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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大军齐结
武学大伽全文阅读作者:丽华刘加入书架

  李谡己缓缓的走到春丽身后,声音不徐不疾道:

  “教训他们一下!”

  春丽回首瞥她一眼,并未说话,又转头冷冷盯着几名笑意盈盈的大汉,恨恨道:

  “哼,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好一家黑店!老婆子今日就撕烂你们的嘴,砸了你们店!”

  声音如刀锋般逼人!

  吃肉汉子铁而中的瞳孔忽然锐光一闪,盯住春丽,比她更冷道:

  “哟呵,看来你们是不给钱了!”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立时紧张欲裂,一场回战势难丰免,如意店内充斥着浓烈杀气,大汉们蠢蠢欲动,不过恰在此时,密集响起“呜呜呜”的角号声!令众人皆是一愣。

  “交给你了!”

  李谡一语毕,身形一旋,己如一股旋风似的掠过几人头顶,到了如意店门,半空中回眸往如意店望了一望,吐出最后一句话:

  “我先去,你随后再来!”

  说罢,身法伶落的飞逸而去,几个起落身影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

  店内,只听春丽冷冷道:

  “老婆子说话算话,撕了你们,那就一定要做到!”

  说完,双目中的凶光,仿佛就是死神!

  乡村汉子毫无惧色,“嘿嘿”冷笑道:

  “就凭你?大言不惭!”

  言罢,厉啸一声,双拳暴抖而出,身形疾掠,狂扑春丽;攻势有如排山倒海,连绵不断。

  但春丽却背负双手,居然仍能从容自若,只瞧她使出一种灵活万千,精妙绝伦的身法,左闪右晃之间,竟凭此身法将汉子辛辣拳法一一拆解,更为可怖的是—

  其它几名壮汉,同时被春丽左右开弓,震飞倒地!生死不知!

  膨!一声轰天巨响,如意店中一根立柱被汉子强硕无匹的内力震碎,碎木四散飞射;汉子一拳击碎木柱,见春丽欲夺门而出,厉喝一声:

  “休想走!”

  就在此时,春丽倏地出手,一掌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拍向汉子的前胸,快绝无匹,霸道绝伦。

  “彭”然一声巨响,汉子只觉耳畔风声乍起,整个人被震得凌空倒纵翻飞;只见他脸色已然骇绝,心中震惊无比:

  “啊!竟然是碎骨手!她是先天高手何春丽!”

  大汉滞空时双臂乱舞,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以便泄去这春丽的劲矢;“咔嚓”一声,汉子撞破了窗户,脸上却是一喜,因为惯力以消减不少,余势终将其带落在街道上,身形尚未站稳。身躯内摹地传出一阵吻嘲的爆骨碎响,接着全身如同骤失支架,肌肉逐渐凹陷颓软,刹时暗已如一滩无骨的烂泥,狂喷着鲜血倒下,死状骇人至极。

  春丽飞身而上,落在尸体旁,气定神闲,看来刚才歼杀几人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哼”,冷哼一声,她垂首低眉凝视着手中一片物体,脸上露出了一抹罕见的得意之色。

  这一片,正是她适才出手之时,在汉子身上挖取的一片碎骨。

  她收回了目光,凝视着号声所发方向暗忖:

  “我的功力又精时了不少,离先天中期又近了一步”

  意念至此,她又暗道:

  “现在三军齐结,校阅就快开始了,老婆子也去凑个热闹!”

  话落,身形陡掠而起,掠向屋顶,直朝校场飞逸奔去。

  保宁城三分校场上旌旗高展,战鼓隆隆,各路身着皮甲番兵,鸟捶甲的府兵已陆续进场,各军精锐人马亦大都己整齐排列;所有人神色膘悍,静候观武台上的都统祁英指派。

  观武台上,祁英早已驾到威坐虎头座多时。

  只见这把椅子颇为不凡,上面并未过多雕刻,反而十分素雅,不过却有一张虎皮,虎头上的王字,正巧落在他的足下!

  若是梁子冲看见必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把椅子竟然跟曾经神策军,程傲的椅子一摸一样!

  祁英等这一日,足足等了十二年!从意气风发,前途似锦的青年,变成了一个中年!

  此刻的他依旧很有耐心继续等着,双眼不离大军中极为显眼的空处;身后分站着童义、常青、童柏三位身着劲装的爱徒!

  他愿意等,并不急一时,因为有重要人物还未到。

  不过徒弟常青却仰头望了一眼天色,有些着急,牢骚道:

  “这都快未时三刻了,公主还有李寿难不成忘了今日要点兵之事?”

  童柏晒笑道:

  “哈哈,估计是那李磐小儿怕了大师兄了”

  说着,他看向一动不动,站的笔直挺拔的童义,阴阳怪气道:

  “大师兄,你本出自名门正派,想当年童家那可是…”

  此举无疑是揭童义的伤疤,童家一直以来都是他的禁忌。

  果然,童义斥道:

  “闭嘴,小心旁人听去,害了师傅!”

  一提到事关祁英,童柏缩了一下脖子,偷瞄了一眼师傅,见其正半阂双眼,似乎并未听到这些话。

  但童柏知道,祁英就算他笑的时候,云顶也没人敢陪着一起笑出声。

  童柏心神一敛,不敢在言语,心中却是不屑:

  “哼,今个最好李磐那小子打死你,童义啊,若不是云顶派童家人对师傅还有用,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跟我摆大师兄的普,恐怕你还不晓得,师傅教我傲血诀前三层,老子已经是后天巅峰了,只距先天高手不过咫尺!”

  正思之际,天空中突然如狂飚旋卷而来一道桃红色的影子,速度快愈星火;众人不过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竟然来人已至观武台正中!

  来人不用多说,正是李谡。

  今日她刻意打扮了一番,头上挽了个小小的发舍,重落一些流苏,掩映着弯弯的清眉,秀丽的双眼,配以桃红纱裙显得分外的娇艳动人。

  祁英双眉一结,立时腾身而起,将虎头椅让了出来,抬手作请,恭迎道:

  “公主,还请上座!”

  李谡美目游望,见虎头座边上有把雕刻精美的椅子,身形一跃,翩然落坐,嗤笑道:

  “呵呵,我坐这!你也坐吧”

  祁英也不推迟,直接又坐了回去,心中有些惊愕:

  “据探子说安阳公主武功不错,能跟李寿斗得旗鼓相当,今日以她的轻功来看,内力亦不俗,恐怕也是先天高手”

  祁英心头有点纳闷李谡的修为;不过转眼一想,那深宫中密法、奇物颇多,她有这般修为也倒不太奇怪了。

  童义几人,或说在场数万将士都有些意外,没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公主,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如此惊艳卓绝的轻功!

  突然,祁英耳朵微颤,瞳孔收缩,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双眉一扬,轻笑道:

  “你总算来了”

  “谁来了?”李谡问。

  祁英有些错愕,心中暗忖:

  “好灵敏的耳朵,恐怕我还小瞧这个公主的身手了”

  很快,李谡就看见来人了,“轰隆隆”一阵战鼓擂响声,震彻校场;一队黑压压的马队冲进了校场中,滚滚烟尘亦席卷而至,待来人们补齐空位,原来是身着黑色细鳞甲的彪悍战士在李寿率领下到了!

  这群黑甲战士个个神情肃然凝重,脸上就好比一块寒冰,每个人容貌虽然不一,但神情却都一样,都带着一股杀气!

  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来的正是大唐曜武军,因身着黑色的细麟甲,故又名“黑甲军”。

  此军战绩彪炳,令其成名的就是李祖隆带领此军精兵千二百,东川出军,自江油趣白坝,与山南兵合击南诏,破之,斩首六千级,禽生捕伤甚众,颠踣厓峭且过万!

第一百零九章:静因再现
武学大伽全文阅读作者:丽华刘加入书架

  此刻,黑甲军中最惹人瞩目的并非是将领李寿,反而是一名剑眉星目,黑衣劲装男。

  二人身形疾展,飘身落地,凝立台上,祁英顿时起身,朗声道:

  “好了,三军齐结,现在开始校阅…”

  言毕,并未理会姗姗来迟的李寿,此举亦让李谡蹙眉暗思:

  “李寿压阵才来,士气正旺,嘿嘿,祁英真是成熟稳重,刚才他明显有些等的不耐烦了,手指轻轻敲打在虎皮椅上,现在将李寿兄弟二人晾晒一旁,真是高…”

  正思之际,李寿兄弟两人也入座空位;祁英亦退至虎皮椅上。

  “咚咚咚”劲鼓雷动,众人神情皆是凝重起来,纷纷盯着舞动旌旗的保宁都督—刘世仁。

  唐军在冬季训练的时候,主要有“薄战”和“纵猎”两项内容。其中以“薄战”为主要内容。迎敌作战,队形的变化非常重要,“薄战”主要是训练士兵熟悉军中的旌旗、金鼓等指挥号令,进行前进后退,队形变化,操演熟练,以做到战时临阵有序,随阵入战。“纵猎”就是进行游猎,在此过程中训练士兵的武艺,提高士兵个人的战斗技能。府兵在服役之前,还又有折冲府的官员对他们校阅考察,进行演练。服役期间的闲暇时间,他们也会经常进行骑射训练。

  随着战鼓擂响,步骑兵们纷纷奔跑,推演着队形,李谡也看得津津有味;不多时,春丽也到了,站在她的身后。

  天色渐暗,寒风更盛。

  薄战之后,人乏马疲。

  刘世仁身着鸟锤铠甲,昂首阔步,扛着丈高大旌旗,朝祁英禀告道:

  “报告将军,推演完毕,还请吩咐!”

  祁英道腾身而起,鼓舞道:

  “好!刘将军幸苦了,大家先列队原地休息!现在就开始比武,有谁自认武艺高强,可上观武台比斗,第一名,折冲都尉,管兵千二,第二名右果毅都尉,管兵800,第三名,云骑尉,管兵300!记住,点到即止!”

  他的话如雷轰顶,似乎每个人都听得极为清晰,显见其内力之雄深,精纯。

  李谡双眸从其身上收回,举目游望,见台上立有人蠢蠢欲动,嘴角浮笑,又瞥向旁边站在李寿身后稳健深沉的李磐,心中暗道:

  “今日看来,比完都要到晚上了,不过也好,军中必定有不少高手,我就大开眼界,见识一下他们的武功还有招式,还有那个呆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倏然,一名持雕翎刀的大汉手中的大号雕翎刀一翻一旋,从步兵列队中电旋跃起,空中身形急转,飒爽落在观武台中央,刀芒一吞一吐,上盈下旋,自信道:

  “烈山军,王敬,斗胆向大家讨教!”

  话音刚落,祁英身后一人突地长身如虹跃起,快得如一阵烟,在众人目不遐接的惊呼声中,稳稳地落在王敬对面半丈,好像是从地上冒出似的。

  “在下童柏,就来会会你!”

  来人——相貌英俊,浑身散透出一股慑人煞气童柏直截了当地道。

  说时,气走丹田,真气充盈,运起十成功力,双掌齐握,双掌象流星般划出,也没有澎湃旋激的劲气,在外行的人看来,还以为是闹着玩的!

  掌势太快,王敬看都没看清,举起手中钢刀就向童柏的头部斩去。

  正所谓行家出手,一看有没有。

  李谡彻底摇了摇头,暗想:

  “童柏这一招深入虎穴,表面看来如同虚无飘渺,双掌怼锋利的钢刀,但实际……”

  最后一段话,她都还没想到呢!耳畔响起童柏狂笑:

  “你连我怎样出招也无法看见。该死有余辜!”

  语毕,他的右掌便印在了扎须王敬的胸口之上。

  “碰,”一声如击败草的巨响,接着又是“呢”的一声悲惨呼叫,王敬身形向后如箭飞出。

  但也一样东西比他的身子飞得更快,那便是他的心!

  他的心破背而出,射出老远老远,然后便不见了,他的身于却倒跃在众将士之中,引起一阵尖叫!

  刘世仁暗惊道:

  “哇!好利害!一掌便把对手的心轰了出来,比武也用不着这样残忍呀!”

  台下烈山军士们忿忿不平纷纷大叫:

  “童柏!祁将军下命,比试只是点到即止,你一出手便杀人,对自己人出手太狠了!”

  童柏笑道:

  “嘿嘿!我们身为军人,早就应该看透生死,马革裹尸,报效朝廷!这厮学艺不精,今世成就有限,连我都打不过,上了战场,也必死无疑!与其再浪费粮食!不如我放手送他一程,待他快些转世投胎,来世再当个强者罢了!”

  李谡听到这一番歪理,心中暗自好笑:

  “杀人也有一番道理!真是狗屁不通!”

  童柏这时也望向威坐虎皮椅上的师傅祁英,见他脸虽泛青,却沉默无言,似乎在默认自己的话一样,便是狂傲道:

  “遂选实在费时误事,大家已经等待极不耐烦了,你们就一起来吧!能过老子这一关,折冲都尉,果毅都尉,唾手可得”

  “升官发财,近在咫尺!”

  陡地,白影一闪,一人横里杀出,扬掌击向童柏的手腕,大喝道:

  “欺人太甚!就让我青城派静因会会你!“

  “啪!”

  童柏没料到来人如此之快,碎不及防下,手腕立被击中,见静因横加阻拦,更听到与云顶派势同水火的青城派!心中大怒,杀意陡炽,五指如箕,疾若闪电地向静因的面门抓去!

  李谡更惊愕不已,万万没有料到能在此时此地此刻看见曾经的仇人!心中震愕无匹:

  “这个老道居然隐藏在军中…究竟有什么目的?玉玄…?”

  实际上她并不晓得,静因不单单是个青城派道士,而且是个极为贪婪的道士,此人几乎年年参军,且还是一支青城私军的头领!

  什么能一夜暴富,来钱最快!那就是抢!

  越境抢夺土蕃人!

  对于蜀地武林门派来说,由高手组建的军队,不单单是能抢夺钱粮马儿牲畜等重要物资,更为重要是年轻一代历练,唯有经过血与火,方能练就一身真本事!

  回到场中:

  静因侧身让步,右手食中二指反手一划,“玄鸟划江”截向童柏的右手腕脉。

  童柏被逼得爪势走空,抓在一根铁旗杆上,铁旗杆也被他齐中抓断!

  童柏见出招不利,恼羞成怒,身形一晃,飞身窜起,左爪一屈,五指如钩,刷地向静因头顶抓下!

  静因急使出青城绝学“空溟手”,右掌向外一牵一引,一招“金蝉脱壳“,闪出三尺多远。

  童柏大叱道:

  “好!不愧是静因道长!竞能连挡鄙人两招,道长小心了!再接我‘傲血诀“’第三招,血战天河!”

  叱罢,右掌一挥,身形猛地跃起两丈多高,犹如一只巨大的苍鹰从天空飞扑而下,向静因头顶疾拍而下。

  静因右掌聚劲,向上一扬,欺身上步,迎向当头扑来的童柏。

  “膨———”

  两掌交接,发出震人心脾的巨响!

  巨响声中,童柏身形翻飞倒射丈外,方才飘身落地。

  静因的双脚则陷入地面三寸,整条右臂酸麻无七!他盯看童柏,称赞道:

  “好小子!年纪虽轻,功夫倒也不弱!”

  童柏冷笑道:

  “承蒙夸奖!不过,青城派静因道长看来也不外如是,徒负虚名!”

  静因从腰下取下一个黑不溜揪的大酒葫芦,摇了摇,道:

  “好臭的口气!小子,你信不信道?”

  童柏冷冷答道:

  “我,从不信神信道,我只信自己!”

  静因拔开了酒葫芦的盖子,立时从里面飘出一阵诱人的酒香,暖了一口,道:

  “哼!引不信道的人死不足惜!”

  “哦?”

  童柏突然觉得右掌一阵麻痒。

  祁英身后的常青惊声叫道:

  “啊?师兄,你…掌心怎会发黑?”’

  童柏闻言忙抬起右掌一看,果然,右掌不知何时已瘀肿起一片,呈乌黑色!

  是中毒的现象!

  童柏忙运功驱毒……

  “匆需自费气力了!”静因仰头“咕碌咕碌“地将酒葫芦灌了个底朝天,斜瞥了童柏一眼道:

  “刚才老道与你对掌,早已把独门掌毒打进了你的掌心,如今掌毒己在你运气时遍走你的全身卜逼不出来的!”

  他的话音刚落,祁英就大喝道:

  “哼,好一个青城派!静因你恃武行凶,更为可耻的竟然下毒!现今还口不择言,好大口气!交出解药,若是不然,莫怪祁某翻脸无情,军法处置!”

  静因恶声道:

  “放屁!纵使是比武大赛,就好像刚才有人说过,这是战场,老道这叫兵不厌诈!更何况那个谁,武艺也未必可以赢我!”

  说完,手中酒葫芦猛然如炮弹般直射向童柏;他知道静因的利害,意欲闪避,但已闪避不及,只得强行运功,一掌向酒葫芦力劈而下!”

  “当———”

  一声异响,童柏的双掌如击在钢板上一样,而他的双臂则发出一阵“喀嘲”的骨头折碎之声,身形如纸鸯般向后射出;倒在身后众军士身上,压倒了几个小兵。

  但酒葫芦如影随至,仍直射童柏,正他已双臂俱废,无从格挡,“啊”地一声惊叫中,被酒葫芦击中的胸腹,“哇!”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而在童柏的背部,则有一个细小的物体如箭飞出,击在一名小兵的右臂上。

  那名小兵在巨痛之余,仍惊呼道:

  “啊?童…柏的心……”

  击中童柏胸部的酒葫芦,此时有人用引牵制着一般,向静因倒飞了回去。

  “正如你自己说得,早死好!身手一点也不利落,嘿,以后指不定得贻误战机!”

  台下一些军士们,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叫道:

  “好残忍啊!”

  祁英见爱徒惨死,本欲运功,擒下静因,不过,双目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立时打消了念头。

  突然,人群中又爆射出一道人影,飞身纵到静因面前。

  此人瘦骨鳞峋,容貌枯槁,惟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得天独厚的出尘气质,此人正是青城掌门玉玄的师兄——

  玉清道人!

  匍一落定后,玉清立向向台下众人摆了摆手,开脱道:

  “各位,在下玉石真人,童柏刚才说了,这是战场!比武嘛哪个没有点磕碰,没受过伤的,再说了兵不厌诈,土蕃人比大家还要狡猾…”

  玉清巧鼓簧舌,一通歪理,比死去的童柏还能胡说八道…

  众人皆望着祁英,看他如何能下台,再蠢的人也晓得,此刻,青城派是故意来扫面子!

  且玉清的话,似乎无穷无尽。

  他见祁英默然不语,便伏在静因耳边低声道:

  “师侄,出手暂时不宜过于狠辣……否则纵然夺得折冲都尉,今日我们也势难服众!”

  静因沉吟不语,点了点头!

  李谡紧盯观武台上一幕,俏脸微微抽搐,心中却泛起涟漪:

  “这个静因上次就有先天初期的身手,如今又精进不少,若想报仇雪恨,还得恢复那日跟多吉或者贡布比斗的内力才行,况且玉清虽然身体消瘦,但浑身皆在散发凌厉气势,一望而知是真气溢满而出,恐怕深不可测,但祁英这主帅被落了面子,怎办呢?”

  凤眸又扫向观武台上,怔而不语的人,心中喟叹:

  “嘿,现在我操哪门子心呢,还是看戏,以后时机颇多,不急一时!”

  此刻,大家都在暗暗猜测,祁英要如何化解这轮危机,实际上他已有应对良策,不过再等一个人,心中早已匍定:

  “保宁城三军近乎一半的军粮辎重都是青城派所出,我若出手,事后必定军令不畅,后果亦不堪设想,现今唯有童义出手,击败静因,为我与云顶掠回面子!”

  倏然,“彭”一声巨响,把众人吓了一跳,展眉望去,纷纷释然。

  原来童义右脚运力一踏,脚下地面顿时龟裂破碎,石块横飞,掠到静因对面,冷酷无情道:

  “好!童谋不才,还令道长赐教!”

  祁英飞身落在徒弟面前,冷如刀锋般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同时转身说道:

  “义儿,千万不要义气用事,为了给师弟报仇,措手打死了静因道长!”

  童义点头道:

  “是师傅,我跟静因道长可是老相识了…”

  静因冷冷笑道:

  “嘿嘿,师伯,还请您暂时休息,让贫道跟老友会会!”

  玉清不语,与祁英各自纵身掠回各家阵营。

  二人脚都未站稳呢,静因右掌以“空溟诀“向童义电击而来!

第一百一十章:意外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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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风呼啸,掌势凌厉!

  “来得好“

  “臭小子竟能使出如此凌厉的一掌!修为特不简单!”静因见童义一招,心中急思,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厉喝道:

  “老道就送你见道祖吧!”。

  话音方落,就把功力运至十成,双目精光暴射,右掌缓缓提至胸前,冷哼一声,掌心向外一翻,徐徐向前按去,一股强大的气流,无声无息地向童义逼近!

  童义掌劲虽然刚猛,但他心中苦笑,自己不过是被逼无奈出手,给祁英找回面子;静因老道先前出手狠辣果绝,内力深厚,且掌里有毒,他哪里会是老道士的对手呀!

  当此千钧一发之时,一道灵光,掠过他的脑际。

  童义暗自道:

  “我怎么这么笨呢?”

  两股劲相接,尚未抵实的瞬间,童义右掌徐徐向下一引。

  “唰!”

  童义身子右侧的地面,被静因的强大气劲挖了一个深逾三尺的深坑,尘土沙石疾旋而起,“嘶嘶”之声不绝入耳!

  他虽然感到右臂很是吃力,但没有想到,轻而易举地应付了静因这致命的一击,不禁心花怒放,喜形于色!

  观武台首排的十几位士兵均被这强大的气劲震得向四周翻飞而出,引起常青阵阵惊呼:

  “师兄…师兄“

  玉清得意地笑道:

  “哈哈!童义!你替祁英强自出头,这回你中了我师侄空溟掌,还不粉身碎骨?”

  一名士兵被震得口吐鲜血,狂咳不己!

  另外一名士兵扶着他关切地道:“白山!你……怎样子?”

  白山摆摆手,艰难地笑了笑,道:

  “陈刚,我没事…”

  陈刚盯着白山的手,惊叫道:

  “啊!白山,你的掌心也在发黑!”白山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颤声道:“什么?我……中了毒?”

  玉清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几颗白色药丸,递给白山,笑道:

  “别操心!我师侄只是要证明,他的武功远远凌驾于你们之上,并无心杀你,况且我青城派一向都是嫉恶如仇,只对敌人,下狠手!来,这些正是解药!”

  白山迟疑了一下,遂把药丸服下,玉清亦身形闪幌,将解药散发给其余中毒士兵……

  童义与静因两人二掌交接,一声大响过后,童义被震得退了五步!

  而静因也退了四大步,方站稳脚跟!

  玉清颇感意外。

  “啊!怎么搞的,童义这家伙竟然还没有死掉?…

  童义凝立不动,点点黑水从他低垂的右手食中二指指尖滴落在地上!

  静因冷冷道:

  “破得好!居然可以利用我的掌力,把你体内的掌毒悉数逼出,小子!你果然有本事!”

  童义表情木然,不语。

  静因冷笑道:

  “你既然有这样的实力,你大可不信道!”

  童义也是冷笑,答道:

  “过奖了!”

  观武台上,静因老冷哼一声,喝道:“哼,不自量力的臭小子,再吃老道一招!!”

  喝声中,身形惊鸿般急掠而起,双掌挟着“呼呼”的劲风破空声向童义猛推而来。

  童义只觉对手掌力威奇,连来路都难以摸得清楚,忙使出童家绝学“傲雪凌霜”步法,身形如霜打一般,极快向左横里飘出。

  静因的猛掌擦着他的衣袂急奔而过。

  险!

  静因嘿嘿一笑道:

  “好小子,再接第二招!”

  “臭小子”变成了“好小子”!

  说着,静因一晃身形,又向童义电快地扑了过来,双掌诡异难测地疾推而出。

  刹时,一股澎湃激劲的掌力如江河缺堤般向童义翻卷而来!

  童义急忙一斜身形,如闪电般移转身子。从静因发来双臂空隙电快钻过!

  更险!更狼狈!

  静因的掌风擦着他的头皮而过,“吱吱“声然起,童义的一头墨发一下子给静因凌厉掌风扫光!

  瞬时,校场上传出“轰耳欲聋”得大笑声。

  连李谡也忍俊不禁,盯着被打成光头的童义,纤手捂嘴嗤笑:

  “咯咯咯”

  决战展开,更出人意表的事情接踵而来—

  童义虽狼狈,惹人耻笑,但好歹避过静因老道两招!

  两招失误,静因怒从心起,益发不容怠慢,冷哼道:

  “童义!接老道第三招吧!”

  祁英蹙眉暗直:

  “妈个鸡,静因为何要下如此重手呀,咄咄逼人,不过义儿虽颇为狼狈,但未显破绽,如若能捱过这一轮,险中求胜亦不无可能…”

  静因哼声一落,身子陡起,募地举起右掌集然向前推去,这一掌快带绝伦,势力起,凌厉的掌风己徐徐袭向童义!

  就在此时,祁英以传音入密法道:“义儿,快收摄心神看清楚!眼前已退无可退,但观武台颇大,天上有空隙!这一招你绝不能败啊!”

  童义听见师傅的指导,立时腾身而起,如雄鹰展翅高飞,巧妙又躲过静因杀招。

  不过,静因绝对不会给童义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待其从空中滑落,就见静因右掌斜移,陡然施出“空溟手”的“摧心掌”,凌厉无匹,变幻无比地向童义击出一掌。

  这一掌神妙无比,他身形藉着掌势,突然向童义凶神恶煞般地欺身而未!

  李谡眉头紧皱,暗自心惊道:

  “这个静因出招越来越辣了,看来他的求胜心越来越急,恐怕是先天中期高手……”

  祁英更是如坐针毡,急与密法传音道:

  “徒弟!此招利害得很!没办法再避了,快退!”

  果然!童义如言飞身后退,唯有使出精妙绝伦的七血伏虎腿,在静因的掌下左钻右避,险险逃过来袭!

  众人见之,纷纷喝彩道:

  “好!避得妙啊!”

  暮地,怪事发生了,静因突然莫名其妙被童义扫了一腿。

  祁英立时心中一颤:

  “糟了,这老道经验丰富,故意卖出破绽,显出疲态,引徒弟上钩,要是童义忍不住…”

  果然,只见童义腿势不减,刚猛无比戳下观武台,立卷起一道乌蒙蒙的尘土,借着沙尘,掩着身体从静因的右侧向他的右肋疾扫而去。

  疾若闪电,快如流星,猛似蛟龙出海!

  尘土笼罩下的静因,面容变得狰狞可怕起来,运功镇住先前吃的那一腿,狠声道:

  “小子有种!居然能伤老道!但老道将会十倍奉还!”

  说罢,身体笔直的拔了起来,电快地朝攻来的童义拍下一掌,速快劲疾,挟着呼呼的掌风!

  李谡眼睛上瞬不瞬地盯着观武台二人,心中忖思着道:

  “好个童义!在此紧要关头,反以一个更危险的方式向静因进攻!难道要分出高下了?”

  不过事态往往出乎人的意料。

  童义突然身形一摇,向静因头顶疾跃而过。但身形有些室滞,而且额上也沁出了颗颗晶莹的汗珠,暗呼好险: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静因,故意引我上当!”

  祁英盯着烟尘滚滚的观武台,右手微微抬起,骄指向静因遥遥一点,一颗石子向静因疾射而去。

  静因匍一落空,眼中杀意暴现,正盯着童义恶声吼道:

  “不愧是童家后人,资质惊人,今日如果有幸不死,他日必会名震江湖,可惜你偏要与老道为敌,绝对不能饶你”!”

  吼声中,静因以八成功力的“空溟手“向童义击去,双掌幻起万道掌影,直欲置他于死地!

  童义身形刚刚立稳,想要再环闪避,已是来之不及,眼看就要被静因的夺命猛掌头中了……

  就在这千钓一发之际,一颗石子恍如闪电长虹,自空际射了下来,倏地直往静因的右掌飞泻而下!

  与此同时,近处前排响一起冷冷的断喝:

  “祁英!你斗胆暗助那小子?”

  正是玉清道人的声音。

  声音方毕,“啪”地一声,又一颗石子爆射飞出,“噗”地一声,两颗石子分碎开来。

  但静因誓杀童义,掌势丝毫未减,仍电击向童义。

  “膨——”一声巨响过后,静因面带满意的微笑,巍然而立。

  而童义被静因猛掌击中,闷哼一声,身形向后疾退而出。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长长的深坑!在他身后不远处,便是观武台边缘。

  场中所有的人目光都如潮水般涌向观武台:都想看看童义的生死!

  玉清冷知道:

  “哼!中了我师侄空溟掌,即使未粉身碎骨,也必死无疑!”

  “阿?”

  静因发出一声惊呼,眼睛直直地盯着观武台边缘,眼睛里充满怀疑和惊异!

  只见童义在离沙场只有一尺的地方停住了身形。

  众人更是惊讶,仿佛青天白日碰见了活鬼一般,万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童义!

  童义伸手抹了把嘴角边的鲜血,心中也暗奇道:

  “怎么……可能?我竟然感到,刚才背后有人托我一把,但我背后是沙场啊,绝对不可能给人虚空站立,难道是祁英老匹夫偷偷助我?不可能—难道是他!“

  他是谁?

  静因的怪笑声打断了童义的思考:

  “嘿嘿!童小兄弟中了老道一掌可以安然无恙,还比不比?”

  童义默然不语,又脱掉了破烂不堪的长衫,露出一副精壮无比的身材。

  常青失声惊叫道:

  “大师兄,你……”

  童义朝师弟笑了一笑,然后盯着静因,右手指着心已冷冷地道:

  “静因!我的心就在这里!你有本事便把我的心击出来吧!”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一

  “哇!这童义不要命了!”

  “他也实在太狂妄了!”

  童义续道:

  “静因!数招己过,我已经清楚你的武功路数!代要用实力胜你,不用再靠其他什么!”

  静因展颜一笑道:

  “呵啊!小子,与你比试到现在,你的表现是老道多年来,除了另外一个人,所遇最有趣的对手!好!我俩再来战个痛快吧!”

  静因怒吼一声,直如睛天响起一个霹雷,震得山动地摇,风云变色。随着吼声,两道掌影射向童义,快速如电的身形荡起满地碎石沙土。

  童义一个翻身,飞出丈远,避过猛掌。静因双掌连挥,暴风骤雨般向童义攻出了六六三十六掌。

  只见掌风呼呼,掌影如山,层层叠叠的掌影,连绵不绝的罩向童义的前胸后背,双肩双肋。

  逼得童义连连后退,左旋右晃,退出一丈多远。

  刹时两人此攻彼闪,掌击拳打,跳跃腾挪,一个凶猛异常,一个灵活无比。只杀得天昏地暗,沙石漫天,破空劲气犹如利箭强督,尖锐呼啸,激荡的罡风好似惊涛骇浪,汹涌奔腾。方圆数丈内的观武台已伤痕累累!

  静因狞笑道:

  “任你左闪右避,到你气力衰竭的时候,便成为老道的瓮中之鳖!“

  童义不语,飞身闪到静因的背后。

  静因转身一掌卡去,却击了个空。

  童义仍在他的背后!

  静因暗道:

  “哦?这小子竟然以老道的背门为盾!好聪明!他以灵活万千的身法,不断藏身于老子的背后,不单令我无法击中他,更可以随时觑准老道的破绽,施以致命一击。但,没这样容易!”

  一念忖至,静因猛地提气,飞身向背后的童义撞去。

  但,童义身形如炮弹一般,连退三丈,灵巧又躲开一招。

  静因目含杀机,喝道:

  “小子,勿坐垂死挣扎了!认命吧!”

  暴喝声中,身行猛地腾高三丈有余,双臂陡枪,漫天掌影,象雪花一般纷纷飘落,朝童义兜头罩下。

  静因得意地狂笑道:

  “老道居高临下,无论你的腿功及身法有多快,都躲不过的!你在老道的掌下,只能坐以待毙!受死吧!”

  童义冷笑道:

  “好凛冽的掌劲!如想要取我性命?静因!没那样容易!我要你付出代价!”

  说时,气贯双腿,施出七血伏虎腿,最强一招,狂雷殒命!

  登时腿影翻纵,整个人如同倒拔椿朝上凶猛踢去。

  这一招委实迅捷异常,令人防不胜防!

  再者,静因身形由上向下疾冲,一时难以攻势,只见“啊”地一声惊呼声中,静因猝不及防下,手腕捱了童义一记重踢。

  静因怒火中烧,大喝道:

  “臭小子,找死!”

  他腰身如蟒蛇一扭,凌空翻飞,真气爆吐而出,竟从童义底下,左掌呼地一掌朝童义头顶猛扫而去!

  立时一股汹涌的掌风,自空中荡了开来,马上又变作一团暖热气流向童义面门逼去!

  童义心中一骇,只觉对方尖锐的掌风,含着一股窒人鼻息的强劲狂卷而至。

  他忙大喝一声,身形疾晃,丢卒保车,不再反攻,放弃占据的优势,向左侧避了开去。

  静因冷笑道:

  “再看这一掌!”

  他见童义避开了他这一掌,忙以右掌击出,快若闪电地向童义头顶击下。

  童义再避,已是慢了一步——

  “啪“一声响,静因右掌结结实实印在了童义左肩上,童义也如纸鸯般倒射而出!

  静因边运功疗伤,边怪笑道:

  “嘿嘿!中了老道的空溟掌,这次看你怎反抗!”

  倒射出五丈外,童义顿住身形,咬紧牙关,然后在裤脚上扯下一块布条,扎住受伤的左臂,冷冷地道:

  “废话少说,老子势要与你再战三百回合!”

  “了不起!臭小子斗志顽强,老道越来越欣赏你了!”静因仍怪笑道:

  “好!老道就一招送你去死!”

  说着,静因身形电疾地跃了起来,左掌一扬、以空溟掌十二成功力击向童义。

  空中立时颤现出一道庞大的掌影,向童义飞奔而来!

  玉清道人心里暗暗幸灾乐祸道:“呵呵!师侄,这回是真的发怒了!如今他即使上了十二成功力,他是非要取童义的小命不可!“

  童义面露苦涩,嘴上虽说要再战,但面已呈青色,连手臂亦是变得乌黑起来,显然刚才静因那一掌罡煞毒劲侵体,现在面对这一掌,他是真的面若死灰,无力回天!

  千钓一发间,李磐大喝一声:

  “住手!”

  话音甫落,突然双腿一瞪,抽身急近,右臂疾挥,一诏快似奔雷的凌厉绝招,陡向静因斜劈而去……

  千百双眼睛一齐望向李磐,眼神里写满了困惑与不解!

  祁英皱着眉,心泛嘀咕:

  “这个李寿,还有李磐搞什么鬼?为何要救我的人,李寿与我旧怨颇深,这是…“

  “隆”观武台上传出一阵震天巨响!

  静因本全力以赴,发狠取了童义小命,未料到李磐不讲规矩,突然在比试的时候,从背后偷袭。

  一不留神,待他反手一掌攻去,脸色陡变!心头大震:

  “啊,此人好强的力量…”

  两人倒飞落地后,静因身形急转,使出青城派绝学之一,天罡七星步,将李磐“凌厉的掌劲卸于足下的观武台青石,方能减卸这霸道的一掌!

  但岩石承受不住压力,被震得断裂“咔咔咔”数声,竟成了万千碎石,足下更有一个盈尺深的坑洼!

  静因未来得及说话,军阵中的玉清厉斥道:

  “呸,好不要脸的小子!李家人难不成欺软怕硬,专拣桃子?与猴子有何不同!”

  “你错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玉清身后响起!同时,己有一股灼热无比的劲风直奔玉清的后脑而来!

  “当心!“静因高声呼道。

  玉清慌忙转身!便看见了一道赤红如火的光芒,势若电闪地射向身于!

  玉清道人骇声叫道:

  “嗜血魔刀?”

  同时他也不敢丝毫怠慢,向左后侧急斜身,欲避过这电光火花的一刀!红光仍擦着他的胸膛而过,玉清只觉得胸口如遭火焚,痛彻心底!红光在两丈外停住了,光芒照射下,握着刀柄的正是李寿!

  李寿冷然道:

  “你口不择言,侮辱李家,应该接受处罚!”

  玉清摸了摸胸口,冷笑道:

  “嘿!你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李寿狂笑毕露,道:

  “纵使你神元气足,也顶多可以接老子十招!”

  语声未歇,身形己陡地拔起五丈多高,同时长刀一划,幻现出一片严密的红网,直如乌云罩日,密不透光,正是李家战天神诀最利害的一式“战天斗地!“

  李寿配合凶名在外的炬力宝刀使出凌厉无比的一招,这式刀法之猛之密,玉清怎么也寻不出破绽,更无法闪避……

  “啊”一声惨呼,玉清的一条右臂齐肩被削断!好狠,好猛的刀法!

  “啊…师伯!“静因悲愤高呼。

  青城派的弟子们见状,亦怒愤填胸,叫嚷不休:

  “好大胆子,敢动我们青城派!师傅!”

  静因回气不少,就欲出手痛击,不过却见到李磐冷冰冰的脸,顿时再不敢贸然行事。

  李寿缓缓抬起血红色的炬力刀,轻轻吹了吹刀身上的血,狂笑道:

  “哈哈哈,青城派,玉玄亲至我亦不惧,更何况是你!”

  玉清面色苍白如纸,汗如雨下,身若筛糠,直愣愣地盯着李寿手中的炬力魔刀。

  只见殷红的鲜血,正被炬力魔刀飞快吸收,简直骇人听闻!

  李寿陡敛笑容,冷冷地道

  “玉清自始至终,你连哼都没哼一声!不愧是条硬汉子!今日比武到此为止”

  说时,李寿望向稳坐虎皮椅上的祁英,似讥讽道:

  “哼,没有任何军功,没有任何临战经验,什么时候凭借武功亦能做折冲都尉,管兵800,这不是拿人命当儿戏嘛!”

  话锋陡然变冷,继续道:

  “祁将军,此次比武,高手自伤,内斗!你说是不是土蕃人故意在使坏!你们要想在老子眼皮底下做升官发财的梦!那就拿土蕃人的人头来!”

  祁英幽幽地道:

  “好吧,是祁某人考虑不周,此番就此打住,刘将军鸣金收兵!”

  突然,天空中激射出一道红光,划了一个圆弧,然后“唆”地一声插在观武台正中青石地面上。

  众人皆被这一幕所惊,看向那柄立在地上的东西。

  这是一柄刀。

  李谡极为熟悉的一柄刀,赫然就是血战刀!

  忽然有士兵指天叫起来道:

  “啊!你们看……”

  “嘶嘶”人群中倏然奔跃起三名身材高大的鸟锤铠甲将士,三人落在普通士兵的头顶,借力狂奔至观武台上。

  只见三人皆是皮肤黝黑,身材健硕,均是李谡“老朋友”。

  甲央戟指血战刀,拍手笑道:

  “精彩,精彩”

  李寿疑惑问:

  “你们三个人是土蕃人!”

  甲央点点头,笑道:

  “呵呵,我们师兄弟三人前来送刀…”

  祁英截断道:

  “大金镇军营就是你们偷袭的?还有这柄刀是不是血战刀,曾经霸刀山庄二少爷柳云风的佩刀!那次的事也是你们干的了?”

  甲央三人俨然不惧大唐数万兵士,点点头,坦然承认,朝刀指道:

  “今日我们以刀为战书,七日后誓必再来保宁城,到时候你们选出最强之人与我师兄一战!”

  突然他又晒笑道:

  “嘿嘿,当然你们也可以做缩头乌龟,或者现在乱刀砍死我们,不过,恐怕大唐也要沦为天下人笑话!”

  说罢,随即飘然而去。

  折冲将军刘世仁见三名土蕃人竟斗胆在其眼皮子底下这般叫嚣,顿时怒不可遏,望着三道飘然离去的背影,厉喝道:

  “好狂妄的土蕃人,竟敢来我军校场闹事,弓箭手准备!”

  祁英抬手止道:

  “住手!让他们走!好,老夫答应你们,七日后,保宁观武台,静待尔等前来!”

  李寿瞥了一眼脸色深沉如一潭清泉的祁英,冷哼道:

  “今日你们闹出来的笑话!哼”

  语毕,拂袖而去。

  李磐亦连忙跟上,自顾离去。

  “哎,好好的一场比赛,最终却以如此收场,有趣,有趣”李谡嘴角上扬,心中想到于此,也站起身来,朝春丽道:

  “姥姥,肚子饿了,我们也走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局势
武学大伽全文阅读作者:丽华刘加入书架

  夜深人静,天雾蒙蒙的。

  李谡慵懒地斜椅窗旁,半张娇俏凤眼,望着窗外的柿子树,上面结满密密麻麻红如灯笼的软柿子,还有干枯的柿子叶,有几分萧条。

  “嘎吱”

  李谡抬手关上了窗户,盈盈走到床边,葱指纤手褪去了套在娇身上的桃红长袍,少顷,一具柳腰娉婷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不过很快,李谡换上一身夜行快衣,头上与脸都团裹着面巾,令人瞧不清楚其真正面目,仅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她走到铜镜面前照了一眼,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变身后会喜欢照镜子,凝眸而视,喟暗道:

  “喵个咪,这胸也太明显了,鼓鼓的,一看就知道是女人!”

  不过眨眼,她目露凶光,自言自语道:

  “观武台一战,静因与那玉清两人都受伤严重,两个受伤的先天高手,嘿嘿,我倒不会错失这天载难逢的好机会”

  说罢,吹灭了蜡烛,转身出了门,气聚双足,轻身而起,落至房顶,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月色迷蒙,清风拂面。

  一名黑衣人,飞快在房顶上起落,身轻似鸿;不过眨眼,已落在另外一间屋顶上,黑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轻轻的匍匐在了瓦片上。

  屋内,一个头戴青铜面具的男人,负手而立,正对着一名道士装束的人说着:

  “你搞什么鬼,下这么重的手!”

  道士激动道:

  “老道问你才对,你搞什么,你不是说…”

  面具男断然截道:

  “静因,你曾应承我,只会废掉童义的武功,如今你既没办成,更干掉了童柏,还使出毒辣的空溟掌,出手似乎狠辣了一些,而且,未免有点失信!”

  静因盯着他,冷冷地道:

  “哼!婆婆妈妈,妇人之仁,怎成得了大事?”

  男人闻言,斥道:

  “你还好意思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

  他脸上戴着青铜面具,但从他眼睛里能看出他的不悦之色。

  旋即一挥手,继续道:

  “给我回去!好好准备后面的事,完结后,我亲自出手,替你们对付玉玄!”

  静因听得男人冷漠的话语,欲言又止,终是忍住,转身默然而去。

  就在他离房门半尺时。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道白影怒气腾腾闯了进来,正是玉清。

  他匍一落定,指对着面具男,大骂道:

  “你这老杂毛优柔寡断,似乎并不是干大事的材料……”

  “静因,依我看,我们还是另择他人…”

  静因颤声道:

  “师伯,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再考虑一下?”

  玉清冷声打断静因的话道:

  “勿需多说!老道绝对不会和言而无信的人打交道,给老子快滚!”

  静因擦额上的汗,道:

  “师伯,轻声点,传出去了,我们都跑不了,况且…”

  语毕,静因侧首偷瞄青铜面具男的神情…

  玉清怒声道:

  “妈…的!你看你像什么东西?好一头狗奴才”

  静因为自己分辨道:

  “师伯,你这话就师侄儿就不爱听了,你不叫我找强者帮你抢掌门之位吗…”

  看到静因这副奴才像,玉清更是有火,怒喝道:

  “没出息的畜牲!自甘为奴,老道今日就杀了你,免得有辱师门!”

  话音未落,玉清身形己陡然拔起,扬掌如疾箭般直扑向静因。

  面具男双目神光如电,在玉清脸上一溜,反唇相讥道: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啰里八嗦,功夫莫非是你师娘教的?怎么都练到嘴皮子去了?”

  同时,面具男身形疾扑而出,双臂一舒,十指疾张,暗蓄八层功力,闪电般的扑向他。

  “住手…”静因止道。

  “彭”然一声,玉清胸膛凹陷下去,心脉被面具男又疾又猛的掌劲瞬时击碎,生死不知。

  静因激动道:

  “喂,你特么杀了他,你疯了?!”

  言罢,奔向自己的师伯,查探起他的伤势来,见其气弱游丝,便双目凶光炽盛,凝掌再是补了一掌,彻底将自己师伯杀死!

  黑衣男道:

  “妈…的!静因,干得好,就这个玉清,胸无点墨,十足酒囊饭袋,只会放嘴炮,他不过是我手上的一只棋子罢了!”

  略顿了一顿,又赞笑道:

  “嘿,现在弄死他正好嫁祸给别人,吸引玉玄的注意力,况且依老子看,你倒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才,能干大事的人,你大可取而代之,不就是…”

  屋顶上,李谡听得不禁浑身暴震暗惊:

  “我去,这俩人还有人性吗?黑衣人难道是祁英,今日下午校场比武,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故意…”

  “不对,静因出手这么狠辣,他们究竟有什么计划!”

  李谡思忖之间,一股凛冽的寒风摹的从后袭至,内心大骇,身形蹬蹬的前赴丈远,双膝跪地右手支地,疾弹而起,霍然转身。

  呼的一声,一条人影己然狂风般的疾腾而来,赫然是静因。

  未及细想,静因如豹子般跃起来,猛扑了过来。

  但李谡不仅比他更快,更似早算准了他每一着,敦指疾刺,静因脚尖轻点,灵活朝后退了三步,嘴里疑惑道:

  “咦,好熟悉的指法!”

  待他回神,李谡已飘退狂奔,她亦在见静因的一刹间,电转心念:

  “要速度退走,不可泄露身份,何况下面还有另外一名高手!”

  李谡一闪一幌,使出水挪移,整个人如疾风一般,几个起落,已消失在了夜色中。

  静因亦看得惊愕不己,他心中立时涌起了别样想法:

  “此人轻功了得,究竟是谁,而且偷听到我们的话,若是…”

  不敢在深入的思忖,气贯双足,身形一起一落,急朝黑衣人退走的方向疾追。

  少顷,李谡落在一颗大树下歇息时,但随即两道强猛的气劲,突如其来,急袭向李谡。

  她不用看,只凭来势便知来的,就是尾随追来的静因!

  当即右掌上推,劲透断树,静因身形立阻。

  李谡腿不动,头不回,只左臂回刺,顿时锐劲破空,指气嘶然。

  静因悍然不惧,泼风般一腿扫出;但幻阳指劲竟去势疾急,直穿树身,倏然点中了静因脚底的涌泉穴。

  静因大吃一惊,凌空翻身,倒飞而后退。

  “要顺利退走,只有先钳制静因的双腿!”

  李谡心念一动,幻阳神指急蹑而去,尽攻静因腿弯。

  但忽然间,一股猛厉的拳劲自侧翼抢攻而上。

  李谡不知青铜面具男,还能是谁;但见此两个高手追来,顿觉不妙,只得放弃猛攻仇人,急忙逃遁。

  静因也得以喘息,翻身而下,顿觉一阵刺竹麻痛,始知右腿己遭重创,猛然问首,黑衣人竟己踪影杏然。

  静因倒吸了一口气,满脸惊愕望着青铜面具男。

  青铜男亦望着他,关切问:

  “受伤没?”

  静因困惑道:

  “没有!这黑衣人是谁?。”

  心里却惊乍道:

  “这家伙使的究竟是何种武功,像是在我发招前己预知招势,再迅速将我制肘,而且我对这指法很熟悉……”

  突只见青铜男脚下生风的奔去,遂急声道:

  “你去哪里?”

  青铜男脚不停,道:

  “杀了他,事情败露,你赶紧给老子回去!妈…的!”

  青铜男刚才那一耽搁,追至一个村头,己不见了李谡的踪影,眼前只有一条大路,一条小路,不禁为之一怔。

  思绪疾转:

  “能干偷袭之事,必定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必定走小路!“

  说罢,迈步朝小路急追。

  而李谡,的确是跑的小路,还顺着这条蜿蜒曲折的小道,逃到了保宁城七里溪旁,凝立河畔,心中暗忖: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暴露身份,将他们摆脱了,再回去!”

  她正调息,恢复内力时,甫闻猎猎的衣袂破风声响,己然见青铜男疾掠而来,心中暗禀:

  “此人究竟是谁!亦罢,既然你穷追不舍,那就跟他斗上一斗,纵是不敌,亮出身份!”

  意念疾转,愈想愈是激昂。

  突然,李谡大喝一声,身形一扑而起,陡提全身功力,烈焰掌狂风暴雨般的疾抖而出,含强硕无匹的内劲,直卷向青铜男。

  青铜男匍觉一股强硕无匹的劲风触体,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双臂一抡,暗运全身功力,铁拳疾抖而出,直迎而上。

  “蓬!”一声巨天雷鸣,二人硬拼了一招,强硕无匹的内气卷起沙石狂风,二人身形倏分,不禁倒退了一步,身形微晃。

  李谡全力一击无力,心中惊骇震怒异常,深吸口气,大喝一声:

  “啊!”

  双掌成拳,疾扑而上。

  青铜男冷了冷哼一声,抡拳相迎。二人闪电般的疾战在一起。

  忽地,李谡大吼一声,身形一错,“砰”的一拳击中了青铜男的腹部。

  青铜男不禁大呼一声:

  “好小子!”

  张口吐出一日鲜血,身形暴退。

  李谡的强横拳劲,竟把强壮刚猛的青铜男震得后退入河。

  顷刻间“轰”的一声涛声震天,卷起无数浪柱,漫天横飞。

  青铜面具下,男人嘴角淌血丝,他不禁狂态毕露,一双目光陡盛。

  男人狂态一发不可收捡!呼的吐出鲜血,猛提全身功力,朝李谡凶猛反扑!

  但李谡愈战愈勇,战意不毫未解,更笃定:

  “此人并未祁英!”

  乍见他扑到,运气凝神戒备。

  李谡重创青铜男,换来的是更凶猛百倍的反击,男子叱喝声中,赫然使出了杀着,拳如千钧般重,且恍若游龙,李谡只觉眼前一花,己接连碰、碰的中了数拳。

  顿觉浑身疼痛至极,有如四肢百骸涣散一般,身形疾退。

  但李谡亦非等闲之辈,连吃数拳后随即觑准机会还以重击。

  但往往一招中手,就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李谡强忍浑身巨痛,猛提全身真气,大喝一声,烈焰掌暴抖而出,疾攻向青铜男的面门。

  青铜男大吼一声,铁拳猛攻向她的腹部,拳劲千钧。

  “蓬、蓬!”一声轰天雷鸣,石飞沙舞,二人倏触即分。

  李谡被此人强硕无匹的内劲震飞向半空。

  青铜男身形踉跟跄跄暴退几步。

  呼的一声,李谡凌空一翻,落在沙滩上,溅起无数细沙,身形一扑,弹身站起,猛提一气,狠攻而上。

  青铜男却被李谡一掌劈中要脉,体内气浮血涌,见他不待自己回气又拼命以掌压至,对其反扑之快,不禁暗自咋舌,暗呼出口:

  “啊!”

  闪避不及,格拦己慢。

  “啪”的一声,面门一痛,己然中了一掌,不禁大吼一声,抽掌反扑。

  李谡似己发疯,无视痛苦,腹部碰的中了一拳,猛提一气,右脚疾踢而出。好一场速度与力道拼斗,灿烂非常!“蓬”的一声暴响,青铜男顿觉胸口骤痛,即刻劲走全身,一口真气直涌喉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啸声震天,响彻云霄,有如九天龙吟凤啸,她更为料到的是—

  此人能化声为气,直透对手身上毛孔,钻入脏腑内将其气劲爆发,把对手杀伤于无形,凌厉无匹。

  李谡难抗啸声,顿时每寸腑赃仿佛遭到爆裂,痛撕心肺,狂喷着鲜血,霎时一阵休克,倒飞开去。

  呼的一声,栽倒在地,李谡跌撞之间,知觉稍复,立横臂一伸,遏止跌势,借力一挺,又再矗立起来。

  李谡饱受多拳重轰,加上被气如雷冲击,仍能出奇的顽强挺直,青铜男乍见之下,简直无法相信她是血肉之躯。由始至今,一直支持李谡不倒的,是仇恨与炽盛的杀气!

  但到今天,她与青铜男拳来掌往狂轰一轮,内心顿起了惊人变化。

  青铜男狂烈的战意,比过往高手更为可怕,李谡越打越杀气尽失,相反心中的战意越来越是高昂。

  这股战意由心发外,硬生生的把她心中仇恨,化成强者之心。

  李谡虽是重伤累累,但甫一站起,深吸一气,又再向青铜男一步步踏去。誓不退后半分!

  对手一股霸道无匹的战意压逼过来,青铜男本身的战意溢发狂升,心中反觉喜悦莫名,劲聚双拳迎上。

  双目精光暴盛,利刃一般的逼视着步步逼进的李谡道:

  “啊…老子总算遇到一个有如此霸道战意的对手,今晚就彻底痛快大打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谡闻言冷哼一声,嘎然此步,猛运全身真气,凝神戒备,心中却已晓得此人是———

  李寿!

  她万万没有料到,青铜男会是他!

  他明明下午砍断玉清的胳膊!且为何要命静因对云顶派的童柏,童义下毒手……

  一切的一切,李谡暂时没时间去想。

  二人对峙而立,皆将功力一层层的提升,戒备对视。

  顿时强硕无匹的劲气纵横弥漫,连海滩上沙粒纷飞。

  二人却缄口无言,连空气都似乎为之凝滞!河滩上上一片死寂。

  二人皆目烁寒光,心中的战意尽上巅峰,迅速催化着一场生死绝斗!

  死寂的空气中散发着激越的紧张与剧烈的激越。蓦地,二人同时怒吼一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宁静。天地间之一片肃杀!

  李谡战意,空前的强大,锐不可挡。暴运十成功力,带动全身真气,幻阳指疾戳李寿。

  李寿亦不亦弱,忙鼓毕全身功力,身形迎上,全力攻击了一拳,似要决定二人的生与死,强者决战,石破天惊,风惨云凄。

  两人于是展开了一灿烂激越,空前绝后的激拼,最后便是战意狂升,双方打出了决定生死的一击。

  “轰隆”一声厉雷轰鸣,直震得地动天惊,二人硬拼了一拳,身形倏触即分。

  迸发出轰天反震力,掀动滔天巨浪,黄沙被激溅百丈高,两人功力显然都在伯仲之间,不相上下,两边飞落,李寿惨退间,顿感全身如遭坠冰窟,痛苦不堪,大吼一声,翻身冲落水中,其势未止,更猛将巨浪破分两旁。

  七里河水顷刻被寒冰凝结,冰雾弥漫。

  李谡也不好受,四脚仿佛断碎,被河沙覆盖而下。

  就在她跌下际,整个滩头恍如天翻地覆,所有的飞沙皆向李谡重重盖下,立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沙丘,宛如平地起了一堆孤坟。

  坟冢野鬼,不知是否就是李谡。

  另一方面,李寿堕进七里河中,河面徐徐冒起斑斑血丝,更渗着一股寒气,正是至阴至柔的水元决余势!直捣九霄。

  河面却渐渐恢复平静,难见李寿的人,那一丝丝殷血,不知是否是他那永战不倒的游魂,天地一片凄然,河滩一片死寂,河水无波,也无语;一切都显然出奇的宁静;宁静中渗透着浓浓的血腥与死的恐怖气息,令人呼吸为之窒息。

  良久,良久,时间似乎凝滞不前。

  平静的七里河又再次起伏,涌起浪花无数,李寿缓缓的从水中钻出头来。

  他并没有因此而死,但动作却显得极慢,极慢,可见他受伤是如何的惨重。

  李寿终于站起,本己黑实的肌肉在激拼之后变得如蚺扎,精壮无比,衣衫悉数被震碎;身如在冰窖之中,奇寒如骨,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苦笑道:

  “今晚真是解决了一个好大的麻烦啊,哈哈……”

  语音甫出,仰天一笑道:

  “这些年来老子不断苦练,功力非同小可,先天中期高手俨然不惧,此人在一招之间竟与我打成平手,真是难得,以她年纪轻轻己有此功力,他日定是不可限量…“

  李寿感慨之间,走上滩头,但见沙石中的李谡竟然毫无声息,黄沙悄息,似己化着一个孤独可怜的一个荒家,心中不禁一片凄然,“啼嘘”一叹。

  就在此时,沙中竞有丝毫的蠢动,一粒粒黄砂奇迹般的飞开,黄沙渐渐流失,沙粒越动越快,宛如复仇人激烈的呼吸,沙沙有声。

  李寿忽见沙粒流动,不禁“啊!”的声呼出口,面上出奇的泛现喜悦神色,凝目而视。

  黄沙就象脱疆的野马一般不断奔腾狂跃,纷纷四散,李寿顿感到一股不灭战意正从黄沙中直涌而出。不禁铁拳紧握,贯劲大喝道:

  “好顽强的生命力,咱们再来决一高下吧。”

  话音甫落,“好!“李谡的声音从黄沙中传出,人己缓缓站起。

  李寿闻言顿时大喜,目视她站起,暗运功力调息。

  李谡一抖身上的黄沙,猛吸一气,大喝一声:

  “好!我们不死不散!”

  陡提残余功力,幻阳指再戳李寿!

  李谡强势临门,李寿岂甘示弱,战神天诀,全身劲力汇聚,“百战不殆”,暴然轰出。

  两人正要拼个一死方休之际,一条人影突然飞闪而至,拦在二人中间,随即响起一个冷喝声:

  “住手!”

  来者正是李磐,二人见状即时止势收招。

  李谡欲将指劲消尽,无奈火候不及李寿精纯,势发难收,疾攻向李磐。

  李磐见状身形一闪,倏的出手,一掌切向李谡左臂。

  “隆!”的一声巨响,李磐真力一带,巧将李谡沛然拳劲尽卸于地,爆出隆然巨响,溅起漫天黄沙。

  李磐一带这下,顿感到李谡对自己也有留手之意,心中不禁欣然,倏的收手凝视着他。

  李谡却被李磐一带之下,内息顿时紊乱,连退数步!

  适才与李寿拼斗时她己是伤疲不堪,内息一乱,更是伤上加伤,一口鲜血立即从喉头哗啦涌出,身形摇晃不已。

  李磐见状心中怅然一叹,走到李谡面前,一手扯掉了她的面罩,见其口角渗血身上伤痕累累,狼狈不堪,不禁心中悸然,“是你!”的惊呼出口,惊大了双眼。

  李磐神色一肃,凌厉的逼视着李谡道:

  “公主,今晚之事,多有得罪,还请你配合了…“

  李谡闻言点了点头,缄默无语,神情落寞。

  就在这时,李寿擎掌疾步奔至,凶猛的杀气已然逼近李谡面门,不过被李磐抬手止住。

  “二哥,你干什么,这是公主,你疯了吗?这可是重罪!”李磐心急如焚劝道。

  李寿缄默不语,凝视着李谡,思绪疾转,权衡利害后,心意立转,心中暗想:

  “老三今晚看来是诚心要护住她了,我的伤势也…罢了,等老子大事已成…今夜就暂且放过她!”

  意念至此,李寿转身即走。

  李磐、李谡二人目送那冉冉消失的背影彻底消失后,李磐缓缓走到她的面前,低声道:

  “公主,对不起,我大哥犯了重罪,不过眼看大唐跟土蕃大战在即,黑甲军又是主力,我二哥他更是主将…”

  李谡听得这有理有据的话,凝神敛气,一时不禁愁上眉梢,暗禀思忖:

  “李磐说得不错,况且上次李寿也救过我一命,哎”

  心念匍定,娇喘吁吁道;

  “呵,放心吧,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体软软朝河滩倒下…

  李磐乍见,连忙展臂,将其揽住,鼻腔立闻一股如馨如兰的檀香味,垂首低眉看着晕死过去的俏脸,心中隐隐不安:

  “这次真是闯了天大的祸了,二哥究竟在做什么,还有这公主,怎送回去啊?”

  夜深人静,保宁都护府内。

  李磐抱着晕死的李谡如同做贼心虚般,鬼鬼祟祟蹑脚疾步走在僻静的花园小道上。

  此刻,他的心情也十分复杂,不知道把李谡送去哪里,心头胡思乱想着:

  “公主虽嘴上应承我,但她毕竟是千金之躯,如果醒来翻脸无情,告到皇帝那去,一个大逆不道之罪下来!我李家岂不是要有灭门之祸,就算形势不那么严重,爹他一世英名,孔毁于一旦,二哥啊,二哥,你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难题啊!”

  正思之际,突然出现一群巡逻士兵,喝斥道:

  “谁在花园里,出来!弓箭手,陌刀手准备!”

  李磐被吓了一跳,星目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士兵举着火把,执刀缓缓朝他掩来,灵机一动,他将李谡双脚迅即放在地上,以极快的速度取出令牌,朝着士兵扔去,同时喊道:

  “咳,是我,此事你们权当没看见,莫要告诉旁人,以后有你们的好处…!”

  言罢,气运双足,抱起李谡,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房间里。

  士兵捡起令牌纷纷围拢,仔细查看,一名年轻士兵好奇道:

  “咦,这不是曜武军的令牌吗,难道刚才那人是李将军,哎呀,真是的,我改在他面前展示我家传武艺,他说不准就看上我,调我去黑甲军了!”

  “啪”火长张五一掌啪在他的头上,斥道:

  “闭嘴,就你这把式武艺,黑甲军不是靠这个,而是敌人的人头,十人斩,可入黑甲军做个小兵,像我管兵十人的火长,那都是数十个人头换,有厉害的百人斩,据说李祖隆大将军领兵时,黑甲军中百人斩,千人斩的…”

  石七这个老兵油子对此毫不关心,神秘笑到:

  “呵呵,老大,你甭吹了,都老掉牙的事了,嘿,你们猜,刚才那人手里抱个什么”

  张五被打断也不恼,好奇问:

  “不就是个人嘛…嘿,难道是个女人…”

  小兵估摸是第一次入伍,疑惑不解道:

  “啊,那女人是谁?”

  石七猥琐笑道:

  “哈哈,当兵嘛,难免寂寞,那些二世祖仗着祖荫庇护,肯定抢了哪家姑娘,回去玩了,妈…的!我们这每天晚上不休不眠,吹冷风的…”

  张五见其抱怨的话,连忙冷眼瞪去,呛声道:

  “放你…娘…狗臭屁,不要动摇军心,当心老子军法处置,大家继续巡逻!”

  说罢,张五将令牌收好,举着火把继续领着士兵们巡逻。

  乌云朵朵注满了苍穹,月亮的光辉几乎被追尽了,大地转入一片灰暗,偶尔,露出来一两颗星星,但转瞬间便又失去踪影。

  竹苑,李磐居住的屋内灯光暗淡,仿佛已进入了睡乡,他正在灯下察看李谡的伤势。

  忽然见她浑身血迹斑斑,还有不少黄沙,幽然一叹道:

  “唉!怎么你的命总好像要斗个不停,没完没休,为何不给自己半刻安宁歇息?”

  他出身名门,自然常闻安阳公主极好权势,心更大到要做皇太女…

  少顷,他注视着李谡耳际的沙粒道:

  “哎,事已至此,是祸躲不过,今夜就只能让你在这里休息一晚了…”

  翌日,清晨。

  李谡悠悠醒来,睁目一瞧,顿觉一惊,连忙推开了被子,见自己黑衣劲装已经被人褪去,正身着浅黄色纱衣,内里滢白娇嫩肌肤若隐若现,酥胸半露,急忙举目游望,少顷,瞧见自己正躺在一间收拾干净的屋子里,当下疑惑:

  “昨晚我记得被李寿打得伤重,这里并未我房间,难道是李磐…?”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上扬,花容又微微一变,惊道:

  “啊,难道是他脱了我衣服,我去…”

  她的娇呼声,将坐在正堂的愁眉苦脸思索的李磐惊醒,疾步走进了屋内。

  二人的目光由感相遇。

  奇异的,李磐的目光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炽烈,就像是两团火,熊熊的烧得李谡心跳加剧,欲脱膛而出,半隆高耸的胸脯不自持的起伏,面亦泛潮,忽地嗤笑道:

  “喂,昨晚谢谢你救了我!”

  说着,突然薄薄纱衣从其香肩滑落,露出那润滑雪白的肌肤…

  这春色无边的一幕,李磐看得心跳的“咚咚咚”作响,魂不守舍;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方才迫切地道:

  “公主,还请恕罪,我二哥伤你的事…”

  李谡耐心听他说完,从床上翻身落下,颌首挺胸,盈盈走到了他的面前,抬起头来,凝眸而视着他刚毅的脸庞,吐气如兰,娇艳如花的她释然道:

  “没事,你也救我一次,我当打平,不追究你二哥伤我之事”

  顿了一顿,她又接着问:

  “昨晚是你替我更衣的?”

  李磐不知其意,忙惶慌道:

  “小人多谢公主,那个衣服是…”

  “是我换的!”话音未落,春丽已破门而入,冷眼扫过李磐,道:

  “好了,你暂且退下,公主万金之躯,岂能便宜你?哼,你还不快滚,信不信姥姥挖了你的眼睛!”

  李磐讪讪笑了笑,忙不迭起,给李谡使了个拜托、歉意的眼神,撇下一句话:

  “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说完,飞快跑出了自己房间。

  春丽冰冷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苍白的笑意,边走边道:

  “果儿,你胆子也太大了,半夜三更你不睡觉,跑去跟李寿那小子打架!嘿,那臭小子胆儿也太大了…”

  听闻这嗔怪中带着浓浓关切的话,李谡心中涌起一股欢悦,道:“诶,姥姥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心中却暗想:

  “李寿跟静因勾结在一起,肯定不是帮忙对付玉玄,恐有更大的阴谋…”

  她吃了太多亏,自然活精了,知晓这些没证据的事,都是她推测,自然也不会跟春丽提及,俩人闲聊几句后,她盘膝坐在床上,凝神敛气,运功恢复起伤势来。

  良久后,直到日上三竿,李谡双目突然暴睁开来,如鹰隼般锐利,迸射出一道炽盛精光,暗爽道:

  “我居然突破了,有了先天中期的功力,看来真应了那句老话,富贵险中求,跟李寿一战,竟能激发出我潜力”

  一座僻静的院子内。

  此处正是青城派在保宁城中的大本营,人声鼎沸,众多年轻人望着被白布盖着的玉清尸体,叫嚣嚷着:

  “哼,究竟是谁敢杀师傅!”

  出声的是个鹰钩鼻的清瘦中年,他正是玉清大弟子,静心道人,一夜醒来,发现师傅惨死在屋内,此刻亦心中气炸!

  玉清二弟子静空手持一把白色浮尘,容貌俊逸,冷道:

  “还用得着说,不是那祁英为徒弟报仇,还能有谁?”

  其它青城三四代弟子闻言,激愤道:

  “不错,只有那云顶祁英才有这般身手,能悄然杀死师祖、师傅…”

  静心年纪稍长,蹙眉寻思,断然道:

  “不一定”

  大家闻言,皆看向他,静空好奇问:

  “大师兄,依你看还有谁,这里论及辈份就你最高,你且给拿主意!”

  静心分析道:

  “大家恐怕都知晓一个事,祁英杀人向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武林中从来还没有穿出他偷袭…”

  “错!”静因卓立一旁许久,暗中观察着事态发展,见静心老道居然能条例分明将矛盾转移,心中有鬼的他,即道:

  “静心师兄,祁英此人怎从童家手里抢走云顶派的,想必大家都清楚吧!”

  “不错,哼,我看师傅那一掌,刚猛霸烈,显然跟祁英的傲血诀很像,肯定是他干的!”静空插嘴道。

  “隆隆…”

  俩人一连分析,将矛头又转到祁英身上,青城派众人纷纷嚷了起来,静心虽觉事有蹊跷,见群情激愤,心暗:

  “管他呢,师傅就算没死,我青城派也不能弱了名头”

  心念匍定,静心眉心一结,有持无恐道:

  “好,不管是不是他干的,我们这就将尸体抬到祁英那去,找他讨个说法!”

  静因也起哄道:

  “不错,祁英是保宁城最高都统,大家都去拿兵器…”

  静心听说拿兵器,对英名在外的祁英还是有些惧怕的,连止声道:

  “静因师弟,带兵器这个不好吧,那可是都护府,若是把事情搞得太大…”

  静空狠道:

  “大师兄!师傅老人家都被歹人杀了!祁英算什么东西,我们还有掌门师叔做主呢,不知你怕什么!”

  静心咬牙坚定道:

  “好,反正保宁城都是兵,大家都速去拿兵器,再换上白衣,半柱香后,大家在园内集合,叫上所有人”

  他看了一眼静因,很想叫其立刻动身返回青城派求玉玄亲至,但又怕待会真打起来,失去这个强力帮手,眼珠一转,瞥见了静因的徒弟,剑南道小有名气,以义字当头的钱锦,吩咐道:

  “钱锦,你立即动身,快马加鞭赶回青城山,给掌门回报此事…”

  钱锦却不语,转而望向师傅静因,他心中颇不情愿,这次好不容易混进大军中,钱都没搞到一根,空手而归,舟车劳顿,没好处…

  静因何人,何等精明,岂能看不出自己徒弟意思,冷哼道:“锦儿,还不听你静心师伯的话,愣着干嘛,赶紧动身”

  钱锦无奈道:

  “是师傅”

  “好了,大家快回去拿兵器,记住半柱香…”

  青城派的大本营,很大,静因作为掌门首徒,那自然有特权,跟死去的玉清一样,都有独门独院的房间,他悠哉悠哉的朝家赶,心中暗自得意:

  “切,这群酒囊饭袋,不过那静心差点坏老道好事…”

  宁静的院子房顶上,一位双眸暴射出精光犹如鹰隼般锐利,鹰钩鼻,身村颀长显得瘦削一些的汉子,匍匐在瓦片上,手中铮亮的戒刀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蓝色星芒,全身透传出腾腾威凛之气,

  倏然,这人如鹰腾起,全身真气暴绽,凝与手中锋利如斯的戒刀之上,从半空向静因扑噬击下!

  同时间,静因陡觉背后劲风飒飒,忙回头一看,赫见七七四十九道刀芒罩着他的全身死穴汹涌奔来,骇得双眼都要凸出来。

  不过半顷,汉子已恶狠狠的直劈而至。

  生死之际,静因不顾形象,拼命朝旁边一跃,不过就在此时,他竟看见此人凶狠的表情散去,露出诡异的微笑!

  静因心中大震,经验丰富的他,已然晓得——

  杀人,还是双重保险好!

  “碰”另外一名壮汉竭尽全力,运足自己十层功力一掌;劲风激荡,出招疾急,从背后偷袭而至,重重击飞了反应稍迟的静因!

  静因无暇避让,吃个实在,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受伤非浅,倒飞而出…

  同时,刀手擎刀闪电搂头盖脸的劈向静因,怦如天将压顶般斩至,刀风飒飒,寒气透骨。

  “噗”一蓬热血激溅,洒满了刀手一额一脸,他却未有半分稍停,立即抽刀,疾劈暴出,向静因拦腰汹斩“咔“的一声,森寒的刀气欲穿体透过,宛如切瓜剁肉。

  静因遭此重击,立时被残忍的分尸两段,死不瞑目!

  另外一名偷袭者脸淌汗珠,暨眉道:

  “走!”

  两人一击得手,立时翻身落至房顶,急退。

  半柱香后,静心焦躁不安的看着集合的青城派众人,心中奇怪:

  “静因师弟怎还不来,都过了时间了?”

  左眉突然一跳,那股强烈的感觉愈发明显,他惊问:

  “大家有谁看见静因了?”

  众人摇了摇头,他惶然奔向静因小院,心头祈祷着千万不能再出事啊。

  可惜,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不由心头一颤,加快速度,循着味道跑去,待见道被斩成两截死去多时的静因,恍若身遭雷劈,双脚发软,一手撑在了柱子上,惊喃道:

  “这是谁干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神秘人
武学大伽全文阅读作者:丽华刘加入书架

  静心呆立,正几自惊异之时,院外传来一阵吵杂之声“哇!来人呀!大家快来呀!”

  “师傅…伯…“

  “绝对不能放过杀人凶手!”

  静空呵斥道:

  “闭嘴,你们瞎叫什么,知道凶手是谁吗!”

  小院内,已汇聚了青城派众多高手,看着被利刃腰斩的尸体,纷纷有些惧怕。

  静心扫了一圈众人,鼻腔充斥着那浓浓的血腥味,硬着头皮蹲下,仔细检查起尸体来,手指在剖口上一触即分,惊道:

  “啊,好强的内力,好寒的刀劲,师弟死去恐怕有半柱香时间,这致命刀气居然还能在伤口处,凝敛不散,来人必定是绝世刀客,且用的是一把奇寒无比的刀!会是谁呢…”

  静空闻得此言,开口道:

  “师兄,恐怕有人故意针对我青城派,现在掌门师弟都死了,还是速速将消息传回宗门吧!”

  静心点点头,心中匍定:

  “哎,此事已超出老子能力所及了,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有这高深的武艺”

  他虽然为人缩手缩脚,唯唯诺诺,看起来是个不成器的主,但实际心头敞亮得很咧,知晓一个道理—

  大智若愚。

  人有的时候要故意装蠢,不能太聪明,太聪明的人,处处惹人妒忌,提防。

  心念至此,即道:

  “大家还是按原计划进行,来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杀死静因师弟,可见武功高深莫测,且心狠手辣,当下我们也不得不依靠祁英了!”

  保宁都护府,兰苑。

  习习的凉风自远方吹来,淡淡的野花香,弥漫着整个花园。

  李谡坐在园内石凳上,悠然喝着茶水,昨晚一战,虽然伤势不轻,不过春丽这“姥姥”真没白喊,亲自运功且拿出皇室深宫秘药,这一通下来,立竿见影,药到病除。

  只见她时而蹙眉,时而俏脸浮笑,正回味总结与李寿一战,不时纤指还比划两下,研习着幻阳指,还有其它招式。

  天际间忽见一只苍鹰疾飞而来。

  春丽嘬唇一声长啸,那苍鹰竟展翅飞落在她掌上。

  李谡还第一回见到这神奇的办法,细目一看,只见鹰腿上竟绑着一个信筒。

  春丽取下信筒,苍鹰逝去,展信一阅,一向冷漠的春丽,竟暮然绽出兴奋神采。

  信中一行娟秀的小字写道:

  “事已办成,酉时保宁城郊七里河畔,七里村见“

  李谡莲步轻移,见信上所写,脸上一愕,问道:

  “姥姥,这是谁给你的信?”

  春丽冷笑道:

  “哼,这是别人的信,可惜啊,老婆子当年可是玩鹰的高手,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哼,岂不是找死!”

  “啊?你是说,这信是别人的,但他们办的什么事?”李谡好奇道。

  她的好奇事,很多人已然晓得了,而且此事,还闹得沸沸扬扬…

  保宁街头,青城派的人在静心带领下,抬着两具尸体,汹汹朝都护府疾赶。

  有好奇的旁人瞄了一眼便知有大事发生,纷纷尾随这群人到了都护府门前,不过却被看门守卫呵斥拦住:

  “铮!”

  王四执刀叱道:

  “来者何人,都护府重地,岂容尔等闹事,还不赶快散去!”

  静空高声道:

  “哼,快开门,敢挡我们青城派,你活得不耐烦了!”

  王四晓得青城派三字的重量!却是没敢动,他知道,此事已非他能解决,便道:

  “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传…”

  但很快他就免去了此事。

  因为一群士兵汹涌而出,手持陌刀,棍棒,来势汹汹,二话不说,扑向静空。

  静空抓住一名士兵当头击来的棍棒,一字一句地道:

  “我郑重再说一次,速去通禀祁英,我们要见他!”

  另有一名士兵却趁着静空说话之际,举棍向他的胸口猛力戳来。

  静空左手电起,抓住棍棒,稍一发力,棍棒便发出一阵“喀嚓”之声,碎成十数块木条。

  那名士兵被静空这一绝招惊呆了,一时呆立不动,不知所措。

  府门正中的常青冷笑道:

  “你青城派竟敢来都护府耍威风?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拿杆称,称称斤两!难不成要硬闯军机重地!那老子便要照军法处置,取你们颈上人头”

  说着,他木棍一挥,迅速无比地向静空攻出了一招。

  净空不避不闪,抓住另一名士兵的棍棒一档,大喝道:

  “给我退开!”

  喝声中,常青被震得虎口流血,棍棒脱手,急急退出数丈之外。

  而他手中的棍棒,却到了静空的手里,他抖手一掷,那根根棒便挟着“嘶嘶”的劲风声,直朝常青飞撞过去。

  常青早被惊呆,面对着尺来的棍棒,瞪看环眼,全然不知闪避。

  旁边的士兵们发出“哇”的一声惊叫,都想援手营救,但不知该如何营救。

  “嗤”

  棍棒在离常青身子只有二尺之距时,却像被人按住了棒头似的,在空中顿了一顿,然后插进了常青面前的地面之中,只留有半截在地面上。

  众人都被静空所露的这一手绝招所震慑住了,不再敢轻举妄动!

  静心冷笑道:

  “妈…的,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无法阻拦得了我们,还不速速去通禀祁英,出大事了!“

  常青呲牙咧嘴怒道:

  “大家不要被他吓退!我们就在这里守着,你们快去通知其他的人前来支援…”

  青城派何时受过这种鸟气,一个小小常青居然都刁难他们,纷纷怒目而视;常青得意洋洋,不屑看着他们,丁点让路通报的意思都没有。

  静心晓得常青这狐假虎威后面所仰仗的无非是祁英,所以他并无太多底气,但事关重大,眼下有实力查出凶手的唯有祁英。

  心念至此,直接掀开白布,露出两具凄惨的尸体,冷冷道:

  “还不快去告诉祁英,他…妈…的,指不定下一个被宰的就是你!”

  常青看见尸体,顿觉不妙,此事可大可小,不敢再耍威风,转身即走,边道:

  “大家散开,让他们进府,我去禀告师傅!”

  政务阁中。

  祁英闭目威坐正首,身旁的桌子上静放着一张纸条,手指轻轻敲在桌面“叮叮”作响,倏然双眼暴睁开来,旋即柔和扫向坐在椅子上的李谡,凝重道:

  “春丽,公主,此事我已晓得了,如果没其它事,你们还请暂时保守秘密,莫对旁人说”

  李谡淡淡一笑,道:

  “那就全靠祁将军查个水落石出了”

  说罢,缓缓起身,刚走到门口,面门骤然生风,一道人影憧憧而来;春丽脸色一沉,目露凶光,电快一脚踢出,“啊”的一声,常青给其踢飞,重重摔在花园中,眼冒金星,还没来及爬起来怒骂,耳畔就听到了春丽的斥喝:

  “这么着急,差点撞到公主千斤之躯,不开眼的家伙”

  常青先前给静空一顿好打,心中郁闷至极,现今又被欺负,霎时怒目回瞪。

  春丽狞骂道:

  “好哇!你个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要吃我…!”

  常青懵懂的脑子也清醒几分,见自己差点撞到公主,一阵后怕,摸着脑袋讪笑道:

  “不敢,小人不敢…”

  常青的话嘎然而止,因为他己被春丽闪电般出手锁住了喉咙!

  春丽冷冰冰道:

  “不敢?我看你很有胆啊!就让姥姥掏出你的心看看,究竟是不是老虎心!”

  常青对春丽心狠手辣早有耳闻,背脊骨不由生出一股凉意,眼睛看见政务阁一个白色身影正昂然而立,骇然大喊:

  “师傅,救我”

  “咯咯咯”

  一阵娇笑声,瞬时将这股凝重气氛打破,李谡柳眉一扬道:

  “姥姥,撒手吧,反正也没撞着,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规矩还是要讲的,小施惩戒吧”

  春丽眉罩怒气,冷然道:

  “嘿,果儿,这些个臭小子,仗着师门威望,不给个教训,难消我心头之气!”

  语毕,抓着常青抡砸向祁英。

  “蓬”然一声,祁英右臂一抬,朝空中一划,磅礴真气骤吐而出,如丝网一般将常青身体缠绕住,再手腕攥着常青腰带一翻,彻底稳稳将徒弟接住。

  常青心有余悸道:

  “谢师傅,师傅,门口聚满青城派弟子,出大事了!”

  祁英双目神光如电,在常青面上一溜,顿时涌现出一丝异青之色,脸上绽现出一层浓浓的错愕,好奇问: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差点丢了小命!”

  常青不敢再迟疑,一股脑道:

  “师傅,静因还有玉清都被人宰了!尸体就摆在门口呢,他们嚷着要你找出凶手,给他们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众人立时各怀心事!

  李谡暗忖:

  “玉清昨晚是被静因杀的,难道李寿害怕暴露秘密把静因也杀了?”

  祁英心中默想:

  “安阳公主她们那封密信之事都未解决,青城派在我眼皮子底下死了这样两个重要人物,若是平日,我自无惧,可惜现今马上要开战了,恐怕处理不好,惹得青城派不满意,到时候军令不畅,老子被架空,这是要出大乱子啊”

  愈想祁英愈觉保宁城似乎有一股暗流涌动,而且这只幕后黑手似乎不单单针对青城派,还有包括他,但他何等人物,无数大风大浪硬闯出来的,转念暗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哼,不管是谁在暗中搞鬼,我祁英统统接下!”

  李谡与春丽对望一眼,都读懂对方意思,那就是去凑个热闹;再说李谡曾经对静因恨之入骨,也想看看仇人死的惨不惨…

  但她看见的时候,委实吓了一跳。

  外院,李谡等人到的时候已经密密麻麻围满了好奇人群,待李谡凑拢一瞧;“啊…这”李谡娇呼一声,花容微变,半隆高耸酥胸微微颤动。

  李磐眉头一皱,望了过去,恰逢李谡也抬首,正好四目相望,二人相互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祁英却毫不理会众人,亲自蹲在尸体旁,检查着伤口,片刻后,沉声道:

  “这是土蕃人干的!”

  就在此时,李谡背后有人轻拍了她一下,回首一看,原来是一直勤修苦练的李盛,且他脸色颇为焦急。

  二人悄然退出人群,走到了僻静一隅,李谡见他神神秘秘,似乎有重要的事找她,问道:

  “李盛,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盛眼睛迅速扫了一圈院子,低声道:

  “公主,下午我在院子里练功,我看见有两个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人在一家院子屋顶上疾奔,而且还跑到了都护府中!”

  顿了一顿,他偷瞄着李谡的表情,见其不动声色,又将自己推断说了出来:

  “我想,都护府内有内鬼,而且那个人最终跑到…”

  “噗!”一声厉啸电快汹至;院子里闹哄哄的,等李谡发现时已经太迟了,一颗石子穿暴了李盛的脑袋!石子余劲不减分毫,从李谡头顶掠过,“砰”然声起,终击中她背后的一根木柱中!

  她一展身形,向西北角奔去,同时娇呼道:

  “来人,有刺客!”

  西北角正有一个身着鸟锤铠甲的身影卓然而立,脸上还浮着笑意;趁着众人转头之际,立即从身后的拐角闪幌而去。

  离他最近的就是净空;两人一打罩面,净空快愈星火想道:

  “妈…的?这人竟然朝我这方向走?似乎早已认定我这一方是最容易冲过的?哼,不把我放在眼内?好!我就偏不让你过我这一关!”

  静心大声嚷道:

  “师弟,危险啊!不要逞强,赶快避开呀!”

  但他的劝阻己迟,此人早就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阴笑道:

  “小子!你如果硬要挡路,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时,奇大的手掌忽然往外一翻,往静空身上推了过来!

  静空只觉劲风袭体,有如身负百吨重石,难动分毫,此人行云流水又是凌厉无匹一掌,“碰”一声巨响,将其击飞了他;作势不停,夺路而逃。

  李谡足下急扭,顿时身如流水,一跃而起,落在房顶上游望,循着此人逃走方向疾追而去;院内,祁英脸色极为难堪,眸光似刀锋般闪过,咧嘴冰冷道:

  “来人,抓住他!”

  院子里诸多高手,皆有几分怒意,纷纷默然径直追去!

  李谡追了没几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脸上一喜,驻足停了下来。

  原来院子里春丽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倏地春丽疾窜而起,比刺客身形快了一倍,“啪”地一声击中了此人的右臂。

  刺客身形顿时一滞,雷喝一声,转身一掌猛击。

  春丽却是不闪不避,双目一横,猛的聚劲于右手,沉马进前,碎绝手五层功力陡轰而出,气势势无可匹于右手,身形后退了一步;劲气足可开天劈地,顿时爆发出如轰雷般的巨响。

  “碰……”

  刺客闪避不及,左颊顿时吃了个实在,春丽右手再挥,快得如同幻影一般,频频击中刺客的胸口、腹部,手臂!

  刺客被击得晕头转向、不分东西!

  春丽扭头对追来的静心道:

  “这个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右手向前一推,隔空击向刺客。

  刺客顿时身躯如疾箭般向静心飞撞而去…

  李谡一个鹊落,卓立在春丽面前,看着她的脸,淡淡一笑,道:

  “春丽,我还以为你要将他直接打死呢!”

  春丽也笑了一笑,摇摇头道:

  “此人事关重大,我怎能出手杀他,不过是临时收招而已”

  李谡心中暗想:

  “春丽内力果然精纯高深,很明显,我目前的功力仍然未能收放自如,昨晚差点就将李磐错手打伤,好!以后我要在内力方面痛下苦功!”

  “膨”

  刺客的身躯刚刚射近静心老道,就被他一脚踢上三丈多高,然后飞坠下来,重重摔晕在地上。

  李谡方才收敛心神,盈盈走去,边走边道:

  “看看他是谁,哼,都护府高手无数,亦敢来撒野!”

  静心此刻也长舒了一口气,将刺客翻了个身,见到一张棱角分明,刚毅的人面孔时,却有几分茫然。

  李谡看着陌生无比的脸,望向春丽,见她也是有些疑惑,便晓得这个人只不过是枚蛰伏在都护府的棋子,但又想起李盛惨死一幕,发了狠,运足阴柔无比的水元决内力,汇于足下,猛踩在了晕死过去刺客的手上。

  “啊…”

  刺客被其冰冷刺骨的真气所激,立时如坠冰窟,转醒过来。

  李谡当即叱道:

  “倒底你受谁指使?快说!”

  刺客闭目不理。

  李谡大怒,学着春丽,猛得一脚踹向此人。

  刺客伤势极重,无法闪避,一声闷哼,胸口被李谡结结实实地踹中,“哇”地吐一口鲜血,道:

  “哈哈哈,我……不能说,否则……我将会……死得很惨!”

  李谡再提起莲足,作势要踢他。

  刺客吃力一笑,道:

  “我知道,你们很想晓得幕后黑手…但,只要我不开口,就对你们还有利用价值,我的主人还可以派人来救我,真说了,岂不是没有了价值,自寻死路,”

  “好狡猾的家伙!”李谡皱眉道。

  站在一旁的春丽冷笑插嘴道;

  “哟呵,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好一颗坚定的心,不过姥姥一定有办法令你供出谁是主谋!”

  说罢,转身飞快走出了小院……

  李谡等人皆摸不着头脑,等着其他人前来,看看有无办法。

  少时,春丽又折了回来,手中多了一条铁链,一块钉板与一把巨大的铁锁。

  李谡不解地道:

  “姥姥你这干嘛呢?”

  春丽抖手掷出铁链,缠住了刺客的两条手臂,然后用力一拉一提,他便“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上;接着把铁链抡到院子中的一颗树干上,点了刺客的穴道,把钉板放在他的面前,让他朝着钉板跪着。

  刺客似乎知道春丽要干什么了,脸色大变!

  春丽“嘿嘿”冷笑道:

  “哼,深宫中,比你嘴硬的人,姥姥见太多了,就让你试试大内密法”

  说着便把沉重的铁锁挂在刺客的脖子上。

  李谡一瞧,嗤笑道:

  “哈哈,这招好啊,你不是武功很高吗,那就多撑一会”

  原来,这人跪在地上,脖子上又套一根沉重无比的铁锁,头慢慢的朝前低下,而此人面前,正是钉板,一旦支持不住了,必定面门给钉子扎个血肉模糊…

  死并不可怕,但死亡过程越慢,人承受的心理压力就越大,这远比直接肉体伤疼来得更有效…

  少顷,刺客喘着粗气,满头大汗,额头青筋暴现,面门只着几寸便碰着了钉板,惊恐大叫道:

  “哇?你快把我脖子上的铁锁拿开,我…我快支持不住了?”

  春丽冷哼道:

  “你不是嘴硬吗?给姥姥好生跪着忏悔吧!不过,若是你说出谁是幕后主谋,我兴许能让你死个痛快”

  刺客闭嘴不语。

  春丽也不恼,扼腕走到李谡面前,微微一笑道:

  “呵呵,这招天策府天狼牢审问犯人的招数,果儿你看如何?”

  李谡“嘻嘻”一笑道:

  “咯咯,姥姥,姜果然是老的辣,你怎晓得这审问招数的,不如再传我几招吧?”

  静心凝立一旁,听得两人谈论这些,又望向脸已快匍在钉板上的刺客,心惊胆寒:

  “传闻皇宫内争斗不休,激烈无比,这些恐怕都是寻常招数,看不出来,娇滴滴的安阳公主,竟然满脑子想得都是折磨人的事”

  这时,小院中突然传来细若游蚊的声音:

  “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众人急忙回神望刺客看去。

  就在此时,一颗石子爆射击在静心脚腕,他全身心都观察着刺客动静呢,猝不及防下,被这石子劲力所带,朝前扑去;春丽奔去阻拦时,却慢了一步

  “咔”一声,静心趴在了刺客身上;而刺客已然伏在钉板之上,断了气!

  李谡惊叹无比:

  “此人当真好心计,开口吸引我们注意力,再隔山打牛,利用静心杀死刺客!显然杀人灭口”

  蓦然地上一条人影一晃,李谡一眼就看见了,忙飞身掠起,向人影追去,心中失笑:

  “千算万算,你没算到阳光透射出你的影子,印在了地上,不过会不会是李寿呢!”

  春丽道:“我来帮你!”

  说罢,和李谡一齐向人影扑去。翻上屋顶时,她乘机捡了几块瓦片,飞掷而出,挟着“呼呼”的劲风向人影背后袭去。

  人影忙闪身就避,身形为之一滞!

  李谡腾空飞起三丈多高,身衣空中,四肢一张,扑向人影,气运骄指,一招幻阳指疾戳,身若轻鸿,飘逸出尘,有如天女下凡!

  人影身形倏转,大声叱道:

  “好!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我好欺呢!”

  语音一落,面色倏冷,举掌斜拂,对着李谡的曲池、坎离、关枢三大要穴电快拂来。

  李谡旧伤未愈,功力自然没能全力使出,只觉来人的速度就好比天上的流星,快得她看不清楚,心中震骇:“此人好快的速度,且好一手点穴功夫!”;她身在半空,无法闪避,眼看就要被人影击中时。

  春丽大喝道:

  “果儿,不用怕,有我!”

  喝声中,屈指成爪,猛厉如斯,朝其面门抓去!

  人影不闪不躲,怒嚎一声,真气暴吐而出,“嚼”地一声响,两人交击一招,触即倏分,他身形倒飞了出去。

  春丽也被震得四脚朝天地跌在地上,人影借这反震之力,跃入一片树林之中。

  李谡从天落下后,脚尖轻点,一个鹊起,落至春丽面前,关切道:“姥姥你没事吧,此人好深厚的内力,恐怕是先天中期高手啊”

  春丽道:“不要多说,我去追,你留在这里!”

  说罢,纵身奔向森林,李谡凝立半瞬,旋即也面露坚定,想要解开心中疑惑,她知道来人肯定不是李寿,另有其人!

  树林里,静悄悄的,满是参天大树,林荫蔽日。

  李谡很快追到了春丽,不过俩人都没说话,凝神戒备。

  林深茂密,春丽觉得这么找无疑是大海捞针,但又不想放弃,便开口激道:

  “喂,胆小鬼,给我滚出来,藏头露尾,能干什么大事,快跟姥姥大战三百回合!”

  树林中依然是一片死寂,但自左侧树林中却发出一阵轻微的细响,显然那是踏碎地上的残枝败叶所发的声音。

  李谡跟春丽二人身形电快地扑了过去,询未接近前,一招碎绝手,一击幻阳指已连环的照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劈了过去。

  “碰一一”

  一声巨响过后,那里根本未见人踪迹,两人心中一骇,四只眼睛四处搜索过去,仍然没有。

  春丽又讥诮道:“你这只丧家犬,快滚出来!”

  “哼”

  一声冷哼陡然从他们的身后发出。

  两人登时心神一震,同时回过身来,只听得一缕风声破空而来,赶忙躲避。

  “噗”然一声,二人身后大树被击出一个圆形小洞。

  李谡正惊疑不定的时候,一团火球迎风飞射而来,惊叫道:“我去这什么鬼?”

  春丽大声嚷道:“火球邪异,果儿,快躲!”

  李谡微微点头,身轻如燕,整个人背靠大树,宛若蟒蛇一般,缠绕在树干上速旋转腾起两丈多高,火球从她脚底射过,击在树干上“轰”一声巨响,树干竟然给这团火球打出一个大洞,上面还燃起熊熊烈火来;李谡不敢迟疑,急忙脚踢树干,借力跳到另外一颗树枝上,举目朝下游望,不过除了满是灌木还有落叶,并未看见任何人,只得飘身落地,拍了拍胸口,惊异道:

  “姥姥,好险,好可怕的火劲,你知道这是什么功夫吗?”

  树林中这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道:“主公,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公恕罪!”

  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答道:“她们两人是什么人?”

  带着笑意的声音道:“安阳公主,还有春丽!”

  春丽怒不可遏,道:“好哇,又一个同党来了!给我出来,分个高下!”

  她横掌于胸前,又喝道:“林中是何方神圣,敢不敢露出真面目?”

  李谡也敛气凝立,全神戒备,只要对方一出声,就立即出手。

  而林中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大大出乎两人意料之外,心中纳闷不已;双方沉寂了一会,居然没有再以答话。

  突然春丽侧旁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击掌声音,接着便木屑横飞,朝两人身前扑了过来。

  只听林中那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哼,不过是个贱婢,若是你家主人何仙姑前来,我倒礼让三分!“

  “不过你呢,去死吧!”

  话音方落,一股绝伦无匹的强大功力,随着“僻啪”的响声,朝二人身上推来,使二人不自禁地连连退了数步。由于这股掌劲来得悄然,分辩不出声音准确的位置,无数树指遮日蔽天,如潮水般涌来,俩人简直是避无可避,又不敢随意出手,谨防此人偷袭,只得运转真气护住要害,“咔咔咔“声后,两人都被刺破了许多皮肉,显得十分狼狈。

  春丽心高气高,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怒哼道:“好胆,竟晓得姥姥底细!不过,看你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十成也不是好人!”

  冷冰冰的声音道:“嘿嘿,米粒之光焉能与皓月争辉,区区婢女也想见我?”

  春丽气得浑身发抖,大喝道:“我呸,就凭你!出来啊,跟我打一场就晓得姥姥的厉害了!”

  李谡也大声激道:“喂!说得天花乱坠,厉害无比!你在哪里?倒是滚出来呀!”

  冷冰冰的声音却毫不搭理二人,冷哼道:“阻我大事者死!”

  春丽冷笑道:“想吓唬我?没那么容易!”

  冷冰冰的声音道:“好!既然你们铁了心要见我,不过…我不想见你们!”

  话音刚落,一股奇厚的掌风自林中疾射而出,直朝春丽袭到。

  李谡惊呼道:“姥姥,小心!”

  春丽一笑道:“少担心!我还避得开!”

  说着,身形一晃,连连斜退几步,避开凶猛袭到的掌劲。

  林中之人没有再次攻袭。

  春丽看了李谡一眼,道:“这家伙非常利害!以我的身法,还可以与他再纠缠一会,你还是尽快去通知其他的人吧!”

  李谡点点头,正欲转身而去,突然两人前方五丈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长发飘飘,面罩青铜面具的人影。

  春丽见来人总算显出身形,不屑道:“嘿,看你的功夫出不过如此,还有什么绝世劲招,尽管一一使出来吧!”

  面具男环手而立,冷声道:“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了,你们呆在繁华热闹的京畿不好吗,非要趟这浑水”

  李谡听得他的言语,心想:“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而且森林中恐怕不止他一人,我现在身份是公主,静心老道还有祁英肯定不会让我出事,必定会派人来寻,只要拖到他们来,大可吓退他们”

  心念至此,遂如同拉家常般,温柔道:“诶,你武功这么厉害,李寿也是你手下吧,但我很好奇,李祖隆大将军的儿子,你怎么收服他的?教教我嘛?”

  面具男不语,右手在身旁一块大石头上轻轻一按,喝道:“春丽,你不是要跟我大战三百回合吗!我就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能不能呢个接我一招!”

  喝声中,按在石头上的右手一发力,“轰“的一声巨响,石头竟碎成千块万块组成一条长龙;石龙挟着“呼呼”的劲风,势若雷霆,直扑而人!

  春丽冷笑道:“嘿,不就是内劲碎石,真气外放,凝敛成龙嘛,切,一点新意都没有!今天算你走运,姥姥慈悲为怀,不想打败你!”

  话虽这样说,但她压根也不敢怠慢,疾暴发出全身内力,一手电快攥住李谡的手腕,身形急急一晃,朝边上猛窜,避过石龙。

  “滋”的一声,石龙擦着春丽右腰而过,立时血肉模糊,脸色苍白…

  李谡躲过了致命一击,心惊无比:

  “刚才真险,此人究竟是谁,好强盛雄深的内力!”

  “轰隆隆“

  一声巨响中,石龙余势不减分毫,将数棵大树拦腰撞得粉碎,可见石龙所蕴含的非凡劲道!

  面具男鄙夷地笑道:“嘿嘿,你看见我的实力了,不过能有如此身法,接我一招,你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李谡望着春丽毫无血色的脸,又看了看其腰间的伤口,顿觉今日恐怕凶多吉少,急思道:“连春丽都不是他的一招之敌,我现在不过先天初期的身手,怎能化险为夷啊!”

  死亡再次降临到头上,李谡绞尽脑汁想要逆转局势,抬首望向面具男—

  人呢?

  站在两人面前的面具男突然消失了,无影无踪!

  李谡环顾四周,自言自语地奇道:“咦?人呢?难道他走了?真好”

  “啪”

  摹地,一只大手从她身后轻拍在了左肩上。

  李谡触电似在弹出丈远,吓得心底乍毛,骇得胆寒,再转眼一看,却见拍她肩膀的人,是祁英!

  李谡惊喜道:“啊,你吓死我了,你来了就好,祁英”

  祁英看着伤痕累累的两人,略皱眉头道:“公主,春丽!发生了什么事?静心说你们俩来追杀手,我不放心就来看你们,远远就听到隆隆的响声,难道是那人干的?”

  李谡吁了口气,叹道:“不错,但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势力,而且打着保宁城的主意,他的身手极为厉害,刚才姥姥跟他交过手“

  说到此时,她戟指向满地碎石,还有倒坍的大树,继续道:“你看,这就是那人一招!他仅仅只用了一招便打败了姥姥,还把这里弄得一塌糊涂!”

  祁英扭头望着地上狼藉,眉头拧得更紧,沉吟着道:“哦…仅是一招便有如此惊人的破怀力,他是不是带着一个青铜面具?”

  李谡闻言心头顿时一喜,追问道:“你知道他?,他是谁?还有什么目的?“

  祁英点了点头道:“这个人曾经来找过我,让我加入他,与他合作,不过我拒绝了”

  “合作什么?”李谡问。

  祁英没有再提此事,反而走到春丽面前,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药罐子,拧开了盖子,白色粉末直接往春丽腰间伤口处抹,凝重道:“忍忍就好,孙思邈当年赠我的金创白药,止血活筋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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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丽华刘所写的《武学大伽》为转载作品,武学大伽最新章节由网友发布,找书苑提供武学大伽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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