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组织。
反抗主神的抵抗组织，在邀请何闻笛和水晶加入。
何闻笛跟水晶交换眼色。何闻笛点点头，水晶努了努下巴。
她们立刻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如果这样的组织真的存在，那么，一定是两人梦寐以求的事。
毕竟，她们并不是为了力量，或者什么“真正地活着”，来到此处追求荣耀的人。仅仅是两个孩子，两个遭逢厄运，想要回家的孩子。
然而——
“抱歉，我不信任您。”何闻笛向老人鞠了一躬，“您的真实身份，我现在没有任何手段可以证明。是出于某种正义的反抗者吗？还是有野心和企图的叛军？又或者——其实是主神虚拟出来的人格，用来揣测轮回者的内心呢？所以，请把您的话说完吧，但请不要期待我俩的答复。”
老人笑了，白胡子一颤一颤，“很谨慎，是合理的反应。说实话，如果你们立刻信任我，一口答应下来，我这边反倒要犹豫了。”
“……你们听过，白塔这个名字吗？”
“是主神的名字？”水晶插话。
“……是，也不是。”老人振臂，在身后的虚空中铺开一道“银幕”，“我讲，你们听吧。”
——接下来，银幕放映的是，一个“文明”的成长史。
最初，似乎与何闻笛知道的地球颇为相似。
星河灿烂，一群小小的野兽于丛林间逡巡、捕猎。忽然，其中一头仿佛受到了某种启示，又像是单纯的好奇，它将头抬起，仰望无垠的苍穹，仰望天上的群星……
“文明从此开始。”
“它们的形象，似乎与我印象中不同？”
何闻笛看看那头仰望天帷的兽。它长得像犬又像猪，有一张长长的尖嘴，如果用最准确的方式形容，大概是何闻笛有所耳闻的“食蚁兽”，也就是貘。
“按我们那儿的说法，最开始……发展文明的生物，应该是长得像猴子的灵长类。”
“是的，”老人微笑，“在最开始存在着偶然。殊途，然而同归。”
“我们这些了解全局的人，也觉得很惊异——每个世界的文明生物，是在不同的星球，由不同的生命分支进化而来，存在着偶然与随机性。然而，它们最终却长出了相似的容貌，基因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互通。”
诶诶……？
何闻笛扫向身边的水晶。
这么说来，这孩子也许不是猴子进化而来，而是小狗，或者小松鼠那样的生物进化出来的吧？虽然正本溯源，所有人最早的祖先都是单细胞生物啦。
“有两种假说，用以解释在科学和数学上并不合理的这种‘趋同进化’。”老人说道，“其一是宗教的，认为在我们所在的宇宙之外，存在着某种不同于主神的‘真正神明’，他们参照自己的形象进化了众生；其二，则是认为每个种族的相貌其实并不一致，只是‘看起来相似’，而已。”
“……这又怎么说？”水晶含着手指，露出不安的神色，“看上去相似，但实际……不同？”
“看到的世界，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老人手指挥动，银幕上的影像高速流转。
“眼睛，也只是我们感知世界的一种形式罢了。我们看到的并不是光，而是神经信号；听到的也不是声音，依然是随着空气振动，由耳蜗传给大脑的神经电流。”
“事实上，不同种族之间的区别，已经以具体可感的形式反映在了你们身上。那就是‘血脉能力’。”
“血脉！”何闻笛看向水晶，两人对视。
的确，两人觉醒的“血脉能力”并不相同。
何闻笛的“无光瀚海”，水晶的“精卫之歌”和“林海慧耳”。其他轮回者的血脉能力也是各有特色。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
就是：血脉能力，它很强！
简直像是每个人专属的金手指！
像是乔纳的“仿造版银白之瞳”，几乎能无视主神空间对能力级别的限制；
何闻笛的“无光瀚海”，不管对怎样强大的对手，都有近乎一击必杀的潜行效果；
水晶的那两个就不说了，如果没有她的强大战力，和开挂般的听觉，两人怕是只能向青年队跪地求饶了吧。
还有魔女之血、鉴识眼、金运……就算钱大妈那个看似百无一用的“神厨”，不是也瞬间吸引了猎人考官和小杰他们的胃，为拉拢人脉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吗？
“等等，”何闻笛察觉到要点，抬头看向老人，“您说‘血脉能力’，是属于种族的特技，对吧？那么，我可否理解为，它也同时属于那个种族生长的世界？比如‘全集中呼吸法’相对于《鬼灭之刃》世界，‘念能力’相对于《全职猎人》世界……”
“我一直在疑惑，我习得这两个能力的过程，似乎太顺利了点儿。”何闻笛皱眉道，“原作里，这些可是天才和高手，也要花大力气，成年累月下功夫才能学会的技巧。就算我跟水晶都是天才，也不可能，比原著公认的天才快那么多啊？”
“咦？很难吗？”水晶歪头道。
“女孩，你的感觉是对的。这两个能力，正是日轮之世与暗礁之世专属的‘血脉能力’。之所以学得这么快，是因为我们的身体，都被白塔世界的人改造过。”
“改造……”水晶瑟瑟发抖。
“您说，主神改造了我们的身体？为了帮我们学会其他世界的能力？”何闻笛犹豫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这个‘主神空间’建立的缘由是什么？我想，快到重点了吧。”
“不急。”老人说，“在这之前，我们继续看这个文明的影片。冗长的原始年代已经过去，快到你们熟悉的时代了。”
说着，何闻笛和水晶注意到，仿佛永远也不会结束的丛林狩猎，却慢慢地，悄悄地有了变化。
那些“野兽”的形象，逐渐开始向何闻笛和水晶所知道的“人类”靠拢，他们开始直立行走，修筑洞窟，燃起篝火照亮夜晚。
老人连续说了几次“慢放”，但即使如此，文明的发展速度，也仿佛一夜之间加速了。
开始出现了村落与农田，水坝与耕牛……
王侯将相征伐不休，海上白帆起起伏伏……
机械与蒸汽的浓烟出现了，紧接着是电力和工厂……
更加血腥的杀戮，战争机械来来往往，然而在战争的间歇，如同现代社会的钢筋水泥建筑、平直公路、飞机和航船也如林般竖起……
火箭发射了，宣示着文明开始向星海进军……
只在科幻中看到过的殖民卫星城和星系飞船也开始航行……
大火球般的太阳，被密密麻麻的发电网络缠成了“大粽子”，何闻笛知道，这是科幻作家和科学家曾经预言过的“戴森球”……
更广阔的的星海在眼前展开，密密麻麻的移民飞船，正如涛流般飞向遥远宇宙的彼方……
“这就是被称为‘白塔’的先进文明，”老人的旁白适时插入，“他们的世界，比我们的世界早发展了一千年。但仅仅是这短暂的一千年，便让‘人类’走到了我们所无法企及的，遥远的星海彼岸。”
“甚至于，在二百年前，他们已经开始研究平行宇宙的互相干预，寻找其他文明的可能性。”
“……他们做到了，对吧？”水晶轻声说道。
“是啊。”老人叹道，“你、我、另一位女孩的世界，与他们并不在同一个宇宙。他们正是掌握了这样只能梦想的先进科技，才能跨越多个宇宙，建立起如今的轮回世界体制。”
“然而，建立轮回世界的理由并不纯粹。”老人的面色变得阴沉了，“具体来说，他们如今正面临‘威胁’，仅凭自己的力量无法解决。”
——在影片的最后，星海之间，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是如同物理学中“黑洞”的阴影。
——可它却并不吸纳人，也不会将事物粉碎，只是默默地扭曲了整个空间，将白塔文明的航船舰队，染上一层黯淡的灰色。
——然后，那些舰队的灯光熄灭了，开始粉碎、解体，在空无一物的寂静寰宇中飘飘荡荡。
与此同时，老人的话也讲完了。
“——咱们这些，来自落后世界的人类，被他们视为可用的炮灰和排头兵。”
“一旦通过了轮回世界S级的‘最终试炼’，他们会赐予咱们‘白塔公民’的地位，但记住，是‘赐予’的。”
“他们不信任咱们，肆无忌惮地将咱们作为‘消耗品’，用于对抗那些宇宙中弥漫的‘黑影’。”
“战斗永无尽头，归乡遥遥无期。”
“要打破这样的世道。这就是我们‘抵抗组织’战斗的理由。”
听罢老人的话语，何闻笛又跟水晶对视了一眼。
“谢谢告知。”
“……但我们，依然不信任您。”
“这也合理。”老人遗憾地叹气，又点点头。
“有一言想问。”何闻笛抬起头，直视老人浑浊的双眼。
“为什么是我们？”
面对着自称“抵抗组织”，神秘莫测的老人，何闻笛问道。
“为什么选择我和水晶，说出您的邀请？还是说，之后也会去联络场内的其他轮回者？”
“不会的。”老人捋着胡须，笑了，“当然，跟你们关系密切的‘三人组’，那位矮胖女士和两个男孩，之后也会有人跟进观察。但是，这一局里我主动联系的，就只有你们两个，和那位变成红名的古装年轻人。”
“理由是……”何闻笛思考着自己跟那个“柳秀才”的共同点，点了点头，“我们都杀了‘收割者’，对吧？”
老人点头，“不错，就是为此！我不知道女孩你杀死那位年轻人的用意，但想来，应该跟我们‘抵抗组织’的守则暗合。”
“……您说来听听。”何闻笛并未评价自己的行为，反过来打探对方。
“主神——白塔人要我们杀戮，是打着小算盘的。”老人冷哼一声，“他们希望通过最终测试的人，都是骗子、杀人犯和精致利己者。”
“……果然如此。”水晶小声道。
何闻笛虽然没说话，但也跟她心情一致。
老人继续说。
“变得足够强，通过‘最终测试’的，绝大部分都是‘猎杀者’和‘收割者’。是那些在冒险中做了大量邪恶之事，臭名昭著的轮回者。他们不受其他轮回者信任，在经历过的轮回世界中没有朋友，彼此也互相提防……”
“因为强者都是这样的货色，所以我们轮回者在白塔世界中一盘散沙，受尽嘲讽，永远都洗不脱‘恶棍’和‘低等人’的烙印。”
老人娓娓道来，看似平静，太阳穴的青筋却根根暴起。
“简直是一场闹剧！那些光鲜、和睦的白塔人，给我们轮回者冠上‘品行不端、前程堪忧’的牌子，拒绝接纳我们，把我们当成次一等的人。但是，让我们变成这些恶棍，不坑蒙拐骗、巧取豪夺就无法生存的，不正是他们本人吗？不正是这把人区分出三六九等，不成功就去死的‘轮回世界’吗？”
“您别激动。”眼见着老人越说越火大，何闻笛连忙劝解，心中却生出了另一个问题，“那您自己呢？做过您口中的这些‘巧取豪夺’吗？”
“小姑娘真精，在怀疑我们‘抵抗组织’的成色？”老人嘿嘿一笑，看向何闻笛。
“被您看穿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何闻笛吐吐舌头。
“我不能说我是无辜的……”老人叹道。“我不曾杀过‘非红名’，但我的队友中有收割者。一定说我没有从中得利，那是骗人的吧。”
“加入我们‘抵抗组织’的前提，便是对每一次变成红名、从轮回者身上夺取支线的经历，做出详细说明，得到旧成员的认可。我们不会用‘绝对清白’这种强人所难的要求，但至少要无愧于心。这样解释可以吗，女孩？”
何闻笛默默地点头，“抱歉，恕我冒昧。——但另一个问题就来了。”
“……您刚才说，绝大部分通过‘最终试炼’的人，都是猎杀者或收割者。”何闻笛叹息道，“那么，说实话我在犹豫。就算会让您生气，我还是要说——如果‘善心’注定要让你生存的几率变低，那还有没有坚持的必要？像我和水晶这样，克制掠夺和杀戮的行为，真的是正确的吗？”
老人一瞬间皱起眉头。但随即，又叹气。
“……嗯，被抵抗组织联络的人中，偶尔也会有你这样理智现实的人。如果跟组织里其他人讲，也许他们会觉得你立场不坚，直接放弃邀请吧。但，在我看来，对‘低级轮回者’的你们来说，会思考、计算自己的存活率，是很自然的诉求。”
“那么，答案是？”
“有办法。”老人叹息道，“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们这些‘不去猎杀’的轮回者，追赶上猎杀者的实力成长，甚至变得更强。而这个办法，是猎杀者做不到的。”
“是什么？”
“让你的‘起源’觉醒。”老人答道，“这个说法，是一位来自和你相似的宇宙，看过《FATE STAY NIGHT》这部动漫的小友提出来的。具体来说，回到你出身的世界，进化你的‘血脉能力’。”
“为什么，‘猎杀者’做不到呢？”水晶疑惑道。
“因为他们掠夺了超过自己实力的资源。来自其他世界的能力强度，已经超过了他们自己的血脉。”老人闷哼一声，答道。
“忘记了起源的人，也就无所谓归处。他们会学很多杂而不精的能力，会有华丽的道具和属性。但，自己的血脉能力要怎么进化，早就已经埋没在记忆深处了。”
“确实，也有支线多，血脉又进化了的人……但那种人极其罕见。就我来说，只见过两个人是这样的。”
“本来，这也是我来找你们两个的原因。只是‘D级轮回者’的你们，就算加入了抵抗组织也派不上用场，因此我们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指导你们变强’。”
老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小石头，递给何闻笛。
“看上去是普通的石头，名字叫‘混沌珠’。在时机合适时，它会变成前往你们故乡的门扉，帮助你们回去一次，洞察血脉的全部。只限一次，多少人用都可以。如果你们的队伍扩大了，就全员一起使用吧。”
“……我好像记得，主神商店里有这东西。”何闻笛揉揉脑袋，“是A级的道具来着？话说，老爷爷，我万一把它卖了，换成分数，您怎么看？”
“随你心意，那也是一种处置方式。”老人呲牙，似笑非笑，“不过，这个是改进版，回乡的旅程不会被主神监控。根据你的心意来使用吧。”
“嗯。我是开玩笑的啦。”何闻笛咧嘴乐道。“卖了没支线，分数又要砍到三分之一，我才没那么傻呢！除非穷得不行了再说！”
水晶也跟着笑。
“……那么，在你们俩成为高级轮回者时，我会再出现一次。如果我死了，那就是抵抗组织的同僚过来。”老人鞠了一躬，向两人告别，“到时请回答我，是否要加入我们，一起向白塔的意志宣战。”
何闻笛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无法给您承诺，甚至现在还在怀疑您。但……我会期待下次见面的。”
“会准备好我老家的新鲜牛奶和香肠，迎接您。”水晶也点头道，她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原来，这神秘空间里，还是会肚子饿的啊。
老人向后退去，身影缓缓消散，周围的黑域消失了。
何闻笛和水晶回到了飞空艇的走廊里，时间仿佛才过去一两秒。
夕阳西下，第五次考试正要开始。
考生们都紧张地等着尼特罗到来，宣布最后一轮的测试方式。
——与漫画原作相比，这次考试的参赛者有些变化。
一共14人。
小杰四人组、西索、伊尔迷自不用说。
另外的8人中，有7人是剩下的轮回者，包括何闻笛组、钱阿姨许乐组、白衣柳秀才，以及青年队中仅存，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赵晓萍。
只有一个不是——光头忍者半藏，何闻笛很喜欢的原作角色。
嘛，考虑到他的实力跟奇犽差不多，又一点都不托大，始终以最高效合理的行动来完成目标，能过关也是正常啦……
奇犽似乎跟伊尔迷吵了起来。
——咦咦？
记得原作里，他是很恼火，但还是听从了伊尔迷的命令，跟随前者回家。甚至还因为伊尔迷的威胁，亲手杀死了一个路人考生（倒霉的大叔），也放弃了自己的猎人资格。
——因为伊尔迷威胁，不听他的话就要杀死小杰。
然而，奇犽现在却颇为硬气，竟然跟哥哥吵成一团，眼见着，伊尔迷就要怒而掏针了……
——为，为啥啊！
何闻笛眼珠一转，突然想起。
——靠！是自己的责任！
——因为何闻笛，把伊尔迷用来控制奇犽听话的针，拔掉了啊！
白发少年——这部漫画的男二号奇犽，在同伴的撑腰下，皮笑肉不笑地跟兄长争论。
“……你要真的把小杰杀掉了，我也没办法，只能跟你回家，做揍敌客家的接班人咯。然后，等到我正式接班，实力也够了，我就把家里人全都送进监狱，宣布解散揍敌客家，把庄园改成迪士尼游乐园。”
“还真是很好的想法呢。”伊尔迷笑着，空洞的眼神却丝毫不见笑意。“为什么会这么想？被外面的孩子教坏了吗？那可真是不妙啊。”
“因为……以牙还牙。”奇犽咬牙道，“伊尔迷大哥，遵守家族的戒律，抹除对外人的感情，和睦地作为杀手生活。为此，不惜把弟弟们变为傀儡……这是你想要的人生，对吧？——既然你要破坏我的生活方式，我也会破坏你的，这很公平。”
奇犽想了想，又笑了。
“当然，会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是我在赌。老爸还没发话，也许他的想法，恰巧就跟我一样呢？”
“老爸？”伊尔迷哼了一声，“那个严守规矩的人，怎么可能认同——”
“那个严守规矩的人，会认同你把针插到我脑子里，想要操纵我的行动吗？”奇犽皱起眉头，“要是他安排的也就无所谓了，但这是你私下的行动吧？”
伊尔迷一时语塞，苍白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何闻笛一度以为，他要立刻掏出针对小杰下手。
围观群众们也都楞了，对他们这种残酷、血腥的家庭关系咋舌不已。
——话说，两人会吵成这样，是何闻笛的责任诶？
是不是该，主动出头说点什么呢？
这样想着，何闻笛发现水晶走了上去。
——喂喂！你又来这套啊！
——伊尔迷可不像奇犽那么好相处！
何闻笛冲上去拉住水晶，但后者已经开口了。
“伊尔迷先生，您真的确认您的父亲，是‘严守规矩’的性格吗？”
“……我在教训弟弟，没有听小女孩胡扯的时间。”
然而，水晶的话没有停下。
“——看您兄弟二人的个性，令尊的性格，恐怕比您想象得要更为开明。”
刷！
伊尔迷冷哼一声，一枚钢针飞向水晶的面庞。
！！
何闻笛慌了，想要拉开水晶。
然而，叮！
水晶袖子里涌出一团变形金属，将钢针弹飞。
金发女孩神色如常。
“……我的确不是您的对手。但，在这里闹起来的话，猎人协会的各位不会坐视不管的。我听何闻笛说，西索先生去年揍了考官对吧？尼特罗老爷爷，一定不希望再来一次这种事。”
“……！”
伊尔迷被镇住了一瞬间。
远处闷声玩牌的西索，露出大有趣味的表情看过来。
“咦，真少见呢，伊尔迷被小女孩为难了?？”
“你给我闭嘴。”伊尔迷青筋暴起。
——话说这货，虽然一副文弱大少爷的样子，却意外地是个暴躁鬼，随时会病娇黑化。
“哦?。”西索无聊地继续玩牌。
“我也认识一些看似严肃，但年轻时有过浪荡经历的长辈……他们说，年轻时经历丰富、结交朋友，对未来反而是好事。还请您按照令弟的意见，回家请长辈定夺。”水晶鞠了一躬。
“奇犽就是奇犽！”小杰也冲出来，“他想在外面玩，关你们这些大人什么事——”
“行了你别火上浇油了！”酷拉皮卡和雷欧力连忙拉住他。
伊尔迷看着眼前这群“小鬼”，脸上阴晴难测。
“……因为交到了这样的朋友，阿犽你才会越来越不像样。”
他抬手，仿佛马上就要有阴毒的招式袭来。
挥手——
“啊，都在？对战表分好了！”
仿佛是专门挑了这个时间点，尼特罗爷爷笑嘻嘻地，捧着一张笔锋遒劲的毛笔表单过来。
“事不宜迟，你们立刻开始最后一轮考试了，我现在说规则。那边的小伙子？别傻站着啦，快来看表，第一战就是你。”
伊尔迷狠狠地瞪了小杰一眼，又瞪了水晶一眼。
“……阿犽，我的看法不变。你就是为了成为杀手而生的，听从家人的安排就够了。这次考试，给我放弃掉。”
奇犽也冷漠地回望着他。
“不许杀死小杰！我会跟你回家，但得是在我成为猎人之后！”
——完全是鸡同鸭讲，没有一句话对得上。
“……我和我哥，为什么就没这么吵过呢？”
水晶扯着何闻笛的衣角，小声问道。
“我和我姐倒是吵过，但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何闻笛摸着水晶的头，答道，“有些事，并不因为是‘兄弟’，就能改变啊。”
“……比如，伊尔迷和奇犽是完全合不来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敌人’。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认为重要的事，都完全不同。”
“同一个群体内的人，也许会比人和恶魔的差距还要大。”何闻笛嘲讽地笑道，“就比方说，揍敌客家的人，一定是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一定是病娇、控制欲的恶劣老哥？一定是鬼主意很多但心地善良的小鬼？全都是‘标签’罢了。看到标签就以为看到了人，可是要命的错误啊，水晶女士。”
“我又没问那么多……何闻笛，你很啰嗦诶。”
“抱歉。”何闻笛笑笑，“还是看参赛名单吧，希望能分到合适的对手，最好不要是钱阿姨他们。”
——不久前，猎人测试的负责人曾经来问过，两人“希望交手”和“不希望交手”的对手。
——如果是坏心肠的漫画，这种时候，不希望交手的人反而会相遇，希望对战的反而会遇不到吧。就该故意反着说。
——但富坚老贼没那么坑。猎人测试虽然残酷，但大体上是不会刻意坑人的，正常应对就好。
何闻笛的回答是，自己不想跟西索、伊尔迷、钱阿姨她们交手。前俩是打不过，后仨是良心受谴责。如果对手是小杰、雷欧力他们，何闻笛倒是能放开手脚，毕竟他们就算通不过测试，也不会死。
水晶的答案大致相仿。
于是，分出来的参赛名单，以及规则到底怎样呢？
“十四人通过十二人。”尼特罗宣布道，“全体车轮战，胜出一次者无需再战，累计两负者失去资格；必须让对手自己认输，杀死对手者失去资格。只要出现两名淘汰者，其余所有人自动合格。”
“也就是说，”伊尔迷举手道，“只要阿犽把他的对手杀掉，两名淘汰者就已经确定了，其他人全体合格对吧？阿犽，太好了，快做吧。”
何闻笛心思一沉。
记得，对战表是怎么写的来着？
自己的第一轮对手，记得是小杰。算是个麻烦人物，倒不是打不赢，关键是这货死倔，原作里是靠着死不认输，让对手弃权赢下来的。不过，也不算没有办法。
而奇犽他，他的第一轮对手是……
水晶……
咧！
何闻笛也不顾什么个人安危了，冲伊尔迷翻了个白眼，又看向奇犽。
“奇犽弟弟才不会那么做！对吧！”
然而，奇犽看着自己的手，看看水晶，又看看小杰。他神情怔怔的，似乎有点软弱，又有点迷茫……
——厄，不会吧？
第五场测试——也就是一对一的战斗对抗，开始了。
赢一场就能通过，杀人会被取消资格，这点跟原著一样。
然而，输两场就会失去资格，与原著不同。大概是通过的人增加了，尼特罗想要加快进度吧。
巧合的是，何闻笛与水晶分到的对手，恰恰是小杰-奇犽这对，也就是原作的“主角组”。
不知道有什么说法？也许是年龄接近，又分别是关系很好的二人组，老会长想要凑噱头？
小杰与何闻笛站到了场上。
西索似乎蛮兴奋的样子，在场边趴着观看。
何闻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水晶也信心满满，甚至还有功夫拿过场边的柚子，给面色黯淡的钱阿姨剥了吃。
——毕竟，两人现在，已经是基本成型的“念能力者”了。
西索、伊尔迷这种大高手就算了，奇犽、半藏这种，没有念能力也很强的职业高手也算了。小杰固然有怪力、天赋和主角光环，但既没练过武也还不会念，怎么可能赢得了何闻笛呢？
在担心的只有一个人——许乐。
他神思浮动，暗自握拳，捏了把冷汗。
场上，就只有同样看过《全职猎人》原著的何闻笛，知道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小杰那，撞死在南墙上也不回头的超级倔强！
原作里，他就是凭借一股不怕死也不服输的蛮劲儿，逼得半藏主动弃权，放他通过。
就算把他的胳膊打折、人打晕、揍到重伤，也很难想象他会弃权认输。
许乐恐怕在担心，何闻笛也会被逼到不得不弃权。
然而，何闻笛暗笑。
——许乐哥还是看书不仔细！
他只知道小杰不认输，却忘了漫画里小杰说的话。
“我不想死，也不想输！还是想其他方法来分胜负吧！”
——其他方法！
也就是说，能让小杰认输的方法，是存在的。
只不过，一定不是暴力。
思考着，何闻笛看向对方那黑亮，澄澈的眼睛。
“何闻笛姐姐，我要出手啦！”小杰元气十足地说道，“我一定要成为猎人，去找老爸！虽然你也背负了很沉重的事，但我是不会输的！”
……你不输，我就麻烦了。
何闻笛叹气，开口。
“小杰，想了很久还是没结论，干脆直接问你吧。——什么能让你认输？”
“咦？”小杰疑惑地挠挠头，“打赢我不就行吗？”
——行才有鬼！
何闻笛心里吐槽着，却不露声色，向前迈步。
——流流舞·直进之型，以及“阿比斯的胧雾”。
两项技能同时开启。
“唔！”
小杰灵敏地察觉到不对，试图屏住呼吸——“阿比斯的胧雾”，是靠吸入肺里来减速对手的。
但何闻笛怎么会给他机会！
小拇指往他的肚子上戳了一下，逼他吸气，又是一转，便到了小杰身后。
——速度之差！
虽然何闻笛没有奇犽、半藏那么快，但配合上减速的雾，对付个没开始修行的小杰，还是轻而易举。
使个绊子，把他绊倒，按在地上。
——倒也没像半藏似的直接敲昏，何闻笛把握不好细微的力度。
——仅仅是把全身压在小正太身上，让他动弹不得，露出“亲切”的笑容。
“认输？”
“才不！”
小杰梗着脖子，一副死鱼不怕煎炸烤的样子。
“……我就说嘛。”
何闻笛早就料到了，嘻嘻笑着。
“那就是你的责任了，杰·富力士。既然已经分出胜负了，你又不想认，那就说吧。什么能让你认输？怎么赢，你才会承认失败？——我懒得想，你想出来，告诉我！”
“唔！不说行吗？”小杰开始耍赖皮。
何闻笛笑得更开心了。
——也是！如果这么简单一问就有用，那半藏也就不会输得那么憋屈了。
因此，还需要釜底抽薪的办法。
——这办法，何闻笛是有的。或者说，多亏了主神没给任务时间限制！
——半藏的“真正败因”，是他耗不过小杰，在精神上输了。
——但，何闻笛呢？
——事先知道剧情，又没有赶时间的理由，她可是完全耗得起。
“好，你不说咱们就耗着！”何闻笛笑道，“耗到地老天荒，或者咱们中的一个人饿死。我可是带了一整包吃的，吃到下个月都够。小杰以为是上台比武，应该没带吃的吧？”
“尼特罗爷爷！如果比赛过程中有人饿死了，该怎么办？”
百岁老头儿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想了下才回答。“那就算他自杀吧！自动淘汰，其他人进入下一轮。”
听到这话，小杰的脸黑了。
——是啊，规则说不许杀人，但可没说不许把人饿死……
“我给你找吃的！”奇犽当即跳起来。
“不行，不许去！”水晶立刻拦路。
这俩货，还没轮到他俩对战，就已经你瞪我，我瞪你，对峙起来了……
“好啦！”何闻笛把小杰的手反捆到背后，赫然是把小男孩的肚皮当成了枕头，蜷起身子准备睡觉。“小杰你慢慢想，我先休息会儿。放心！我要睡着时会先把你打昏的，不会给你机会偷袭。”
……
小杰汗流浃背，看来是真的在认真思考了。
何闻笛却安然高卧，枕着男孩软软的肚皮，心中十分有底。
——小杰啊！他倔，但不是蠢货。
——如果有99%的可能性被杀死，但有1%的可能性坚持、胜出，那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但，如果99%更进一步，变成了100%的话？如果死法是一点也不光彩，徒劳无益的“饿死”的话？
何闻笛相信，小杰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肚皮好热……”
“少啰嗦啦，你现在是俘虏。”
对这个比自己小了一圈儿的“小娃娃”，何闻笛是真的没像对炭治郎那样，有所犹疑。甚至还恶作剧地戳着小杰的肚脐眼，引起后者一阵烦躁不安的抗议。
水晶蹲在场边，不时嚷着要何闻笛注意涵养。
……喂，你跟奇犽连拳头都抡起来了，还说我？
终于，小杰想出了结论。
“……智力游戏吧。如果何闻笛姐姐能赢我，我就痛快认输。”
“好。”何闻笛点头，“我输了就我认输。咱们各自发誓，违背承诺的人，一辈子见不到爸爸！”
“唔！”小杰语塞。
“对我也是很沉重的誓言啊！”想到远在天边的家人，何闻笛嚷道，“你不会还想耍赖吧！”
“……我发誓。”
“好，我也发誓。”何闻笛说道。“那，正好西索先生在旁边，不如就借他的扑克牌，来玩扑克游戏吧。规则小杰你来定。”
“……行。但我手麻了，快点放开！”
“好啦好啦，这就给你解开。你快去活动活动手，热好身，不会占你便宜的。”
——扑克？何闻笛为什么要选这个？
——当然是因为有胜算！
果不其然，小杰说出了他家乡的繁复扑克规则，跟何闻笛打，结果只赢了一盘，剩下的全部输掉。
最后无奈举手，宣布了认输。
——废话！
——何闻笛的老千手法，可是跟职业魔术师练过的！骗西索自然没戏，但骗小杰一个乡村娃，不要太轻松好吗？
原作里，就有小杰眼力无双，但仍然被奇犽管家梧桐的魔术骗到，被赠予忠告的剧情。
他固然聪明，但社会经验还是少了点，还是会被有心人骗。
倒是围观的奇犽好像看出来了，幸好水晶机警，突然挠他痒痒牵走了注意力。
你们俩这么亲密搞毛啊……
总而言之，何闻笛赢下了第一场，顺利通过了主神任务。
手机里，D+1000分也瞬间到账了。
小杰也还有希望——只要下一场赢下赵晓萍，他还是能成为猎人。
何闻笛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警告他“不要受伤，对方靠毒血攻击”。但还是没说话。
小杰仅仅是在为了一年一度的资格战斗，而赵晓萍是为了活下去。
先不说哪个比较高贵，也不提何闻笛对小杰的印象，确实比对赵晓萍要好。
只说——饶赵晓萍一命，但又把她的情报广而告之，断她生路这种事，何闻笛着实做不出来。
太没品了。
何闻笛刚打完，旁边又出现了新状况。
“钱阿姨输了！”水晶惊道。
——矮胖阿姨的能力是念力，还有一点儿未修行到家的“强化系”念能力。
如果分到目前还只有格斗能力的酷拉皮卡、雷欧力之类，又或者是只有辅助和毒液能力的赵晓萍，她一定都能赢。
然而，她的对手，却是训练有素，动作风驰电掣的“光头半藏”，不，应该说“忍者半藏”。
这个高个子的年轻人，速度快到连何闻笛都追不上。
用原著中奇犽的说法是，“比我还要强一点”。
钱阿姨拼尽全力用念力捕捉，但还是没抓到，被绕到背后敲了脖子。
“我认输。”钱阿姨喘息着说道。
跟她一起的许乐，皱紧眉头跑上去。
“不是跟您说了嘛，这个光头小哥耳根子软！如果您坚持点、顽固点，他是可以让出这局胜利的！这对他来说只是个任务，对您可是生死攸关啊！”
“喂喂，别把我当老好人啊？”半藏听到了，一副不满的样子。“指望对手的仁慈，还不如自己尽全力呢。”
“明明，你在原作里，对小杰就——”许乐涨红了脸。
“罢了。乐乐，那小伙子说得对。”钱阿姨露出疲惫的笑容，揉着许乐的脑袋，“其实啊，阿姨一直在想。也许在这里‘结局’，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阿姨……？”许乐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钱阿姨。
何闻笛和水晶也不禁动容，水晶直接跑到钱阿姨身边，跟许乐、刘建军一同劝说。
何闻笛没有动，心里也不禁动摇。
——确实，何闻笛最尊敬拼命求生的人。放弃生命这种行为，得不到她的认可。
——但那，仅限于没有其他因素的时候。
跟钱阿姨相处了这么多天，又多次一同战斗。何闻笛已经在心里，把钱阿姨当做可靠的的盟友了。
就这，还是因为何闻笛有跟乔纳一样的臭毛病，自己的队伍中，只想要真心欣赏的强者。不然，也许钱阿姨就不仅是盟友，而是“队友”了……
阿姨她，想要放弃求生……吗？
何闻笛沉默不语。许乐、水晶惶恐地质疑。刘建军像是早都知道了这回事，低着头踱着方步。
“你们四个前途无量，而且还年轻。”钱阿姨扫视着神态各异的四人，笑道，“小笛、小水晶是小天才，没什么说的。乐乐和建军只要找到自己的方向，也能变得很强。但阿姨不一样……”
“这几天已经感觉到了，阿姨跟不上你们的步子。‘能力’学不会，做事糊里糊涂，只能你们说啥，我就干啥……再这样下去，迟早，阿姨也是要死的。与其以后拖累你们，倒不如在这儿，一了百了。”
“阿姨！”
许乐和水晶齐声呼唤，但接下来的说辞却各有不同。
“阿姨，你不是你说的那样子。你有潜力。”水晶说。
“阿姨，我一定会变成能扛起队伍的强大队长。”许乐说。
何闻笛跟刘建军对视。
刘建军摇摇头，“阿姨跟我聊过。她说尽人事听天命……但首先，绝对不想拖累咱们。”
“但人事未尽啊。”何闻笛叹气，“正如许乐所说，跟那个老好人软心肠半藏多耗一会儿，他也许会改变态度的。”
“喂喂，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光头忍者在一边哀怨地嘟囔。
“你怎么看？”刘建军盯着何闻笛，两只黑亮的小眼睛很是严肃。
“这么说，你跟许乐哥要自组队伍了？”何闻笛避开话题，反而问道，“我还在犹豫，要不要邀请你俩呢。”
“我俩已经商量好了，跟你还有水晶，登记成‘同盟队伍’。”刘建军答道，“这样，就不会被分到相互对抗的任务，等以后轮回者社区开放了，也能随时联络。但同一队就算了，实力差距毕竟大了点……至少，在现在。”
“等你们赶上来。”何闻笛郑重地点了点头，觉得太严肃，又改为露出笑容，“到时，我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她想到了“抵抗组织”老人赠予的“混沌珠”。
说是人数不限，也许，不同队之间也可以一起使用吧？
“但钱阿姨……”刘建军又看了一眼身后争执的三人，犯愁道。
“啊，看她自己打算吧。我不打算邀请她加入我们队，但如果她主动提，我也不拒绝。”何闻笛摇头道。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可能打算轻生……”刘建军愁道。
看到黑脸男生的愁容，何闻笛笑了。
“想什么呢，不给她那种机会就好。”何闻笛扬眉道，“咱们先淘汰两个不就行了？”
“说的也是！”
……
水晶，似乎也跟何闻笛想法相同。
轮到她上场了，她与奇犽相对而立。
这几天以来，又是聊天打闹，又是一起修行，他们俩已经是不错的朋友了。
但是——
在战斗训练中，水晶还没有真正赢过奇犽。
虽然力量是水晶略强，但速度毕竟差太远，每次抓到奇犽都会被摆脱。
而且，何闻笛跟水晶也没有藏私，奇犽现在，也已经摸到念能力的入门诀窍了。
整体来说，不利。
此时，两个孩子都有种莫名的认真。
至于原因，听他们说的话就知道了。
“呀，循环赛规则挺奇怪的。”奇犽展颜微笑，“水晶姐姐输了，要去打那个赵晓萍，一定会赢吧？”
擂台下的赵晓萍身形剧震，痛哭出声。
“至于我，如果输了的话，就要跟我大哥打。”奇犽露出苦笑，“赢不了的。我打算立刻认输，至少不会被他用针插脑子。”
“所以，能麻烦水晶姐姐，故意输给我吗？等我成了猎人，请你吃这附近最好的冰糕。”
“果然，行不通？”奇犽看到对手的神色，叹了口气，嘴角狠狠地抿紧了。“因为那位阿姨……吗？”
“抱歉，奇犽。”水晶凝神以对，摆出架势。她手上的金属流动，化作两只白银拳套。“我刚才算了对战次序。只要我在这赢下奇犽，钱阿姨就一定能通过测试。”
“好吧。”奇犽面色一沉，“那，我也会全力以赴。如果我赢了的话，水晶姐姐可能会受很严重的伤，很痛，而且也会影响下一局的对战。……真的没关系吗？”
“……愿赌服输。”
水晶淡淡地说道。
一旁的何闻笛看似悠闲，心里却捏了把汗。
——如果水晶输掉的话，就悄悄把赵晓萍打残，保水晶通过下一轮吧……
——有什么办法能做到吗？思考……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奇犽冷哼一声。扬手，两枚溜溜球旋转击出！
水晶也将双手刃变成剑盾的样子，躬身迎上。
两人都用了武器！
这是之前修行时，何闻笛从没见过的战斗形式。
谁会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