音原本还带了些期望，此时却全然冰冷了。“这样啊？除了‘BABY5’和‘罗’这种特例，你们这些人的心里，原来是逻辑自洽的啊？”
“我这边的答案是——我和姐姐，无论何时都会优先考虑自己和对方的生命，无论是谁，是多么憧憬的理想让我们为之牺牲。因为我是人，我还有……‘不忍’，还会期待对方活下去后产生的那些‘可能性’。”
说罢，何闻笛一掌打昏了砂糖，把她丢进燃烧的绿火中，轻声说了个“肥皂泡群岛”的方位。看到砂糖的身影旋转消失，她便熄灭了火焰。
这一下，砂糖与多弗拉明戈之间，便产生了物理上的“天堑阻隔”。
多弗拉明戈不可能再用砂糖来控制全国了。
一定意义上，堂吉诃德家的衰亡已经注定。
剩下的，无非是多弗拉明戈要拉上整个国家为自己陪葬，还是干脆利落地去死一死。“惨败还是速败”，这样一个非常简单、技术性的问题了。
“出发吧！水晶。虽然说了要那仨人靠自己，明珠、凌霜也确实赢了，但洛书真有危险的话，咱们也没有不帮的道理。”
水晶把那一长串武器装入储物空间，点了点头。这金发丫头又若有所思，临走前，拉住何闻笛，提了个问题。
“……你刚才对砂糖说的话，就是你心目中‘能赢多弗拉明戈’的理由，对吧？”
“嘿，被你发现啦。”
何闻笛本想吐吐舌头故作轻松，可看向砂糖消失的壁炉，露出的却只有苦笑。
“是啊！以前看漫画，看到他把砂糖当控制器、把琵卡当挖掘机、把迪亚曼蒂当守门机枪……这些‘把人当工具，忽略其主观能动性’的操作时，我就觉得这人容易对付，尾田老师处理得太婆婆妈妈了。”
“在我看来，这种把人当机器的行为，根本就没有可持续性！就像砂糖这样，保密完美或者能挺几年、十几年，但只要任何一次，被任何一个人抓到了破绽，整个体系就崩溃了。琵卡的防御体系、迪亚曼蒂的英雄身份，乃至其他家族成员的用法也一样。除了多弗拉明戈的‘个人武力’，根本没有任何弥补失误的保险措施。”
“关于这点，我还跟老姐吵过架呢，谁都说服不了谁。”
“那你觉得，该怎么‘用人’呢？”水晶问。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只是个死小鬼！”何闻笛仰天笑笑，“但我总觉得，应该是要允许人的‘愚蠢’，但也允许人的‘超水平发挥’吧！多弗拉明戈这做法，稳定归稳定，也不是说没有温情，却把手下的‘可能性’限制住了，让他们成为了索然无味的‘工具人’。”
“工具人啊！人可以成为工具，‘工具’却是没法自动变回人的。这就是热力学第二定律。”
“不过，老实说，就算这样，堂吉诃德家族也不能小看就是。毕竟，实力还在那儿摆着，真要让咱们正面对付三千人加一个七武海，咱们也得跪。”
何闻笛吃吃笑道。
“……人的可能性，吗？”水晶若有所思。
“随口说说，不必认真！”
何闻笛打个哈哈，径直向外走去。水晶跟在他身后。
轰！
在何闻笛、水晶起程，萨波等人前往地面上组织民众的同时，洛书也动手了。
“SMILE工厂”的本质是一片果园，种植了未成熟的人造恶魔果实，包裹在坚实的“穹顶温室”中，大门紧锁，难以进入。巴掌大小的小人“咚塔塔”一族，被巧言欺骗，在工厂之中从事着血汗的劳作。
不过嘛……难以进入，也只是对一般人而言！
洛书的“沙化魔法”，虽然没有克洛克达尔那样的广域侵蚀能力，却也能让她轻易腐蚀混凝土的结构，在工厂四周挖洞，埋下炸药。另外，在拿到贝加庞克制造的“新道具”后，她甚至连慢慢腐蚀都不必要了，更好的穿墙办法早已到手……
然后，便是引爆！让这臭名昭著的“军工厂”彻底崩溃，其中“已经成熟”的果实则化为女孩们的力量！
轰隆隆，轰隆隆，整座工厂都在塌陷，工厂内部尖叫连连，SMILE果实的园林倾覆了，果实像是泥石流般轰然落下。
顺带一提！
在这个时间点，由于贝加庞克的约束，恶质科学家“凯撒·库朗”还未在庞克禁区岛上建立大型实验室，量产“SAD”——SMILE果实的材料。那为什么SMILE果实能生产出来？答案是，凯撒秘密提供了一小批SAD，通过黑市渠道送到多弗拉明戈手里，供他加工使用，同时也作为大规模合作的铺路石。至于配置技术，他当然是严格保密的，毕竟，要是多弗拉明戈知道了技术，他也就捞不到好处了。
一定意义上，此时的SMILE工厂还是试运行期，产量还不够稳定，生产出来的恶魔果实质量也相当不靠谱，比原作中更加夸张。——光是工厂内部的成品率就不到百分之一了，送到凯多那被人吃下时，更是只有二十分之一的人能获得能力。剩下的人只是徒然地变成了不会游泳，咧嘴大笑的“愉悦者”，终生不能再吃恶魔果实！
显然，这令凯多和多弗拉明戈很不愉快，正强令凯撒和小人族，设法改进果实质量。
——以上这些，是洛书这几天来潜入工厂内部，调查资料得知的。她也知道了成品“SMILE果实”，跟SAD原料的储放地点。
知道这些干嘛？
答：洛书的野心，可不是区区几个不知道管不管用的人造果实，而是在主神空间里分析化学结构，进行果实量产！这些果实给人吃纯属坑人，但如果结合贝加庞克的“物体吃恶魔果实”技术，便能回避劣势，制造出能够进行召唤和回收的“野兽大军”。
贝加庞克的元素武器、SMILE果实的野兽军队、冥王炸弹……如果掌握这些，少女们的实力可就不是区区的“一支轮回者队伍”了，而是进行战争都不会虚的“军事势力”。
当然，现在只是刚开始而已。
思考着，洛书注视着脚下剧烈摇晃、随时可能倾覆的地面，举起了手中的“折叠教鞭”，在地板上画了个圈。
“空气开门！”
凭借这只附带着“门门果实”之力的“门之笔”，洛书可以在短途内穿越空间，任何物理的障碍，对她来说都不再是障碍。
她所在的位置是“工厂”的仓库区，早已把一筐“成熟的SMILE果实”，和一小桶“SAD”原料装入储物空间，准备拿回去研究了。
通过幽冥般的空间隧道，洛书悠然下滑，回到了她的出发点，也就是工厂正下方的地洞中。同时又在智能手机上点点戳戳，将设置好的“广播”发放出去。
“小人族的朋友们，你们被骗了！曼雪莉公主没有生病，而是被多弗拉明戈囚禁！立刻回到地上，前往钟楼，救出公主！多弗拉明戈统治的终结，就在今天！”
工厂中传来明显的骚动，小人们依然犹豫不决。但他们再天真轻信，倒也不是不怕死的蛮人，终归是嗖嗖地跳出工厂，顺手把平日里虐待他们的监工也救了出去。
工厂已经清空，人情也已尽到，洛书的第一件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便是第二件——伏击琵卡，将其击杀，获取珍贵的“岩石同化人”能力。
为什么摧毁工厂，琵卡就会来？原著中可没有这个细节，工厂是由好汉子纯爷们——塞奥尼尔镇守的。
然而，何闻笛自有论断：她要求洛书不是一口气将工厂炸毁，而是缓缓施力，让其在几分钟内逐渐倾覆。
这样一座坚实、不可破坏的大楼缓缓倒下，在堂吉诃德家族内部，能够制止其崩塌的就只有三人——使用“线”的多弗拉明戈、使用“岩石”的琵卡，和刚才被柳凌霜击杀的“黏黏果实”特雷波尔。
如今，其中一人已死，多弗拉明戈自己又必须应付地面骚动的情况下，会来的是谁，很难猜吗？
……总不会是让乔拉老太婆过来，把工厂整个变成“艺术品”吧？
当然，何闻笛也补充道，如果琵卡不来，或是多弗拉明戈亲至的情况，便要立刻联系她和水晶。
但似乎没有必要了。洛书感到自己脚下、头顶、身周的地面缓缓蠕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脚底掠过。她连忙施展地之灭龙魔法，稳住身周的岩盘……
隆隆隆！
工厂边缘的空地上，崛起了一座巨大的石像。身躯高达数十米，形象是头戴钢盔、粗豪威武的巨汉，但用来镇压周围狂躁奔跑的海贼和部下，腾出空间供他施展的语音，却是格外尖细幼嫩的……
“让开~w！作乱的下等海贼们~w！休想逃脱堂吉诃德家的统治~w！”
没错。明明是在发表恐怖而威严的言论，他的声音却好像是在搞笑，让人丝毫紧张不起来……
当即便有几个从玩具恢复成人的海贼笑出声，捂着嘴傻乐起来，地下工厂周边一下子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竟敢嘲笑我~w！全都去死~w！”
滑稽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海贼们可笑不出来了——因为石像的大手猛挥下来，他们脚下的地面也仿佛迎合着，将他们推挤上去。
转眼间，活蹦乱跳的海贼们就变成了筋折骨断，生死未知的海贼小饼饼……
一阵鬼哭狼嚎。
潜伏在地下的洛书一瞬间也想笑，但她立刻克制住了。她知道，一旦被对方得知自己的方位，那么他甚至都不用出手，直接操纵地下的岩石将洛书挤扁即可，此战可谓货真价实的“走钢丝”。
不过，要对付这种力量、质量都远超人类，本体潜藏在石像内部的敌人，洛书倒也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
她的见闻色射程最远、穿透力最强；她有超远程的施法能力“数位神子”；她跟琵卡一样，能用大地隐蔽自己；她能够善用远程传送、穿越障碍的“门门果实”。
另外，就连外面琵卡的大型石像，她甚至也有对付的办法！
眼见得琵卡虐杀完海贼们，将视线转向SMILE工厂，洛书也行动了。通过远程施法，她召唤了另一个“恶魔果实”的力量。
——是在冥王遗迹中，最早捡到的无名果实。如今，它的名字已经知道了。
“觉醒吧，‘铜之纹章’！‘青铜果实’之力，在此展现！”
——超人系，青铜果实。原著中当然没有出现过，嗯，就当是这平行宇宙的特产吧。
由于所用原材料在自然界中存量过低，该恶魔果实的使用比一般果实耗时。然而，一旦发动成功，却可以聚集起周围广大区域内的“铜和锡”，组合出巨大的金属魔人，比琵卡的“岩石巨像”更加坚固！
洛书早就花了两天两夜，收集起了德雷斯罗萨全岛，以及附近海域的金属矿藏。
如今展现出来便是，与琵卡的巨象一样高大，牢牢守护在工厂之前的，“持刀少女”的青铜塑像！
形象有那么点儿像柳凌霜，但又不同。至少那鼻梁上的眼镜和平板的表情，是跟洛书本人一模一样的。
“……敌人吗？”琵卡看到青铜像成型，露出冷笑，“好啊，就是你侵犯少主的产业，杀害堂吉诃德家的干部吧！看我拆了你！”
——顺带一提，他在说这话时，声音依然是萌萌哒，尖细无比……
琵卡用他那生铸在“石像”上的小眼睛，扫了扫洛书刚刚制造出来的青铜像，冷哼一声，身形摇动便上！
却不是为了跟青铜像互相殴打，一较高下。他的石像越长越大，朝着德雷斯罗萨地下领域的“棚顶”一路长去，很快，铜像与工厂，在他面前就仿佛两个精致的小蛋挞了——
看来，琵卡说的要“拆了铜像”是真的，却不是靠公平的厮杀、殴打来实现，而是单纯打算凭借体格优势，把铜像随手碾平罢了！
他还可以近乎无限地变大。在这乱石峭壁丛生的德雷斯罗萨，石头几乎是取之不竭的，最多只受到结构力学上限的限制罢了。
而洛书，两天以来搜集到的“铜矿”就只有这么一点儿，造出跟工厂差不多高的铜像，已经是拼命积攒的结果了。她不可能让铜像无限变大，跟琵卡正正经经地一较高下，不存在这种选择……
——幸好，虽然“质量”无法提升，“强度”却还有办法增加。为了今天的战斗，洛书已经特意苦练，甚至解放了之前一直不敢用的，堪称“危险”的战斗方法。
——一个隐秘行动加远程的法师，有什么危险？那当然是，战斗方法本身的“代价”了！
洛书的魔力基底，是“灭龙魔法”加“查克拉”。而这两种力量，在其各自的原著中，都是有办法通过吸纳周边世界的自然力量，短期内大幅提升的。
灭龙魔法的“提升手段”是，吞噬与自身魔力属性一致的物件，比如火龙就是吞火、铁龙就是咀嚼金属、风龙就是吞食大气。
对“地之灭龙魔法”的洛书来说，当然就是……吃土了。
需要时间完成，口感很差，而且噎得慌，把握不当甚至有噎死的风险，所以洛书在控制好摄食频率之前，从来都没用过这一手……
至于查克拉的“吸纳自然之力”，原著中也提过，那就是“仙人模式”！
掌握自然界中满溢的天然力量为己所用。看起来只是把二变成三那么简单，事实上的效果，却仿佛二维的平面变成了三维立体，查克拉的“质地”、“力量”与“充盈度”，都会飞跃般地提高，忍者本身的实力也会随之飞跃一到两个境界。在原著中，仙术也是唯一能够伤害“轮回眼”反派的手段。
然而，自然查克拉的吸纳，甚至比“灭龙魔法”还要更加危险！一旦操作不当，便会被自然所同化，变成蛤蟆石像啊、蛇脸怪兽啊，甚至软体湿淋淋的蛞蝓啊……都有可能。
按理来说，掌握这样两种迥然相异，且全都风险颇高的力量提升手段，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事。哪怕是叶明珠那样怪异而无比坚韧的体质，也有走火入魔，被自然力量摧垮的风险。
但洛书却特殊。她有一种办法，能够回避人类肉体对自然力量的抗拒——
她的“血脉本质”是电子数码之力，能将自身的异能力量化作“电信号”来传递。这血脉本身，便是跟叶明珠南辕北辙，却又殊途同归的“异常”！
虽然持续不久，但短期内，将身体视作一个计算机终端，而非人体的话；将意识融入到遍布铜像全身的“智能手机网络”，以铜为“电磁导体”，建立起新的“神经结构”的话……
洛书便能短暂地附身在“铜像”上，用“铜”来代替自己的身体，承受自然能量的重压。青铜本来就是自然物，也就没有什么噎死，或者变成石像的风险了。
代价则是自己的身体短期内失去意识，无法自由行动。以及，这个形态结束后，反馈回身体的近乎持续电击的酸麻。
洛书深深地吸了口气，擦去额头上抑制不住的汗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入到平时敲打键盘的状态。
“……来吧。解放，‘数位神子·青桐法身’——！”
她之前只在小型的铜像上试用过这招。如此巨大的铜像，“附身”能够持续多久，反馈回来的冲击又有多强烈，虽然推算过在安全范围内，却也丝毫不能掉以轻心。
战斗吧！
即使不是自己的身体也好，即使或多或少地笨拙、迟缓也罢，即使本职工作是辅助系法师——！
但，既然加入了这个乱七八糟，人人潜力非凡的“少女团队”，洛书也就不会容许自己，变成团队的被保护者和软肋！
总有要正面战斗的时候的！
劈咔一声，意志中断。
再次醒来时，洛书已经化身成了巨大的青铜像，身上吱吱啪啪地响着关节摩擦的声音，四周汹涌的自然能量朝身上聚集而来，将青铜像的周身，映得金黄发亮。
用“铜像的腰肢”吸取大地之力。用躯干同化“自然查克拉”。精密计算，在铜像不因为过载而崩溃的边缘，将这些庞大的魔力混合起来，让青铜，不再仅仅是普通的青铜。
持续时间……五十秒？三十秒？或更少？
但也够了，真正的战斗原本就很短暂。像原著中，琵卡拖住索隆等一众人的长时间鏖战，那是他竭尽全力、竭尽智谋，为多弗拉明戈效死奋战的结果。
——洛书可不打算给他那么久时间！
靠“见闻色”捕捉住他！用大地的利刃、红莲的仙术斩断他！在多弗拉明戈震怒而赶来之前，将他最后一个可靠的“臂膀”也带走！
琵卡的石像还在变大，即使洛书如今也有三四层楼高，还是显得渺小了。就像是幼犬立于雄豹之前——
但力量，却是洛书更加胜出！
“变大”，就会损失结构强度，自重的负面影响也会更加突出！一味地把自己变得庞大可怖，用体积压服对手，绝不仅仅是正面的意义，而是“有得有失”！
洛书操纵着铜像的双臂，将那看起来很像是柳凌霜阔背刀的“青铜巨剑”举于胸前，用力刺出！她并不懂得什么刀法剑法，与其说是在斩击，倒不如说是把青铜像当做一只机械手，用“钻头”朝石像的腹部挖了进去。
“高周波震荡！‘冲击剑’！”
如果是同为技术宅，又练过武的水晶在场，大概会给这一招，起上那么个中二的名字吧。但洛书显然是想不到，她仅仅是瞄准了琵卡石像最为脆弱的腰部，让攻击贯穿过去，让石像的裂纹扩散到它的全身！
“……？！”
琵卡注意到了洛书的攻击，巨大堪比洛书铜像全身的“手臂”轰击过来。然而打到铜像上，石手却轰然碎裂化成了石头末儿，并没对洛书造成任何伤害！
“硬度”悬殊，更何况洛书还使用了剧烈震荡的“地之魔法”，在石头与铜接触时便将其震碎！超声波碎石的原理！
只戳一个洞还不能让石像倒下，琵卡也在努力修复石像的缺损。
那就拔出来，换个地方，再捅一个洞！
第三个！第四个！
捅到第四个洞时，时间刚好过去三十秒。洛书的意识有些模糊了，但石像也确实如她计算的，出现了“无法弥补的结构缺陷”，轰然鸣响，向前折断。
此时……运转“见闻色”，在“仙术查克拉”的辅助下，感知到琵卡正在石像心脏的位置，操纵石头，打算重组石像造型。
洛书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青铜像”，变形！
原本幼嫩窈窕的少女剑士形象发生了变化，右手的剑消失了，左手却突然膨胀，化作机械感满满的“钻头”，青铜的锯齿旋转，向琵卡所在的位置轰然掘进！
嗡——
琵卡那巨大的石像，竟被硬生生地切割下一大块石头坨儿，最高干部正困居其中。
他此刻也不再躲藏，挥舞起了几乎有三个洛书那么巨大的长刀，运起全身武装色，从石头中冲出来就是一刀猛斩！
铜比石头硬，但铁比铜硬。琵卡这一斩之下，洛书的“钻头”登时粉碎了，但洛书也用最后的力气，让铜像的右手追过来，抓握住琵卡所在的那块儿石头，化作铜球包裹住它，让对方无法再“潜入石头”逃走。
好了，现在就剩最后一击！
这样想着时，忽然——咔滋！
洛书的意识再次中断。回过神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那瘦小虚弱的身体，全身上下魔力能量充盈，还回荡着澎湃的地之魔力和仙术力量，却因为酸麻感，只有两只手的指尖儿能动。
——糟糕，要放琵卡逃走了！
一旦他成功逃掉，多弗拉明戈就会重新掌握珍贵的“战略力量”！德雷斯罗萨人民的反击，也会被高耸入云的“改造版王之高地”，和居于其上，装备精良的“堂吉诃德家族”彻底压制！
——不行！
洛书虽然动不了，头脑却在高速运转着，思考着何闻笛跟水晶来支援的概率、自己现在的处境、敌人的判断与可能的行动、该不该冒些风险……
然后，“并没有参考”这些计算，而是按照她在理性外表下潜藏的那丝冲动，根据直觉做出了行动。
“门之杖，空气开门！”
洛书身下出现了一道传送门。传送门另一侧，乃是琵卡所在的铜球之内。
她向下落去，无力的身体在传送的虚空中飘飘悠悠。
仅仅三秒后，她便落在了琵卡的面前。虚弱无力、动弹不得，本身也不擅长战斗的少女身体，与即使没有了“巨大岩像”，手头仍然有一小块岩石可用，个体战力也在高手之林的“最高干部”，遥遥相对……
“你谁——”琵卡刚想问话，却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
他眼珠一转怒上眉梢，挥刀斩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