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之花雨】 【】
楚润娘认定风沙是个土财主,居然把人撇下就走。
侯三和佩姑见她有眼不识泰山,自不免既惊且惧。
一时间有些蒙了,直到人快出门了,才反应过来。
佩姑回身去追,一直追到门外去。
侯三留下赔笑道:“那丫头年幼,还请公子海涵。”
风沙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洛深深不悦道:“知道楚儿姑娘是江陵行首,面子大,那也不能扔下客人自己走吧!这要传出去,大家可都要说烟雨楼坏规矩了。”
侯三不清楚她跟风沙什么关系,不敢得罪,干脆咧着嘴傻笑。
苏苏则听得直撇嘴,如果楚润娘没走,洛深深铁定不敢冒头。
如今人家走了,才装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
无非是想博取主人的好感,捡便宜人情而已。
她担心主人看不清这女人的嘴脸,却发现主人看都不看洛深深。
于是板着脸窃笑,也跟着主人一起装聋作哑。
正在洛深深独自尴尬的时候,楚润娘居然回转,笑盈盈地傍着一个锦衣人。
这是个身材壮硕的青年,浓眉方脸,长相威严。
而步履间气势凝然,明显武人做派,应该是一个便服武官。
进门之后,抬颌转目,态度甚是倨傲。
嘴上正说道:“有没有窝藏,你说了不算,本官说了才算。”
听着像是来抓逃犯的,然而稍微一想就知道更像打秋风的。
否则不会连个手下都没有带,更不会空着手穿便服来青楼。
“哎,我说黑爷,妾身这点深浅你还不清楚嘛?一摸就露丑,一戳就到底……”
佩姑从后面钻到此人身前,娇柔作态地挥动香帕,嗲嗲地说着一语双关的荤话。
洛深深面上却始终没什么变化,反而一脸好奇之色,摆明不嫩装嫩,懂装不懂。
倒是苏苏脸蛋红的很,脑袋也压得低,显然很懂很透彻,却不像洛深深压得住。
楚润娘冲黑爷耳朵说了几句,又拿目光指引一下。
动作幅度不大,除非一直盯着她,否则很难发觉。
黑爷随之盯上了一脸良家的洛深深,抬臂拨开佩姑,迫近洛深深,摆出威严态。
“本官江陵县捕贼官,正在追捕一亡命女贼,样貌跟你肖似。此贼胸口有胎记,你把衣物去了,让本官仔细查验。”
看他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样子,好像确有其事似的。
佩姑赶紧拦到黑爷身前,使劲挺胸,媚笑道:“谁家胸口没胎记呀!妾身也有,长了这么些年,就等着黑爷细细查验呢!心都等得焦枯了。”
她去追楚润娘的时候,正巧碰到黑爷进门,结果楚润娘居然傍身而返。
当时她就觉得不妙,楚润娘一向看不上此人,怎么会突然这么亲昵呢?
现在看来,分明是打算借刀杀人呀!这不是无事生非,给她找麻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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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风之花雨】 【】
侯三也挤着笑脸迎上去,陪着笑脸阻拦。
虽然黑爷只是小小捕贼官,家世却不小,乃是中平王室的远房亲戚。
本可逍遥闲散,之所以跑去当差,其实就是喜欢名正言顺地调戏良家女。
又只碰民女,从不惹权贵,是以一直无法无天无人管,人送外号黑了天。
难缠的很。
洛深深显得十分窘迫,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吱声,更不敢有任何回应。
她倒不是在乎让人看看胸口有没有胎记,主要是担心风沙认为她轻浮。
至于之前她在风沙面前什么样子,她已经完全抛开了,打算重新开始。
放下屠刀都可以立地成佛,何况浪女回头?
至于脸是什么?她就是吃不要脸这碗饭的。
风沙对楚润娘那点不良心思根本洞若观火。
一直没计较,是因为不在乎,也没有必要。
现在有些不耐烦了,暗骂赵茹磨磨蹭蹭的,去了那么久居然还没回来,耽误事。
黑爷调戏洛深深的时候,楚润娘一眨不眨地盯着风沙。
她刚才找风沙说话,结果风沙置若罔闻,令她气恼不已。
现在就等着风沙反应,如果求人,她也来个充耳不闻。
如果发飙,那正好,让黑了天这个黑了心的家伙收拾。
就算黑了天折了,那也没什么,反正她跟这家伙不熟。
风沙见黑爷越说越过分,甚至往洛深深伸手,挑眉道:“愣什么,到后面来。”
洛深深是明艳一方的花魁,不可能不会欲拒还迎,让人占不到便宜还不生气。
却好像突然忘了吃饭的本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而风沙一发话,她便如梦初醒,迅速钻到风沙身后。
明明利索的不像话,偏又一副怯生生惹人怜的模样。
苏苏脸上现出厌恶神色,而且越发加深,拉开身位,好像离近会染臭似的。
黑爷这时才注意到风沙,本想试探根底,身子忽然一震,眼睛嘴巴齐张大。
却是看见了风沙牵着的苏苏。这年头,会带个小丫头逛青楼的人毕竟不多。
风沙都打算扬手弩射脸了,见状垂腕问道:“你认识她?”
黑爷的脸色十分古怪,反问道:“这位小姐可是姓苏么?”
见风沙点头,赶紧问叫什么。
苏苏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她,于是抢先回道:“我姓苏名苏叫苏苏。”
黑爷忽然干笑两声道:“其实我是受辰流赵小姐嘱托,来听诸位差遣的……”
他自己都觉得挺尴尬,看了洛深深一眼便噎住了。
赵茹托人帮忙,却没透露太多,毕竟是服侍云虚的人,想不谨慎都不行。
只是着重描述苏苏,让人可以通过苏苏锚定风沙,而无法直接认出风沙。
风沙愣了愣,这家伙居然是赵茹特意找来的帮手?
想想还有点道理,官差便衣进入烟雨楼布防,不会闹出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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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暴露就说暗查贼匪,合情合理,不惹风波,算是上策了。
只不过赵茹恐怕没想到自己请托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润娘见黑爷居然跟风沙攀上关系,本来等着解气的她,差点岔了气。
“原来黑爷要找的人是风阁主,真是太巧了,也真有缘。”
楚润娘的脸蛋都涨紫了,衣角也快揪烂了,还得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惜奴家尚有事在身,这便去了。”娇滴滴福身告辞。
她是倒退走的,看似毕恭毕敬,其实压下的眼睛燃着火,盯死了风沙。
苏苏个头矮,一抬头就瞅见了。
洛深深很留意楚润娘,也看得清清楚楚。
唯有风沙没注意,问黑爷道:“她人呢?”
“我以为她跟你们在一起呢!”
黑爷已经从尴尬当中恢复过来,“这不,没看见她,就闹误会了。”
他年纪不算小了,家世也好,奈何名声不好,所以一直未娶。
赵茹正好与他门当户对,还是个外地人,不仅知书达礼,尤其长得漂亮!
与他这么般配,家族也很满意,自然热烈追求。
所以赵茹一声招呼,他就屁颠屁颠跑来帮忙了。
风沙心内涌起担忧,赵茹请托的人都来了,自己却一直未回,难道出事了?
却没发现黑爷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打量情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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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下来,赵茹看风沙态度就知道李玄音在风沙心中地位很高。
于她便认定拍永嘉公主的马屁比拍风少本人马屁更能讨风少欢心。
所以她请托黑爷帮忙之后,并没有回来复命,而是先去找李玄音。
帮着英夕一起服侍李玄音沐浴化妆更衣。
却不知风沙续弦再娶,触了李玄音逆鳞。
之后不管再给李玄音写多少信,李玄音一概不看,直接扔火盆里。
哪是不明情由的赵茹能够劝说的?
开口没说两句,李玄音勃然大怒,不顾刚刚出浴,居然摔门而去。
赵茹自知闯祸,担心受罚,没敢第一时间禀报,带着人缀行保护。
指望等永嘉公主消气再劝。
李玄音气冲冲出门之后,正好看见隔壁娥皇馆锣鼓喧天,彩带招摇。
却是娥皇馆方面反应过来,趁着外地一众花魁云集,开始大肆造势。
或许是想散心,或许是想发泄,反正正在气闷的李玄音被吸引过去。
本来只是混在人群里面凑热闹,不一会儿居然越众而出,登台起舞。
舞姿颇为洒脱,引来成片喝彩,不乏轻浮地起哄,以及放肆地嚣噪。
要知她才刚刚出浴,连头发都没干透呢!妆未化、头未梳、衣衫透。
不是一般的清纯,却又非同一般的诱人。
英夕一直与李玄音朝夕相处,知道公主近来伤情感物,郁郁不乐。
恐怕是积郁已久的情绪突然爆发,瞧着有点自暴自弃的放纵意味。
她知道拦不住,说实话也不敢拦,也就只能在彩台下面暗自担忧。
赵茹则被喧闹密集的人群阻隔,进退两难,三魂七魄更是吓掉大半。
这里一帮外地名妓正在百花争艳,堂堂公主混迹其中,算怎么回事?
要是风少知道自己心肝竟跟一帮妓女同台,还让一帮男人围观叫好。
那不得扒她好几层皮?
越拖越久,越久越怕,越怕越不敢回禀实情,急得她心儿都焦枯了。
一众名妓也在下面各自凑头,打听台上是谁。
不过短短一舞而已,居然抢尽了她们的风头。
过不一会儿,开始有人往彩台投掷打赏,无非绫罗绸缎,艳如花雨。
其中也夹杂着大小银两,碎银银锭都有,不乏丢歪,往人身上去的。
赵茹眼尖,瞧得提心吊胆,唯恐有重物中永嘉公主,导致公主受伤。
正翩翩起舞李玄音忽然扭腰一旋,抬腿甩足,及身的碎银咻地返射。
碎银砸进台下,人群中爆出一声震天惨嚎,压得满场喧嚣随之寂静。
一个小二装束的家伙捂着满脸血在地上打滚,显然被银锭砸个正着。
而周围的人早就哗地让开了一圈,显得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特别可怜。
一个小二当然花不起银子打赏,当然是有人授意,让他去砸台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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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出得可是银锭,许诺事后还有奖赏,他则偷偷换成一把碎银子。
而且还是一颗一颗瞄准了丢。
只要他能让台上人当众丢丑,人家不会计较他是不是昧了些零碎的。
也幸亏贪心换成碎银,要是一块银锭重重砸回鼻子,恐怕命都没了。
人群在惨嚎声中安静了一会儿,有人开始起哄,要李玄音赔礼道歉。
李玄音当然不肯。
要不是她还会点武功,舞到半途挨上这么一下,说不定腿都会扭断。
何况是人先扔她的,她只是反击,凭什么让她道歉?
她这种态度一下子激怒很多人。
谩骂之声四起,不乏污言秽语,更多则是冷嘲热讽。
“哟,哪来的名妓,好不晓事。以为自己多能耐呢!就是出来卖的。”
人群后方有女声阴阳怪气,“大爷赏钱看你笑,你就得笑,看你哭,你就得哭,别以为演过几段才子佳人,就把自己当成大家闺秀。贱人,永远是贱人。”
有不少男客附和叫好。
而青鸾和曲半衣听了之后,脸色一齐阴沉下来。
类似的话苏冷昨天说过,劝说她们俩捐弃前嫌。
姐妹们都是苦命人,苦命人又何苦为难苦命人。
莫非苏冷这一番话根本不怀好意,其实是敲打?
今天苏冷便来杀鸡儆猴了?
苏冷扬声道:“楚行首来了怎么也不招呼一声,冷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在场众来宾哗然,纷纷转头打量,想要亲眼一睹江陵风月首席名妓的风采。
一向不对付的青鸾和曲半衣顺着苏冷的视线放眼打量,又忍不住相视一眼。
原来那怪腔怪调说话的是楚润娘的婢女,那这一番话就是楚润娘的意思了。
昨天苏冷跟她们说这番话的时候,她们还住在烟雨楼,恐怕有人听墙角啊!
难怪苏冷非要把事闹大,撺掇大家从烟雨楼搬出来呢!看来是知道点什么。
因为举宴仓促的关系,在场人地位不高,别说大人物,正经人物都没几个。
楚润娘乃是烟雨楼头牌,江陵花魁之行首,真正的达官贵人才得一见。
余人更多是风闻其绝色,道听其风采,亲眼见过楚润娘的人当真不多。
但是刚刚他们都已经亲眼见过了包括苏冷在内,来自各地的花魁行首。
个个色艺双绝,兼得无尽风情,令人神魂颠倒。
现在楚润娘也来了,三江申襄岳六地行首毕至。
幸遇此等风月盛典,大家怎能不激动?
一时间,那个脸被砸烂的倒霉鬼,无人问津了。
赵茹机灵,悄声吩咐同行剑侍,带上两个卫士,把这倒霉鬼赶紧拖走。
如果还叫出声,那就直接打晕再拖走,反正不能让人针对永嘉公主了。
又带上另一个剑侍,往李玄音那边挤去,希望就近保护,最好能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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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音本来就火上加火呢!看见她就不烦别人了。
扭头哼了一声,理都不理,眼睛往门口来回扫视。
结果死活找不到风沙,心里更恼火了,暗忖你就派个奴婢来气我是吧?
居然连面都不肯见!姐姐去世了你就这样欺负我!
越想越委屈,一对俏眸眼见就透红了,泫然欲滴。
赵茹瞧着心里发毛,低声道:“这闲杂人太多,乱糟糟的,不宜久留。”
英夕比她还毛呢!连声附和。
李玄音这会儿有些六神无主,被两女又劝又服,不由自主地随之离开。
才走出十几步,楚润娘的婢女跑来阻拦道:“站住,说你们呢!站住!”
她掌心攥着个艳俗的绣花手帕,食指指着李玄音的鼻子道:“打伤客人还想走?难道你们岳州的花场里养得都是食人花么?”
此言一出,苏冷暗哼一声,心道果然。
事摆明就是楚润娘让人做的,要的就是借题发挥。
而她当然不认得李玄音是谁。
毕竟来江陵的五地花魁实在太多了,她连岳州的都没认全呢!遑论其他。
如果此女禁不住吓,被动的就不光是她了,恐怕这场宴会都会被人搞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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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青楼属于贱业,其实相当在乎名声,而且越有名的越在乎。
而名妓花魁之流往来无白丁,若没个好名声,人家都不稀得玩。
如今又是评花榜的档口,风评好未必成事,风评差却足以坏事。
在苏冷看来,楚润娘就是过来砸她场子的。
而楚润娘使婢女发声,确有先声夺人之效。
她见大家都往她注视过来,便即昂然而入。
步伐不大,碎步频频,烟视媚行,羞答答的好像未出阁的黄花闺女。
偏又扭腰摆臀,胸挺得老高,喘得也细,又携香风习习,诱人之极。
清纯和诱惑在她的身上完美地合而为一。
苏冷等各地诸名妓扎堆在彩台侧面的高台席上,方便她们上下彩台。
要从门口过去,那就得穿过一整片宾客。
沿途宾客纷纷给楚润娘让路,一个个目不转睛,不乏盯着流口水的。
两侧挨得近的,更不乏被过路的体香撩得深深吸气,露出迷醉表情。
在场诸多花魁名妓,个个心亮眼明,自是暗骂不已。
这里谁不是没长尾巴的狐狸精,跑来装什么纯情呢!
楚润娘很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整个人都飘了。
居然直通通地冲苏冷走过去,越走越近,不见缓步。
苏冷毫不示弱,迎面而出,面带微笑,直视楚润娘。
待楚润娘停步,两女不仅面对着面,几乎胸顶着胸。
忽然之间,鸦雀无声。
过了少许,吞口水声开始此起彼伏,从零星到成片。
明明是楚润娘主动逼近苏冷,却又一直低头背手,瞧着娇怯的很。
而苏冷个头稍高,妆容精致,烈焰红唇,居高临下,且冷眸含笑。
所以在旁人看来,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妹妹,跑到姐姐的跟前认错。
楚润娘也真的开始认错,“都怪妹妹把这丫头惯坏了,胡乱说话。”
又让她的婢女过来道歉。
苏冷心知她这副委屈的样子就是故意装给大家看的,意在博取同情。
若是不依不饶,大家就会觉得她以大欺小,太霸道。
尽管她的心里已经气炸了,面上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她的确很恼火,但该服软的时候比谁都软,不会傻到在这时候还击。
甚至还一本正经地替楚润娘的婢女求情,陈恳极了。
“那怎么行呢!”
楚润娘正容道:“她竟敢说这位打伤客人,无凭无据,就是污蔑呀!”
把大家的注意力又往李玄音地身上引,属实得寸进尺,不依不饶了。
趁着大家都在关注苏冷和楚润娘,赵茹本想偷偷地拽着李玄音离开。
结果再次被楚润娘盯上,动不得。
赵茹心想干脆闯出去得了,奈何李玄音纹丝不动,甚至甩开她的手。
她又不敢对李玄音用强,只好作罢。
曲半衣不爽半天了,终于忍不住道:“刚才那么乱,我们在边上都不知道情况,她跟你才刚来,离得还远,能清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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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
青鸾难得附和曲半衣,跟着道:“隔那么远却言之凿凿,好像什么都清楚似的,不晓的人,还以为是你让人给安排的呢!”
两女一唱一和,阴阳怪气的很。
“在场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没人是瞎子,有人装瞎看不见罢了。”
越是心虚被人说中,那就越是忍不住想反驳,楚润娘忍了忍,终究没忍住。
“你说谁瞎?”曲半衣脾气燥的很,根本不惯着她,举起拳头来晃了几下。
楚润娘往她拳头瞟了一眼,眼底闪过不屑,嘴上道:“好像已经有人去报官了,是非对错,自有差爷明察秋毫。”
不光苏冷,听到这话的诸位名妓心中无不咯噔一响。
人家是江陵的地头蛇,人面比她们这些外地人不知道强哪去了。
如果是商贾人士还好说,扯上官面上的人物,她们没可能得罪。
看来这次只能任凭人家嚣张,哑巴亏吃定了。
曲半衣也蔫了,收回秀拳,悻悻然道:“屁大点的事就报官,也不嫌丢人。”
“父母官父母官,咱们这些当女儿的,遇上麻烦当然找父母。”
楚润娘笑盈盈地反问道:“当女儿的找父母有什么好丢人的?”
诸女都不吭声,曲半衣兀自不服,嘟囔道:“什么女儿,干女儿找干爹吧!”
大家都是这行的,谁不知道谁呀!
楚润娘脸色微僵,心里打定主意,待会儿一定想方设法给她好看。
彩台前的宾客其实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其实也不在意说了什么。
这么些美人凑一起,光是看看就足够赏心悦目,甚至心旷神怡了。
就在台下宾客大饱眼福的时候,官差终于来了。
虽然没穿官服,在场好像不少人都认得,一口一个黑爷叫个没完。
那架势,那气势,非同一般呐!
楚润娘下台迎上去,亦如刚才在隔壁烟雨楼一样,傍着黑爷耳语。
然后黑爷就看见了跟在李玄音身边的赵茹。
这叫一个惊啊!当场手忙脚乱,把凑来的把楚润娘硬生生推开了。
也没见他腿怎么动,就那么咻地一下闪了过去,嬉皮笑脸道:“叫人一阵好等,原来赵小姐就在隔壁呢!”
赵茹矜持地福身行礼,细声细气道:“劳烦黑世兄久等了,如今又遇上点麻烦,还要劳烦世兄处理一下。”
黑爷立马把胸脯拍得震天山响,连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楚润娘站在旁边,脸色涨红,尴尬之极,人差点气晕过去。
本来她是想撺掇黑爷帮她解气的,结果人家不仅认识,还很熟呢!
刚才在烟雨楼的时候,她还能忍住面不改色。
结果同样的事情居然又来一回?
这特么谁受得了?她都快气炸了,连招呼都没打,直接甩手走人。
曲半衣斜里一步,拦下她道:“事情还没查清楚呢!怎么能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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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则道:“这事跟她关系不大,可能只是身边婢女背着她干的。”
苏冷心道好嘛,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一直以为青鸾柔柔弱弱,话少胆子小,没想到比曲半衣狠多了。
对付一个小婢女,没那么多顾忌,可以上很多手段。
随便交代点什么,都足够楚润娘喝一壶了,身败名裂也不无可能。
……
曲半衣不仅横加拦阻楚润娘,还要求黑爷务必调查清楚。
黑爷身为正经官差,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是推脱不开。
他当然不想在赵茹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便拿楚润娘开刀。
自不会直接针对楚润娘,而是拿官腔质问楚润娘的婢女。
刚还小鸟依人的楚润娘这会儿却硬的很,娇声娇气截话道:“这事情说来复杂,要不麻烦黑爷现在上楼问一下王少监?”
黑爷脸色顿时一惊,结巴道:“王少在楼上?”
“嗯,他正陪着王副使参宴呢!”
一听“王副使”黑爷脸色大变。
楚润娘含笑打量他的神情,得意道:“楚儿刚从宴上下来,这不赶着回去么?”
说话间,左顾右盼,神采飞扬,傲然睥睨之。
她本不想暴露这层关系,实是气得忍不住了。
在场诸女多半不敢与之对视,各自避开视线。
私底下交头接耳,打听这王少监是什么来历。
好像来头不小,否则楚润娘不会底气这么足。
青鸾胆子小,很少惹事,这时已经缩回去了。
苏冷不动声色,还有曲半衣硬挺着不肯低头,甚至追着楚润娘的视线瞪眼。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上去……”
语到半途,黑爷忍不住瞄向赵茹,解释道:“王少的父亲乃是荆南军行军司马,他本人曾任江陵县推官,是在下的老上司,如今累官至少监,仍管着狱讼这一摊。”
荆南军是中平立国基石,其军使正是历代高王,行军司马则是军中二号人物。
换而言之,王家与高家是共“天下”的。他一个远房亲戚,连根毛都算不上。
但是靠着这层亲戚关系,却能跟曾是他上司的王少监套上近乎,关系还不错。
他甚至都不觉得丢了面子,反而认为这是一次巴结王少监的绝好机会。
一听是军方高官之子,在场诸女无不骇然,不乏羡慕。
苏冷脸色迅速黯淡,感觉自己这次恐怕争不赢楚润娘了,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曲半衣则嘟囔道:“原来只是干哥啊,还以为干爹呢!”
阴阳怪气的,明显较着劲,还不服气。
苏冷赶紧扯她一下。
她曾经替武平水师筹募军费,很清楚军方的厉害。
得罪官面人物还能请人转寰,要是得罪军方人物,不等你请托,你就没了。
她有军方撑腰的时候很爽,现在别人有军方撑腰那就很糟了,可不敢硬顶。
楚润娘看在眼里,心里一下舒畅了,一对眸子睨着苏冷,下巴尖抬得老高。
苏冷好面子,反脸赔笑的事做不出来,起码楚润娘不配她把脸丢到地上去。
目光转向李玄音,毕竟事情是由李玄音伤人而起。
她并不认识李玄音,出头是仗义,不出头是本分。
不光是她,大家伙都去看李玄音,无不暗暗摇头。
楚润娘显然想杀鸡儆猴,如果没有足够的背景,这次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李玄音在众人的注视下非但不在意,甚至有点自暴自弃的得意。
她觉得风沙不关心她,所以越是陷入麻烦,越是想往深里陷点。
最好把她弄死,倒要看看风沙心疼不心疼。
赵茹不动声色道:“既然是正官正管,黑世兄上楼禀报一声实在情理之中。”
这位王副使正是江陵四灵高层,苏环的副手。
她听公主提过,此人曾在北地任官,还领过兵打过仗,显然出身四灵总堂。
不过,关于四灵内情,她素来过耳不听,过目就忘。
这会儿当然要装作不认识,不知道,从来都没听过。
黑爷见赵茹非但不轻视他,还体贴地塞梯子给他下,心中对赵茹更加喜爱。
心道不愧是名门淑女,有教养、知礼节,还知情识趣,活脱脱的贤内助啊!
当即便邀请赵茹同去,他可以代为引荐。
他故意没有理会被赵茹护到身后的李玄音,连一眼都没看。
甚至还特意点明赵茹乃是外国使团成员。
只要楚润娘不傻,这事就算遮掩过去了。
赵茹身为辰流使团成员,结交当地权贵乃是正事,其实无法拒绝这种邀约。
何况黑爷装聋作哑,已经示好了,但她不想节外生枝,以天黑为由,婉拒。
岂知李玄音好像对楼上的宴会很感兴趣,插话道:“来都来了,何必早走?”
赵茹看她一眼,都快哭了。
以前有人偷偷跟她说这位永嘉公主乃是风少家的小姑奶奶,神鬼都惹不起。
而这一路她觉得永嘉公主端庄贤淑,哪会鬼厌神烦!自然不信。现在信了。
她有心想拦,李玄音却直接催促黑爷快点带路,居然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旁边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以为这是个傻女人呢!
打伤了人的人,被捕贼官带去见正在参宴的狱讼主官,那还能有好下场么?
光是嫌烦就能扒掉人一层皮了。
说不定立马扔进牢狱里,根本不用等判刑,这么漂亮的女人进去铁定废了。
黑爷这时才留意到李玄音,扭脸仔细看了一眼,便是一呆,眼神瞬间直了。
本以为赵茹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了,没想到这还有个一点都不逊色的。
转眸间有骨子傲气,更激发征服欲。
尤其衣裙与发同乱,好似刚刚出浴。
素面朝天,说不出的干净,红彤的嫩唇,又说不出的美艳,实在惹人垂涎。
楚润娘终也盯上了李玄音,见她双眸清澈,透着一种令她十分讨厌的傲气。
好想就这么一爪子挠上去,把这股子傲气扯破撕烂,扔到地上去使劲蹂踏。
李玄音很敏感地回视一眼,微一噘嘴,又把视线转开了。
绝没半点胆怯的感觉,就是单纯不在乎,还是蛮不在乎。
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惹恼了楚润娘。
今天哪里都不顺,好像所有人都跟她添堵。
本就忍了再忍,都快忍不住了,火气就这么一股脑全都投到了李玄音的身上。
暗咬银牙,面上冲黑爷笑道:“事涉她们,带上去也好,方便王少监问话。”
她一听赵茹是外国使团的,也不想把事闹大,人家埋头走人,她也就算了。
没曾想这女人居然主动挑衅?
人家舍得死,她当然舍得埋。
黑爷还盯着李玄音,闻言一惊,推脱道:“这,没见苦主,单她说也不算。”
楚润娘挑明了背景,他得罪不起,只能给赵茹使眼色,暗示她快把人拖走。
这时,楚润娘的婢女好像生怕人跑了,居然大踏步蹿过去抓李玄音的手腕。
英夕一个箭步,从最后面冲到最前面,剑指戳颈。
小婢闷哼一声,仰天软倒。
满场鸦雀无声。
黑爷一脸懵逼,赵茹一脸无奈,李玄音满脸嫌恶。
包括楚润娘在内,在场大多数人则是一脸震惊。
苏冷暗叹一声,心知今天这事肯定没法善了了。
……
英夕当众打倒楚润娘的婢女。
众目睽睽,黑爷身为官差,当然不能继续装瞎。
板起脸呵斥,并上前拿人。
楚润娘转视李玄音,脸有得色,眼中闪烁讥嘲。
她以为李玄音是辰流名妓,辰流方面自然维护。
然而当众挑衅官差,不是个人情面可以了的事。
哪怕外国使团也别想罩住。
不免暗笑道:你再傲啊!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英夕当然不肯束手就擒,双足死死钉在地上纹丝不动,就只身子左右晃了几下。
黑爷好几次探手,居然当面抓空,先是一惊,旋即发恼,重重挥臂,当胸捣去。
英夕不动声色地避开,同时玉掌探出,蜻蜓点水般击其手背,将几次进攻荡开。
黑爷明显只会几手三脚猫功夫,以往仗着官身和手下一帮衙役,从来没吃过亏。
而碰上剑侍出身的英夕,无异于老鼠找猫打架。
几次下来,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是打不中。
英夕很快看透黑爷的虚实,脸上似笑非笑,手头轻描淡写,好像赶苍蝇似的。
她跟随李玄音去烟雨楼的时候,遇上了来历不明的高手,一不留神吃了大亏。
尤其她还是两头受气,这边不敢怨,那边打不赢。
哪有现在酣畅淋漓?胸腹郁积之气总算得以抒发。
赵茹见她居然面有得色,举手投足更有戏谑之意,一个脑袋顿时变得两个大。
黑爷火冒三丈,停手后连退好几步,冲赵茹森然道:“现在可不是我的事了。”
他本来只打算做个拿人的样子,能在大众面前交代过去就行了。
到后面就松绑放人,给赵茹点面子,也能与辰流使团结份善缘。
岂知人家根本不领情,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当众抗法!
这要是都能算了,中平岂不是没有王法了?
赵茹心下无奈,面上陈恳道:“还望黑世兄手下留情。”
说话的时候,将手一挥,随行剑侍及卫士四面围上来。
黑爷摆头看了几眼,脸都黑了,咬着牙道:“赵姑娘,黑某自认还算优渥礼遇,并没有薄待姑娘吧!”
赵茹略微凑近些,低声道:“现在黑世兄放人非是因为人情,全都怪我等蛮横,仗着人多势众蛮干。”
黑爷毕竟不傻,立时恍然。
没错,只有人家人多势众,他才能寡不敌众,总比传言他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强。
他本来很生气,怪赵茹不给面子,现在看赵茹,则喜爱加倍。
那炙热的情绪,都快溢出眼眶了。
这样聪明漂亮又体贴的女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转念不禁替赵茹担忧,压着嗓子问道:“这事就算我想压着,上面也不会放过,转头一定会找上贵使团讨个说法,愚兄恐会连累你呀!”
“承蒙黑世兄关爱,唉,茹儿心领了。”
赵茹嘴上感激,心里不禁好笑,暗道你还担心我呢?
面上则吞吞吐吐,好像蕴含无限无奈,又好似隐含着对黑爷的无限关心,“啊!黑世兄你快走吧!他们,他们只是使团派来保护茹儿的。”
黑爷看她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样子,本就心软的他,心儿都快疼化了。
待到听完,以为这些男女卫士不仅保护赵茹,也负责监视,所以赵茹指挥不动。
这下别说怨怪,简直溢满了同情,尤其觉得“她好像在乎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顿时喷薄汹涌到铺天盖地,根本无法遏制。
黑爷的心湖就像煮沸的饺子冒头,开始咕嘟咕嘟的,此起彼伏。
自以为跟赵茹眉来眼去了几下,嘴上故意放了几句撑场面的话。
然后才一步三回头走了,那叫一个拖泥带水,当真是依依不舍。
在场一众男女见状,不免窃窃私语,无不以为黑爷是因为丢面子而恼羞成怒呢!
估计很快就会叫来一帮手下砸场子。
在场宾客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不少人知道黑了天的恶名,开始零零星星地走人。
赵茹不忘冲黑爷投了个依依不舍的眼神,然后转去求李玄音。
她当然没把黑爷当回事,为了行事方便,类似的事从没少做。
但她手段高明,从来好聚好散,既没吃过亏,也没挨过埋怨。
李玄音恼火风沙不关心她,所以到处迁怒,本想把事情闹大。
眼看暴风雨将临,却被赵茹这个小婢女轻而易举地化于无形。
良好的教养让她并不怒形于色,嘴上一连串嘲讽则不约而至。
听着是夸赵茹聪明能干,她很高兴很喜欢,要好好奖赏云云。
赵茹听得脸蛋发白,好像瞬间回到云虚跟前,骇得毛骨悚然。
心道公主就是公主,不管平常是什么样,终归会是那一个样。
苏冷一对眸子不仅漂亮,而且很亮,解围道:“诶,楚行首好像往楼上去了。”
至于楚润娘的婢女,刚才被英夕打晕过去,如今还倒在一旁。
李玄音心下冷哼,暗忖连自己婢女都抛下不管,什么玩意儿。
冲英夕努嘴道:“把她扶起来,一起带上楼去。”
苏冷有些呆,她本意只是提醒:楚润娘恐怕上楼搬救兵去了。
没曾想人家不仅没跑的意思,反而迎难而上!
转着美目打量李玄音几眼道:“小姐是贵人,想来不惯与差爷军爷打交道……”
继续提醒李玄音,楚润娘认识荆南军行军司马之子。
而这位王少监不仅自己是中平高官,还有军方背景。
李玄音本就想闹事。
最好闹个天翻地覆,最好闹到风沙不来找她都不行。
所以经苏冷这一说,她那对俏眸反而瞬间大放异彩。
苏冷见状,吓了一跳,本想说的话突然说不下去了。
赵茹本来想第一时间阻止,转念又硬是把嘴闭上了。
楼上都是四灵中人,尤其苏环也在呢!
这么多人,难道还看不住永嘉公主吗?
总比她拦又不敢拦,走又不敢走强吧!
李玄音这时让英夕把楚润娘的婢女摇醒,押往楼上。
赵茹急忙跟上,又吩咐手下剑侍,赶紧找风少报信。
苏冷眸光闪烁几下,快步跟了上去。
青鸾和曲半衣有些意动,想跟上去。
然而相视一眼,齐哼一声,曲半衣阴阳怪气道:“怎么,你也想去凑热闹?”
青鸾胆子小,见了谁都怕,可就是不怕她,冷笑道:“你去得,我去不得?”
曲半衣不爽,又刺了一句,青鸾不甘示弱,怼回去。
几句话下来,苏冷等人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两人各自发恼,又开始怨怪对方拖了后腿。
这时候,台上台下都在议论纷纷,嘈杂一片,闹哄哄的,没有人注意她俩。
而苏冷这一走,一众名妓顿时没有了主心骨。
大家都是一方台柱,除了苏冷能够勉强把人招呼到一起,谁又能服得了谁?
各地几位行首试探了几句,发现说不到一块儿,借口天色已晚,先后告辞。
她们几个一走,同一地方的名妓自然跟随离去,如同成群彩蝶般纷纷而散。
而大厅里本来满满当当的一众宾客则如鸟兽散。
最后居然只剩下青鸾和曲半衣还在拌嘴个没完。
只不过硬是从台上吵到了后台里。
毕竟还有不少仆役过来打扫清理,身为名伶,总要避着点,不能太丢份了。
别看两女在那儿争锋相对,其实就是不想走。
苏冷什么人?狐狸精中的狐狸精。
她硬往上凑的事情,绝对有好处。
两女自觉道行太浅,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但并不妨碍她们在旁磨磨蹭蹭,寻觅机会。
吵着吵着,有人在隔帘的外面道:“你俩吵什么那么大声?离老远都听见了。”
话音刚落,帘子便被掀开。
曲半衣还在那儿喋喋不休,青鸾却如打鸡血般跳了起来。
一脸不能置信的样子,然后就那么眨眼间,脸都涨红了。
曲半衣还笑她两句,下意识扭头瞟一眼,身子顿时发软。
直接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去,使劲撑了几下才转过去伏首。
青鸾跟着反应过来,跪伏下去,颤声喊人。
声音之颤,嗓音之小,恐怕连自己都听不到自己说什么。
两女的婢女都是新进招的,并不认识来人。
但见自家小姐都这副样子,忙不迭趴下去。
额心死死地压着手背,根本就不敢抬头看。
直到一双靴子挪到眼前,来人明显就座,青鸾和曲半衣才手足并用,爬来两侧。
跪坐而挺身,仰脸且甜笑,双手更是自然而然地往来人大腿上按揉。
青鸾笑道:“您是什么时候来得江陵,又怎么会来这里呀!”
就她俏脸上透出的这份亦惊亦喜,还有这酥人的娇憨语气,最起码十年功打底。
曲半衣自也不遑多让,不仅一双柔胰摩挲饱含勾人的韵律,挺拔娇躯更往前倾。
突然呼之欲出的骄傲,足以把任何男人的目光招过来压实。
两女这默契无间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刚刚还吵得火星四溅。
而她们全部注意力都在关注来人,完全没留意后面还有个一大一小两女跟进来。
这一大一小两女明显认得她们,各自眨眼不敢确信,一齐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